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本打算立刻赶往信王府坊地的钟蚕,微微皱着眉头,最终还是停下脚步,默默注视着由远及近的队伍。
熟悉的气息让钟蚕心头微微一惊,而就在他抬头审视队伍时,那支队伍护卫在中间的马车,则是恰好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贾涉的声音也是同时响起:“钟统领,皇太后召你问话。”
钟蚕看了一眼驾车的贾涉,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马车跟前,在辨明了眼前的这些人是皇城司的兵士后,钟蚕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原本以为这些人还会是史弥远的后手,所以才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来辨明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儿?叶青如今在哪里?”不等钟蚕行礼说话,车厢侧面的车帘就快速的掀开,露出李凤娘那带着丝丝威严的冰冷脸颊,急急对钟蚕问道。
“回皇太后,燕王与圣上如今就在信王府,末将如今正打算赶过去。”钟蚕在辨明了眼前是贾涉与李凤娘后,虽然不用担心这是史弥远的后手,但眼下则是需要立刻赶过去,带人去阻止史弥远这只在后的黄雀才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李凤娘蹙眉,看着独自一人出现在此处的钟蚕,心头不由得升起一丝疑虑。
钟蚕本应该随同叶青才是,而如今却是独自一人出现在此处,难不成他也背叛了叶青?
“回皇太后,末将在此……盯梢史弥远,而在皇太后到来前,史弥远刚刚率人进入坊地,末将……末将如今需赶往阻止史弥远才是。”钟蚕一边回着李凤娘的话,一边竖起耳朵听着身后坊地里是否有动静传出。
但此时此刻,只有雨水的哗哗声在耳边响起,根本听不到史弥远进入坊地之后,是否已经跟自己所率的种花家军兵士对峙在了一起。
李凤娘静静的注视着钟蚕,像是要看透钟蚕整个人一般,微微停顿了下后便立刻果断说道:“立刻带路前往信王府!”
钟蚕几乎都忘记了行礼,在李凤娘说完后,便立刻转身就往坊地里跑去,而经过皇城司的兵士时,还不忘带走那兵士腰间的刀或者是弓弩。
贾涉与钟蚕开始进入坊地,而史弥远的马车则是在进入坊地之后,直奔信王府的后门之处,夏震既然已经在府里跟左氏兄弟厮杀起来,那么不管叶青跟赵扩是死是活,史弥远为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不至于出现漏网之鱼的情况下,他都必须立刻把整个信王府包围起来才是。
此时的信王府后院内,叶青的熟门熟路让赵扩与韩瑛感到吃惊,只是不等他们四人靠近前方那一处二层阁楼,身后便传来呼救声。
叶青皱眉转头,一边示意赵扩他们先往阁楼里躲避,一边望向身后呼救的方向,只见荣国公赵师夔,披头散发、满脸惊容,神态极为狼狈、惊恐,脚下同样是踉踉跄跄向他们这边奔来。
不过是十来步的距离,就在叶青转身、以及赵扩与韩瑛、谢道清停下脚步也一同观望时,身形踉跄、神态狼狈赵师夔已经是再次接近了叶青四人好几步。
“赶紧躲到楼阁里去!”叶青头也不回的对赵扩三人说道,而后便迈开大步向着赵师夔迎了上去。
“燕王救我!”赵师夔看着叶青面色阴沉的冲着他跑了过来,急忙止住脚步哀求道。
但叶青的目光根本没有看向他,而是一直都望着他的身后,于是就在赵师夔发愣疑惑之际,就看到叶青快速的与他擦肩而过,原本空空如也的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漆黑无光的匕首!
当的一声在赵师夔身后响起,像是砸在了赵师夔心头一般,吓得赵师夔浑身一个激灵,连连后退之余差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时的赵师夔,已然顾不得还愣在雨地里,目光同样是紧紧望着叶青的赵扩三人,跟着回头望向自己的身后时,便只见两名不知何时已经追上他的叛军,手里的腰刀被叶青一把夺去,而叶青另外一只手里的漆黑匕首,在大雨中随着转身之际,精准的划过那名叛军的喉咙。
鲜血瞬间从那名叛军的喉咙处喷涌而出,而此时正是赵师夔转过头望向身后之时,以至于当赵师夔刚转过头后,便感觉眼前出现一片红色,根本来不及做任何躲闪,那带着温热与血腥味儿的红色连同着雨水,便全部浇到了赵师夔的脸上。
难闻的温热血腥味儿连同雨水一下子呛进了赵师夔的嘴里,就在赵师夔条件反射的干呕时,叶青已经弯腰错步,划过那名叛军的手臂快速下沉,整个人瞬间避开另外一名叛军劈过来的刀势,随即扭腰侧身,刚刚夺过来的那柄腰刀也在此时闪电般的向那名叛军劈下来。
被叶青一个照面,便砍断一支胳膊的叛军,瞬间扔下手里的腰刀,捂着那被砍断的臂膀处惨叫起来,而惨叫声几乎是与赵师夔俯身干呕的声音同时响起。
而更让赵师夔感到恶心的是,当他俯身干呕,感觉满嘴都是鲜血之时,眼前的雨水中突然之间,又是半截带着鲜血的手臂掉落在了他的眼前,瞬间让赵师夔感觉更加恶心,就像自己的满嘴的血腥,是咬了那半截带着鲜血的手臂一般。
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发生在刹那之间,原本被叶青命令赶紧躲起来的赵扩、韩瑛,以及谢道清,此时几乎是脑海里一片空白,望着叶青的目光此时也开始变得多了敬畏跟躲闪。
惨叫的叛军在赵扩的注视下,被叶青手里的黑色匕首再次插入胸前,随着叶青一把推开口吐鲜血的叛军倒入雨地,而后一把拽起惊慌失措,还在干呕的赵师夔向他们三人走过来时,赵扩三人面对神情阴沉,身上同样飞溅着血水的叶青,则是不由自主的齐齐后退了一步。
被叶青一把薅住头发拖拽的赵师夔,嘴里连连呼痛,但此刻又不得不弯着腰被叶青拽着继续向前走。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躲起来!”叶青经过赵扩三人时冷静的说道。
赵扩三人几乎是不由自主的跟着点了点头,随即叶青手里的那柄腰刀则是抛给了赵扩,同一时间也松开了披头散发极为狼狈的赵师夔,走出两步拿起另外一柄腰刀在手,看了看穿过前方花卉以及那泥泞的小道后的后门后,便率先往阁楼的方向行去。
赵扩三人急忙跟上叶青的步伐,而赵师夔在大雨中愣了下后,便也块不到的跟上几人的步伐。
阁楼的门被叶青一脚踹开,不理会身后神色带着敬畏跟吃惊的赵扩几人,手里的腰刀随便的插在腰间,而后环视了一圈整个阁楼的大厅后,叶青便走向了正中央的桌子跟前,蹲下身子在桌面下摸索起来。
赵扩看着叶青那熟悉且从容的举动,又看了看手里的腰刀,最后视线才望向了站在门口的赵师夔身上,沉声问道:“荣国公,告诉朕,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原本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赵扩的计划之中,但当在外面的廊亭内,有人突然在人群中射箭杀死卫泾后,赵扩也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所以当赵师夔披头散发的跑过来求救时,赵扩几乎可以认定,侍卫司跟殿前司已经反了,而赵师夔却不是主谋,反而是如叶青所言那般,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
“问他也是白问,他自己也是被人利用而已。”叶青替赵师夔回答道。
而此时站起身的叶青,手里赫然多了一柄在赵扩等人眼里,形状极为怪异的东西。
叶青一边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步枪,一边继续说道:“赵师夔,左氏兄弟如何了?殿前司跟侍卫司中,有多少人会听他们的号令?”
“我……我不知道……。”赵师夔站在门口处,此时的他虽然不是脑海里一片空白,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也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箭矢射向廊亭内的刹那间,赵师夔的脑袋几乎是蒙的,完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一度以为,这一切都是圣上赵扩的计划。
而当左氏兄弟冲着身后那群兵士怒吼道是谁放的箭时,赵师夔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在向他靠近。
所以当左蛟在怒吼完,而后同时被箭矢射中时,兵士之间突然之间开始互相残杀时,赵师夔才意识到,局势已然非是他设想的那般,反而是已经处于了失控之中,而这些的背后,必然是有人在指使。
看着脚下的雨水渐渐变成红色,随即又被新的雨水冲淡,雨幕中的鲜血四处飞溅,惨叫声跟厮杀声在耳边此起彼伏的响起后,赵师夔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赶紧远离这一切。
所以自然而然的,赵师夔便追随着叶青、赵扩几人的脚步继续信王府往后院跑,而左氏兄弟的生死,他哪里还顾得上。
“对了,刚刚那一刹那,左蛟好像已经中箭了。”赵师夔面对叶青,有些手足无措的紧张道。
“现在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跟我一起保护好圣上,若是圣上无恙,你我都安然无事,但若是圣上受到了叛军的伤害,你我也得玩完。”叶青继续环顾着整个大厅,而后示意韩瑛两女跟赵扩坐进了大厅深处,而他自己则是带着赵师夔站在了大厅门口处,并没有发现,此时手提腰刀的赵扩,看他的眼神并不是那么的友善。
此时此刻的叶青,对于左氏兄弟已然不抱有任何的希望,甚至于他们的生死,叶青如今也已经不再关心。
惨烈的厮杀声随着阁楼大厅的沉默,变得越发的响亮,而赵师夔此时,在赵扩的注视下也越发觉得自己多余。
信王府的后门处,随着突然之间有人破门而入后,瞬间也传来了厮杀声,随着像是四面八方都传来厮杀声时,赵扩手里的腰刀此刻同样是越握越紧,而韩瑛跟谢道清,大部分的目光则是都集中在了大厅门口,那如同门神一般伟岸的燕王叶青身上。
叛军的声音也几乎是在这时再次响起,从大厅门口望去,大雨之中厮杀的数十人之中,依稀还是能够分辨出左氏兄弟的身影。
只是此时的他们,显然已经无力招架在他们节节败退时,紧紧追击着他们的其他叛军。
阁楼作为此处信王府内唯一的建筑,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左氏兄弟想要躲避的地方,随着他们且战且退时,身边的兵士也是越来越少,几乎是在他们每退后一步时,便会有一个兵士因而倒进雨水中。
激烈的厮杀声渐渐由远至近,大厅门口的赵师夔刚刚想要缩着脖子往后退去,但却是被叶青一把紧紧的抓住肩膀,视线望着厮杀的方向,淡淡道:“你在这里就好,我不放心你进入大厅内。”
“燕王……我……圣上……。”赵师夔看着外面雨幕中,接二连三倒下去的兵士,而此时就连眼前的积水,已经呈现淡淡的血红色,突然扭头对着大厅内神色同样阴沉的赵扩跪下,求饶道:“圣上,臣绝无谋反之意,今日这一切……臣都是因为圣上要……。”
“你口口声声说对朕忠心耿耿,但左氏兄弟又是怎么回事儿!朕的旨意他们都不听,但却只听你这个荣国公的命令,这就是你对朕的忠心不成?”赵扩手提腰刀向着赵师夔走近。
赵师夔想要后退,但奈何身形被叶青按住无法动弹,只能硬着头皮面对缓缓逼近他的赵扩,继续求饶道:“求圣上开恩,臣……臣之所以拉拢左氏兄弟,非是要……圣上,您就是给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谋反啊,臣之所以如此做,都是为了铲除……。”此时的赵师夔可谓是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
不错,原本今日之局,便是他与赵扩联手为铲除叶青所设,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叶青拆穿他赵师夔暗中拉拢左氏兄弟,挑拨他与赵扩君臣之间信任一事儿。
但眼下的情况却是,他们君臣二人非但没有除掉叶青,反而两人如今都不得不靠着叶青来保护安危,所以使得赵师夔眼下,既无法把他们君臣二人要铲除叶青的事实,当着叶青的面说出口,也无法把自己拉拢左氏兄弟一事儿给赵扩一个解释,如此才使得他自己陷入到了左右为难之中,既不敢得罪能够护他小命,甚至是刚刚就救过他一命的叶青,更不敢当着赵扩的面,说出他们君臣合谋铲除叶青一事儿。
赵扩则是依旧阴沉着脸,手提腰刀连连摇头,道:“朕殿前司、侍卫司的统领你都敢于拉拢,如此之举与谋反又有何异?朕自继位以来一直对你信任有加,但你非但不思取如何报答朕,反而是拉拢朕的殿前司、侍卫司统领!当真是其罪可诛!”
“圣上又何必动怒呢,若是现在你杀了他,又该如何来指认背后的主谋?”叶青的目光依旧是注视着外面,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兵士,回头看了一眼神情阴沉的赵扩,以及唯唯诺诺连连点头的赵师夔说道。
“燕王认为荣国公的背后主谋是谁?”赵扩阴沉着问道。
“赵师夔你说呢?”叶青手中的步枪响起了清脆的响声。
随后被叶青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步枪,而此时赵扩跟赵师夔,也同样是把目光放到了叶青那奇怪的举枪姿势上,一时之间有些不清楚叶青到底要做什么,以及忘了回答叶青的问话。
就在一个兵士距离大殿不过二十余步时,赵扩跟赵师夔,以及身后的谢道清、韩瑛四人,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吓得四人浑身一震,赵扩与赵师夔更是因此而急忙后退了好几步,有些震惊的看着依旧举着步枪的叶青。
砰砰砰……一连好几声巨响在叶青手中的步枪枪口处响起,每一次响起时,都会让赵扩四人浑身一震,甚至是头皮发麻。
而随着叶青手中步枪连续响起,原本还在远处厮杀的左氏兄弟以及夏震为首的其他人,瞬间则是像被定在了大雨中一般,一个个望向门口的叶青,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短暂的沉寂让大厅内与大雨中的气氛显得极为诡异,大雨中的兵士,看着几个应声而倒在雨水中的兵士,有些不信邪的刚抬腿向前冲,只是不等他跨出第二步,那枪声则是再次响起,瞬间那刚刚跨出两步的兵士,便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不管你们是谁,受谁的指使,现在放下手里的武器,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叶青缓缓走出大厅,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雨幕中静立不动的数十人喊道。
而此时的后门方向,厮杀声则也是越来越近,甚至就在夏震、左氏兄弟犹豫不决时,突然之间天空中也同时响起了相同的巨响声。
阁楼门口的叶青,抬头看了看依旧大雨不停的天空,嘴角瞬间浮现一抹笑意,回头看着赵师夔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到底谁是你的主谋?我告诉你,你眼下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你还想要隐瞒什么,那可就是自食恶果了。”
“我……。”赵师夔有些惊魂不定的看了看叶青,而后又看了看面色阴沉的赵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不是史弥远在背后怂恿你?”赵扩皱着眉头追问道。
而此时的大厅外,蒙蒙大雨的天空中,依然是时不时的响起巨响声,而厮杀声也因而变得比刚刚要弱了很多。
宋疆 1198 雨再下一会儿
李凤娘的马车在大雨中快速通过坊地,但因为钟蚕的任务是死死盯住史弥远的动向,可如今因为皇太后李凤娘的关系,在进入坊地后,竟然是一时之间难以从信王府的正门处脱身去追史弥远。
迫不得已之下,钟蚕只能是心一横牙一咬,在李凤娘那严厉的旨意之下,率人开始从正门往里面攻,贾涉因为叶青的命令,必须死死保护好李凤娘,所以此时只能是站在大雨中,望着自钟蚕冲进信王府后,厮杀声越发高涨的王府高墙。
马车里的李凤娘掀开车帘,整张面孔冷若冰霜,紧紧地盯着信王府的正门,仿佛那从台阶上哗哗流下来的雨水,就像是血水一般让她感到紧张与害怕。
李凤娘同样担忧身陷信王府内的叶青与赵扩,所以在到达信王府正门后,李凤娘便已经没有了其他心思,甚至脑海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便是:无论如何都要攻破信王府,阻止赵扩对叶青的诛杀!
也正是因为李凤娘的关己心切的缘故,所以她在到达信王府正门后,态度十分坚决的让钟蚕立刻闯入信王府,根本不给钟蚕任何解释的机会。
而钟蚕无奈之下,能够做的便是立刻分出一小部分的兵力,按照计划去后门接应叶青,而后便是寄望着能够从正门快速的杀进去,直至信王府后院。
一连数声的枪响声让钟蚕紧张担忧的心头微微轻松了一些,只是当那枪声久久不再响起后,钟蚕的心则是又提在了嗓子眼儿处,开始担忧起叶青的安危来。
马车里的李凤娘同样是心急如焚,厮杀声一直从信王府里连续不断的传出来,如此战况只能说明,信王府里的叛军此时绝不在少数,而钟蚕显然一时之间也很难镇压那些叛军。
心急如焚的李凤娘,丝毫不曾察觉到掀起的车帘上的雨水,已经顺着她白皙的手流向了手心,随即顺着手腕流向了衣袖内的小臂,此刻只是凤目冰冷的盯着空空如也的信王府正门,就像是一头巨兽的血盆大口一样,安静却是又充满了恐怖的厮杀声。
“贾涉!随本宫入府!”李凤娘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甚至眼前,时不时的闪现出叶青躺在血泊里痛苦呻吟着,而赵扩则是手提鲜血淋淋的腰刀,正面目狰狞的一步步向着叶青逼近。
“皇太后……。”竹叶儿一惊,不等她从忧虑与紧张中回过神来,李凤娘已经提着裙摆率先走下了马车,一把打掉青丘从身后撑在头顶的雨伞,神情冰冷且带着一股决绝的看着信王府正门。
“末将去驰援钟统领就……。”贾涉自然不敢让李凤娘以身犯险,即便是他如今也是极为担心信王府里的叶青安危,但不管如何,这些年跟随在叶青身边,也让他不论在何时,都相信叶青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毕竟,这些年来,叶青不管是率兵打仗还是遭遇伏击、遭人陷害,在最后关头都是能够化险为夷,成为最大的赢家。
不过李凤娘显然就不像贾涉对叶青那般有信心,此刻焦急如焚的心里,时不时的就会闪现出叶青倒在血泊里的画面,一双眼睛颇为无神的望着那满是雨滴的天空,使得李凤娘在这一刻,只要脑海里一浮现这样的画面,就让她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叶青的跟前,她很想知道,在这个时候,叶青的心里想的是不是她李凤娘。
“随本宫一同进去,抗旨者……斩!”李凤娘的话语如同草原上最为寒冷的风雪一般,带着凌厉与杀气,一把抽出旁边青丘腰间的雁翎刀,一双凤目在大雨中扫过周围顶盔掼甲的兵士,而后便坚毅的迈步率先向那如同血盆大口、厮杀声不断信王府正门方向走去。
竹叶儿、青丘惊呼一声,而后急忙紧紧跟随在李凤娘的身后,贾涉此时也不再犹豫,冲着大雨中早已经杀气腾腾的种花家军兵士怒吼一声,而后便立刻率军越过李凤娘在前方为其开路。
而此时的信王府后门处,随着为数不多的种花家军兵士开始与包抄到后门的史弥远的兵士厮杀到一起后,原本就占据人数优势的史弥远手中的叛军,虽然一开始交手后便被种花家军兵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其中还有十几人手中拿着那一杆一杆奇怪的武器,对于史弥远麾下的叛军,也确实造成了一种震慑。
但也正是因为种花家军兵士的阻击,让史弥远在瞬间心头一沉的同时,胖乎乎的脸上也在下一刻浮现出一抹阴冷的杀意,后门既然有人阻击他史弥远,那就足以说明,叶青显然是早有准备,今日并非是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的来到信王府要任人宰割!
所以对于史弥远而言,今日的局势随着他麾下的兵士跟叶青的种花家军交上手后,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完全无法在置身事外,只能够是将今日之事进行到底!让整个信王府不留一个活口!
“杀入信王府者,以人头领功!杀敌一人赏银一千,一名正将赏银五千、一名统领赏银一万,诛杀叛党之首叶青者……赏银百万两!”史弥远冒雨站在马车车辕处,对着僵持在后门处的乌压压一片兵士吼道。
随着史弥远的话音在雨势中消逝,两方人马短暂的沉寂片刻后,立刻便又开始厮杀到了一起。
瓢泼大雨的天空中顿时再连绵不断的响起枪声,而后再到枪声销声匿迹,喊杀声则是越发的激烈。
史弥远此时已然是退无可退,眼下对于他来说,他跟叶青之间必须倒下去一个,甚至是包括荣国公赵师夔、圣上赵扩,今日都必须消失在信王府,对于他史弥远来说才算是大功告成。
既然最终选择了要做那只最后的黄雀,所以此时的史弥远,也就必须倾尽全力,让信王府的局势向着最为有利他的一面发展,尽快瓦解信王府内叶青的兵士,诛杀叶青、赵扩、赵师夔,而后再嫁祸给叶青,最终拥立马车里的赵贵诚为大宋的皇帝!
枪声彻底从瓢泼大雨的灰蒙蒙天空消失很久,叶青也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显然原计划遭受到了变化,钟蚕必然是碰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所以才使得后门此刻的厮杀声,竟然是隐隐压过了前院的厮杀声。
也正是因为后院的厮杀声渐渐压过了前院的厮杀声,使得距离阁楼不远处的夏震,也立刻意识到史弥远显然是已经在后门处占据了上风。
但不管如何说,如今他则是距离在史弥远眼前立下大功最近的哪一个人,自然决不能在史弥远杀到这里前,让其看到自己被叶青一人震慑的不敢向前。
所以此时的夏震,为了在史弥远面前立功也好,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也罢,他都必须要在史弥远赶来之前,打破此时被叶青震慑后僵持的局面。
看着如同一道天堑站在阁楼门口的叶青,夏震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人,沉声道:“家里有老有小的,我以后为诸位兄弟奉养了,无牵无挂的,兄弟我也不废话,死了厚葬,没死的……兄弟我也绝不会让他吃
亏,从今往后跟着我吃香喝辣,临安城的风月场所随便出入,良田深宅美娇娘都包在兄弟我身上了!”
“夏将军下令吧!”为首的一名兵士同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富贵险中求,这条命兄弟就交给夏将军了,侥幸活下来,还望夏将军多多照顾,若是不小心被那玩意儿一下子给崩了,二十年后我们还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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