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身份不跑堂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两白醋
远近闻名,涵郡有三宝,水上漂的白毛,水下跑的红掌,水边唱的淼淼。
白毛自然是鹅毛,被养的膘肥体壮的大白鹅待到时机成熟便会成为各种烧法的鹅r_ou_,红烧的够味,白煮的原味,爆炒的足辣,熏蒸的下饭。最要紧的是r_ou_质肥美,一点都不浪得虚名。
红掌也是鹅掌,烧法不细说,口水自会流。
至于清魁歌姬淼淼,那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妙音轩临水建,大门敞开,门庭挂下的红绸飘飘好似美人殷勤招客的手。淼淼便在妙音轩深处,每月三日她会在河上楼阁演唱,据说歌声美若仙音,让人沉沦不忍拔离。据说有心狠手辣的提刑官听她之歌便落泪不止;还有说疯女人听闻她的歌声后安静如常;甚至有状元郎在听过她的歌声后立誓非她不娶。
各色各样的故事都让眼前这个红得热热闹闹的水边楼阁多了几分神秘。
迎客来与妙音轩隔水而对,全涵郡最会烧白毛红掌之人都在它家,此时此刻赵辞满足地瘫坐在椅子上揉肚子,思考如何委婉地建议让周东升提高一下做菜水平。
“和你的馒头比起来如何?”听到饱嗝声,居高眺望远方的江彦怡转身问。
赵辞自己也吓了一跳,歉意地捂住嘴巴,竖起大拇指夸赞不已。
江彦怡背靠廊柱,风从身后的窗户灌进来,撩得他长发擦腮边。他浑不在意地问:“涵郡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两样,毕竟特产。赵辞,你是广成人?”
酒足饭饱会让脑袋昏昏沉沉,恰到好处的凉风将赵辞吹得飘飘欲仙。风中裹着若有似无的清香,越过江彦怡的身形,他看到灯火如昼的楼阁,他甚至怀疑那香味会不会是对岸美人身上的胭脂味。思绪乱飞,他晕晕乎乎地点头。
“倒不知道你家乡有何特产,能否说道说道让我长长见识?”江彦怡的声音温柔而低沉,融在夜风里,吹得人昏昏欲睡。
“特产?”西湖边撒丫子跑大的记忆涌入赵辞脑海,他随口说:“啊,也就糖醋鱼、糖藕之类,招牌店里的还没我妈做的好吃。”对上一双探究的黑眸,散漫的话匣子猛地关上,他寒毛直竖背上细细密密爬出一身冷汗。
这是在套话了?
“不继续?”江彦怡拉开椅子坐下。
赵辞嘴上笑嘻嘻,心里mmp:“你要来广成吗?今r,i你请客,明日我做东呀,我一定请你吃好吃的,想吃啥就吃啥。”吃你个比干七窍玲珑心,祝狡诈的人英年早脱发。
“糖醋鱼和糖藕,看来广成美食口味偏甜。”广成特产虽不明确,但江彦怡还是知道那一带口味偏重,江彦怡盯着他若有所思,“改天倒确实要去试试。”
“好的好的。”
“倒没毁了你一口好牙。”明明已露破绽,他还死鸭子嘴硬,江彦怡觑他一口编贝白牙。
懵逼的赵辞还不知道自己被比成涵郡三宝之一的近亲。
“既然你对广成评价不错,那又为何背井离乡来涵郡当小厮,不就近照顾你双亲?”江彦怡问。
赵辞清清嗓子、擦擦脑门上沁出的汗:“我父母亲已经故去,留在那只会徒增伤感,便来这里谋生。”赵辞在心底一边朝父母亲道歉,一边继续默默骂江大人。
“这样子呀,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那件事离开广成的呢。”江彦怡一脸原来如此。
那件事是哪件事?赵辞的好奇心虽然比猫还重,但看惯恐怖片套路,作为一个明白不作死不会死的观众,他更知道如何保命。他对江彦怡挖的坑置若罔闻,转头默默地倒了杯茶嘬起来。
“嘿嘿,喝茶喝茶。”
一时间房间里静悄悄到只剩下嘬茶的声音。
江彦怡懒懒地斜靠在窗边,歪着脑袋笑看赵辞,赵辞满脸“我是谁,这是哪”地望向窗外。
半晌,赵辞回过头看向江彦怡,后者脸上瞧好戏的笑容更深一层。赵辞硬着头皮给他也倒了一杯,迎着他诧异的目光递过去:“你也要喝吗?”
江彦怡大笑出声,他似被赵辞的举动给逗弄了,笑声极为爽朗。下一瞬,他骤然变脸,挥开茶杯起身,茶杯摔裂在地。只刹那的功夫,在他脸上你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笑意,他几步逼近赵辞,俯身掐住他下巴,盯住他一字一句地问:“你的文牒实数造假,广成赵辞两年前就溺水而亡。你到底是谁?”
赵辞脑子一空。
“三个月前,寒枫山发生暴=乱,其后有两股势力在各地寻找一名男子。与此同时,涵郡出现了一名拿着假文牒的赵辞。”江彦怡松开手直起身子,眼睛又慢慢地弯起来,嘴角斜斜饶有趣味地问:“你觉得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你怀疑我是那个男人?”赵辞被江彦怡的疑问所惊,他以为自己深陷小黑的杀人案件,没想到自己还牵扯其他事情。其实他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明明躯壳是原装货,但醒来时的衣服那么合身,头发还长得可以唱戏,甚至还有配套的户籍。当时除了平行空间理论,他想不到其他更能说服自己的解释。
“你说呢?”江彦怡反问。
当然不能答应有联系,否则好日子就没了。赵辞灵光一闪,一改之前的被动畏缩,急智回答:“你问我,我当然不是那个男人,我就是普普通通的赵辞。同名同姓能有多少奇怪。你说有个赵辞溺水死了,那还有赵辞上吊自杀呢,但我这个赵辞就在涵郡幸福快乐地生活着呀。”“呀”字尚未说出,他下巴再被一把掐住。
见他如此冥顽不灵,江彦怡怒极反笑,眼底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赵辞以为自己会命丧于此,没想到江大人不走寻常路,伸手一只鸭头塞入赵辞嘴里:“听你嘴硬半天,现在你和它比比谁更厉害。”
赵辞呜哩哇啦一阵喊叫,挣扎的四肢像热水里的螃蟹。鸭头的汤汁混着赵辞的口水流到江彦怡手上,他嫌恶地松手推开扭得跟虫子似的赵辞。
赵辞忙不迭将鸭头吐出,一边三两下擦干净嘴巴,一边恨恨地盯着兀自用手帕清理手的江彦怡。他嘴巴被掐得酸胀说不出话来,想骂人一时气得也不知该从何下口,愤恨地瞪他半晌,绞尽脑汁才骂出一句:“你神经病啊。”乏味的咒骂简直丢了万千网络弄潮儿的脸。
骂出后他自己也想把脸摁在键盘上摩擦,这也太挫了。赵辞摩拳擦掌,等江彦怡反击后再吐金句,这时一声尖叫突然自对岸传来。
这是女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赵辞条件反s,he去辨别更多东西,但接二连三的尖叫声跟流氓私闯女澡堂似的疯狂传来。
赵辞扑到窗边。
遥遥相对,清波边上的楼阁里纱帘乱拂,姑娘们东奔西走,灯影之中人头攒动。
这是发生了什么?需要报警吗?
赵辞一边想着一边睁大眼睛眺望。呼啦一下,一阵风刮过面颊,赵辞眼前一黑,下一瞬只见江彦怡犹如大鸟一般沿着楼阁挂灯绳顺江飞去。
他身姿翩翩如鹤,滑过之处绳上灯笼依次落入江面,等至尽头青衣旋身飞入江面。江彦怡用江中船只借力,轻盈跃在广阔的江上。黑幕下一朵朵船火忽明忽暗,青衣逐渐远去,留江火摇曳波动。临近楼阁时只见他伸手勾住垂下的纱帘,身形顿时青云直上,消失在浮动的红绸里。
一切只在片刻,赵辞全程呆若木j-i。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也太帅了吧!赵辞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激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江大人这是出警了。
“喂!我还在这里呢!”赵辞泄气地拍拍窗框,他这个重要的证人还在这里,审查员却走了,这是闹哪样?他走到包厢门前开门离开,却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住:“没有大人吩咐,不准擅自离开。”
“他在那头,怎么吩咐?”赵辞指指闹事的另外一幢楼。
妙音轩乃青楼翘楚,里面的姑娘燕环肥瘦均美丽动人,但再美丽的姑娘,遇到嘶嘶吐信的蛇都会吓得花容失色。
江彦怡甫一登楼,就有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投怀送抱:“公子,有蛇,奴家怕!”等一抬头,惊吓的脸蛋迅速整理成楚楚动人的表情,她刚想环抱男子腰身,就被没有风情地推开一边。
“蛇从哪里来的?”
女子负气地站在原地,想要对他的无礼举动反将一军,却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到:“在、在那……”她手指向一边。
江彦怡瞟过她身边瘫在地上的男人,排除他放蛇的可能性,立即朝那个方向奔去。
姑娘们均从那处跑来,一个个慌不择路,幸亏江彦怡轻功了得,否则逆流而上估计会造成严重“车祸”。
仅仅一个方向蛇源难以寻及,他跳到走廊的横栏上,朝姑娘们问蛇的走向。骤然的安静里,江彦怡捕捉到一声嘶嘶,他大喝一声“闪开”,立即抛出手中长剑扔向声源。长剑扔出之际,一枚铜钱打在剑身上,剑刃只擦过蛇身滑出一道伤口,绿色长蛇原地扭动几下趁机翻出窗框,掉进妙音轩旁边的长河中。
“谁!?”江彦怡盯向铜钱抛掷来源。
姑娘们被这通粗暴的打蛇场面所惊,尖叫乍起,再次胡乱跑动起来。人影趁机一闪而逝。江彦怡再也追寻不得。
他拔出c-h-a在地板上的剑,走到绿蛇翻出的窗户旁边。
来时拨乱的船帆已回到原位,挂灯落在江面已经被浸s-hi吞没,江面上昏暗一片,只有对岸的迎客来热闹非凡。
包厢里的身影依稀可见,他看到一个人朝他摇手挥臂——那是赵辞。
虽不甚清楚,但还是能够看到人的。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赵辞,想妙音轩的这出好戏是偶然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第4章 平安客栈(4)
终于被放行的赵辞在侍卫们的护送下回到平安客栈。
出了命案的客栈此时早已落锁,原本留宿的客人过审后也逃之夭夭,其他人吓得退避三舍,平日和老板娘眉来眼去的男人都不见踪影。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老板的哮喘声少了点儿。
“谁呀,打尖住店?”听见敲门声,没了小黑的老板娘只能亲自来开门。见是赵辞,她愣一秒后急忙将他拽进客栈关门:“你和江大人出去做什么了?他问你什么了,你又回答什么了?知道凶手了吗?”
赵辞把自己摔趴在桌子上眨巴眨巴眼睛无力道:“老板娘,我渴死了。”
“自己倒水。”老板娘不吃他这套,翘着二郎腿从手帕里掏出一把五香瓜子嗑起来,一副不罢休的模样。
“为了工资为了工资为了工资!”赵辞碎碎念着爬起来从别桌连倒三杯冷茶压惊。听到响动的老板扶着楼梯慢慢地走下来。目光连线眼前两人,赵辞喉咙底的茶水差点反流喷s,he,他捂着胸口咽下咳嗽放下茶杯。
说实话,小黑死了,赵辞打心底里怀疑是老板动的手。首先有动机;其次,案发现场他第一次发现,毕竟贼喊捉贼的例子举不胜举。但唯一不解的是,以老板的空虚公子身板能静悄悄灭掉小黑?
“小赵,江大人为什么要带你走?”胡老板的声音略显j,i,an细,听着就让人不舒服,配上那么一张面色虚浮的脸,一眼就是肾门亏虚。
赵辞收好腹诽:“我也不知道,大人可能自有他的用意吧。”用个鬼的意,就是吓人!看到动乱就放鸽子,作为大人也太不把别人当回事了吧。赵辞略有不爽,但也庆幸动乱的及时。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凶手可能是谁?”胡老板追问。
赵辞说:“胡老板,人家是大人,我是小人,他怎么可能透露给我消息。不过照我猜测,凶手肯定是——”他有心学学侦探破案的模样,故意卖个关子,看看两人的反应。但是飘忽如豆的灯光下,胡老板和胡夫人的面容都被照的模糊不清,脸上y-in影成片,视线也y-in沉得吓人。他一个激灵,强笑几声:“小黑他有几个钱就藏不住财,赌博成性,我觉得肯定是被赌徒盯梢下的手。”
“呵,他倒是有钱,十赌九输,也不知哪里来的钱继续败家。”老板讥讽,意有所指。
在旁听了全程的胡夫人瓜子壳吐得翻飞,她毫不理睬胡老板的话,吃光瓜子就拿过赵辞喝剩下的茶水润喉起身。
“哎哎,那是我的——”喝人剩下的茶水,这行为未免太过轻佻,而且胡老板还在一旁,赵辞没敢抬头看绿帽子的表情。
“最近生意惨淡,春日里喝西北风,过过闲日子也好。”胡夫人身姿摇曳几步走到楼梯口,夫妻两人上下对峙而视。
胡老板并不让身,居高临下盯住胡夫人,冷笑几声说:“说得对,正好有空,明天盘点盘点财务,看看我们有没有短了钱财,让人偷了去。”
“那你去盘点呀,堵在这里做什么,当木奉槌?”话未说完,啪的一巴掌盖在胡夫人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贼娘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好事儿。”胡老板咬牙切齿,惨白的脸色涨红几分,瘦可见骨的面颊上曲起暴怒的青筋。
胡夫人抚着脸颊咯咯笑起来,她拉过尽量减少存在感的赵辞,再大声喊周东升的名字,不管胡老板的越来越青紫的面色,满不在乎道:“那你就在他们面前说说我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儿,让我也长长见识。”
赵辞才想劝说:“老板娘……”
胡夫人一口打断:“老娘姓方名遥鸽。做了那么多年老板娘,还不如我当遥鸽的日子来得开心。”她斜着眼睛挑衅地望向楼梯上的胡老板,咧出一个嘲讽笑容。
胡老板的脸色着实让赵辞担心他会不会猝死。
“叫我什么事?”通向后厨的门帘突然打开,一颗光头顿时照亮大堂。周东升竟然还拿了把大蒜走出来。
随之而来的辛辣气味一下子把胡老板呛得咳嗽不止。赵辞赶忙搀扶老弱病残占了仨的老板逃离此处上楼休息。
留下气愤的方遥鸽在身后大喊:“你说呀,你倒是说呀。”
胡老板绿得很有自知之明,他没有脸当面驳斥方遥鸽,现在躺在床上憋着青紫的脸生闷气。见他孱弱的背影可怜又无助,赵辞有心想要安抚几句,结果没说几句就被骂了出来。
“我靠,我也真是傻了。”吃了闭门羹的赵辞敲敲脑袋,这种夫妻俩的事情他竟然还想掺和,看来今晚的脑细胞真的在迎客来用完了。
他伸个懒腰要回房,又可悲的发现喝多了茶尿急,转身去楼下如厕。转过走廊他奇怪楼下静也悄悄,正疑惑楼下两人怎么突然没声音了,探头一望,顿时冷汗直下,地板上的两条身影交叠成一人。
遥鸽趴在周东升怀中默默流泪。
赵辞猛地收回脑袋,心中仿佛大钟轰鸣,江彦怡的那一句“谁养的猫”不断在耳边回响。
第5章 平安客栈(5)(已修)
chapter3
猫是周东升养的,赵辞一直明白。
他明明虎背熊腰头皮光光,却一脸柔情拿着剩饭喵喵叫着喂秃毛猫。赵辞曾经笑过他,当时周东升不赞同道:“猫呀狗呀都有良心,你喂了它们,它们就会记得你的好,这就是戏文里讲的忠义。”
也许当时周东升的脑袋反光太耀眼,又或者人宠欢聚的场景过于温馨,赵辞觉得周东升简直玛利亚转世。但在昨晚这名圣男却抱住方遥鸽不撒手,两人分明相熟已久。
他和方遥鸽有染,那他就有动机杀小黑。
赵辞越想越心惊,同时又郁闷,亏他这么相信周东升,为他在江彦怡面前隐瞒,结果他这个老实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赵辞开始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在下次审问中如实回答,他打算在江彦怡来之前先探探虚实。
近日平安客栈冷冷清清,作为大厨的周东升在为胡老板煎好药后丝毫没有懈怠,搬起板凳坐在院子里开始剥大蒜。赵辞没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也搬了板凳上去帮忙:“周哥,你这么勤劳,老板应该给你多发点奖金,我来帮你一起剥大蒜。”
对于夸奖,周东升一如既往地笑笑没答话。
以前他不说话赵辞觉得那是老实人的沉默,此刻了解更多,赵辞只觉得周东升微微上扬又隐没的笑意那是杀人凶手的不屑。
也对,孱弱老板算什么,狡猾的小黑都已命丧黄泉。
青天白日下,他压下心底恐慌,左右四顾,撩动的门帘隐约可见斜靠在柜台懒散扇风的方遥鸽。人气壮胆,既然还有其他人在,他的害怕稍微淡了几分,以聊家常形式问起周东升来历。
对于个人历史,周东升竟还有几分谈资。
他剥蒜的速度慢了下来,眼睛亮了几分,谈起以前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唏嘘:“我以前是青州迎客来的大厨,对,就是迎客来,这个牌子背后的老板都是同一个,它家请的大厨是全镇最好的。我当年二十四岁就被请去当了掌勺主厨,吃了我菜的人都赞不绝口,我烧的菜可是连国舅爷都说好的。”
“那你后来怎么……”赵辞惊讶之余好奇不已。
想到过去,周东升眉头紧皱,圆脑袋上的圆眼睛里写满了悔恨:“因为一次倏忽,烧菜时我走了神,没发现菜里的脏东西。那是国舅爷点的菜,他大发脾气差点拆了迎客来,然后老板就让我卷铺子滚了。”
“就因为脏东西就让你滚?!”赵辞忍不住为这份手艺可惜,“你当时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害得你好工作都没了。”
问到这个问题,周东升忧伤怀恨的表情瞬时不见,他嘿嘿一笑:“我喜欢一个姑娘,本来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后来找到了她。”他脸上的笑意竟显得有些甜蜜,齁得赵辞喉咙一哽。
如果不出意外,他所说的那个姑娘就是方遥鸽吧?
故事从小三c-h-a足变成破镜重圆。赵辞细细打量低头开心剥蒜的周东升半晌,无语凝噎地扔下大蒜,转过头看着绿植,手在围裙上擦来擦去,思索如何继续追问。
绿植在墙角种了一排,疏于打理下的它们疯狂生长,抽长的j-in-g叶拥挤地簇在一起,轻风抚摸,它们点头摇晃得像一波绿浪。不过绿浪间有一处凹陷,而且凹的很彻底,不像野猫导致,倒像什么重物压迫。
楼上房间有客人的,还有赵辞他们小厮的,虽然偶尔有坏心的客人朝楼下泼水,可哪怕一整盆水也破坏不出这么彻底的痕迹。而且这处凹陷似乎就在小黑房间下面。
赵辞的注意力被转移,他才想要上前去查看一下,周东升立即叫住他。
周东升看看绿植,又看看赵辞,对上赵辞茫然的目光,一时之间找不出话题地胡乱拉扯:“赵辞,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什么?”
“那、那个后院来了一只猫,黑色的,毛色油亮,一眼看去就贵气十足,绝对不像平常的野猫。”说到猫,周东升无处可起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我也喂了好久。平常的野猫我喂几天就容我摸摸,可对上它,我靠近都困难。”
赵辞对猫猫狗狗的兴趣一般,属于见到凑近会摸,谈到会说,既然周东升讲起,他附和道:“周哥你和长毛动物的缘分不浅,再多喂几天,那只黑猫一定也拜倒在你的厨艺下。”
见他仍把目光放在那圈绿植盆地中,周东升继续叫住他:“赵辞,昨晚你和那个新来的江大人去了哪里?”
“新来的江大人?”赵辞回过头,把绿植奇怪的盆地景观抛之脑后。
周东升见他终于不再走近,轻轻吁了口气,说:“涵郡的父母官是裴思空裴大人,从来没听过什么江大人。不知道他是不是新来的官员,还是代办的官员,看样子实在年轻,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像裴大人一样的好青天。”
赵辞眨眨眼:“你整天躲在厨房里,消息怎比我这个跑堂还灵光。”
周东升脸色有点难看:“我们客栈出了命案,又来了一个新官办案,自然得打听一下。”
一个厨子竟然敢打听官员消息,这可是大不敬的行为,若细细扒,没准能问出什么东西。可赵辞的注意力跟猴子上街,丢了西瓜捡芝麻:“那还打听出什么消息?”赵辞一掀衣袍坐在周东升旁边等他继续八卦。
周东升说:“那个江大人,本身是江湖中人,是逐渐山庄的少庄主,你知道铸剑山庄吗?”
赵辞摇摇头。
周东升说:“铸剑山庄那是江湖中的帮会,相当于一个大庄园,他们世代铸剑为业,铸造的兵器在江湖中有口皆碑,后来产业扩建,名头打响。我们厨师中谁能有一把江氏刀,那是值得骄傲的。我曾经的师傅就把他的江氏刀送给了我。”周东升得意地说。
“这么厉害。”赵辞讶异,“作为庄园主的儿子,他都能吃穿不愁了,干吗还当官?”
其中奥秘,谁也不知道。周东升也摇摇头。
赵辞思考入神,蒜香味的双手不自觉凑到嘴边,辛辣的气味顿时冲得鼻子一紧,他五官被臭得扭一堆。思绪被臭味打断,他在周东升的笑声里抖开两只手散风。这时大堂传来遥鸽的声音:“赵辞!你人呢,来客了。”
真实身份不跑堂 真实身份不跑堂 第2节
竟然还有客人来,这是没有眼色的外乡人吧。时光用尽方恨少,赵辞郁闷地急急忙忙应声赶去。
出乎意料,来人非外乡人,也不是没眼色之人,而是集本地人白眼于一身的小无赖阿三。
阿三这穷j-i,ng臭名昭著,兼无赖和怂蛋于一身,遇到软柿子就可劲地捏,遇到铁头就摇着尾巴当哈巴狗,一心钻进钱眼里,有钱赚爹娘的棺材本都可以卖得j-i,ng光的人。他此时来店能没安什么好心?
老板娘心情不佳。胡老板昨晚的气话付诸于今早实现,他起了大早扒拉出账本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地查账。不查还好,一查,粉饰的太平终于在夫妻异心下敲得叮当碎。整个上午,他们摔了一套碗碟,扔了一只肥鸭,掀了两张桌子,还吓跑了罕见的客人。体力不支的老板气得做回“阁楼姑娘”,老板娘黑着脸坐在柜台拼命喝茶消气。打发不了阿三又疲于应付,她便叫来赵辞。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