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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焦糖布丁
太子见胤禩将酒喝完,似乎心情非常好,执起桌上的酒壶,又斟满了一杯,举在胤禩面前,道:“小八,这第二杯——是二哥听说你此番在江南行事作风,给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兄弟都长了脸,这杯酒二哥亲手敬你,你不能不喝!”
胤禩张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推辞,这是一边一直观望着的胤禛也站了起来,神色微微缓和了些,对太子道:“二哥,小八方才就喝多了些,这杯酒不如就由弟弟我带他领了罢。”
太子佯嗔道:“去去去,小四你来凑什么热闹,莫不是怪二哥偏心只敬小八漏了你?放心罢,二哥敬完小八的酒,自然就会轮到你的。”
胤禛无法再坚持了,只好坐了回去,看着胤禩一脸无奈的笑着,结果第二杯酒,仰脖灌了下去。
胤礽心情更好了些,拍拍胤禩的肩膀,笑道:“小八,二哥原以为你是个书呆子,想不到小八也有豪爽的时候!来来来,今天二哥高兴,喝了这第三杯,给二哥这个面子!”说罢不由分说又往空杯子里续了酒,直直递到胤禩鼻尖下方。
呃……老二这是来砸场子的吧,胤禩抚额叹息,他确实喝了不少,酒意上头了,浑身都在发热。
忽然觉得四周安静的很,胤禩撑开眼,果然看见太子与他的互动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阿哥这一桌更是都停下了说话,看着他们两人。甚至连老爷子都往这边微微侧目。
八爷一惊,他可不愿在今日这样的场合成为众矢之的,连忙接过太子手中的酒杯,想也不想地一口倒进嘴里,反正前面两杯都喝了,也不差这一杯罢。
“哈哈哈哈——”太子见状笑起来,拍拍胤禩的肩膀,说了句:“爽快!”便真的转身离开,走到胤禛面前去喝酒去了。
胤禩撑着桌面缓缓坐下,只觉得额角那处突突地抽痛这,连忙伸手按了。方才的酒下去胸腹中就像火烧一般,还是喝的太急了些。
小九担心的扶着胤禩,让他可以稍微靠着自己,忧心道:“八哥,你还好吧。”
胤禩闭着眼,吐出一口浊气来:“似乎喝得太快了,有些难受。”
小十也有些担心,道:“八哥,撑得住么,要不要找个奴才过来服侍一下。”
胤禩余光扫了一眼笑着同胤禛说话的太子,摇摇头道:“不必,我出去走走便好,坐着反倒难受。”
小九也点头道:“也好,这里人多太吵也太腌臜,八哥,不如我陪你一道去罢。”小十闻言也点头附和着要一同去。
胤禩撑着胤禟的肩膀起身,道:“你们这一去就少了许多人,反倒打眼。我一个人喝醉了大家都看着呢,你们又拿什么借口去?”说罢笑笑道:“无妨,我就是有些觉着热,出了院子透透气便好。横竖有太监跟着,你担心什么?”小九小十闻言也只得作罢。
站起身来,似乎觉得脚下还算稳当,胤禩拍拍小九的肩膀示意自己无碍,才转身一步一步离席而去。高明的身份是不能进宫的,只能在外城候着。胤禩刚刚起身往外走了几步,便有机灵的小太监打着灯笼为他开路。拱门处也站着一顺溜儿的粗使宫女,那小太监招招手,便有一个小宫女上前掺住胤禩。
……
胤禩出了拱门,穿过一座小石拱桥,觉着有些酸软无力起来,便挥手让两人退下几步,自己靠着石桥的桥墩子休息。
出了园子,没了觥筹交错的热闹,青灰色的月色印在未化完的皑皑白雪上,连空气都渐渐冷寂下来。桥下一道小小的沟渠,并不深,从金水河的支流引来,水声潺潺,岸边都是未化完的积雪覆冰,在夜色里倒是十分清雅,可惜胤禩却没什么心情去赏那夜雪。
呼出一口长长的浊气,胤禩觉着刚刚才有些清醒的头脑又有些晕眩起来,连空气中又零零散散飘落的雪花落在身上,渐渐融化失了眉睫,也不觉着有多冷。
“八爷吉祥。”侧里一道轻软细小的声音响起,似乎是个年轻女子。
胤禩撑开眼皮,仔细去看那宫女,果然看见一名身著淡粉色宫装的女子,头发是宫女模样,很年轻,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模样很秀气,一双大大的眼睛像杏仁一样嵌在秀气的脸上,乌黑的瞳仁黑白分明,倒是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她肩头落着一层薄雪,似乎刚刚从园子里出来的样子,看她身上的衣着打扮,比方才的宫女分位要高许多…
胤禩略微回忆了一下,无奈头晕得厉害,只得作罢,便问道:“何事?”
那个宫女对胤禩福了福身,恭恭敬敬得低头道:“奴婢是承乾宫的宫女,方才梁公公见八爷一个人醉酒离席,担心八爷有什么不妥,便打发了奴婢来看看。”
原来如此……胤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承乾宫的?这样说起来,似乎确实在给老爷子请安时打过照面的。既然是梁九功打发来的,想必老爷子也看到这桌子的情形了。想到这里,胤禩心中戒心去了一半,嘴里随口道:“只是有些醉了,因此出来走走,片刻便会回去。”
那宫女听了胤禩答复却并未离去,反而抬起头来问道:“八爷可是醉的厉害?”
胤禩点点头,心中暗骂今日到底喝的是什么烧刀子,怎么如此烈性上头,口中却道:“你回去告诉梁公公,就说我无碍,只是在外间醒醒酒便可。”
那宫女却不走,道:“奴婢看八爷脸色,想事醉得厉害。今日听说这酒是蒙古进贡来的,酒劲儿可大着。眼下离守岁还有一、两个时辰。梁公公交代奴婢了,若是八爷醉得厉害了,不若先去偏殿歇一歇,等酒劲儿过了,再赶回来守岁也不迟。”
今日除夕之夜,大家每年这一天都要在一起守岁、看烟火。
胤禩还在犹豫着,那宫女又道:“恕奴婢多言,看这天色是要下雪了,八爷喝了酒,正是内热发散之时,若是站在此处让雪s-hi了衣衫,这冷热一冲,反倒不好了。若是八爷因此……让万岁爷知道了,定然会责罚奴婢的。”
说罢她便对那粗使宫女使了个眼色,道:“八爷这里有奴婢侍候着,你去回复梁公公吧。”那小宫女察言观色,又看了看小太监,那小太监对她点了点头,才躬身退了下去。
胤禩听她说了一大通,晕得更厉害了些,抬手摆摆道:“罢了,就由你带路去偏殿罢。”这个丫头倒是个机灵讨巧、会说话的,看起来分位比那小太监高些,怕真是老爷子身边的丫头,便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眉眼弯弯,道:“八爷唤奴婢青雪便可。”说完又朝着胤禩福了福身,侧身引着胤禩往偏殿走去。那小太监依旧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
偏殿园子不远,若是侧耳细听的话,机会能偶尔听见一些声音稍大的笑声。想来这个时候皇上也乏了,先到后殿休息。只有在这个时候,那些个近臣或是阿哥们,才放得开手脚。
到了偏殿,那小太监便忙着去掌灯生炉,燃起辟寒香。青雪服侍了胤禩在一张软榻上躺下,又取了薄被盖了,端了热茶上来,放在一边之后,未等胤禩传唤,便上前几步,伸手轻柔得按上胤禩的额角,用不重不徐的力道按压起来。
胤禩微微一愣,睁开没看见那小太监的影子,却看见青雪近在咫尺的脸,微微皱了皱眉,心里不安渐渐扩大,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大意了,但仍然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不着痕迹得侧了侧头,躲开青雪的手,道:“这里不用你了,你下去吧,让方才的小太监进来侍候便可。”
青雪咬咬嘴唇,后退了几步,福低了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胤禩不再理会她,头转向里,被酒意熏得微茫的脑子有些难以运转,但长年的直觉让他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忽略了什么。躺下之后才觉得之前涌上的热气似乎也不是错觉,心跳得很快,这种连手指尖都在发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许久没听见响动,本以为那唤作青雪的宫女已经出去了,但耳边忽然想起窸窸窣窣的碎响。
胤禩转头睁开眼,等他在晕眩中看清眼前情境之后,陡然僵住——
第42章 卧雪
偏殿角落的铜炉里燃着木樨辟寒香,除此之外只有宫殿角落一盏黄铜鹤灯亮着。
那唤作青雪的女子已经解开了罩衫,中衣也半敞着,露出一片白白嫩嫩的胸脯来,站在极近的地方,伸手便能碰到自己。
胤禩沉下脸来,喝道:“爷知道是谁让你来的,这事要是让人看见,我这个做阿哥的至多被责罚,你狐媚惑主却是定然会被杖毙——要是不想死,就穿上衣裳滚出去。”
青雪哆嗦了一下,也不知是冷得还是吓得,似乎微微犹豫了起来,解开衣衫的手也就这么顿在那里不能动弹,似乎有些挣扎起来,谁知这时幕帘后忽然一声刻意压低的斥喝:“青雪,你要背叛主子?”
这声音让胤禩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儿,原来这里还有人监视着,怕是就等着两人成事去通知上面来捉j,i,an。哎……居然会着了如此低劣的道儿,胤禩面露郁郁之色,觉得自己白活了一辈子,虽然的确时刻提防着太子,防着那些前世里使出来的y-in招儿。平日里光留意他在朝堂之上给自己使绊子,却没料到太子今日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会使出这般损招儿来。真真是失策!
那唤作青雪的宫女听见警告之后,果然面色一震,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对胤禩道:“八爷,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奴婢只是…奴婢只是…”说道最后,已是与不成调了。
胤禩撑起半个身子坐起来,冷冷得看着那宫女朝自己走过来,全无之前的文弱恭顺的样子,眉宇间都是决然,心中便明了大半:这女子只怕家人性命都被拿捏在别人手里,与她说理必然行不通了,不如自救算了。
想到这里,胤禩便装了头晕无力支撑,半躺在软榻上,由着那宫女上前……脑子里飞快得想着对策:是一掌敲晕这个宫女自己离开……不行,若是被人发现晕倒在此还是能想办法攀咬住自己的;但是若真的死了这么一个人在宫里,这一查下去,事情必然闹大,即便是老爷子不声张,也定然对自己有所不满……
这片刻功夫,青雪已经几乎贴上了胤禩,而胤禩也用手环住了青雪的腰——那幕帘后的小太监观察了一会子,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急急忙忙回去报信去了。
胤禩估摸着人已经走了,咬牙忍着下半身不可抑制的反应,一脚将青雪踹出十尺远,趁着青雪受伤倒地一时没能爬起来,道:“不要以为就只有太子殿下能拿捏住你的家人,若是你今日执迷不悟,只要我爱新觉罗?胤禩不死,他日定然让你全家五族之内,为你今日的愚蠢之举陪葬!”
青雪被胤禩一脚踹中下腹,本就痛得一时直不起身来,乍一听胤禩这番有如赌咒一般的毒誓,顿时不知所措,唯有伏在地上嘤嘤哭泣起来。
胤禩已无心再去理会这些,眼下他必须先下手为强,不能等太子去告状。思及此处,胤禩起身整整衣袍,察觉不过片刻似乎愈加难受了些,咬着牙用手狠狠捶了一下金丝楠木的矮桌,借着那阵钻心的疼压下不适,往殿外走去,快至殿门时,胤禩停了停:“青雪,聪明人要认得清自己的身份,谁才是你的主子——口口声声许你富贵,却让你去做丢掉性命的事情……莫非你真以为,你死了,你的家人便能活得下去?”
“还是……”胤禩微微侧了侧头,余光看着燃着辟寒香的铜炉,淡淡道:“你真以为,这天下,已是那个人的囊中之物?”
说完便不再理会地上呆若木j-i的女人,抬脚跨出殿门。
……
回到小树林附近,胤禩算着时间,若是太子的了消息,怕是很快便会引着人过来捉j,i,an。自己如今这样直接走回去连个宫女太监也不带,怕是也不妥当。如今冷风一吹,虽说那些药的后劲儿稍稍被压下一些,但只怕也很难撑到最后……
忽然听见转角处有脚踩在雪上的‘嘎吱’声,似乎还不止一人。胤禩心中一动,不如这般……
来人正是三阿哥胤祉、与四阿哥胤禛。这两人是得了太子的明示,说方才见小八醉得厉害,看时辰不一刻便要守岁了,让他二人去看看,若是醉得太厉害了,干脆就先行回府,若是尚可,就让他快些回园子里来。
说起这个三阿哥胤祉,胤禩心里总忍不住想要冷笑。在老爷子的众多儿子中,老三一向以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形象博得大家赞赏。但就是这样一个貌似老实有礼,没有争权夺位之心的书呆子,却在最后关头捅了大阿哥胤禔一刀,只他一句话,便让被老爷子赞为‘千里驹’的胤禔永不翻身。
此刻胤祉仍是一派温文的形象,对身边引路的小太监道:“你是说八爷如今歇在偏殿?”
那小太监道:“回三贝勒的话,方才小的回转复命的时候,确实是听见八爷正打算去偏殿的。”这声音果然就是先去躲在帷幕后偷听的那个小太监。【大家还记得吧,胤祉因为丧期内剃头事件被将为贝勒了】胤祉点点头,转头对胤禛道:“这小八也真是,怎得喝的如此之多?今日是什么场合,莫非他不知道不成?”
胤禛手背在身后,面上淡淡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道:“三哥说的是。”
几人刚下了桥,才转个个拐角,忽然都愣住了。
看着地上抱着石墩睡得一塌糊涂的人,三阿哥胤祉脸色难看了起来:“不是说八爷歇在偏殿了么,那这个睡在雪地里的是谁?”
那引路的小太监面色‘唰’的白了,眼珠子控制不住得微微左右看了看,哆嗦着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胤禛开口了,声音似乎比平常更冷厉些:“你们这些个奴才还在做什么?还不快把八爷扶起来?”
身后跟着的人连忙上前,掺胳臂的掺胳臂,扶腰的扶腰,两个人一起上前,将迷迷糊糊的胤禩扶起来,谁知那人似乎醉得厉害,抱着石墩子不肯撒手,嘴里嘟嘟囔囔说道:“别……抢,让爷再~再喝一杯!”
几个不知情的小太监都忍不住有些乐,胤祉摇头叹了叹气,低声道:“小八真是……有辱斯文。”
胤禛微微皱了皱眉,转头对着刚才那个引路的小太监喝道:“怎么就八爷一个人在这里?宫女呢?太监呢?造反了不成?方才你是和哪个宫的宫女跟着八爷出来的?”
那小太监张口结舌,道:“奴才方才明明看见……听见……”
胤禛留意着胤禩挂在那两个小太监身上,脸上不正常的酡红,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方才出来的时候,明明没有醉成这样。
这时忽然一个粉色宫装的宫女从偏殿的方向匆匆跑来,手中抱着一床毛毡子,见了众人连忙跪在地上请安:“奴婢见过三贝勒、四贝勒。”
胤禛余光瞥见那引路的小太监刚才一看见这名宫女便脸色大变。胤祉看了那宫女一眼,道:“是你把八爷扔这儿冰天雪地里?”
那宫女正是方才色诱胤禩的青雪,此刻她也全然忘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脸上一副惶恐至极的摸样,吓得匍匐在地,求饶道:“奴婢知罪!奴婢知罪!方才八爷醉倒在地不肯起来,奴婢一个人实在扶不动八爷,回园子叫人又远些,便寻思着先去偏殿寻些被褥来先用着,再去叫人——是奴婢思虑不周,请贝勒爷绕了奴婢吧!”说罢连连磕头。
胤祉道:“这小八也真是的,怎么只带了这么少的人便在宫里乱走?”语气中似乎有些不满,有对那宫女和小太监道:“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回事,一个一个都丢下主子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要是主子磕着碰着或是跌进河里,只怕你的的贱命还不够赔!”
那个宫女和太监连忙双双匍匐于地,磕得头都破了。
胤禛觉得这件事情处处透着古怪,正要开口,便听见三阿哥对他道:“老四,你看这事儿……”
胤禛扫了一眼众人,又看了看胤禩,转头对胤祉道:“这些个奴才真是越来越没规矩,只是今儿个是除夕,大年夜便为了几个奴才的事儿让皇阿玛不高兴,只怕不妥。”
胤祉似乎也赞同了这个说法,颔首道:“既然四贝勒为你们说情,这件事情便这么揭过了,不过出了十五,你们自个儿去领三十板子。”青雪与那小太监听了顿时连连磕头谢恩,事实上他们还怕罚得不够重——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次差事办砸了,还不知道那位‘主子’要怎么处罚他们呢,若是罚得重些,兴许还能苟活。





浮生劫 浮生劫 第9节
……
几个人处理完了犯事的宫女太监,让小太监扶了胤禩,转身回了园子里。
此时离守岁尚有一个时辰,不知为何刚歇下没多久的老爷子也从后殿回到了家宴上,脸上神色不似方才那般好,似乎隐隐有些不快的样子。而太子也从阿哥那桌移到了老爷子左下几步的位置,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
几人刚进了园子,便听见头上一声低沉的责问:“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老八到底到哪里去了?”问话的自然是面色不大好的老爷子。他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转头看向刚进拱门的一行人。
太子第一眼便看见了跟在后面的青雪,挑了挑眉,正要开口却见那小太监低着的头微微摇了摇,不由一愣,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因为都同为贝勒,这几人里,便由年龄最长的胤祉上前回话道:“回皇阿玛的话,八弟方才称醉说是要出去走走,儿臣们见八弟许久未归担心他误了守岁,这才才去寻他,谁知却看见八弟在雪地里睡着了。”胤祉言简意赅得总结了一下。
在场所有人具是一愣,连老爷子都怔住了,消化着方才三阿哥说的那句‘在雪地里睡着了’,眼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当时的场景来。
这是另一个人说话了,开口的便是裕亲王福全,在场众人,怕是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c-h-a话吧:“睡雪地了?怎么个睡法儿?奴才难道就在一边儿看着?”
众人就看见三阿哥与四阿哥脸上尴尬了一下,三阿哥回道:“我们几个找到八弟的时候,周围确实没看见人,而且……八弟那个时候还抱着石墩要酒喝。”
众人闻言,都有些绷不住想笑,但又忌惮着上面坐着那位,忍得辛苦,倒是裕亲王听了‘哈哈哈’笑了起来,连道‘有趣’。
经过这么一闹,老爷子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只是仍然绷着脸开口道:“奴才哪里去了?就这么放任着主子睡雪堆儿里?”
三阿哥将那两个太监宫女的供词和对他们的处罚略略说了一遍,老爷子终于点点头,看了一眼两人身后醉得七荤八素的胤禩,转头对裕亲王道:“你瞧老八那点儿出息,今天可就他一个人喝趴下了啊——”
众人一听,便知道老爷子就此揭过了,也都附和着笑了,一时间方才令人窒息的气氛一扫而空。唯有坐在老爷子下方的太子殿下,脸色不善,却又得强颜欢笑着。
十四不满的嘀咕道:“八哥喝得不少啊,本来就醉了,太子哥哥还偏偏给八哥灌酒,能不喝倒下么。”他并未刻意压抑着声音,因此许多人倒是都听见了。
老爷子倒是没做什么表示,继续与裕亲王说笑了几下,也不知裕亲王指着胤禩说了些什么,惹得老爷子呵呵的笑着,等笑停了,才转头看胤禩这边,道:“都醉成这样儿了,还守什么岁?老四——你把老八和他福晋送回去,送完了再回来守岁,你可不准也醉倒了!”
众人一听,都哄笑起来,心道裕亲王果然地位超然,随便两句话便哄得老爷子雨过天晴。
太子僵着一张俊脸,也附和着笑了笑,却是比不笑更令人难受。
胤禛欣然领命,面上仍旧严肃得像根冰棍儿似地。
第43章 余波
若是前一世,逮着这么个机会,八爷还不往死里在老爷子面前、在朝臣面前给太子的眼药。不过这一世他可不会在干同样的傻事。
上一世大阿哥与太子处处较劲,最后的下场又如何呢?三阿哥说大阿哥以“魇胜”巫术谋害太子胤礽,合着太子哥哥犯上作乱大逆不道都是被老大用巫术咒的——这等话谁会信?
若说大阿哥是求神拜佛希望太子倒台还有些可能,何须在这风头浪尖儿上行魇胜巫术?只要稍作核查便能查清的事情,为何老爷子草草便定了案,将最得意的两个儿子先后废的废、圈的圈。
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老大长久觊觎储君之位,触及了老爷子的底线,一怒之下,欲借机除去这个风头太盛的威胁,顺便敲打其他的阿哥大臣们。无论如何,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先是君,才是父。
如今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若是由自己亲口说破了,却是大大的不妥。先不说如何定论此时是太子一手导演,光是说那酒里下药的问题,太子便可推得一干二净——谁都看见太子是拿自己的杯子与胤禩喝的,之前他自己必然也用着那杯子,到时候悄悄换了,谁都查不出问题来。
若是让老爷子疑心自己借机攀咬太子,必然会认为自己与大阿哥是一伙儿的,说不定还是大阿哥授意,反倒弄巧成拙。再不然,若是日后大阿哥因‘魇胜’巫术被圈,保不齐还会让老爷子想起今日之事,疑心自己早就开始布网算计储位。
今日的事,要查,也得让老爷子自己去查,自己确实万万不能告状的。
……
胤禩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城门外。早已有太监飞奔了去通知高明套好马车,此刻高明早已在车内燃起了暖手炉子,熏了香,车外的脚凳也早已备好。
但当高明见胤禛跟着一同出来是,不由愣住了,八爷和八福晋同乘一车自然是没问题的,但四爷却不能与八福晋同处一室,这……
胤禛对高明道:“你先送八福晋回去,老八同我一辆车慢一步就到。”说罢转头对身后一个小太监道:“去叫苏培盛把我的车备好。”
高明虽然摸不着头脑,但知道自己主子与四爷平素里便亲厚着,便也就指示丫头们服侍福晋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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