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科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不爱吃草的羊
“闪开,闪开!”
石元强大吼,可是王静并没有闪开,她和持斧人几乎就要碰上了。
石元强终究没有开枪,他的枪法还没有好到可以避开王静直中猪脸人,他几乎在为王静默哀。
头顶刺眼的阳光照得他眼睛有些发黑。
他看到那斧子劈了下来,王静的身子少了一半。
接着就是一阵耀眼的电光闪过,石元强闭上了眼睛,听到有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
第二十二科 第十八章 白光
孙峰慢慢睁开了眼睛。
灰白色的天花板,六盏圆形日光灯,晃得他眼睛发蒙。
六盏灯排成一个六边形,他想自己是不是被送到手术室了?
要接受手术吗?
是不是有医生在给自己动刀子?
他们有没有给自己打麻药?
孙峰动了动手指,发现并没有被打麻药,身体在他的控制下。
难道手术结束了?
自己为什么要接受手术?
孙峰的脑子很乱,他想起自己在离开公安局后,晕倒在了路边。
难道自己出了什么事故?
他挣扎着动了动,手脚的神经和大脑都连上了线,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前却一片发黑。
“哎哟,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短暂的黑暗褪去,眼前又恢复了光亮。
这是一家医院的病房,白色的墙面干净而冰冷。
和他说话的是个穿着警服的年轻男警察,除了他还有一个警察站在窗边。
病房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另外两张床位是空的。
窗边的警察走过来,对孙峰道:“醒了?知道怎么回事吗?”
孙峰摇了摇头。
这个警察年纪稍微大些,是个中年人。
“你在公安局门口晕倒了,局里派我们送你到医院,医生给你打了点葡萄糖。现在感觉怎么样?”中年警察说道。
孙峰看看自己的手,左手的手背上贴着胶带和棉球。
见孙峰没有说话,中年警察接着问道:“你在警局里,有没有遇到什么事儿?审讯的时候?”
“啊?”孙峰一愣。
年轻的警察补充道:“我们是来确认一下,如果你的晕倒和我们警局有关,我们也是要负责任的,回去要进行调查。”
两人这么一说,孙峰想起了自己在审讯室里的遭遇。
他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个女人,真是让人恐惧。
“我已经把你的号码记下,你先回去,以后有什么事我还会再找你。还有,我是警察,也不是警察,审讯室的事,不要说出去。”
孙峰想起了审讯结束时,那个女人对自己说过的话。
两个警察等着孙峰回答,孙峰张着嘴支吾了一会儿,说道:“呃,没有,我…我是饿的。”
“饿的?在局里没吃早饭吗?”
“没吃,我低血糖。”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回去了,以后不要再搞传销了,好好找份工作吧。”
中年警察拍了拍孙峰的肩膀,便带着年轻警察离开了。
“还有,费用我们已经付过了,你要是没事,就能走了。”
中年警察不忘回头补充一句,孙峰机械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脑袋还是有些晕。
孙峰又倒回了床上,他想再躺一会儿。
他望着灰白色的天花板,发现其实只有一盏圆形的日光灯,闪着白色的光。
……………………
石元强感觉眼前闪过一道白色的光,其实光并不刺眼,但他还是下意识遮了一下眼睛。
当他再抬眼望去的时候,发现王静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她叉着腰,之前一直笔挺的背脊有些佝偻,而她的脚下,躺着那个猪脸怪人。
一阵风吹过,能听到树叶的沙沙声,还有从不远处养猪场传来的猪的声音。
石元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感觉到,王静的身子似乎少了一截。
他用力挤了挤眼睛,秋日雨后的太阳光照得他有些目眩,极度的紧张,让他直冒冷汗。
握着枪的手在抖。
陈镜安从坡下爬了上来,看着王静和躺在地上的猪脸怪人。
“怎么做到的?”
陈镜安在坡下是面光,他看清了一切。
王静好像有些虚弱,这让她看起来不似昨天那么凌厉。
原本鹰一样的眼睛,微微地耷拉了下来,额头有些汗,发丝黏在上面,嘴唇有些发白。
陈镜安发现她的手在颤抖,不仅是手,应该是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抖。
“是电击吗?”陈镜安又问。
在两人距离不到一米的时候,持斧人举起斧头朝她挥去,陈镜安的想法和石元强一样,王静要没救了。
在生与死的一瞬间,王静一个弯腰竟然躲开了斧子的劈砍。
然后,陈镜安就看到,王静用手指在持斧人的腹部点了一下。
一阵电光,人便倒下了。
陈镜安使过电警棍,这个猪脸怪人穿着橡胶雨衣,高电压和绝缘的雨衣碰到一起,就会有火花。
可王静的手上并没有电棍,她两手空空,连把指甲刀都没有。
王静喘了口气,说道:“回去以后再说,先进里面看看。”
陈镜安将目光投向了那红色的养猪场,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猪脸怪人,想到在猪栏看到的一幕,心头有些恶心。
石元强走了上来,看了看王静:“到底怎么回事?”
王静还是没有回答,陈镜安倒质问他:“为什么不开枪?”
“我…我没有把握。”
“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如果她是个普通同事,就已经死了。还有,我也差点被你害死。”
三个人都沉默不语,王静似乎恢复了一些,她掏出了手机。
“把枪给我。”
陈镜安从石元强手里接过了那把枪,打开锁机看了一下,有子弹。
“你陪王静看着这人,他很危险,小心。”
陈镜安提醒石元强,然后带着枪独自一人朝着养猪场走去。
王静则对石元强道:“去车上,后备箱里有尼龙绳,拿过来。”
说完,王静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我是王静,抓到一个,给我定位,马上派人过来。”
石元强不知道王静给谁打了电话,但他感觉这说话的口气,不像是警局的人。
如果是警局的人,上午她就不必让钱礼平的人到派出所待命了,直接让他们跟着来抓捕就行。
但石元强没有多问,跑下山坡,从土路下去,来到王静的车前,打开了后备箱。
后备箱里果然有一捆小指粗的尼龙绳,绿色的,看上去异常的结实。
石元强拿出这捆绳子,用手拉了拉,心说这绳子拿来捆大象。
王静和石元强两个人将猪脸怪人拉了起来,他一动不动,应该是休克了。
他的身体庞大而沉重,两个人费了很大的力气将他拖到了一棵大树边上。
石元强近距离看到了他的脸,一张又像猪又像人的脸,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这是凶手老姚吗?
王静道:“不知道,先把他捆起来,看管好,看看陈有什么发现。”
第二十二科 第十九章 待命
塔山市派出所,刑侦队的人集中在会议室里,等待着上面的命令和消息。
一夜的走访、排查,警员们都有些困顿,有些警员坐在椅子上撑着头睡着了。
这是案发的第二天,按照48小时定律,这样的案子要么很快会破,要么就会拖上很久。
侦查员迟亮打了个哈欠,昨天他住在了塔山的招待所里,整理材料到很晚才睡。
今天一早又起床走访失踪者家属,记了满满十几页纸的笔记。
这是他进刑侦队的第一个月,做了两年的派出所民警后,他做梦都想进cid做一名“真正的警察”。
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大案,兴奋在所难免,却没想到上面突然来了命令,让他们在派出所待命。
迟亮翻看着自己的笔记,希望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好为案件的侦破提供帮助。
他走访的对象是塔山镇北,大宁村失踪五口人的家属,这五人中四人是大宁村的居民,一人是旅居在村头饭店的一个卡车司机。
大宁村靠着国道,塔山又多厂,过去很多重型卡车会从这边路过,大宁村有人家在国道旁开了饭馆,供大车司机吃饭住宿。
司机们晚上聚在一起无事可干就会赌博,慢慢的在大宁村养出了几个地下赌场。
后来塔山的厂区衰落,大车司机越来越少,赌场被打掉,可是赌博的风习却留了下来。
失踪的五个人,年龄最大的45岁,最小的33岁,均是些游手好闲的乡村老混混。
这样的人一般社会关系复杂,迟亮费了一番力气,才理出一些头绪。
大宁村的四个人,其中两人是表兄弟,另外两人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时常在一起吃喝嫖赌。
他们曾经在柳京一起打过工,后来柳京经济下行,工作机会变少,他们又不愿意去更远的城市工作,就回了大宁村继续过混混的日子
家里人对他们的描述出奇的一致,游手好闲,吃喝嫖赌,尤其是赌,一有机会就流窜于乡间的各种野赌场。
塔山往北是大片的乡村,田间地头散布着一些废弃的砖房,那里总会成为野赌场的最佳场所。
这四个人是赌场的常客,拉帮结伙一起玩,互相能有个照应,比较安全。
从他们的家人那里,迟亮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和他们一起赌博的人太多了,结怨自然不少,可要说值得杀人的仇却又没有。
真正让迟亮感觉有些价值的,是第五个人,住在村头饭店的卡车司机,周伟,是失踪的五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个。
他常年在路上跑货运,有一辆自己的卡车和一个合伙人,大宁村是他经常落脚的地方。
合伙人叫蒲志伟,今年40岁,他倒是不爱赌博,因此在11号晚上躲过一劫。
因为合伙人的失踪,蒲志伟滞留在了大宁村,听闻村头鱼塘砖房的异状后,和村民一起报了警。
迟亮的笔记上记录了查问蒲志伟时,摘录下的一些他认为有用的信息。
“那天晚上他没和我说要去哪儿,我知道他肯定去赌了,就不知道去哪儿赌了,我要知道就去找他了。”
“没有,他没联系过我,我也不赌,我们就是合伙一起开卡车,跑跑运输,私人干的。”
“以前?以前他是在塔山这边给厂子里运钢材的,后来这边厂子不是不行了么,就自己搞了车自己弄了。”
“运什么啊,什么都运,主要是散货,小商品啊,生猪,夏天还运过西瓜,不过运西瓜不赚钱。他赚点钱么就吃喝嫖赌掉,主要是赌,他家里有个老婆,一个儿子,儿子上大学了吧,反正没见他给家里送过什么钱。”
“他挺能赌的,挺厉害的,会做局,以前坑过人,坑了有十几万吧。反正挺多钱的,村头赌场除了过节,赌本不大的,十几万挺多的。”
“坑的谁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生意上的人吧,反正活儿都是他揽的,我主要就负责开车,养车,乱七八糟的事儿我都不管。塔山这边,建材厂跟他有点生意关系,还有原来那个老水泥厂,还有就是,就是那个塔山那儿的养猪场。就是养猪场量不大,偶尔做一回。其他我都不太清楚了。”
迟亮翻看着这些记录,觉得有必要到建材厂、水泥厂还有养猪场走访一趟,周伟的失踪或许和赌博上的纠纷有关。
不过他们现在接到命令,待在派出所会议室里等待,真不知道要等些什么。
钱礼平站在会议室门外抽着烟,一天的走访排查,总算有了一些线索,而且是重要线索。
这案子看苗头会是一个大案,如果破了,哪怕不考虑荣誉嘉奖,在心理上也会有一种巨大的成就感。
结果,昨天指挥负责权被接受,今天干脆原地待命,换做谁心里都会觉得不舒服。
警察多半是要强的人,尤其是刑警,钱礼平看上去四平八稳,骨子里还是很倔强。
只是作为警察,服从命令是第一要务,局长特别吩咐,他不敢不从。
“钱队长!有发现!”
会议室里传来了吴柳的声音,这丫头总是一惊一乍,很聪明,就是说话做事毛毛躁躁的。
钱礼平掐灭了烟头,进到会议室:“有什么发现?想清楚了再说,可别再胡说八道了。”
吴柳道:“我可没胡说八道,而且这回真的有发现,是11号那天晚上,牛彩文失踪前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已经查出来了。”
钱礼平赶忙上前,这是重要的线索。
“技术组的人早上去了电信公司,查了牛彩文11号那天的通话记录,最后一次通话是在晚上八点二十一分,和监控中的时间吻合。通话时间17秒,对方的手机号,就是她爱人刘有全的号码。”吴柳把查询的内容告诉了钱礼平。
钱礼平皱了皱眉:“是她爱人的电话?”
吴柳道:“是啊,这很好解释,说明犯罪分子,把刘有全绑架后,让他打电话给了牛彩文,然后牛彩文就去了绑架者所在的地方!”
钱礼平道:“然后呢?然后牛彩文也被绑架了?”
“也许更糟…反正,这说明牛彩文的失踪,和她丈夫的失踪不是没有关联的。”
“你这是废话。”
“这不是废话,这是重要的线索!”
吴柳正和自己的队长争论着,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回荡在塔山镇的天空。
所有人“哗啦”一下都站了起来,朝外面看去,吴柳急切地问道:“钱队,是枪响!北边!我们要不要行动!”
钱礼平做个手势制止了大家,他掏出手机道:“我必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所有人给我坐下,没有命令不准擅自行动!”
第二十二科 第二十章 兔子
陈镜安拿着枪走向了养猪场的院墙,大门依旧紧锁,他绕到了刚刚被破开的墙边,猫着腰进了场院中。
这是一片猪栏,几只猪在食槽边哼哼唧唧的吃着猪食,那些猪食看上去又像糟糠又像别的什么。
这样的猪栏联排约有八九个,每栏里大概七八头猪,都是白色的肉猪,有公有母。
陈镜安看到趴在食槽旁的一头母猪,心里一阵恶心,他用枪指了指它,还是收了回来,朝着院子里望去。
猪栏的门全都开着,不对,这些猪栏全都没有门,看起来是被拆掉了。
场院是水泥地,能隐约看到残留的白色石灰线,应该过去这里还是学校时,划的篮球场。
在场院当中,有几头猪正在悠闲的晃荡,这里拱拱,那里闻闻,或者趴在地上晒太阳。
在院子的西侧则是一排平房,以及一个单独的猪栏。
陈镜安走到这个栏前,发现里面养着的是黑色的中国本土猪,食槽里放着青草。
猪栏里都没有什么异样。
猪栏旁的三间平房都大门紧锁,不过门上用的都是普通的回形锁,陈镜安踹开了最南面那间的大门,一阵灰尘扬起,在正午的阳光下翻滚。
房间里一片昏暗,陈镜安站在门口探头进去观察了一下,房间的窗户很小,几束光透进来,陈镜安用了一小会儿适应了光线,看出来房间里堆放的都是猪饲料。
这是一个饲料仓,陈镜安进去探视了一下,没有发现失踪者。
他的手始终紧紧握着手枪,他不知道在这养猪场里还有没有持斧者那样的怪人,或者他的什么同谋。
出了这个房间,陈镜安又走到第二个房子门口,一靠近大门,陈镜安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知道里面肯定有问题,因为他闻到了一股的浓重的腥臭味。
这里是养猪场,整个院子都弥漫着猪臭,反而把这里的腥臭味给掩盖了,只有靠近门前才能闻到。
陈镜安从警多年,知道这是死人的味道。
但他没有犹豫和害怕,一脚将门给踹了开来。
……………………
石元强和王静将猪脸人捆在了一棵离养猪场不太远的树上,石元强又看了看猪脸人那可怖的面孔,心里一阵发毛。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王静并没有解答石元强的疑惑,而是蹲下来翻了翻猪脸人的眼皮,又用手搭了搭他的脉搏。
她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道:“搬块大石头过来。”
“啊?”石元强不知道王静什么意思。
“啊什么啊,搬块大石头过来。”王静重复了一遍。
石元强只好低下头四处搜寻了一下,看到不远处的土里埋着半截石头,他指着石头问:“那块行吗?”
王静点点头,石元强便上前把石头从土里给搬了出来,搬到树边,问:“这有什么用?”
王静道:“如果这个猪脸人醒了,就搬起石头砸他的脑袋,把他砸晕。”
“啊?”石元强没想到这石头拿来这么用的。
“我劝你以后不要大惊小怪,我是怕这棵树和绳子栓不住他。”
“可是…哪有这么抓犯人的,砸死了怎么办?”
“砸死了当然是抓你去坐牢。”
“我…那…那为什么不让其他人过来支援,你刚是不是打电话让他们过来了?还有枪,枪呢?枪在陈镜安那里!”
王静却不再理睬,没有回答石元强的问题,而是密切关注着这个怪人。
如果是普通的犯人,别说两个警察守着,就是一个警察,一副手铐也能把人看住。
可是这个猪脸人,他的手腕粗壮的可怕,远超常人,竟然连手铐都铐不上。
他们只能把人给绑着,然后等待支援。
石元强看了看养猪场,有些担心:“喂,我们要不要跟进去看看?陈警官一个人去行吗?”
王静还是不说话,她依旧盯着怪人,似乎她来到目的不是解救失踪者,而是为了抓住这个猪脸怪人。
石元强有些焦躁起来,他听到了养猪场里陈镜安踹门的声音,他想如果听到枪响他就一定要进去看看了,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里面冒险。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仅仅接触了一天的时间,石元强打心眼里觉得,陈镜安是个好人,好警察。
他见过太多好警察离开这个世界了。
王静突然说道:“你放心,他在里面不会有事的,里面除了猪,估计一个活的都不会有。”
“为什么?”石元强疑惑地问道。
“因为人在他眼里都是猪。”王静盯着猪脸怪人说道。
……………………
钱礼平打通了赵局长的电话,向他汇报了目前的情况,希望可以带着刑侦队的人去往塔山查看。
但他得到的答复依旧是否定的。
“所有人,我再提醒一遍,你们所有人必须留在塔山派出所,谁都不允许擅自去养猪场!这不是我的要求,是国家的要求,出了事情你要负责任。”
“可已经出事了呀,都听到枪声了!”
“出事那不是你的事,是新部门的事,这件案子既然让他们接手,就全权交给他们,你不要管。如果你不听命令,我怕你这身警服是穿不下去了。”
赵海生的声音并不威严,而是一如往常的平淡柔和,可钱礼平知道,这个从国家安全部门退下来的局长,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明白了赵局,那我们接着在派出所等?”
“等!哪儿都不准去!”
挂掉电话,钱礼平没有办法,虽然心里觉得有些憋屈,也只能听从上级的安排。
憋屈完了,钱礼平心里更多的是感觉到奇怪,这个案子的确太奇怪了。
正如那个陈镜安所说,明明现场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痕迹,偏偏最重要的尸体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监控探头一无所获,社会关系排查几乎没有疑点,而现在一切的关键就指向塔山和那座养猪场,偏偏又不给去。
不过钱礼平是个老警察了,打完这通电话,他就知道自己该做的已经做了,该尽的义务也尽了,领导让他等,他就安安心心的等。
只是会议室里的那些年轻警察就不同,特别像迟亮这种想做出点事儿来的,捧着笔记本在会议室踱来踱去,是百爪挠心。
吴柳正为自己的发现没有得到重视而苦恼,看到迟亮这个样子,没好气道:“你干什么呢!走来走去烦不烦,就不能坐下?”
吴柳算迟亮的前辈,前辈这么一说,迟亮只好悻悻地坐了下来,随手翻着自己的笔记本,显得很是失落。
吴柳把他手里的笔记本一把抢了过来,道:“给我看看!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迟亮忙道:“是受害人家属的谈话记录。”
“唷,还做的挺细致,管用吗?”
“管不管用,得出去查呀。”
吴柳把这几页笔记翻了一下,草草看了几眼,她是搞痕迹搜集与鉴定的,对谈话记录什么的没兴趣。
不过在翻到其中一页的时候,一个英文单词吸引了她的注意。
记录自然是用中文写的,字还有些潦草,所以一个英文单词就特别的显眼。
吴柳指着这个词对迟亮问道:“喂,你写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没头没脑的,前后有联系吗?”
迟亮抓了抓脑袋道:“大宁村的四个失踪者,有三个都是有家室的,只有一个是光棍没老婆,然后其他家的人告诉我,这个人是…是个兔子。然后我就随手标注了一下。”
吴柳道:“兔子怎么了?这也值得记一下,你不会……”
吴柳看迟亮的眼神出现了别样的味道。
迟亮忙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就是顺手记了上去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吴柳白了迟亮一眼,把笔记本抛还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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