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而在第三日,谢道清在送走了其父前往绍兴后,才再次来到叶府道谢,不过这一次依旧如同以前一样,并没有见到叶青,依旧是那个漂亮的都让她感到自卑的叶夫人,热情的接待了她。
谢深甫没有登门拜谢叶青,陈傅良想要登门拜谢,但奈何,他自己不过是一个临安通判,虽然在其他朝臣眼中,已经是一个高官,可相比起叶青等有限几人来,陈傅良却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能够登门叶府。
钟晴送走了谢道清,回到后院的时候,叶青正与芳菲逗着钟叶,看着钟叶天真无邪、笑的灿烂的样子,钟晴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满足与幸福。
在芳菲带着吵闹着要出去的钟叶离开后,钟晴才在叶青跟前坐下:“为何不见那小丫头?”
“谢深甫跟朱熹等人关系如何?”叶青没有回答问道。
钟晴想了想,而后才说道:“应该算是认识,并没有什么交往。朱熹自从不再为官后,对于朝堂官员都是不屑一顾。”
“不见那小丫头,是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留正是否已经说服了谢深甫,还不知道谢深甫对我的态度。若是他官复原职后,还要在朝堂之上与我为难,我就不得不下狠手了。”叶青往躺椅上一躺,钟晴很自觉的往下压了压躺椅,而后看着叶老爷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微微的叹口气,钟晴打量着诺大的叶府:“这种日子何时才能是个头啊,朝堂之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永远都没有个结束……。”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何况是朝堂之上的利益之争?既然选择了,那么就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叶青也跟着叹气,临安呆久了,人难免就会变得懒惰起来,不过好在,北地的各种文书倒是让他一直能够在脑子里紧绷着那一根弦。
“朝堂之上,如你所料,庆王、新安郡王、留正已经上书劝谏,但圣上却是不愿禅位。”钟晴下意识的再用力的压了下那躺椅的扶手,而后继续说道:“今日听说,在朝堂之上圣上直呼你的名字,让你前来护驾。”
“无法理政、未能执丧,群臣对于圣上当初的选择尤为心寒。这些年来,因为太上皇的关系,一些臣子一直只能干看着,如今既然有人站出来了,那么以后只会越来越多。一旦……皇太后跟太皇太后认为时机到了,必然会回临安的。”叶青也跟着叹气说道。
当初跟李凤娘便提及过,而也帮李凤娘想了办法,但如今这些都需要时间与时机,这些都不是人力想为便能够立刻做到的。
钟晴同样是有些无奈,她不喜欢李凤娘,觉得这个女人野心太大,甚至是还有些刻薄,所以看到叶青在这件事儿如此帮李凤娘,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反过来想想叶青与太子之间的事情,却是又让她心里多少平衡了一些,只是……她一直觉得,这样下去的话,未来就像是有一个很大的黑洞在等着叶青一般,总是让她觉得不踏实。
“等这边事情了结的差不多了,我跟你去济南可好?”钟晴突然低头,看着躺椅上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叶青,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并没有凌乱之处外,才开口问道。
“为什么?”叶青脱口而出道。
不过当他说出口的霎那间,叶青便已经有些后悔了。
其实他很清楚钟晴此时在临安的处境,随着太上皇的驾崩一事儿,跟他叶
青脱不开关系外,从而也让钟晴有些难以面对,一直把她当作膝下女儿的皇太后跟太皇太后。
“突然想要去你一直守护的北地看一看,这么些年来,只从你们口中,或者是说书人的口里知道北地是一个什么地方,但真正的北地是什么样子,我想要亲眼见见。”钟晴低头看着叶青温柔笑道。
“那你的心头肉钟叶怎么办?也带到济南府吗?”叶青双手枕在脑后,而后一条腿直接放在了旁边钟晴的双腿上。
看着叶老爷伸过来的腿,钟晴无奈的白了一眼,而后便开始替自己的夫君按摩着,一边道:“俗话说慈母多败儿,若是让他一直跟着我,谁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儿,再加上有你这么一个纵容他的父亲,这要长大了岂不成了混世魔王?所以……放到扬州吧?”
“唉……。”叶大人长叹一口气,而后懒懒道:“我家倾城都快要成老妈子了,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兄弟姐妹待在一起,总比以后长大了过于生疏一些好。”
钟晴有些不满的在叶青大腿内侧掐了一下,不过叶大人皮糙肉厚,只不过是微微瞪了钟大美人一眼,便见钟大美人继续说道:“我已经跟倾城商议过了,她没有意见,也很想见见钟叶。”
“只要你这做娘的,放心自己的心头肉跟你分开,我自然是没有意见。”叶青懒懒的说道。
钟晴瞬间、立刻眼圈变得有些通红,不由自主的拍了下叶青的腿,嗔道:“谁都像你似的这般没心没肺!”
看着钟晴那瞬间有些通红的眼睛,叶大人只能是无奈的叹口气。
而钟大美人,眼泪儿下一刻便从眼眶内滑落了下来,这几日,只要一想到自己将要跟钟叶分开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样痛,甚至比与叶青分别都要让她觉得疼。
既怕钟叶会想自己,又怕自己会想钟叶,又怕钟叶不听话,不睡觉哭着喊着要找她,总之,各种各样的可能性,都被为人母后变得多愁善感的钟晴想了一遍。
每一次想起这些时,都会让她心如刀绞,但却是不由自主的,总是会去想她跟钟叶分别后的种种。
“太子若是继位,你会支持吗?”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钟晴,岔开话题问着已经坐在她旁边,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的叶青。
“自然是支持,不过……如今已经是水到渠成了,用不着我再做什么了。”叶青微微叹口气,李凤娘是决计不会让自己站在朝堂之上,看太子登基为帝的。
所以一旦圣上同意禅位,那么自己也就该离开临安前往北地了。
“你觉得此事已经毫无回旋的余地,是势在必行了?”钟晴多少有些不以为然,毕竟太子如今不过才十二岁,这么早便登基,真的能够在朝堂之上明断是非,处置朝政吗?难道不是到最后,依然还是皇后李凤娘把持朝堂?
“你去过孤山,见过皇太后跟太皇太后,难道你还从她们二人身上看不出来,逼迫圣上禅位一事儿已经是势在必行了?”叶青放开钟晴的肩膀问道。
钟晴默默的点点头,犹豫良久后,才侧目看着叶青道:“总是觉得……如此让太子登基为帝,而你又立志于北地,对你不是有利之势,有些怕以后太子会被奸人所惑……。”
“可眼下我也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北地边地蒙古人、金人虎视眈眈,朝堂之上又是如今这幅局面,放弃哪边于我都不会有利。何况……北地是我叶青一手收复,如今若是为了朝堂之利,而弃北地于不顾,一旦金人跟蒙古人南下,北地三大都护府无法支撑,使得百姓再次陷入战乱之中,那时候百姓会骂得可不是朝廷,而是稳坐朝堂之上的叶青了。这个骂名我背不起。”
叶青长叹口气,与并肩而坐的钟晴手牵着手,有些感慨道:“其他我叶青都不怕,唯独怕的是,天下人以为我叶青只是以北伐作为立足朝堂的跳板。怕陷入战乱的百姓,指着我的鼻子说:早知如此,你叶青又何必收复北地?你不收复北地,虽然我们在金人治下过的不怎样,但也不至于饱受战火摧残……。”
叶青有些无奈的摇着头,其实……百姓不知道,就算是没有叶青收复北地,金人治下的北地,同样也会在不久的将来,被蒙古人的铁骑践踏摧毁。
宋疆 1078 人心人性
绍熙五年九月十日,原本一直在曲阜等地奔波的朱熹,突然被朝廷召回到了临安,任观文殿大学士以及侍制兼侍讲,于宫内陪伴于太子赵扩身边。
叶府内,朱熹神情之间颇有春风得意之色,向叶青感慨着太子对于理学的尊崇,以及他在赴任后要教授太子的一些学识。
叶青坐在一旁只是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的偶尔隐忧的皱皱眉头,但始终没有把心里的忧虑说出来。
太子赵扩好学是真,尊崇朱熹所创理学也是真,但……这些并不能代表朱熹从此就可以平步青云,在朝堂之上实现自己的抱负理想。
大学士与侍讲虽是太子身边之人,但同样也是极其危险,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朱熹这般迂腐之人,即便是曾经在朝做过官,但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显然也绝不会适合他生存。
何况,太子如今还不曾继位处置朝政,那么其心里对于学识自然还是处于理想主义的状态,一旦继位为君,在朝堂政事的现实处境中,开始慢慢认识到政治跟理学之间的冲突时,到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会对朱熹弃之而不顾。
“先生打算什么时候进宫侍讲?”叶青含笑问道。
“今日老夫刚回临安,第一时间便是先告知你此事儿。这些年在北地,见识到了叶大人的卓越功绩,老夫心内钦佩不已。而且老夫也知道,如今叶大人在临安处境颇为艰难,以后若是有需老夫帮助之处,还希望叶大人莫要客气才是。”朱熹的话语此时要比从前显得硬气了很多。
“多谢先生一番美意,若是叶某有事儿必然会第一时间打扰先生。”叶青起身,而后亲自送朱熹到府门外。
朱熹回头,看着叶府开中门迎他入府,而后同样是开中门恭送他出府,心头一时之间颇有得意与成就之感,谁能够想到,如今已经快要接近花甲之年的他,竟然有朝一日还会屹立于朝堂之上。
随着朱熹的马车远去,叶府的大门才缓缓关上,刚刚转过身的叶青,就看到钟晴神色严肃、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怎么了?”叶青经过钟晴身边问道。
“前几日你问起我朱熹跟谢深甫之间可有交往,是否就已经知道了朱熹会被朝廷召回临安?”钟晴跟在叶青身后问道。
叶青点点头,并没有否认道:“不错,我本以为像朱熹这般迂腐之人,应该跟谢深甫这样的文人官员臭味相投才是,倒是没有料到,他们竟然并没有什么交往。”
“是你建议皇后召朱熹回临安的吗?”钟晴继续紧跟叶青身后问道。
叶青摇摇头:“这是太子的意思,因为除了朱熹,太子还召了其他数位所谓有学识之人进宫侍讲。如此看来,太子也已经知道,朝廷有意让他在这个时候继位了,或者……是李凤娘已经跟他挑明了。”
钟晴依旧隐隐感到一些不安,虽然她没有看见叶青跟朱熹在厅内说话时的样子,看叶青开中门迎送朱熹,这在钟晴看来,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你真的不打算参与朝堂之事儿?”钟晴拽住继续往前走的叶青的衣袖,神色比刚才还要严肃了几分问道。
钟晴心头有种感觉,叶青像是知道一些什么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或者是……如今他不参与朝堂之事儿,并非是因为皇后李凤娘的阻止,而是因为他本意就是想要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戏。
“怎么了你这是?”叶青看着钟晴那严肃的神情,心头微微有些发虚道。
有些事情显然无论如何的改变大环境,但依旧会遵循着原有的轨迹缓缓向前推进,太上皇的死与原有的历史吻合,同是绍熙五年,而太子赵扩的继位、圣上赵惇的禅位同样是在绍熙五年。
朱熹也确实被召回到了临安,再次入仕上朝,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实是:太子继位之后改元庆元,而后便是发生了有名的庆元党禁,朱熹不过在朝四十六日,便被罢免了所有的差遣,再次成为一介布衣。
“总感觉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钟晴蹙眉,上下打量着叶青道。
叶青笑了笑,自然不能跟钟晴说,他知道接下来会有庆元党禁发生,从而彻底让朱熹对朝堂仕途绝望死心。
想了下后说道:“因为我不觉得朱熹这次被召回于他有利,但朱熹的春风得意你也看见了,这个时候我若是提醒他,他必然也不会在意,甚至还会对我怀恨在心,以为我是在嫉妒他……。”
“你认为朱熹会是那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吗?”钟晴反问道。
“说不好,或许不是吧。但我只知道,当一个人的眼前是困境的时候,你的建议无论对错他都不会在意。而当一个人的眼前是一片康庄大道时
,你若是建议阻止他,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会认为你是在为他着想,更别提有人会认为你的建议是对的了。地上有一张数额颇大的银票,你告诉乞丐别捡,小心有人告你偷窃,乞丐或许会听,甚至还会感谢你提醒。而若是官员、商贾等人,看到这张银票时,你告诉他别捡,小心有人告你偷窃时,他会怎么想?”
叶青看着有些发愣的钟晴,叹口气笑着道:“不错,官员跟商贾会认为你想要把那张银票占为己有,因此他会因为你的建议而对你怀恨在心,绝不会认为你的建议是善意的。因为乞丐没有一张银票的野心,他的野心只是吃饱这一顿饭而已。但官员与商贾等人不同,他们的野心甚至不止这一张银票,捡到了甚至还会嫌少,更别提阻止他了。朱熹一直都对朝堂有着野心,只不过……能力配不上心中的野心罢了。这个时候,不论我给他何种建议,他都不会当成善意的。所以,我又何必提醒?”
钟晴蹙眉,神色之间有些鄙夷叶青,但奈何,叶青说的确实在理,甚至在钟晴想来,即便是换作她,她也会认为那个提醒她的人是心怀不轨。
“就你歪理多。”钟晴无奈的撇撇嘴,而后想了下道:“原本还以为你跟朱熹因为在曲阜一事儿,已经意气相投了,甚至人家到临安后,第一时间就把此事儿告知你,但你……总觉得这样好像不对。”
“我跟朱熹成不了朋友,更不会是知己。理念不合暂且不说,就是朱熹是否真心的赞成我在北地的种种举动,都是一个未知数。之所以今日会第一时间来府里,不过是想要告诉我叶青,他朱熹不再是从前那个朱熹了,曲阜的事情我叶青应该看他的面子给予一些方便了,而不是这两年那般,一直都是他们低声下气的求辛弃疾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了。”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钟晴有些不满的对叶青说道,而后便掠过叶青往后院走去。
听着钟晴对自己的不满,叶大人自然是也不会客气,就在钟大美人与他擦肩而过时,一只手便用力的拍在钟大美人的翘臀上,吓得钟晴惊呼一声,面色通红的急忙看向四周,深怕被人看见,他们夫妻二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暧昧。
而此时的史弥远府邸内,另外一位观文殿大学士闫克己,此时正在听从着史弥远的教诲,毕竟,明日起,他也要在太子赵扩身边作为侍讲了。
而当史弥远得知,朱熹也回到了临安,成为了侍讲之一后,原本还如同弥勒佛似的笑脸,渐渐便阴沉了下来。
“郑清之有几日没有来我府里了吧?”史弥远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对于郑清之的不满溢于言表。
自从谢深甫、陈傅良官复原职,郑清之想要任临安安抚使的希望落空后,史府这些日子就少了郑清之的身影。
毕竟,若是在朝廷还未下旨给谢深甫、陈傅良官复原职之前,郑清之可谓是一整天一整天的呆在史府,大事小情几乎全部包在了他的身上,因而也不知道到底资助了史府多少银两。
可自从谢深甫、陈傅良官复原职后,失魂落魄的郑清之,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史府内。
“是好久没有来了。”闫克己想了下说道。
“还真是一介书生啊,跟朱熹的德行几乎是一模一样啊,还真是有奶便是娘。想当初,为了能够任临安安抚使的差遣,我史府的门槛都快要被他踩断了,如今见已无希望,竟然是一次也不来了。史某还真是养了一条好狗。”史弥远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身为朱熹的学生,他显然也没有想到,郑清之竟然连朱熹的德行都一起学了去。
“也或许是郑大人家里有事儿……。”闫克己自然是不敢把话说的太死,何况这些时日,他还指望郑清之去他府里,指使着那几个宫里出来的宫女,教她女儿一些宫廷礼仪呢。
“算了,不说他了。”史弥远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整理了下思绪后说道:“明日既然在太子身边任侍讲,相信闫大人应该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吧?自然,教授太子那是你的重任,不过……朱熹也需你多加留意才是。”
“史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不会让史大人失望。”闫克己心头微微一震,显然史弥远也是怕郑清之这个朱熹的学生,透过回到朝堂之上的朱熹来巴结太子啊。
而且如今谁人不知,太子继位已经是早晚的事情了,这些时日里来,自从庆王赵恺、新安郡王以及右相留正上书请柬圣上禅位后,前两日史弥远也是以同样的方式上书朝廷,劝谏圣上禅位,从而引的那日在朝堂之上的圣上,不顾众多大臣的劝解,在大殿上直呼要让叶青护驾。
庆王赵恺、新安郡王,以及史弥远还有留正上书的做法,在其他朝臣看
来,他们四人劝谏圣上禅位,更像是在通过此举来示好太子,以及那自韩侂胄伏诛后一直空着的左相差遣。
史弥远对于左相差遣的呼声最高,这自然与他在朝堂之上早就培养一众党羽有关,而留正、庆王、新安郡王三人的心思,虽然有些难猜,但奈何两个是宗室,一个是右相,所以也让其他朝堂官员,开始在私下里偷偷议论着,如今左相的位置是他们四人在争夺。
“对了,史大人,还有一事儿,下官差些给忘了。”闫克己想了下,而后道:“明日在宫内,太子会率先召见我等侍讲十人,而后还会召见……叶青叶大人,这是否意味着,朝廷对于叶大人的禁足已经到了期限?”
“在北地叶青都可以不听朝廷的节制,如今在临安,叶青难道就真的听了朝廷禁足他的旨意?若是真被禁足自省,他又怎么会独自一人跑进宫里见圣上?如今圣上在大殿上这么一嚷嚷,吵闹着要让叶青护驾,不愿意禅位于太子。而太子若是有意继位的话,那么必然是要召见叶青了。不必理会,想必过不了多久,此人就该从临安消失回他的北地去了,朝堂之上,终究是还没有他叶青的立足之地。”史弥远的神情,再提及叶青后则是显得有些得意了起来。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的事情,甚至史弥远还有些暗自庆幸,自己那日与叶青先后进宫后,便在这几日里果断的选择了上书劝谏圣上禅位,从而使得自己在最后关头,终究是躲过了太子跟皇后会因此而对他产生的不满。
而叶青却是就像之前太上皇禅位,圣上想要继位时一样,再一次在朝堂之上表现的比别人都慢了一步。
当年太上皇禅位、圣上继位,叶青则是坚定的站在了太上皇那一立场,但最后又如何?虽然在北地获得了极大的自由,但最终呢?不还是差点儿被太上皇诛杀于宫里?
如今叶青竟然还不长记性,在这个朝堂上的关键时刻,依旧是没有表明立场。
如此不上书劝谏圣上禅位的态度,本来就会让太子跟皇后感到不满了,再加上圣上因为群臣劝谏他禅位一事儿,在朝堂之上大呼小叫着要让叶青护驾,如此一来,叶青在太子心中显然绝不会留下什么好印象。
所以史弥远甚至都能够看到,未来一旦太子继位,必然会对叶青怀恨在心,甚至是等时机成熟后,必然会第一时间来对付叶青。
所以想起叶青在朝堂之上一直都是后知后觉的处境,史弥远的心里就有着说不出的舒畅,他当然极为乐意看到叶青跟太子之间不和,甚至是太子记恨叶青,这于他史弥远而言,绝对是一件有利无弊的事情。
“所以太子召叶青进宫觐见……?会是让叶青上书请圣上禅位,还是说会……严厉警告叶青?”闫克己反复思索着说道。
“那就要看太子跟皇后的城府了,这个时候……正所谓欲速不达,叶青终究是叶青,节制着整个北地,不管是我朝廷还是皇后、太子,都轻视不得。所以啊,我猜想,明日叶青进宫,恐怕会是皇后跟太子好言相劝,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叶青施压逼迫。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才是太子跟皇后该面对叶青的手段。若是这点儿城府都没有的话,那恐怕以后想要对付起叶青来,也会艰难很多了。”
“暂时安抚下叶青,让叶青以为太子跟皇后并没有对他叶青不满,从而使其放松警惕,而后在必要的时候给予叶青致命一击?”闫克己循着史弥远的思路猜测道。
“谁知道呢,这些事儿就让太子跟皇后操心吧。不管如何,我等看戏就足矣,不管太子跟皇后用什么手段逼迫叶青,只要结果不会改变就行,过程对于我们并不重要。”史弥远的心情,在把郑清之这颗老鼠屎抛之脑后后,便瞬间变得轻松了起来,而一想到叶青这在朝堂之上又慢了一步后的形势,心情则是立刻就变得舒畅了很多。
叶青自己不表态、不上书劝谏,而且加上圣上在大殿上对着群臣这么一嚷嚷,让叶青赶紧前来护驾,正如叶青跟钟晴做的那个比喻一样,这个时候的人心、人性……太难以捉摸了,恨你还是谢你,没有人知道人家会是怎么想的。
就如同现在的钟晴,在得知明日叶青也要进宫后,便把叶青刚刚给她做的比喻,原原本本的给叶大人叙述了一遍,多日里的心神不宁,也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原因,那就是叶青如今在朝堂之上的不表态,才是让她钟晴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
自然,钟晴想的要比史弥远等人更多一些,毕竟,有些事情,只有有限的几个人在猜测中给予了认定,虽然没有人捅破那层窗户纸,但……事实就是事实,而这样的事情,钟晴显然不愿意看到,有朝一日会发生。
宋疆 1079 太子
眼下在太子继位、圣上禅位这件事情上,叶青所面临的处境就是,他能够做的都是无法摆到明面上,甚至是无法让更多的人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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