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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藏娇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十七年柊

    池棠这才发现太子殿下到了,忙跟着一起行礼。

    膝盖刚刚一弯,就被扶了起来。

    他握紧她的手臂,一双眼睛不住地上上下下打量她。

    池棠隐隐察觉到他情绪不太对,便冲他弯眸一笑:“多谢殿下来救我,殿下来得正好,我一点事都没有,没受伤,也没吓到!”

    李俨缓缓舒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这傻姑娘,估计没看到那支箭,没看到那千钧一发的危险。

    没看到就好……

    池棠心里还记挂着许多事,只在他怀里安静了片刻,便挣扎着回头问展遇:“展哥哥,你去花神庙了吗?”

    展遇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刚从花神庙过来。”

    什么?还真的去了花神庙?

    “那你不会也真的重伤了吧?”池棠觉得这事的发展方向有点诡异。

    总算这件事没对上,展遇摇头了:“我正好路过花神庙,碰巧看到画屏跟着一个面生的男子进去,觉得有些蹊跷,就跟进去看看,结果看到青衣和魏少侠也在——”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极为复杂古怪的神色,“画屏受了点皮肉之苦,不过套到了不少话。”

    “什么话?”池棠好奇极了。

    展遇却摇摇头:“说来话长……我听那女子说,他们还有计划要对付你,就先过来了,他们几个坐车,要慢一些。”

    “那女子是谁?”池棠忍不住追问。

    展遇还是摇头:“我不认识,也没来得及问,等会儿姑娘见了就知道了。”

    怎么就不认识呢?池棠扼腕。

    正说着,青衣也到了,见了满地狼藉,神色颓然上前,向李俨请罪。

    太子殿下还没开口,池棠就迫不及待拉了青衣起来,问道:“画屏呢?抓到人了?是谁是谁是谁?”

    青衣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回望。

    来路上,已经看到了疾跑的马车,甚至驾车的魏少游也看得清清楚楚了,抓到的幕后指使者大概被藏在车里看不见。

    池棠暴躁地揪住青衣:“这种事有什么好藏的!你不能直接说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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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说来话长
    【】(iishu),

    :

    事情的真相有点复杂。

    简而言之,画屏在花神庙见到的,是固安侯独女,卢氏八娘,卢攸。

    就是池棠经常一起玩的那个卢攸。

    回城后,卢攸和瞿文甫、匡大等人直接被李俨以谋害洞庭乡君的名义带走了。

    次日,固安侯老夫人进宫求见太后的同时,卢攸谋害池棠的证物和供词被呈上了御前,同时呈上的还有一封弹劾奏章。

    奏章弹劾固安侯卢迁谋害长兄、以庶充嫡、欺君罔上三大罪状。

    固安侯老夫人听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太后面前替卢攸求情,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了。

    到了傍晚,消息已经传遍京城坊市,朝野震惊。

    这话说起来真的很长,比之前在城外展遇说的“说来话长”还要长很多很多。

    这话要从固安侯老夫人韦氏说起。

    韦氏老夫人,也就是现任固安侯卢迁的生母,出身名门,嫁的也是名门,向来以门第自傲,也以门第看人。

    当初韦氏老夫人大寿的时候,池棠随伯母尹氏去拜寿,池氏算不得一流世家,于是这位老夫人连正眼也没瞧她一下。

    这样一位老夫人,对自家子女的婚配也是坚持非世家不论嫁娶。

    韦氏老夫人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卢进,幼子卢迁。

    卢进袭爵当家时,卢迁还是个翩翩少年郎,年少风流,不经意间恋上了一名姓吕的庶民女子。

    他心知老夫人定然不允,便想了个昏招,先让吕氏怀上身孕,企图让老夫人看在孩子的份上让吕氏进门。

    谁想老夫人勃然大怒,直接一碗汤药打下一个成形的男胎,又以吕氏性命相要挟,迫使卢迁迎娶名门杜氏之女为妻。

    卢迁并没有就此认命。

    先固安侯卢进原本就是个体弱多病的人,卢迁便趁他病时,在汤药中下毒,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了长兄。

    因为卢进无子,卢迁便顺理成章继承了爵位。

    ——这就是三罪中的谋害长兄。

    掌控了固安侯府后,卢迁又把吕氏找了回来。

    但这时,卢迁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莽撞的少年了,他深知妻族杜氏对自己仕途的助力,权衡之下,只是将吕氏安置在敦化坊外宅。

    接着,奇葩的事情发生了。

    发妻和外室同时有孕,又几乎同时生产,生下的还都是女儿。

    那卢迁不愧是谋害长兄都做的出来的人,竟狠心将两个女儿掉了包,把吕氏之女充作嫡女让杜氏养在膝下,千娇万宠地长大,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贵女,还差点被选为太子侧妃。

    ——这就是以庶充嫡。

    听到这里,谁都能猜出来了,那个鸠占鹊巢的外室之女就是卢攸。

    光是这样以庶充嫡还算不上欺君罔上,毕竟卢攸还没被选作太子侧妃,只能算是固安侯府的家事。

    但几年后,卢迁又做了一件大胆的事。

    由于杜氏年过三十膝下无子,卢迁便把吕氏所生的儿子充作族中子弟过继到了杜氏膝下,且奏请上了族谱,成为固安侯长公子。

    成为长公子,那就有了继承权,这才构成了欺君之罪。

    这三条罪名,第一条和第三条都跟这次的事没什么关系,有关系的只有第二条。

    三年前,吕氏病逝,卢攸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只有身为嫡女,她才能是固安侯老夫人最宠爱的孙女,才有资格被选入东宫。

    如果她的身世被人发现,无异于云端跌落。

    所以当画屏出现时,她知道,那个真正的固安侯嫡女回来了。

    于是就有了画屏遭遇的一系列事情。

    这些是画屏从卢攸口中听到的,也是卢攸以为的。

    一开始,池棠也是这么相信的。

    然而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

    “死了?”池棠猛然从案卷上抬起眼,惊愕地看着李俨。

    李俨点头。

    池棠又低下头,案卷上明明白白写着“兴和元年,夭折于敦化坊”。

    敦化坊,就是卢迁安置吕氏的地方。

    当年换女之后,杜氏所生的嫡女被养在敦化坊,东宫调查所得,那名嫡女已经于兴和元年夭折。

    池棠又看了几遍,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画屏呢?”

    既然真正的嫡女已经夭折了,画屏到底什么身份?为什么卢攸还会把她当作那个女孩儿?

    李俨斟酌道:“画屏的生母是吕氏身边的侍女,后来被卖去河北一带,遇到冯氏夫妇,恰巧冯氏失女,便抱养了画屏。”

    这些也有写成案卷,但他没拿出来,因为其中有一些不堪的细节,比如画屏的生母背着吕氏勾引了卢迁才被发卖,又比如,画屏是被生母遗弃在冯家的。

    即便他不说这些,池棠也足够难受了:“我还以为画屏可以找到亲生父母了……”

    她原本端端正正跪坐在书案侧面,此时整个人蔫软了下来,捧着脸靠在书案上,神色怅然忧伤。

    李俨犹豫片刻,低声道:“有关画屏的身世,尚未呈交御前。”

    画屏身世这一块,跟弹劾卢迁关系不大,他就没有交给御史。

    池棠愣了愣,突然左右张望两下,“噌噌”爬到李俨身旁,压低声音问道:“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双手扶膝跪着,身子微微前倾,神色警惕得仿佛竖起了耳朵。

    李俨不禁一笑,低头凑近她,悄声道:“你想要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嫡女夭折虽然是事实,但连吕氏亲女儿都不信。

    也许人们更容易接受的故事,应该是吕氏心狠手辣加害嫡女,却被好心婢女救下,暗中养大,然后回来复仇。

    就连卢攸都是这么想的。

    “这……”她仿佛有点受惊,长睫急颤数下,“这好吗?”

    李俨受不住蛊惑,吻了吻她的眼睛,低声道:“你说好就好。”

    昨天上午,弹劾奏章上呈御前后,傍晚,固安侯夫人杜氏便回娘家了。

    固安侯府需要一个嫡女拴住杜氏,杜氏夫人也希望自己女儿还活着。

    池棠听得心口怦怦直跳。

    这个提议,太让人心动了!

    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就连画屏自己也不知道。

    只要她点了这个头,母女团圆,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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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我跟她拼了
    【】(iishu),

    :

    池棠一进家门,就听说固安侯夫人杜氏来了。

    虽然有关画屏的事没有传开,但杜氏想打听,总能打听到一些。

    中厅外,尹氏和杜容都是朝里站着,都是眼眶红红,面有戚容。

    杜容看到池棠回来,上前拉住她的手,低声道:“我姑母都知道了……想和画屏单独说两句……太可怜了,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父亲……”

    池棠心不在焉地挣开她的手:“我进去看看。”

    尹氏拉住她:“让她们单独说说话,这么多年……生出来就没见着……”说着,忍不住抹起泪来。

    池棠抿了抿唇,仍旧挣开她的手,不顾身后两人的呼唤,快步走进中厅。

    厅内只有两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

    站着的是画屏。

    坐着的是一名年近四十的妇人,眉眼同杜容有几分相似,无疑就是固安侯夫人杜氏。

    杜氏看到池棠进来,忙腾出一只手擦泪,另一只手却紧紧抓着画屏不放,朝池棠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池乡君。”

    画屏慌忙转身,却是低着头,因挣不开杜氏的手,只能仓促弯了弯膝盖,低低喊了一声“姑娘”。

    这一声却喊得杜氏又落了泪。

    池棠走上前,拉开杜氏的手,将画屏挡在身后,轻声道:“对不起,她不是你的女儿……”

    ……

    回到柳院,朱弦老远就飘了过来,兴冲冲问道:“怎么?你娘没直接把你接走?”

    池棠觉得难堪。

    画屏摇头苦笑:“我不是侯夫人的女儿。”

    朱弦一愣,追问道:“怎么又不是了?不是卢攸说的吗?”

    里面几个人也闻声看了过来。

    “哎呀,你别说了!”池棠跺了跺脚,拉着画屏进屋去了。

    屋内只剩了两人,池棠和画屏面面相觑,抿了抿唇,道:“我不能骗她,也不能骗你……”说了这么一句,就说不下去了。

    画屏沉默片刻,笑了起来,道:“说不失望是骗人的,可我竟然也松了一口气。”

    池棠默默看着她,琢磨着她是不是说话哄她。

    “我不是哄姑娘——”画屏笑了又叹,“我要是糊里糊涂认了侯夫人作母亲,日后真相大白,岂不又是一个卢攸?”

    这样说来,好像有点道理。

    池棠点了点头,突然又摇头:“你怎么会像她一样!”

    画屏笑道:“这也说不定,那样的身份地位,习惯了,就不想失去了。”

    池棠还是一脸不以为然。

    画屏这么温柔可爱,怎么可能像卢攸一样变态?

    “其实——”画屏迟疑道,“有件事我没有告诉姑娘……”

    池棠眨了眨眼,不会还有什么秘密吧?

    画屏垂下目光,轻声道:“那天在花神庙,青衣他们出现制住卢攸后,我差点掐死卢攸……”

    池棠惊了一惊。

    画屏这样温温柔柔的人儿,竟然也会动手?

    她自嘲一笑:“那种被人夺走一切、甚至包括至亲的恨,真的太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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