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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所以在蒙古人把花剌子模当成下一个征服的对象时,叶青也必须一战拿下燕云十六州,如此一来,哪怕是日后要跟蒙古人为战,那么凭借着燕云十六州的关卡,叶青也有信心把蒙古人的铁骑一直拒于崇山峻岭之外。

    燕云十六州对于中原腹地的重要性自然是不必多说,就如同未来一百多年后的大明帝国,同样也是在占据了燕云十六州后,才敢在南京真正建国称帝一样。

    得到了燕云十六州,便等同于是多了一层立国的屏障,而若是没有燕云十六州在手,那么对于北地的蒙古人来说,中原便是他们予取予求的一片沃土,不管是宋廷还是叶青只能是一直都处于被动的形势下。

    如今金国势弱,自然就成了夺取燕云十六州最佳的机会,也是最为难得的机会,对于叶青来说,也是只许成功不可失败的紧要一战。

    所以对于接下来将要进行的这一场战争,叶青不单要从现在开始筹谋,同样,也要把自己跟朝廷的关系,以及北地的稳固做到极致,如此一来,才能够使得他毫无顾忌的勇往直前,不至于担忧有人在背后算计自己。

    “所以你希望我来提醒庆王,而后由庆王向朝廷、圣上上奏,置开封为留都”钟晴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问道。

    “不错,庆王终究是当今圣上的皇叔,而且因为庆王本就只忠于朝廷,而非是像崇国公那般跟我走的很近,自然也就更能够得到圣上的信任跟对他建议的采纳。”叶青点头说道。

    钟晴一双眸子审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叶青,过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所以这也是为何你会让庆王跟新安郡王,劝谏太上皇禅位的原因便是希望以此来让庆王跟新安郡王得到圣上的信任之所以排除崇国公,不让他跟随着庆王与崇国公一同上奏章,便是因为崇国公不得皇室信任”

    此刻的叶青,在钟晴的眼里,就像是一头奸诈且凶残的狼一样,几乎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其实都有着极为缜密的思考,都是在为他做着或长或短的铺垫。

    “可以这么说。”叶青轻拍了下钟晴的屁股,以表示对钟晴那审视自己眼神的不满,而后在钟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后,才接着说道:“名不正便言不顺,北地如今需要的,除了那些实际的吏治、赋税、刑律等权利的独立外,同样也需要皇室的正统在北地来稳定百姓的民心。留都与庆王都是北地在正统名义上需要借助的影响力,如此一来,才能够使得北地出现我想要的那种凝聚力。”

    “留都如同小朝廷一样,你不可能只手遮天的。即便是圣上同意了留都一事儿,但朝廷也会派遣各部官吏到达开封,从而才能够使得留都名副其实,甚至还会让庆王坐镇留都,如此一来,你就不怕其他官吏拖你北伐的后腿吗或者你就能够保证其中没有史弥远的党羽”钟晴隐隐觉得,叶青虽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接下来的北伐胜利能够多一层保证,但置留都也如同一把双刃剑一样,一旦朝廷派遣官吏到达留都,难保不会对叶青在北地的权利形成一部分的牵制,或者说是节制。

    “不错,一旦留都一事儿被朝廷、或者是圣上定下来,那么必然会派遣官吏进驻开封,但如今的开封乃至洛阳,我可是从来没有动过。”叶青嘴角的笑容此刻更显阴险。

    钟晴不可思议的看着叶青那得意的嘴脸,身处纤纤手指点了下叶青的额头,而后神情缓缓放松下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都空着开封与洛阳两地,便是给朝廷留下了一席之地”

    “留都一旦定了,只要朝廷派遣的官吏,敢于把手伸出开封、洛阳的范围,那么恐怕这个官吏就会意外身亡吧。”叶青嘴角得意的阴险,在此时又多了一丝冷酷的杀气。

    而钟晴的脑海中瞬间豁然开朗,比刚才更为惊讶的看着叶青,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你压根儿就没有打算真正把开封置为留都,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接下来的北伐都是为了燕云十六州”

    “开封、洛阳如今已然不适于做京城或者是陪都了,人嘛,眼光就要放的长远一些,若是能够顺利的拿下燕京,从而把其作为留都岂不是更好”叶青从椅子上起身,拉着钟晴的手走到书房的地图跟前,而后指着燕京说道:“只要能够拿下燕京,那么朝廷不管在我背后做什么,都会因为燕云十六州而不得不对我有所顾忌。”

    在叶青的食指重重的点了下燕京的方位后,钟晴甚至已经能够想象的到,叶青一旦拿下整个燕云十六州后,朝廷必然会对叶青的态度发生极大的转变。

    即便是朝廷对于叶青在北地的权利过大有多不满,不管他们想要如何对付叶青,那么到时候在对付叶青的时候,都不得不认真的权衡下利弊得失,甚至是到时候,因为叶青镇守燕云十六州的缘故,都不得不看叶青的脸色行事。

    毕竟,一旦燕云十六州这样重要的关隘被叶青抓在手里,朝廷若是再惹叶青不快,叶青完全可以带着十六州的关隘拥兵自重,甚至惹急了的话,叶青便可直接带着燕云十六州效仿当年的石敬瑭。

    “你你不能如此效仿石敬瑭。”钟晴吓得拉住叶青的手努力的摇晃道。

    捏了捏钟大美人那写满惊慌失措的脸颊,感慨了一句手感还如从前那般后,才正色说道:“石敬瑭不过坐拥燕云十六州而已,如今我还有整个北地在手,甚至还有夏国半壁江山在掌控之中,更何况到了那时候,北面也不过剩下一个蒙古国,以及退缩到关外战战兢兢怕被灭亡的金国罢了,你夫君我还不至于去效仿儿皇帝的。”

    “可。”钟晴刚刚被提起的心才放下,但又瞬间被提了起来,想着另外一种可能道:“但如今赵扩已经为帝,你难道还想要。”

    “没想过。”叶青不等钟晴说完,便摇头否认道。

    钟晴依旧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叶青,一时之间,心头却是不知道,叶青的回答跟自己的问话,是否是同一个问题的问答。

    “燕京为陪都,那么朝廷必然是要迁都至建康,必然不会再固守着临安的奢华不放了。”叶青走一步算三步,如今就连旁边的钟晴,也早已经跟不上他的跳跃思绪,毕竟钟叶他娘自从有了他后,心思大部分都放在了儿子身上。

    就在叶青夫妇两人双双沉默时,书房外响起了敲门声,随着丫鬟的通禀,钟蚕则是快步走了过来,手里的一封书信立刻递到了叶青的手上。

    “朝廷生变了,当初圣上的十位试讲,如今包括朱熹在内,已经被罢免了七人。”钟蚕在叶青低头看信的时候,便对着钟晴那问询的目光说道。

    “朱熹被罢免,郑清之恐怕也要跟着遭殃了。”叶青放下信,微皱着眉头说道。

    朱熹被罢免是早晚的事情,当初他就曾经在钟晴跟前“预言”过,所以此时不管是他还是钟晴,在听到朱熹被罢免的消息后,都不觉得怎么吃惊。

    钟蚕则是有些惊诧叶青跟钟晴的表现,按理说朱熹被罢免,叶青也不应该表现的如此镇定才是,当然,相比较于叶青的镇定,他更关心的是,叶青为何笃定,郑清之也会被牵连呢

    “郑清之之所以自元日后有底气跟史弥远渐行渐远,便是因为他的老师朱熹身为圣上身边的侍讲,或多或少的都能够在圣上面前帮他说上话。也正是因为如此,史弥远才不敢随意动他,深怕因此而给刚刚继位不久的圣上心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而如今,随着朱熹被罢免后,史弥远自然是就没有顾虑,以他如今身为左相的权势,想要动一个户部尚书还不算是什么难事儿。”叶青咬着嘴唇,户部尚书一旦换人后,那么接下来他想要趁机贪墨朝廷银两一事儿,会不会还能够如意呢

    至于郑清之的死活,叶青并不关心,毕竟,郑清之走到今日这般地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留正、谢深甫等人,难道不会正好借此拉拢郑清之吗或许如此一来,还能够保得住郑清之的户部尚书的差遣。”钟晴看着咬着嘴唇的叶青问道,同样,这也是钟蚕很想知道的答案。

    “不太可能的,史弥远比留正、谢深甫二人聪明多了。虽然史弥远一时半会儿很难在朝堂之上彻底压制留、谢二人,但若是对付一个郑清之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接下来史弥远会推谁来任户部尚书呢加上重建开封府与皇宫一事儿,如今圣上已经完全同意,那么史弥远在户部尚书的人选上,必然是会慎之又慎的选择合适的人选。”叶青一时之间,很难想出来,史弥远的党羽中,谁最有可能对郑清之的户部尚书取而代之。

    “要不大人您。”钟蚕想要让叶青搭救郑清之一把,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嘛。

    “拉倒吧,史弥远为了郑清之这么些年,到头来才发现郑清之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狗,一旦没有了骨头,就立刻跟他拉开了距离,这种人弄到北地,不知道会给你惹出什么样儿的麻烦来。”叶青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那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郑清之被史弥远打压吗这个机会不利用一下,我总觉得像是咱们吃了亏似的。”钟蚕依然不死心的说道。

    而随着钟蚕的不甘,叶青突然眼前一亮,李立方的德行就这么跃入到了他的脑海里。




1097 说客
    钟蚕随着完颜永济去了益都,而那叶青连面都不曾见过的所谓地方豪强燕宁,叶青相信,其凄惨下场就在此刻已经注定。

    利用金国卫绍王完颜永济的名声,以此来打压被宋廷掌控在手的北地的地方豪强,对于叶青来说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弊,不单是能够起到震慑其他州府地方豪强的作用,使得整个北地变得更加的稳固,还能够最大程度上,在朝廷置开封为留都之前,让这些金人治下成长起来的地方豪强,跟如今北地的官府依附在一起。

    如此一来,各州的地方豪强都会因为益都燕宁一事儿,失去对金人的信心,不得不为了保住自己在地方的利益,从而跟如今的官府保持一定的良好关系,从而也能够在朝廷置留都后,最大限度的限制地方豪强与朝廷派遣至开封、洛阳的官员勾结在一起。

    如果说北地的百姓乃是金字塔的最底层,那么这些地方豪强就是那些人们一眼望过去时的正中间的巨石,他们在北地甚至可以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连接着底层与高层的吏治关系,所以地方豪强自然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而一旦开封置留都后,被朝廷派遣的官员拉拢或者是相互勾结的话,对于叶青掌控北地,虽然不至于造成关乎根基的影响,但终究不是一件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再加上未来想要再次进行的北伐之战,所以叶青也必须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把能够影响到北地安稳的方方面面的隐患,都一一解决掉,从而降低对于他掌控北地的种种威胁与牵绊。

    在叶青收到朱熹被罢免后的第一封书信时,远在临安的李立方,同时也收到了来自叶青的书信。

    信中极尽鼓惑之言,字里行间内无不是对于李立方可迁任户部尚书的种种认同与肯定,自然,叶青也利用了李立方时常在他跟前吹嘘的,所谓李立方跟当今圣上之间的甥舅关系是多么的亲密。

    因为叶青的这封书信,在李立方看完后,不自觉的还是感觉到有些心痒痒,在他看来,也或许叶青说的都是对的:通过迁任户部尚书一事儿,来证明当今圣上对于他李立方还是很看重,或者是继位信任的,也是可以像天下人证明,他与圣上除了乃是君臣关系外,这一层甥舅关系也是极为的亲密以及牢不可破。

    如此一来,对于这一辈子只想要在临安横着走的李立方来说,确实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但正所谓今时非比往日,当今圣上未曾继位时,或许甥舅关系在他们二人之间显得极为重要,也符合他们二人的利益,但如今太子依然成了天子,李立方的心里头多少也是有些打鼓,从前的太子如今的圣上,还会像之前那般依赖自己吗还会跟自己那般亲密无间吗

    就在李立方一个人坐在府里暗自揣摩着他与当今圣上的关系时,下人向其通报着大理寺卿毕再遇来访。

    听到毕再遇的名字,李立方瞬间眼前一亮,不过也第一时间意识到,毕再遇在这个时候到访,恐怕可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替叶青来当说客的吧

    但不管如何,在眼下他有些犹豫不决的情况下,见见毕再遇倒是也无妨,何况因为叶青的关系,毕再遇也好,钱象祖也罢,此时也倒是他可以信赖、相商的人选。

    吩咐下人让毕再遇在前厅稍候,整理了下思绪,决定着是否要跟毕再遇相商此事儿的李立方,在毕再遇刚刚端起茶杯时,李立方便带着爽朗的笑声走了进来。

    李立方虽然不像史弥远那般肥胖,但也不像叶青那般能够保持着完美精壮的身材,微微有些凸起的肚子,脸上也增添了中年人该有的风霜与世故,久居刑部尚书差遣的原因,自然而然的,如今身上也有了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严。

    “今日毕大人大驾光临,可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难得拽文的李立方含笑跟起身的毕再遇客套了几句。

    毕再遇同样是在客套着寒暄几句后,便哈哈笑着轻松道:“毕某今日来拜会李大人,想必李大人已经知晓毕某的来意了。所以毕某便直接了当,不再故弄玄虚……。”

    “李某今日刚刚收到叶大人的书信,刚才还在后院书房内思量此事儿……。”李立方本来就因为叶青那封书信,给蛊惑的内心深处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感觉,此时听到毕再遇不再客套,要言归正传,便顺着自己刚刚的猜想说道。

    但毕再遇此时却是一脸的茫然,有些不解的看着李立方,而后惊奇的问道:“难道叶大人已经知晓此事儿了可……可如今还不过是猜测而已。”

    “嗯”李立方不自觉的嗯了一声,两人四目相对,瞬间便醒悟,原来他们二人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情。

    微微有些尴尬的看着彼此,最终还是李立方率先开口道:“毕大人请坐,不知毕大人找李某是为何事儿”

    神色在第一时间也恢复正常的毕再遇,看了看跟随李立方一同进来的下人,而后待那下人被李立方挥手示意离开后,这才神色有些凝重道:“毕某今日拜会李大人,是有一事儿相商。”

    李立方心头因为毕再遇的凝重与话语多少有些疑惑,心里暗自揣摩着,毕再遇登门拜访,那么既然不是因为叶青那书信中所言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事儿会让他不惜来自己的府上呢

    心里虽然是有些疑惑跟不解,但还是客气说道:“毕大人不妨直言,若是李某能够帮的上忙,必然不会推辞。”

    “前几日朱熹被圣上罢免,如今朝中已然是人尽皆知,而朱熹跟户部尚书之间的师生之谊,想必就不用毕某多说了吧所以如今朱熹被罢免后,郑清之必然是少了一大庇佑,那么李大人以为……史相会不会因此而借机动郑清之”毕再遇认真的问道。

    李立方的心头长吁一口气,显然毕再遇要跟自己商议的事情,并非是叶青信中所言的事情,但二者之间……却也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定论为一件事情也未尝不可。

    郑清之因为临安安抚使差遣的争夺败北后,便与史弥远渐行渐远,这件事儿在朝堂之上也已经是人尽皆知,甚至几次朝会时,郑清之在朝堂之上还曾经当着史弥远的面,驳斥过史弥远的一些建议。

    那时候除了因为有朱熹这个圣上的侍讲为其撑腰外,也是因为郑清之想要跟谢深甫联姻的原因,从而使得那几天的朝会上,郑清之几乎是完全站在了谢深甫跟留正这一边。

    剑拔弩张的朝堂形势,让李立方幸灾乐祸之余,一连是看了好几日的朝堂好戏,但最终史弥远也没有对郑清之动手。

    但如今朱熹被罢免后,这就让朝堂之上的官员,比如李立方、毕再遇等众臣,开始把朱熹的罢免,认定成了是史弥远对于郑清之在朝堂之上驳斥他的反击之举。

    所以当下,朱熹被罢免后,那么接下来自然而然的,就会是郑清之跟着遭殃了。

    李立方略作沉思,而后便看着毕再遇问道:“莫非……莫非毕寺卿想要保……。”

    “非也。因为史弥远已经动手了。”毕再遇神色凝重,看着有些不解的刑部尚书李立方说道:“就在昨夜,有人动了郑清之的公子郑士昌,但……郑清之却没有因为此事儿而报官,李大人身为刑部尚书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李立方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觉得毕再遇有些疑神疑鬼了,郑清之的儿子于昨夜里遭受了报复,但也不能就此把此事儿归咎到史弥远头上吧

    何况,以史弥远如今身为当朝左相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跟一个毛头小子一般见识如此这般报复郑清之家里老小,岂不是有**份传出去的话,史弥远难道不怕被人骂成只会欺侮弱小吗

    “毕大人身为大理寺寺卿,应该不会如此捕风捉影吧此事儿郑清之没有报官,刑部也不知晓,那么会不会不过是郑清之的公子跟人发生了平常口角,从而产生的冲突而寺卿若是就如此定义为史弥远的报复之举,是不是未免有些过于轻率了”李立方看着平日里都颇为精明的毕再遇,按理说,他不该如此着急给史弥远扣帽子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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