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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西北的江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未知
船舱外,一排十八枚殷红的血手印,整整齐齐,大小一致,印在甲板上,红绿站在边上,脸色青白。莫西北笑了,金庸先生笔下的李莫愁杀人前,就有留下血手印的习惯,只是,李莫愁不是南宋人吗,怎么明朝也有人有这样特殊的癖好。嗯,她想了想,船上有水手十二人,厨师两人,丫鬟一人,车夫一人,自己加上红绿,不多不少,还正正好好,就是十八个人。
莫西北于是很不爽,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窥视,甚至被人掌握的感觉。这样不好,很不好。同时她也有点埋怨自己,昨天晚上因为没吃下东西,心情不好不免睡前贪了几杯,直接导致夜里睡得如同死猪,人家折腾到自己的船上了,还毫无感觉,想到这里,不免觉得脖子上一凉,仿佛那没见过面的敌人,已经将冰冷的刀锋,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般。
其实,血手印不仅印在了莫西北的船上,事实上,昨天夜里这里停泊的,一排大小十二艘船,一夜之间,甲板上全被人按照船上的人数,印上了手印,每一条船上都是如此,手印不多一个,也不少一枚。
“鼠辈,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
“就是,有种就出来和你爷爷我光明正大的斗一场”
“量他也没有这个胆子,和江湖上各门各派作对”
“有种滚出来”
沉寂了一个早晨,在太阳升起之后,各条船上,猛的响起了一片叫骂声,人人都掐腰站在船头,惟恐谁的声音低过了谁,被人当成露了怯意一般。
第一卷江湖十年载酒行第四章
在一片混乱中,红绿问西北,“莫少,我们骂点什么好”
“我不会骂人,你知道的。”莫西北耸了耸肩膀,“何况,与其浪费力气骂人,不如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呢”红绿不知道西北指的更有意义的事情是什么。
“提桶水,把手印冲下去,看着倒胃口。”西北手指向前微点了点,仿佛那些血手印,不过是早晨洒在地上的一碗玫瑰露。
红绿认命的只能点头,她已经明白了西北的意思,忙带领船上的人各就各位,该做饭的做饭,该收拾船舱的收拾船舱,其余暂时不能开工的人,就打水冲洗船板。
莫西北也转身准备回船舱,她江湖经验不算老到,因为她是见到麻烦总是绕着走的那种人,但是,她看过很多武侠小说,她知道,接下来,怕是有惊天动地的大事要上演了,她不喜欢麻烦,但是麻烦缠上自己,她总要自保,现在,她要为自保做准备,保存体力最好的办法,还是睡觉。
进船舱之前,她还是下意识的向右侧看了一眼,十几丈外,那条船上的众人也如自己的船上的人一般,从始至终很安静,默默的提水冲洗着船板,船尾的位置,这时正站着一个青年男子,一身青色的长衫,在风中飞扬,如同一片摇曳的青翠的竹叶,风动,他也动,然而,绝对不是被风操纵,而是让人感觉,那风,只是在随他而动一般。
莫西北不觉的顿了一顿,只这一刻,那青年便若有感觉般微微侧了侧脸,下巴的线条流畅而坚毅,几缕垂落的发丝正好拂在脸上,一双眼睛明亮如秋水,紧抿的唇,在两个人目光相接的瞬间,微微上扬,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一刹那,莫西北只觉得,从在早晨起就堆积在心口的,那片浓密的乌云照见了阳光般,散得无影无踪。
心情大好的同时,莫西北一头扎进了船舱,一边叹息,男人长成这样,比自己这个女人勾魂数倍,那实在是一种罪过,罪过呀,罪过。
第一卷江湖十年载酒行第五章
冲洗了船板,岸边泊的船开始一艘一艘的开走,红绿本想停一停等他们走远,但是西北想,出头的椽子先烂,还是混水好摸鱼,眼下的情形,倒不如跟在中间的好,于是,他们的船也缓缓跟了上来。
有了前一天的经验,各船的人都加强了戒备,互相认识的更是摆出互为首尾的架势,而彼此不认识的,稍稍接近,便会引得双方怒目相视。
莫西北悠然的躺在凉椅上吃着水梨,只吩咐舵手保持与各船之间安全的距离,同时注意食物和饮水的安全,其余一切如常就好。
“我们不该戒备一下吗”红绿有些担心的站在西北什么,看着若大的梨子飞快的变小,最后变成核。
“不用。”西北摇头。
“那外一”红绿不敢想。
“外一不会来得这样快。”西北语气肯定,果然,第二天白天,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任何不该发生的事情,甚至第二天的夜里也如此。
接下来,又是无比平静的第三天、第四天,红绿开始觉得,先前的血手印,不过是一场恶作剧了,然而,第五天晚上,到了熄灯睡觉的时间,她经过莫西北的房间,却发现,每天懒惰如猪的那个人,每天这个时辰,早就睡得混天暗地的西北,并不在房中。
的确,莫西北并不在房中,此时,她正穿着一身平时最讨厌的黑色衣衫,趴在自己的船蓬上,耐心的等待着。
起更,无事。
一更天,无事。
二更天,无事。
三更天
天空淅沥的开始下起了小雨,雨水迅速的打湿了莫西北的衣衫,这个季节,早春,夜风犹寒,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几乎就在此时,运河的河面上,蓦然就起了变化,不留神看,这样的夜色中,星月无光,还只道是风吹动了水波,然而,莫西北水性极佳,却是知道,那是潜水人将要露头前,水特有的波动。
一道、两道、三道,一共七道影子,逐一露出水面,又逐一接近一艘泊船。
那船上此时睡着的,是海沙帮的弟子,莫西北静静的看着,看那些人不知怎样借力,就一个接一个自水中跃起,然后轻盈的落在甲板上,一连七下,船只是随着浪自然的轻微摇动,仿佛,本没有什么落在上面。
莫西北暗暗赞叹,难怪那天自己毫无察觉就着了这些人的道,就单凭这出水一跃,江湖上又能有多少人能望其项背,西北自认是不能了,她的理论很简单,就是明之不可为就坚决不为,这七个人看起来功夫很好,她没有赢的把握,于是继续潜伏在暗处不动。
那一夜的杀戮,很多年后莫西北仍然记得,七个人进入船舱,船舱里甚至没有传出一声呼救声,片刻后,只听一阵噗噗声,声音每一声都很轻也很快,既而,归于沉寂,七个人又自船舱中出来,然后逐一跳入河中,片刻消失不见。
海沙帮的船,在清晨方渐渐沉入河中,船舱纸糊的窗口,满是变得暗红的血痕。
十二艘去洛阳的船,于是变成十一艘。
到了下午,变成十艘,这一次,是在青天白日下,船沉了,无人获救。
第六天晚上,莫西北的船上来了不速之客,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自旁边的船上跃了过来,手执拜贴,称主人求见莫先生。
莫西北正在吃饭,自红绿手上草草一看,上面写着无外乎是些恭维景仰的话,末了,署着一个陌生的名字,楚俊风。
“你家主人我不认得”莫西北刚说了半句,就被旁边的红绿不轻不重的撞了一下,她白了红绿一眼又说:“我不见不认识的人,啊”
末了“啊”的一声,引得书童一脸好奇的观望,一旁红绿已经忍不住说:“莫少,你也太孤陋寡闻了,楚俊风大侠的名字,江湖上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现在他来求见,你居然说你不认识他,而且不想见他”
第一卷江湖十年载酒行第六章
“那又怎么样,他有名是他的事,我不见是我的事,如果你想见,你去见好了。”莫西北哼了一声,倒了杯她自己督促工匠酿的纯正葡萄酒,小小的喝了一口,才说:“送客吧。”
“我家主人说,如今大家同舟共济,那七个人他担心独立不能对付,希望得到莫先生援手。”书童说,言辞乃至眼神都很恳切。
七个人的字眼让西北心里一震,昨天她并没有发现,还有同她一样的人窥伺在旁,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是这楚俊风号称大侠,怎么眼见着一切发生,却不出来制止呢西北嘴角浮起玩味的笑容,想了想说,“既然如此,请你家主人过来说话吧。”
楚俊风来得很快,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甚至,为什么要请那位邻船的莫西北援手。
如果说楚俊风自己是江湖上人人景仰的青年一辈侠客中的翘楚,那么,莫西北在江湖上的声望和他差的就不是一两个档次了。是的,莫西北并不像她自己想象中那样,在江湖寂寂无名,毕竟,一个不到二十岁,也没有显赫家事地位的人,能经营名动江南的声色产业,就注定了她平凡不到哪里去。不过,这也不能成为楚俊风找她联手的原因。
为什么要找上这个做生意满声铜臭的商人呢楚俊风想,就是因为,莫西北的眼神。
初次见面,凭空出现的血手印让所有人慌乱失措,然而,他却偏偏看到一双好整以暇的眼睛,明亮,冷漠,甚至是嘲笑着,看所有手忙脚乱的人们,目光相接,楚俊风又猛然发现,那双眼睛,便是看自己,也是一样。不对,其实也不算完全一样,因为那里面,还多了点看花孔雀的戏谑。
因为来得太冷静,楚俊风甚至一度怀疑,莫西北有问题,幸而,昨天夜里,他看见了趴在船篷上的西北。
武功不错,心思细腻敏锐,而且没有一见到坏人就没头没脑的扑上去拼命,说明这个人还是很懂得权衡利弊,这样的人,或许可以作为伙伴。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楚俊风才叫自己的书童田心去送拜贴,当然,从他了解的莫西北从不粘惹江湖是非的记录来看,他也明白,只凭一张拜贴,自己完全可能吃一顿闭门羹。什么才能打动这样的人呢楚俊风想,也许只有自揭短处。
果然,田心去了一刻,回来说,“少爷,那位莫大爷请您过去。”
楚俊风进入莫西北的船舱时,就看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年正陷在一张大大的躺椅中,半眯着眼睛啃水梨,衣衫因为他的姿势早皱成一团,倒是椅子旁,站着的丫头,水灵娇俏,见了自己,还未开口,脸已经先红了。
被红绿捅了两下,西北才丢开水梨坐直身子,其实她半眯着眼睛也看清了楚俊风,正面果然比那天的侧面更显得俊俏,美的东西,总要多看几眼,只是此时被迫坐直身子,反而不好意思盯着人家的脸看了,为此,她暗自抱怨红绿多事。
“久仰莫兄大名,楚某有礼了。”在红绿眼中,比起毫无仪态可言的莫西北,楚俊风简直礼节完美到让人赞叹。
对于别人习惯的把自己当成男人,莫西北早习惯了,这时也就索性吊儿郎当的说:“我是个生意人,有什么大名可供人久仰呢莫不是这满身的铜臭味道”
“莫兄真爱说玩笑。”楚俊风只能也跟着笑了笑,莫西北没给他让座,于是他只能继续站着。
“我从来不说玩笑,我只谈生意,不知道您是想买还是想卖呢”莫西北一本正经的说完,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话太过引人歧异,便又说,“吃喝玩乐声色犬马,我的店里都提供,不过如果您有更好的货源,我也收购。”
“莫兄确实很幽默,您的四楼名动天下,楚某将来自然是要见识的,不过如今,似乎如何保全性命,才是我们该一起仔细想想的事情。”楚俊风仍旧微笑,自顾自拉了椅子,坐在莫西北对面,牢牢的盯住莫西北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不过是沉了几条船,你们江湖自有江湖的恩怨,我无谓插在其中,生意人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是不做的,楚大侠来错地方了。”莫西北打了个哈气,决定还是睡觉最适合眼前的情况,虽然她也很想多看看帅哥,不过眼前的帅哥太难缠,弄不好就把自己绕进去了,莫西北自诩是个笨蛋,决定,对聪明人敬而远之。
“天下人管天下事,如今莫兄的船上也被对方留了掌印,怕只怕,莫兄不犯人,人也会犯莫兄,坐以待毙也是亏本生意吧。”楚俊风不动,“敌在暗我在明,算我和莫兄做一单生意,我们携手,保这些人安全到洛阳,到了河南府,楚某自当奉上黄金万两。”
“哈哈”莫西北大笑,拍着桌子道,“楚大侠真有趣,昨天夜里情形如何,你也亲眼见了,当时你不出手,我猜也是觉得难测对方深浅,今天你硬拉上我,事成,天下人说你义薄云天,为了江湖同道仗义出手,我落得个贪财小人的名声倒也无妨;怕就怕事败,你还是大侠,我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的万贯家财,也拱手让给别人享乐了,这样赔本的生意,你觉得我会做吗”
楚俊风也大笑,道:“在下果然没有看错莫兄,莫兄也实在是个仗义轻财的好男儿,咱们这次,一定能保住运河上其他的船,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我不上你的当,万两黄金我是不要的,但是,我也不白做工,我要你一个承诺。”莫西北摇头,神情狡黠如狐,“你得答应我,无论事成与不成,只要我们两个都活着到洛阳,你就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当然,我保证,这个要求不违你的侠义,如何”
“看来,我无从拒绝,虽然,同我合作,也是你自己保全自己的需要,不过,再讨价还价,就真是做生意了。”楚俊风一锤定音,然后说,为了缩小保护范围,他要带他的书童过来,住到莫西北的船上。
“我觉得你确实也有做生意的天分。”莫西北嘟囔,不过没有br >





莫西北的江湖 莫西北的江湖第2部分阅读
没有反对,她的大船也空得很,别说住两个人进来,就是再住十个八个人也没问题。
第一卷江湖十年载酒行第八章
这天夜里三更过后,莫西北照旧溜上船篷,还没等往上趴,就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微笑而无声的同自己打招呼,两个人都没出声,只各自隐藏好身子,就全神贯注的留神四周的动静,按上次的情形,今天夜里,该没有事情发生,各船的人戒备了前半夜,见确实没有情况,忍不住困,都各自打起了盹。
而那妙蔓的歌声,就在所有人都忍不住沉入梦想时,丝丝缕缕的由远而近,随风钻入每个人的耳中,唱歌的该是个年轻的女子,声音娇柔,充满了诱惑。
莫西北和楚俊风同时一愣,只觉得那女子的歌声飘荡起伏,似乎是自半空发出的,却听不出究竟在唱些什么,然而,没有时间给他们思考,东北方停着的一艘船里,忽然就冲出了十几个人,手舞足蹈,一个接一个,就在他们两个人的眼前,跳入了运河,水声扑通,惊醒了其他船上巡夜的人。
“他们怎么了”有人惊恐的问。
“中邪了,他们中邪了”一个海盐帮的弟子狂呼,颤抖得如同筛糠。
楚俊风飞掠而过,堪堪拦住了两个即将跳河的人,说也奇怪,他落足在东北方那艘船时,歌声就停了,既而,那两个还没来得及跳河的人也就晕了,天亮时,居然说自己完全不记得晚上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河里有人在召唤自己,非去不可。
沉船、莫名的歌声诱惑人跳河,一夜之间,原本以为的一场江湖仇杀变了味,所有的人都开始疑神疑鬼,天刚亮,就有两个门派弃船上岸,决定不去洛阳了。
“莫兄害怕吗”吃早饭的时候,楚俊风问莫西北。
“怕,怎么会不怕。”莫西北故意夸张的拍了拍心口,脸上虽然还是神情自若,心里却直叫侥幸。事实上,当时她确实吓个半死,因为她想到了欧洲神话中的海妖塞壬姐妹,用歌手诱惑水手,然后趁他们被迷惑就杀死他们,塞壬姐妹每天夜里就坐在四周满是白骨的海岛,只要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只是运河不是海,难道也有河妖她有些庆幸,当时身边还有个人在,这个人虽然后来跳出去救人了,但至少提醒自己,故做镇定也是镇定,不然,自己怕是要吓得叫出声了。
“事实上,我也很怕。”楚俊风没有看莫西北,在大大称赞了碗里的燕窝粥后,很随意的补充了一句。
“你也害怕”莫西北说:“你害怕,还冲过去救人”
“我害怕,和我救人并不冲突。”楚俊风却说。
“怪人”莫西北下了结论后,回船舱补眠,受了惊吓,愿以为会失眠,结果却睡得很好。
第七夜,歌声照旧响起,这回,跳河的人楚俊风也救不了了,因为除了莫西北的船之外,几乎所有的船,都有水手眼神茫然的跳水。到了早晨,还想坚持水路上洛阳的人,已经不足一半了。
“事情变得有些意思了。”第八天的早晨,莫西北这样对红绿说,她说话的时候,楚俊风正微笑着走到大厅。
头一次,红绿对楚俊风的微笑毫无感觉,事实上,她只觉得脊背发凉,对于莫西北的话,回报以两粒白眼。
因为水手人数锐减,楚俊风出面,请剩余的50余人改乘两艘比较大的船,其余租的船只,让他们各自返回。
运河上前几日浩浩荡荡的场面终于不见了,三艘船上的人,人心浮动,谨慎前进。
这天的中午,走在最前面的船,自水中救上了一个弱质少年,少年自称遇贼,被打劫后丢入河中,幸亏抱住浮木才得坚持到获救。
本来三条船上,莫西北的船空房间最多,但是,莫西北坚持,要上船就必须有银子,江湖人豪迈仗义惯了,最见不得她这样贪财好利的小人,便不再搭理她,莫西北也乐得清闲。
午后,莫西北雷打不动的午睡时间,有人却很不识时务的来敲她的房门,一下、两下、三下无数下,她翻身再翻身决定就坚决装做听不见,敲门声很有节奏,声音也不大,她很快适应了这个声音,开始昏昏欲睡,然而,就这么突兀的,敲门声停了。
说也奇怪,耳朵适应了这个声音,现在声音没了,她也就清醒了,于是杀气腾腾的起身,一把拉开房门,大喝:“我最讨厌半途而废的人。”
房门外,楚俊风斜倚在那里,并不看她,走廊的风轻轻在他身边拂过,午后的阳光,在他身旁留下班驳的影子,轻抿的嘴角,显示着主人的心情很好,见莫西北开门,才轻轻的转了一下头,问她,“聊几句可好。”
“好”莫西北傻傻的回答,而后醒悟,马上捶胸顿足,懊恼不已,人在困倦的时候,果然对美的事物没什么反抗能力,只是怎么楚俊风就可以这样,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保持最良好的状态,甚至连穿了一上午的衣裳,也没有一点褶皱,他就不累吗
自然,这个问题不能问,而且,楚俊风已经绕过她,进了她的房间。
莫西北的房间,即使是这样一艘船上的房间,也极尽舒适之所能,宽大的圆床,厚厚的柔软的垫子,床上拢着水影纱的幔帐,层层叠叠一直垂到地上,幔帐的每一面都缝着一朵纱堆的玫瑰花,娇艳而不逼人的美丽,静静的绽放。
楚俊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间屋子,自然,也在心底重新估量莫西北,房间里很大,除了床之外,只在靠窗的位置,有一张桌两张椅,都很大气,桌上有棋盘,上面有寥寥几个棋子,楚俊风暗自想,只是这张床,怎么看都透着脂粉气,不过人总有自己的嗜好,多说无益。
“楚大侠想说什么”一旁,莫西北沉闷的打断了他的思绪。
“也没什么,就想和莫兄讨论一下,眼前的形势。”楚俊风知道,按莫西北的习惯,是不大可能告诉自己可以坐的,所以最好还是自己先坐下再说,于是,很自然的,他坐在了棋盘上执白子的一方。
“眼前,有什么好讨论”莫西北耸耸肩,不一为然。
“莫兄怎么看那夜里的歌声,也以为是邪灵作祟吗”楚俊风问得很直接。
“孔子尚且敬神畏鬼,我这么以为有什么错”莫西北神情无辜,事实上,如果没有第七夜的歌声,她几乎就信了,有河妖的存在,但是,经过了第七夜,她的想法有了些变化。
第一卷江湖十年载酒行第九章
“在下却不信这神鬼之说。”楚俊风说,“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所有的船中,只有莫兄的船上,无人出事”
“这个解释就多了,你可以说,我是主谋,最少是个从犯,我当然不会自己害自己;当然你也可以说,因为财可通神,比起性命来,也许他们更希望得到我的钱;又或者,一切不过刚刚开始,今天晚上就轮到我的船也不一定。当然,以楚大侠的聪明才智,想到,所有的船都是在沿途雇下的,如果有人肯花点心思和钱,什么离奇的场景都能制造出来的话,那问题也就不难解释了。”莫西北嬉笑如故,一笑之下,眉眼弯弯,眼中的眸光却晶亮如星。
楚俊风没有说话,这几种可能他都考虑过了,那月夜的歌声,听起来诡异,引发的场景也诡异,但是中招的为什么不是所有人其实第一次他还没有这样的感觉,但是第二次就不同了,只是,这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一切都如莫西北说的,是有人故意制造迷阵,那么,他们身上就该有那人所图的东西,只是,这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快到河南府了,其实我们再怎么想也是白费力气,不如,顺其自然的好。”在他不出声的工夫,莫西北已经回到她柔软的床边,幔帐里浅淡温暖的香气让她越发觉得困倦得眼都睁不开了,“如果楚大侠一定要想出问题的关键,那就继续,没有钱赚的事情,我懒得多想,少陪了。”话音落,幔帐重新垂下,等到楚俊风看时,留给他的,不过一个朦胧的侧躺的身影。
这天入夜,书童田心按吩咐悄悄出去办事,楚俊风在房间内盘膝打坐,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恰在此时,停在了门口。
门外的人是红绿,楚俊风记得,她是莫西北的丫头,“不知姑娘有什么事情吩咐”他站在门口,问得礼貌。
“我家莫少,请楚大侠去喝一杯。”楚俊风温润的眼神,让红绿脸颊微微一热,这才猛然想来自己原来也是小家碧玉一名,自从三年前误上“贼船”遇到莫西北后红绿悲愤的想,一切都变了,自己变得脸皮越来越厚,和什么人都能说话,而且最可恨的是,自己接触的男人比女人还多,自己,自己将来还怎么嫁得出去不行,得要一大笔嫁妆,将来一定要从莫西北那里敲一大笔嫁妆补偿自己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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