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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奸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药渣
那时候纵然他另有心仪之人,娶妻之后依旧一心爱护妻子与孩子,品性可见一斑,崔媛若有意,两人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哥哥真是……”崔媛捧着下巴叹了口气,觉得自家兄长这模样当真是看不出和苏姐姐在一起时的半点风花雪月与知情识趣。
她想了想,试探着出声,“若是姬文俭负了我,我就学他那样也养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哥哥你觉得如何?”
崔洵定定看了她一眼,就在崔媛心有不安时,他缓缓道,“随你高兴。”看样子居然是半点都不觉得自家妹妹惊世骇俗。
这可真是好哥哥,崔媛想,但她还有一问,“若是你日后负了苏姐姐,宠爱妾室通房怎么办?苏姐姐也能和你和离,或者养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吗?”
崔媛问这些只是心血来-潮,自家兄长对未来嫂子情根深种,显然是绝不会弄出些什么姨娘小妾来的,但她依旧得问上一问。
结果,问倒是问了,人也被吓得不轻,崔媛提着裙角小跑着出门时,只恨自己嘴贱。
问个小妾也就罢了,何必说什么养男人的话,想起兄长那张突然间变得尤为恐怖的脸,她背心发寒打了个冷颤,脚下飞快的跑远了。
就她兄长那副脾气,会不会喜欢上别人不好说,但假如,她是说假如,就算有一天两人真闹掰了,她苏姐姐大概也是绝无可能和离的,至于养男人,崔媛想,估计就是往她哥哥手里搭人命。
她哥哥一定是那种将奸夫碎尸万段也不会放开苏姐姐的人,所以,为了家宅安宁,日后可爱的侄子侄女父母双全阖家安乐,希望她苏姐姐能管好夫君,百年好合吧。
***
宣国公府同明远侯府的婚事紧锣密鼓的筹备,过了新年,进入二月,一切终于准备就绪。
二月初八的婚期,成亲这天,两家府邸都忙碌得厉害。
苏怡安眼前摆放着一套绣工精美的嫁衣,是两家自订婚起崔洵就遣人去江南找了最好的绣娘精心准备了一年多才成的。
料子是最好的烟霞锦,精工细作,点缀着无数璀璨的珍珠美玉与各色宝石,可以说,这一套嫁衣就价值连城。
苏怡安第一次试好嫁衣时,换来无数怔怔眼神,不止嫁衣美,新嫁娘也美,大概也是因此,宣国公夫妻同意使用崔洵送来的这套嫁衣。
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一辈子最重要的婚事,美好的嫁衣会让婚礼变成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身为父母,他们只想给孩子最好的。
“小姐,请您梳妆换嫁衣。”青玉带着丫头们同全福夫人进门,准备伺候自家主子出嫁。
今日是自家小姐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所有人都紧张又兴奋,生怕有哪处不完美。
苏怡安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少女,从原本的少女发髻换成了妇人髻。
眉眼被螺黛扫过,额间绘上花钿,艳红的嫁衣一层层上身,等一切就绪时,镜子里只见一个桃花灼灼盛放的美人。
轻微的抽气声响起,身边说吉祥话的人越来越多,苏怡安看着身后轻轻扶着她肩膀的陈氏,开口叫了一声,“母亲。”
“我们恬恬,当真是最好看的新娘子。”陈氏看着镜中的女儿,眉眼发红,“我的恬恬,要和她的夫君花开并蒂白首齐眉,一辈子顺心如意。”
苏怡安握住母亲的手,弯起嘴角,“母亲放心,我会的。”
她对崔洵有信心,也对未来有信心。
出嫁这天,苏怡安是清闲的人,其他人的忙忙碌碌都是为她。
外面迎亲的队伍已到,大张旗鼓的队伍从明远侯府出发,吹吹打打的到了宣国公府。
等崔洵到时,苏怡安戴上凤冠,被陈氏亲手落下了盖头。
满目红色里,她听到母亲的声音,“人已到二门了。”
外面越发喧闹,整个院子里站满了人,新郎带来的贵公子们费尽力气解决着拦路虎,琴棋书画诗酒茶样样被挑,等就差叫一声姑奶奶哀哀求饶时,这才被放进了门。
“催妆诗,催妆诗,十首少一首这美娇-娘都不能娶回家啊!”旁边拦新郎的人高声道。
崔洵抚平人群中被挤出褶皱的外袍,确保自己此刻依旧是最好的模样,这才看着众人身后那隐隐的红色开口道,“北府迎尘南郡来,莫将芳意更迟回……吹-箫不是神仙曲,争引秦娥下凤台。”
为着今日,崔洵不知准备了多久,别说十首催妆诗,百首都不在话下。
他一步一吟,等催妆诗吟完,人也终于到了苏家两兄弟苏崇和苏惟跟前。
要嫁姐姐的两个弟弟此刻当真说不上开心,看着崔洵的眼神里满是化不开的不舍离别。
苏惟年纪小,挡在门前不打算让,旁边苏崇首先开口,“姐夫,日后好好对我姐姐,别让她受委屈。”
“你如果让姐姐难过,那我们就把她抢回来,日后再也不回你家了。”苏惟话虽有些混不吝,但看情绪,这明显说的是大实话。
对两个小舅子,崔洵躬身一礼,“我此生只会疼恬恬一人,绝无虚言。”
婚事到底要继续,两个兄弟慢慢让开,苏惟越过兄长,走到苏怡安身前弯下了腰,“我背姐姐出门。”
苏怡安趴在弟弟肩头,两辈子第一次被家人送出门,鼓乐声与鞭炮声中,漫天纷扬的花瓣与彩花里,她耳边带着父母的不舍与叮嘱,还有许许多多的吉祥话上了花轿。
花轿队伍浩浩荡荡,身后跟着的嫁妆队伍也浩浩荡荡,街边凑热闹的百姓捡着队伍中扔出的糖果与铜钱,贺喜声与欢呼声连连。
二月这有些冷的天气因着这一场喜事似乎也变得暖和起来。
崔洵坐在马背上,红衣玉冠,意气风发,嘴角尽是满足笑意。
身后花轿队伍与嫁妆队伍连绵不绝,这场十里红妆的婚礼,崔家给足了苏家重视与面子,可谓是不惜血本,京里百姓说起来,都叹崔大公子这娇妻娶得足够下血本,当然,宣国公府也足够有钱,大约搬空了家底陪嫁自家这颗明珠。
一路入明远侯府,拜了天地与父母,在众人欢笑声中,苏怡安握着崔洵的手,被他扶着一路走进了从前住了许多年的院子。
她到现在都觉得眼前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但盖头之下,崔洵紧握她的手掌,艳-丽绯红的嫁衣与喜袍,叮当作响的佩环与裙钗,还有那极轻的笑声,都说明这一切并不是梦。
“送入洞房!”
喧闹声中,崔洵扶着苏怡安入了洞房。
旁边催着他掀盖头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凑热闹起哄的人太多,全福夫人送上喜秤,“有请新郎官掀盖头,夫妻和美,称心如意。”
崔洵接过喜秤,慢慢挑起盖头,苏怡安深吸口气,动着僵硬的身体,慢慢抬头。
盖头之下,美人如明珠,一室生晕,美玉盈华。
第50章
明远侯府同宣国公府的婚事,新郎的英俊与新娘子的美貌多年后提起来依旧为人津津乐道。
苏家明珠, 崔氏骄郎, 美满良缘, 天作之合。
如今,这对多年后为人称道的恩爱夫妻此刻正在众人赞叹与欢呼声中两目相对, 脉脉情深。
喝过交杯酒, 夫妻结发, 吃过断生饺子,气氛愈加热络, 不少人看着崔洵温柔细心待苏怡安的模样,嘴里笑闹着说新郎心疼新娘子, 又是艳羡又是唏嘘, 尤其是旁观的女眷们,眼里更是放光, 只恨没早些拿下这位好女婿人选。
笑闹之后, 众人回前院参加酒宴, 新房中苏怡安面上红色总算浅了些, 看着身前笑而不语的崔洵松了口气。
“你还不去前院敬酒?”实在是受不了崔洵盯着自己的眼神,苏怡安出声催促。
她现在很需要稍微放松一下,这场婚事让她紧张又激动, 闹到现在很是有些疲乏。
无视新房中丫头和全福夫人们的视线, 崔洵低头亲了下苏怡安额头,掐了她脸颊一把,“好好休息, 我去外面敬几杯酒就回来。”
“你们用心服侍夫人,不可慢待。”崔洵将苏怡安头上沉重的凤冠取下,轻轻揉了几下她的颈项,“你歇一会儿,用些东西,我过会儿就回。”
虽然很不舍,但外面那些宾客还得他应付,崔洵依依不舍的在新房中呆了一会儿,这才带着满目笑意离开。
房门关上后,苏怡安一下子软了腰,今天大清早起来忙碌到现在,她已经有些乏了,唤青玉和红玉两个丫头解了发髻褪-下嫁衣,她洗掉脸上妆容,用了些吃食,这才歪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洞房花烛夜,苏怡安既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心感,又有些紧张不安,养神时心里都转着一大堆乱七八糟念头。
外面酒宴喧闹,来庆贺恭喜的人一波接一波,崔洵作为新郎官,是大家的重点灌酒对象,若非身边有好友帮衬,这一杯杯酒喝下去,只怕他今晚连爬上床榻的力气都没有。
酒宴之上,有人笑闹喜事,也有人凑在一起低声耳语,聊着如今京里和宫中的形势,再有心一些的,嘴里句句不离“大事”。
带着满身酒气回屋的崔洵,走到半途,看着夜色中慢慢飘落的白色雪花,伸手去接,“下雪了。”
夜里的风有些冷,但他此刻身上却全是热意,轻柔的雪花簌簌落地,配着外院喧闹声,让人心生柔软。
快步回屋的崔洵越过一干丫头嬷嬷,看到了歪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苏怡安。
他在床前站定,含笑看了许久,这才伸手轻轻抚了下她脸颊,从今天开始,恬恬就又是他的爱妻了。
“恬恬。”他低声轻唤一声,“我回来了。”
苏怡安睁开眼,红烛之下对上崔洵视线,脸颊泛上羞意,眼睛水光盈盈。
崔洵觉得,他今晚喝得怕不是酒,而是油,苏怡安的眼神像是燃油的星火,助长漫天烈焰。
将自己打理好,带着轻微水汽的崔洵遣退下人,在终于只剩两人的新房里,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终于即将成为他真正妻子的苏怡安。
她今天真的很美,让他不舍得移开半点目光,虽然从前也是如此,但今日更甚。
烛火下,他有些干涩的嗓音唤了一声,“恬恬。”
苏怡安不大敢对上崔洵双眼,许久后才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间的沉默持续了许久,直到崔洵再度打破安静,“恬恬,我终于又将你娶回来了。”
带着叹息的声音里是满意的笑意,崔洵再不忍耐,伸手一揽,将人禁锢在怀里,低下了头。
说是要早些吃掉她,然而最后却还是等到了今生的洞房花烛夜。
缠-绵的亲吻过后,崔洵看着苏怡安气息不定的模样,低声轻笑,“恬恬害怕?”
怀里的人身体僵得厉害,比从前哪一次都更甚,大概这就是真成亲的不同。
苏怡安嗓音涩得厉害,很担心崔洵今晚也要像从前那样作弄她,时隔太久,她想起来就又窘又怕,很不愿意面对。
“你,你能不能不说话?”苏怡安今晚是宁愿崔洵不开口也好过一句又一句欺负她的。
崔洵看了她一回儿,低低笑出声,“好,今晚我不说话,一切都听夫人的。”
他说这句话时模样格外认真,但苏怡安已经从那双微挑的眉梢里看到了揶揄与戏弄。





重生之奸佞 第41节
她几乎是破罐子破摔的攀上了崔洵的颈项,声音娇柔婉转,祈求中夹杂着两分羞涩,“你别太过分。”
她是愿意做崔洵真正的妻子的,希望看在她这么听话配合的份儿上,他能稍微收敛些,毕竟,现在和过去是不同的。
如今的崔洵是真正的男人,她也能做他真正的妻子,所有人给予他们的都是祝福,这早已是改变了一切的新生。
所以,没有惶惶不安,也没有战战兢兢,他们只做一对平凡的普通夫妻就好。
崔洵怔怔的盯着身下的人,突然低头笑了一声,在苏怡安还未给出反应时,堵住了她所有声音。
外面夜黑风冷,雪花簌簌,红色的灯笼在廊檐下慢慢的晃来晃去。
新房中,崔洵的吻从上到下,将满身热意传递给苏怡安,就像当年死前他抱着她汲取活着的温度一样,此刻他将证明自己活着的温度传递给了她。
她在他身下从少女变成真正的妇人,变成雪后春水,水意莹莹的目光里只映着他满身汗水的模样,娇-软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念着他的名字。
“崔洵。”
“阿洵。”
“崔洵哥哥。”
“夫君。”
……
红烛帐暖,被翻红浪,只嫌春宵短。
大红的喜烛一直燃烧到天色大亮,烛台上落满了蜡油,代表着洞房花烛夜的美好时光。
苏怡安靠在崔洵怀里,两人赤-裸相贴,酸痛的身体昏沉的脑袋让她想醒却醒不过来。
恍惚间,她听到崔洵的笑声,唇上好似又落了吻,身体被浸入舒适的热水中,她靠在他怀里,再度睡了过去。
要早些醒来给公公婆婆敬茶的,她努力提醒自己,最后却还是因为过度疲累沉入黑甜梦乡。
崔洵他,可一定要记得提醒她啊。
****
天色将亮时,外面小雪已经转为中雪,院子里落了一地白。
看着雪白的世界和随风摇曳帮着红绸花的枝桠,走到新房门口的丫头们犹豫着看向青玉,“青玉姑娘,天亮了,我们该去伺候了。”
自家公子成亲之前,早已命人敲打过家里这些下人,少夫人进门后是谁都不敢疏忽放肆,甚至明白一点说,少夫人的陪嫁比起侯府里这些人要更得自家公子青眼。
毕竟,爱屋及乌。
青玉看过时辰,对说话的丫头点头笑了下,“多谢提醒,那咱们就早些准备好,等着少夫人起床吧。”
从自家小姐变成别人家的少夫人,青玉叹一口气,换了称呼的她其实也很不舍得。
新房内一直没动静,等青玉觉得再不请人起床就要误了自家小姐向公公婆婆敬茶的吉时时,门口处的铃铛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她总算松一口气,精神抖擞的换来伺候的丫头们,轻轻推开了门。
被崔洵抱着洗漱过后又睡了个回笼觉的苏怡安,终于醒了过来。
她面色红-润,眼含-春水,满身都是被疼爱过的温软娇甜,似是无力般靠在崔洵怀里。
崔洵指尖摩挲着爱妻劳累了一夜的细-腰,亲手替她穿衣描眉,直至将人按照自己心意打扮得妥妥当当之后,两人才简单用了些食水,去往主院拜见明远侯夫妻。
苏怡安是真的腿软,嗓子也不舒服,她不想走路也不想说话,只想闷头狠狠大睡一场。
经过昨夜,对崔洵,她早已无话可说。
从前她觉得他爱欺负她,现在想想,或许那样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现在的崔洵,她是又怕又吃不消。
他昨夜简直是肆无忌惮索求无度,从前因着身体残缺的缘故,他虽则偶尔过界,但总体还算收敛,回过神来还会仔细哄她。
但现在,只不过多了那个东西,他待她的方式就再不复以往,让她苦不堪言。
苏怡安觉得,只怕她以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崔洵能和她分房睡。
她是真怕崔洵的夜夜笙箫,还是花样和手段如此多的夜夜笙箫。
软着腿被崔洵半扶着一路去往主院,她深深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清了清嗓子。
只希望她待会儿见公公婆婆时,能好好说出话来别丢丑就好。
明远侯夫妻对待一对新人可谓是态度极好,沈氏笑眯眯的喝了新媳妇茶,得了苏怡安亲手绣的衣裳与鞋袜,崔父同样,还有许多新媳妇为公婆精心准备的礼物。
至于两人给的见面礼也不轻,或是传给长媳的贵重之物,或是悉心备了许久的礼物,总之,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用了早膳,气氛极好。
崔媛在一旁看着,也觉得满意,当年她就觉得苏姐姐会是最好的嫂子,果不其然,她兄长最后终将是将人娶回了家。
苏怡安虽然熟悉明远侯府,上辈子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但那是没有崔家人的侯府,今生她有公公婆婆小姑,甚至还有崔家二房三房许多亲戚,不仅没有不习惯,反而觉得开心。
那时候这个府邸安静太久了,如今热闹些,反而好。
和崔洵一路回房的时候,迎着漫天雪花,她对他绽开笑容,“现在这样,真好。”
崔洵笑看她,点头,“我也觉得。”
家人爱人陪伴在侧,纵然前路再多艰险风雨,他都能无所畏惧一往无前。
十五年,他和恬恬,必会过好每一天。
第51章
嫁进明远侯府的日子,对苏怡安来说过得很好。
这种好, 不仅是因为公公婆婆小姑和她相处甚好, 一家人温馨和美, 更是因为崔洵早已将一切打理妥当,让她日日无忧。
他现在待她和从前一样, 仍旧惯于将她护得滴水不漏, 未雨绸缪的安排早已将各种风-波和事端压至最低。
苏怡安不介意被崔洵当做禁脔一般的豢养, 也不介意跟在他身边一起承受风雨,她早已经习惯安静温顺的呆在他身边, 既不自作聪明,也不无病呻-吟。
对从前的崔洵来说, 她的安静与低调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今生情况不同,她活泼轻松了许多, 每日里更愿意和崔媛以及婆婆沈氏经营她们的小家。
宣国公府和明远侯府常来常往, 两家人比从前更加亲近。
就在两人新婚第一年入冬时, 宫里出了大乱子, 炎平帝重病,朝堂上为了太子人选闹得不可开交。
绵延病榻的皇帝像上辈子一样开始屡出昏招,幸运的是, 他那些荒谬的旨意还未落实, 人就已在某个冬夜里宾天,留下一封不知真假传位四皇子的旨意。
皇子们闹得不可开交,远在皇陵的二皇子入京, 假借外家助力逼宫,然而却被四皇子六皇子等人一网打尽,宫门封了整整三日,整个帝京在大雪中沉寂宛若死城。
那几日,苏怡安待在家里,为在外面忙碌且不知所踪的崔洵担忧。
她大概知道他要做的事,等尘埃落定之时,就是他们北上之日。
重生的代价,不能只让崔洵一个人背负,他既然不愿意她插手,那她就只能给他全身心的信任,做好他需要的贤内助。
三日之后,宫门打开,满城血腥味也慢慢飘散,最后登基的,是被太后牵着的九皇子。
外面人并不清楚皇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大家至少清楚一件事,所有成年的皇子们都在夺嫡之争中折戬沉沙,唯有十三岁的九皇子,成为了笑到最后被太后扶持着走了幼主登基之路的赢家。
成年皇子们死的死,下狱的下狱,九皇子以逼宫犯上之由圈-禁了所有哥哥,只除了身有残疾的七皇子。
御座之上,母妃死于逼宫之变的九皇子消瘦得不成-人形,身后垂着的珠帘里,坐着垂帘听政扶持幼主的太后。
七皇子受封亲王,有摄政之权,辅佐自家弟弟,朝堂上随着禁宫之变被清洗了一大批臣子,自此,江山初定。
新皇登基那天,苏怡安迎回了忙碌许久的崔洵。
他脚下生风,黑色大麾卷起一角,等人近前时,她看到了和上辈子一般无二的笑容。
“恬恬,我做到了。”
崔洵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笑容,“再来一次,我还是能料理了他们。”
对除去姬文俭之外的姬家人,崔洵永远都是痛恨讨厌的,再来一次,他还是要收了他们的命。
姬家的江山他会守,但同样,那些人的命他不会饶,他从来都睚眦必报,绝无多余的善心。
“你做得很好。”苏怡安抱紧她的丈夫,语调轻飘,“阿洵你一直是最好的。”
崔洵朗笑一声,满是意气风发,将人打横抱起一路回了屋。
他现在满心舒爽无处抒发,自然要同她一起分享。
苏怡安想拦他的念头不过在心里转了一瞬就消失,两辈子,崔洵少有这样毫无阴霾的畅快时刻,她不忍心拒绝。
虽然受苦受累的肯定是她。
床榻缠-绵对于苏怡安来说总是辛苦之事,但崔洵对这件事的执着与热衷已经到了非一般的地步。
她大约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总不免叹气苦恼,可是既劝不动崔洵,最后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
对此,她只能拿习惯了就好了来安慰自己,也或许过了这几年,他心态能慢慢转变过来。
这次他依旧热情,昏暗的床帐中,苏怡安被崔洵禁锢在怀里,听他在耳边不停说那些羞人的话。
每一次,都是幸福又难熬的感觉。
等一切停歇后,她躺在崔洵怀中,昏昏欲睡。
崔洵慢条斯理的拨-弄着她乌黑长发,轻声开口,“再过不久我们就启程去西北,那边条件不比帝京,恐怕你要吃些苦头,不过我还是不会把你留在京城。”
纵然这边他们所有亲人都在,崔洵也不会将她留下。
半梦半醒的苏怡安将话听进耳里,含糊的应了一声,她自己也没想过和崔洵分开。
对她的反应崔洵不大满意,他太清楚这些亲人在她心里有多重要了,和家人们分开只跟在他身边,还是这种非她不可的情境,他不大相信苏怡安在这件事上还会听他的安排。
虽然她从来性情柔软,但并非毫无原则,若非顾忌许多,他不会在此时开口。
于是,即便她现在只想睡觉,他还是动作蛮横的将人亲醒过来,把话说清楚,“我是说,我带你去西北,你跟在我身边,这一去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也不是一年两年,短则三年,长则五年,恬恬,你真的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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