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那要不咱俩换换”叶青笑着道。
“那还是我去得罪人吧,面对刑部、临安府,还有钱塘、仁和两县县令,想想就让人头疼。”林光巢急忙拒绝道。
叶青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勾栏瓦舍里,此时台面上穿着光鲜的戏子,回过头道:“做戏就要做全套啊,你看看人家,表演的多么逼真,咱们虽不如人家,但也不能太差了。毕竟死的是皇城司的统领跟正将,这个时候咱们怎么能在家里睡大觉呢。”
“所以临安城的官员、吏员,今夜都将被皇城司折腾的无眠不成”林光巢接过叶青给的名单,他敢肯定,这里面恐怕有不少人,跟刘蕴古,龙大渊并没有什么关联,只跟他叶青有过节。
“假公济私、以权谋私,拿着鸡毛当令箭……。”林光巢摇头叹息道。
“你怎么跟虞允文一个德行”叶青不屑的回击道:“皇城司的变革,从今夜就算是开始了,要是今夜咱们什么都没干,那才叫失职呢。”
“明白。”林光巢深吸一口气,而后撑伞走向街道。
不远处一架马车,以及身后百十来名身着皇城司禁卒服饰的禁卒,在林光巢上车之后,便开始往御街之上驶去。
随着林光巢离去,叶青依然静静地站在角落处,直到泼李三再次返回,同样带着百十来名,身着禁卒服饰的禁卒,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禁军也出动了,如今整个临安城内,大街小巷都是禁军,尤以清河坊最多。”泼李三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这一夜已经给他累的够呛了。
不过好在,自己所率的三百人,已经全部再次换上了禁卒服饰,而原本的衣服,如今已经一把火全部给少了。
“不用理会,汤思退手里的禁军,此时没有多大用了,统制王德今日过后,还会不会听他的还是两说呢。”叶青也深吸一口气,移开头顶的雨伞,看了看雨势不减的夜空,便带头再次冲进了大瓦子内。
泼李三落后叶青半个身位,身后跟着一百多一言不发的禁卒,嘴里继续说道:“如今大瓦子,除了咱们控制的地方,还有禁军统制王德,刑部梁克家,魏国公史浩留下的势力,虽然都是些三教九流,但无奈身后背景都是这些没人敢惹的主儿,李横一直拿不下,也不敢动。”
“今夜就是个好机会,一窝端就是了。记住他们盘踞在大瓦子内的酒楼、妓院,哪怕是客栈、赌场,都以皇城司的名义,该查的查,该封的封,争取把所有的势力都赶出大瓦子一带。”叶青望着前方升起的火把跟灯笼。
雨势并未减小,即便是熊熊燃烧的火把,面对这样的雨势,也被打的如同油灯一样,一盏盏灯笼,用不了一会儿的功夫,便会被雨水彻底打湿,而后又换上新的灯笼。
“这样会不会动静太大了,明日您顶得住吗”泼李三有些担心的问道。
“皇城司被不明身份的人袭击,死了一个统领跟一个正将,皇城司为查找凶手,有所误伤也是在所难免不是”叶青的油纸伞已经换了两把,但即便是如此,腰身以下此刻也早已经湿透了,不过还依然理直气壮的对有些心虚的泼李三说道。
“行,还是你狠,比我还狠。既然有您这句话了,那我必然把事儿办的漂漂亮亮的,就像当初在北地,不论是扬州还是泗州。”泼李三如同立军令状一样,坚定的说道。
“有事儿我替你兜着。”叶青说完后,便指了指前面已经围满了人的街道,脸色一冷说道:“要强势,必须要强势,是咱们皇城司死人了,知道吗”
“明白。”泼李三嘿嘿一笑,望着前方那拦住他们的捕快,一脚便把人给踹到了旁边的人群中,而后一手掏出腰牌冷哼道:“皇城司办案。”
刑部尚书梁克家、临安府知府萧振、钱塘县知县王炎、任何县知县留正,包括兵部侍郎王之望、杨简二人,但却是没有看见,跟随汤思退离去后的兵部尚书汤硕。
梁克家看到叶青独自撑伞过来后,便在手下帮其撑着的巨大油纸伞下,缓缓走了过来。
“来了”梁克家在叶青跟前站定,从上到下打量着叶青问道。
“末将见过梁大人。”叶青素容道。
“咱们差不多前后脚到,刚才我已经派人验尸了,从腰牌上来看,全是皇城司的禁卒。”梁克家轻松说道。
“末将听到消息便第一时间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啊。不知大人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叶青一脸惋惜,随着梁克家走过雨中的人群,随意的翻开一具尸体,顺手便从死尸的腰里,掏出了皇城司的腰牌。
“有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理寺卿
随着凶案现场的清点接近尾声,雨势却是依然没有变小的意思,依然是哗哗的下着,打在油纸伞上如同豆子一般,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刑部左侍郎洪遵,当初曾给叶青有过不愉快的会面,所以此刻看着叶青时,眼神里充满了不善。
而叶青根本不在乎他的眼神,只是时不时跟梁克家,以及临安知府萧振交谈几句。
梁克家这一次是真正见识到了叶青的城府,面对自己一手制造的凶杀现场,依然能够在死人堆跟前面色平静、谈笑风尚,若不是自己深知他的底细,还真要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强忍着心中对叶青的不满,岔开此刻叶青与萧振两人如同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的话题,问道:“大理寺卿徐大人怎么还没有来,大理寺的消息不会这么闭塞吧”
“或许这么大的雨势,加上夜黑路滑的,不方便吧。”萧振笑着说道,不过目光却是看了一眼叶青。
在这死人堆里,萧振还是第一次跟叶青见面,但两人虽然只是简单的寒暄几句,不过萧振却是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萧振在如今的临安官场可以说算是一个异类,不论是汤思退还是王淮,都不曾把临安城知府拉拢到自己这一边。
就像当初在东华门发现金人的尸体时,东华门处的官员分成了三派而立,萧振便是那中立一派中的一员。
叶青听到梁克家提及大理寺卿徐喜时,脸色不由疆了一下,甚至就连挤出来的笑容,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叶兄弟没事儿吧”萧振在旁察觉到了叶青的异常,急忙问道。
“没……没事儿,有点儿冷就是。”叶青指了指自己湿透的长袍下摆,笑着说道。
“伞太小了,改日我派人给府上送一把大一些的伞。”萧振看了看自己的头顶能遮天蔽日的大伞,而后往一侧挪了挪,示意叶青跟他站在一把伞下。
梁克家冷冷的看着两人,不说话的开始继续往前走,龙大渊跟刘蕴古的头颅还没有找到,显然今夜这事儿就不能算完,还得继续找才是。
叶青笑着收起自己手里的小油纸伞,而后不客气的钻到萧振那巨大的油纸伞下,心里却是由一开始的七上八下,彻底变的紧张了起来。
大理寺卿越是不到,他的心就一刻不得不悬着,这几日他方方面面都算计到了,除了一直没有琢磨明白,直到到达皇城司门口,才顿悟朝廷惧金的这一因素外,其他的对于他来说,都已经是在掌控之中了。
但当刚才梁克家提及大理寺卿徐喜时,叶青的脑海里却是轰的一下,如同一颗炮弹在心头炸开一般,自己把此人竟然给漏了个干净!
徐喜,当年秦桧身边的人,当年大理寺处置岳飞时,据说徐喜便曾在秦桧麾下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而如今,徐喜则已是大理寺卿,也是……泼李三等背嵬军最为痛恨之人!
就在叶青跟在萧振的伞下,一同随着梁克家往前,快要走到安置大小乞丐的客栈门口时,突然左侧的街道传来了一道,因为紧张而变了音的尖叫声。
“有刺客……!”
“寺卿徐大人遇袭……!”
如同太监一般尖亮、颤抖的嗓音,划破刚刚平静下来的雨夜,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直刺叶青的胸口。
“刀借我一用。”叶青看了一眼身前梁克家旁边的捕快,一把抓住捕快腰间的长刀,瞬间冲出萧振的伞底,往前面飞奔而去。
“叶兄弟小心……。”萧振吓了一跳,站在自己旁边的叶青,就像是幽灵一样,眨眼之间就已经跑到了雨地里。
于是连忙对着身后的捕快叫喊道:“快、快、快、快追上去。保护好叶大人。”
萧振的说话提醒了梁克家等一干人,梁克家瞬间推开身后撑伞的属下,当机立断冷哼道:“快跟上去。”
说完后,梁克家自己也抢了旁边捕快的一把长刀,不顾萧振的阻拦,也一同冲进了雨幕当中。
一架马车安静的停在街道中央,车夫躺在雨地里浑身抽搐,一只手捂着胸口,旁边那原本照亮的灯笼,在雨地里明灭不定,但恰好能够看到,缕缕成黑褐色的鲜血,正从车夫的手缝里渗出来。
一把抢过地上的灯笼,身后的梁克家此时也已经赶到,急忙问道:“怎么样儿了”
叶青手里的长刀刚一挑开车帘,只见一道明亮的刀光如同闪电一般,从自己的眼前划过。
“小心。”叶青冷哼一声,一把拽住梁克家的衣袖往后拉去。
由于脚下太过泥泞,两人俱是全力后退躲避那闪电般的一刀,于是两人一同后退时,脚下不由踉跄两步,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马车后面的车厢板被粉碎,一道黑影快速往前方跑去。
“什么人”梁克家抓着长刀坐在地上,望向也一屁股坐在雨地的叶青问道。
叶青根本没有理会他,反而是飞快的起身,向那黑衣人跑出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快追,保护叶大人。”梁克家的胸口砰砰直跳,有些后怕的大声疾呼道。
电光火石之间,若不是刚刚叶青拉了他一把,恐怕自己就要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刀割断脖子了吧到时候,自己就跟龙大渊、刘蕴古一样,成了一具无头死尸了吧。
梁克家被人刚一扶起来,推开旁边的属下,拿着刀又飞快的跟了过去。
只是这个时候,脑海里却在想着叶青刚才为何要救他,难道今日这一切,真的跟叶青没有关系
要不然的话,那刺客刚才
第二百五十六章 杳无音讯
跟随着梁克家等人,再次回到事发现场时,大理寺卿徐喜的惨状并没有出乎叶青的预料。
显然是情急之下,泼李三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割下来大理寺卿徐喜的人头。
所以马车里坐着的大理寺卿徐喜,人头则是靠着脖颈仅剩一层薄薄的皮肉,倒着耷拉在身后,其形状看起来是说不出的瘆人跟恐怖。
而在大理寺卿徐喜的怀里,却是放着所有人找了一夜,却一直都没有找到的,龙大渊跟刘蕴古那死不瞑目的头颅。
在场的人里面,除了叶青之外,都是一头雾水。
特别是梁克家,本以为今夜之事儿必然都是跟叶青有关,但看着叶青那苍白、痛苦的脸颊,以及肩膀上刚刚被大夫拔下来的箭矢,让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今夜,到底发生了几宗凶杀案,到底哪一桩跟叶青有关了。
斜风细雨楼、涌金楼、丰乐楼等等风月场所,全部被皇城司的林光巢查了个遍,而从里面查出来的临安城大小官员,七十余名。
虽然没有一个知道皇城司到底为什么差风月场所,但一个个在皇城司离开后,立刻撇下被窝里的姑娘,一个个或者是坐轿,或者是坐马车,冒着大雨回自己的府邸去了。
大宋朝虽然允许官员出入风月场所,但却是不允许他们在风雪场所过夜。
所以这一夜,先是被皇城司敲了门,从被窝里被叫起来的官员,即便是赶回到自己的府里,也无法再踏实的入睡,一个个躺在床上提心吊胆,不知道明日会不会有人找自己的麻烦。
叶青路过斜风细雨楼的时候,还刻意放缓了马车,看了看那灯火通明的窗户,好在并没有出现什么乱子,一切都还算是顺畅。
而此时,在叶青的家里,白纯与锦瑟坐在主位,梁兴等人则站在门口。
范念德一人坐在诺大的客厅里,最为下首的位置,一脸希冀的望着白纯,希望白纯能够帮他度过眼前的难关。
锦瑟冷冰冰的一张脸直直望着前方,耳朵听着外面的雨声,眼睛看着客厅里那飞来飞去,不得安宁的叶小白。
“世叔先喝杯茶驱驱凉气吧。”白纯眉头带着一丝忧虑,看着下人把一杯热茶放在了范念德旁边的桌面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好好好,多谢贤侄女了。”范念德连忙把手放在茶杯上,此时他的处境,由不得他不得不对白纯低声下气。
毕竟,身为皇城司副统领叶青的嫂嫂,那日在自己的府里接走锦瑟时,范念德也看出来了,叶青对于白纯可谓是言听计从。
虽然最后不顾白纯的阻止,打伤了自己家里的护卫,但在这之前,他可是好几次看见,白纯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好几次想要插话的叶青闭嘴。
何况官场之上,他认识的,能够处置的了通金事宜的,也就只有叶青了,而且这还是因为白纯的关系。
于是,范念德捧着茶杯,依然还穿着他那一身湿衣服,陪笑着道:“此事儿还希望贤侄女能够多多帮忙,世叔是真不知情啊,那刘蕴古是不是好人,世叔确实是一无所知,只是迫于他皇城司正将的压力,所以才不得不帮他跑腿的,至于做了一些什么事情,世叔都不知道啊。”
范念德摊开双手,在白纯跟前申诉着自己的无辜。
一旁的锦瑟看着范念德那从未见过的,低声下气的态度,依然还是不由的扬起下巴撇着嘴,心里一直懊恼着白纯,刚一见到范念德时,就让自己赶紧拿出麻布递给范念德,还让他擦擦浑身的雨水。
“怕是要让世叔失望了,小叔子叶青的事情,侄女一向不曾过问,也不敢过问朝廷上的事宜,何况……他如今确实不在家,至于去了哪里,是不是办差,侄女也是一概不知。”白纯淡淡的说道,对于范念德请求,态度则是极其的坚决。
如此的言语,让在范念德府上,吃了不少苦头的锦瑟,心里微微好受了一些。
而范念德的脸上,原本有些希冀的笑容,一下子便僵在了脸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服白纯,帮他在叶青面前说几句话,能够帮他开脱掉,极有可能落在自己身上的通金罪名。
叶青在准备拐入万松坊的时候,看见了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路边,雨势依然很大,但那匹良马显然是受过很好的训练,即便是站在雨中,也是巍然不动,使得停在那里的马车极为稳当。
马车与那两马车一正一反的停在了路边,门帘掀开的同时,那边也掀开了帘子,赫然是王伦那张写着满意的脸颊。
“今日之事儿我听李横说了,算你小子还有些悟性,知道孰重孰轻。”王伦一手搭在门帘上,看了一眼叶青,而后点头说道。
“这就叫悟性中贵人,不是我含糊,我觉得像在泗州那样……。”
“你小子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朝廷如今什么形势,你心里不清楚吗此时可是与那金人交恶的时候淮南东路尚未安定,太子大婚又在眼前,凡事儿要站在大局上考虑,别老想着你自己那点儿小心思,眼光以后学着放长远一些。”王伦不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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