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奸臣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四国军棋
除了他的老师蔡邕被流放出京师的那天,他亲自去送蔡邕外,其他日子他基本都待在家里,或是练习武艺,或是读书习字,很少有外出。
之所以如此低调,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过去一年多已经够高调了,继续高调恐过犹不及。
而且如今他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名声,接下来需要的是时间的沉淀,而不是继续靠着高调行事来积累名声。
恰好,段颎这段时间里也有空闲,于是专心教导段增兵法。
段家乃是将门世家,这兵法传承才是最根本的东西,一般的家族子弟都不得传授,至于外人就更不能得到传授了。
而且作为历史上都较为顶尖的名将,段颎对于兵法的运用也有些自己独到的看法和经验,这些东西若是靠着自己去领悟,即便是像曹操这种猛人或许也需要在战场上历练很久才能摸索出来,而段增却有机会轻松学到。
有这么好的机会,段增自然是专心学习,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不过,这种局面到上个月的时候却结束了,因为原本已经对仕途不再抱有期望的段颎,在上个月突然被任命为太尉了!
太尉、司徒、司空,这便是东汉的三公,是所有士人在一般情况下所能获得的最高官职。
一个官员是否担任过三公,这是一个根本性的不同,就如同后世明朝时期的内阁大臣一般,代表着无上的荣誉和资历。
比如汝南袁家和弘农杨家,这两大家族之所以名满天下,就是因为他们连续四代人都有担任过三公的。
而段颎当初还依附王甫时,王甫之所以对他那般客气,也是因为段颎有担任过太尉的经历,资历和威望要比寻常官员高太多,即便是王甫也不敢轻易招惹。
段颎自从与宦官一党疏远后,对自身仕途的希望也逐渐放下,心中只想着能安享晚年,再好好培养下一代人即可。
没想到,他对三公之位不再那么热心后,三公之首的太尉却落到了他的头上。
可惜,这太尉并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东汉时期的三公经常会背黑锅的,比如说若是出现各种灾异,就会有身居三公之位的官员引咎辞职。
比如说这次段颎之所以能当上太尉,就是因为今年春季各地出现大面积瘟疫,前任太尉桥玄因此引咎辞职,由段颎来接任。
再比如说,前几天出现日食,所以身为三公之首的段颎就上书自劾,“待罪”在家。
然而这一“待罪”,很快就变成真的“戴罪”了!
大汉奸臣 第一百零一章弹劾
光和二年四月,天现日食,太尉段颎自劾待罪于家中。
同一日,原将作大监阳求得天子诏令,出任司隶校尉一职。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阳求曾经还说过,“若有朝一日,我能为司隶校尉,必不使王甫等奸佞之徒居于庙堂之上。”
而如今,既然担负了司隶校尉,那么就要开始履行职责,而他烧的第一把火就是,弹劾中常侍王甫及其党羽!
恰好在这时候,京兆尹、杨赐之子杨彪,从长安发来弹劾奏疏,弹劾王甫的门生于京兆地界贪墨朝廷“卖官”所得财物七千余万。
见了奏疏后,阳求立即便带着奏疏以向天子谢恩的名义入了宫。
……
此时,洛阳宫中,天子刘宏正满脸兴奋的高坐御席,下方小黄门蹇硕正在低声向他汇报着。
“河内郡卖官所得凡八千万钱,河东郡卖官所得凡九千三百万钱,弘农郡……”
是的,蹇硕此时向天子汇报的,正是通过卖官所得到的收入账目。
刘宏虽为天子,但其贪吝财货,比寻常贪官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尽可能的敛财,他甚至规定像丝绸等贵重货物,必须由天子设立的店铺才能专卖。
而前不久,为了进一步敛财,他甚至公开卖官鬻爵,规定二千石的官职要价二千万,四百石的官职则要价四百万,其他官职也各自规定了价格,只要能出得起钱,就可以得到相应的官位。
甚至连爵位,也同样可以买到。
消息传开,民间那些有钱却无政治地位的豪商大户,纷纷趋之若鹜,出钱买官;而天子也因此赚得盆满钵满。
只听蹇硕继续念到:“京兆卖官所得,凡一千万钱,右扶风卖官……”
“等等!”刘宏突然打断道:“你刚才说,京兆只有一千万钱?”
“是啊,陛下,京兆那边就是这么汇报的。”
“这是为何?”刘宏奇怪道:“河东、河内等其他各郡的收入大致都在七千万以上,便是弘农郡稍微差点,但也有五千万钱,怎么到京兆这边,就只有一千万的收入呢?”
“回陛下,负责京兆那边的人说,京兆贫困,又接连遭遇灾祸,百姓无钱买官,所以收入较少。”蹇硕回答道。
“原来如此,京兆那边是谁在负责?”
“听说是王常侍的一个养子在负责。”
“王甫的人吗?”刘宏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半年之前,王甫派人告发刘宏的原配妻子宋皇后,说宋皇后以巫蛊害人,刘宏盛怒之下,当即就下诏将宋皇后废掉,并打入冷宫。
没过多久,宋皇后就忧郁而死。
刘宏对宋皇后倒也不怎么宠爱,否则也不可能那么草率就做出决定将其废掉。
不过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平静下来后,刘宏心中也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实在太草率了,甚至都没有仔细审查过。
如今回想起来,刘宏便发现其中有一些疑点存在,连带着对王甫也有了一些不满。
这时,有宫女进来禀报说,新任司隶校尉阳求前来谢恩。
“传他进来吧!”刘宏也没多想,便开口道。
不一会儿,阳求走进来,一番行礼后,大声道:“陛下,臣身为司隶校尉,监督弹劾百官乃臣之职责,臣现在就要弹劾一人,此人祸乱朝政,横行不法,实乃国之大贼,请陛下下诏将其锁拿问罪!”
“哦,不知你所弹劾的究竟是何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中常侍王甫!”
“王甫?你要弹劾他什么罪名?”刘宏皱了皱眉,虽说心中对王甫有些不满,但毕竟王甫也是跟了他多年的亲信,所以听到阳求弹劾此人,他还是感到不快。
“臣弹劾王甫贪赃枉法,这是弹劾奏疏,请陛下过目!”阳求一边说着,一边将杨彪的奏疏递了上去。
刘宏接过奏疏,心中想着,这些士人肯定又是弹劾王甫如何把持朝政,陷害忠良等,若是这些老生常谈的话,他也没多少兴趣过问。
因为那些事情,很多都是王甫秉承天子的旨意去做的,若是王甫有罪的话,那岂不是他这个做天子的也有罪?
也正是因此,王甫虽然屡屡遭到弹劾,但他却始终能屹立不倒。
然而这一次,当刘宏打开奏疏,看到上面弹劾王甫令门生贪墨京兆卖官所得之钱七千余万,再结合之前蹇硕的话后,顿时就勃然大怒。
“王甫此獠,枉朕平日里对他如此信任,却不想他竟然如此欺瞒于朕!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只是横行不法,贪墨财货,这些天子都不会太在意,只要王甫能当好他的爪牙,为他制衡朝中那些士人,那么即便王甫犯点小错又有何妨?
但如今王甫所贪墨的,却是原本应该属于天子自己的钱,这一下问题就大了!
你贪朝廷的钱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还贪到朕的头上来了,这真是岂有此理!
再想到宋皇后一案,其中也有很多疑点存在,刘宏对王甫的怒火顿时就爆发出来。
阳求大喜过望,连忙又道:“刚才这份奏疏乃是京兆尹杨彪所写,臣这里还有一些王甫所犯的其他罪状,请陛下过目。”
说着,又将王甫及其门生故吏这些年所犯下的诸多罪行罪行上呈给天子。
王甫这些年仗着天子宠信,可谓胆大包天,犯下的各种罪行,说是罄竹难书也丝毫不为过。
以前天子对王甫信任有加,即便看到这些罪状,他也不会在意,但此时暴怒之下,原本这些不怎么在意的罪状,此时在刘宏眼中也显得格外瞩目起来了。
“抓!立即将此贼抓起来审问!包括他的同党,一个都不能放过!”
阳求大喜过望,连忙拜倒在地,大声应道:“臣领旨!”
说起来,也是王甫合该倒霉,不仅这么多令天子感到糟心的事情凑到一块了,更倒霉的是,此时他恰好休沐在家,对此事一无所知。
否则若是王甫此时就在天子身边的话,不管是跪地求情,还是虚言狡辩,总能设法补救一二。
而如今,当阳求派出去抓他的人到了他府上时,他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更倒霉的是,前些日子汉顺帝的一个老太妃刚刚病逝出葬,曹节等中常侍都代表天子前去参加葬礼,如今不在洛阳,所以出了事后,王甫连个为他求情的盟友都没有,就被打入了大牢之中。
当然,倒霉的绝不止王甫一个,他的那些同党、爪牙们也跟着倒了大霉,被抓入狱中。
这其中,就包括了曾经一度依附过王甫的太尉段颎!
而他的入狱,与其说是因为他以前依附过王甫,倒不如说,这是来自阳求的报复!
大汉奸臣 第一百零二章入狱
“大家都不要慌,都给我镇静下来,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段府内,随着段增的一声大吼,众人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总算开始镇定下来。
就在刚才,刚刚上任的司隶校尉阳求,亲自带人来到段家,将自劾待罪在家的段颎给带走。
事情一出,整个段府都慌做一团,仿佛大难临头一般。
就算是苏夫人等人,此时脸上也满是惊慌,他们既不知段颎到底为何被抓,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好在,其他人慌乱,但段增此时还能勉强保持镇定。
如今的他,在段府中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
当初的他一声断喝,连几个下人都镇不住;但如今他的一声断喝,便是苏夫人也都立即向他看来,将他当成了主心骨。
“增儿,你父亲因为日食,所以上书自劾,这应该是朝廷的惯例吧?怎么你父亲他会被司隶校尉的人给带走?”
“母亲,父亲的事情肯定不是因为日食,具体的原因暂时我也说不清楚。母亲你先去安抚下人,让大家都不要慌乱,若是有人胆敢趁机闹事,还请母亲不要手软!”
“好,增儿,府中的事情由为娘做主,必不会出什么乱子,不过你父亲的事……”
“请母亲放心,父亲有平定羌乱的大功劳,而且他平时一向奉公守法,并没有犯什么罪行,相信这一次一定只是些误会,过几天就没事的!”段增连忙宽慰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就是段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毕竟太尉乃是名义上的百官之首,地位尊崇,即便司隶校尉有监督百官的权利,也不能随意将当朝太尉给抓走。
既然这阳求亲自带人上门抓人,那他一定是取得了天子的许可,这样一来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他记得,历史上的段颎就是因为依附王甫,结果在王甫倒台时,他也受到牵连,遭到士人的清算。
但是如今的段颎在段增和贾诩等人的劝说下,早已经与王甫疏远了,这一点只要是明眼人,应该都能够看得出来。
按理说,历史上的灾祸,应该不会继续发生在段颎身上才对。
然而除了因为受王甫牵连这个原因外,段增此时又找不到别的原因来解释目前的一切。
“曹安,你立即出去打听一下消息,如今京师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尤其是要打听清楚,中常侍王甫是不是也被抓了!”段增连忙对曹安吩咐道。
“是,小的这就去打探!”曹安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就见他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段增惊讶问道:“怎么这么快,打听到消息了吗?”
“公子,小的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中常侍王甫及其爪牙都被抓起来了,如今整个洛阳都在讨论此事,大街上许多人都在为此拍手叫好呢!”
段增闻言心中一沉:“果然是为了此事!”
没想到他想尽办法,最后段颎还是出事了,受到了王甫的牵连。
“难道说,父亲他曾经依附过王甫,那些士人就会死抓住不放,一定要清算吗?那么父亲昔日立下的功劳,这些人难道都看不到吗?”
这一刻,段增心中也充满了挫折感和愤怒感。
“老幺,你的意思是,父亲是因为受王甫的牵连,所以才被抓的吗?”
“不错,想来应该是这样了!”
“但父亲不是已经在疏远王甫吗?那些士人为何还要死揪着不放?”
段增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幺,你一向足智多谋,一定要想想办法救出父亲!”
段增点了点头,同时在心中快速思考起来。
段颎身为当朝太尉,他既然被抓,那肯定是得到了天子的同意,至少是得到了天子的默许,所以司隶校尉阳求才敢上门来抓人。
既然如此,那么能救父亲的同样也只有一人,那就是天子本人!
不过,要向天子求情,至少也要能见到天子才行,而现在段增已经辞去了官职,而且即便有官职在身,天子也不是他想见就能见到的。
如此一来,就有必要找一个能见到天子的人,让其代为求情。
但问题是,听段颎说,最近因为汉顺帝的老太妃下葬,朝中百官大多都去参加葬礼了,其中就包括吕强、卢植、马日磾等平时与段增关系亲近的官员。
甚至连中常侍张让,也同样去参加葬礼去了。
段颎身为太尉,如果不是因为日食自劾在家中待罪的话,此时也会参加葬礼。
这样一来,段增想要找人去天子面前求情都是一件难事。
想到这里,段增顿时有些头痛起来。
这时,段坤提醒道:“老幺,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文和先生乃当世智者,才智远超过人,你一个人既然想不出办法,为何不去询问他呢?”
“对啊,二哥!若不是你说起,我差点都忘了文和先生!”段增顿时一拍额头,大喜道。
说起来也是他有些急糊涂了,头脑中一片混乱,看似保持着镇定,实际上却有些慌神,居然连贾诩这个顶级牛人都忘了。
“二哥,你留在家里,我这就去拜访文和先生!”
段增立即做出决定,不过还不等段坤回答,就有人进来报说:“公子,文和先生来访!”
段增兄弟两人连忙出去相迎。
一见到段增二人,还不等施礼问候,贾诩便急切问道:“段公可是出事了?”
“不错,就在不久前,父亲被司隶校尉阳求给带走了。”段坤一脸悲切道。
贾诩闻言长叹一声道:“此事都怨我,若非因我之故,段公或许也不至于有今日之祸事!”一边说,一边满脸愧疚的长揖到地。
段增二人连忙避开道:“先生为何如此?”
贾诩叹息一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好,先生请!”
等进到府中,重新坐下后,贾诩问道:“二位公子可知段公为何会被抓起来吗?”
段增惊讶道:“难道不是因为受到王甫牵连吗?”
“是,也不是!”贾诩摇了摇头:“真正的原因应该说,这是阳求此人在故意报复段公!”
大汉奸臣 第一百零三章何进
“报复?难道说父亲与阳球此人有仇?”段增惊讶问道。
对于与阳求之间的仇怨,段颎以前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他为官数十年,在朝中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多阳求一个也不算什么。
更何况那时的阳求官职还很低,段颎就更不放在意了,所以也没有对段增等人提起过他与阳球结怨之事。
他哪里能想到这才过了几年功夫,阳求此人居然就会做到司隶校尉的位置上来,并且在这个时候对他进行了报复。
而贾诩虽然知道此事,不过他同样没怎么在意,毕竟阳求在朝中又没什么根基,担任的官职也并不是什么要职,这种人应该是威胁不到段颎的。
直到今日他突然得知有诏令任命阳求为司隶校尉后,他才开始重视此人,想着要找个时间与段颎好好商议一下,看应该如何应对。
但他还是没想到阳求的动作居然这么快,刚刚得到任命,就开始对王甫下手。
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还取得了成功,权倾朝野的王甫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被阳球彻底打倒,并趁此机会牵连到段颎身上来。
这一切都令人始料未及,便是如贾诩这般人物,也完全没有想到,以至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将事情经过对段增二人讲述完后,贾诩一脸歉疚道:“二位公子,事情经过便是如此,段公之所以与阳球结怨,完全是因为我,贾诩在此要向二位公子表示歉意。”
“文和先生无需如此,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呢?”
段增也没想到,当初为了将贾诩招揽到段颎麾下,居然会就此得罪了阳球,更想不到阳球居然会在短短几年内就坐到司隶校尉的位置,以至于有今日的祸事。
不过事到如今再去追究到底是谁的过错已经于事无补,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如何将段颎救出来。
贾诩沉声道:“叔益,在来之前,我粗略了解了一下阳球此人,发现他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既然他借着王甫一案将段公牵扯进来,那么通过其他人求情是不行的,如今想要救段公,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天子求得赦免。”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如今不过是白身,若不得天子召见,根本就见不到天子;而我往日熟识的一些大人们,他们都去参加老太妃的葬礼去了,急切间也难以寻到。”段增急切道。
贾诩皱了皱眉:“若是如此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一旁段坤也道:“老幺,你再好好想想,看到底有谁能见到天子,而且如今还在洛阳的?”
段增又仔细想了一下,然而平日里他交往的朋友虽多,但那些朋友基本上都没有面见天子的资格;至于像吕强、马日磾、卢植等人,虽然有资格见到天子,但他们如今却不在洛阳。
仔细想了一遍,段增最终还是颓然摇了摇头。
段坤焦急道:“难道要等上几天,等老太妃的葬礼过后再找人不成?那样的话,父亲岂不是要在狱中多受几天的苦了?”
既然阳球与段颎有仇怨,那就难保阳球不会趁机对段颎下毒手。
贾诩摇头道:“不可,此事万万耽搁不得。段公的性格极为刚毅,而阳球此人做事心狠手辣,而且报复心极强;若是段公在狱中受到阳球的拷打,以他的性格,说不定就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段增听了心中一凛,历史上的段颎便是在狱中自杀的,或许也是因为不堪折辱吧?
这时,贾诩又道:“叔益,若是你找不到合适人为你求情的话,那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个。”
段增眼神一亮,连忙问道:“不知文和先生要推荐何人?”
“颍川太守何进!”
“何进?”段增闻言惊得差点站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何进是谁,屠户出身,却因为外戚身份而当上大将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了除掉宦官却召董卓进京,以至于引狼入室等等,这些都是何进的“光荣事迹”,段增又岂会不知?
只是段增与何进并没有交情,而且何进如今是颍川太守,按理说他应该在阳翟才是,又如何能见到此人?
“刚刚在来的路上,我正巧见到何进的车架到了洛阳。叔益,你应该知道当今天子只有一个皇子,便是何贵人所出;而如今宋皇后被废,何贵人登上后位的可能性大增。到时候身为何贵人兄长的何进地位必将进一步提升。”
“不过就目前来说,他的处境也不太妙,你此时去求见,只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应该能说服此人在天子面前为段公求情;而且这不仅能解段公之祸事,同时对你今后也大有益处。否则若是等到日后他显贵了,再去套交情,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贾诩沉声解释道。
段增听了心中暗赞一声,果然不愧是贾诩,眼光比常人就是要长远得多,在何进如今还没完全发迹之前,就意识到了何进将来必定显贵。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段增没有犹豫,便站起身道:“好,我现在就去求见何进。”
……
同一时刻,刚刚在洛阳府邸落下脚,尚未完全安顿下来的何进也正向他的幕僚谈论着王甫被抓一事。
“安之啊,那王甫权势滔天,何等的不可一世,连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等人,当初都没能对付得了他,怎么如今却一下子就被阳球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给扳倒了呢?”
何进原本是个屠户,出身低微的他,之所以能当上颍川太守,完全是因为他妹妹被天子封为贵人,而且还生下了唯一一个皇子;何进也就靠着裙带关系,一路升迁,做到了如今的位置。
不过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出身低微的事实,那些高门大户基本上都瞧不起他,那些有名气的文士更是不愿与他来往。
所以他官位虽高,但手底下却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才。
眼前这个幕僚,名为周敦,字安之,乃是何进担任颍川太守后前来投靠他的一个落魄文士,平日里帮他处理政务,出谋划策,少有差错,是何进手下少有的堪用之才。
他闻言后答道:“使君,以吾之见,这其中定有内情,或许是天子已经对王甫感到厌烦了,所以阳球才能轻易除掉此人。”
“嗯,某也是这般认为的。王甫这一倒下,也不知有多少人会跟着倒霉,这几天估计洛阳的大狱中都要被塞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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