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交给路上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沫沫洁洁
火车票售票口,问了那位一脸严肃的男人,到达瓦尔登湖是不是要坐到康科德?回答依然是美式的统一,咨询旅行问隔壁的窗口。果然是职责分明,即便是知道的,也不会回答和他工作无关的问题。
美东火车的确有些老旧,噪音也大。车轮停下时与铁轨的摩擦的尖锐刺耳声让我受不了。火车经过了一些不知名的小镇,我紧盯着每一站的站牌,怕错过了我的目的地。一个小时后,我到达了康科德镇。
远离了繁忙的波士顿,这里便是梭罗数次提到过的康科德镇了。
这是一个宁静的小镇,与所有的美东城镇没多大区别。我顺着谷歌地图的指引,一路向着小镇深处走去,那里,有一条湖正等着我。
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安静的只听到我踩在白雪上的嚓嚓声。两旁的民居倒是为小镇增添了不少旖旎,被主人用心装点成了风格迥异的风景。我努力回忆着梭罗笔下的康科德镇,有个酒吧,有买黑麦和种子的店铺……如今,踪影全无。那时的路远没有今天这么容易走,梭罗在书里记载,从瓦尔登湖步行到康科德需要一天的时间。
而如今,我用了四十五分钟左右就到达了瓦尔登湖。
并没有太多的惊艳,这是一条隐藏在丛林里的极其普通的湖,面积并不大,一眼几乎可以望到尽头,却有着扑面而来的文艺气息。周围有沙滩,只是已被白雪覆盖,高大的油松,橡树围在湖的四周,这种油松梭罗在书里屡次提及。
我见到的是蓝色的瓦尔登湖,湖水清澈,纯净一如百年前。而梭罗却能看到这条湖呈现出的不同颜色。他在书里这样写道:从稍远点地方看去,湖面便呈现深蓝色,比天空更蓝;在这样的时间里,泛舟水上,用分离的视角观察倒影,我发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不可描述的淡蓝色,好像用水浸泡过的或者色泽变换的丝绸和利剑青峰,倒比天空而本身更像天蓝色了……瓦尔登湖蓄了多少水才折射出了绿色,我是永远说不清的……
梭罗细致的描写,让我心生一丝伤感。我们的日常已被各种交际,刷屏充斥着,却唯独没有留下时间,去欣赏一池湖的变幻,一朵花的怒放。
生活,原来可以简单到只剩下一条湖,一把斧子,一座木屋。
梭罗将这条湖称之为最自然的一口井,他用斧子在湖畔建了一座木屋,他用劳作享受着自然的馈赠与回报。
绕湖而走,雪地上多了些脚印,是慕名而来的旅客。那座夜间有小松鼠出没,夏天听风雨,冬天屋外抹上黑泥的小木屋早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后人为了纪念他而仿造的木屋。
我静静的坐在雪地上,眼前的这条湖静谧的犹如一面镜子,它曾经只属于梭罗,如今也属于我,属于前去拜访的游客。梭罗是否也曾这样静坐于此,看湖的四季交替,看白肚皮燕子掠过湖面……他的背影,掠过丛林,在我眼前闪过。
天色渐沉,该告别瓦尔登湖了。梭罗曾经说过,与湖里呱呱大叫的潜鸟相比,我不觉得更孤独;与一片豆叶,一颗醡浆草,一只马蝇,还有一只大黄蜂相比,我也算不上孤独,我不比磨坊小溪,风信子,北极星,南风,四月的阵雨,一月的融雪或者新房子里的第一只蜘蛛更孤独;
就是与瓦尔登湖本身相比,我也不觉得孤独。请问,那孤独的湖可有陪伴吗?
梭罗,并不孤独。极简生活,让他充盈。
我终究做不到隐居丛林,我们必须回归都市。但当你迷茫,当你为物欲所困时,心中不妨时常流淌着这样的一条河。
余生,交给路上 第五章 黑袍下的渴望
五月的一天,我和lee君悄然到达了伊朗首都德黑兰。从曼谷转机,历经了八个小时的行程,伴随着一颗不安的心,一路上,脑子里总是出现组织疯狂的画面,这该是怎样的一个国度呢?
旅行的魅力在于,前方一切未知。而这种未知,会让你选择一些不寻常的路。当飞机开始盘旋在伊朗上空的时候,我隐约嗅到了一丝古波斯神秘气息。
入境时,我发现大多数的入境伊朗的女性,都已经将准备好的头巾包裹住了头部,我也入乡随俗,熟练的用黑色围巾将我的头发全部包裹起来。这得益于出发前的练习。
入夜时分的德黑兰,有些不安的氛围。当地司机操着蹩脚英语,带着我和lee君,穿梭在嘈杂拥挤的街道,驶向酒店。一路上,无序的摩托车,老旧的汽车从我们车旁近距离驶过,总有要撞到我们车的惊恐。有些饭店门口,垃圾堆成了一片,显然白天的喧嚣还未停止。
初来乍到,我对这未知国度的探索兴趣,被这乱哄哄空气中夹杂着波斯香料的夜晚所颠覆了。
第二天,按照行程,我和lee君去了离开德黑兰一小时半的小城,萨维。我向来喜欢到达一个国家时,选择首都周边的一些小城去探索,因为那里会有一些真实的人文风俗。
萨维并不大,也不是一个旅游城市。然,这确是我最喜欢的旅游方式,悠闲且毫无束缚的看一个真实的伊朗。
这里的宗教色彩更为浓烈。多数女性还是从头到脚披着黑色的长袍,她们将自己隐藏在黑袍之下,只留出一对迷人好奇的大眼睛。
伊朗人总是热情的与我们搭讪,这种过分的热情,其实是国家长期被禁锢后的渴望。他们渴望与其他国家的人民交流,渴望了解更多的这个世界。
于是,我和lee君走在街头,常被当地人热情的称呼为“秦”。有的直接问我们是不是来自“秦”?
我很好奇,想了很久,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称呼中国人为“秦”呢?
秦朝的“秦“。对,我来自秦。某一天,我很自豪的回答他们“对,我来自秦”。
这个很穿越的称呼,是我行走许多国家后首次听到的。
中国人首次有“秦人”二字出现的是在《史记大宛列传》里,距今二千多年前:是时,康居侯视汉兵,汉兵尚盛,不敢进。贰师与赵始成,李哆等计:闻宛城中新得秦人,知穿井,而其内食尚多。这里的秦人,就是指汉人。
那么,为何伊朗人延续了称呼中国人为“秦”呢?
行走在伊朗土地上,处处都有着古波斯人的遗风。波斯,这个古老的称呼,起源于公元前六世纪,而却在1935年才正式消失在历史舞台上,由巴列维正式将波斯改名为“伊朗”。因此,波斯几乎就是伊朗的代名词了。
中国处于秦汉时期,今天的伊朗被称为“安息国”,安息这个词,源于古伊朗的阿尔撒西王朝,汉朝人译音称之为“安息国”。我国最早有文字记载的安息国也是在《史记大宛列传》里面。
“安息在大月氏西可数千里。其俗土著,耕田,田稻麦浦陶酒。城邑如大宛。”这里的大月氏,大宛都是古代西域小国,今中亚一带。
最早的秦朝人便在公元前200年与波斯安息国有了商贸往来。“秦人”这一称呼,应该就是那个年代的烙印吧。到了汉朝,古波斯与大汉朝的民间,政府间的贸易频繁,著名的张骞出使西域,途径波斯安息国。东汉时班固在《汉书匈奴传》里也用了“秦人”,记载是这样的:于是卫律卫单于谋,穿井筑城,治楼以藏谷,与秦人守之。可见,秦汉两代中国人,被当时的外族人称之为“秦人”。
就做一回“秦”人吧,且让我穿越时空一回,与古波斯人相遇在大秦帝国。
伊朗人的热情,很快消散了初来时的紧张与不安,当你从心里上消除了对一个地域的恐惧时,你也就正式开始了探索之旅。
了解一个国度的风俗,往往可以从早餐开始。我喜欢将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花在早餐上。这是跟我的一位德国朋友劳拉学来的。她在节假日的时候,邀上家人朋友,共进早餐,这种充满仪式感的用餐,却是将生活过的透彻,过的慢条斯理的最好方式。
在柔和色彩餐巾的铺垫下,一桌丰盛却其实很容易料理的早餐,就摆上了餐桌。面包是店里买的,草莓果酱是女主人自己做的,奶酪黄油也是店里买的,还有一些肉制品,牛奶,水果等,几乎都不需要怎样去动手制作,只要拿上餐桌就行。就这样,劳拉为每一位倒上咖啡,一个惬意,舒朗的早晨就这样在咖啡香氛中开始了。我们天南地北的聊天,聊人生,聊旅行,聊家庭,聊孩子,聊工作……
时间,不知不觉的在餐桌上流逝,而人与人却越靠越拢,平时的家庭成员的磕绊,朋友间的误会,也都一并随着这愉快的早晨,烟消云散了。
一顿早餐,最终吃成了晚宴。
我问劳拉,这样会不会浪费时间呢?劳拉则笑说,时间是浪费在喜欢的事情上的,像今天早晨,我和许久未见面的朋友们碰面了,和姐姐,姐夫也见面了,我感到很开心。
相对于德式早餐,伊朗的早餐没有那么丰盛,却是地道的式的早餐。一块像布一样的饼,折叠放进小篮子里,展开那块“布”,几乎呈正方形,有些像新疆的“囊”,只是颜色略白。他们称之为“面包”,吃进嘴里干的冒烟,必须涂上黄油或者蜂蜜,才能下咽。当地人喜欢喝红茶,在无数个旅行的日子里,早餐的一杯咖啡或者红茶,是让你进入当日状态的开始,看似百无聊赖的啜饮,其实是安排着一天的行程,我喜欢有着暖阳的早晨,一杯茶香的氤氲,简单却丰盈的内心,用纸和笔记录我的旅程与情绪,记录对未知明天的期盼。
余生,交给路上 第六章 灯,我来熄灭
每一天,我都需要繁复的装扮好自己,才能出门。门外是四十度的高温,而我必须长裤长袖,外加一条包头巾将全身包裹起来。这样的装扮,由初时的新奇,到后来的无奈,但始终是入乡随俗,尊重当地的宗教习俗。
萨维并没有什么值得去看的风景,唯有一座当地的老清真寺会有游客前往。老清真寺门口每天总是聚集着很多人,而且那些天,萨维街头处处可以看到印有政府官要人员头像的海报,我们看不懂他们的文字,但是感觉最近正在举行着一些官方重要活动。
那天正好是星期五,也是伊朗每星期念经朝拜的日子。街上时不时传来了古兰经诵经声,我和lee君打算去他们的市集走走。市集是每一位旅人向往和留恋的地方,因为这里不仅可以得到价廉物美的食物以及生活用品,还能一览当地的风土人情,最主要的是市集这种最为亲民的地方,总会在无数个颠沛流离的日子里,慰藉着每一位游子的心,像是嗅到了家乡厨房里的味道。
大清真寺的北面,便是萨维最大的一个集市。那里也是人流量最多的地方。我和lee君的出现,很快便引来了当地一些人的搭讪。很能理解,封闭的伊朗人,尤其像萨维这样的小地方,很少有外国人光顾。起初,我和lee君有些防备,总担心他们有什么企图,可是后来证明,我们错了。他们单纯想法的就是想与不同国度的人练练英语,彼此增进了解而已。有一些更是自告奋勇要当我们的免费导游,我和lee君还是委婉的谢绝了,只是,在我的内心,心生了一份感激之情。
集市是露天的,很大,几乎包括了所有的物品。从生鲜食品到家用品一应俱全。当地的牛羊肉最多,很多小商品都来自中国。
我挑选了一些蔬果和几条围巾,并付了钱。当地的钱的面额超大,十万的和一百万的面额,印的相似,必须看仔细了。有一回就错把一百万的当成十万的去付钱,幸好lee君发现的及时。
集市里有些嘈杂,也时不时的有一些警察,穿着制服,腰间别着镣铐到处巡逻。我知道他们也在注意着我们,但是我们光明磊落,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来伊朗之前,我听说不能随便拿着相机到处乱拍,网上报道曾经有一位韩国人,在德黑兰到处乱拍照,居然拍到了伊朗一处秘密情报处,但是这位韩国人不知情,在离境的时候,被当地政府扣押了。所以,我和了lee君还是小心翼翼的,我带着的相机也不敢随处乱拍摄,我们尽量让我们的旅程,没有任何的不愉快的经历。
走出集市,步行回酒店。正当我们走到一处街角拐角处时,忽然,一辆绿色吉普车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我和lee君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到从车里迅速下来两位穿着警服的警察。他们挂在腰间的手铐十分的刺眼。我被震慑住了。那位年轻点的上前问我们哪里来,我们如实回答。然后要求我们拿出证件,幸好,我有将护照带在身边的习惯。他们仔细的核对着我们的护照,此时,我的心,却狂跳不已。
旅行那么多年,从未遇见过类似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其他的国家,那倒也没什么,可这是伊朗,我知道,如果解决不好,会引起大麻烦的。
那位年轻警察,一边看着我们的护照,一边用手机和手机另外一头的人通话,我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估计也是在汇报着我们这两位“可疑的外国人”。
我尽量声色柔和的解释着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单纯旅行,可是那位警察似乎并没有马上放我们走的意思,而且他的英语实在不能进一步沟通,他身旁的那位高瘦型男人问我们为什么来萨维。
这让我有点晕旋。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他们似乎随时要拿出腰间的手铐铐上我们的姿势。僵持了一会,那位高瘦的又问了一句,你们住在哪里,lee君似乎想到了什么,告诉了他们我们在萨维入住的酒店。于是乎,这两位警察开始拨通酒店的电话来核实。此时,当地的民众开始围拢来了,他们的围观让我们很是窘迫,不知道是善意还是无聊,我很难从他们的表情中读出来。
我有些沮丧,lee君安慰着我。那两位警察还在叽里呱啦的和电话那头聊着什么,我们的忍耐也到了最低的极限。最后,高瘦男人将电话传给了lee君,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酒店前台熟悉的声音,我知道是那位长睫毛女人,她在电话里安慰了我们,让我们纷乱的心安静了下来。
最后,两位警察归还了护照,我们才得以释放。看着他们的吉普车扬长而去,我那颗悬着的心,才缓释下来。回到酒店,那位长睫毛前台女士告诉我们,原来最近伊朗正在举行选举,今天正好是选举的最后一天,所以全国都实施着比较严格的巡查。
有惊无险是旅途中常有的事,而这场虚惊确是刻骨铭心的,却也是旅途的魅力所在,接下来的日子,我和lee君去了伊斯法罕,这座位于伊朗中部的城市,也是我最喜欢的伊朗城市,我甚至认为这是伊朗最摩登,最开放的一座城。伊斯法罕的女性,漂亮,摩登,取代黑袍的是色彩艳丽的头巾,轮廓分明的五官,紧身牛仔裤衬托下的婀娜身姿,波斯人的基因,在伊朗俊男美女的血管里崩腾不熄。
这是伊朗前卫新潮女子的装扮,很多女性还是将自己最美年华藏在了黑袍下。
我粗略读过一本伊朗小说《灯,我来熄灭》,这是伊朗女作家佐雅的一部小说,描述了女主角克拉丽丝十七年的婚姻生活,最后剩下的只是家庭,杂物,儿女校园,准备晚餐,邻里往来等事情,她,彻底被生活的琐碎湮没了,与爱人唯一剩下的一句临睡前的话是:灯,你关还是我关?
直到有一天克拉丽丝遇见了新邻居艾米勒,她的生活改变了。但这一切只是《廊桥遗梦》般的美好,最终,她还是理智的回到了现实中来,回到家庭,丈夫,孩子身边。
女性的一生多少会遇到像克拉丽丝那样的境遇,我们都会在平凡的家庭生活中,每天不厌其烦的说上一句:灯,我来熄灭,门,我去关掉……
这是生活的美好,平凡才是人生最大的幸运。
位于扎音德鲁河上的三十三孔,是一座拱桥,建于十五世纪,全长298米。拱桥有拦截河水的作用,是萨法维时期的建筑。白天的三十三孔桥,没有夜晚点灯时的浪漫,却能一睹它的浪漫。遇见一位年轻男孩,坐在桥的拱洞中,专注的弹着吉他,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爱情,又似乎在思念着远方的姑娘,与世无争。
老巴扎里很有中东情调,琳琅满目的波斯手工地毯,让我想起了一部动画片《阿拉丁神灯》,那满世界飞翔的地毯。
余生,交给路上 第七章 闲居·徽南
我一向是个胸无大志之人,只想有生之年,走遍一些我想走的地方,写一些闲淡文章。走过了很多地方,有些地方会一时兴起而许诺自己再去一次,可最终都没有成行。直至今年五月,我遇见了这片古村落。
如果现代文明尚未进驻到这些村落,它们会宁静,安详,遗世独立到永远。如果这片村落没有标注“世界文化遗产”的字样,它们也就像中国许许多多散落在苍山翠竹深处的村落那般,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着。
现代科技的融入,究竟是好还是坏?现在言语还是过早,但至少,许多的文化遗存被有效的保护起来了。
走进古村落,踏着青石板街巷,店铺依次延伸,村民们早已学会了使用支付宝,微信等这些现代产物,古村落并不古老,但是,当忙碌了一天的村落平静下来时,当游客们渐次散去时,当晚霞洒落在阡陌农田时,沉淀下来的便是古村落本来的面目。
宁静是它最初的模样,村中的一汪池水,倒映着错落有致,白墙黑瓦的古朴民居,也滋养了一代代村落里的人们。
徽南黔县古村落,以宏村,西递村为典型的皖南村落,至今仍然保留着明清时期的建筑特色。
今晚月色正好,且让我睡在有着樟木香味的房间,透过雕花窗棂,看一池荷塘月色,听一曲轻柔音乐,便也做一会徽南女人了。
斑驳的古巷,犹如迷宫,初次造访的人,很有可能会迷失在里面走不出去,偶尔会路过一些深院高墙人家,推开有着铜扣的木门,院落精致有序,古朴典雅,所有的门都是敞开的,似乎并不防备着生人的到来,任你随意的参观。曾经的富甲一方的徽商,便隐匿在这白墙黛瓦,院落高墙之内。
路过的祠堂,书院更让人联想起曾经乡儒学究的读书时的吟诵声。
村妇在流动的溪水里洗衣,只见她们娴熟的用木棒捶打着衣服,有说有笑,并不注意我就再她们身旁。我随口问了一句,这水从哪儿来?这样洗衣服洗得干净吗?村妇似有不屑一顾的回答道,从山上来,你们城里人洗衣服才洗不干净呢?
我抿嘴而笑,其实是心里羡慕不已。如今,还能用山泉水洗衣服的地方,真的不多见了,便心生向往了不少。我继续行走,沿溪而行,却不经意的回头看洗衣服的村妇们,她们闲淡的生活在这里,和谐,与世无争便是生活馈赠给她们的,这样的洗衣妇,我也想。
吃一碗乡里的家常面,笋干炒肉丝豆腐干面,味道清淡,笋干的香味渗透到了细滑的面条里,很合江南人的口味。于是,兜兜转转中也会见到长长的巷子深处,有人家在竹编上晒着各种食物,那些经过太阳暴晒后的食物,也就成了菜干,像笋干,梅干菜等,待冬季来的时候,将这些菜干在水中泡一泡,变软后又成了餐桌上的一道美食。
古巷中隐约传来了饭菜的香味,古朴而诱人,我知道该回村中的客栈了,一壶茶,一剪时光,一袭荷香,我发现我已经梦呓在这徽南的村落中了。
像今晚这样的时光,远方的你,可否愿意随我而来呢?
天边有一抹霞光,将村落印衬的更加的静谧,安详。
余生,交给路上 第八章 江南·良渚
十月金秋,将我引向了离上海不远的浙江。虽久居江南,但却未曾好好的游历过。前一程旅行的行李箱里,夏天的阳光余温尚未褪去,我又放入了秋衣的绚彩,往往是北国的寒风夹杂着东南亚椰树的馨香,于是,我的行李箱便成了恒温行李箱。
我要为这一季的秋色,染上一段江南记忆的华彩。
旅行,向来于我而言是说走就走的,想好了,就付诸行动。多年的旅行生活,让我习惯了设立一个旅游的主题,景色带来的冲击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更多的是注重旅途中的感受与人文。
文化之旅还是惬意度假,一人独行还是小团体的出行,其实都各有特色。渡一个秋意江南到的时光,寻一段散落江南深处的久远历史。我很快就为这段江南行立了主题。
江南,一个用诗组成的地方,顾名思义就是长江以南的地方。然而,江南,还有一个被文学化的江南,那就是太湖以南至钱塘江以南部分地区,杭州,绍兴,宁波等地。吴越之地,自古孕育了诗意文化。也孕育了江南文化。
良渚,这个坐落在余杭不起眼的小村,却是有着5000年历史的文明,比中国有历史记载的夏朝还要早。一个杭州郊外普通的村庄,但在历史迷和考古学家眼里,这个地名,非同寻常,它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是与人类文明一起出现的。
良渚位于今天的浙江杭州余杭区,离开杭州十六公里。
然而,当我到达那里的时候,这个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小村,只留下了一座已经废弃的遗址公园,慕名而去的良渚文化村,却成了房屋开发商的乐园,良渚人擅用先祖留下的文化遗产增加财富的同时,却不擅长宣传这一比黄河文明还早的文化。黄河流域文明是我们熟悉的中华文明的孕育之处,然而长江流域的良渚,却只是漏了下脸,便湮没在了历史长河里。
走近遗址公园,荒草满园,几名工人正在作业,园内冷清的让人望而止步。问了一位工人,他说遗址公园早没有了,但还是可以进去看看的。
我有些犹豫,但还是望而生畏,止步不前。虽不是不远万里前来,但还是有些遗憾没有近距离的走近这片古遗址。但事实告诉我,就在这片土地上,五千年前,已经有人类在此繁衍生息,且持续了一千年之久。而如今,我却真实的站在这片遗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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