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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地尝一口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画盏眠
我轻轻地尝一口
作者:画盏眠

陶思眠只在乎亲人、朋友、学习。恋爱这种浪费时间又毫无意义的事?不存在的。同理。上天给了黎嘉洲国奖绶带、俊美脸庞和优渥家境,自然也给了他自恋的资本。恋爱?喜欢?为什么要给别人主宰自己情绪的权利?如果说..





我轻轻地尝一口 1.不要?
“嗡嗡嗡,”手机响。
陶思眠汗涔涔惊醒过来,按灭闹钟后,她呆呆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良久回不过神。
仍旧是那个梦,仍旧是那口井,她站在井边,然后
八月正值暑热,窗外太阳晒得墙壁凌凌驳光,知了在梧桐上不知疲倦地噪鸣。
这个午觉睡太久,陶思眠起床时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她下楼到厨房,那块严格按照网友攻略烤制的蛋糕果然焦了。
陶思眠和烤箱里的小黑炭面面相觑,半响,她认命将对方送终垃圾桶,捞起提前买好的礼物转身出门。
陶国康在院门口逗那只愚笨的八哥,听到响动,头也不回地吐槽:“人家意菱请你六点吃饭,你当真五点半才起,你和你弟成绩都好,自然不知道你许爷爷那么一大家子出意菱一个高材生多不容易。”
“不过交大确实好。”老爷子起身走过去。
小姑娘正在换鞋,披头齐肩黑发,白t恤牛仔裤搭帆布鞋,小脸白净俏丽。
老爷子给她整理衣摆:“出门注意安全,有事就给爷爷打电话,当然没事也可以打”
陶思眠仰面望着老爷子,忽然道:“我也考交大吧。”
“你喜欢交大”老爷子反问。
陶思眠没回答。
两人沉默片刻。
“七七,”陶老爷子唤了小名,渐渐肃了神色,“你下学期才高二,还有两年,可以慢慢想,”他语重心长道,“如果你愿意,爷爷希望你走远一点,外省行,出国也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多大”
“交大排名靠前,离家也近,您已经七十了,眼看人生二分之一已经过去。”陶思眠道。
陶老爷子:“有你这么说话的”
陶思眠柔柔地:“我想多陪陪您。”
陶老爷子还想说什么,见小姑娘眼眉弯弯的乖样,他心尖一软,终究笑了,又立马板脸:“快走快走,说再好听都没用,十点前必须回来,”板完脸又后悔,“要不要让司机送送你”
“那要堵到明天。”陶思眠边走边挥手,笑音清亮。
八哥学舌:“快走快走。”
陶老爷子瞪眼斥:“笨鸟。”
哪真舍得让她走远。
陶老爷子叹气。
八哥不明所以,抖抖羽毛,怂了。
许意菱比陶思眠大两岁,两人是穿开裆裤长大的革命友谊。
早在开学前,许意菱那张丝巾翩跹的旅游照便力压众多自拍跻身“十大新生女神”,报道时许首长红标车牌的吉普一进校,学长们更是搬了行李还约晚饭,许意菱一一回绝了。
暮色给大学城泼了个嘈杂的烟火气滤镜,大摊小店前的学生络绎不绝,烤鱼铺却如躲猫般藏在偏僻的街尾。
店不大,统共十来桌。
陶思眠历经艰辛找到地方时,许低头族在刷手机,热腾腾的烤鱼正好端上来。
“某人千里迢迢把我叫到这,要是不好吃就只能祝她开学愉快,喝水长胖,永a机场。”陶思眠把袋子扔许意菱跟前,用手提了提后背汗湿的衣面。
“要换个人老娘早辱骂拉黑一条龙,”话虽这么说,许意菱却是把手机扔到一旁,用干净筷子扯下鱼肚上的第一块肉放小姑娘碗里,“试试。”
陶思眠礼尚往来给她夹了星葱丁,气得许意菱虚踩她好几脚。
小店味道不错,两人说说闹闹吃得满嘴酥辣,一盘鱼很快见了底。
陶思眠去吧台拿饮料时,三个混混从外面进来。
陶思眠拿了豆奶朝回走,便见为首那黄毛流里流气一把摸在许意菱屁股上。
许意菱腾地吓起身:“你做什么”
“美女别紧张啊,”黄毛色眯眯去拉许意菱的手,“一个人不寂寞拼个桌,吃个饭还能一起唱唱歌哎哟这皮肤滑溜溜的。”
这三个混混大概经常出没,其他桌客人要么赶紧吃,要么提前走,隔壁摊铺有个男生想录视频,被同伴使个眼色按住了。
“你他妈住手”许意菱左右闪躲朝墙退,另外两个混混侧身挡住她退路。
黄毛“嘿嘿”笑着,步步逼近。
许意菱尖声:“我报警了啊”
老板娘赶紧出来劝:“都是客人,都是客人,这边还有空桌没必要拼”
“我和我妹子说话你插鸡毛嘴”黄毛厉声一喝,转而凑到许意菱脸前,故作轻声细语,“美女你报警不如抱哥哥我,看这辖区谁敢动老子。”
眼看另外两混混擒住许意菱手腕,黄毛荡笑着要摸她胸
“什么情况啊这是。”
一道温软的女音响起,许意菱蓦地松了一口气。
三个混混回头看见来人,眼里兴味登时更重。
这也是个极品,约莫十四五岁,拎两瓶豆奶,一脸清纯水灵看着就带劲。
周围人早已散远,黄毛松开许意菱,抓了抓刘海,好说好话的样子:“小妹妹我们想和你们姐妹交个朋友,你觉得怎样”
陶思眠想了想,小声道:“你头可以下来一点吗”
黄毛听这声音骨头都快酥了,只当她想给自己说什么,依言照做。
陶思眠怯怯地:“可以再下来一点吗”
老板娘赔笑拉人:“大家各退一步算了行吗,两桌都我请,就当给我个面子”
黄毛一把搡开老板娘,又凑近小姑娘,“妹子你还有点意”
黄毛末字还没出口,陶思眠操起玻璃瓶反手冲他脑袋抡去
玻璃瓶应声碎地,黄毛脑子嗡嗡作响,他杵了几秒,猛地抹掉脸上豆奶:“日你妈臭娘们欠收拾。”
三个混混握着不知哪里来的匕首一起扑上去,陶思眠徒手捞起折叠铁椅的锈腿。
黄毛眼疾手快扯住铁椅另一头,陶思眠没动。
老板娘心下一惊想去帮忙,许意菱反而趁隙退后拉住老板娘:“别。”
另外两人没来得及出手,便见陶思眠与黄毛掣肘同把椅子的手腕轻闪两下,蓦地朝前一抵,这边黄毛吃痛,那边混混刀尖堪堪擦过陶思眠脸颊,陶思眠朝后仰身,电光火石间拧臂捣肘,突地匕首砸地,“哐当”一声
再一人不声不响绕到陶思眠后背,许意菱刚惊呼“七七”,便见一记扫堂腿抽身疾出,那人径直飞摔出去
陶思眠每个力道都着在巧点上,身手凶猛敏捷,三个混混的蛮力在鹰隼般的拳脚下不堪一击,劲风闪掠,桌上烤鱼架“砰哐”震脚,炭火余热伴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
老板娘见过很多次打架,可从没有一次是女孩子一挑三,打得压制又暴虐。
嘶痛声在安静中放大,两个混混跌坐在地。
陶思眠反剪住黄毛双臂,语气很淡:“道歉。”
黄毛怒:“道你”
话音未完,脸被狠力钳在桌上。
陶思眠睨着他,面上仍没太多表情:“左手还是右手”
旁边两个混混:“骚婊子信不信老子找兄弟”
黄毛双手刹地反推过头,掌心直接被迫摁在未熄的炭火上。
“啊”一声惨叫响起
陶思眠膝盖朝前一抵,混混前身撞到炭锅,炭火在离他瞳孔不到十厘米的位置跃动,热得好像下一秒就能燎到眼睛。
“姑奶奶我错了,再也不敢”混混双腿一软,求饶声近乎带上了哭腔。
陶思眠置若罔闻,视线略过他手上烫伤,漫不经心地:“帮你们报了警,市局戒毒所,警察半小时后到。”
“出来后要寻仇砸场子直接来找我,南一中,陶思眠。”
三个混混听到“戒毒所”吓得说不出话来。
“还有,”陶思眠缓缓俯身,“最好戒了毛手毛脚。”
她嘴里好像还含着块糖,可语气没有丝毫甜意。她明明憋着火,唇边反而起了笑。初见时柔弱无害的模样早已不见,眸底是与年龄不符、极度克制的乖张狠戾。
陶思眠半眯着眼与混混平视,抬手碰了一下他脸上的血痕,轻轻道:“下次,弄死你。”
半小时后。
三个混混被扣在角落,哆哆嗦嗦的。
陶思眠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她已经洗了手、擦净脸、抓顺直发盖住后脑的板寸,牛仔裤脚重新朝上卷两折。
在这期间,一个十来岁的正太不声不响拿了张创口贴过来,陶思眠这才看到自己手侧的蹭伤。
老板娘介绍:“我儿子,叫姐姐。”
小男孩不开口,陶思眠也没说话,从裤兜里摸出颗大白兔搁到小男孩头上。
从陶思眠动手开始,许意菱就发觉她状态不对。
这厢得了空,许意菱一边给她处理伤口,一边小心道:“陶老爷子说你睡了一下午,是不是又梦到”
陶思眠笑意停住,隔几秒,“嗯”得极轻。
许意菱想说什么,见小姑娘脸色发白,只得轻缓地去揉她耳朵:“七七,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
陶思眠回避地朝外看,红蓝警灯闪烁着停在了街边。
几个警察匆匆进店:“谁涉毒谁报的警什么情况有监控吗”
“没监控,”老板娘早已按灭墙顶红点,指道,“这三个人可能吸了。”
陶思眠:“我报的警。”
几个警察上去铐人,陶思眠被一个女警察拉到旁边问话。
小姑娘大概受了惊,强撑淡定的声音时不时颤一下:“嗯,我是南一的,姐姐是交大新生嗯,之前不认识他们,我们在吃饭,他们三个进来,嚷嚷辖区什么朋友,忽然就打起来了,好像是内讧,”陶思眠道,“我妈妈以前是记者,在金三角做过深访,我看他们像磕了药,就打了电话他们听到了,要朝我动手,老板娘和隔壁的帮忙拉开”
三个混混听到“内讧”没来得及反驳,便见女警察又和陶思眠说了几句,手朝后一挥:“带走。”
从始至终,陶思眠都在“嗯”、“是”,斯文明理的样子一看就是养在温室里的学霸娇女。
三个混混被押着越过她时,她不小心瞥见血肉模糊的伤口,甚至还吓得轻嘶背过身。
混混们目瞪口呆。
烤鱼铺对面是交大学术楼,二楼阳台上,黎嘉洲唇角抽了两下,旋即敛好。
旁边同学叫他,他抬腕看表,跟着进去了。
虽然小姑娘出乎意料地动了手,虽然一场动作片加一场喜剧片对得起这长达五十七分钟的饭后透气,但他并不喜欢。
换种说法,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任何以受伤为交换的肢体博弈都非常低级且莽撞,无法让人产生丁点好感。
陶思眠走在路上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回头时,身后只有交大阑珊的灯火,光晕微弱的下弦月堪堪勾在树梢上,一闪一灭的。




我轻轻地尝一口 2.来
时隔三年半。
上午十一点,交大逸夫楼。
两个摄像机位分架出口两侧,镜头旁边有个女生举着打光板,一个男生站在逸夫楼前台阶上。
摄像师比手势,不远处的导演喊“123走”,男生一边将书包反拉到身前找东西,一边走向机位。
拍了一条不满意,几人重来。
“那不是你室友吗抬打光板那个,”两个身材高挑,妆容精致的女生从逸夫楼出来,看到门口情景,穿短裙的女生用胳膊肘捣了捣同伴,“左边左边,连续三学期绩点第一。”
女生接着道:“不是说高冷女神不加社团不做比赛不跟项目,怎么会和校刊的人一起拍片子,”校刊有导演有摄影有编剧,女生奇怪,“她在里面做什么”
同伴叫王潇,脚步没停:“打杂吧。”
见女生露出疑问的神色,王潇朝室友瞥了一眼,哂道:“这片子是意菱学姐在负责,她还不得巴巴贴上去。”
两人走近片场,女生扯了一下王潇袖子,示意她小点声。
王潇音量没变:“我说的就事实啊,有些人在外面吹着白富美人设,其实键盘是学姐送的,护肤品是学姐买的,几个双c包包也是刷学姐的卡,”越走越近,“人意菱学姐有男朋友她还不知道保持距离,对你我拽得要死,对大腿嗯,人品一言难尽。”
第二条通过,陶思眠放下打光板,正好和王潇打个照面。
王潇宛如方才那话不是自己说的一般,笑着朝陶思眠点头:“还在忙啊”
陶思眠轻轻回了个颔首。
两方擦肩而过,脸上的温和同时消失。
导演秦夏是个大三学姐,了解女生之间的弯弯绕绕,走到陶思眠身边:“你没告诉王潇她那条女主试镜是我毙的”秦夏心疼,“也真由着别人阴阳怪气。”
“做人要大度,”陶思眠慢条斯理整理着打光板,“狗朝我汪汪汪,我总不可能吠回去。”
骂谁呢
王潇在前面无声攥拳。
秦夏清声提醒:“她们好像听到了。”
“嗯,”陶思眠面无表情,“我故意的。”
秦夏楞一瞬,忍俊不禁:“陶总你,哈哈哈”
陶思眠不置可否,她装好手上道具,转头问其他人:“东西收完了吗完了我们去吃午饭,”她抬腕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秦夏道:“意菱还没回来。”
陶思眠:“去吃饭的地方等吧。”
陶思眠现在大二下期,许意菱大四下期。
虽然陶思眠目前的确只为许意菱破过几次晚归戒,不过拍片这事和许学姐还真没什么关系。
星空笔记是交大今年90周年校庆兼毕业纪念片,校团委尤为重视,许意菱是团委秘书长,很自然地被委任成制片人。陶思眠大一选修过艺术概论,负责纪录片的老师恰好给陶思眠上的这门课。
艺术这东西有天赋之说,从审美构图到文字表达。老师问过陶思眠家里有没有人做相关工作,或者她以后有没有朝传媒发展的意向,陶思眠一口否定。
老师从大热的经管院挖人失败,没办法,退而求其次,用两个实践学分换她担任纪录片总监制。
团队总共不到十人,陶思眠偶尔是场工,偶尔客串,许意菱有事的时候,她就负责大家的行程,没有想象中难相处,不过话也不多。
几人去的是家熟店,菜上齐了,许意菱才气喘吁吁推门进来。
陶思眠拉开身旁的椅子:“问得怎么样”
许意菱落座,大家纷纷投以目光。
剧本讲的是男主大学四年在交大蜕变成长并收获爱情的故事,开学半个月,拍摄已经进行四分之一,今天下午有几场在男寝的戏份,许意菱上午在勾兑这件事。
“不行,”她灌了一口茶,绝望道,“楼妈说寝室都是开学两天没门禁,其他时候外人进去必须找辅导员打申请,办公室盖章,而且去的那个寝室必须两个以上同学在场,”许意菱假怒,“谁他妈给我说女生随便进进去借寝室都行”
男主是大一的学弟,“这里,”他弱弱举手,“然后我们寝室课很满,没人在,我拍片都是请了假的。”
摄像的男生和陶思眠同级,也委婉道:“我们寝室味有点大。”
在场三个男生仅剩编剧程果,经管直博,目前研一。
虽说研究生是三人间更好沟通,但许意菱对这种大神寝室根本不抱希望,边刨饭边道:“不然全部换成甜品店,反正戏份不多。”
秦导和程编闻言皱了眉,但都没说话。
陶思眠淡道:“换了地方会影响代入感和完成度,有些场景只能在寝室发生。”
陶思眠视线对上许意菱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许意菱:“那抠图,后期p。”
陶思眠啜茶:“p影响画面质感。”
许意菱:“加个统一滤镜,反正总片长才半小时,大家不会看细节。”
陶思眠放下杯子:“或许您听过一颗老鼠屎打坏一锅汤”
许意菱差点哽住。
秦夏程果憋不住鼓掌叫好。
许意菱气得胸口起伏:“老娘一直以为你来剧组是打酱油的,结果你倒好,不站我就算了,你自己数数有多少次站导演编剧,你们一个两个从来就不考虑预算不考虑可行性”
许意菱喘气间隙,被批评一号秦夏嘀咕:“我偶尔有在考虑”
被批评二号程果扬起手机:“刚刚我问了一下,下午宋文信在寝室,黎大佬不在,但也同意了。”
被批评三号陶思眠戳戳许意菱手背让她看自己,然后轻敲一下桌上的酱油瓶。
正儿八经打酱油,这样够配合了吗
饭桌沉寂三秒,轰然笑出了声。
这家店提供餐饮和休闲。
饭后,许意菱嘴上抱怨“有才华的大大难伺候”,人却是马不停蹄去找辅导员开申请,秦夏几个在一楼包间小憩,陶思眠缩在墙角背了会儿单词,起身去了二楼洗手间。
陶思眠这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好,下洗手台时,她一不留神一脚踩空,眼看着人朝前扑,说时迟那时快,旁边伸出只手猛地将她拉回扶稳
黎嘉洲不是什么好心人,看这小姑娘走路不看路,他鬼使神差地、手比脑子快了一步。
对方站稳后,黎嘉洲略微生疏地顺口道:“你还”
“谢谢。”对方两个字极轻极快,打断他没来得及出口的“好吗”。
然后,极其冷淡且目不斜视地越过了他。
黎嘉洲手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好像有残留的细腻和温热,又好像握着一缕风。
平常和别人交流都是他担任走人的角色,今天竟是换过来了
不过他和这小姑娘素不相识,好像的确没有搭话的必要。
黎嘉洲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口,又低头瞥一眼自己的手,莫名地,喉咙有些发痒。
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又仔细洗了个手,这才弓身进去回电话:“嗯好傅教授,差不多做完了,我待会儿回寝室”
剧组午休结束时,许意菱差不多把流程跑完,一行人扛着长枪大炮进了男生宿舍。
现在是上课时间,基本没什么人,程果在前面带路,其他人在后面。
秦夏悄悄问陶思眠:“陶总第一次进”
陶思眠:“嗯。”
“那你为什么看着不激动,”秦夏声音压得更低,“想想漫画里那些高校校草,裹浴巾,八块腹肌,水从乌黑的发梢缓缓朝下淌”
陶思眠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都是人,为什么激动,四肢,五官。”
秦夏陡然打住:“你不追动漫”
陶思眠摇头。
秦夏:“不追星”
陶思眠还是摇头。
秦夏:“有理想型吗”
陶思眠认真思考片刻:“自己算吗”
这次,秦夏彻底服气了。
陶思眠本就是逗她,不由勾了一下唇角。
说话间,寝室到了,宋文信热情地给大家开门。
剧组几人飞快布场。
秦夏和摄像调设备的空当,陶思眠礼貌地打量四周。
面积和本科生寝室一样大,上床下桌,三方柜子,阳台外面是交大标志性钟楼。
程果过来和陶思眠沟通剧本改动的地方。
陶思眠给了意见,忍不住道:“你们寝室视野很棒。”
“当然,”程果去把窗帘拉开一点,“黎大佬挑的。”
陶思眠再看墙角琳琅满目的冰箱洗衣机:“研究生可以接这些”
“只有我们和隔壁可以,”程果道,“学校为了留人,黎大佬一开口就同意了。”
黎大佬听上去像个风云人物,不过陶思眠没兴趣,正好,秦夏捯饬完程果的位置叫大家围观。
陶思眠:“可以。”
许意菱对比一番,“诶”一声:“路人我觉得旁边那位置上镜效果更好”
桌面整洁,书籍物品分门别类,右边的水杯像手工陶艺,座位下砌了一架子aj联名。
陶思眠粗粗扫一眼,参照认识的学霸在脑海里勾勒人物形象。
寥寥几笔。
个子不高,体型虚胖,脖子前倾,眼神呆滞,家里有矿,重度强迫症。
陶思眠刚想开口。
“别别,”程果生怕两位祖宗改主意,赶紧解释,“这是黎大佬座位,他洁癖重,桌上的东西别人不能动,”程果想到什么,一拍脑门,“刚刚还忘了说,他不喜欢人多,我们一定得六点之前拍完,”程果捂着胸口眨眼睛,“我相信你们一定不舍得我这个两百斤的小可爱承担后果。”
几个人交换了眼神。
“应该能拍完,”陶思眠道,“还有其他要求吗”
陶思眠发誓,后半句她是学许意菱象征性客套一下,没想到程果竟然真的把手机递到她面前,拍马屁不眨眼:“陶总你记忆最好,我备忘录里还有二十一条注意事项”
上大学之后,陶思眠耐性比以前好了很多,也明白剧组是有求于人。
她面色清淡地答应程果,然后一边一一记下,一边脑补出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镜,强行架到学霸小人头上。
陶思眠想了想,顺手把小人涂得更矮胖,还微笑着在对方脸上添了几颗痘。
想想就很像,陶思眠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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