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红杏素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明草
“胡闹!”
徐岳成气的浑身发抖,俊美的面庞变得十分狰狞,看到儿子如此失态,一旁的徐老爷不由皱眉。
“信上写了什么?”
“刘家的老东西把和离书送过来了,让我跟刘氏和离,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美事,娶了那个病秧子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现在想走就走,未免太不将咱们徐家放在眼里。”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徐岳成最在乎的还是刘怡卿的嫁妆,以及刘家在泾阳的生意。
米铺开了二十年,怎么说也能值上几十万两,要是将这些银钱弄到手,徐家便能再上一个台阶,说不准他也有机会成为皇商。
想到那副风光的场景,徐岳成眼中露出一丝势在必得,他情绪渐渐平复下来,道:
“父亲放心,儿子不会做出傻事,正好岳父岳母都在将军府,今日上门拜访,趁此机会将刘氏一并接回来,婚姻本就是合两姓之好,不过就是受点委屈而已,有有什么不能忍的?”
见儿子想通了,徐老爷眼中流露出几分满意之色,不过想起那个郭氏,他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把郭氏也给带过去,要是刘氏不愿意回来,就让她跪倒在将军府门口,直到你夫人回心转意为止。”
京城位于北地,三九天都能把人活活冻死,郭氏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要是真跪在地上,恐怕不用一个时辰,那块肉就保不住了。
徐老爷不是猜不到结果,而是故意为之。
对他来说,一个说不准是男是女的孩子,哪能比得上几十万两银子?徐岳成还年轻,将来总会有骨血留下来,像郭氏这种蠢妇,生下来的孩子也精明不到哪里去。
按照父亲的吩咐,徐岳成带上了妹妹徐玉,贵妾郭氏,上了马车往将军府的方向赶。
这会儿薛素坐在正堂中,李管家站在她面前,老脸上满是恭敬之色。
“夫人,主街有一座小楼,正好可以用来开私馆,因为店主好赌,欠了不少外债,小楼才卖一千五百两,若不是因为隔间太多,厅堂太小,恐怕远远不止这个价格。”
上辈子来京城的那回,她就已经见识到天子脚下究竟有多繁华,像李管家口中的店面,若换一个时候,恐怕三千两都拿不下来。
何况他性子稳妥,此刻把消息送到自己面前,说明小楼肯定没什么问题。
薛素垂眸思索片刻,便点头应了。
她并不知道,上一世程三娘也是在这个时间来的京城,将小楼买下来,身后又有承安伯撑腰,生意越来越红火,就连宫中的贵人都是佳人坊的常客。
“既然如此,便劳烦管家再辛苦一趟,去官府置办契书,春兰,去把银票拿来。”
之前在泾阳赚了两千两银子,此刻一下去了大半,薛素虽然不是那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但看着那厚度减了不少的荷包,也不由一阵肉疼。
春兰刚把银票交到了李管家手里,秋菊便快步走进来。
“夫人,徐岳成带着妹妹贵妾,就站在大门口,想要拜访刘老爷刘夫人。”
巴掌大的小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厌恶之色,薛素刚想将人赶走,又觉得有点不对,徐岳成来见岳父岳母合乎情理,但带着贵妾郭氏过来,不是用刀子往刘家二老心窝子里戳吗?
徐家的生意颇有规模,也不像能做出这种傻事的人。
这么说来,徐岳成已经将郭氏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当成弃子了,要是不好好处理,屎盆子怕是就会扣在将军府的头上。
“我亲自去找二老。”
说着,薛素站起身,直接去了东边的小院中,将门口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连带着自己的猜想也没有隐瞒。
刘夫人苦着脸,不断拿帕子抹泪,“徐岳成如此狠毒,怕是不肯轻易放过怡卿,要是和离不了,她哪里还有活路可言?”
薛素皱起眉,突然想起来一张方子,用几种常见的药材调配在一起,制成清心散,可以让男子在三月之内断除欲.念。
当然,药粉并不能改变人内心的想法,清心散的功效说起来很简单,只要被男子吸进鼻子里,脐下三寸之物在药粉起效后就不会有任何反应,除了身体完整之外,跟宫里的太监也没什么差别。
当时在安宁村背秘方时,薛素背到清心散,还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用到这张方子,没想到今日竟然自打嘴巴了。
因为要开私馆,得准备汤剂,她之前买了不少药材,将生地熟地白芍黄芩等物用碾子碾成粉末,为了避免殃及池鱼,她亲自动手,不敢假手于人。
将粉末装进瓷瓶中,薛素快步往门口走。
刚一迈过门槛,就看到郭氏跪在铺着一层薄雪的青石板上,两手捂着小腹,双眼红肿,身体摇摇欲坠,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徐岳成,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为了刘家的产业,连贵妾腹中的孩子都不要了,你虽然不愿养孩子,也别在将军府门口见血。”
眼见着年轻男子的脸色一变再变,薛素冷笑一声,“来人啊,把郭氏带进府里,等徐公子清醒了,再将人带走也不迟。”
正好一阵寒风刮过,她将藏在袖笼中的瓷瓶打开,把药粉倒在手心里,淡黄的粉末借着风力直接飘到了徐岳成脸上。
郭氏被两个粗使婆子夹着胳膊,她挣扎的幅度并不大,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今日被带到将军府,她就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好下场,刚才在地上只跪了一刻钟不到,膝盖就好像有无数根针在狠狠扎着,甭提有多痛苦了。
被婆子们拉扯,也总比去了半条命强,不过想想被她磋磨的不成人形的刘怡卿,郭氏又是一阵胆寒。
鼻前嗅到了药材苦涩的味道,徐岳成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死死盯着薛素,眼神阴鸷,就跟一条毒蛇似的,让人十分不舒服。
“徐岳成,你都快害死我女儿了,趁早写下和离书,否则咱们就去官府,眼下并非禁讼的时日,官老爷肯定会为她做主!”
周围站了不少百姓,听到刘夫人的话,纷纷打量起徐岳成。
徐家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少百姓都是酒楼的长工,立马就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是徐家酒楼的少东家,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都快把媳妇给打死了。”
“他旁边那个小娘子,模样还挺标致的,我记得徐家有位小姐,不会就是这位吧?”
高壮的汉子往地上啐了一口,“皮相好有什么用?这一家子杀人不见血,要是真把这位徐小姐娶过门,说不定没几年就丢了性命。”
听到这种话,徐玉气的两眼翻白,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不是说用郭氏来威胁将军府,薛氏为了名声肯定会将刘怡卿给交出来吗?
现在她的名声全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第55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将徐玉那副仓皇失措的模样收入眼底,薛素捂着嘴甜甜一笑,心里甭提有多舒坦了。
手帕交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就算她脾气再好,也不会是非不分,对徐家人产生好感,此刻徐岳成跟徐玉就跟掉进了粪坑似的,名声被毁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实在是大快人心。
此次出行,徐岳成虽然带了几个小厮,但站在将军府门前,却好像关公面前耍大刀,一点风浪也掀不起来。
眼见着事情往不利于徐家的方向发展,他阴瘆瘆的看了薛素一眼,从牙缝里逼出了一个字:
“走!”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来,灰溜溜的去,周围百姓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哪里瞧不出是谁占理?
“人说商人重利,一开始我还不信,没想到徐家这么黑心,根本不在乎女子的性命,哪家姑娘要是嫁到了徐家,下半辈子怕是没指望了。”
寒风中夹杂着细碎的雪花,吹打在脸上。
薛素本就肤白,自打手头阔绰了,对待自己这张脸蛋无比精心,皮肉养的极好,就跟刚剥了壳水津津的荔枝似的,柔嫩无比,被冷风一吹就有些发疼。
她用手捂着脸,快步往主卧走去。
刚一进屋,春兰就端了一碗杏仁奶过来,“刘小姐醒了。”
“当真?”薛素喜得不行,好险没将温热的奶液洒了一身,前几日她将刘怡卿接回府,派人仔细照看着,偏偏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无论如何人都不醒,让她十分心焦。
此刻听到春兰带来的好消息,圆亮杏眼弯成了月牙,红嘴里也溢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彩珠在主卧中伺候着,看到薛素这样不知矜持,就跟粗鄙村妇一样笑的前仰后合,她心口就跟被人戳出了个窟窿似的,潺潺毒水不住往外涌。
将军是大虞的功臣,立下汗马功劳,这样的人物要不是受了重伤,哪里会娶一个不懂规矩的蠢妇?
彩珠自忖,她虽然在府里当丫鬟,但签的却是活契,只要年头到了就能恢复良籍,就算身段皮相比起薛素稍微逊色几分,但将军那一双招子什么都看不见,凭什么她不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心里这么想着,这丫鬟脸上不免也带出来了几分。
薛素冷眼打量着彩珠不断变换的神情,不由暗自冷笑。
端起杏仁奶小口小口的抿着,奶汤温热却不烫口,因为加了杏仁一起熬煮,祛除了那股腥味。
人都想过好日子,她想,彩珠也想,不过这丫鬟把主意打在楚清河身上,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入京之后,那人比先前忙碌不少,虽然陛下体谅他身体有残,免了日日上朝,但仍然让楚清河三不五时的去到军营中,操练新兵。
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辅国将军,对于新兵蛋子而言,无异于最大的震慑,有了楚清河这根定海神针,混乱的军营如同平静的海面一般,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算算时辰,马上就要宵禁了,就算那人回来的再晚,也会在夜色降临之前踏入到主卧中。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薛素眼皮子颤了颤,只当没有察觉到这细微的声响。
彩珠倒是个耳聪目明的,听到了声音,她先是打量着坐在八仙椅上的女人,见薛素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偷偷摸摸地掀开帘子,走到主卧外面。
“奴婢给将军请安。”
将军府甫一建好,这一批奴才就进府了,两年前彩珠还在正院中伺候过楚清河一段时间,但那时她没有把握好机会,现在可不能再错过了。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38节
说话时,彩珠刻意掐着嗓子,声音又娇又媚,甭提有多勾人了,偏偏她媚眼做给了瞎子看,楚清河目不斜视,直接迈过门槛,走到了桌前,一把拉住了薛素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几下。
“今天回来的晚了,以后要是过了用晚饭的时辰,你也不必等我,自己先吃就是。”
郑氏的厨艺合了薛素的口味,到了进城后,便一直在厨房中忙活着,此刻秋菊端了厨房刚做好的酸萝卜老鸭汤,放在女人面前。
阵阵酸香涌入鼻前,薛素自己盛了一碗,喝了两口,用余光瞥着楚清河,说,“郑氏做酸汤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你怎么不尝尝?”
男人并没有重新拿碗,反而拉着她的手,舀了一勺奶白色的汤水送入口中。
薛素将楚清河的动作看的清楚极了,面颊霎时间变得滚烫无比,这汤匙是她刚刚用过的,上面还沾了些橘红的口脂,偏偏这人好似一无所觉,将口脂吃的一干二净,还故意凑到她耳边,不怀好意问:
“汤里面是不是放了蜜糖,都快把我甜化了。”
即便活了两辈子,前世也跟过王佑卿,但在床笫之事上薛素完全不是楚清河的对手,他简直就是成了人形的野兽,甭提有多放肆了。
主卧中还有不少丫鬟,眼看着将军与夫人互相交换津液,一个个臊的面红耳赤,纷纷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但彩珠却是个例外,她恨不得将薛素撕开,自己换到那个位置上,与将军耳鬓厮磨。
楚清河感觉到一道火辣辣的视线投注在身上,浓黑英挺的剑眉不由微微皱起,他往后一瞥,鹰眸中蕴着慑人寒光,将彩珠吓得浑身发软,好险没栽倒在地上。
将丫鬟狼狈不堪的模样收入眼底,薛素扑哧笑了一声,藕臂搂住了男人结实的脖颈,将人往前一拉,不满的嘀咕着:
“那边有个丫鬟一直在看你,是不是将军背着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让苦主找上门了,想要求一个名分?”
粗粝指头揉搓着娇嫩红唇,楚清河眯了眯眼,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这人好没道理,明明是自己招惹的麻烦,竟然还骂我是狗儿!”
轻轻捏着女人光洁的下颚,他诱哄着,“你张开嘴,且让我仔细找找,看看里面有没有象牙……”
春兰秋菊也是识趣的,带着主卧的奴才纷纷退了出去,彩珠还不愿意离开,却不曾想被一个粗壮的婆子堵了嘴,生生将她拖拽出去。
翌日,薛素巳时才起身,她揉着酸疼的后腰,小嘴儿连着抱怨几声,走进了刘怡卿所住的小院中。
她站在床边,看着好友苍白的脸色,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刘怡卿倒是不太在意自己的情况,抿唇一笑,“素娘别担心,反正我已经决定要跟徐岳成和离了,等身体养好些,就搬到上云山的庵堂中住一阵子。”
“去庵堂做什么?难道你也要绞了头发做姑子去?”拜谭元清所赐,薛素只要一听到庵堂,就会想到她曾经使过的小手段。
“我只是想清静清静,最多当个俗家弟子,过段时日风波平息了,再去颜如玉中帮你打打下手,到时候你可别嫌我吃白食。”
薛素翻了个白眼,嘴上嫌弃道,“就你这副德行,都快瘦成骨头架子了,敞开肚皮吃也没事,你要是稍微丰腴几分,我还高兴呢。”
刘怡卿没说话,但眼神中却透露着点点笑意。
因为有娘家人撑腰,徐家也不敢彻底得罪了将军府,最后他们还是妥协了,徐岳成在和离书上按了手印,又盖上了自己的私印。
不过徐家提了一个要求------将郭氏全须全尾的送会去。
薛素刚听到这件事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她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前几天给徐岳成用了清心散,眼下徐家这么看重郭氏,不如说是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
徐家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清心散起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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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自打被带进将军府,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她被关到了一间下人房里,虽然吃喝不缺,但每日都提心吊胆,生怕薛氏跟刘怡卿来找自己的麻烦。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看着走进来的婆子,郭氏打了个寒颤,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里。
“夫人吩咐老奴将您送回徐家,走吧。”
“为什么要回徐家?”
女人低声喃喃,双手护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头昏脑胀的被人塞进了马车里,哪想到刚一进徐家,就有两个眼熟的大夫来给她把脉。
“脉象应指圆滑,如流珠一般,腹中胎儿并无大碍。”
“虽然郭夫人前几日受了风邪,但只要喝上几副安胎药,即可恢复如常。”
徐岳成就在房中,听到大夫的话,悬在心口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天他从将军府回来,身体就出了毛病,不止对通房没了兴趣,就连每天晨起时都无丝毫反应。
如今他膝下尚无子嗣,要是脐下三寸真出了问题,徐家偌大的家业留给谁来继承?
这几日徐岳成将京中擅长男科的大夫都给请进家门,但这帮人却对他的症状束手无策,还是徐夫人嘟囔了一句,说她侄女还怀着身孕。
这下他总算想起来还在将军府的郭氏,虽然那妇人性情蠢钝心思恶毒,但肚子里那块肉却金贵的很,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徐家恐怕就绝后了。
第56章 年夜起波澜
刘怡卿在将军府中休养了小半个月,身子骨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
眼见着她脸色一日比一日红润,刘家二老本想将人带回泾阳,但刘怡卿却打定主意要去上云山的庵堂中清修,别人即便磨破了嘴皮子都没用,只能由她去了。
如今已经到了年关底下,泾阳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刘家二老去庵堂瞧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就坐马车回了老家。
将军府中霎时间冷清下来,好在头几年薛素也是这么过来的,她跟薛家人并不亲近,甚至希望永远都见不到薛父他们。
府里热热闹闹置办年货,薛素好歹也是个生意人,眼力还是有的,负责采买的婆子打着以次充好的主意,想要从中馈中贪墨银钱,她又不是个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直接让李管家将那个婆子送到官府。
身为奴才偷主家银钱,依照大虞律令要罪加一等,婆子被打了五十大板,她本就上了年纪,筋骨比不上年轻人结实,被人扒了裤子将屁股打的血肉模糊,险些去了半条命。
经历了这么一遭,府里的下人也看出夫人是个不好糊弄的,一个个尽心尽力的当值,也不敢再生出什么小心思。
过年这天,一家三口在正堂中守岁,薛素亲自包了饺子,里头放了三枚铜钱,本想着每人都能讨个好彩头,却没料到她刚拿起筷子,夹起饺子咬了一口,牙齿便碰到了硌人的硬物。
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把铜钱放到桌边,秋菊这丫鬟是个机灵的,吉利话不住的往外冒,“夫人真是好福气,头一个就吃到了铜钱,来年咱们颜如玉再开张,肯定能财源广进。”
杏眼里带着浓浓笑意,薛素从荷包里掏出了银锞子,直接扔给了秋菊,后者麻利的将银锞子塞进怀里,笑的见牙不见眼。
一手拎着袖子,她又夹起了饺子,还没等到送进嘴里,面皮破了,露出铜钱的一角。
莲生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只觉得婶娘的运气好极了,今晚下了一锅饺子,不过三枚铜钱,她就占了一大半。
坐在一旁的楚清河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他的双眼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此事再无旁人知道,就连薛素也没发现。
鹰眸贪婪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他眼底罕见的露出一丝柔色,黝黑手掌拉着雪白皓腕,低声道:“素素的运气这么好,不如也喂我一个,让我沾沾福气。”
薛素轻哼一声,脸上虽然露出了几分嫌弃,但还是夹起饺子,用手端着瓷碟,送到他面前。
“张嘴。”
楚清河依言张开口,直接将饺子吞到嘴里,刚一嚼动,他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古怪之色,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吐出了一枚铜钱。
薛素不禁怀疑,是不是这锅饺子被人调换了,否则怎么能这么准呢?
“是谁煮的饺子?”
春兰强忍笑意,脆生生道,“是郑氏在厨房看着的,您也知道她的性子,最是稳妥不过,肯定不会出差错,依奴婢看,就是您运气好,也没有别的原因……”
春兰秋菊嘴甜的很,办事又十分麻利,否则薛素也不会将她们一直带在身边。
“得,我也给你一个银锞子,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机灵鬼,等来年颜如玉开张时,嘴再甜些才好呢。”
坐在屋里守岁,等到鞭炮声响起,楚清河伸手掩住女人的耳朵,刚毅的俊脸在灯火映衬下,线条都柔和了不少。
莲生坐在旁边,看着叔婶亲昵的模样,心中不由升起浓浓的羡慕,她今年已经十三了,按理说应该在这一两年内定下婚事,只是婶婶那边一直没有透出口风,让她心中怪没底的。
不过她自忖,自己好歹是辅国将军唯一的侄女,应该会有不少青年俊彦来提亲,到时候只要挑个家世相貌都过得去的,下半辈子就不愁了。
眼见着时辰到了,莲生分别给夫妻二人拜了年,他们家守岁只要过了子时即可,无需折腾到天亮。
握着女人的手,楚清河将她拉进主卧,房中除他们以外,再无他人,刚才在饭桌上喝了点酒,薛素眼角泛起丝丝晕红,就好像抹了胭脂似的,既可怜又可爱。
粗硬的食指仔细描绘着女人的轮廓,楚清河黑眸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声音低哑,好似在忍耐着什么。
滚烫的薄唇落在薛素耳边,只听他含糊不清的开口:
“素素,你真美。”
美?
这人不是双目失明了吗,哪能分辨美丑?心底浮起一丝疑惑,薛素越想越不对劲,再联想到楚清河有装瘸的前科,红嘴中溢出一丝惊呼,话头涌到嘴边,还没等开口发问,就被堵了回去。
卧房中桃香浮动,虚影交叠,阵阵娇泣如清风拂动,乱人心弦。
等一切都结束后,薛素只觉得浑身发软,半点力气也提不起来,她恼怒的横了楚清河一眼,刚想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圣上有命,让您即刻带兵前往边城。”
薛素张了张嘴,小手死死攥着锦被,杏眼慌张无措的看着楚清河,这才大年初一,为什么非要去边城?
“我知道了,劳烦稍等片刻。”
大掌轻轻抚着女人的脊背,他低声安抚,“匈奴总会在秋冬袭击边城,屠杀百姓,眼下情势危急,陛下才会让我过去。”
“但你身上的伤势还没好。”
“我熟悉匈奴的排兵布阵的习惯,虽然领兵不便,但朝中肯定会再派一名将领。”
薛素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捂住了嘴,楚清河紧贴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双眼已经恢复,素素不必挂怀,安心等我回来便是。”
说着,他翻身下地,飞快地穿戴整齐,大步从屋里离开。
脊背靠在床头,明明身体十分疲惫,但薛素却半点睡意都没有,她踩着绣鞋下地,手里拿着巾子,蘸着铜盆中凉透了的清水,将身上粘腻的汗渍擦拭干净,这才穿上厚厚的袄裙,站在门口向外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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