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横刀向天笑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欧白三歌
肖世祖像是人生头一次思考了许久,终于做定了决定却见柳一笑正过身子背着月色对自己说道:“我独来独去惯了,别来送我!”
一句话将满腔欲说之言湮灭在过去未说的时空里。“你真绝情!”肖世祖一个前仆双臂一把将柳一笑抱了个满怀,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拥抱,虽说柳一笑很不喜欢与别人接触,肖世祖也总觉得能从袖子里变出火龙的人要是不小心被自己触了机关可就不好了,但这次他是真的把人给抱瓷实了,又好像并不真切。柳一笑这些年就是一副骨架子,只是外面看起来壮实而已,其实没有几斤r_ou_,刚才自己向前一扑时倒是自己一把揽回他不让他摔着了。
柳一笑哭笑不得地随着他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肖世祖比他矮半个头不假,可他这几年长得快,怕是不用多少功夫就能超过自己,如果自己不在这里了他可会发奋图强继承他爹的家业,那以后就再也不用愁了。
“还好你不是我的情人!”柳一笑顺了顺他的毛:“我也可能会回来,但可能不是今生能决定的事了,留给老天去处置吧,没了我阳关镇你就能称霸第一帅了!”
“没你小爷也是好嘛!”
两个人平常没怎么一起喝酒倒是今天喝了不老少,一个坚持把人送出义庄,一个坚持不哭不闹独自走回家中。
柳一笑其实没有多大的包袱可以收拾,左右不靠一双手养活,义庄这么多年来也只有自己一个人住,阳关镇不小,但一年来头真没几个孤苦游魂可以送到这里来的,也不想肖世祖闹心,收拾好东西临了出义庄干脆一把火给燃了,一了百了。
柳一笑快要到城门时一字排开的护卫和一辆贵重的马车停在当间,像是早料到他会夜半出城门似的。
“西公子花灯会看得不热闹居然还有闲心来城门凑热闹!”柳一笑踱着毛驴倒腾着看着风姿俊秀威风朗朗手持马鞭的西子弘端坐在马车上,“彼此彼此!柳公子,请吧!”
“看着这阵势,在下好像不去不成了啊!”柳一笑唇边勾起抹坏笑道。
“那就劳烦西大公子当下车夫顺带把我家小毛给照顾好咯!”
柳一笑其实没有什么别的选择,要是不跟他们走就要当众消失,那不消失柳一笑也只能消失了,跟他们走还是不会受罪些。
马车摇摇晃晃到直到西府里面才停下来,柳一笑有些苦笑,“在下这么个小人物哪里用这么大的阵势,西大公子是怕我逃了啊!”
“只是要请你去的地方还有些距离,在府里内院,那位怕您劳累了,所以才驾马进来!如此,这不是到了!”
柳一笑下马后西子弘也不下来直接驾着马车走了,柳一笑看着马车远去的身影和站在小竹楼前面的冷面少爷,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抹了一把,抬步走了过去。
面前的人脸上毫无半分神色可言,冷漠至极,站在台阶上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也不让步也不说话,一直打量着自己。
柳一笑也不急着进去,环视了周围的一片竹林,再看着面前的阁楼小筑,走到小筑前的石椅上,自顾自地喝起酒来,周围竹叶落下青翠的剪影,与柳一笑今日穿的藏青色粗麻倒是相得益彰成了副不错的画卷。
西子殷从阁楼里出来时柳一笑已经一个人对月喝得有些蒙蒙然了。柳一笑平时不常笑,就算是笑也只是皮笑r_ou_不笑,喝起酒来就几乎成了苦笑。
西子殷今日算是正式穿成堂堂正正的男装出来见人了,墨色描竹金边,腰带也是墨色流云描线的,半发垂肩半发用玉冠束起,倒是脸上依旧不敢示人,金色面具遮住了嘴唇以上的全部轮廓。微风掠过发丝,倒是有些风姿俊逸霸气侧漏的威仪。
☆、跟我回去
“子瞻……”柳一笑眼神迷茫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西子殷,西子殷的脚步微滞,面具下的眉头微皱,再走近时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又低头抿了口酒,一切不过是自己误听罢了。
“你想留我做什么?”柳一笑正色道。
西子殷走到他面前坐下,伸手想去拂下他毛发间落到的竹叶,被他一偏头躲了过去,柳一笑脸色微愠,西子殷收回在空中尴尬的手,“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关注这件事,一直搞不明白到底这些在江湖神秘莫测行盗的事有什么联系,直到三年前,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江湖上能在短时间内做到穿梭两地的人除了那些上年纪不老小隐退的高人外,只有走了戏法之人能在光天化日下用障眼法消失又再出现。很不巧,虽然你很努力在掩藏了,但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一位出使当外的大臣还是将的戏法说了出来。他跟我说,你只是当着他的面表演过一个极其简单的戏法但那游刃有余的表现就像是仙人素手拈花一样。仙人素手拈花让我想到了当年惊动国都对于储君的评价,我才想到还有这种可能。再联想到你以前说过的很多话,你说如果你不是储君你会去做什么,你说你会去想要变戏法,那是种比储君更让世人觉得厉害的能力,稚子之言让人想到一个不可能的可能,但如果是你的话,那这不可能的事情就成了可能。”西子殷言之凿凿步步紧逼看着他道。
“我能说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吗?只是因为一个能串起所有事情的可能 ,西姑娘……不,我应该说,西子殷西公子,你就觉得我一个变戏法的是什么大盗?”柳一笑冷笑一声。
“那只是其一,也可以是猜测,证实一切的其实是一件事,一件只有我能发现的事,这世上的人,很多都知道国师恶贯满盈,他的行为如何让人所不接受,但知道西子殷是国师的人却很少,除了当今圣上,也只有西家少数族人知道而已,因为这是我阿姊可我取的字!”
西子殷看着柳一笑眉头一皱这才微微松了一点力气。
“这只是其二,你知道江湖上称这个大盗叫什么吗?鬼盗!”
“然后呢?这与在下有何关联?”
“鬼盗不只因身影如鬼魅出名,也因他只盗一种东西,虽然表面看似都是珠宝玉器,可在盗墓一族中我却查出了另一条线索,那些珠宝玉器居然来自于同一个地方,辗转转手多人的珠宝玉器都是同一年造出来的!”他眸光深邃一直盯着柳一笑的反应,对面之人看似依旧无动于衷,只是看着自己的酒葫芦发呆。
二人僵持了许久,柳一笑轻声哼出一道小调来,再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元和三年,穆小王爷的陪葬品!”柳一笑抬眸与他对视许久,朗声大笑起来,笑得癫狂,笑得嘶哑,笑得听不出一丝笑意,笑到眼角都泛起眼光,久久不得停歇。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知道主角名字跟谁重名了吗,突然想起可能有点对不起你,但我是无辜的,有事你找他去
☆、回忆总想哭
少年时期的穆白安意声风发,武能上马安天下,文能庙堂对鸿儒。那个时候的司马没有人不喜欢那个潇洒恣意的少年,郎骑白马少回头,明黄衣裳对城楼。那时穆白安眼中只有储君裴子瞻一个,裴子瞻少他五岁,于他而言,子瞻是徒也是友;相知相伴,在孤单和风光无限的日子对于彼此来说他们拥有的也有彼此。当今王上少子,所以即使储君身体不好但因品行极优未来也有良师益友相伴,储君八岁就上朝旁听,穆白安十二岁便名动司马,特赦入朝听政,一直都相安无事。即使谣言蜚语不断,可也没有人敢把这件事搬到明面上来说。那段日子是两个人最放纵潇洒的日子,上书房,校场,朝堂甚至于民间,都是他们两人最快活洒脱的地方,少年心性,总以为日子总是平静毫无波澜。
直到裴子瞻十二岁时的暑夏,两个人的世界从此发生了变化。
裴子瞻旧疾发作,药石罔顾,整个暑夏几乎天天在咳血,小半个月都没离开过床榻。举国的大夫都被找来了,可是都是只有一个结论——另做打算。
王上没了法子,想起国师来,命国师请天命问天机,国师焚香祭稿月余,得出一个以命抵命的法子来,让年轻力壮的未及冠的少年郎代替储君入棺椁中方能以命抵命 ,化死为生。多健康的少年就会换来储君多健康的体质。
满朝哗然,却无一敢谏言,民间谣言也四起,储君原是天上星辰化作,是来护佑国泰民安的天之使臣。可天妒英才,上天想要收回储君重回仙宫,只有狸猫换太子之法蒙骗过去,等天官发现时人界一年天上一天早就是猴年马月的事了。裴子瞻昏睡清醒过来的片刻听说了也不同意这一做法,以死要挟求王上不能以命抵命,被王上驳回,满朝文武无一再敢反对,只有穆老元帅改冒死劝说,换来的下场就是王上大怒,收官夺权。
没有人知道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司马的雨下了一整天,天色一直是灰蒙蒙,压抑了整个皇城的氛围。后来的故事里只知道穆白安雨夜入宫,连夜封了王,被送到皇陵早就备好的储君棺椁之中。
裴子瞻知道后托着残缺的身体快马加鞭赶到皇陵的时候棺椁中只剩下了一具冰冷冷的躯壳。从此天人两隔,储君就此重病不起。
可事情奇也奇在即使不吃不喝的储君殿下还是在穆白安死后三天内渐渐恢复了健康,甚至就像是换了个穆白安的身体一般身强体壮,但神志早损的储君在世人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穆白安死忌三个月后孤身一人入了皇陵,皇陵的大门再也没有打开过。
皇陵也被重兵看守起来,只是再也没有人看到裴子瞻,这世上也再也没有穆白安,鲜衣怒马也不过只是少年时了。
国师也在此事发生后没多久就闭关修炼了,听说是重悟天机去了,不过民间对此人印象从此大大跌份,毕竟在世人眼中是他一手断绝了两个少年人的年少轻狂,鲜活生命。
☆、我累了
“世上再无裴子瞻,你还想怎么样呢,国师大人!”柳一笑不去管被风吹散拂过眼角的青丝带来的刺痛,一字一句看着他说道。
“在下只是想来请殿下回宫!”西子殷回望他的双眼,坚定不移道。
“你我明明清楚得很,宫里那个人并不缺储君,也不缺儿子,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柳一笑吼道。
“在下不求殿下明白王上的苦衷,但你终究是要回去的!那儿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应该待的地方?你不觉得你不求我毁了他的江山已经是我对他最好的宽恕了吗?难道你至今还觉得那个人做的对吗?难道到头来你还想护着他吗?”
“他是您的父亲!”西子殷别过头去不看柳一笑眼中的伤悲和仇痛。
“是他亲手杀死的穆白安!”柳一笑歇斯底里吼道,他像是要把这些年藏起来的苦一起性说完。
“是他!为了一己私欲,杀死了白安,逼死了他!”柳一笑单掌捂着发疼的右眼,酸涩的泪水终究是留了下来。
“王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穆小王爷也是为了救您而死的!”
“为了我!都是为了我!疯子,你们都是疯子,为了我,谁都是为了我,我是为了谁!”柳一笑喘息嘲笑道:“为了我,那个自称是父亲的人喂我吃了半年的□□,只为引入此局。为了我,他下计把为他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将军夺职剥权,为了我……他……他设下弥天大谎,借你的手骗穆白安自杀!穆白安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要为了我去送死……他明明可以……明明可以再生个孩子去当劳什子的储君,却偏偏送走整个后宫的女人……你们都在逼我……逼我害死他,逼我每每入梦不得与他忏悔,逼我活在恐惧当中……”柳一笑撤了力气任凭自己跌坐在地上,哭得气不成声。西子殷手中拳头握了又松,这个少年,他又一次在自己面前哭了,依旧哭得痛彻心扉,而自己依旧什么也不能做。西子殷敛下心中思绪,“他的尸体被盗了?”
“……我不知道……等我再去……再去那里时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墓……里被开了条密道,我顺着那条密道,几经搜查,发现了一个黑市,黑市里面卖了很多陪着他走的东西……我……我害了他,还让他不得安息,他肯定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柳一笑像是丢了心爱的娃娃的小孩哭出了声。
林中竹叶沙沙作响,院中就只有这两个人,安静得连呼吸都成了困难。
“子瞻,逝者如斯,该散就让他散了吧,忘了他对你,对他,亦是种解脱!”西子殷走到他近前蹲下看着眼前哭得痛心疾首的他,透过他看出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久久不能忘怀。
“谈何容易!”柳一笑像是把这么多年一人的伤口剖开,满是鲜血淋漓,越疼越清醒。“这世上,除非……除非白安……除非穆白安活过来,否则永远不会有裴子瞻!”他踉跄着推开西子殷伸过来扶自己的手,稳住身体冷声道:“我已经累了。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西子殷的梦
“无乐!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在学堂里时认识了个很不错的同窗呢!”
“无乐!今天夫子教我们骑s,he呢,虽然我的力气敌不过其他人,可是赫宸跟我说只要准度和技巧得当,力量小点也是可以弥补的,你说他到底是哪个世家出来的,怎么什么都会,对了忘了跟你说了,赫宸就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个很要好的同窗!”
“无乐,你可是不知道,学院里那些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当真可恶,今天书院夫子的亲眷来院里他们都在低声议论,好不下流。还是赫宸正直,对他们看都不看一眼,不过他确实有点呆,只注重课程!”
“无乐!再过半年我就要从书院回来了,到时候要再见到赫宸可就难了,哎,我怎么只是女子呢!”
“无乐,要是当初不为了储君选侍读诏令世家子弟入学院,你从小体弱不能去我又怎么会学到这么多东西和认识他呢!”
“无乐!你之前跟那个道长去道观可把身子给养好了?那你以后还去书院吗?”
“无乐,听说过几天储君就要来书院选侍读了,你说我要不要先装病避下!”
“无乐!我明日就要回家了,赫宸发现了,原来不止我有秘密,他也有,他是储君!可我……好舍不得他!”
西家是经商世家,在南越一带颇具威名,西家几代皆人丁稀薄,几乎不出明珠,到了西子殷这一代却偏偏生了对龙凤胎,女儿灵秀可爱活泼至极,取名无桐,其子好静聪慧沉稳,取名无乐,谐音为梧桐做琴,化作相思乐。无梧桐,便无乐,其父得一道长取名,心里也是欢喜,姐弟两能相依为命相互依存便是最好的祈福。
西子殷少而成名,外人却从未见过其面,只因小公子体弱多病,七岁就送往国道观与当初启蒙取名的道长一同修炼,锻炼身体,与自家姐姐长期书信来往也不曾有过分毫疏远,甚至因为西无桐每隔几日送来的书信里间,他甚至能自我代入,身临其境体会家姐的感受。自他十七岁时储君选侍读那年,西子桐假扮他入书院起他就一起隐隐有忧虑,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姐姐陷入了情网。
如许多话本里的故事一样,姐姐喜欢上了那个裴赫宸,那个未来成为君主的人选,当他辞别师父回了西府时,一切早就变了样。裴赫宸没有揭发姐姐的身份,却也没有接受姐姐,对此不作任何表示,回到家里的姐姐却患上了最不可理喻的“相思”!
几番敲打,原来是在侍读人选选中姐姐时裴赫宸跳出来拒绝了,姐姐问他缘由他才道出早就知道姐姐是女子,劝姐姐回家,而侍读一事却被搁置了下来。西子殷的心性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早就波澜不惊,原也是打算与师傅一直住在道观内脱离世俗,唯一能牵动他心绪的也有这心脉相连的姐姐,如今这一事出,不解决自己也是静不下心回去的,当即决定起程问裴赫宸的想法。
我自横刀向天笑 我自横刀向天笑 第3节
☆、初遇裴赫宸
糊涂书院是司马都城里出了名的书院,书院院长原是皇帝的太傅,亲自辅佐皇帝从六岁到十六岁,皇帝年幼丧母,又没有什么外戚,但就是凭着太傅的教导成为几个皇子中最为得群臣和先皇称赞的皇子从而得位储君,储君登基后太傅就告退开了书院当起了院士,拒绝了皇帝的再三邀请,对皇帝说育人才是他的本份,若有皇子想读书可送到书院里来,但入朝为官当真不适合他,就请皇帝看在他教出了这辈子最得意的门生的份上放他归隐。皇帝心中大恸,提笔四个大字“糊涂书院”赐作太傅的招牌。糊涂书院立于国都却也隐于国都,取之陶渊明的“结庐在人境”小隐隐于世的说法在司马南郊依山傍水建成。
自此,书院门生不断,若得此门出皆为不凡栋梁。
西家虽为经商世家,可与胡涂院长关系却是不错,幼时西无桐认其作干爹,西无桐入书院能安全渡过一年时光多得是他在后面帮忙,所以西子殷一到书院便去找的他。
问路寻到院长住处时发现无论从哪条路走总有桃树迷眼,像是无论如何也走不进桃林,又好像身处桃林间。
西子殷伸手折下一枝桃花,细嗅其香,心中了然,不觉轻笑,眼前这桃花十分娇嫩还沾着些许露珠,可桃树所处位置却是最向阳的一株,这种八卦迷林是他一开始入道院时师父就教给他的入门之法,简直是小儿科。正欲向前解步,右侧一墨衣修身英姿卓越的身影入了眼睑。男子也在打量着他,眉宇间却仍是正气坦荡,半点没让人觉得他的目光不舒服。“你也被困在此间?”男子径直向自己走过来,目光依旧没有从自己身上移开却能从容避开交叉从身边掠过的桃树,西子殷的目光却看向他腰间佩带着的麒麟玉佩上,金线描边,隐约能看见麒麟上面刻着个小小的“宸”字,如此一番心中有了打量,男子也走到自己跟前,“在下裴赫宸,想必公子应该是西姑娘的弟弟,对吗?”
“家姐单纯但相信公子并不是弱智之人,既然不喜欢他为何不直接拒绝她,如此拖拉是因为有利可图吗?”西子殷向来不善言辞,喜欢说什么就直接说从不拐弯抹角,倒令裴赫宸怔住了半息随即笑出声来:“少年多轻狂,且不说你姐姐如何单纯,你也不是多么老练之人啊!西家与皇家之事如何简单,在不会让外界影响到我感情生活之前我是不会随便下决定的!既然你姐姐用你的名字入的学院,那你应该是叫无乐吧,有没有字?”
西子殷打量了他片刻,不想相信他说的话却在心里承认他说的没错,若非如此姐姐的脾气又怎么不会闹出点什么来就乖乖回去了。眼神斜视他许久,心下做了打算道:“你可是出不了这桃林?”
“院长的阵法一次比一次厉害,每隔分寸就变化莫测,我在这里研究了半个时辰,才能在这区域内行走自如,可若是要过去却是难了!”
“若是我能帮你走到院长近前,你该如何谢我?”
裴赫宸的性子从小就沉稳,明明大不过西子殷两岁,却从未见过如此孩子气之人,想设下计谋至少表面功夫做足了,眼睛却亮得像深山里的白狐般狡黠。
“你想要什么?”顺嘴答应道。
“一个承诺,在你能力范围之内,也不会伤天害理,不过此刻我未想出,便先欠着吧!”说完就拉起裴赫宸的袖子脚下如踩着虚空般,行云流水,穿梭间片片落英缤纷拂过,脚下动作不快却感觉四周桃林早已发生变化,不过二十步,眼前便豁然开朗,足见茅草屋隐于桃林深处。
“妙哉!”裴赫宸大喜看向领他来此之人,却见那人发间逗留三两片桃花,明明端的是桃林仙子模样,脸上神情却严肃端正,像是路过桃林不过是解决了一件术题而已。
裴赫宸伸手欲摘,却一把被西子殷躲了开去,脸色不妙道:“做什么?”
裴赫宸也不恼,指了指他的额前,道:“你不介意扮成你姐姐来见夫子也好!”
西子殷脸色微凝,果然从头上掸下三三两两的花来,“你要信守诺言!”说完径直走向茅草屋去,裴赫宸摇头讪笑不语跨步跟上。
☆、师兄弟
裴赫宸走进茅草屋时就见西子殷一脸警惕地看着胡涂院长,二人皆是一脸菜色,目光对视却一语不发。
裴赫宸走上前敬了一礼唤道:“老师!这是?”
“正好,我徒弟来了,我倒要看看是那老道的徒弟厉害还是我徒弟厉害!”胡涂院长吹胡子瞪眼好不得意地招呼裴赫宸近前。
“之前您就输给过我师傅,如今你的徒弟输给我也不算什么大事,出了这个门我还是行唤您一声世伯的!”西子殷十分诚恳的道。
这话听在院长耳里却挑衅味十足,眼神示意自己的徒弟不能给自己丢脸,裴赫宸面上无奈上前道:“您不是说你这一生最得意的就是你在后山设下的阵法吗?如果无乐过得了阵法,那不用与学生比,就已经证明他是学有所成,不辜负这门功课;这样再来也不会显得学生年长欺负他,如此可好!”
胡院长抚须打量着眼前略显稚嫩的少年,虽说是老对头的儿子,可这也是自己兄弟唯一的一个独苗苗啊,伸手拨弄着眼前的茶盖发出咣咣的响声,少顷才对着他道:“我有一阵法,倾尽我这一生对师父所教的岐黄之术,若你能过,便敢算得下得你这徒孙没有败坏祖师爷的真传,也认得下你为赫宸的师兄弟,但为期一月,我会让赫宸在里面监督你,阵法所破我可亲传给他,若是你出不来认输再让他再你出来即可,不过丑话可说前头,到时可就算输了,也不能说是我老胡欺负你这师弟的徒弟!”
“世伯说了算,不过我过了,有一要求,世伯可应我做个公证人。此事事后再提,但这是条件,咱们击掌如何!”
三掌而过,再从后山出来后已经是一个月后,虽说出来时西子殷有些狼狈,是被裴赫宸背着出来的,但所幸,他是凭自己通过了阵法。
此事过后他却没有再提公证人之事,胡院长也不知道两个人在后山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二人之间不像进去之时那般自然,甚至西子殷有些躲着裴赫宸,出来后不过一日就起程回了家,与裴赫宸不辞而别。
与所有继承皇位之事一样自然的是,而后三年,裴赫宸在经过一番“明争暗斗”后理所应当地继承了皇位,力排众议,娶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皇商之女西无桐为后,并在一年后顺利生下嫡皇子,也就是裴子瞻。小皇子甚得宠爱,百岁那日,圣心大喜,大摆国宴,j-i,ng挑细选在众多子弟中选中了司马少年天才穆白安为皇子玩伴,还在国宴上钦点了名不见经传的却年纪极轻的游道西子殷为国师,国师还有特权可以佩带银色假面不示面目于众臣,国师的主要职责就是为国运和储君祈福,裴赫宸还将原本的占卜的钦占殿设在宫内,重兵把守,不让其他没必要的人去打搅国师,除了祭祀之外其它日子国师可不用上朝,一切荣宠世人皆以为是为了储君,身在其中之人才知道一切不过是不能为人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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