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是,小子受教了。但大理寺卿徐喜……。”
“他死了”
“死了。”叶青点点头,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说道:“不明身份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又受伤了
叶青并没有问泼李三等人,拔大瓦子其他势力钉子的人是哪些。
他相信,泼李三必然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虽然大瓦子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想要一夜之间连根拔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每一方势力都想要对临安城发生的大情小事有所掌握,以此来让自己耳聪目明,不至于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困境之中。
所以大瓦子这样的地方,是最为适合各种消息传播的地方,人流密集、三教九流、贩夫走卒、僧侣道儒等等,都会在此出没,也从而使得大瓦子就像是一个各种小道消息跟情报的聚集地。
叶青从一开始打大瓦子的主意,便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大瓦子的特殊性,只是一开始他没有想到,江湖人士、三教九流混迹的地方,背后竟然都是一些豪门贵族在掌控。
王伦明日会在赵构面前,替叶青争取到查办大瓦子凶杀案的权利,在叶青跟王伦看来,显然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儿,而且赵构应该很容易答应,把大瓦子的凶杀案,交给皇城司来查办。
何况还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毕竟死的是皇城司的统领跟正将,没有哪一个衙门比皇城司更为适合了。
但大理寺会不会参合进来,王伦却是没有敢保证,毕竟,大理寺卿徐喜,也死在了大瓦子。
泼李三在雨中依然跪着,叶青的马车缓缓从旁边而过,直到回到了府门口,泼李三才与旁边的一人站起身,目光坚定的冒雨往清河坊的燕府走去。
从马车上下来的叶青,看了一眼门口的梁兴,从梁兴感恩戴德的眼神中,叶青便能够知晓,泼李三行刺大理寺卿徐喜一事儿,这货绝对知情。
“你们真行。”叶青冷冷的向神色忐忑的梁兴说道,而后看着那张不安的面孔,想了下还是给了颗定心丸道:“下次提前告诉我一声,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好运气,碰到我这么好说话的人。”
“都头,我们知错了,我保证,从今往后……。”梁兴急忙行礼,发誓道。
“行了,跟你们相处一年了,你们重情重义自然是好事儿,隐忍蛰伏这么多年,终于算是替岳武穆报了仇,我打心底里替你们高兴。”叶青拍了拍梁兴的肩膀说道。
“多谢都头……。”梁兴一脸感激的说完这四个字后,嘴唇跟虫子似的动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感激叶青。
望着依然不见小的雨势,叶青长长叹口气,不管别人今夜到底收获如何,最起码自己,从今夜开始,手里算是真正的有了自己人了,有了可以放心为自己所用,不忠朝廷,只忠他叶青的自己人了,也算是今夜被人两次利用后的精神奖励跟安慰吧。
“老是老了点儿,不过还有几年当打之年。”叶青打量着梁兴,梁兴却觉得叶青的眼神,像是在牲口行里看牲口似的,神情颇为满意的看着自己说道:“行了,快去休息吧,眼看着就要天亮了。”
梁兴下意识的点点头,而后又突然说道:“对了,小姐还在客厅等着您呢。”
“嗯大半夜的她干嘛”叶青吓了一跳,疑惑的问道。
“今夜府里来了一个人,冒雨来的,站在门口的时候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说是白小姐父亲的至交好友,有事儿相求,如今在府里坐了都快……。”
“范念德”叶青精神一振,看着梁兴确认道。
被叶青的反应,吓了一跳的梁兴,急忙点点头道:“没错,就是叫范念德。”
“老子就差满临安城找他了,想不到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叶青脸上振奋的笑容,彻底被一夜的疲惫取代,就连肩膀上粗略包扎的伤口,此刻仿佛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叶青走进待客的厅堂时,白纯手捧那本《梦溪笔谈》正看的津津有味儿,而一旁的锦瑟,此时小脑袋已经耷拉着,随着椅子上的上身,在哪里微微向前一倾一倾的打着瞌睡。
范念德坐在厅堂内的最下手,那很难引起主人主意的角落里,此刻脚下的地毯在灯光下都是一片潮湿,而身上的衣服颜色,经过雨水的渗透后,明显比平日里要深了不少。
手里的茶水也不知道换了几遍,但无奈白纯依然不肯答应他的要求,但也没有向死皮赖脸的范念德下逐客令,三人便在厅堂里,默默的各行其事儿。
白纯翻看着叶青当初买的那本《梦溪笔谈》,锦瑟坐在椅子上一摇一摇的打着瞌睡,范念德正襟危坐的想着心事儿,想着自己过了今日之后的情形。
所以当叶青刚一踏进厅堂时,三人显然都没有意识到,依然是该看书的还在看书,该打瞌睡的还在打瞌睡,低头想着心事儿的范念德,心里是惴惴不安,不知道明日雨停之后,就是自己身败名裂之时。
当叶青走到白纯跟前的时候,白纯才有所惊觉,抬起头的刹那间,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只是看着叶青那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儿,柳叶眉瞬间便紧蹙起来,急忙拍了拍旁边的锦瑟,示意先去找人烧些热水。
刚刚拍醒的锦瑟啊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叶青,下意识的说道:“啊公子您回来了啊。”
锦瑟的一句话惊醒了沉思的范念德,只见范念德急忙抬头,快速的从椅子上起身,望着叶青那高大的背影,而后看了看门口那几个护卫,急忙说道:“在下范念德……。”
白纯与锦瑟见一家之主回来了,便与锦瑟两人准备往后院走去,临走前不忘没好气的低声对叶青说道:“先去把一身湿衣服换了再谈事儿,你背上的伤刚刚好,别再染上风寒。”
“一会儿说吧,我先洗个热水澡去。”叶青回过头,很听白纯话语的笑看范念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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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真相
洗完澡换上干爽的衣衫,头顶的雨势也渐渐开始变小,白纯跟锦瑟因为范念德的到访,同样是一夜没睡。
所以勉强洗完澡后,神清气爽走出来的叶青,望着锦瑟呆呆的对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热汤时,伸出那只手完好无损的手臂在小丫头眼前晃悠了晃悠,小丫头的七魂六魄这才缓缓归位。
“公子洗完了了,小姐吩咐熬的热汤,趁热喝了吧,正好驱驱湿气。”锦瑟甜甜一笑,精气神儿比起刚才在厅堂打盹儿的时候,要明显好了很多。
“你家小姐呢”叶青坐下随口问道。
小丫头于是嘴一瘪,怏怏说道:“小姐非要给那人也送一碗热汤,我不愿意去,小姐就自己去了。”
“哦……。”叶青了然的应了一声,看着小丫头一脸的不情愿,而后一边喝着汤一边安慰道:“你放心吧,你家小姐熬的热汤,那范念德没有福气喝到的。”
“小姐已经送过去了,您就是想阻拦已经晚了。”锦瑟把下巴放在桌面上,对面的叶小白便立刻凑了过来。
“那你就等着瞧吧。”叶青喝完之后,也不给锦瑟解释,而后便直奔自己二楼的卧室,打算先美美的睡上一觉再说。
锦瑟看着三两口喝完热汤后,没前往前院,反而是回自己卧室的叶青,心里虽然好奇为何公子不去找范念德,但嘴上却是没有问出来。
摸了摸叶小白不安分的鸟头,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叶小白便振翅飞到锦瑟的肩膀上,连同锦瑟拿起叶青刚才喝完的汤碗,走出了叶青自己的小楼。
房间里每天都残留着淡淡的香味儿,跟白纯房间里的香味儿很像,这也是上一次叶青贸然闯进白纯的闺房后,向白纯提出来的无赖要求,非要让自己的房间像白纯的房间一样,充满一摸一样儿的香味儿。
躺在柔软的床上,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楼梯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而后就闻道床边,传来了熟悉的香气。
白纯默不作声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叶青,微微叹了口气,刚想要张口说话,但看着那张仿佛熟睡平静的脸,又把心头的疑问咽了回去。
一连张嘴了好几次,白纯最终都没有张嘴出声,看着叶青那张熟睡的脸颊,伸出粉拳无声的在叶青面前,做着鬼脸的挥了挥,而后便打算蹑手蹑脚的离去。
只是刚一起身,离开床边没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叶青的声音:“放心吧,他不会死的。”
“啊”白纯吓了一跳,急忙回头,见某人躺在床上,正侧头望着她:“你没睡着”
“睡着了也要被你打醒了。”叶青看着白纯,静静的说道。
“骗子。”白纯娇嗔一声,而后又转身走到床前坐下:“你刚才说什么”
“你担心的事情啊,范念德来家里,你不就是怕他有什么危险吗”叶青想要伸手去抓白纯的手,但很可惜,那只完好无损的手臂在床的里侧,受伤的左肩膀却是在外侧。
“那他现在去了哪里”白纯读懂了叶青的心思,粉红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意,然后主动伸手,握住了叶青那肩膀受伤的左手问道。
“皇城司。”叶青紧了紧手里白纯柔若无骨的小手,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说道。
“皇城司”白纯皱眉,而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正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楼下便响起了锦瑟有些疲惫的声音。
一宿没睡的锦瑟,手里拿着上次大夫留下的刀创药,一边爬楼梯一边嘴里说道:“小姐,我把刀创药给公子拿上来了啊。”
白纯听着锦瑟的声音,而后看着叶青像是安慰小孩子一般,带着一丝温柔的羞涩低语一声:“听话。”
然后才把自己的手从叶青的手里抽出来,走到门口从锦瑟手里接过刀创药等包扎伤口的用具,说道:“你去休息吧,一会儿我给公子换好药便回去。”
“嗯,那就辛苦小姐了。”锦瑟打了个哈欠,窗外的雨势虽然见小,但却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已经熬了整整一宿的锦瑟,此时也已经困的不行,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白纯后,便往楼下走去。
“你不休息”躺在床上如同大老爷似的叶青,看着再次坐在床边的白纯问道。
白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给你这位大老爷换完药了再休息吧!人家是久病成医,我倒好,成了你久伤……。”
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说话不吉利,于是白纯说了一半,却是瞪了叶青一眼,好像是因为叶青,才让她说出不吉利的话语一般。
叶青一边抬起左边的肩膀,一边让白纯把衣衫褪下来,看着白纯熟练的帮自己换药,一边向白纯挑挑拣拣的说着,大瓦子一夜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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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范念德跟刘蕴古之间的事情时,白纯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的微微抖了一下,过了好一阵子才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不为难的话,能放他一条生路就给他一条生路走吧,也算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还有当初曾经收留锦瑟的情分上。”
“白伯父的事情我会尽力的,等这段时间的事情忙完后,基本上白伯父也就可以被召回了。”叶青感受着白纯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如同一个血洞的伤口时,洁白无瑕的漂亮脸颊上浮现的一丝不忍跟心痛说道。
“下次再受伤,就别回来了,看着都让人疼。”白纯点点头,嘴里没好气的说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父子对
皇宫内的垂拱殿,作为南宋当今圣上平日里召集群臣、处理日常政务的地方。
如今在殿门口站着左相王淮、右相汤思退、刑部尚书梁克家、兵部尚书汤硕、临安知府萧振,以及大理寺另外一位少卿吕祖简,和同样是一夜没睡的,最没有资历站在垂拱殿前的皇城司副统领林光巢。
几人站在廊檐下,并没有得到当今圣上的召见,朝会之后,圣上却是去了太上皇所在的德寿宫,所以此刻几人,只能是站在廊檐下,在心里琢磨着昨夜的事情,自己损失了什么,又得到了些什么。
德寿宫的飞来峰下,赵构望着一夜之间水位涨了不少的小西湖,脸上难掩兴奋之情,时不时指给赵昚看,嘴里说着昨天之前的水位还在哪里,今日一早,就有太监来报,水位涨了很高。
赵昚乐呵呵的陪着兴致颇高的赵构,对于垂拱殿门口求见的几人,一点儿也不着急召见。
最后一把鱼食被赵构撒进小西湖里面,拍了拍手掌后说道:“昨夜的事情父皇都听说了,王德谦今日也应该跟你说了吧”
“是,儿臣今日在早朝前,就听王德谦跟儿臣奏禀了。”赵昚点点头,看着赵构兴致颇高,于是问道:“昨夜里皇城司一事儿,儿臣倒是不出乎意料,但大理寺卿徐喜之死,儿臣以为,此事儿是否要交由刑部严查”
“徐喜之死意料之外、预料之中啊。”赵构胸有成竹的习惯性的拍着膝盖,长叹一声道:“汤思退跟徐喜两人,都曾是秦桧麾下的得力助手,如今虽然一个是我大宋右相,一个是大理寺卿,但两人在少了秦桧的制衡后,多年来是相互防备,掣肘,虽不似汤思退与王淮那般关系紧张,但暗中可是没少较量。这事儿,两个可能,要么就是汤思退干的,想要嫁祸在皇城司叶青的头上,要么就是叶青干的,其目的……自然是想要笼络背嵬军残余的人心。”
“那此事儿交由刑部岂不是正好可以对两人敲打一番”赵昚在赵构面前,一直是孝字当头,即便是有些想法他无法苟同,但依然还是会按照赵构的意思行事。
“交由刑部不行啊,梁克家跟王淮多年,一旦主战派占据了上风,加上如今淮南东路还不安稳,你想要再次北伐实乃下策啊。何况……你的本意不过是担忧汤思退一人在朝堂坐大,成为下一个秦桧,所以这才对淮南东路动手的吗既然如此,怎么可以交给梁克家来查办”赵构和颜悦色,看着赵昚笑呵呵的说道。
赵昚默默的点点头,而后沉思道:“父皇的意思是,既然朝廷如今已经达到了削弱汤思退一系的目的,那么就该把此事儿暂时的缓一缓,淮南东路的安稳如今则就是儿臣的第一要务了。扬州安抚使一职如今他们争来争去,虽然父皇以大理寺少卿虞允文暂代,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对金人要和、也要防,淮南东路乱不得,镇江府更是乱不得,五河军统制韩诚与你交好,是你任太子时就一手提拔的,既然如此,不妨就把他放到镇江。至于长江对岸的扬州,虞允文当年大败禁军,又使得完颜亮在退无可退之下猛攻长江,最终却被自己的部下所杀,武人啊,终究是信不过,不可靠的。”赵构长叹一声说道。
当年赵构可是曾被苗刘二人逼迫退位,前几年又有金人皇帝完颜亮被部下所杀,这使得赵构,对于武将是根本没有一丝的好感,面对武将手里的兵权,赵构向来是只有提防跟消弱四字。
“你既然想要相信韩诚,就不妨放在眼皮子底下好一些,淮南东路,还是往常那般吧,如今史浩、王淮都想要抢淮南东路安抚使的位置,那就不如先让虞允文继续暂代些时日,有他在,不管是对金人,还是王淮、史浩,都是一个极佳的理由。不管如何,在太子大婚之前,朝堂可不能出现跟金人关系有所紧张的事情发生。”赵构一番话,就像是定调子一样,一下子就把赵昚想要利用这次机会,重新整治淮南东路官场,以及临安官场的策略给否决了。
更别提赵昚希望通过这次整治淮南东路官场,而后以淮南东路作为大宋军队的大后方,从而再次北伐,收复失地的理想大业了。
赵昚即便是心有不满,但无奈自己提起的几次北伐,都是以失败告终,所以这让他也无法硬气的在赵构面前,提及想要继续北伐的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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