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大千长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沧海1993
木易南就这样在床上躺了一刻钟有余,他时不时地看看房门,却始终没有动静。
又过了小半刻钟,他实在是躺不住了,便悄悄起身走到门前,打算偷溜出去。正当他准备推门而出之时,却突然被门外路过之人的谈话吸引了。
听声音,谈话之人的年龄应与木易南相仿,但所说之话,却很是趾高气昂。
“这木卢凡也真是不自量,天赋高有什么用,伤了主家子弟不照样受罚,何况还是家主的儿子,他可真是活腻歪了。”
“谁说不是呢!近来,这些分家的家伙们,是越来越不是东西了,大试之时,竟然毫不给咱们主家留面子。今天挨打的他木卢凡,下次逮着机会,可要好好的,一个个儿的教训教训他们”
听了这番话,木易南心中既惊又怒。惊的是自己体力不支造成的后果,竟要木卢凡来受过,怒的是主家子弟竟然如此专横跋扈,仿佛视分家子弟为草芥,难道木府的执法堂,从不加以管束吗?他猛然间得有些头疼,退了两步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用手撑着脑袋使劲儿揉着。
“吱————”
此时,木易南的房门被了推开来,木震海、何红箐等人一股脑似的进了来。只见他们各个儿面带喜色,想来是因听闻木易南醒来的消息,而心情大好。
“易南,你怎么在这儿坐着,快快快,回床上躺着去”
见木易南在凳子上坐着,木震海赶忙上前要将他扶回床上,但这走近一看,方才发觉自己儿子的神色有些不对。
“易南,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一旁的何红箐小声的问道。
“有些头疼。”木易南只淡淡地回了句。
“南弟,让你姐夫给号号脉,他虽不是道医,但也懂些粗浅的医理。”木易南的大姐木思文也是十分关切,转头对自己丈夫石山说道:“山哥,你快去给南弟看看。”
“唉!”
石山刚欲上前,却见木易南抬了抬手,道:“姐夫,不必了,我这头疼无非是气急所致,不碍的。”
木震海闻言,不禁有些诧异:“气急?怎么好好的就气急了呢?”
木易南抬头看了眼木震海,沉声问道:“爹,与我比试的那个木卢凡,现在何处?”
“这”木震海一时语噎。
话说这木卢凡与木易南的一战,据他二人所商定的来说,最终获胜者当是木易南。但木震海爱惜其才,想单独给他一个进入东武场修炼的机会。不料这小子不仅不要这个机会,还恳请木震海能允许他照顾木易南,直至其苏醒。这样淳朴的个性,也令木震海对木卢凡是赞赏有加。可如今忽然问起他的去处,木震海可真是不清楚。
“这个时辰,他应该是在西武场修炼罢?”见木震海语塞,何红箐接过了话茬儿。
木易南摇了摇头,心中的气愤不由溢于言表:“娘,你不知道,我刚听人说,木卢凡因为失手伤了我而受了罚。且不说我原本就只是力竭昏厥,哪怕他真的失手伤我,那也无非是比斗之中在所难免的事儿,他怎么就”
“还有这事儿?”木震海脸色一沉,亦是对此大为震惊。
“确有其事!”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外出传来,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木希武了。
只见木希武越过众人,走到木易南的面前,他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微笑着。
木易南曾无数次幻想过失踪的哥哥会再回来,可他却从未想到过,哥哥一回来,便救了自己一命。
“哥。”
“弟弟。”
有那么一会儿时间,众人都没有说话,何红箐的眼眶更是噙着泪,或许做父母的最幸福的事儿,就是能见到自己的儿女平安喜乐,无灾无难罢。
最后还是木希武先打破了这种平静。
“爹,木卢凡被罚,确有其事,而且似乎已持续两、三日了。”
“什么?”
木易南与木震海都是双眉紧锁,怒目圆睁。
“刚祝君与我说易南醒了,我寻思着,木卢凡那孩子一直对易南晕倒的事儿自责不已,干脆带他一块儿过来看看易南,也算了他一桩心事。可我寻了演武场,也去了分家子弟的卧房,都未见到他,”木希武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我询问了个知情的分家子弟才得知,这几日木卢凡都是在执法堂过的。”
“执法堂?”听见这三个字,木震海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
木府执法堂,是木府执行家法之地,自木府建立起便已存在。执法堂监管着上到家主,下至家仆的一切行为规范,乃木府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通常来说,执法堂在执法前会请示家主,并公开布告,以示公正,但木卢凡的事儿,木震海显然是毫不知情。若说无故用刑是重罪,那这藐视家主权威的罪过,就更为严重了。
“易南,你好生休养,我和你哥去趟执法堂,你放心,木卢凡不会有事儿的。”木震海强行抑制着自己心中的怒气,对木易南说道。
而木易南也是心思机敏,此事若父亲并不知情,那就意味着这里头大有文章。
“易南,你听爹的话,这事儿交给我们去处理。”
想到这事儿或许并不简单时,木易南便已不想过多询问,虽胸中还是怒意难平,却也是点了点头。
木震海向来雷厉风行,简单吩咐了几句便是带着木希武先行离开。
“好了易南,先回床上休息会儿吧。有你爹他们过去,问题不大。”何红箐对自己这个二儿子的脾气极为了解,虽看着行事不甚靠谱,但却心地善良,且嫉恶如仇。莫说这事儿是发生在自家,哪怕这是发生在旁人家庭,若被他知道,也是免不得要管上一管。想到此处,何红箐心头却是泛起了一些担忧。
在娘亲的搀扶下,木易南也是躺回了床榻,只是看着神色,依旧不太好。
“思文,你与石山先回房去吧,我和你弟再说两句。”
“唉!”木思文应了一声,转头对木易南叮嘱道:“易南,你听娘的话好好歇息,姐夫给你带了岭南特产,晚些时候再给你拿来。”
“那就先谢过姐姐姐夫了。”木易南点点头,稍微露出了些笑容。
木思文夫妇离去后,屋内便仅剩木易南他母子二人。何红箐靠着床沿坐了下来,看着木易南,满脸的慈爱。
“娘,你这是怎么了呀。”被盯着看了会儿,木易南也是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何红箐轻轻叹了一声,道:“娘年轻的时候啊,和你一样,遇上不平之事,总要插一手。你这性格啊,随娘。”
“那可不,亲生的嘛!”木易南咧了咧嘴,他这倒是第一次听自己的娘说起以前的事儿。
“后来遇见了你爹,娘这脾气也是丝毫没改。记得有一次啊,娘为了救人,身受重伤,若非你爹及时赶来,可能就没有你们姐弟几个咯!”何红箐说话间,眼神还流露着满满的爱意。
“后来呢?”
“后来啊,娘就有了你们三个。都说女人一有孩子,脾气性格就会变,我起初还不信”何红箐替木易南捋了捋头发,道:“没想到是真的。”
“娘,您辛苦了。”木易南看着娘亲略有些斑白的鬓发,有着说不出的心酸。何红箐金丹大圆满的修为,拥有三百余年的阳寿,如今她不过百岁,竟已有了白发,皆是操劳子女所致,这些木易南自是明了。
“老大思文嫁的早,也嫁得远,不过好在石家在岭南一带,也是有牌面的修真世家,石山为人也忠厚,娘倒也放心。”何红箐顿了顿,继续道:“希武啊,娘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他了,没想到,他竟然有惊无险地从那九幽绝境闯了出来,还颇有些奇遇,现在的修为,都快赶上你爹了。”
“大哥他遇见设什么了?您快给我说说呗!”木易南连声问道。





大千长歌 第六章 小娘子,你贵姓啊?
“这些啊,你得了空,自己问他吧!”何红箐先是笑了笑,随即又有些忧愁:“其实我最不放心还是你了。你不像你姐,嫁个好人家就可以无忧无虑;也不似你哥,做事面面俱到,沉着稳重。你这样的性格在家还好说,这真要出去了,该怎么办呦!”
“那要不,我年后先不走了?”木易南看着娘亲的愁容,也实在是有些不忍。
“傻孩子。”何红箐拉起木易南的手,轻轻拍了拍,道:“男孩子要志在四方,你出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在外不比在家,为人处世都得小心着来。其实许多事你爹不懂,但娘都明白。比如你为什么提出要请一年假,比如你为什么拼了命也要接下那一招”
木易南微微张开嘴,有些吃惊地看着何红箐。心中暗想,父亲常说娘亲心思玲珑剔透,平时不觉得,此时看来,真是比父亲所言犹有过之。
“你不用这样看着娘,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不懂你谁懂你?”说着,何红箐起身走向桌子旁,从果盘儿上取了个凝神果回来,边剥着皮儿,边道:“道医说了,你常年不修炼,这次一次性耗光了全部的灵力,不仅身体难以承受,神魂也会有所受累,来,把这凝神果吃了。”
“吱———”
木易南接过果子正要吃,祝君又是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碗热腾腾的紫玉粥。
“君儿,你来得正好,先把盘子搁一边儿,来我这坐。”何红箐见祝君进来,忙冲她招手。
“唉!”祝君应了一声,放下盘子便走到何红箐身边坐下。
何红箐拉着祝君的手,又指着木易南,道:“我和你君姐说好了,年后啊,她同你一块儿出发,一路上也有个照应,不然就你那点儿修为,我还真不放心。”
“啊?娘,你说的自有安排,就是说君姐啊?”
“你别不乐意,你当我愿意让君儿陪你吗?君儿走了,我身边连说个体己话的人都没了。”祝君虽不是何红箐的亲女儿,但却是陪在她身边最久的,若非必要,何红箐也的确不愿让祝君离开:“你君姐此次出去,除了护你周全外,还有别的事儿要办,你到时候可别拖她后腿。”
木易南听了,知道拗不过,瘪了瘪嘴也不再多言。
此后的十数日里,木易南过得都还算平静。木卢凡的事儿,在木震海与木希武的介入下很快得以解决,私设刑法者也是被逐出了木府。许久未见的兄弟俩,常常促膝长谈,仿佛要将这近十年未说的话都说回来似的。木希武给木易南讲了自己是如何迷失在绝境中,又是怎样误打误撞解开绝境内某处大能遗留的传承,听得木易南直呼过瘾。相比较而言,木易南的生活就琐碎的多,无非是些市井故事和坊间传闻,但木希武却同样听得津津有味儿。时间仿佛回到了过去,就像一切都未曾变过。
早春二月,草长莺飞。
木府的大门外,备着马匹,聚着数人,看样子像是在为谁送行。
“出门在外,凡事小心,多听你君姐的话,还有你虽然身体无恙了,但神魂还未彻底恢复,给你带的凝神果记得吃啊!”
“娘,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这好歹也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木易南满口答应,说着些让何红箐宽心的话。
“你就没个正经样儿!多学学你哥,要处事谨慎,为人谦和”
“爹,你别这么说易南,他心里清楚。”见木震海准备“教训”弟弟,木希武忙上前插话道。
“海叔,箐姨,你们放心吧,我会看好易南的,”一旁的祝君也立刻接话道。
“哎————小君啊,这混小子就托你照顾了。行了行了,时辰也差不多了,你们赶紧出发吧!”木震海摆了摆手,语气颇有些无奈,又带着不舍。
“海叔,箐姨,那我们就先走了,希武,我和易南不在家的日子,二老就劳烦你照顾了。”
“放心吧。”木希武边说着,边冲着祝君点了点头。
待木易南与道过别后,二人行了个礼,便骑上马,离家而去,直奔皇都
“总是不放心你弟啊!他要是有你一半儿的本事,我也就不操这个心了!”望着木易南远去的身影,木震海心中依旧多有担忧,不禁摇着头对身旁的木希武说道。
何红箐听了,面色多有不满,也是跟着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木震海呛声道:“你啊,根本就不了解你儿子!你当易南真是出去玩儿的?懒得理你!”说罢,便甩下木震海,转身回了府。
“不是去玩儿?”木震海先是一愣,接着忙追上何红箐的步伐,喊道:“唉,夫人你别走啊,你和我说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
看着离去的二人,木希武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离家不到半日,木易南一行便已走出三百余里的路程,此时天色已晚,恰巧前方有一处名为清风镇的小镇,二人便打算进小镇寻个客栈先行住下。只是当木易南与祝君牵着马走进这小镇时,才发觉这地方略有些诡异。此时不过酉时,小镇内却已是家家房门紧闭,街道上亦空无一人。
“看这街道上街灯长明,此处不像是无人居住,怎么会一个人都瞧不见?”木易南环顾着四周,嘴上犯着嘀咕。
“再往前看看,你跟紧我,别离太远。”祝君蹙着眉,心中对这镇子也是颇为捉摸不透,于是边往前走,边暗自掐起了一道灵诀。
沿着镇子中央的大道走了一会儿,两人终于在街边看见一家灯火通明的客栈。
这客栈规模不小,足有三层楼高,在这清风镇中算得上是气派的建筑了。
“云溪小筑,”祝君念着客栈的名字,心中也是有些喜欢:“小易南,要不咱们进去瞧瞧?”
头一次出远门儿的木易南,此时已有些困倦,虽然总感觉这小镇怪异非常,但四下也别无去处,加上祝君伪元婴境的修为,他倒也不甚担心有什么闪失,于是随口应道:“都行,那就进去看看吧!”
祝君将手中的马缰递给木易南,自己则是走上前去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来嘞————”屋内很快就响起了吆喝声,一名穿着麻木长衫,长相稚嫩的店小二为祝君开了门。
小二一溜小跑到了木易南的面前,接过他手中的马缰,道:“二位快请进,我先将马带去马厩,一会儿便来。”
木易南二人点点头,便是先行进了客栈。只见这大堂当中摆着桌子六七张,椅子数十条,另有各式盆栽作为装点,看着倒是有模有样。
坐下没一会儿,刚才那个小二便已喂马归来。
“二位打尖儿呢,还是住店呢?”
“先上些小菜,再开两间客房。”祝君简单的吩咐道。
“好嘞————小菜若干,上房两间————”店小二大喊一声,随即又转向二人,满面笑意地问道:“二位客官还有何吩咐?”
“小二,你们这”
木易南刚欲开口,祝君便从桌子底下轻踢了他一脚,然后结过话说道:“你们这儿,怎么就你一人?不见掌柜,也不见别的跑堂?”
那店小二“嘿嘿”一笑,将手中的白布往肩上一搭,问道:“二位客官想是远道而来吧?不瞒您说,这店里啊,就只有我和厨房的魏厨子,我再和您二位说,在这个时节来我们清风镇,甭说咱们客栈,哪怕是整个儿清风镇,怕也是找不出几个人来!若不是因为咱们店是官栈,必须营业,您二位怕是连我俩都见不着!”
“哦?这是为何?”木易南心中甚是惊奇,对那店小二说道:“来,你且坐下,好好说道说道。”
“哟!这哪儿敢呀,蒙您看得起,小子我知无不言。”那店小二顿了顿,继续道:“咱们这清风镇啊,以前可不叫清风镇,而叫云溪镇。咱们这镇里啊有一绝,叫勤绝,是说这镇上的人啊,但凡能修炼的,甭管天赋怎样,个个儿都是勤奋有加。因为这儿勤奋成风,故又被人称为‘勤风镇’,这叫久了呀,就叫成了“清风镇”了。”
祝君听了,默默点着头,问道:“那这和小镇无人有何关系?”
“这啊,都是因为”
“这都是因为皇都天府纳新嗝嗝”
正当那店小二说的兴致勃勃之时,只见一怀中抱着酒坛子,喝的醉醺醺的锦袍男子,从
客栈楼梯上跌跌撞撞地走了下来,边插着话,还边打着酒嗝。
那锦袍男子歪歪斜斜地走向木易南与祝君,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这小镇子里的人啊,嗝都指着入选天府,然后嗝就能草鸡变凤凰呢所以就一股脑儿涌到皇都去了呗嗝”
“小二,这人是谁啊?”木易南侧身靠近店小二,小声地问道。
“前两天来的客人,说是来清风镇找东西的,每天晚上都要喝的大醉才肯罢休。”
“你,你说什么呢你,你个不长眼的店小二,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嗝喝醉了?”那锦袍男子走到桌边,将那小二一把拉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二位客官,这”小二面露难色,此情此景他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去忙吧,这儿不用管了。”木易南笑着对小儿说道。
这事儿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早已大发雷霆,但木易南从小混迹于市井,反倒觉得面前这男子,还颇为有趣。倒是祝君,闻着这浓重的酒气,娥眉早已蹙起。
“这位仁兄,在下木易南,你怎么称呼?”
锦袍男子舔了舔嘴唇,看了看木易南,道:“什么仁兄不仁兄的,别客气,我,水鱼从!茶水的水红烧鲤鱼的鱼”
这自称水鱼从的男子边说着,还边舞动着双手,像是醉的厉害,木易南正想听他描述“从”字之时,水鱼从的目光却完完全全落在了祝君身上。
只见他瞪大了双眼,大张着嘴,结结巴巴地冲祝君问道:“小小娘子你贵姓啊?”


12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