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罗马

......
住在维也纳的市民发现，这俩日皇帝的宫殿中，似乎正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在发生。
维亚纳的客栈突然变得拥挤起来，各种华贵的马车在大街上来来往往，马车的绸布上绣着形式多样的贵族家徽。
许多贵族正为了某个原因，从四面八方赶到维也纳。而有一些消息灵通的市民，已经在酒馆、街头等场所津津乐道的讨论着这件事情。
“有一位来自卡塞尔地区的乡下贵族，要被国王授予爵位了。”
这个消息正在城市中快速流传开来，爵位的授予是一件隆重的事情，也是帝国实力蒸蒸日上的一个证明。而且每逢这种重大日子，国王都会以某种方式给予城内百姓一些恩赐。有时候是柴米之类的生活物资，有时候则是直接给钱。
因此，维也纳城里的居民也是格外兴奋，都在翘首以盼着那天的到来。
夜间，欧根终于在管家维斯特的带领下，离开了他住的那间房子。
这一下午的时间，欧根都在房子里在俩名女仆的指导下学习宫廷礼仪。那些无聊又繁琐的规矩差点把欧根逼疯，因此在维斯特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像是看到同伴来劫狱的囚犯一样，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事实上欧根今天所学的礼仪只是极小的一部分，都是明天要在受封仪式上用到的。如果真要让他把所有的宫廷礼仪都学个透彻，怕是要辛苦钻研上几年的功夫才能做到。
走在大理石地面的走廊上，欧根腿脚轻快，步伐矫健，心情也是颇为激动。欧根亲王，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在后世，那都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是位于权力金字塔最上层的那一小撮人。
能够有幸见到这样的人物，甚至直接和这样的人物对话，欧根心里说不紧张激动那是不可能的。
欧根隐约有种预感，这场对话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对话结果的好与坏，有可能会直接改变他未来的人生走向。为此，欧根不得不格外慎重。
维斯特管家似乎是看出了欧根的紧张，他撇过头同欧根微笑着，语气轻松的说道：“不用紧张，欧根亲王是一位甚至，待人非常友善。而且，他曾在许多场合中称赞过你的那场胜利。”
听到管家的话，欧根顿时安心了一些，想想自己毕竟是打了一场胜仗的功臣，欧根亲王对自己的态度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
很快，欧根就跟着管家维斯特，来到了宫殿最上层的一处房间门前。这个房间就是欧根亲王休息的地方，把见面地点安排在这里而不是下方的会客厅，也能从侧面说明亲王对他的欣赏。
来到门口，维斯特管家回头看着欧根，脸上有询问的神色。欧根站定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气，朝着维斯特管家点了点头。
维斯特管家便抬起手，敲响了面前厚实宽大的红漆木门。
“老爷，欧根先生前来拜访。”
“咳咳，进来吧。”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从房中传来，还夹杂着一些轻微的咳嗽声。
得到命令，维斯特管家便拉开了门，弯下腰做出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欧根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似乎有些不对劲，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就侧身向管家致意回礼，然后神态从容的走入到了房间当中。
身后，维斯特管家并没有跟进来，而是关上了门，直接转身离去。
很显然，解下来的谈话内容，需要有一定程度上的保密。
欧根进入房间，还来不及打量周围的环境，就听到苍老的声音从房间里边传了出来：“咳咳，小家伙，你到里边来吧。”
这时，他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那里，那便是欧根亲王的声音。亲王说话的声音，实在是过于苍老虚弱了。在欧根的印象里，亲王是一位勇猛雄壮的将军，然而眼下的声音却完全听不出来这一点。
猛然间，欧根想起现在已经是1734年，而他虽然想不起来亲王具体的生卒年，却是知道大约就在这段时间中。
也就是说，亲王已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





风起罗马 第41章 老人是个亲王
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的欧根，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向着房间里边的卧室走去。
穿过一扇半开半掩的木门，他便看到了背靠靠垫躺在床上，须发花白、面容苍老的欧根亲王。
与此同时，卧室中还有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亲王身上似乎还有某种疾病，正在摧残着他的身体。
水晶烛台散发出明亮的光芒，从上方照射下来，照耀出亲王面容上交叠的皱纹和大块的老年斑点。头发和胡须虽然被精心的整理过，却终有一些颓丧之意。
光线被床上的帷幕遮挡，形成几块阴影落在亲王的身上，平白又加重了这里阴郁的气息。
欧根走到床边，半跪下行了一个骑士礼，然后神情诚挚的说道：“尊敬的欧根亲王，您好，我是欧根·哈布斯堡。”
“好了。”躺在床上的老人轻微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不用在意那些虚礼，我叫你来只是想和你随便闲聊俩句，这也不是什么正式的会面。”
然后亲王指了指床边的一把椅子，示意欧根坐下说话。
“好的，亲王大人。”欧根走到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老人。亲王的面孔已被流逝的岁月磨平了棱角，脸型显得比较宽阔，眼中的锋芒也被眼袋和皱纹遮挡。这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慈祥的老人。
“哈哈，你也不用叫我什么亲王，说起来我应该还算是你的远房亲戚，你就叫我一声叔叔吧。”说完这句话，亲王又是一阵咳嗽，然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唉，我是老了，这个帝国也老了啊。”
这种话在帝国当中，若是由普通人说出来，那便是不敬的大罪。不过换作是眼前这位帝国支柱说出，却是揭露出了这个帝国真实的现状。
青黄不接，就是这个帝国目前面临的最为严重的问题。
老一辈的，像欧根亲王这样的帝国支柱，如今已即将倒塌。查理六世国王陛下也马上要度过自己的五十岁生日，身体情况同样也是不容乐观。
年轻一辈当中却还没有出现一个足够强硬的人物，可以支撑这个庞大的帝国。更糟的是，查理六世国王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没有一个正统的继承人，绝对是足以致命的问题。
神圣罗马帝国历经千年时光，多少伟大帝王、绝世能才铸造着这个帝国的神话，拓展着帝国的版图。哈布斯堡王朝更是在其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今，这个庞大帝国终于日薄西山，即将迎来它的末日。
欧根也明白亲王这句话指的是什么，不过他并不好议论。依着老人的意思叫了一声叔叔，然后便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的等候着下文。
“这个帝国，需要一些真正的人才来重现它的光辉，哈布斯堡家族也需要一名真正的领袖来带领它走出困境。”说完这句话，亲王便紧盯着欧根，眼中带着鼓励的神色说道：“眼下看来，也就只有你适合担当这个重任。”
欧根一听到亲王的话，当时就是一惊，不禁在心里叫道：“我靠，这是白帝城托孤吗？这节奏也来的太快了吧。”
他虽然有时候会有些自恋，却不是什么自大无脑的蠢货，因此忙谦逊的说道：“叔叔，您的称赞太夸张了，我当然愿意为了帝国解除困境，可我只是一个没什么大智慧的年轻人，怎么能当得起这种大任呢？”
亲王看着欧根，眼中流露出审视的神色，片刻后目光收敛，脸上也多了一些笑意：“你是个好孩子，你要相信你的能力。我，还有国王陛下都是相信你的，这也是让玛丽亚公主和你订婚的原因。”
欧根心说你骗鬼呐，我和玛丽亚订的是娃娃亲，那会儿我们才几岁大，能看出个屁的才能。
亲王见欧根不说话，就继续说道：“说起来你和玛丽亚当时都还小，这十几年没见面，玛丽亚的性格的相貌都有了一些变化，希望你不要在意。”
这句话一出口，亲王眼角轻微一挑，便盯住了欧根的脸。此刻欧根不管有什么表情变化，都会落入到亲王的眼中。
欧根的表情一旦有任何的迟疑或者排斥的表现，亲王便会重新判断这人的品性是否良善。相反他若是对这些完全不在乎，表现太过随意，亲王同样也会认为他只是为了追逐权势，没有基本的原则底线。
这句话是一个陷阱，就像一根独木桥，太靠左或是太靠右都是错的。唯有心地担当，从正中间笔直的前行，才能够通过。因为关注的是刹那间的反应，让人根本来不急思考，所表现出的，自然也就是最贴近本质的东西。
不知道为何，在亲王说出关于玛丽亚的那句话之后，欧根脑海中没来由的想到了下午偶遇的那位猫咪小姐。同时，他的脸上便自然流露出了一丝微笑，夹杂着宠爱和照顾的意味，就像是哥哥对妹妹常见的那种表情。
这个表情落在亲王的眼里，毫无疑问，得了满分。由此，欧根留给亲王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拥有良好品性的绅士。好的品性是一个人最基础也是最宝贵的东西，至于其他的类似才能，智商等等条件，不过都是次要的东西。
欧根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已经通过了一个最大的考验，恍惚了一刹那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笑着说道：“当然不，只希望公主不要讨厌我就好。”
亲王却已经不准备再讨论这个问题，他挺直自己的腰坐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欧根说道：“接下来，我们就讨论一下战场战役的事情。你这次是怎么战胜对方的，把过程都详细的和我说一下。”
欧根看着突然神采奕奕，精神头十足的亲王，整个人都惊呆了。他甚至觉得亲王大人会不会是回光返照，马上就要回到上帝的怀抱中。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刚才亲王那个样子，完全就是装出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试探他。他或许已经年迈，但姜还是老的辣。这样的人物，就算他已经年老，也不能有丝毫的轻视。




风起罗马 第42章 最高档次
半个小说过去，欧根基本上把那场战役的大致情况都介绍了一遍。同时他也着重强调自己只是运气好，对方的主帅轻敌强攻，结果被他趁机拿下。
亲王对此也只是笑着回道：“哈哈，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况且能够依靠那点兵力战胜强大的重骑兵，那也是你能力的体现。”
二人交谈的同时，欧根也从亲王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他原本没有了解到的情况。
原来这场战斗看起来规模不大，它后来所造成的影响却是着实不小。尤其是对于整个神圣罗马帝国来说，更是意义深远。
首先一点，这不是一次正式的宣战，只是法兰西帝国一次试探性的攻击。
法兰西帝国和神圣罗马帝国之间积怨已久，历年来双方摩擦不断，各种言语上的交锋更是从来没有停止过。
不过双方都忌惮着对方的实力，所以在交锋的同时，也保持了一定程度上的克制。而这条克制的底线，就是双方都没有派出军队攻打对方。
开战不是儿戏，法兰西帝国也要考虑许多因素，不能说头脑一热就直接打过来。
而这次的正面进攻，显然就是法兰西帝国权衡之后得出的结果。
近年来法兰西帝国内部一片繁荣，几个重要的粮食产区先后获得大丰收，城市商业贸易密集。同时，在和英格兰王国的战争中也取得了重大胜利，获得了一笔数额巨大的战争赎金。
因此现在的法兰西帝国，完全可以说是国富民强，实力膨胀的那是不要不要的。
反观神圣罗马帝国，却是内忧外患，问题多多。伴随着王权的消弱，国内的几个大公国、王国彼此矛盾不断，这便是国王没有儿子带来的祸患。同时身为帝国支柱的欧根亲王，近年来疾病缠身，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已经无法带兵出战。
此消彼长之间，法兰西帝国就开始有了一些想法。王宫殿堂上一番争论之后，便派出了劳施·泰兰德元帅率领几千兵种齐全的精锐军队，对神圣罗马帝国展开了攻击。
由于是试探性的攻击，这次派出的军队数量并不多，带领军队的也是法兰西帝国四名将中排名最末的劳施·泰兰德。
而且在攻击的同时，法兰西帝国的军队还刻意避开了神圣罗马帝国中几个大公国、王国的城市，其兵锋直指维也纳，目的便是试探王国统治者的威势。
说白了，就是要试探哈布斯堡家族的能力，是否还足够强大。
查理六世国王自然不可能让法兰西的军队就这样打到家门口来，他一早便下令沿途的公国王国派兵阻截。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神圣罗马帝国举全国之力，那也是非常可怕的。
然而那些控制一方土地的公爵侯爵们，却都是态度暧昧，以各种理由推脱出兵。结果使得法兰西帝国的军队一直从莱茵河走到卡塞尔堡，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像样的阻击。
这些公爵侯爵也是存着要试探哈布斯堡家族的意思，如果哈布斯堡家族连这点法兰西士兵都解决不掉，那他们的统治就真的无法维持下去了。
最终多番权衡之后，国王和亲王才临时决定把欧根派往前线，命他阻击法兰西军队。
由于准备仓促，欧根手下的士兵基本上都是零时拼凑出来的。法兰西帝国的军队进军神速，也没时间给他调集精锐军队过去。
至于为什么是欧根，其一是因为他是一名血统纯正的哈布斯堡，其二则是因为他的名字刚好和大名鼎鼎的欧根亲王名字相似。万一能够战胜的话，帝国就可以大肆宣扬欧根亲王后继有人，帝国支柱屹立不倒什么的。
就算欧根失败，对于王室来说也不算糟。欧根和公主玛丽亚的订婚契约一直令国王非常后悔，如果欧根失败被俘，或者干脆被杀，他自然也就没有和公主结婚的可能。
到时候，公主恢复自由身。王室还可以把公主嫁到法兰西帝国，缔结一个百年友好的合约，岂不是美滋滋。
这便是帝国的谋划，他欧根不过是一枚棋子，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原本说来，欧根几乎没有可能跳出这个圈子，这便是他的命运，根本没有自己决定的权力。
不过因为一场小小的意外，原本的欧根死去，名叫王少宇的灵魂成为了新的欧根，这就使得一切都有所不同。
首先，欧根在一个绝对逆势的情况下，战胜了法兰西帝国的军队。甚至还顺便俘虏了法兰西帝国的元帅，使得他们有了和法兰西帝国谈判的筹码。
然后，欧根面见亲王，通过了亲王的一个测验，使得亲王对他有了一些欣赏之意。
凭借这俩点，他终于成功逃脱了原本的命运，走上了另一条，更加光明灿烂的道路。
经过这番谈话，亲王对于欧根的能力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他是真的开始有些欣赏这个稍显年轻的小伙子，心中也起了爱才之心。
“哈哈，欧根，你的想法真令我刮目相看，真是后生可畏啊。”说完这句，亲王的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片刻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开口说道：“明天，国王陛下会授予你伯爵的爵位，并将帝国南方卢布尔雅那地区的大片土地交给你，作为你的封地。”
说完，亲王便目光炯炯的看着欧根说道：“哈哈，国王认为将来你会成为帝国的支柱，你可不要辜负这份期望啊。”
“伯、伯爵。”听到这个爵位，欧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授予如此高的爵位，而且还是拥有封地的实力伯爵，这也太过夸张了吧。
要知道，以一个伯爵的身份，他已经可以建立一个真正的伯国，身份极其尊贵。
亲王看到他惊讶的表情，便开玩笑说道：“怎么，哈哈，不满意啊。国王倒是想封你更高的爵位，可惜没有相应的土地能够封给你了。”
欧根闻言忙激动的说道：“满意，太满意了，嘿嘿嘿。”说着他就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风起罗马 第43章 小小意外
原本在亲王的计划当中，就为欧根的功劳准备了四个档次的奖励，分别是：子爵、封地子爵、伯爵、封地伯爵。
起步都是子爵起步，由此也能看出欧根这次的功劳有多大。他的这场胜仗不止打击了法兰西帝国的气焰，同时也有力的震慑了国内别有用心的贵族们，大大提升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威名。
不过在这四个档次之间，差距却是相当的大。最终决定是哪个档次，便是要依据亲王面见欧根之后得出的判断。
最差的，认为欧根平庸无奇、不堪大用，就会给他个子爵的封号，打发了事。
现在，亲王给予欧根封地伯爵的尊贵地位，那就是非常欣赏他，真的要将他当成帝国支柱来培养。
欧根万分感激，士为知己者死，亲王对他的认同给了他很大的激励。欧根对于神圣罗马帝国，也产生了更深的认同感。
等欧根稍微平静了一些，亲王便开口说道：“等我告知国王之后，明天上午陛下就会把爵位和封地赐给你，你也将正式向陛下宣誓效忠，这是你的荣耀。”
欧根点了点头，这些礼节他也从女仆哪里了解到了一些，到时候每个步骤都会被具体安排妥当。
“感谢亲王大人的赏识，臣下必将鞠躬精粹，回报陛下和亲王的大恩。”欧根半跪在地，向亲王表达自己的谢意。
亲王满意的微笑说道：“哈哈，好了。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精精神神的觐见陛下。”
欧根见亲王眉宇间有一丝疲惫之意，就不再打扰，和亲王道了别之后就直接退了出去。
门外，管家维斯特还在门口等候，见欧根出来便向他微笑致意。欧根回以微笑并道别，表示自己要回住所。管家晚上还要服饰亲王休息，就让一名仆人送欧根离去。
亲王看着欧根离去之后，脸上露出思索之色。片刻之后，维斯特从门外走进来，他便开口说道：“维斯特，帮我把纸和笔拿过来。我写一封信，你待会儿把它送到陛下的宫殿里。”
管家依照命令把纸和笔放到亲王旁边的桌子上，便静静的立在一旁，等候亲王写信。
欧根回到住所，俩名女仆还等在屋子里，她们要等到欧根睡下之后才会离去。在数米方圆的大理石浴缸中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欧根才躺到床上。便开始回想着亲王刚刚的交代，然后梳理了一番最近遇到的事情。
睡前回顾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借助这个梳理的过程，他能够想到许多自己当时想不到的东西，也能够理解的更加清楚一些。
这样胡思乱想了十几分钟之后，欧根的床上才渐渐响起了呼噜声。
俩名女仆帮欧根拉下纱帐，熄灭掉房里的蜡烛，然后离开了他的房间。
美泉宫东南角的花海寝宫当中，玛丽亚公主爬在象牙色的围栏边上，侧仰看着夜空中明媚的月亮。金发从身侧滑落，如水月光照在她素白的脸庞之上，神情恬静，美得令人窒息。
公主的眼中双眸灵动的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牵起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
“咯咯，傻瓜，你没有认出我，我可是认出你来了。”说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玛丽亚公主一翻身，便扑倒在了宽大的白色天鹅绒床上。
随后，她在床上胡乱一躺，摆出个大大咧咧的姿势，没过多久便进入到了深沉的睡眠之中。睡着的玛丽亚公主嘴角依旧带着一缕微笑，也不知道梦里看到了什么。
......
“欧根大人，醒醒。欧根大人，该起床了。”
睡意朦胧当中，欧根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谁呀，好困，让我再睡会儿......”欧根摆手、翻身、裹紧被子一气呵成，趴在床上就准备再睡他个回笼觉。
那个声音越发焦急起来：“欧根大人，今天是您的受封仪式。您真的该起床，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这句话一传到欧根的耳朵当中，仿佛有一道电光在欧根脑海里闪过，他猛地一个激灵，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对呀，我草，今天是我的大日子。”
“啊！欧根大人，您的裤子、裤子！”一声尖叫，站在旁边的女仆慌慌张张的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原来欧根有裸睡的习惯，此刻他一激动蹦起来。宫廷里其他人就算是睡觉，也得在自己身上穿上一层睡衣遮羞。俩个十七八岁的小女仆哪见过这种场面，当时就又惊又羞的叫了起来。
欧根也马上反应了过来，忙一个咕噜钻到了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随后他一脸歉意的看着女仆，挠了挠头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忘了自己没穿衣服。”
小女仆脸颊发烫，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朵根子后边。听到欧根的道歉，她忙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欧根大人，那我先出去了，等您穿好衣服我在进来。”
说完不等欧根说话，小女仆便急急忙忙的朝着客厅走去。
欧根脸上不由露出苦笑的神情，伯爵还没当上，名声就已经坏掉。这下子，估计要被人当成变态了。
来到客厅的小女仆呆呆的站定，脑海中不时闪过刚才的画面，不由自主的想到：欧根大人的身材，真的是很雄状。
随后她脸颊又是一红，不禁暗骂自己不要脸。拍着脸蛋小声的连呸了几下，终于使心情又恢复到了平静之中。
“我已经弄好了，麻烦你进来吧。”没过多久，欧根的声音就从房间中传来，女仆闻言便迈着小碎步又走了进去。
欧根果然已经穿好了内衣，还把内衬的衣物套在了身上。衣服其他的部分还需要小女仆帮忙穿才行，欧根自己也只能穿到这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