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嫁给我
作者:锦上弦歌
某日午后,安瑞问禅师“大师,我家有只萝莉,从小到大,我事事宠着她,她爹妈给的,我给,她爹妈不给的,我也给,可她不但不知感恩,现在居然开始打我的主意,我该怎么办?”大师闭目不语,良久,从火炉中拿出一个烧的通红的钳子放在水里,又从桌子下掏出一个锤子,扔在桌面。安瑞沉思良久,顿悟,“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目前这种水深火热的局面都是我太过纵容,我应该像这把木锤一样,看似平淡无锋,但处处坚固,牢不可破,从而让她知难而退?”禅师闭上眼睛,“我是让你火钳留名,连女主都搞不定,你这个霸道总裁当的有个锤子用。”~★~☆~★~☆~★~☆~★~☆~★~☆~★~☆~★~☆~★~☆~★~☆~★~☆~★~☆~★~☆~注 1,本文1泪有温馨,狗血天雷遍地走,不揭穿咱还是好盆友,元月四号晚八点,正式开文走起啦~~2,日更不坑,一周休一天,小伙伴放心蹲坑3,倒18章起购买不用担心重复。~★~☆~★~☆~★~☆~★~☆~★~☆~★~☆~★~☆~★~☆~★~☆~★~☆~★~☆~★~☆~我的专栏,戳进去,包养一个!↓ ↓ ↓ ↓↓ ↓自己的旧文和基友的文,喜欢的可以戳戳!↓ ↓我的旧文芸芸现言文二货现言文匪君幻言文#px
听说你要嫁给我 第1章 chapter1重逢(大修完毕)
乍一眼瞧见温锦年时,安瑞觉得自己的眼睛大约是出了点问题。
那个时候,他刚刚跨出电梯,进入集团大厅,身后若干随行,皆是形色匆匆奔着大门而去。
如果不是秘书林晓蔓拉了他一下稍作提醒,可能真的就将她忽略过去。
“安董,您看那儿是不是……”
上挑的尾音,不确定的口吻,他顺势望过去,本只是随意一觑,可望见的情景却让他顿步。
正值下班时间,大厅里人潮攒动,本就有些拥挤,可偏偏的,还有那么一大群挤在了一起,不知在做些什么。
“都围在那里做什么?”
他走上前,淡淡一句征询,虽有不悦,却并不严厉,可周遭嗡嗡的低语声却戛然而止。
“安董?”
不知是谁发出的轻咦,人群散开,分开一条小道,不大不小的够他把沙发斜靠着的那个女孩儿看得真切。
一双卡其色的小皮靴,往上,是交叠在一起的细白小腿,宽松米白毛衣及膝,再往上……
发梢卷卷的棕发盖住了她整张侧脸,轮廓绰约不真切。
他望着她,沉默不语。
“是这样的安董。”他尚未出声,一旁的前台小姐像是为了撇清关系,忙不迭的解释道,“这小姑娘下午就来了,说是要见您,但是没有预约,让她给您打电话她也不肯,我们没让她上去,她就一直坐在这儿,说是要等您,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眼看着就要下班了……”
“好了。”他打断她,上前一步,将外套脱下,为她覆上,头也不回的吩咐,“别出声。”
卷卷的发被均匀的呼吸喷洒,起落在鼻尖,俯下身,指尖伸进被发间中,温暖的触感袭来,剥开来,小姑娘香甜的睡颜烙进他眸中。
脸蛋红扑扑的,嘴角可爱的上翘,微合的眼皮颤动着,不知遮住了怎样一番艳羡旁人的美梦?
余光觑见周遭环视的人群,他侧过脸去,“都很闲么,不如一起留下来加个班?”
如梦初醒,众人做鸟兽散。
轰走了一帮人,他倒也不再避讳,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起,直起身子,“走吧。”
晓蔓愣了一下,还是犹豫着开口,“安董,合适么?我们这还得赶去庆功酒会?要不我先带着她……”
“不行。”断然否定,过于强硬的语气让他自己也是为之一怔,短暂的沉默,“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在我这里出了什么差池,我不好和她家里交待。我自己安排吧。”
察言观色,她自然不会在此时再□□驳,只委婉的提示了下,“可是时间也快来不及了啊。”
这倒是个问题。
一边寻思着,一行人已经行至门外,泠风带雪,细碎的冰花扑面而来,天公作美,问题解决了。
“唔……”小小的,软软的身子,在他臂弯间不安分的扭动几番,锦年迷迷糊糊睁开眼来,看见他,表情还有点懵,“叔叔?”
她嗓音娇娇糯糯的,微带倦意,像是还没有睡醒,一如从前,又好像有点不同,不太能记得明确。
安瑞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两年没有听见这个声音了。
他“嗯”了声,风雪中,替她掖了掖颈间的围巾,遮住大半张脸,然后他回头和晓蔓说道,“既然醒了,那你先带她去吃晚饭,四处转转,回头我结束了就联系你。”停了一下,又补充,”好好看着点。“
晓蔓思忖片刻,欣然点头,温和的对锦年报以微笑。
刚刚见面,又要分开,锦年有点茫然,急躁且不安,她不习惯一个人,尤其是在对她而言相当陌生的国度。
于是她拉扯安瑞的衣袖,商量着,“叔叔,我和你一起好不好?我保证不捣乱。”
“不好。”几乎都没有考虑的,他拒绝的直截了当,将她塞进汽车后座,回头和晓蔓吩咐,“那就先这样,我先过去了,你等我电话。”
锦年自小在一旁急得探头探脑,几度想要插话却开不了口,最终总算鼓起勇气,颤声,“你还是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他暂停对晓蔓的嘱咐,觑了她一眼,淡淡,“没有。”
“骗人。”她却执拗的坚持,“上次是我做错事,惹你生气了,我知道,但自从你赶我回国,我也好久都没有再来打扰你。但你还是没有原谅我。”
他不想和一熊孩子争辩这个问题,干脆转身离开。
“叔叔。”先是不忿的,大声反驳,停了一下,她又细声嗫嚅,只容一人入耳的音量,“你到现在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超过两个字。”
薄风拂面,她细密的睫毛被风雪侵染成霜,眼眶微微泛红。
他叹了口气,“等我回来再说。”话音落下,可预期的效果却没有达到分毫,看着她依然扁着的小嘴,安瑞心底无声叹了口气,硬是的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尽量放缓语气,“好不好?”
锦年低下脑袋,不吭声了,可拉扯着他衣袖的小手却依旧死死攥着,不松开。
许久,晓蔓轻咳一声提醒,他尝试着抽手,可她手心就像是抹了胶一样,怎么也甩不脱。他看了眼腕表,弯下身,摸摸她脑袋,像是在哄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咪,“我一会儿会很忙,走不开身,没法照顾你。”
“我才不需要照顾。”她看起来更不高兴了,闷闷的抗议,“我已经长大了。”
这份僵持原本就不存在什么悬念,他与她之间,这么多年,他就从没赢过。所以他明智的选择了不和她耗。
“如果你可以保证,到了会场,乖乖听她的话一边儿去玩,不吵不闹。”他提出条件,然后缓缓宣布,“那就先跟着我。”
“好!”她雀跃的娇呼,像是高兴极了,直接从座位上窜了起来。
他怀疑她根本就只见他最后说的几个字,正在考虑要不要再提醒一遍,却感觉鼻子突然一痛,视野瞬间变得模糊……
“啪嗒!”一声脆响,他看见自己的眼镜碎裂在地面,探过鼻间的手指也染上点点殷红。
他凝视着指间缠绕的那根卷卷的发丝,脑袋还因为刚刚剧烈的冲撞而有点晕。
良久,始作俑者才怯怯开口,“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他闭目,叹息,“让我上车。”
她“喔”了声,慌慌张张的往车里缩,给他腾出一片空位,晓蔓压下眼底的惊愕,从包里拿出备用的眼镜,替他们关上门,自己上了副驾。
“叔叔对不起,很疼吗?”锦年掏出自己的小手帕,凑到他眼前想要给他擦拭鼻间的血迹。
他接过手帕,躲开她,一边擦着,一边问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锦年抓抓脑袋,回答的理所应当,“我来找你呀!”
他沉默了下,“你叔叔,还有臻惜,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知道,就是他们让我来的。”她说完,看见他的表情,又急切的补充,“我这次真的没撒谎,你可以打电话去问。”
他点点头,拿出手机,开始翻电话本。
锦年呆住,“你还真……”
“喂?周姨,嗯,是我,臻惜呢?clavin也行。”他顿了下,“这样……我知道了,那他们回来的时候你提醒下给我回个电话。嗯,就这样。”
侧目,看见身边一张幽怨的小脸。
“你不相信我。”她看上去相当委屈。
他直接过滤掉她的抗议,又问,“我事先没有得到任何通知。即使你要过来,也不该这样独自悄无声息就飞了大半个地球,你脑子昏了是怎么的?还有他们呢?怎么也陪着你一起胡闹!”
这话口吻重了些,她被训斥的一时不敢说话,许久,
“是我让他们别说的,我想给你个惊喜。”她软软的开口,“今天是跨年夜,开心一下不好吗?”
“我没有觉得开心。”他面无表情,“这样冒冒失失的,要是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你知道会怎样?谁又来负责?”
他脸色越来越差,语气也越发重,她喜滋滋的双眼一亮,“叔叔,你是在担心我吗?”
他叹了口气,转过脸去,“自己好好反省。”
她欢喜的“喔”了声,红扑扑的脸蛋好像更红了些,小脑袋偎在他胸口蹭了蹭,小声说了句话。
“什么?”他没听清。
她却只是摇摇头,偷笑着不说话。
他看着她,皱眉,雌性的动物果然是传说中那样莫名其妙,和年纪成正比,她年纪越大,他就越难和她正常沟通。她是听不懂他的话还是怎得?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车子在这个时候终于停在了会场的正厅门口,耀眼的光灯接连闪烁,早已等候多时的记者一拥而上……
“哎呀。”她一拍脑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他心中一凛,手下一僵。
又怎么了?
“我忘了买荧光棒了。”她歉意的冲他眨眼。
心下一宽的同时,他越发压不住胸腔中那一股火,耐心快要耗尽,“我不是开演唱会。”
晓蔓适时的回头,“安董,到了,您先下去,我带这位……小姐从侧边走吧。”
“为什么不能走正门?”她十分不解,“叔叔,我不能见人吗?”
他揉着眉心,“难道你想和我一起被拍下来,明天被挂到花边新闻的头条吗?”
她眼睛更亮了,带着无限憧憬,“可以吗?”
安瑞正在饮茶,准备最后定一定被她撩的万分不宁的心神,听着这话险些喷了出来,本是设计好的对话,告诉这熊孩子此事的弊端,哪里想到在她这里根本无法顺利推展,不由有些恼火,“那你想不想坐今晚的飞机回爱丁堡?”
锦年看出叔叔心情似乎有些糟糕,不敢多话,说道,“侧门就侧门吧。”
听说你要嫁给我 第2章 chapter2决定
“对了,叔叔!”
他就要踏出车门,她却又忽然拉住他衣角,他回过头,“又怎么了?”
“哈哈。”她说。
他不明白她忽然来这一声皮笑肉不笑是什么意思,困惑的蹙眉,“什么?”
“就是,你前年送我的那只哈士奇。”她也意识到出了歧义,赶忙解释道,“我也把它带来了,但是它太蠢了不听话,我就先把它丢机场了。”
他意味不明的轻哼一声,上下打量她,心里寻思着你又比它好到哪儿去了,“知道了,我找人去接它,你别离开这里。”
****
进了酒会大厅没多久,安瑞便看见了那只“来自星星的生物”亦是出现在不远处,林晓蔓跟在她身后,跟的很辛苦。他用力摇摇头,开始忙着一应交际洽谈,原本如鱼得水的应酬,可因着心里头悬着事,总是惴惴,余光时不时的瞟向某处那个探头探脑的孩子。
恰好,助理递上晓蔓转托的讲稿,灯光忽然暗下来,顾不得再想其他,他信步走上聚光灯所在的礼台处,准备开始新年致辞,可偏偏这个时候,怕什么来什么。
心底咯噔一声,他望着某处,笑容渐渐有点僵。
“咔嚓。”快门轻响,一张照片从相机尾端吐出,锦年细细端详,露出满意的笑脸。
晓蔓轻笑着问,“你这也打算长大了当个记者?”
“不啊,我只是喜欢拍照,正在学习摄影。”锦年满眼放光,从身后双肩包里取出一个牛皮封的小本子,翻开,放在膝上,小心妥帖的将相片黏贴其内某页,“我小阿姨说过,男人工作的时候是最有魅力的,我一直在找这个机会,但叔叔做事的时候总是会把我轰走,这次可算是……”
絮絮说了一堆,这才忽然想起些什么,讷讷转头,“姐姐,你不会告诉叔叔吧?”
这般模样,倒是逗乐了她,联想起方才一路所闻,晓蔓莞尔,“你就那么喜欢他啊?”
凑过来,她开始细细品鉴她那个宝贝的本子,只见一页页一寸寸,皆是烙满了某人的影子,或浅笑,或蹙眉深思,偶尔有几张对着镜头很僵硬的表情,而更多的,则是晓蔓怀疑他根本不知道的存在。
看照片的内容就知道,一定不是抓拍,是偷拍。
晓蔓的言辞带这些玩笑意味,但锦年却并未怠慢分毫,异常坚定的点头,且还向她提出认真的质疑,“叔叔那么好,难道你不喜欢吗?”
她不置可否,“我都结过婚了。”
锦年长长的“喔”了声,唇角微翘,“好可惜。”
你那明明是松了口气的表情吧?
她笑着摇头,小孩子就是老实啊。
“小朋友,你今年多大了?”
听出她话语间的笑意,锦年笑脸垮掉,有些不高兴了,“我不是小朋友!”她气呼呼的纠正,“过了中国的除夕,我就十八了,是成年人了!”
晓蔓有点惊讶,还真不太看出来,她当她只有十五六岁呢。
“很大了,对吧?”她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小阿姨在我这个年纪,都把我叔叔泡到手了。”
“你叔叔?”晓蔓有点搞不清状况。
“啊,不是他,不是安瑞。”她摆摆手,“和他没关系,我说的,是一直照顾我的那个人。是另一个。”
晓蔓“喔”了声,领会的点点头,随口又问了句,“你叔叔还挺多,倒是没听你提爸爸妈妈的?”
“没有。”锦年小声回答,灿烂一张小脸上,所有颜色,忽然间颓败。
“啊?”她没懂。
“我很小就没有爸爸妈妈,也不知道怎么提起他们。”
喧嚣的会场,水晶灯下,一切皆是暖澄澄的,可她轻轻的一句,却似乎瞬间冻结了室内所有的温暖。
她怔怔地望着锦年稚嫩的侧脸。
没有抽泣,平静甚至一点都波澜的都没有,可晓蔓知道,自己没有错过她眼底闪过的一丝痛楚。
“对不起。”她急忙道歉,“我不知道……”
“没事儿,时间太久,我自己都记不清了。”锦年摇头,神思有些怅惘,像是陷入某种追忆,“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是叔叔和小阿姨在照顾我,他们就像我爸爸妈妈一样,还有安瑞……”
目光微抬,落在远处一道挺拔的影子上,久久不离去。
“他是最疼我的。”
叙说之时,锦年一直是噙着笑的,可在意外得知方才那个消息过后,晓蔓觉得,她的一颦一笑,尽管再是欢喜,状似无忧无虑,但在眼前晃动时,却好像皆是沾染了许多苦涩,微酸。
“好啦,我保证不告诉他。”她不着声色的打破眼下的窘境,迁回原本的话题,一边翻看她那个本子,不得不说,技术还真挺专业,“拍了挺多,挺好的嘛。”
“是吧,你也觉得我叔叔特别帅,对不对?”答案有些的驴头不对马嘴,硬是牵扯出的笑脸也略有夸张,毕竟还年幼,想要完美掩饰自己的情绪实在是不容易。
晓蔓自然是看得出来,没有点破,亦是温声附和,眼光不经意的扫过最后一页的那一张,她准备合上本子,可就在这个时候……
“这张,是……”她盯着其中那张占了整张纸的照片,内容让她瞪圆了眼,“这你都能拍到。”
“啊!”锦年看到,小脸瞬间通红,慌忙捂住,合上,“天,我忘了……这张,这张不能,不准看。”
晓蔓呆了好一会儿都没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眼灯光下矜贵优雅的上司,又收回目光,抚了抚胸口,还没缓过劲儿来。
听说他心脏有点不好,她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告诉他,而且……真心祈祷他最好永远不要知道。
****
右眼皮莫名的一跳,他反射性的看向某处,虽然一无所获,但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从聚光灯处离开,将手中讲稿塞给助理,他沉声吩咐,“让林秘书送去她去休息室,就说我一会儿去找她。”顿了顿,又道,“再订一张这周六飞爱丁堡的单程机票。”
亲眼看着那孩子从视线里消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开始应付一波接一波的寒暄谈笑。几轮下来,酒意已微醺,这时,这他看见手机屏幕微光闪烁,电话来了。
寻到个契机离开,走到僻静处,他摁下接听键,
“别装了,你说什么事?”
“她自己都说了,你们让她过来的。是不是吧?”
“行了。”对于那头的辩词置若罔闻,他淡定打断,“有事没事的,就把她塞给我,你们倒是花前月下玩的潇洒,多少年了?差不多也该收收心了吧?”
“习惯?别和我说这个。那时候她才多大?惯着些宠着点是当她是孩子。你这还合计着套我一辈子了?”
拒绝,还是拒绝,丝毫没有转寰的余地。
“不行,不可能,想也别想,最多留她玩几天,周六我就送她……什么?”
千样不忿,万般激越,刹那间静默,唇瓣嗡动,随着那边缓慢而清晰的传来的那句话,脑中一片空白。
近乎出于本能的,他反问,“你再说一遍?”
那边是短暂的沉寂,紧接着伴随沉沉一声叹息,那头,那人依言又重复了一边。
他耳边开始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真切。
“怎么会突然这样?”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心神动荡间,压抑着的情绪再难控制,呼吸声渐沉。
“我知道了。”
手一松,电话摔碎在地面。
通话可以轻易切断,不想听了,不想说了,便不理会,一了百了。
可那端突兀传来的那个消息却不能随着通话的结束而轻易散去。虽然心里一直清楚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可是真真正正摆到了眼前,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雪越下越大,漫天的雪花被呼啸肆虐的风席卷,透过半开的窗,洒在他的身上,脸颊,偶尔一两片落在瞳仁中。
融化了,视野间水光氤氲,模糊了,什么都看不真切。
黯淡的天光,人世的灯火,忽然间寥落。
“安董?安……”
叩门声伴随着轻轻的呼唤,从门口传来,是晓蔓。
抬起头,他疲态尽显,眼角微红,她余下的半句话生生堵了回去。
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晓蔓怔在原地,嗫嚅,“您这是……”
“无事。”他站起,却背过身去,“怎么了?”
“呃,嗯,是这样的。”晓蔓没再追问,上前一步,“刚刚陆宁拜托我问问您,您让他订的,周六飞爱丁堡的那躺航班,机票已经售空了,但周日同一时间还有一班,需要改订么?”
话说出去,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他站在那儿,一言不发,许久。
“安董?”她轻声提醒。
“嗯?哦。”大约是有些魂不守舍,他这才应声,“不必了。”
“好的。”晓蔓颔首,这才想起另一件事,“对了……”
“她人呢?”他和她同时出声。
晓蔓莞尔,“刚想和您说这事儿呢,我带她在休息室里用了些点心,她坐了会儿就又睡过去了,说是调时差,我这才过来找您。”
安瑞回身,点头,“辛苦了,我去看看。你可以回家了,好好跨年吧。”
和晓蔓在岔道分手,穿过几条走廊,找到锦年时,她睡的很沉。
斜躺在沙发上,猫咪一样蜷成一团,身上盖着的毯子随着呼吸轻微起动。
这孩子小时候曾有过很长一个阶段的嗜睡的毛病,医生说是心理创伤。后来调养的好了些,可较之其他人也终究有点不同的。睡眠对于她而言是一件挺麻烦的事情,或者是一睡下去就不愿起,或者是很长一段时间无论怎样都睡不着。
这一路颠簸的,旅途辛苦就别提了,光是这好几个小时的时差也是够她喝一壶。
安瑞注视她良久,轻轻一声喟叹,缓步上前,俯身替她捡拾落在地面上一应什物。
“咔嚓”一声脆响,拎起那个双肩包时,搭扣被意外碰了开,相机,音乐播放机,充电器,一面小镜子,最后一个落下的,是一个很大的本子,棕色的,牛皮封。
目光被最后那样东西吸引,日记?笔记?无论哪样,都不应该出现在眼前这孩子身上。他太了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