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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要辜负我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不如睡
顾如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有些失落。
以姑娘的为人,大概是不屑于把这种冒犯放在心上的。但是到底还是有点生气?
这一年来的接触,容瑾待他慢慢亲近了一些。最直白的表现,就是容瑾在他面前,表现出了更多鲜活的喜怒情绪,交谈也变得更多更随意。
但如今,这种隐约的亲近,在容瑾冷淡的语气中已经消失无踪。
一语结束,顾如琢觉得容瑾不太想搭理他,想说几句道歉讨好的话,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识趣地准备告退。
“等等。”
容瑾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顾如琢停下脚步:“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屏风后的人慢慢走出来。他今日打扮地格外随意,好像是刚刚沐浴过,一头青丝没经半点装饰,散落在深蓝色的宽袍之间,似乎还带着几分水汽。他没有上妆,容颜褪去了几分往日的柔美,显出几分棱角来,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摄人心神:“既然决定下场,那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
顾如琢张嘴想要说什么。
“顾如琢,”容瑾直接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声音带着一种凉意:“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要做什么,没有你置喙的余地。”
顾如琢所有的话封入口中,他后退一步,深深弯腰:“是。”
容瑾坐在外间的凳子上,给自己倒茶喝。
他本以为说完了话,顾如琢该走了,谁知顾如琢却拿起屋内架子上的巾帕,走到了他身后,低声道:“我为姑娘拭发。”
容瑾倒茶的手一顿:“不必了。”
顾如琢低声道:“我昨日顶撞了姑娘,心中不安,想为姑娘做些事。”
容瑾不太乐意让他干这个。顾如琢到了他手里,他就没让顾如琢做过一件伺候人的活。名义上虽是仆从,可一开始容瑾就是把他当客人看的。后来渐渐了解,待他又多了几分真心,拿他当自家的孩子看。
听了他这么低声下气的话,容瑾心想,我是不是吓到他了。到底算是孤苦无依,寄人篱下。
容瑾心软了,语调也多了一份温和:“你不必做这个。”
顾如琢却坚持:“我本就是姑娘的下人,做这些不是天经地义吗?”
容瑾一听“下人”两个字,立刻想起了昨天的事,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火“哗啦”一下又涨起来了。
昨天顾如琢直言不愿去考科举,容瑾当然要追问缘由。
再三追问之下,顾如琢说:“我的命是姑娘所救,原本就想着一辈子衔草结环,报答姑娘。读书是姑娘给我的恩典,岂有因为读书就不再侍奉姑娘的道理。”
无论容瑾如何劝,讲事实摆道理,他都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不愿意去考。
容瑾最后生气了:“那你就打算一辈子给我当下人?”
顾如琢更大声地丢下一个“是”,就拂袖而去。
想起昨天的事,容瑾就来气。
我就说青春期的小孩子怎么会这么乖,合着是要给我憋个大招。还说什么伺候报答我,见过这么趾高气昂,一怒之下就夜不归宿的下人吗?!早晚要被这个混蛋给气死!
既然还想着伺候人比当官好,不如叫他过几天伺候人的日子,敲打敲打他。
容瑾将手中的茶杯“啪嗒”一下丢到桌子上,冷冷道:“那就擦。”
澄澈的茶水从茶杯中晃出来,滴在桌面上。顾如琢皱着眉摸了摸茶杯:是温的,但绝对不算热。
容瑾只许双云和朝雨进他的书房,今日不知怎么两人都没在,自然也就没人来换茶水。
顾如琢完全没有容瑾想象的那种受辱的感觉。
他先是不慌不忙地去给容瑾换了一壶热茶,倒好放在一旁,又给容瑾拿了果盘和解闷的书放在手边,然后才低眉顺眼地站在容瑾身后,慢慢地给他擦头发。
容瑾心中不顺,讥讽道:“是挺熟练的。吃这碗饭倒也合适。”
顾如琢站在他身后,悄悄露出一丝笑意。姑娘待外人总是冷冷淡淡的,便是遇到容八她们这么烦人的,也不过是被逼急了才说几句重话。
如今这般模样,倒像是恼羞成怒。
他贪爱容瑾待他的每一份不同寻常,无论是担忧,肯定,还是恼怒。
可惜这种时候实在太少了。
顾如琢轻声道:“常看朝雨姑娘这么照顾姑娘,看得多了,便也会一点。”
容瑾心中更堵:合着早就开始观察行业规则了。
这时候,朝雨从外面提着一个小竹篓进来,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顾如琢突然想到,自从那次容瑾为他出头,被罚跪了半夜后,容家所有的下人对他都态度和善,恭敬有加。唯有朝雨,待他冷淡如初。
朝雨进了屋,放下竹篓,便走过去想要接下顾如琢手中的帕子。
“他想干就叫他干。”容瑾阻止了她,看了一眼那竹篓:“里面是什么?”
“姑娘,是府里新来的荔枝,老爷特意吩咐先送来的。”
容瑾点了点头:“朝雨,你先传消息去给父亲。我打算成婚了。”
朝雨唇边的笑容微微一滞,很快又温柔地笑起来:“姑娘打算请哪位大师来算日子?”
“日子啊。”容瑾漫不经心道:“不必刻意找人去算,翻翻黄历找个好日子就行。在年节之前把事情办了。”
县试是在二月,报名在一月。顾如琢奴籍的事情,必须在报名之前解决掉。
朝雨犹豫地劝道:“怎么说也是姑娘的大事,如何能这般随意?而且年节之前,也太赶了,好多东西来不及准备。”
便是寻常人家准备婚礼,还得提前个半年呢。这距离年节,只剩下不到四个月了,怎么办得好?
“自家入自户。要准备什么?”容瑾有点不耐烦:“依我说,直接拜个堂,去官府登记下就结了。”
朝雨温柔地笑着,语气却调侃:“这话您自己说给老爷听听。”
容瑾不说话了。
依他老爹的脾气,他要敢这么说,估计要罚他抄账本。
顾如琢就站在容瑾身后,低着头温柔仔细地给他擦头发。就好像这件事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一样。他的手很稳,眼神却很深。
似乎有些欣喜,又很悲凉。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更新啦~
第17章 状元郎和他的糟糠妻17
容家又要办亲事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淮南城。
容家是淮南城的豪商,又是出了名的女儿多,这一辈光是出嫁女儿,都已经办过七场婚宴了,每一场都风风光光,大摆宴席。任何人只要说句吉祥话,都能入内畅饮畅食。
普通人津津乐道于容家的豪奢和排场。而对于了解些内情的人,更关心好奇的是,这一次成婚的,竟不是容家排行第八的那位姑娘,而是排行十二的那一位。
在与容家有些许来往的人眼中,容十二的名头自然不是容八可比。谁不知道,容十二是容怀松选定的,容家铁板钉钉的继承人。
但按照世俗礼法,无论容十二的身份如何,毕竟长幼次序排在那里,容十二先行大婚,实在是不怎么给上面几位未出嫁的姐姐面子。
所以,在容瑾做出年前大婚的决定时,也已经做好了被找茬的准备。毕竟,他那位祖母,除了不疼他,还是挺疼其他的孙儿孙女的。
“孙女拜见祖母。”
容瑾安静地跪在珠帘外。
这间屋子和容瑾的卧房很相似:雕花的木墙将屋子分为外室和内室,一道挂着璎珞珠帘的拱门将内外室相通。珠帘里面是入寝梳洗的地方。
这屋子不在容老太太的院子内,而是容家一处偏僻又无人住的小院里。
一开始珊瑚给容老太太传信,叫他来这里的时候,容瑾还怀疑珊瑚是假传消息,想算计报复他呢。如今见到门口守着的,是容老太太身边另一个贴身的婢女,确定里面的人真的是容老太太,才松了一口气。
自从那次他被罚跪,容怀松怒罚两位堂兄,又和容老太太吵了一架后,容老太太就再没找过容瑾的麻烦。至少容瑾知道,容老太太虽然不喜欢他,却也不会用下作的手段算计他。
内室里很昏暗,应该是有帷幔将窗子都遮住了。容瑾跪下时往里面扫了一眼,透过珠链,看到容老太太似乎坐在一张妆台前。
“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很平静,倒不像是要找容瑾麻烦:“我听你爹说,你要成婚了。”
“回祖母,是。”
容老太太坐在珠帘内,内室昏暗,外间却好一些。容瑾低着头看不到她,她却能看到容瑾的模样。
真像啊。为什么以前竟没看出来呢?
容老太太好久没说话,容瑾轻声提醒:“祖母?”
“啊?”容老太太如梦方醒,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你马上成婚了,我这里有些东西要给你。”
容瑾一直回到芝兰院,还觉得很恍惚不可置信。
他打开了容老太太给他的那个匣子。
里面是一整套首饰,是女子出嫁时戴的。
容瑾虽然不爱钗环,但容怀松什么都想给他最好的,容家豪奢,他见过的好东西实在数不胜数。
但是他仍然为匣中的这一套首饰惊叹。
金丝缠成百花引蝶的凤冠,后面缀着成串的东珠;整个红翡雕成的簪子手镯,质地细腻,色泽明丽;雕着卧颈鸳鸯,栩栩如生的金项圈……
容瑾心想,这样一套首饰,如果不看规格,只看材质和手艺的话,就算东宫娶妃也够用了。肯定不是临时能找到的,祖母手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套出嫁的首饰,看不出哪个容家女儿这么得祖母宠爱啊。
更重要的是,怎么会给我啊?
容瑾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双云进来通报:“姑娘,老爷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容瑾的错觉,他觉得容怀松的神情有一股极力掩饰却仍然透露出少许的急切:“我听说你祖母叫你过去了一趟?”
容瑾心中纳闷,难不成容怀松还怕容老太太害他?
无论心里怎么想,容瑾面上很平静:“祖母今日将孩儿叫过去,给了孩儿一套首饰。”
容怀松一愣,重复了一遍:“一套首饰?”
容瑾点了点头:“嗯。”
容怀松的面色微松,却很复杂:“里面是不是有一件金丝缠成的凤冠?”
“对。”容瑾微低着头,很自然地表现出一个孩子长期不受家长待见,突然受到厚爱,那种受宠若惊和担忧:“那首饰太过贵重,孩儿只怕受之有愧。”
“没事,除了你没谁受得起。”容怀松说到这儿突然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自然地笑道:“你成婚的时间太赶了,我想给你找更好的也来不及,正好你祖母那里有,就戴这个。”
容怀松走后,容瑾一个人坐在屋内。他打开了那个匣子,拿出那顶凤冠仔细地摩挲观察。能被容怀松特意提起,这个凤冠一定有不同寻常之处。
如果真的是以前的容瑾,听了容怀松的那番话,大概会以为,因为时间来不及准备,容怀松托容老太太给容瑾找了这一套首饰来。以容怀松对容瑾的疼爱,是非常有可能的。
但容瑾知道不是。
很多事一旦起了苗头,就会发现很多以前不会注意到的蛛丝马迹。
父亲为什么那么怕他和容老太太单独相处?
容老太太之前明明那么讨厌他。倒不是说容老太太有多针对他陷害他,但是那种厌恶,是深刻在她每一个眼神,每一句对容瑾说的话里的。
自从那次罚跪之后,尽管她仍然态度冷淡,很少和容瑾说话,多看他一眼也没有,容瑾却直觉到,她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她不再厌恶容瑾,甚至,她是盼望见到他的。
现在,甚至将这样一套,完全可以做传家宝的首饰,给了他?
是什么叫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联想到容老太太将木匣给他时那一声轻叹,容怀松听说是那个凤冠的一瞬间,露出的复杂神情,容瑾觉得,他可以在这套首饰中,发现一点线索。
那凤冠很美,也很复杂。
容瑾摸索了好久,最后,他在那一顶凤冠的内里,发现了一个很小的“芜”字。
芜,乱草丛生,却有勃然生机。
实在不像是一个姑娘的闺名。可是刻在凤冠上的,还能有别的可能吗?
容瑾坐在原地思索,他的生活中,有没有接触过闺名中带着“芜”字的女子。
这时,双云走了进来:“姑娘,戴少爷来了。”
容瑾一愣:“师兄?”
他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戴承霖了,自从戴承霖得到了戴珣安的认可,准备下场考试,就一直在家闭门苦读。
所以,突然得知戴承霖上门拜访,容瑾很惊讶,也很惊喜。他走进花厅:“师兄,你怎么来了?”
戴承霖的形容却不那么如意,他依然青衫纶巾,笑容温柔,面容看上去却很憔悴:“师妹。”
容瑾脸上的笑慢慢收起来:“出什么事了吗?”
戴承霖笑着看容瑾,语气轻缓平静:“我左思右想,还是想来问师妹一件事。”
容瑾郑重道:“师兄只管问。”
戴承霖看着容瑾的眼睛,眼底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也愿意入赘的话,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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