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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我在权衡,在审时度势……。”叶青刚一开口,就被钟大美人白了一眼,嘴里然后嘟囔了阴险两个字。
看着叶青抬手就要拍向她的屁股,钟大美人急忙一侧身转到了另外一边,问道:“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朱熹难道就不能有一丝用处?”
“接受朱熹在曲阜继续做学问、开宗立派我没有意见,但我需要权衡的是……当今圣上知道这件事儿后,他会怎么想?若因为给朱熹一席之地而得罪了当今圣上,我岂不是得不偿失?得罪史弥远我不怕,甚至还能够利用朱熹这封信中的请求,转过头来对付史弥远。可……新君的态度我不得不认真权衡一番啊。”叶青有些为难的感慨道。
“这就是文人跟权臣的区别吧?”钟大美人的语气依旧不善,嘲讽的意思多过问话的意思。
如今的钟大美人,自新君赵扩继位,以及她生下钟叶后,便不再是当初那个给叶青写信,字里行间充满了支持叶青拥兵自立的“贤内助”,反而是外表变得越发漂亮之余,越发像是一个只喜欢在自己夫君耳边絮叨的婆娘了。
“错,这是聪明人跟笨蛋的区别。”叶大人洋洋得意,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出他婆娘语气里满满的讽刺,不过随即又叹口气道:“朱熹还想让我帮郑清之一把,你说他不是笨蛋谁是笨蛋?”
钟晴收起继续嘲讽自己夫君的心思,夫唱妇随的跟着叹口气,而后道:“当初朱熹被召回临安为侍讲后,除了刚到临安来过一次府里,而后便没有再来过了。而这郑清之,本来是史弥远麾下的一名得力干将,但因为未能得到临安府安抚使的差遣,便跟史弥远渐行渐远……。”
“朱熹成为侍讲后,便已经是等着我主动去拜访他了,让他再屈尊降贵的等叶府门,那怎么可能?所以可以看出来了吧?朱熹跟郑清之其实还是一路人,郑清之……帮不的啊。”叶青感慨着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在朱熹请求来曲阜一事儿上还犹豫不决?”钟晴蹙眉,她还是有些不明白,虽然两者之间看似矛盾,但以她对叶青的了解,事情绝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她能够感受到,叶青还想要帮助朱熹的心思,绝不是叶青所说的那般,完全是因为他还需要照顾新君的感受跟态度,所以才如此犹豫不决。
“呵,如今看来又变回那个聪明的美人儿了啊。”叶青夸赞着钟大美人,不过结果依旧是被钟晴白了一眼,而后才盯着桌面上那封朱熹的信,缓缓说道:“时机而已。”
“时机?”钟晴不解问道。
“需要时间让圣上来消化心里头对朱熹的不满,理学终究是被定义为了伪学,若是现在就答应朱熹来曲阜,确实会惹的新君不高兴,更何况是在如今北地有求于朝廷的这个节骨眼儿上,所以必须顾及朝廷跟圣上的态度。再者便是,如今帮朱熹便等于是帮郑清之,北地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朱熹一旦跟北地联系在了一起,朝堂之上……难道你认为就没有人会看你夫君我的脸色行事吗?所以朱熹一旦来到北地,对于朝堂上的一些官员来说,可是会认为这是我叶青要护着他们师徒的一个信号。如此又是会得罪圣上,还会得罪史弥远,于我则是一点儿利好都没有。所以倒不如等到郑清之被史弥远打压后,我再回这封信。”叶青带着他那标志性的随和笑容,拍了拍桌面上那封朱熹的书信说道。
钟晴听的是一愣一愣的
,过了许久而后再次从嘴中吐出阴险二字,而后这一次她的翘臀便没有逃过叶大人的毒手,啪的一下,带着一丝暧昧的声响甚至就连刚刚送茶进来的丫鬟,都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微微羞红着脸,嗔怒的瞪了一眼罪魁祸首,看着那丫鬟低头快步离去时,钟晴敢肯定,丫鬟肯定听见了,甚至还看见了。
待丫鬟的背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书房里只剩下他们夫妇二人后,钟晴这才想起自己跨进书房的目的并非是要被叶青暧昧的打一下她的翘臀,而是因为耶律月为叶青生下了一个千金的事情。
已经坐满了月子的耶律月,慈爱的看着熟睡在旁边的女儿,稀疏的头发、淡淡的眉毛,小小的五官以及那安静熟睡的样子,心里头在升起一股幸福感的同时,同时也伴随着一丝丝的惆怅。
若是大辽不亡该有多好,自己所生下的女儿恐怕未来的身份地位还会更金贵,虽然她很满足于现在的一切,但大辽国的灭亡,终究是她心里一道很难完全愈合的伤痕。
徐徐微风从前方的窗户轻轻柔柔的飘进房间,随着门帘儿的晃动,白纯带着喜悦的笑容走进耶律月的卧室,先是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前,看了看那睡的很安静的小家伙,而后伸出手指,在耶律月的注视下,满心欢喜的摸了摸小家伙紧攥成拳头的小手,才在床边坐下。
对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耶律月,细声轻语,深怕吵醒了小家伙,道:“叶吹雪跟叶月两个名字,让你这个做娘的拿主意,说终究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当然还要听你这个亲娘的。”
白纯一边说一边把叶青的亲笔信递给了耶律月,而后便继续俯下身子,爱不释手的继续轻抚着那熟睡中小家伙的小拳头。
叶月这个名字耶律月自然是知道这是叶青对她的情意,是取了他的姓与她的名而来,就如同钟晴的孩子名为钟叶一般。
但对于吹雪两个字,耶律月却是同样的喜欢,这会让她想起大辽在亡国之时,自己被耶律乙薛等众多兵士一路护送着,从辽王城冒着弥漫于整个世界的风雪,以及冲破着蒙古骑兵的一道道阻击防线,最终投奔叶青时的种种景象。
“就叫叶吹雪吧。”耶律月放下手里的信,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叶吹雪,而后对白纯说道。
白纯微微愣了一下,而后便点点头,道:“好,那么这封信是你回,还是我来回?”
“姐姐若是愿意,就让我来回给……夫君吧。”耶律月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然后说道。
白纯笑了笑,抓住耶律月的另外一只手,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来安慰耶律月。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夫君两个字,但从耶律月嘴里说出来,显然是需要常人难以想象的勇气,同样,这两个字对于耶律月,也意味着她将要放弃太多太多的东西。
当然,站在一个女人的立场上,即便是不去考虑江山社稷这么如山一般重的事情,仅仅是儿女情长的态度上,叶青也同样是对不住耶律月嘴里的夫君二字,毕竟,这名份……哪怕是连一个过门的仪式都没有过,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他叶青真正的女人。
那边的叶青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喷嚏,匆匆看完那封来自长安的信后,心里对于耶律月的愧疚也是又加重了几分。
“定了,叫叶吹雪,叶月这个名字被否决了。”叶青迎着钟晴的目光说道。
“不接回济南吗?”钟晴心情有些复杂的说道。
她并不是在意会有人跟她分享眼前叶青这个活人,而是有些感慨如今这个四分五裂的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让所有的人,真真正正、安安静静地团聚在一个地方,像一个真正的家那般。
“过些时日再说吧,如今暂时顾不上。”叶青的语气同样是带着一丝的无奈。
济南终究是不是一个理想的家所在地,目光与心思一直都以燕京为主,而他最理想的归宿……同样也是燕京。





宋疆 1099 咄咄逼人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且不留任何后患,但在叶青的考虑中,将来若是想要一家人真正的团聚在一起,对于眼下的他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困难。
淮南路无法在这个时刻离开燕倾城,正如叶青也无法把淮南路舍弃一样,他必须继续依靠着淮南路来做跟朝廷之间的纽带,即便是开封被置为留都以后,淮南路对于北地在钱粮上的支持,也是他无法离得开的。
当然,最为理想的便是拿下燕京、盘踞燕京之后,凭借着燕京得天独厚的方方面面的优势,以及燕云十六州的重要性,叶青便可以把所有的家人安置于燕京,从而形成团聚的美满结局。
甚至是一旦能够顺利的达到叶青理想的目的后,不管是淮南路还是北地各路,除非是叶青愿意真正彻底的放手于朝廷,若不然的话,朝廷即便是想要节制各路恐也是有心无力,事事还都需要看盘踞燕京的叶青脸色行事。
这样的目标离如今的他还有些遥远,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回到济南府后,一条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都在为接下来的北伐做着各种各样的准备。
庆王与崇国公自扬州出发开始前往济南,随同的除了燕倾城给钟晴带来的一些扬州物产外,便是芳菲终于可以放心的把钟叶一个人放在扬州,而后前往济南府陪同钟晴。
庆元元年八月中旬,庆王跟崇国公到达济南府,芳菲第一时间便被接回到了叶府内,而庆王跟崇国公则是被安置在了另外一处驿馆内。
大半年的时间里,随着半月前朝廷终于下旨,真正同意了重建开封府与皇宫,而后将在秋收后由户部调拨银两后,叶青在北地的身份,也在悄悄发生着质的变化。
虽然朝廷在关于置开封为留都一事儿上,还未下定论,也并未给予叶青任何关于开封府与皇宫的差遣。
但如今已经着手开始重建的事情,也已经在北地传扬开来,特别是随着庆王跟崇国公一改往日低调的抵达济南府,使得原本安稳的北地,也渐渐淡化着遗民的称呼,正统的宋廷百姓身份在北地慢慢滋长之余,也渐渐得到了南边朝廷的接受。
从前的叶青不管是在哪里,向来是以马车代步,而如今则是换成了官轿,而且还是十六人抬的官轿,这让庆王跟崇国公在刚一见到叶青如今的隆重排场时,都是不由自主的大吃一惊。
显然,叶青由马车换成官轿,绝非是简单的一时兴起,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会做出如此选择的,要不然的话,以叶青那一直都只讲究效率的行事风格,是不可能坐着远没有马车快速的官轿。
庆王与崇国公心中虽然充满了忐忑,但还是依旧热情的把叶青迎进了驿馆内。
如今的济南对于庆王跟崇国公,从进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而在其中,自然是还包括街上时不时出现的蒙古人跟金人。
“济南城有蒙古人跟金人?”庆王在寒暄完毕后,便立刻抛出心头的疑惑。
叶青也不隐瞒,笑着说道:“不错,蒙古人跟金人都有使臣在济南。”
“使臣?”庆王不确定的问道。
“不错,就是使臣。”叶青含笑确定回答道。
这让庆王跟崇国公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便浮现出,刚刚在驿馆门口见到的那顶十六人抬的官轿。
叶青那十六人抬的官轿,并非是只有一个简单的框架,而后在外层蒙上一层厚布那般简陋,而是以上好的木料所打造出一个巨大的轿厢而成,就连那上下轿原本不过该是一张简单轿帘的地方,都是由两扇木质轿门把持着,整个轿厢的大小,虽然没有叶青那架马车那般大,但其轿厢内即便是坐上三四人依旧是不显拥挤。
十六名轿夫同样是贾涉从亲兵中精挑细选而来,每一个人都只是忠诚于轿子里的人,即便是抬轿时,腰间也同样是悬挂着雁翎刀与弓弩,加上每次出行时还有数十名亲卫跟随在旁,时刻防备着有人袭击这顶在济南城很扎眼的轿子,从而也使得,如今叶青每一次的出行,最低都能够达到四五十人,可谓是极其的浪费人力与物力。
“那……他们可会从济南而前往临安?”庆王在问话时,能够感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甚至,他都有些不清楚,若是叶青否认的话,他该怎么接受这个答案。
“不会。”叶青果断的说道。
庆王被提在嗓子眼儿的心,瞬间便重重的沉了下去,一股无可奈何的无力感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向他整个人罩了过来。
“叶大人……大人可知如此意味着……难道叶大人就不怕朝廷追究你擅自……。”庆王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道。
“北地之政事向来是叶某处置,而后禀报朝廷。自北伐以来一直如此,庆王在长安许久,应该知晓才是。”今日的叶青,在庆王眼中跟从前他眼中的叶青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的叶青,即
便是独断北地,但也没有像今日这般咄咄逼人,丝毫不掩饰自己乃为北地枭雄的身份。
“如今新君继位,叶大人应该有所收敛才是,不然的话,怕是会引起君臣之间……。”庆王心头即矛盾又纠结,不知道叶青如今丝毫不掩饰自己权臣的身份,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是说因为朝廷重建开封府与皇宫一事儿,但此事儿还是叶青多年前就已经率先提出来的,所以如今朝廷允了这件事儿,叶青当该高兴才是,不应该是摆出一副要跟朝廷……难道是对新君有所不满不成?
看着眉头紧皱一脸凝重的庆王,崇国公的立场依旧还是偏袒于叶青,但今日刚刚到达济南府,叶青便给他们二人,或者是庆王一个下马威,必然是别有用心才是。
“或许……叶大人是有什么隐情?”崇国公试图化解着大厅内的越渐浓厚的尴尬跟凝重氛围。
“与蒙古、金国使臣可是有关?”庆王看了一眼崇国公,像是得到了提醒似的紧忙对叶青问道。
叶青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道:“若是蒙古人跟金人想与我们结盟,庆王如何看待?”
“此事儿恐怕需禀奏朝廷与圣上……。”庆王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若是朝廷与圣上倾向跟蒙古人结盟呢?”叶青不等庆王说完便问道。
“这……。”庆王看着叶青,瞬间明了叶青为何会是今日这般咄咄逼人的架势了。
不管是跟蒙古人结盟还是跟金人结盟,其实一旦禀奏朝廷跟圣上后,那么这件事情便立刻会变得复杂起来,甚至还会引起朝堂之上的争斗来。
叶青虽在北地权势遮天,但在临安朝堂之上势力,显然不敌史弥远或者是留正,特别是这种需要朝廷商议来拿主意的事情,叶青在临安更是不占任何优势。
而也正是因为他在北地的权利太大,从而招来朝廷对他不满的现实,所以蒙古使臣跟金人使臣想要与宋结盟一事儿,一旦禀奏给朝廷后,那么不管叶青选择哪边,朝廷甚至是圣上,恐怕都会选择叶青的反面。
朝廷跟圣上的选择,之所以绝对不会跟叶青的选择一模一样儿,便是因为叶青在北地一言独断的情形,使得叶青不管如何选择,朝廷都绝不会站在有利于大宋朝的立场上来看待问题,反而是会毋庸置疑的站在打压叶青北地权势的立场上,来看待与哪一个结盟这件事情。
叶青选金,朝廷必然选蒙,叶青选蒙,朝廷必然选金,何况如今不过是庆元元年,新君继位的第一年,正是叶青这样的权臣,跟新君彼此试探信任与忠诚的时候,这件事情一旦变成了叶青跟新君之间的争论焦点,那么到时候虽然不至于两败俱伤,但对彼此而言都是有弊无利。
新君绝不会只想着简简单单的坐在龙椅上,而后便看着朝堂与各路臣子吏治江山社稷,必然是要通过一系列的手段,来巩固自己的皇位以及影响力。
但这显然不符合北地或者是叶青的利益,而叶青显然是选择了再次劝谏重建开封与皇宫,来消除跟朝廷或者是新君的矛盾,甚至是以此来掩盖在结盟一事儿上可能产生的争执。
自然,庆王并不知道,叶青今日这般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态度,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在为钟大美人接下来的说辞做铺垫。
叶青的咄咄逼人,虽不会让崇国公感到紧张,但对于庆王来说,绝对会让其感到叶青不受控,或者是想要拥兵自立越发强烈的念头。
如此一来,钟晴建议庆王奏请朝廷,置开封为留都一事儿的可能性,便会因为叶青的咄咄逼人而变得更有把握一些。
置开封为留都终究是能够让朝廷减轻对叶青在北地权势的担忧,毕竟留都就意味着大宋朝廷已然真正节制了北地,在正统的名义上更是得到了巩固,从而也就可以使得叶青想要拥兵自立的难度会因此而增大。
以留都换取户部即将拨调的银两,以及朝廷对于他叶青警惕性的放松,从而争取一个相对平稳的环境,使得他接下来的北伐阻力减小,显然更符合叶青的利益。
何况,济南并非是叶青心目中的真正要地,长安与燕京,才是叶青认为更应该牢牢掌握在手的战略要地,只要这两地在将来能够牢牢的控制在手,镇守住西进东出这么两大战略要塞,叶青即便是换乘三十二人抬的大轿,恐怕朝廷也只能是敢怒敢言了。
庆王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叶青则以舟车劳顿为由告辞,改为明日为庆王与崇国公接风洗尘。
甚至都没有心思送叶青离去的庆王,默默点头同意了崇国公代他送叶青。
走出驿馆前厅还没有多远,崇国公赵师淳便一把拉住叶青的衣袖,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为何要如此逼迫庆王?虽然说他……那个并非是跟你为一路人,但好歹这些年来,他也没有害过你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庆王心里,向来是以宋廷社稷忧患为己任。他又没有什么过错,
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叶青停下脚步,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赵师淳,嘴角带着淡淡的浅笑,直到瞧的赵师淳心里开始有些发毛,才收起笑容说道:“庆王以朝廷社稷为己任,而我叶青则是以北伐为第一目标,虽不冲突但又冲突。而叶某人想要继续北伐,不把这大后方彻底安稳下来又怎么成?”
“可这么多年你都挺过来了啊?你又何必要通过庆王的嘴,给朝廷造成一副你要在北地拥兵自立的假象?”崇国公显然也不笨,所谓的旁观者清,虽然他不懂叶青如何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还是能够看清楚,叶青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何况,叶青若是想要在北地拥兵自立,他有的是机会,完全不应该选择在新君刚刚继位不久的这个敏感时刻,完全可以选择在关山一役、自己九死一生逃出来的时候,或者是在这一次临安发生重大变故的时候,都要比眼下这个新君刚刚继位的时候要有利的多。
“因为如今的圣上信任庆王,所以只有通过庆王我才能够达到我的目的。”叶青拍了下崇国公的肩膀,而后两人并肩继续前行,道:“眼下北地需要解决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能够跟着庆王来济南府,而不是一头扎回长安,叶某很是欣慰啊。”
崇国公听着叶青那毫无半点诚意的说辞,甩掉了叶青跟他勾肩搭背的手,没好气道:“少来这套,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想让本国公为你身先士卒?”
“不愧是国公,叶某的心思一直都没有办法瞒的过你啊。”叶青呵呵笑道,在驿馆门口站定,而后看了看四周以及那连他都感到震撼的官轿架势,心头却是没有一丝成就,叹口气道:“不出所料的话,接下来你跟庆王也会分道扬镳,庆王会前往开封,从而监督开封跟皇宫的重建,但这需要很多的银子才行。而户部……。”
叶青摆摆手,阻止了崇国公的说话:“我知道,这些钱不会是北地出,会是由户部来出。先不说如今户部尚书人选未定,即便是这笔钱分几波拨调下来,如今我也不是很想在第一时间用到……。”
“叶青,你别告诉我你要贪墨户部接下来会拨调给北地重建开封跟皇宫的……。”崇国公吓得急忙往后跳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叶青警告道:“叶青,你如今已经是权臣了,你难道如今还要贪财……。”
“这叫什么话?怎么能是贪财!我的意思是……暂借!对暂借户部将要拨调的银子用一用,等手头宽裕了就还给户部……。”叶青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可……可这钱将来是用到要重建……。”赵师淳瞪大了眼睛,叶青进一步他就退一步,始终跟叶青保持着三五步的距离。
“所以此事儿就要麻烦崇国公您了啊。”叶大人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德行,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崇国公的衣袖,而后热情的一同走到巨大的轿厢前,贾涉急忙为二人打开轿门。
“我去……。”两扇雕刻着花纹的轿门打开的瞬间,赵师淳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他真的没有想到,一个轿子竟然能够豪奢到……这种程度!
茶点水果一应俱全,甚至就在轿窗的两侧还摆满了一些小玩意儿,一个稍小的案几放在座前,下方还摆着一个满是冰块的铜盆,从两侧则可以走到那柔软舒适的座位前,不管是转身还是做什么动作,在诺大的轿厢内都不受丝毫的影响。
坐进那如同后世沙发一般的座位上时,赵师淳依旧是惊奇的打量着整个轿厢内的陈设,嘴里啧啧之声从轿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到如今轿子平稳的行走起来都没有断过。
“叶大人,本国公对你如今的堕落真是深感痛心啊,这么豪奢的一顶轿子……。”
“你要是想坐的话,等你回长安的时候一并带走,就当是我还你人情了。”叶青坐在另外一边,随着轿子的上下微微摇晃得意的说道。
“真……不,你还是先说吧,想让我做什么,我得看看我是否有能力做到。但我告诉你啊,让我跟你一同谋反我可不会……。”
“没人逼着你造反,我要是造反早就造反了,还至于等到这个时候?”叶青打断赵师淳的话语,在这个宽敞的密封环境里,两人的言语也不像刚才那般拘谨。
“两件事儿,第一,无论你用什么办法,说服庆王暂时不要重建开封府与皇宫。第二,在济南建造一座酒窖,我要酿酒发财……。”叶青翘着二郎腿说道。
“酿酒好说,但说服庆王……不行,你需先告诉我,你如此做的目的才行。”赵师淳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但又不得不说,坐在这么宽敞豪奢的轿子里,还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轿子你是不想要了吗?”叶青拍了拍柔软的座位,再次诱惑着崇国公,虽然他压根儿就没有打算把这顶轿子送给赵师淳,毕竟,这顶轿子是他用来贿赂临安未来的下一任户部尚书李立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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