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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是燕王您理解错了,奴婢的眼神向来是这样,是您想多了,除非……除非您也知道您刚刚说的话像……傻子。”在叶青再次举起手,作势要敲打她的额头时,赵盼儿急忙端着水盆赶紧跑开。
看着蹦蹦跳跳、带着青春气息的赵盼儿逃离,叶青会心一笑,仰头叹了口气后,开始思索接下来通开城的安抚事宜,该怎么办,或者是能够交给谁。
刘克师不在,当初刘克师留下的一个下属,还被自己留在了辽阳,显然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墨小宝、完颜陈和尚……这两个名字刚在脑海里出现,叶青就立刻把两人的名字赶了出去。
不过想了想,最后还是把两人叫了过来,让二人去通开城的粮仓视察一番,看看是否还有余下的、或者是敌军撤退是未来得及烧掉的粮草,而后清点出来后,便在城里分发给家中缺粮的百姓吧。
一大清早叶青可以稍微清净一下,虽然今日还得为通开城的几人断案,但昨夜里叶青已经警告过他们,日头不到头顶时,不准再过来打扰他,毕竟,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如何给他们公平、公正的断案才是。
墨小宝、完颜陈和尚打开了贴着封条的粮草大门,看着里面堆积着的粮草,两人相视一笑。
完颜陈和尚甚至是双手合十在胸前,口里有些信息道:“谢天谢地,这边的粮草并没有烧掉,要不然的话,都没办法在燕王跟前交差了。”
“先看看再说吧,外面那些要张嘴吃饭的人,可是比这粮草要多啊。”墨小宝倒是没有办法乐观起来,刘克师离开辽阳,叶青还未从耽罗赶回辽阳时,墨小宝可是做过几日父母官的,如今想起来都还是心有余悸。
特别是在粮草的问题上,那种虽然不是很困难,但每日都要精打细算的感觉,让墨小宝是终生难忘,就像是回到了他小时候,无法吃的上饭的时候,甚至是当有人找他谈论粮草一事儿时,墨小宝总是有种债主上门讨债的错觉,因此那几日,只要一听说有人拜见他,他心里都会立刻咯噔一下,暗自想着:不会又是来要账的吧?
墨小宝与完颜陈和尚亲自监督着属下清点粮草,随即两人走出粮仓,而后便看到,在前方的不远处,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乌央乌央的百姓,此刻正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他们二人身后的粮仓,甚至墨小宝依稀都能够看见,站在最前端段的一些人,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对着他们身后的粮仓流下了口水。
完颜陈和尚也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有些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墨小宝问道:“他们是怎么知道?”?墨小宝望着前头摇了摇头,而后道:“不知道,不过多亏咱们带了人过来,若真是咱们两人来开仓验粮,我敢保证,这个时候咱们二人很可能已经被他们给踩在脚下了。”
“那要不要禀报燕王?”听到墨小宝的话,完颜陈和尚同样是皱了皱眉头,不得不说,眼前的人数在他看来,都已经比粮仓里的粮食……好像要多了不少了,眼前的情形完全是狼多肉少啊。
“当然要禀报燕王,这场面我反正镇不住。”墨小宝面对百姓时,远远不像他面对千军万马时那般从容。
完颜陈和尚有些诧异的看着竟然有些紧张的墨小宝,他完全没有想到,墨小宝面对普通百姓时竟然真的会紧张,完全跟他在面对金兵的千军万马时判若两人啊。
“你不会真的怕这些百姓吧?”完颜陈和尚忍不住还是出口问道。
默小宝的神情一时之间显得有些为难,想了下后的道:“怕倒是不怕,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啊。你看看,那两个老人之间还有一个小孩儿,看看那瘦弱的样子,还有那枯黄的头发……你说你能怎么办?”
完颜陈和尚无奈的叹口气,那个小孩儿他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因为那可怜的样子,让他不忍直视,甚至是更愿意去选择忽视那个一时之间,竟然看不出是男还是女的小孩儿。
“可就算是我们把这些粮食都拿出来分发了,但也不够眼前这么多人分的啊?总不能一人就一捧吧?”完颜陈和尚两手捧在胸前,神情之间的无奈让墨小宝竟是觉得有些好笑。
“所以啊,还是先禀报燕王吧……。”墨小宝看着被无数兵士拦阻在外面的百姓,苦笑着说道,只是话说了一半,身后就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还禀报燕王,他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墨小宝跟完颜陈和尚急忙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身材娇小,一身盔甲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白净俊秀兵士:“你……。”
墨小宝愣了一下,看着眼熟的面容以及熟悉的声音,却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赵盼儿扶了扶自己头上明显不合适的头盔,露出一双漂亮的眸子说道。
“你怎么来了?”完颜陈和尚率先认出了穿着一身松垮盔甲的赵盼儿,惊异的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何况,我若是再不来,你们就要被人算计了。”赵盼儿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之色道。
“此话怎讲?”墨小宝愣了下,而后皱眉问道。
“燕王让我过来的,主要是让你们留心一下那些心怀鬼胎之人。”赵盼儿说道。
“心怀鬼胎之人?”墨小宝跟完颜陈和尚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笨死了,难怪燕王不看好你们能做好这安抚的善后差遣。”赵盼儿白了两人一眼,接着说道:“你们怎么就不想想,咱们昨日刚刚攻破通开城,今日一早就来清点粮草了,那么这些百姓,又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还有,他们哪来的胆量,敢不在暗中张望下入城后的大军到底
是怎么对待百姓,就敢跑到这里盯着这些粮草吗?”
“对啊,刚刚我们两人还在奇怪呢,还以为是他们太饿了,所以就……跑过来了。”墨小宝思索着说道。
“眼下那个城中的百姓吃的饱?不都是饥一顿饱一顿吗?但不管如何,还没有摸清楚新入城的大军会不会善待百姓,他们就不约而同的跑过来,你们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怀疑吗?”赵盼儿再次以看白痴似的眼神看着墨小宝与完颜陈和尚,这个时候的她,自然是不怕有人敢敲她额头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他们?”墨小宝怀疑的问道。
“昨夜里燕王给城中一些有权有势的人断了一夜的案子,既有一些关乎于城中百姓生计的事宜,也有一些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总之,人家就是要把这些事情掺杂在一起,让咱们分不清楚、辩不明白有人在暗中捣鬼。”赵盼儿白了一眼两人说道。
“那燕王现在那边如何了?你为何说燕王如今都自身难保了?”墨小宝还是要比完颜陈和尚更为记挂叶青那边的形势。
“放心,他人不会有事儿,要是他有事儿,我还能出现在这里吗?”赵盼儿撅着嘴,原本应该是可爱俏皮的样子,因为一身不合适的甲胄而显得不伦不类,倒有些像是个小叫花子似的。
而此时在通开衙署的叶青,迎来了一位不算是熟人的熟人,谭志旺。
谭志旺,原本是辽阳知府完颜弼麾下的长史,而在张齐颜在会宁府升迁后,便被差遣到了通开任知府。
此刻出现在叶青面前的谭志旺,既是通开城的知府,同时,也是霍王完颜从彝的好友。
叶青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当初第一次来辽阳时,确实曾经在完颜弼为自己接风时,在采春楼有过一面之缘。
“下官愿意归降宋廷,不过下官有一个要求。”谭志旺眉头紧皱说道。
“什么要求?”叶青缓缓往椅背上靠去,微笑问道。
“只要燕王能够接济城里的百姓,让他们吃上饱饭,那么谭志旺愿为燕王效犬马之劳。”谭志旺神情认真的说道。
叶青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书信,而后抬头看着一脸为通开城百姓着想的谭志旺,叶青的嘴角缓缓浮现一抹微笑,说道:“但不知道……谭大人为何有如此自信,会认为自己的归降可以抵得上、现在快要赶上黄金价格的粮草呢?还是说,谭大人手上还有粮草?”
谭志旺笑了下,而后正色道:“下官手里早已经没有粮草,若是有粮草的话,下官早就分发给城内可怜的百姓了。”
“昨日攻城之时,城内黑烟阵阵,在城外时我便已经想到,很有可能是你们在烧毁粮草。谭大人可知道……昨日我看到城内冒起黑烟时,才下令不管如何,都要拿下通开城,因为只有这样,或许我才能够在通开城内得到一些粮草。可谭大人,当时你在做什么?为何不去阻止他们烧毁粮草,亦或是早一些把粮草分发给城内的百姓呢?”
谭志旺抿了抿嘴唇,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因为叶青所说的都是实情,他确实无力阻止城内的大军将领烧毁粮草,同样,也没有那权利让他们把粮草分发给百姓,毕竟,当初那些粮草可都是用来供给守城大军的,他根本就没有资格与机会染指那些。
而今,在叶青攻破通开城后,以及他与霍王完颜从彝早前的书信往来,使得他认为,眼下通开城被迫的形势,或许就如霍王完颜从彝所言的那般,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由此来拖垮宋军的粮草物资,或许也可以为大金国迎来一个转机。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谭志旺便打算实话实说道:“不错,下官确实想要把城内的粮草分发给百姓,或者是在昨日阻止他们烧毁粮草,但正如燕王猜想的那样,下官在通开城虽然是一州知府,可下官却是在大军驻守后,并没有资格去碰触这些事情。”
“所以你又有何资格来跟我谈条件?让我用我们的粮草救济城内的百姓呢?”叶青笑着问道:“还是你以为,我叶青真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会在乎百姓的死活?”
“下官若是不清楚燕王在乎百姓的死活,那么下官今日就不敢一早前来叨扰燕王了。正是因为下官清楚燕王乃是爱民如子的王爷,所以才敢斗胆跑过来请求燕王。”谭志旺坦诚的继续说道:“下官有幸与燕王在辽阳有过一面之缘,而从那时起,其实下官就已经清楚,燕王是一个会对百姓心怀仁慈的燕王。”
叶青微微皱起眉头,神情却是一副颇为感兴趣的样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燕王在辽阳已经有两年有余,可不管是燕王还是燕王麾下的各路大军将士,都从来不曾做过伤害辽阳百姓的事情。下官知道,燕王之所以如此约束麾下将士,是为了要辽阳的民心,是为了让他们相信你,但不管燕王出于什么目的,总之,燕王一直都在善待百姓。而燕王亲自前往耽罗阻击完颜福兴,同样是没有做过任何伤害百姓的事情,甚至还把一些为了躲避战乱的百姓,安置在了已经远离战火的耽罗,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而如今燕王大驾通开城,又怎么会置之百姓的生死而不顾呢?更何况,燕王要的是整个大金国的疆域、城池、百姓,而非是一个战火摧残后,百姓民不聊生的疆域、城池不是吗?”谭志旺说道最后,神情之间显得有些得意。
因为不管如何,他所说的都是事实,而这些事实,正是在他跟完颜从彝看来,是宋军的弱点。
不同于当年大金国铁骑踏翻大宋疆域、摧残百姓,宋廷的大军在叶青的约束下,却是从来不曾做过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情,所以这对于金国的百姓而言是生机,而对于宋军而言,自然就是一个足以致命的弱点。
此时的叶青,显然也并不知晓,在他们还未与金国进行大规模交战时,完颜从彝、谭志旺早就已经书信来往讨论过大金国的国运一事儿了。
虽然两人俱是持悲观的看法,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都希望能够用百姓的生计来为大金国多争取一些时间。





宋疆 1329 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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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赵扩的当面叮嘱,所以赵扩跟前的另外一位太监张宝德,自然是不敢声张,悄悄来到赵扩与李凤娘所在的议事厅门口后,先是偷偷向里面张望了几眼,而后在赵扩的视线发现他后,便立刻双目垂向地面,同时微微的点了点头。
赵扩看着张宝德的动作,心里头瞬间噔的一下,整个人也是差点儿就直接向着张宝德走过来。
不过最终还是耐心的跟李凤娘又拉了几句家常,听李凤娘再唠叨了几句关于燕王府那边的事情后,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李凤娘看着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儿的赵扩匆匆离去,满眼写满了不解与疑惑,总是感觉好像赵扩有什么急事儿,或者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她。
女人的直觉显然敏锐的让人害怕,不过赵扩并未发现自己母后李凤娘对他背影的审视,此刻,他的注意力则是完全放在了张宝德的身上。
与张宝德快步走出安北府,还不及登上马车,赵扩眼看四下无人,立刻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辽阳那边有动静了?”
张宝德见赵扩还未上车就问起,同样也是有些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冲着赵扩猛点头道:“是,圣上,燕王给您来信了。”
“真的,都说了些什么?”赵扩双眼一亮,整个人仿佛一下子都显得精神了很多,一边扫视着张宝德,寻找着那书信,一边问道:“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奴婢不知,因为燕王在信封上写了圣上您亲启四个字。”张宝德像是做贼一般,小心翼翼的从袖袋里掏出一封书信,书信的信封为淡黄色,信封极为平整跟干净,可见,这封信在这一路上待遇恐怕比人的待遇都要高。
“走,先回去再看。”赵扩飞快的接过书信,而后急忙跳上了马车。
因为赵扩的叮嘱,只要是来自跟燕王有关的,特别若是燕王亲自来信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自己,而且还不能让皇太后知晓,所以这才有了刚刚如同斥候暗地里接头的这一幕。
回到自己的住处,赵扩又再次把书信递给了张宝德,示意其拆开看看里面写了什么,不过当赵扩坐下后,又急忙从张宝德的手里抢过书信,说道:“既然燕王让朕亲启,那还是朕亲自来吧。”
“是,圣上所言极是。”张宝德在一旁急忙说道。
如今的两个人,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一般,神情之间的欣喜若狂与激动,甚至都有些难以完整表达此刻赵扩的心情。
由此也可以看出,即便是不在燕京的叶青,给予初来乍到燕京的赵扩压力有多大,影响又有多深刻。
自从赵扩到达燕京,或者是他那封燕王亲启的信被叶青收到后,赵扩便一直在等叶青在辽阳那边的动静,可近二十天的时间过去了,叶青在辽阳却是一言不发,毫无动作。
远在辽阳的沉默,让赵扩在燕京城其实过的极不踏实,即便是眼下燕京城他麾下的禁军,已经能够与燕王府的五千精兵友好相处,即便是他在那日得知李横就在燕京,而后第二日刘克师便与李横一同拜见他后,但赵扩的心头总是感觉空落落的,总是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不安感。
所以当叶青的书信到达燕京,到达了赵扩的手里后,赵扩突然才发现,原来一直让自己不安,甚至是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原因,就是因为远在辽阳的燕王一言不发的缘故。
此时手里拿着叶青的书信,赵扩终于感觉,心里头的一块大石是终于落地了。
暂且先不管信中的内容是什么,但只要燕王不再继续沉默,那么说明一切也都应该还在他的预料之中。
书信开头的内容是关于金国的战况,在书信中,赵扩也才知道,辽阳如今已经固若金汤,而原本坚守在辽阳城外的几条战线,已经开始缓缓向前推进,三日之前,已经抵达金国的咸平府。
金军则是根本没有在咸平府做任何的抵抗,在看到宋军的旌旗之后,便主动开始撤退,等同于是拱手把咸平府完全让给了宋军。
虞允文从儒州前往长岭一事儿,叶青在信中也对赵扩做了解释,而乞石烈诸神奴的大军,在叶青的命令下,却是并未急于进入会宁府辖地,而是在周遭开始游荡,像是在寻找机会一般。
禁军几乎是把所有的兵力都集结在了隆安,显然是要在易守难攻的隆安,跟宋军来一场可以决定整个战争走向的战役。
相应的,原本应该在信中提及的粮草一事儿,则是被叶青一笔带过,不过这一笔带过的意义,也就是间接的认定了刘克师在燕京的权利与地位,虽然不是在警告赵扩,但隐隐还是透露出了刘克师在燕京超然的地位与权利。
关于战事的便只有这些,赵扩看着信纸上左边大片的留白,心头多少有些空荡,原本以为,叶青怎么着也应该跟他说一些关于燕京更多的事情,或者是……一些掏心窝子的话才对,可这大片的留白意味着信的内容也就写到了此处……。
不对,赵扩的拇指与食指无意识的捻着手里的书信,突然之间才惊觉到,下面好像还有两张书信。
于是急忙翻开,便看见连抬头都省了的一封少了冗长称谓的书信:若臣与圣上心意相通,想必这封书信在到达圣上手里时,皇太后恐怕还未知晓。
不过想来,恐怕也瞒不了皇太后多久。所以若是
皇太后问起,圣上大可把上面关于金国战况的书信给予皇太后查看。
而若是臣猜想错了,此刻是圣上与皇太后在一同阅览,那么等臣回去后,臣愿亲自向皇太后、圣上请罪。
看到此处的赵扩,眼前顿时浮现了叶青那伟岸的身影,以及那温和却饱含着极大自信的面容,此时此刻,再结合刚刚的书信内容,赵扩发现这燕王竟然还有一丝可爱。
但赵扩也不得不佩服叶青的缜密心思,竟然都算准了自己有可能会背着皇太后来阅览他的书信。所以,赵扩猜想……这会不会就是他迟迟没有动静的原因呢?
而接下来书信的内容,对于赵扩而言,能够感觉到,叶青的字里行间还是充满了坦诚,但同样,也充满了他那标志性的睥睨天下的霸气。
不管今日圣上来燕京的目的是什么,想要做什么。但臣想说,经自杞、罗甸、大理一事后,圣上想必应该会成熟了很多,也更会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靠别人主动实施、投诚就能够得来的,而即便是如此得来,恐怕于自己而言,也不是那么的踏实、让人心安。
自杞、罗甸、大理,当圣上用自己的文韬武略使其俯首称臣、纳入我大宋疆域后,想必……那种成就感绝非坐在宫里的龙椅上闻听奏报所能体会的到。
无论是淮南路还是济南路抑或是整个北地,都乃我大宋疆域,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是……当年我大宋朝被金国逼迫偏安一隅,而今朝廷是否又有能够力与足够的魄力,真正把整个北地视为我大宋疆土?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北地大多州县之官员,都乃臣当年攻城略地之后所任命。而今,他们也都为各州县之栋梁、不可或缺之官吏。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眼下北地枭雄唯燕王也、甚嚣尘上,朝廷是否足够……慧眼如炬?
经世之本、识人为先,成事之本,用人为先。观其夺救以明间杂、观其所短以知所长、观其聪明以知所达。
圣上想要在燕京有所为、有所不为,大可不必瞻前顾后,只要循序渐进必有所达。
疆土易得、人心难收,但臣乐见圣上以良善之策使之天下归心。
越往后看,赵扩的眉头越发紧皱,也开始时不时的叹口气,让一旁的张宝德看的是心惊肉跳,不由胡思乱想着,是不是燕王书信的内容已经与圣上撕破脸面了。
而赵扩则是一直紧皱着眉头,直到在张宝德看来,应该看了足足有三五遍后,这才见赵扩小心翼翼的把下面的几张书信小心翼翼的叠好然后,然后揣进了怀里。
“这些书信送与皇太后阅览,并告知皇太后……朕已看过。并打算亲自书写书信回燕王,朕在燕京等他凯旋而归。”赵扩神情严肃的说道。
张宝德小心翼翼的接过书信,刚刚转过身打算离去时,又回头想了下后问道:“圣上,若是皇太后问起这书信……。”
赵扩回头,看着张宝德瞟向自己袖袋的眼神,愣了一下后才明白,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道:“不错,这便是燕王书信的全部。”
“是,奴婢明白。”张宝德再次行礼,而后拿着那半封信向着安北府的方向走去。
看着张宝德离去,皱着眉头的赵扩把厅内的宫女、太监都清了出去,而后又再次把那封书信拿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原本应该在金国的董晁,在咸平府被攻破,金军全部退守至隆安府后,却是出现在了燕京城门口。
一辆马车停在了城门口,董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风尘仆仆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还未走到马车跟前时,便看见那车夫正以警惕的眼神望着他。
一脸憨厚、一身打扮更是如同农人的董晁,呵呵笑着指了指车厢:“正是接我的。”
“接你的?”车夫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背个破包袱,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逃难的老汉,皱了皱眉头道:“看着不像,我们确实是在等人,但肯定不是你。”
“谁告诉你不是他了,就是他。”车夫身后传来了一个厚实的声音。
董晁望着下巴留着胡须的李横,一时之间竟然是有些不敢相认,而李横同样是看着风尘仆仆的董晁,在车夫惊讶的目光下走到跟前,笑道:“除了变老了一些,好像其他没变啊。”
“看不出来李将军留了胡须之后,倒是显得威猛了一些,不过比起燕王来,还是差了太多了。”董晁也打趣着李横的胡子说道。
两人这边简单的寒暄,但思绪却是不由自主的飞到了当初临安城的那家小酒馆:三婶酒馆。
李横先请董晁上了马车,而后自己才跟着上了马车,车夫有些不解的摇摇头,不过对于将军平日里接触多了各式各样的人,也已经有些习惯李横会跟一个老农夫有交情了。
马车缓缓驶进燕京城,马车里的李横看着董晁,问道:“怎么,这一次回来是有什么事情?眼下那边不是正胶着之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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