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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底青梅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七和香
这下子叶锦才有点诧异了,抬头看了谢纨纨一眼,又想到那一日谢纨纨突兀的向叶少蓝讨自己的事,越发觉得这位姑娘十分古怪,不过答的依然中规中矩:“太妃娘娘吩咐奴婢只管听大姑娘吩咐就是。大爷也是这样吩咐的。”
谢纨纨笑了笑:“你是宫里的人,别说我,就是叶少也是另眼相看的,我自也不会亏待你。那一日我冒昧的向叶大姑娘讨了你,原是十分无奈的举措,也幸而叶少与大姑娘大方。”
叶锦十分无言以对。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听懂谢纨纨这句话。
谢纨纨又笑了:“你随我来。”
她领着叶锦走到屋子外头,连着正房的小院子里,院子虽然不大,不过因四面有门有窗,可看到四周动静,谢纨纨站在院子正中,轻声笑道:“房里我不敢说话,这里说小声一点,倒便宜。”
慎重成这样,叶锦也不敢怠慢,她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叶少钧是吩咐过的,可是她真没有想到谢纨纨会当着面一点儿不遮掩的说出来,谢纨纨轻轻的说的十分简洁却又肯定:“先前被带走的丹红想要下毒害我,如今她虽说大约回不来了,可保不齐有别的人来动手,你要替我留意。我并不知道丹红后面的人是谁,这一点,你也要替我留意。”
就是容颜如千年古井般的叶锦,也终于脸上变色,停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应道:“是!”
谢纨纨又笑了笑:“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叶锦心里头有无数疑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问,该怎么问,又沉默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问,最终还是又应了一声:“是。”
谢纨纨微微一笑,倒也不急着走,只在那院子里看看新开的花儿,一派轻松写意,仿佛真是出来看花的。
叶锦却是满心疑惑,一身沉重,竟觉得这位声名从来不显的谢家大姑娘的一言一行,实在叫人莫测高深。
不管是在安平郡王府还是在这里,她都并没有显出丝毫的锐利来,可她在说起有人要毒害她的时候那一种不动声色的淡然镇定,她对自己这种难以解释的信任,她这一步一步,出人意料却又巧妙的动作,虽然叶锦并不是这方面的人才,也隐约感觉出一些压力来。
似乎这位谢大姑娘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她能知道每一个人会怎么理解这件事,怎么安排这件事,甚至连在深宫中二十年一步未出的庄太妃娘娘的反应也不例外。
叶锦随侍在身边这片刻,竟觉得手心微微的出汗。
叶少钧也觉得这件事十分的古怪,叶锦的回话自然是事无巨细,每句话都几乎背了下来,尤其是那一句:“丹红大约回不来了。”
叶少钧听到这一句,竟不由的微微皱了皱眉,十分的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相信那个养在深闺,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姑娘,能这样不动声色的看懂那一幕,那可是叶少蓝的一时意动。
而妹妹的出身与她不可同日而语,妹妹所受的教导与眼界也定然不是那样的家庭教导出来的姑娘可比的,可如今,妹妹今日之所以有意动,那是机缘凑巧。
那一日谢纨纨走后,叶少钧就跟她分说过,能对谢纨纨下手而又能掩盖住,但又能被谢纨纨自己察觉到的,自然是她身边亲近人等,厨房里的人,并房里伺候的人最为可能。
然后叶少蓝登门,偏又在门口碰见了曾在王府见过的汪嬷嬷,叶少蓝只问了问这人是谁,家里有什么人,在府里哪些地方当差,对应上了,才临时起意带走了丹红。
谢家这位姑娘,她可不知道妹妹认出了汪嬷嬷,她又是如何会想到妹妹带走丹红是因为这件事呢?
叶少钧的手指轻轻的拨动了几颗珠子,还有,她显然是有意在叶锦跟前说的,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明知道叶锦会传话,她表现的毫无顾忌的信任叶锦,是为了什么?
她好像有什么想要达到的目的……





叶底青梅 第12节
叶少钧甚至觉得自己能感觉到她有一种隐约的急切,他把整圈珠子都转了一遍,才对叶锦道:“罢了,你回永成侯府去吧。”
叶少钧决定亲自去给姨母请安。
叶锦回去了一趟安平郡王府,谢纨纨是知道的,虽然这是意料中事,甚至也是谢纨纨想要的,可她还是有点儿恨的牙痒痒。
叶少钧根本一点儿掩饰都没有,就差没让叶锦回说:“我要回去把今天你说的话回给大爷知道。”了!
真是太眼里没人了,谢纨纨忿忿的想。
这个混账,以前明明那么好,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谢纨纨在心里磨牙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跟他一般计较,形势比人强,她现在哪里还惹得起叶少钧呢?只能被他欺负了。
叶锦不知道这里头的种种关节,唯一知道的就是谢纨纨说的,丹红回不来了,还有,叶少钧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样子。
叶锦回到永成侯府之后,就在注意着这件事,丹红确实没有能够回来,永成侯府直等到天黑,也没有半点儿音讯。
张太夫人终于觉得不妥,打发人出去打听,可他们这样的人家,早不是当年手眼通天的人家了,哪里打听得到宫里的信儿,不过是白跑一趟。
仔细回想了一下今日黄女官和叶少蓝的举动,张太夫人有了一种难以言叙的不安,看起来好像是水到渠成,带走了丹红,可现在回想起来,却又带了几分刻意,张太夫人思前想后,还是打发人去传谢纨纨。
谢纨纨也是一副着急的样子:“我也是等了半晌,白不见她回来,只是,人是宫里带走的,孙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
张太夫人便道:“如今你跟前不是正有个娘娘赏的人呢么?你倒是打发她去郡王府问问叶大姑娘,人虽是宫里带走的,但好歹叶大姑娘也在的,如今也只得问她了。”
谢纨纨忙应了,就叫了叶锦来,当面儿吩咐。
这边还没吩咐完,只听到外头一阵嚎哭声,苍老的声音哭道:“老祖宗可要救救我孙女的命啊。”
汪兴家的同着一家子妯娌,扶着汪嬷嬷哭着进来了。
那汪兴家的哭的眼睛肿肿的,进门一眼看见谢纨纨,或许一时不妨,很明显的抽噎了一下,竟不由自主的显出了一丝畏惧。
谢纨纨在心中冷笑了一下。
汪嬷嬷就要比汪兴家的更掌得住,领着一家子噗通跪在地上:“老祖宗,丹红被带进宫四五个时辰了,还没半点儿音讯,求老祖宗发发慈悲,救救她吧。”说着就磕头。
磕的砰砰直响。
看得出心中的惶恐,不止是为着孙女,大约也明白,这是一家子的性命攸关了。
张太夫人命身边的丫鬟:“快把你嬷嬷扶起来。”
一边又劝慰道:“你且别急,宫里头规矩大,或许进出都有时辰,再者,许是有什么事耽搁在那里,没人送她出来,我已经命纨姐儿打发人去郡王府打听了,定然没要紧的。”
谢纨纨在一边微笑着,打量这一家子,若是已经来齐了,那汪家就是四个儿媳妇,除了汪兴家的,其他三个儿媳妇的神情里头显然并没有十分的着急,不过是个面子情儿的意思。
看来也是不知道内情的。
可汪嬷嬷是真着急,宫里庄太妃娘娘跟叶家的关系她如今已经知道了,孙女这样古怪的被弄进宫里渺无音讯,如何叫她不着急。
她可是心里有鬼的,自己的孙女对叶家的未来媳妇做了什么,她心知肚明。
虽说她有靠山,但到底自己身份低微,事情顺利倒也罢了,若是事情败露,那他们家就……
汪嬷嬷不由的打了个冷噤,转头去看俏立在一边的谢纨纨,这位美貌的大姑娘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见汪嬷嬷看过来,就缓缓的展开一个笑颜来。
极美,可是带着一丝明显的嘲讽。
☆、原来是她!
第十七章
谢纨纨头一偏,脸上的表情就换的仿若之前那个笑意是错觉一般,她的声调很轻,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焦急:“祖母说的是,想来丹红不过是个小丫头,宫里的人只怕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有什么为难处呢?定然是无事的,我已经打发人去传叶锦姐姐了,她到底在安平郡王府伺候过,门脚也是熟悉的,倒比咱们没头苍蝇一般乱撞更强些。”
那汪嬷嬷还在恍惚,汪兴家的立在一边只是哭,叶锦已经进来了,谢纨纨吩咐道:“见礼且免了,这会子有件要紧事要你办去。”当面就吩咐了。
吩咐的很有条理,叶锦躬身应了,道:“奴婢这就去安平郡王府,求见叶大姑娘。”
谢纨纨道:“你务必上覆叶大姑娘,丹红虽说只是一个丫鬟,也是咱们家几代的奴才了,原是不同的。求叶大姑娘受累也要打听一下才是,回头我亲自上门去道谢。”
张太夫人听了,缓缓点点头,待叶锦出去了,张太夫人才对汪嬷嬷道:“你且安心坐着,定然没什么要紧事的。”
可是这些话,挡不住汪嬷嬷手脚越发的冰凉。
这位大姑娘……
为什么跟所有人说的,跟自己亲眼见过的样子不一样了呢?
不,她对张太夫人说话的时候,刚才吩咐丫鬟的时候,都和以前是一样的,只是显得更有条理,更稳重沉着了一些。
这也并不奇怪,到底已经过了两三年,正是女孩儿长大的最明显的时候,可是刚才那个笑容……那个笑容……
汪嬷嬷直到现在还觉得恍惚,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看错了?
她愿意来办这件事,那也是仔细思虑过的,除了对老主子的忠心,自然也是为着一家子的前程,但是风险也是十分要紧的,她是想要一家子的前程,可不想把命搭上去,没了命,哪里还说得上什么前程呢。
可是当日议起来,这件事,怎么看都没什么大的风险,大老爷那一房,在谢家几房里,向来是靠后的,而那一房的主母秦夫人,一心宝爱唯一的儿子,两个亲生女儿不过是个面子情儿,不过是衣食上不克扣罢了。平日里也并不怎么在意。
至于这位大姑娘,除了美貌,并无丝毫出众之处,胆小老实,毫不足虑。
汪嬷嬷当初唯一的顾虑,其实只是张太夫人,只是老主子笑着与她说:“你怕什么,有我呢,就算她知道了,也没什么,儿子要紧还是孙女要紧呢?你且细想想。”
她确实细想了一整晚,又与大儿子大儿媳妇商议,盘算再三,也是万无一失的,但只要得手,那荣华富贵定然就有了。
可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宫里会动手,这……这到底怎么回事?老主子不是说,大姑娘是王妃一系看中的,叶家大爷并不情愿吗?
这位太妃娘娘,可是叶家大爷的亲姨母呢。
当然,汪嬷嬷心中还是有一点儿盼望的,只盼着丹红在宫里真是因着什么事耽搁了,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她的希望就破灭的干干净净,叶锦干净利落的转了回来,回话道:“奴婢去请见叶大姑娘,在二门上等的时候,王府大爷正巧回来了在二门下马,见了奴婢,听了那个事儿,大爷说,幸而你碰着了我,这差使你才办得成,这事儿就是你见了大姑娘,她也不知道。”
谢纨纨嘴角露出一个淡的看不见的笑来,叶锦接着说:“大爷说,他那会儿正在宫里头,听说庄太妃娘娘吩咐从外头带进来一个侯府的丫鬟,原是要听她回话的,只没想到这丫鬟不知规矩,十分狂妄,行动犯上,太妃娘娘已经命慎刑司将她杖毙了。”
“啊!”汪兴家的一声尖叫,汪嬷嬷直接晕倒了,整个人软在了地上。
一屋子人都惊呆了,只有谢纨纨轻轻叫了一声,就再没有表示,低下了头。张太夫人一脸蠢像的张着嘴,回不过神来。
汪家几个儿媳妇都捂着嘴,不停的发抖,这辈子头一次见识天家之威,就是自己的亲人,一句犯上,即刻杖毙,自然吓的快疯了似的。
但只有汪兴家的知道内情,简直就是真的要疯了,她根本没看自己的婆母晕倒在地,只是急的团团乱转,脸上瞬间褪了血色,又青又白,又浮出一点奇异的潮红,嘴里念念有词:“天呐,怎么办。”
“会死人的……”
“我的天爷啊,怎么会这样啊,老太太不是说……”
“对,老太太,找老太太去……”
竟然一转身就跑出去了。
留下一屋子人或目瞪口呆,或若有所思起来。
张太夫人这会子回过神来,有点儿若有所思的看向谢纨纨,谢纨纨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可是身形是镇定的,并没有一般小姑娘听到这样可怕的事情的时候那种惊恐。
张太夫人此时也很混乱,镇定了一下才道:“把汪嬷嬷扶起来,先送回家去,你们几个做媳妇的,好生伺候着。”
汪家几个儿媳妇面面相觑,愣了一下有一个才噗通一声跪下来,哭喊道:“老祖宗要给我们家做主啊……”
“放肆!”
“你也想死吗?”张太夫人一拍扶手:“丹红犯上,这是死罪!若是宫里追究起来,别说你们,就是侯府也要请罪,谁敢来做主?”
真是找死呢!杖毙丹红的是谁?那是宫中的庄太妃娘娘,伸一根手指头都比自个儿腰粗的主儿,她能做什么主?不连累到自己家就不错了!
张太夫人心中又惊又惧又疑惑,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来,只是赶紧打发了汪家的人走了,才吩咐身边的丫头:“快去打听侯爷这会子在哪里,这件事要即刻回侯爷,商量个对策。”
谢纨纨在一边看完了,才抬起头来,一脸才回过神来的惊恐说:“丹红……丹红真的就死了?”
张太夫人冷哼一声。
谢纨纨一副弱不胜衣的被惊吓状:“祖母,孙女身子不适,先回去歇着去了。”
张太夫人只觉得如今乱成一团,哪里有精神理会她,只点点头,让她下去了。
谢纨纨领着叶锦,一路上一言未发,直走到那个小跨院了,她就站在中间,并没有直接进屋去。
叶锦等了一下,见她并没有吩咐,也没有问话,却不进去,才低声道:“丹红并没有死。”
“嗯。”谢纨纨简单的回答了一声,那声音的平稳让叶锦忍不住抬头打量了一下,见谢纨纨早不是先前在那边屋里的样子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的平静。
“大爷说,丹红经不起拷问,已经全说了,给她毒药,命她下手的,是汪家的老太太张氏,大爷已经命人跟进这件事了。”叶锦低声回道。
丹红一个小丫头,只知道到这一级,是很正常的。
“原来是她。”谢纨纨笑了笑:“我明白了,谢天谢地。”
不是谢纨纨的亲祖母,到底叫谢纨纨放了一点心,也多了一点宽慰,张太夫人虽然不喜欢这个孙女儿,也并没有要拿她的命换荣华富贵。
只是她的不喜欢,终究还是成了谢纨纨殒命的帮凶。
谢纨纨又问:“大爷还说了什么吗?”
叶锦迟疑了一下,才道:“别的没有了,大爷只是吩咐奴婢代问姑娘安好。”
哼!我才不信呢。谢纨纨想,很显然叶少钧没有这样吩咐。
而且她期待的也并不是这个,谢纨纨期待的,是这件事让庄太妃愿意招她入宫,她想见母亲,想的快要疯了。
自己都提了两回了,就是给个面子,也该给她这个机会嘛。又不是什么要紧事。
谢纨纨在心里嘟哝。
她也不想要什么,得到什么,她只是想要见见母亲,只要……见见就好。
想到母亲的容颜,想到母亲的一举一动,教导、玩笑,谢纨纨觉得眼眶有点儿发热,别过头去,匆匆的回了自己屋里。
☆、到底是谁?
汪嬷嬷被抬回家,醒了来,先是嚎哭了一阵子,几个媳妇上来劝解安慰,早被轮番的赏耳光,大骂:“丹姐儿没了,你们瞅见空子了,就得了意了是不是?早多着呢!有你们哭的在后头!”
几个媳妇都不敢再作声。又不敢走,一家子都愁云惨淡。
哭了一阵,又叫套车,立刻赶往汪家见汪老太太,汪兴家的正在地上跪着,哭的一脸眼泪鼻涕,汪老太太在上头坐着,闭着眼一言不发,听到汪嬷嬷来了才说:“丹红的胆子不小啊。”




叶底青梅 第13节
汪嬷嬷吓的一抖,跪在地上磕头:“老太太,这可怎么办啊,丹红折在宫里,难道是宫里知道了?这……这可怎么得了。我……我……您……”
“蠢货!”汪老太太这时候才终于睁开眼睛:“太妃娘娘什么身份,那丫头又是什么身份?若不是与王府订了亲,太妃娘娘能知道她这个人?更别提她身边的丫鬟了,就是咱们看来天大的事,娘娘跟前能算的了什么?有哪一个眼角来瞧你?你就吓的这样!”
汪嬷嬷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寻思半日才道:“那……丹红她?”
汪老太太越发发火了:“你还有脸问!我说了多少回了,你是跟着我一辈子的老人儿了,这么些年功劳苦劳都有,有体面那也是应该的,可没说连你孙女都是一样的!丹红才多大点儿,就叫你纵的那样,那丫头再老实,再不讨人喜欢,那也是主子,就算心里头不敬重,脸上总要敬重些的,倒连使唤都使唤不动她了,你倒好意思到我跟前来哭!”
汪嬷嬷婆媳两个跪在地上,不但一声儿不敢吭,就连哭也不敢哭了,汪老太太道:“你以为宫里是什么样子?能跟这府里,那府里一样不成?但凡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那就是死罪!丹红又是狂惯了的,不知收敛,还以为跟在这外头一样么,真真是找死!”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完了,汪嬷嬷才怔怔的道:“老太太的意思,原是与咱们不相干?”
那汪老太太心里头一动,叹了口气道:“我实与你说了吧,这事儿就是叶家大爷打发了人来请大老爷,吩咐大老爷去办的,只是因着这是后宅的事,一个爷们怎么有法子?我才接过来的,宫里太妃娘娘,那可是叶家大爷的亲姨母,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拿你怎么着。”
“竟然是叶家大爷?”汪嬷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怎么太妃娘娘就……”
“这种事,到底不怎么光彩!”汪老太太道:“叶家大爷不喜未婚妻,只是父母之命违拗不得,只得另辟蹊径,难道还好叫嚷的一家子亲戚都知道不成?太妃娘娘自然是不知道的。”
“哼!”汪老太太又道:“就是在我这里,这一应事情,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知道?二闺女那里,我都没说一个字。你们一家子都在那边当差,自然是知道动静的,这些日子,谁有半点儿疑心?有半点儿防备?他们家都没人察觉,外头难道还有人能知道?更别说宫里了,你少疑神疑鬼的。”
汪老太太说的一点儿也不犹豫,汪嬷嬷细想一想,倒也果然如此,谢纨纨差点没命的那一次,整个侯府也都以为她只是风寒,没有一个人疑心到这上头来,张太夫人对她也依然很给体面,确实没有任何异样。
至于先前恍惚中看到的谢纨纨的那个嘲讽的笑容,汪嬷嬷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大约做贼心虚,臆想的罢了。
嗯,一定是这样。
从整个家将有灭顶之灾的惊恐中脱了出来,汪嬷嬷才终于有心神想起自己被杖毙的大孙女了,悲从中来的嚎哭道:“我可怜的丹红啊,你才十六岁啊!”
汪老太太也叹口气,吩咐跟前的管事媳妇:“去拿二十两银子来给汪嬷嬷,回去置办置办。”
汪嬷嬷与汪兴家的哭着磕了头,才拿了银子走了。
那管事媳妇见那婆媳走了,才低声道:“如今丹红坏了事,那边可怎么办?”
汪老太太沉吟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如今确实不好办了,一时间要寻人,也没个好人选。一则要信得过,有忠心的,二则,也要是那府里现成的人才好调度,没有我现送个人去的道理,三则,到底是提着头办的事,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胆量的。若不是这样艰难,当初我为什么要用丹红?这丫头狂惯了的,本就不是十分妥当,如今果然坏事了不是?”
那媳妇忙道:“可不是这个理儿,还是老太太虑的周到。只如今,那边交办这事儿也有半年多了,大姑娘只是病了一场,这会子倒是好了,半点儿看不出什么来,再拖一拖,只怕不好交代呢。”
汪老太太叹气:“你说的不错,幸而那边是不理会咱们怎么动手的,不然,就是这会子丹红捅出这样大的篓子来,叫那边知道了,岂有不恼的?就是如今,要不赶紧着办成了,那边追问起来,也是了不得的。”
好不容易攀上这样的高枝儿,汪老太太自然不肯放的。
那媳妇忙应是:“依我的浅见,倒是与那府里老太太说了也就罢了,横竖有二姑爷在那里。还是那句话,儿子要紧呢还是孙女要紧呢?”
汪老太太想了半日,终于道:“也只有这样了,拼着姐姐怨我一阵子,今后得了好处,也不怕她不念着我的好儿。”
“您说的是!”那媳妇连忙道。
因为丹红的事,侯府一片惶惶不安,张太夫人与侯爷商量之后,又不敢往朝廷递请罪帖子,只在第二日亲自带着谢纨纨,前去安平郡王府见徐王妃。
张太夫人明知道徐王妃与庄太妃并不是一路人,但如今这个侯府唯一能攀上的高枝儿,能进宫说话的,就只有安平郡王府了,如今为着一个丫鬟,让侯爷亲自去见安平郡王,似乎并不合适,也就只有徐王妃了。
丫鬟这种事,可大可小,若是不理论,实在算不上大事,若是要理论,就可以给侯府扣上犯上的罪名。徐王妃面儿上好歹并没有与叶家元配系撕破脸,张太夫人就指望着能有这点面子情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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