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医生的小娇妻
作者:南春
高干,京腔一个大院里的其他小崽子举着玩具枪打来打去时,宁家小二翻遍了比他人还高半丈的大书柜,从小练的童子功,26岁成了院里最年轻的副主任。念初小时候的每个寒暑假都窝在父亲的书房中度过,一场地震,让儿时..
宁医生的小娇妻 楔子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锲子
宁言书即将离开北城调任华迁市协和医院,手续办得又快又妥,原单位在积水潭,位置在从清朝起延续了两百多年的棍贝子府,亮的就是一个正统、悠久,特别是宁言书所在的骨科,那更是全国骨病患者心中的圣堂,要想进去没排三个月队是不可能的。
19年前华迁市地震,积水潭派出了以骨科为首的救治队支援,国家总理深入震区后说了句话,那句话在后来的19年里被一届又一届的积水潭人铭记在心
骨科最强
由此,积水潭骨科在学术界的地位不言而喻。
可就这么个人人想进的地儿,有人非要出去。
老领导是宁言书他姥爷的学生,看着宁言书大的,是真不想放,可又不能扣着档案不让调,老领导硬是老妈子似的找了他好几回,苦口婆心地劝啊劝,希望他能回头。
宁言书摇摇头,和小时候在他姥爷书房里摇头晃脑背汤头歌诀的模样交叠重合在一起,引得老领导又叹了口气。
有些人天生就注定了以后会成为什么,一个大院里的其他小崽子举着玩具枪打来打去时,宁家小二翻遍了比他人还高半丈的大书柜,从小练的童子功,药性张嘴就来,15岁就考上了首都最好的医学院,八年的硕博连读他用了四年,一年轮转,三年熬资历到主治,26岁成了院里最年轻的副主任。
从他进积水潭那天起,整个院里的人都把他捧在手心宠着,不说住在部队大院小洋楼那背景有多厚,单就那聪明劲儿,这么个好苗苗,谁舍得放手呐
可这小子打小有主心骨,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没人能改变,这一点从当年他当着他爹宁首长的面硬生生改了军校志愿就能看出来。
那一阵宁家真是鸡飞狗跳,老领导记忆犹新。
转眼再看眼前的小子,沉沉稳稳地立着,不急不躁,这性格就是上台开刀的料,可放这事上却让人生气,明摆着知道你拿他没办法,今儿你要是不给签,他还能有三五六的后招等着你。
老领导忍了又忍,气沉丹田爆发一声咆哮:“不就是个百年老院么咱们医院也不差小子,你可是马上要升正的人,能不能别胡闹”
可再怎么着,还是把字签喽,签完把笔一摔,鼻孔里哼哼,说滚滚滚,杵这儿是要死气我啊
宁言书笑着把文件一收,走了,出来时站了站,正值隆冬,寒风刮得人心都疼,他定眼瞧了瞧手里薄薄一张纸,神情莫测。
发小陆小勇攒了个局,拉了一大帮人晚上在“东坡”玩,说是给宁言书送行。主角到得最迟,看着一屋子莺莺燕燕灯红酒绿就知道陆小勇在想什么,宁言书用眼皮子夹了陆小勇一下,那厮明显一缩,躲媳妇儿后面了。
五丫儿倒是没那么怕宁言书,她比他小几岁,家里哥哥多,她排行老五,可以说是爹宠娘爱哥哥们捧在手心长大的,可她从小就喜欢跟着小宁哥,小宁哥不会满身臭汗,小宁哥懂的东西可多了,小宁哥长得也比其他哥哥好看。
那时候隔壁还有个部队大院,两个院里的孩子不对付,小五刺头儿,打架有赢有输,被打哭了就回来扒宁爷爷书房的窗棂,脏脸猫一只喊小宁哥,看着可怜兮兮的,其实屁股后面跟着一帮哥哥外加一只还在流鼻涕的陆小勇,都卷袖子想替小五报仇呢,她谁都没搭理,就要宁言书。
一帮人从小玩到大,谁都不会忘宁家小二扔了书出门前,姥爷会慢条斯理地交代:“去打架啊可不许输,丢份。”
一群小皮猴嘻嘻笑着跑隔院报仇,小五叉着腰:“这我哥”
宁少年懒懒抬起眉梢:“谁惹我妹站出来。”
小时候有趣的事儿太多,这里按下不表,只说姚家小五把三个杯子倒满推过去,四两拨千斤:“小宁哥迟到得罚酒。”
其实这三年这种以吃饭之名被塞一窝姑娘的事宁言书经历过几回,不是真生气,就是挺烦的,觉得陆小勇皮不是一般痒。但回回也是看小五面子上算了,计较什么自个儿兄弟,犯傻就让他傻着呗,反正打小也没见聪明。
宁言书把酒喝了,照旧找一角窝着玩手机,不掺和谁也不让谁靠近他,而今晚在场的姑娘们也如从前那样花样百出地玩,都是聪明人,这事,两相情愿最好,否则千万别强求,有人请客玩乐喝酒,那就不醉不归。
陆小勇蹭过来,和小五一边一个围着宁言书,哼哼:“也就今儿见你喝酒,往前每回都有借口。”
宁言书开着微博不知在看什么,闻言停下打字的手指,嗯了声。
陆小勇摸摸鼻子,和小五对看一眼,说:“待会儿还有人要来,哥你瞧瞧”
宁言书把注意力放回手机上,语调漫不经心又带着很难忽视的压迫:“没闹够”
陆小勇张了张嘴,有些话即使借他八个胆他也不敢说,有些人,他更不敢提。
不只是他,小五也不敢提。
这四九城,别人想进来进不来,只有他不在乎;这身份地位,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只有他不喜欢。这人长这么大在乎过什么陆小勇和姚小五清楚,除了大宁哥,就剩一个念初了。
一群人玩到后半夜,累了,摇不动了,约着一块出去吃夜宵,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他们仨,小五喝多了,靠在陆小勇怀里一个劲地唠叨,宁言书的目光终于从玩了一晚上的手机挪开,点着小五:“陆子你送她回去。”
这时小五突然蹦起来,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冲到宁言书跟前揪着他的领口大声道:“小宁哥你别走这儿是咱们从小长大的地方你为什么要走你这样我们心疼,你忘了念初吧,她不值得你这样”
陆小勇急得跳脚,计划着宁言书要是敢揍他媳妇儿他就跟丫拼了
可宁言书并没有。
念初。
这像被封印了的、谁都不敢提起的名字,三年后,重见天日。
宁言书看起来一点儿没生气,立在这喧闹之中是唯一的沉静,他有一双向上挑的眼,眼型锋利似把刀,从前念初在的时候还能见他笑笑,后来,就很少很少了。
他说:“她在华迁,我去找她。”
小五突然一哆嗦,酒醒了。
他说:“她过得不太好。”
小五听不得这话,哇一下哭了,抹着眼泪骂:“既然有本事走为什么不好好活着招可怜吗我瞧不起她我我,我讨厌她”
那些一起玩耍交心的曾经浮现眼前,小五气得肝疼,如果说宁言书是最不能释怀的人,那么小五排第二。
想当年,她和念初好得穿一条裤子,让陆小勇这枚好不容易上位的男朋友形同虚设,可也是那人,走的时候头都不回,抛下他们像扔了袋垃圾般容易。
宁言书倒是平静,拍拍小五头:“别怪她。”
“为什么”小五愤怒地握着拳,不解地问。
“她病了。”他的目光流转,闪烁一些小五看不懂的情绪。
小五呆呆立在那儿,有点不明白这三个字的意思。
宁言书说:“没事儿,以后哥守着她。”
这时他的手机噔一声响起微博特别关注提醒
买粉1111:大大,我的猫找着了。
作者阿初:可不能让它再跑了。
买粉1111:是,这回得好好管管她。
宁医生的小娇妻 第一章 故事的开始1
初识如一场烟火,短暂而璀璨,铭刻在心,重逢是一场厮守,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这年北城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印象中刚脱下夏装没多久,臭美新买的b家卡其色风衣还没来得及上身,早晨出门就被妈妈唠叨着穿秋裤,说来,好像全国的妈妈们都对秋裤情有独钟。
北城的冷是跟面前摆了台超大型鼓风机、再年轻的油皮都能吹成沙漠干皮的冷,北城的孩子打小在这样的冬天里吸着鼻涕四处撒野,性格无拘无束,地阔天高,男孩儿站一排脱了裤子撒尿,看谁呲得高呲得远,女孩斯文点,扔沙包翻花绳、在有暖气的屋子里举着冰棍斯斯文文地咬一口,但甭管男孩女孩,都偷偷舔过屋门口的铁栏杆,啃过屋檐的冰棱。
不知怎么地两伙人汇到一块,三进的四合院里,小小的孩子忙进忙出,一齐堆一个四不像雪人,你从厨房揣一根胡萝卜我拿两颗黑豆,把那四不像打扮一番,看着有个人模样。然后一窝蜂朝什刹海跑,迫不及待踩在冻上的冰面,冰刀子在坚硬的冰面上留下利落的轨迹,别说,各个滑得都挺好。
后来,这群人长大了,
长大了,想想小时候的事嘴角不自觉就会显出笑;
长大了,换了玩法,没再胡天海地地乱窜,喜欢抱团窝在一起。
“东坡”里,姚小五扒着裤腰给人抱怨:“刚出门我妈非要我穿秋裤,还不给露脚面儿,说以后生孩子要遭罪,生什么孩子我还小呢”
旁边陆小勇给她衣服扯下来点,不愿意让人看见姚小五的腰,姚小五嫌他烦,一巴掌拍开:“边儿待着去没大没小”
陆小勇自他娘胎里出来第无数次无声抱怨他爹夜里为啥不加把劲努力努力,远的不说,早生他一年也好啊,那样他就和姚家小五同岁了。
也不会总被她当成弟弟。
陆海洋是陆小勇的亲哥,也是这帮人里的老大哥,笑着看他家幺儿在小五那吃了瘪,招招手,问:“宁子来不来”
“来”陆小勇是个乖弟弟,憨憨点了下头,在哥哥身边坐不住,屁股长钉似的,没一会儿又跑姚小五那儿,非得跟她坐一块。
姚小五都习惯了,全大院都知道,陆家老幺是她跟屁虫。
骂都骂不走那种。
小五也后悔,当年哎呀当年陆小勇被狗追得爬树上哇哇大哭时她就不该英雄出手,不但自个儿胸口被咬了一个大口子,还多了个拖油瓶。
宁言书一进门穿西装的经理就过来弯腰:“宁公子您今儿大驾光临真是荣幸之至,陆少爷姚小姐他们都在呢,我陪您进去。”
宁言书两下把牢牢扣在喉结下方的深色领带拆了,扬手给人后腰来了一下:“站直喽,说多少回别跟我来这套。”
经理哎了声,笑着直起腰,引着宁言书往里走,通过妖妖娆娆的昏暗走道,推开门,一室喧嚣扑面而来,与二十分钟之前进行截肢手术的手术室完全两种世界,宁言书耳边还荡着病人家属难过的哭声,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东坡”这地方跟苏东坡先生没半毛钱关系,取的是个雅意,这儿有一间永远为这帮人留的房间,随时来随时都能玩,十七八岁的时候一群人玩的疯,什么都觉得有意思,这些年腻了也累了,就坐着聊聊天喝喝酒,打小的情分,这么着也挺惬意。
陆海洋一见他就拍拍身边座位:“宁子,这儿坐。”
宁言书目光扫了一圈,见没外人,随意在陆海洋身边坐下。经理轻轻带上门,嘱咐外头服务员:“里头都是祖宗,务必给我伺候好。”
那尚显稚嫩的孩子重重点头,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知道那几位都是爷。
经理寻着来的路返还,一路喧嚣,这一行更新快,人员来来去去,唯有他知晓从前宁公子的名号指的不是刚才那位,是刚才那位的哥哥,人们以大小宁公子区分他们,只是后来没人敢再提大宁公子名讳,这成为了一个不能说的话题。
齐园坐在宁言书另一边,殷勤给倒酒:“哥你能来我特高兴,一晚上都等着你呢,今天喝点”
宁言书看着琥珀色的酒杯淡淡摇了摇头,拍拍齐园肩膀:“听说了,那项目你能拿下是你自己本事,替你高兴,刚下手术,酒就不喝了,坐会儿。”
这一帮人,家里都是部队的,和小五陆子他们不同,齐园和他们不是一块长大,没有那情分,他家做实业的,爷爷老了,掌不了几年大权,几个叔叔伯伯肚子里都打算盘,齐园他爸打年轻的时候就对公司的事没兴趣,倒是齐园天生是块做生意的料。
这年头各部门抓得紧,关系很重要,他好不容易踏进这个圈子,处处小心,想好好经营这得来不易的关系网。
下半年政府公开招标,这一单吃下往后两年躺着都有钱,谁都想掺和一脚,投标的单位都是有实力有背景的,最后齐园家的公司中标。为着这,家里从爷爷辈开始都对他高看一眼。齐园心里高兴,晚上攒了这局。
宁言书说不喝齐园也不劝,打进来的第一天起就知道宁言书有多宝贝自己一双手,轻易不会碰酒,今儿能来就是给他面子。
小五冲过来一屁股把齐园挤开,往宁言书手边一趴:“小宁哥你帮我报仇,陆子摇骰子连赢我三局,他耍诈”
陆小勇苦着脸表示自己很冤枉。
“你不知道让让她”
唯一的女孩子,谁都偏袒着,宁言书没有妹妹,小五等于他亲妹妹。
陆小勇蹲在一边:“她非得输的人脱裤子,我赢了没让她脱她还不高兴。”
小五跳起来:“你以为我爱看啊陆小勇你小时候光屁股遛鸟我都看腻了,你还告状你你你你能耐了你嘿”
这边两个跟没长大孩子似的,宁言书和陆海洋相视一笑,陆海洋低声问他:“很累累就回去睡,知道你忙。”
宁言书摇摇头:“今儿我肯定得来,知道他们都等着我呢。海洋哥,我不累。”
陆海洋没说话,兀自灌了一口酒。
他与宁家老大同岁,好到穿一条裤子,宁言墨没了之后,他成了这帮人里的老大哥。大院里出来的孩子,从小玩枪穿军装,长大了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当兵,部队的孩子皮实,在里头摸爬滚打一番能长大。
这么些年,唯独宁家出了个大夫。
学医苦啊,陆海洋没学过,但他翻过宁言书的课本,真是看两页就能睡着,比安眠药都见效快,他每回见这小子两眼都是红的,一问,熬夜值班熬的。
陆海洋曾想过,如果宁言书没学医,现在他会在做什么。
可想来想去,还是他那穿一身白大褂的模样。
陆海洋也曾想,如果大宁还在,宁家这个老幺是不是就能活得更像个人。
对什么都不上心,玩命似的工作,熬灯油一样熬着自己,他才几岁
小时候也看他淘,领着一群弟弟妹妹去打仗,赢了回家央求姥爷给买几条小黄鱼,煮熟了肉掰碎了喂给流浪猫,遇上受伤的,抱回家让姥爷瞧,小小的孩子一脸担忧地给小猫顺毛,用心记他姥爷说的药方。
在别家,小男孩扎马步是基本,背汤头歌诀和药性赋则是宁言书的童子功。
那时候多鲜活啊
陆海洋叹口气,想劝,不知道怎么劝,人莫名其妙就这么没了,随随便便张口劝是不负责任,毕竟那是亲哥。
南春碎碎念:
大噶吼,我又回来啦
这个夏天,将会带给大家一个酷酷的高干少爷和一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还有他们一大帮发小的青春年岁,故事前半部在b城,后半部同样发生在华迁,在那个有沈大夫和小陆护士的协和医院。
希望你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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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医生的小娇妻 第二章 故事的开始2
陆小勇一听小五又提自己年幼无知当街遛鸟的事不高兴了,他哪能那样流氓呢,就是他小时候爱尿床,他妈不爱给他洗尿片,剪了两条裤子没屁帘,还哄他凉快,他那时候哪懂啊,妈妈让穿就穿呗,谁知被姚小五记到现在。
陆小勇哼哼哧哧:“哪会儿我还小,你现在再看看,我长大了”
他说得急,自己都没意识到开了个荤,偏偏小五不是普通姑娘,初中的时候就从表哥电脑里搜刮过爱情动作片的主儿,这会儿嘎嘎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你裤子脱喽让大伙瞧瞧”
宁言书皱眉喊了一声小五,这丫头越来越没姑娘样。
姚小五吐吐舌头,收敛一点,陆小勇闹了个脸红,宁言书又皱眉,这小子怎么娘里娘气的
在场所有人都知晓陆小勇的心思,唯独姚小五大大咧咧瞧不明白,宁言书目光扫过闹成一团的几个人,小五叉着腰霸道地朝陆小勇逼近,小姑娘胸脯挺得高高的,闹得陆小勇脸红,不敢硬碰硬,连连退败。齐园不嫌事大地一旁煽风点火,屋顶都快掀翻了。
宁言书不嫌闹,反而挺喜欢看他们这样。
他这会儿才彻底放松下来,抛开医院的一切融入其中,对陆小勇还是那句话:“你让让她。”
陆小勇听话,锁着嘴不吭声,接下来任凭姚小五怎么说他都不还嘴。
“撒尿。”宁言书站起来往外走。
齐园跟上:“哥你等等我,一块去。”
宁言书瞧了瞧齐园,虽然不是一道大的,但他将这小子当半个弟弟,和陆子、小五不差。
他问齐园:“咱俩认识多久了”
齐园是个帅小伙,平时在公司一股精英范,唯独有个鹰钩鼻,面相看着不随和,闻言他想都没想,道:“有五年了哥。”
宁言书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年宁言墨难得休假回家,路上遇着个抢包的,没操行,抢的还是个孕妇的包,孕妇刚从银行取的钱,挺着个大肚子追不上,只能捂着肚子哭,这时候突然感觉身边一阵风刮过,几秒后人影都见不着,但她知道,有人帮她抓小偷了,于是抹抹眼泪,借了手机报案。
普通小贼哪有祖国最神秘的地方出来的特种尖兵能跑他被追得喘气如牛,还挺聪明,知道往人多的地方钻,路人纷纷慌乱避让,突然前头来了个挡道的,张开手臂站在那儿等他落网,小贼一狠心,咬咬牙抽出折叠刀,随着冲过去的力道一刀扎进了前头那人肚子里。
宁言墨到的时候人已经倒在血泊里,还死死抱住小贼的脚。
那个被扎的就是齐园。
伤得挺重,宁言墨归队的时候他还没出院,就住在积水潭。哥哥交代了,有空让宁大夫过去瞧瞧,关照关照,这年头这么勇敢的人太少了。
于是宁大夫记在心里,去看过几回。
齐园从小跟着叔伯做生意,在商场上混迹的老油条子一个,哪遭过这种罪,宁言书问他,怕不怕,悔不悔,齐园捂着伤口嘶嘶吸气,明明疼,却说不怕,不悔。
后来,宁言书带着齐园玩过几回,等于是把齐园领进圈了。
因着这,旁人也对他高看一眼。
齐园也很会做人,嘴又甜,没事爱组局搞热闹,于是和这帮大院长大的小孩好成了一窝。
两人往外走,包厢门被从外头轻轻推开,有个姑娘探了个头,正和前头的宁言书对上眼。
小时候姥爷教宁言书识人:“孩子,观人观眼,好人的眼明亮不浑浊,自有一股潇洒之气,反之,躲躲闪闪畏畏缩缩的那种人,咱们不可深交。”
跟前这姑娘,冒冒失失闯进来目光却不躲闪,眼珠子颜色很深,墨黑之中两点白,看着特别机灵,一头长发养到了尾椎骨的位置,顺着动作滑到前头,贴着面颊,冲宁言书笑了下,随即目光投向后面的齐园。
“齐总您好。”
齐园一看,笑语:“哟,哪儿来的漂亮妹妹认识我啊”
齐园这人,对女孩来者不拒,身边常年不缺女伴,虽然他和宁言书他们玩的时候从不带,但宁言书知道他在感情方面不是什么好鸟,说难听点就是好色。不过现代人分分合合你情我愿,圈子里多得是这样的,宁言书不予评价。
念初点点头,笑得殷勤:“认识认识,我是时尚精英的记者,久仰齐总大名。”
齐园摸摸鼻子,这儿还有他的几个哥,不敢太放肆,换作其他地方,就不是这么斯文了。
“今天都是为你庆祝来的,随意。”宁言书留了句话,越过女孩先走。
齐园本来就不是真要去撒尿,又因为宁言书这话,彻底不顾忌了,朝念初招招手,让她进去。
谁都没注意,刚才那样自然放松的小姑娘,其实手指在门把手上攥得泛白,踏进去的步子也有些虚浮。
等宁言书回来里头都翻天了,一群人来疯在闹酒,唯独陆海洋一旁坐着,看新来的小丫头仰头灌下一杯白的,很快手里又被塞了一杯红的,大伙起哄:“妹妹好酒量,喝喝喝,喝完咱们齐总就答应你了”
他退出来半步,见经理领着之前服务的小男孩过来赔罪,他们的包厢向来不许外人进,也不知那姑娘使了什么手段。
显然是训过了,那孩子眼角还挂着泪,生怕饭碗不保。经理点头哈腰:“宁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这小子办事不周到,我这就赶他走。”
话虽这样说,其实是想保人。
宁言书心道这小子有福气,跟了个好老大,摆摆手,也不计较:“算了。”
经理一巴掌拍在小孩脑袋上:“还不赶紧给宁公子道歉”
那小服务生惶惶看了宁言书一眼,没想到他能算了,诚心诚意鞠了一躬,道歉:“对不起宁公子,以后我一定多多注意。”
经理搓着手等话,宁言书说:“留着吧,端几瓶酒进去。”
“哎。”小孩一颗心落地,手脚麻利地进去伺候。
宁言书挥挥手,冲经理:“走吧,我们不吃小孩。”
经理笑了,道了声:“您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