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重生之红杏素娘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明草
“多谢娘娘恩典。”
转眼又过了两日,徐蕊原本呆在厢房中,突见一个宫女脚步匆匆跑过来,急道:“二小姐,娘娘唤您去御花园一趟,千万不能耽搁了。”
徐蕊掌心渗出湿意,死死攥着膝头的布料,问:“娘娘有何吩咐?”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主子催得紧,这便过来了,您还是快动身吧。”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徐蕊知道徐眉找自己没什么好事,却也无从拒绝,只能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跟了上去。
宫女在前引路,岂料经过一处假山时,眼前树木太多,宫女的影子一晃便消失不见,她顿时有些急了,刚想往外走,却又怕生出差错,索性硬着头皮缩到了石洞中,一直蹲在原处。
直到天色有些擦黑了,徐蕊这才走了出来,她不知道徐眉究竟想出什么手段折磨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眼一抹黑在园子里乱走,脚下踩断了不知多少枯枝,她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在地,忽地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女人抬起头,看到穿着明黄色衣袍的年轻男子,整个人都愣住了,忙不迭地跪在地上:
“臣女见过陛下。”
皇帝皱了皱眉,问:“你是哪家的女眷,夜里出现在御花园中,究竟有何目的?”
“回陛下的话,民女乃是徐贵人的妹妹,白日里在假山后迷了路,耽搁了数个时辰才走了出来,还请陛下明鉴。”
话落,徐蕊怯怯抬眸,娇美的面庞被月光渡上一层银霜,显得越发柔弱可人,与徐眉的明艳大方全然不同。
皇帝眯了眯眼,哼笑一声:“竟是徐贵人的妹妹,的确不可能生出歹意,徐公公,把人送到养心殿吧。”
就算徐蕊再无知,也清楚养心殿是皇帝休憩的地方,普通妃嫔都不能入内,眼下皇帝将自己带过去,究竟是何想法?
她心里直发慌,张了张口,但对上明黄色的袍脚时,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脑袋里乱糟糟的,徐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养心殿中的,在假山里躲了太久,她发间沾了不少草梗落叶,夜色下看不分明,但明晃晃的烛火一照,霎时间便瞧得一清二楚。
徐蕊不免有些窘迫,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低声发问:“公公,陛下唤我来这儿,不知所为何事?”
徐公公伺候过两代帝王,说是人精也不为过,新帝不好美色,先前选妃只挑中了徐贵人,以为她出身高门,也是个懂事的,哪曾想人不可貌相,徐眉心胸狭隘,宠了几日便觉得腻歪,今日又瞧见了徐蕊,也猜出其中有猫腻,怕是带回来审问的。
“小姐莫怕,圣人估摸着是有事相询。”
徐蕊点了点头,还没等开口,便见一名女官走到近前,笑盈盈道:“奴婢席灵,伺候小姐沐浴。”
“只是问话而已,怎的还要沐浴?”
徐蕊用怀疑的眼神望着徐公公,后者噎了一下,干巴巴道:“老奴也不太清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到了这种地步,徐蕊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跟在女官身后,去到耳房中沐浴,仔细洗去了身上的浮尘,原本冰凉的手脚也被热水泡得泛起暖意。
席灵拿了件葱绿色的裙衫,示意徐蕊换上。
也不知是何缘故,更衣时女子总觉得有些不对,这衣料未免太薄了些,也没有给她准备罗袜,直接让她穿着木屐,粉莹莹的脚趾露在外面,就算被裙裾挡住了些,以这副模样去面圣,实在不合规矩。
“席灵姑姑,要不我还是穿方才那双绣鞋吧?”
“都是奴婢不好,瞧那双绣鞋沾了泥污,就让人拿去烧了,毕竟养心殿里不能留污秽之物,还请小姐忍耐片刻,面圣过后便能歇息了。”
徐蕊无法,只能带着出浴后的水汽,迈过了寝殿的门槛。
*
莲生并不知道禁宫中的事情,这几日她脑袋里想的都是闫濯先前说过的话——必须得由妻子为他施针。
青年身为神医,相貌人品都不算差,这么多年来又与不少权贵交好,若放出话来选亲,肯定会有不少媒人上门,想到那些年轻生嫩的女子将目光投注在舅舅身上,莲生心口便有些发堵,她伸手揉了几下,止不住地叹气。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看着身姿挺拔的男子走入其中,少女面颊略有些涨红,低低唤了声舅舅。
“该上药了。”
听到这话,莲生面露惊色,耳根霎时间红了个透,完全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房中并没有外人,闫濯也没避讳,自顾自握起她的手腕,仔细分辨着脉相。
“你的体质还有些虚弱,汤药不能断。”





重生之红杏素娘 第149节
掌心传来阵阵热度,莲生被烫的一激灵,她抬起头来,清澈眸光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问:“舅舅可有心仪的女子?”
闫濯揉了揉她脑袋,弯下腰,高挺的鼻尖几乎碰到了她的面颊。
“自然是有的,若不是动了绮念,我何必耗费这么多心力,一直留在她身边?”看到小姑娘涨成桃粉色的耳根,他嘴角往上勾了勾,两指捻弄着耳垂,继续道:“好了,把绸裤挽起来,我给你上药。”
青年单膝跪在地上,指腹蘸了些浅碧色的药膏涂在红肿的肌肤上,沁凉的感觉霎时间弥散开来,莲生咬着唇,看着男人的发顶,脑海中浮现出婶娘与叔叔相处的画面。
当初婶娘刚生了双生子不久,身体尚未恢复,比普通人更容易疲惫,有一次她小腿抽了筋,叔叔连犹豫都未曾,直接跪在地上,熟练地揉捏着小腿处的肌肉,直到她双颊恢复血色,才停下动作。
莲生还记得婶娘那时说过,将来若是成亲的话,定要选一个愿意向她低头的男人,只有这样才不会受委屈。
看着青年冷峻的眉眼,她心头一热,道:“既然舅舅心仪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同意了。”
听到这话,闫濯身躯僵硬了一瞬,不敢置信的抬起头,黑眸中涌动着浓浓喜意。
“你没骗我?”
他声音略有些发颤,与平日里的沉稳完全不同,大抵是太过激动才会如此。
“我怎会在这种事上撒谎?舅舅身体尚未痊愈,必须得找人医治,否则永远不能人道,未免太可怜了……”
闫濯可不管少女究竟是可怜他还是同情他,只要能将人娶过门,就算莲生的心是石头做的,终有一日也会捂热。
“这可是你说的,万万不能反悔。”
莲生抿唇颔首,颊边露出浅浅的梨涡,看起来格外娇俏。
“不过名义上你还是我的长辈,叔叔怕是不会同意这桩亲事。”想到楚清河严肃的神情,少女忍不住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绝对不能懈怠。
第245章 莲生番外九
泾阳的天气要比京城凉得快些,秋雨连绵下了一整夜,薛素给三个孩子换上了厚衣裳,免得被冷风一吹,着了凉便不妥了。
坐在软榻上,她手里拿着汤匙,舀了勺酥酪送到唇边,绯红软肉上稍微带了些浅白之色,对比格外鲜明,楚清河走到小妻子身边,粗砺指腹将嘴角擦拭干净,低声问:
“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
薛素低低叹了口气:“咱们离京都有好几个月了,也不知莲生过得如何?若她真打定主意,一辈子不嫁人也就罢了,国公府养位小姐也算不了什么,我却怕她再过几年生出悔意,花期已过,想要挑门好亲事,便更是难上加难。”
拉着柔若无骨的小手置于唇边轻吻几下,楚清河道:“若实在不放心,索性回去看看,反正边城互市已开,数年内我都不会再上战场,不论是呆在泾阳还是京城都无妨。”
杏眸中露出几分思索之色,过了好半晌,才听到女子轻柔的声音响起:
“那便回去吧。”
*
自打莲生应了闫濯后,心里便涌起了无尽的甜意,仿佛有蜜糖一直含在口中,让她既害羞又高兴。
但此事不宜宣扬,必须得瞒着赵嬷嬷与芍药,因此她与闫濯单独相处的机会实在不多,只能在熬药时支开两名忠仆,偷偷摸摸地呆在雅间儿中,就跟做贼一般。
此刻房中仅有他们二人,莲生坐在木椅上,面前放着薄薄几张纸,字迹清隽,挑不出半分不妥,但上面所写的内容却让人面红耳赤,她只扫了一眼,双颊便红了个透彻,慌慌忙忙闭上双眼,不敢再看,声音低不可闻:“把这东西放在我面前作甚?简直污了眼,快些拿开!”
事到如今,莲生已经不再唤闫濯舅舅了,毕竟他们已经定了情,若再这么叫,总会有一种羞耻之感涌现而出,让她浑身不自在。
“这可是文学大家的作品,怎能视为污物?先前你不是还偷偷看过吗?”容貌俊美的青年站在一旁,现下略弯着腰,淡色薄唇似有若无地贴在白皙耳廓上,带来阵阵热意。
原来纸上所写的内容,正是白行简的大乐赋,最开始的医书已经被撕得粉碎,不复存在,但闫濯记忆极佳,不必翻阅便能将内容全须全尾地默出来,这会儿放在莲生眼前,只是为了逗逗她而已。
闭上双眼后,人的感知会越发敏锐,莲生身子微微发颤,她用指甲狠狠抠了下掌心,故作黯然道:“你快坐下,若是让旁人瞧见,我的脸往哪儿搁?女儿家的名节最是重要,你肯定不在乎,否则怎会将这种东西放在我面前?”
瞥见少女略略泛红的眼角,闫濯面皮狠狠一抽,他赶忙将纸张撕碎,哑声道歉:“方才是我不好,太过孟浪了,莲生原谅舅舅一回可好?”
她哼了一声:“谁是你外甥女?脸皮真厚!”
“是是是,我脸皮最厚,不信你摸摸……”说着,他拉起莲生的手,贴在自己面上,还没等放下,雅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薛素看到姿态亲密的二人,双目瞪得滚圆。
莲生好似被烫到了一般,忙不迭地将男人推开,她径自走到婶娘身旁,急忙解释道:“您别误会,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闫濯拧了拧眉,面色霎时间阴沉不少。
薛素走进房中,将门板关好,这才开口质问:“究竟怎么回事?”
少女好似被霜打过的茄子,垂头丧气,好半天也憋不出半个字来,倒是闫濯直截了当道:“我们俩情投意合,想要成亲,不知素娘是否同意?”
先前薛素便对闫濯的心思察觉了几分,但她万万没想到,他竟会毫不遮掩地将念头表露出来,虽然他与莲生虽无血缘关系,在众人眼中却是甥舅,若真成了亲的话,小姑娘恐怕会受到不少苛责。
“人言可畏,表哥能承受得住那些流言蜚语,但莲生呢?你怕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斥骂?”
莲生自然是怕的,她甚至还记得隔壁的杨老太太,因为家中有一块贞节牌坊,自觉高人一等,冲到了明涟院中,骂她不知廉耻、水性杨花,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辞锋锐如刀,险些将她逼死,亏得婶娘想出办法,好生整治了杨家,这才让那老虔婆闭上了嘴。
“侄女害怕,但我已经答应了舅、闫濯,同意与他成亲,人无信不立,这还是您教我的……”
此时此刻,薛素都快被气笑了,她脸色煞白,连道:“好好好,你的胆子当真不小,就不怕选错了路,将来后悔吗?”
“侄女不会后悔。”
听到这一番话,闫濯心跳加快,恨不得将少女拥入怀中,好生呵护。他侧身挡在她跟前,信誓旦旦道:“素娘,你信我一回,我肯定会好好对待莲生,绝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薛素眼带怀疑,质问道:“要是有人胡言乱语该如何是好?”
“让她们说不出话来便是,我身为医者,手中最不缺的就是药方,难道还能怕了不成?”
薛素不由抚额,她没想到闫濯会这么说,不过细细一琢磨,对于那些蛮不讲理的人,以暴制暴是最好的法子,只有让他们意识到后果有多严峻,同样的错误才不会犯第二次。
“罢了罢了,我也管不了你们。”
留下这句话后,薛素便离开了雅间儿,她现在必须静一静,否则指不定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看着婶娘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莲生眼圈发红,但她却没有落下泪来,只低着头,一直没有吭声。
闫濯心口一缩,揉了揉她的脑袋,沉声道:“一切有我,你别怕。”
“可是婶娘不愿意,叔叔也不愿意……”
莲生指尖冰凉,只觉得一股寒意在骨血之中弥散,她原本就知道自己跟舅舅定情,在世人眼中是多大逆不道的事情,但她心动了,还是想要争取一番,岂料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会同意的。”
薛素回到国公府,甫一迈过门槛,便见楚清河手拿瓷勺,舀了些羊奶往玥姐儿嘴里送,不满一岁的小姑娘模样十分可爱,细腻柔软的肌肤,粉嫩嫩的唇瓣,继承了母亲精致的五官,等长大以后,定是难得的美人儿。
琛哥儿在床榻上乱爬,看到母亲来了,蹭的一下冲到床沿边上,嘴里发出啊啊的叫声,显然是想的紧了。
薛素心里虽不痛快,却还是将幼子抱在怀里,她瞥了楚清河一眼,道:
“方才我去了私馆,碰上了闫濯跟莲生。”
“你不就是去找莲生的吗?见不着人才奇怪。”
薛素深吸了一口气,闫濯是她表兄,有恩于国公府,几次三番帮过他们,她自是想要报答的,但报恩的方式却不包括自己的侄女。
她眉心突突直跳,幽幽说:“闫濯想娶莲生。”
端着瓷碗的大掌略微一晃,男人鹰眸中涌起浓重怒火,他用尽全力克制住奔涌地情绪,将玥姐儿放到床榻上,转身就要往外冲。
“你去哪?”
“姓闫的简直不是个东西,咱们才离开京城多久,他就把主意打在了莲生头上,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年纪了,真是厚颜无耻,不好好教训他一番,我怎能甘心?”
“哪能如此?莲生已经十七了,就算要管教也必须以理服人,你要是将闫濯打个半残,她心里更加难受。”
楚清河面色黑如锅底,兀自坐在木椅上,问:“那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由着他们胡闹?”
薛素连连叹息,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让我再想想。”
夜里莲生刚踏入家门,就被叫到了正堂中,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叔叔婶娘,她咬着牙,脊背却挺得笔直。
“许久没见着您了,侄女想念的紧。”
楚清河冷冷一笑:“你怕是希望我跟你婶娘一辈子呆在泾阳吧?这样你就能跟闫濯一起双宿双栖了。”
眼见着小姑娘面色惨白,薛素伸手拧着男人的胳膊,低声道:“好好说话,做出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给谁看?”
男人悻悻住嘴,心中的不忿却未曾消失。
“白天我离开后,估摸着你自己也考虑了一番,可有结果?”
莲生点了点头,眸光格外清澈:“侄女想过了,希望跟闫大夫成亲。”
楚清河蹭的一声站起身,刚毅面庞扭曲的厉害:“姓闫的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迷惑成了这样?”
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楚清河早就将莲生当成血亲,自是不希望她受委屈,女子在这世道本就活的艰难,她又何必选一条最难的路走呢?
低垂眼帘,她继续说:“侄女知道自己这么做十分任性,但真心不可辜负,就算将来很有可能生出恶果,我也愿意尝试一番,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这一点我懂。”
楚清河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无法反驳,薛素拉着丈夫的手,轻轻拍抚两下,淡淡道:“既然如此,这桩婚事我们就同意了。”


1...9697989910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