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就在夏震跟其他叛军,随着前后院的厮杀声越来越近时,显然他们也知道,想要立功或者是获得荣华富贵的时间不多了,若是此刻再不拼一把,一旦大军杀进来,那么他们也就没有立下大功的机会了,甚至也会因为此刻的踌躇不前,反而失去史弥远对他们的信任与以后的重用。
叶青的目光紧紧注视着不远处的那几人,特别是看着夏震时不时的回头跟其他叛军商议时,叶青的心便开始渐渐往下沉,左氏兄弟人数太少,此时已然无法给夏震等叛军构成威胁,何况左氏兄弟如今还是以赵师夔为首,所以叶青也深知,此时的形势对于他而言,则是越发的不利。
而就在叶青准备回头,打算说服赵师夔下令让左氏兄弟挡住夏震等人时,便感觉眼前突然刀光一闪,下意识的往一侧快速挪动两步,便看到赵扩手里的腰刀,已经划过了赵师夔的脖子,而赵师夔则是急忙一手捂住脖子,不可思议的看着神情冰冷的赵扩,靠着身后的那扇门缓缓向地面上倒下。
叶青有些难以置信的望向神情阴沉、目露杀气的赵扩,而几乎是在赵扩挥刀的同时,左氏兄弟也几乎是随着赵师夔缓缓倒下去的身体,向着叶青冲了过来。
赵师夔的死,几乎就等同于宣判了左氏兄弟的下场,毕竟,他们二人已经是跟赵师夔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此时此刻面对叶青,他们如今也只有选择鱼死网破。
砰砰砰的枪声再次响起,左氏兄弟连同其他几人,几乎是瞬间就在冲过来时倒在了地上,而夏震等人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欣喜,随着左氏兄弟倒在了雨地中,他们与叶青、赵扩之间的阻力也几乎已经没有。
“杀过去!”夏震再次低吼一声,随即便在滂沱大雨中,连同身后的数人,向着叶青冲了过来。
而叶青手里的枪,此时也因为对着左氏兄弟以及数人连开数枪后,终于是“弹尽粮绝”。
回头正要警告赵扩躲在阁楼里别出来时,刚要回头的余光便看见,赵扩手里的腰刀此时正对着他举起。
“放肆!”叶青如同猛虎一般咆哮一声,几乎是同时再次闪身后退,但赵扩手里的刀,依然还是划过了他的后背,后背的衣衫瞬间裂开一条尺长的口子,鲜血也随之从后背开始流出。
显然没有想到叶青会在这个时候回头,一刀并没有劈中叶青后脖颈的赵扩,随着身后韩瑛跟谢道清传出的惊叫声,神情稍微呆滞了一下,而后就感觉自己的腹部一痛,整个人瞬间就像是飞起来一般,向后飞快的退去。
手里的腰刀当的一声掉落在地,一脚踢飞赵扩的叶青,顺势捡起掉落的腰刀,大步向前就向着被踹飞的赵扩脖颈处砍去。
“不要!”韩瑛几乎是连滚带爬一把抱住了面色惨白、腹部痛的冷汗直流的赵扩,满面哀求之色的看向杀气腾腾的叶青。
叶青手里的腰刀稳稳的停在韩瑛面颊约莫一寸之处,一双眼睛如同刀子一般凌厉的看着冷汗直流、面色惨白的赵扩:“混账东西……。”
“燕王要杀就先杀了……。”韩瑛紧紧抱住赵扩看着愤怒如同雄狮的叶青哀求道。
而此时叶青的身后,已然有夏震与跟几名兵士冲到了阁楼的门口,韩瑛只见叶青快速转身,手提腰刀向着夏震几人冲了过去:不想死,就带着他往二楼去……。
韩瑛瞬间一愣,急忙想要搀扶起赵扩向二楼跑去,可此时被叶青一脚踹飞的赵扩,疼的差些岔过气去,一时半会儿竟然是在韩瑛的搀扶下很难站起来。
韩瑛的目光瞬间求助似的投向了一旁的谢道清,但谢道清面对韩瑛那求助的目光,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目光则是望向了门口处的叶青身上。
叶青的回头吓得夏震几人竟然是连忙推出了阁楼,而当看到叶青手里那杀人利器已经掉落在地,正想要再次冲进来时,叶青已经大步迈出了楼阁。
被赵扩偷袭后的叶青手提腰刀、杀气腾腾,此时的他在夏震眼里,甚至比刚刚手持步枪时还要让夏震几人感到害怕,如同是一头刚刚放出牢笼的雄狮一般,龙行虎步之间,手里的腰刀就已经率先向他们几人挥去。
“杀了他救出圣上!”夏震连连后退几步,示意自己的几个手下扑上去。
只是第一个扑上去的叛军,根本还来不及挥刀,就被叶青一刀砍断了拿刀的手臂,随即只见叶青侧身向前,在第二名叛军冲上前时,整个人几乎是撞进了那叛军的怀里。
叶青自己巍然不动,而那名叛军则已经被叶青撞飞出去,使得其他两人的路线受阻,想要避开再次扑向叶青时,叶青则已经再次挥刀向他们砍了过来。
一切不过都是转瞬间发生,而韩瑛几乎还没有扶起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赵扩,叛军已然有三人成了叶青的刀下亡魂,而叶青除了后背被赵扩劈中一刀外,此时手臂与肩膀也同样被夏震与其他一个叛军砍了一刀。
外面的雨此时越来越大,甚至就连那响彻整个信王府乃至整个坊地的厮杀声也渐渐被雨声掩盖,竹叶儿跟青丘一左一右,神色紧张的护卫着李凤娘,即便是竹叶儿此时,也是接过了原本李凤娘手里的雁翎刀,一双目光警惕的望着层层护卫在四周的种花家军兵士。
李凤娘的目光透过层层护卫的种花家军兵士,望向早已经成一片狼藉的廊亭,廊亭内侧躺在地的卫泾脸色已经发白、双眼圆睁,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喉咙间的那一支箭矢,此刻早已经被鲜血浸染成了红色,连带着地面上的一片血红,在大雨天看起来更外的渗人诡异。
看着眼前的景象,李凤娘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身为赵扩跟前最为信任的太监死在了廊亭内,赵扩与叶青到现在也还没有见到,这让李凤娘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在此刻则是越来越强。
随着整个庭院内的厮杀声越来越弱,李凤娘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整个庭院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兵士尸体,即便是在大雨的冲刷下,依旧能够感受到浓浓的血腥味儿,甚至就连她那月白色的裙摆,在一路走来后,已经呈现淡淡的绯红色,此时看起来则是格外的妖艳。
穿过那道通往后花园的月亮门后,李凤娘就像是突然有了心灵感应一般,目光立刻就望向了左侧不远处的那栋孤独的阁楼。
“让开……。”李凤娘连忙挥手对着前面如临大敌的兵士说道,随后再次加快步伐,在大雨中向着那阁楼的方向在奔去。
而
此时的阁楼内,夏震脸色苍白,手里的腰刀已经不知去向,脖子上则是架着一把沾满鲜血的腰刀,腰刀的另一端,此时则是握在披头散发、杀意十足,脸颊上沾满了血迹的叶青手里。
跟随着腰刀上的力道缓缓后退进入阁楼,夏震的喉咙处刚刚动了一下,便看到叶青的右手成拳向他砸了过来,随即感觉后脑勺撞到身后的墙壁让他头痛欲裂,可还来不及痛叫出声便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瞬间不省人事的倒在了地上。
“啊……。”差点儿被昏倒在地上的夏震碰到的谢道清惊呼一声,而后连忙向后退出好几步。
此时的阁楼门前,已经躺着好几具叛军无声的尸体,整个阁楼在此刻显得极为的寂静,仿佛就连外面的雨声都被隔绝了一样。
披头散发、手提腰刀的叶青缓缓转头看向赵扩的方向,韩瑛则是再次伸直双臂护在了赵扩的跟前。
“让开……。”叶青的声音有些嘶哑,就如同是从地狱中发出来一般,整个人披头散发,浑身上下以及那若隐若现的脸颊上沾满了鲜血,看在韩瑛的眼中就像是一头索命阎王一般。
刚刚目睹了叶青在片刻之间,就杀了好几个兵士的韩瑛,只是出于本能的护在了赵扩的面前,此时面对杀气腾腾的叶青,韩瑛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就连双腿都因为内心对于叶青的惧怕而在颤抖,但即便是如此,面对如同野兽的叶青,韩瑛还是苍白着脸蛋坚定的摇了摇头。
“叶青,你真要谋反弑君不成!”赵扩的声音同样冰冷,一只手缓缓推开了面前的韩瑛,而此时他的另外一只手里,赫然是端着叶青刚刚仍在地上的步枪。
“弑君?就凭你刚刚偷袭的手段,你就不配!”叶青双目此时看起来比刚才厮杀时显得还要凌厉几分,看着端着步枪的赵扩,缓缓迈步向前道:“身为君王,既无雄心壮志、天下、百姓,行事毫不光明正大、且如此卑劣,你如何配做一个天下明主?让你成为大宋的皇帝,简直是大宋之耻!”
“你……放肆!”赵扩看着叶青手提往地上缓缓低落鲜血的腰刀,以及叶青那让他内心感到不安的压迫气势,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步枪,效仿着叶青刚才的样子对准着叶青:“朕到底行事光不光明、磊不磊落,用不着你一个叛党来评判!你叶青占据北地多年,眼里何时有过朝廷!何时有过朕这个皇帝!为了能够受封王爵,你不惜与金人同流合污,逼迫朕为了江山社稷赐封你为燕王!回到临安后,你不思悔改,大理使臣来到临安,竟然无视朝廷与朕的存在,反而是率先拜访你的燕王府,你眼里可还有朕的存在!大宋朝自立朝以来,可有哪个武臣敢在回京城时率兵随行?而这些,你叶青都做了!且丝毫没有给皇室一点儿颜面!还有那燕云十六州、太原、长安,夏国半壁疆域,朕说了算吗?朕若想要差遣个官员,还要有你叶青首肯才行!这北地,这燕云十六州,到底是你叶青的江山!还是朕的江山!朕继位之时,你叶青选择了同日北上,这难道也是身为一个臣子的本分吗?还是说那日若不是朕继位为大宋皇帝,你叶青就要谋反,就要断送了这赵宋宗室!叶青,别怪朕无情,也别怪朕不念你的功绩,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要谋反……。”
“我叶青要是谋反,又岂会帮你杀光那些人?”叶青手里的腰刀,指了指阁楼门前的几具死尸冷声说道:“若不是我一力保护你,你今日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大放厥词?一个赵师夔笼络了你皇宫的两个统领,你身为皇帝竟然全然不知!在算计别人之时,竟然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以为今日史弥远会放过你吗?”
赵扩看着叶青,脸上渐渐浮现一抹不屑的笑意,接着冷声说道:“到现在你还想狡辩?那你告诉朕,史弥远如今在哪里,他为何要害朕?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说到底,还不是你叶青想要清除朝堂之上的异己,从而让朕像傀儡一样受你叶青摆布!让你叶青有挟天子以令诸侯……。”
“蠢货!”叶青喝斥道。
而后缓缓向前迈步,赵扩则是跟着缓缓后退,直到身后的墙壁让赵扩退无可退,手中的步枪,此时也顶在了叶青的胸前。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刚刚廊亭内发生的那一切,若是没有史弥远的人从中作梗,赵师夔又怎么会被追的跑到你跟前求饶!赵师夔既然已经拉拢了殿前司跟侍卫司的左氏兄弟,为何却不能够让所有人听从他的号令!”叶青看着眼前虽然神色依旧紧张,但却是隐藏着一脸倔强之意的赵扩,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继续道:“是谁在人群中射出了那一箭,直接射死了卫泾,你难道还看不出来,那一箭是冲你而来的吗?”
“即便是如此,你叶青既然怀疑是史弥远,那朕为何就不能怀疑是你谋划的这一切,是你想要在朕跟前演一出苦肉计……。”
“愚蠢至极!”叶青看着赵扩怒道,随即另外一只手突然之间扬起,向着赵扩那充满了倔强的脸上挥去。
“住手!”一路小跑到阁楼门口的李凤娘,一眼便看到叶青手提腰刀把赵扩逼到了墙角,而赵扩的手里,则是拿着那她同样不是很熟悉的一件兵器。
只是随着她喊出住手的同时,叶青的那只手已经印到了赵扩的脸颊上,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赵扩整个人因此也随着叶青那力道十足的巴掌,顺势倒在了地上。
“叶青住手!”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李凤娘,跑到二人跟前一把推开叶青,而后急忙蹲下身子查看赵扩的伤势。
赵扩的半边脸颊瞬间便肿的老高,一双充满了仇怨的目光,略过神色关切的李凤娘,狠狠的怒视着叶青,随即侧头对着旁边吐出一口血水,而其中赫然还夹带着一颗白皙的牙齿!
李凤娘看着那血水中的牙齿,瞬间心疼的心口直疼,随即也跟着怒目望向叶青:“我让你住手你聋了是不是!”
“这是他自找的!”叶青冷冷的说道。随后看了一眼大门口处出现的竹叶儿、青丘、贾涉几人,而后对着贾涉指了指那昏迷不醒的夏震,示意其把夏震先压下去。
李凤娘此时才有机会看向叶青,面色阴沉、披头散发、一脸血迹还手持腰刀,身上四处同样是充满了血渍,看着那被刀锋划破的衣衫与血渍,不自觉的以关切的语气道:“你受伤了?”
随即愣了下后,李凤娘则是立刻恢复了她身为皇太后的高贵端庄,冷声道:“所有人都退下,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而叶青则是看了一眼像是有深仇大恨的赵扩一眼,扔掉手里的腰刀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韩瑛与谢道清面对皇太后李凤娘时,根本不敢说话,如同是耗子见了猫一样,更不敢示意刚刚坐下的叶青也要跟着退出去,匆匆对着李凤娘行礼后,两女便立刻乖乖的退了出去。
宋疆 1199 雨停了
因为人数上的劣势,信王府后门处的种花家军兵士已经难以抵挡,在史弥远重赏之下的叛军攻势,而就在他们开始不得不往信王府深处后退时,钟蚕终于是率兵赶了过来,及时的帮助其他人挡住了叛军的攻势。
大雨中一直紧紧盯着攻势越来越占优,眼看着就要突破叶青的防线,杀入信王府时的兵士,突然之间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阻挡的外力一般,瞬间就一下子被种花家军逼退了好几十步时,史弥远的心则开始不断地往下沉,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则是越来越强。
已经从后退的兵士中隐隐察觉到了那股败军之相其实的史弥远,心有不甘仰头望天,雨水打在脸上却是无法浇除他心头越来越沉重的挫败感。
而当后门街巷的两侧,也开始出现黑压压的大军时,史弥远扬天无声的叹了口气,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大势已去四个字。
几乎就是在史弥远感到绝望无力时,一名兵士快速的跑了过来,看着神情阴沉的史弥远,急急道:“禀报左相,皇太后如今已在信王府……。”
史弥远瞬间浑身一震,双眼一下子变得有些迷茫跟难以置信,看着那名被他看得心底有些发毛的兵士:“夏震如何了?赵师夔如何了?”
“夏将军如今……生死不知,赵师夔据说已经被圣上亲自处死……。”距离史弥远最近的兵士,此时已经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在他禀报完时,原本肥胖魁梧的史弥远就像皮球一般,仿佛一下子缩小了很多似的。
虽然史弥远此时整个人就站在他的跟前,他不知为何,就是给他一种,此时的史弥远转瞬之间就由伟岸缩小了很多似的,即便是他眼前的人并未任何变化,但这种感觉却又是真实存在。
“大势已去……投降吧。”史弥远皱眉望着雨中那些还在抵抗的兵士,心头沉重如有千斤巨石压在身上一般,使得他本就肥胖的身躯,在此时显得更加的笨拙与无能。
只是显然史弥远投降还是稍显晚了一些,钟蚕率领下的种花家军还是在大雨之中,以极其凌厉的速度完全压制住了史弥远的叛军,望着就在他说完投降吧,随即整个种花家军兵士彻底冲破了他所率的兵士最后一道防线后,史弥远缓慢的从车辕上走了下来。
大雨之中史弥远神色平静,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与躺在雨水中惨叫呻吟不断兵士,这一刻史弥远的内心出奇的平静,一向厌恶战争,甚至是看不起武力解决任何问题的他,第一次觉得杀戮除了残酷无情外,也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般讨厌。
“末将钟蚕见过史大人。”一道身穿黑色盔甲的精壮身躯走到史弥远跟前,自报家门行礼道:“燕王已经在信王府等候史大人了,史大人请。”
“你是钟蚕?燕王麾下的得力将领。”史弥远看着手提雁翎刀,身后站着数名兵士的钟蚕,顿了下后道:“带路吧。”
钟蚕对着平静的史弥远点点头,而后看着作势欲前行的史弥远,笑着指了指史弥远身后的马车,道:“史大人不打算请车厢内的舒王父子一同见燕王吗?”
“舒王父子?”史弥远心头一震,原本平静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惊骇,难以置信的看着头盔下带着笑容的钟蚕,不解道:“舒王此时不应该是在绍兴府……。”
而在史弥远难以置信的质问钟蚕时,信王府的阁楼内,贾涉正在笨手笨脚的帮叶青包扎伤口,竹叶儿则是在旁打着下手,跑进来的徐寒看了一眼旁边的皇太后与神色有些疲惫的赵扩,恭敬的行礼后才对着叶青道:“新安郡王夫妇紧急送来的信,让末将务必要立刻交给您。”
被贾涉碰到伤口后,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的叶青,有些龇牙咧嘴的问道:“说什么了?”
“昨日舒王父子突然秘密抵达临安,今日一早……左相史弥远……史大人则去了新安郡王府,而后不久后便带着舒王父子离开了新安郡王府,如今应该是跟左相史弥远史大人在一起。新安郡王夫妇猜测此事恐怕对您来说事关重大,所以就一直在临安城四处找您,想要告诉您这个消息。”徐寒看着叶青疼的倒吸凉气的样子,不由得也跟着五官挤在了一起,就好像他能够切身体会到似的。
“舒王父子?舒王此时不应该是在绍兴府吗?”李凤娘微微蹙眉,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隐忧看着龇牙咧嘴的叶青问道。
“轻点儿!”叶青拍着椅子扶手,有些不满的对笨手笨脚的贾涉说道。
李凤娘看着赤裸着上身,好几道殷红的伤口,最终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气后道:“你们先下去吧,交给本宫来帮他包扎伤口吧。”
贾涉与徐寒不自觉的看了叶青一眼,而后又带着一股耐人寻味的味道,看了看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的赵扩一眼,随即把手里的刀创药交给了竹叶儿,跟徐寒再次退出了阁楼的大厅。
在赵扩的注视下,李凤娘神态举止极其自然的走到了叶青跟前,从竹叶儿手里接过了刀创药后,便开始专心致志的帮叶青包扎起伤口来。
甚至在清理伤口时,就是连赵扩都能够感觉到,身为皇太后的李凤娘,十分在意叶青的感受,只要叶青微微皱眉,或者是哪怕微微吸口气,李凤娘都会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关切的看着叶青说道:“又弄疼你了?”
面对此时赵扩那能吃人的目光,叶青扭头看了一眼埋头处理伤口的李凤娘,而后缓缓道:“若是我所料不错,史弥远是打算有意在他之后,拥立舒王赵师意之子赵贵诚为大宋皇帝。这些年虽然舒王在声望上不如庆王赵恺,但在江南一带还是多少有些声望的。何况……自庆王多年前开始北上后,舒王的声望在江南各路,俨然是已经超越了当时的庆王。再者便是庆王与我走的极近,加上吴王赵师淳关系,史弥远是决计不会暗中拉拢他们、许诺给他们什么。而舒王则就不一样了,同为皇家为数不多的宗室,这些年来为人尚且低调,对于朝堂也显然并无野心,自然也就是更为符合史弥远的条件,所以若是一旦他在今日交代在了这信王府……啊……。”
说道最后时,叶青明显能够感觉到背后李凤娘的双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嘴里冷冷道:“当着大宋皇帝的面,难道燕王不知道何为君臣之道吗!如此诅咒君王,可是臣子所为?”
赵扩看着自己的母后弄疼了叶青,心里没来由的产生了一阵快感,暗暗冷笑着活该。
“你应该问问他,砍我这一刀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他的臣子,如此卑劣之手段,可是明君所为?”叶青下意识的收缩肩膀躲避李凤娘手上越来越重的力道,但奈何旁边还有一个竹叶儿,在此时见李凤娘望了她一眼后,立刻放下手里的托盘,紧紧扶正了叶青的肩膀,以此方便皇太后为其“包扎”伤口。
原本看着自己母后为自己“报仇”,心里还感到高兴的赵扩,此时看着李凤娘跟竹叶儿假公济私的为叶青包扎伤口,不知为何,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母后跟燕王之间却是十分的和谐,而这种所谓的和谐,他却从来没有在母后跟他的父皇身上看到过。
此时的李凤娘很庆幸,当她自己赶到阁楼时,还没有发生让她整个世界随着崩塌的结果。
但当她看到叶青一巴掌打倒赵扩时,就像是叶青的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身上一样,让她心疼不已。
而此时,当看着叶青后背上那长长被赵扩所伤的刀疤,李凤娘同样感觉像是砍在了她的心头之上似的。
即便是如今刻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但在叶青疼的直抽凉气时,李凤娘的心同样还是心疼的颤抖不已。
“可还有缓和之法?既然相安无事,不妨就让这个过节过去,如何?”李凤娘微微低头,小心翼翼的轻轻帮叶青吹着后背的伤口说道。
在此时的李凤娘看来,既然还没有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局面,那么她相信,这世上除了自己以外,恐怕没有人比自己更有资格,来帮着化解叶青与赵扩之间的君臣不和。
而这也是为何她今日必须要赶到信王府,甚至不惜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强闯信王府,也要阻止他们君臣二人自相残杀的原因。
不论是赵扩被伤害,还是叶青受伤害,对于李凤娘来说都是一个无法接受的结果,所以她必须拼尽全力来阻止这一切。
赵扩看着帮叶青包扎伤口的母后,此时完全是一幅贤妻良母的样子,心头之间渐渐地升起一丝迷茫,甚至他开始有些分不清楚,母后今日赶过来,到底是为了救自己还是为了叶青!
而叶青,为何对母后却是那般重要?为何叶青在母后跟前,也同样是完全收敛了他自己的那股独有的霸气,就像是母后一般,在叶青的面前,完全没有了皇太后该有的高贵端庄,就像是一个人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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