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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阁异闻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上邪蜻蛉
神兵阁异闻录
作者:上邪蜻蛉

乱世之初,烽火连天,平民颠沛流离,苦不堪言,为拨乱反正,玄清宫初任掌教玄一子结识世间有志之士,发兵起义,助新朝建立,天下太平。其后,玄一子辞别新帝,携玄清弟子归隐山中,潜心修道,直至数年后,方羽化归去。 奈何太平无几时,皇权之争再引骚乱,二皇子穆云霄遭暗袭,引得玄清宫主脉丹阳君,神兵阁少君---卓玉成亲自下山,一为皇子助阵夺权,二为心中所系那人。 漫漫艰辛之路,所行之人何去何从,是否能如愿助新帝登位,又是否能随心拥得佳人回归......





神兵阁异闻录 第一章 暗袭
无月之夜,天下尽掩。
在这天下的北端,一座孤傲之峰巍然屹立,如同一柄遗世独立之剑,为天下荡尽风雪。
此山本无名,直睿朝玄元年间,道门翘楚玄一人,因御宴之的降灾预言,致使皇帝龙颜大怒,其门人遭睿朝大军血腥屠戮,几乎斩尽杀绝。玄一人只得收拢幸存的门人,在此山创建玄清宫以避战祸。
不想,连年灾荒并起,睿朝朝纲崩坏,天下诸侯并起,自此群雄割据,天下再无共皇。
其后十年,血染天下,哀嚎片野。
直至玄清宫第二代掌教道元人顺天之意,应平乱志士之请,携门下四剑仙入世,血战七年。天下动荡方止,暂归平静。
然,乱世方平,诸国各自为政,相互觊觎着对方脚下的那方疆土;各国之内,朝纲混乱,权位之争在所难免。欲望的膨胀,野心的驱使,自当令这血染的舞台注定将再次演新的悲剧。
旷野,是夜,无星无月,唯短兵相接之间产生的火花尤为亮眼,清脆的兵刃触碰之声划破长空。
重围,但见一人艰难求生,发丝因争斗而凌乱,华贵的衣衫沾染了尘土,对方凛冽的攻势逼得他连连后退。纵是如此险境,那人脸亦未曾露出半分胆怯,这便是当朝二皇子穆云霄
一个时辰前,还在追踪前朝叛党的他,此时却落入了必死的围杀
“狗皇子走好” 一道诡谲的刀光伴随低沉的戾斥飞现血腥之气尽染。
“呃”穆云霄闷哼一声,捂着血流如注的胸口向后退去。
如此良机怎可错失刺客刀势再催,势要断其生路
千钧一发之际,凛凛剑光一现,逼退在场众人,抬目望去,见一青衣道者驰援而来。靛青衣袍,白玉发冠,手长剑寒光尽显此人乃玄清青龙麟隐君洛子峰。
伸手稳住穆云霄,洛子峰神色急切:“殿下坚持住”话未落,周遭一轮声机括轻响,无数弩箭从四面八方袭来道者当机立断,翻袖急转,剑花飞射将射向穆云霄的弩箭一一击落。
此时,一道暗涌刀气直贯洛子峰
“噗”阴冽之刃搅得体内血气翻腾,喉头一丝腥甜,鲜血自唇口喷涌而出。
“鳞隐君”如此急势,令穆云霄不禁一声惊喝。洛子峰强压伤势,剑锋扫荡四野,一时尘土飞扬,掩去二人身形。
待烟尘稍散,刺客缓步围,二人踪影早已不复眼前。
“跑的倒是快”一道曼妙的倩影自暗处踱步而出,幽幽扫过一地尸体,朱唇轻启:“追”
树林,伤痕累累的两人,相互搀扶,朝密林深处奔去,
行至途,二人寻得一处隐秘之地稍作停留,洛子峰忍着伤痛从怀掏出一只锦囊。
“这是”一方叠得规矩的信纸自锦囊拿出,穆云霄心疑惑。
“国师给的。”洛子峰将信纸缓缓打开。
绝境逢生,龙隐神兵。八字箴言跃然纸。
“神兵阁。”二人双目相对,神兵阁在乱世对皇家有鼎力支持,现任阁主沈月雯更是皇结义兄弟神武君之妻,亦是当今玄清宫丹阳君之母。目前确实只有前往此处方有一线生机
“他们在那儿”身后,传来刺客的呼声,想不到这么快便被他们追了。
“走”二人气力所剩无几,面对敌人的追击,硬拼无疑以卵击石,只能转身逃离。
洛子峰凭借体内所剩无几的真气,架着穆云霄,强压伤势,径直往神兵阁冲去。未料途,洛子峰体内气力用尽,架在穆云霄肩的手臂一松,险些昏死过去。
“道长”急急托住倒下的男子,穆云霄吃力地将他背在背,朝着神兵阁大门蹒跚走去,身后,刺客追击的脚步声逐渐迫近。
来不及了穆云霄冷汗沿着下颌滑落,在地面绽开。
“纳命来”高喝一声,几道黑影同时冲,手刀刃齐齐逼来
背着洛子峰,又重伤在身,穆云霄步伐迟缓。身为皇子的尊严,令他无法引颈戮,心下一横,拔剑回身一刺却被轻松闪避。
再转瞬,刺客短剑已逼近心口生死一瞬,一道强劲掌气自身后而来,将刺客击退丈许。
“大胆谁敢伤害皇子”气十足的怒斥,神兵阁大门敞开,一众家仆将穆云霄和洛子峰搀扶入内。一冷傲妇人立身其,手持一柄陌刀,提元运气,一记横斩将刺客连同兵刃一起斩断,顿时,空气血气弥漫。
密林尽头,火光点点,一面宫字大旗尤为刺眼,急速往神兵阁包围过来,。
“呵,多年不见这旗,依旧令人倍感厌恶”妇人衣袖一挥,在场众人心领神会,立即封锁大门,女墙数十名家丁手持机关弩严阵以待。
回看那妇人,从衣袖取出一块白玉嵌入照壁之内,阵阵白气即刻从地底升腾而起,生成一道地气护城阵。
“这样,应该足够了先带两位大人入内疗伤”长吁一口气,铸阵着实耗费不少元气,沈月雯将身体靠在侍女身,向周围家仆吩咐道。
待疗伤完毕,三人落座神兵阁正堂。
“多谢沈阁主相救。”穆云霄此时气息平稳,双手抱拳向妇人行礼,以表感激之意。
“保护皇子乃神兵阁应尽之责,云霄如此便是折煞妾身了。”皇子之礼岂能怠慢,沈月雯忙起身回礼。
“不知天子脚下,云霄你们怎会遇刺”再次坐定后,沈月雯道出心疑虑。
“此事说来话长,缘由如此”穆云霄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来,昨日国师步念青向穆云霄透露,近日有凶星落于皇城东郊,恐引天下动荡,此事不宜广而告之,穆云霄便只身前往调查。经查证,确有一陨星落于东郊旷野之,正待仔细研究,却不想在此处遭遇前朝叛党,幸得国师及时告知,麟隐君洛子峰方赶来相救,这才得以逃出死局
“如今朝野之,无人不知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今又逢天降异象,前朝叛党亦接踵而至,京城局势恐要生变” 穆云霄顿了顿,一手放在胸膛,抚了抚包扎好的伤口,随后向洛子峰报以谢意:“这次更要谢过洛道长,若无你拼死相护,只怕我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二皇子言重了,天下苍生皆受皇家庇佑方得休养生息,皇子既危贫道自当义不容辞。”洛子峰身微躬,从身又摸出一个锦囊:“临行前,国师给予两个锦囊,一个指引我们来神兵阁求助,这一个,贫道认为,此时正是解囊之际。”
说着,洛子峰便取出字条,只见那面白纸黑字写道:龙困于渊,静以待之,潜龙勿用,阳在下也;虎啸于林,凤舞九天,三才汇聚,拨云见日。
见书如此,沈月雯一时间默不作声,闭目思考片刻后,方正色而语:“如此书,依妾身之见,国师所言乃是困龙之局。”起身从洛子峰手接过字条,手指在纸面轻划过,于一处定住:“阳在下也,这句应指殿下身边敌我难辨,如此困境若贸然求援,只怕引狼入室。”
“但若坐困于此,只怕连累神兵阁”穆云霄眉头紧锁,身陷困局,自是心焦虑,但若要连累他人,他心定是不愿
身在皇室,自小见惯了尔虞我诈的伎俩,却还能如此为人着想,着实值得赞赏。沈月雯心对穆云霄的好感更添几分:“当年卓郎与妾身不顾生死追随皇,如今皇子落难,怎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她到底是经历过战场的女子,什么风浪没见过自是不怕那些个杂鱼
“只是神兵阁善战之人,现下还在北陆护送采购精铁的商队,暂未回返。这地气护阵最多能撑七日,七日一到,仅凭神兵阁内家丁,恐不足以抵抗叛军” 外敌未退,又无援助,沈月雯心确是担忧。
得知阁内现状,洛子峰将注意力再转向字条,“既然朝忠奸难辨那也许这两句所指或可指明求助方向。”所指之处,乃虎啸于林,凤舞九天一句。
“容妾身说说自己的看法吧”,沈月雯接过话头:“皇室制度森严,若云霄擅调府兵,一经有心人挑拨便是谋逆之罪。羽林卫守护皇城,更无可能驰援,城防卫的薛都尉不提也罢。是以,我猜测国师所提虎啸于林,说的应是林家之子林骁吧,这孩子随林公镇守梁关已有数年,孝心重,每年回京省亲按军制应有百人护卫。”如此,驰援便不存问题。
“但兵部登记,林骁应是明日从梁关出发,只怕远水解不了近火”穆云霄扶额轻叹,心下忧思,即便现在求援,定是撑不到那时候的。
“云霄你有所不知,三天前这孩子刚来家里串过门” 想起林骁那乐呵呵的笑脸,沈月雯无奈一笑:“为了见芳华街的那位姑娘,每年他都会提前回京,但每次偷跑都怕被他爹责罚,所以每次都来我这求个照应。”
“这倒是那小子会做出来的事情,只是不知哪家姑娘能让他如此心。”听闻此事,穆云霄心忧虑似乎消去些许,林骁那小子,的确是个开心果。
“至于这凤舞九天,想来应是犬子了”沈月雯叹了口气,玉成师承玄清丹阳一脉,奉朱雀星,错不了了。
恍然之色掠过面庞,“夫人当真睿智非常寥寥几句便会得国师真意。”洛子峰放下手锦囊,眼带崇敬之色。
“玄清宫高手云集,玉成师弟更是出类拔萃,有他为援,定能解围”对这位天资卓越的师弟,洛子峰很是认同。
“云霄意下如何” 沈月雯将目光投向穆云霄,见他低头沉思,便不言一语,只默默候在一旁,等着他开口。
“既然国师指明了解法,便如此吧。”穆云霄起身,双手抬起,对着沈月雯深鞠一躬:“玉成乃夫人爱子,将他牵扯进来,云霄满怀歉意,还有林骁如此恩情,云霄定铭记在心。”
面前的少年,真诚的歉意,令沈月雯心倍感沉重。皇室之尊,护住他,便是向众人表明了神兵阁的立场;若护不住,亦是深渊万丈卓郎啊,玉成的命运,注定难以太平,还愿你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咱们儿子能逢凶化吉。
伸手亲自将穆云霄扶起,轻拍一下穆云霄手背:“云霄言重了,皇子有难,做臣子的哪有不帮的道理。更何况,你与那两孩子自小的交情,想必他们对此定当尽心竭力。”如此一番宽慰后,穆云霄双眉微微舒展开,向沈月雯点头致意。
“齐老。”沈月雯一声轻唤,一名弓腰驼背的老叟便自暗处缓慢走出。
穆云霄与洛子峰二人皆心一惊,神兵阁果然卧虎藏龙。想他洛子峰身为玄清麟隐君,功力自然不在话下,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他竟然连这老叟的一丝气息都未察觉果真是高人
“阁主。”老叟一路目不斜视地走前,对着沈月雯,恭敬地唤了一声。
沈月雯将腰间玉牌解下,交予道:“齐老,林骁那孩子你认得,外面的兵阵你也熟悉,只有劳烦您跑一趟了。”
“是。”老者从沈月雯手接过令牌,小心地放入怀后,便退下了。
”接下来,只剩下玉成了。“待齐老走后,沈月雯启唇轻言。
“玄清宫平日闭山,若无道门修为,只有凭借功力叩山,恐怕只有我去了”洛子峰撑着身子便要站起,因动得急了些,扯到了伤口,登时冷汗直流。
“小锋你还是好好养伤吧。”暖流入体,令伤口的疼痛得到些许缓解,沈月雯见洛子峰脸色稍好便收了内力,轻拍肩头示意他稍安勿躁,“你伤势颇重,不宜奔波。”
“神兵阁功力高深的虽不多,但对道门功法略知一二的能人还是有的。” 柔声的安抚让洛子峰内心稍作平息,撑在扶手的手撤了力道,养神静坐,沈月雯将手收回,随即唤来一位侍女。
此女子面容姣好,举止从容,一块血色玉石坠于腰间,随着侍女的动作摇晃,步履轻盈身形却无飘浮,看得出确实是习过武的。
“心瑶见过夫人,见过各位大人。”这位名叫心瑶的侍女双手置于腰间,微微拂身向众人行了礼,方才抬起头,静静站着。
“这位似乎不曾见过。”穆云霄眯着眼,端详那侍女半晌,脑仔细搜索关于这个少女的信息,却是一片空白。
“云霄你确实不曾见过,心瑶以前是国师的影卫,国师不忍看她一个女子当这等苦差,遂在我这求了个差事。”穆云霄的顾虑,沈月雯自然知晓,遂向他使了个眼色令其安心。
“咳咳。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胸口的伤又隐隐作痛,令穆云霄忍不住咳嗽两下,既然沈月雯告诉他此女可信,那他也不再纠结,遂将那审视的眼神从心瑶身撤了去。
“云霄,洛子峰你们两伤势还需静养,且早些休息吧,剩下的由妾身代为安排。”话落,沈月雯便吩咐阁侍从护着二人各自回房,又与心瑶耳语一番,仔细将求援细节交代清楚后方令其退下。
待一切准备绪,沈月雯缓慢踱步至门前,依着门框仰望夜空,凝望漆黑的天空,心默默感慨,暗流涌动风云起,太平将逝




神兵阁异闻录 第二章 下山
玄清宫,天将既白,一高瘦少年立于山顶。手机端 曙光已至,沐浴晨曦。九华山,万千云影瞬息化作漫天赤霞,映着那张俊朗面庞微微泛红。墨色赤纹的道袍,头戴一顶玉冠,温和的阳光倾洒在颀长的人影,显得更加风采卓越,超然物外。此人,便是众人口的卓玉成了。
时间流转,不过一刻,丹霞已退。少年转身移步,正欲离开,却见一名小道童匆匆赶来。
“玉成小师叔出大事啦师祖爷爷喊你快去大殿”山壁陡绝,小道童功力尚浅,无法运功而,只得立身崖下,双手微拱置于嘴前,冲着壁人影大喊。
话语方落,瞬息间,那本在壁的人影便闪至小童身边,俯身在小童脑袋点了点,眼含笑,语带戏谑:“哦有说何事么”
小童对这师叔超绝的身法早已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拉住点在自己脑袋的手,着手臂便嘿咻嘿咻地爬到卓玉成背,边爬边道:“山下来了个叫心瑶的小娘子,说你家被人砸啦”呼,亏得他手脚利索,话还没说完已经稳稳挂在卓玉成背。
“哦那倒要去看看,如今这世道,居然连神兵阁都有人砸了。”言罢嘴角一扬,足踏飞花,朝大殿飞驰而去。身后小童低伏背,双手紧抓卓玉成道袍,两脚用力其腰间盘住,生怕掉下去。
玄清宫地处深山,云雾缭绕又山路曲折,纵然卓玉成功夫了得,也几经辗转,方才行至主峰。
主峰于各峰包围之巍然耸立,高耸入云的山体巍峨雄伟,让人自心底生出敬畏之意。山顶,伫立一座庄严宫殿,殿前的广场,尽是练武的玄清弟子。
落地后,卓玉成反手拎住背后小童的衣领,将他放到地,自己两袖向后一甩,背着手大步走进了玄清殿内。
入门便见殿内一老者立于三清画像前,背影挺立,丝毫未因年纪而有所佝偻。听得门口脚步声,转过身来,飘逸的白须长胡随着老者动作而微荡,深邃的眼窝嵌着一双清明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世间万事。这便是如今玄清宫掌教道元人,他身旁立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风尘仆仆,似是方才经历一番磨难,应该是小鬼口的心瑶小娘子了。
疾步前,卓玉成还未及开口向道元问安,心瑶便急急前,面色匆匆:“少主,不得了,神兵阁被叛军包围了,二皇子和麟隐君还受了重伤,稍作耽搁神兵阁没了”
“莫慌,你便是心瑶吧。且先冷静,将始末详细说来。”卓玉成不紧不慢的语调令心瑶心情平缓不少,随后他抬手指向一旁座椅,示意她落座,自己与掌教亦随之正坐席。
眼前这惨兮兮的小姑娘将神兵阁的遭遇一字一句地还原,卓玉成面色逐渐凝重。京城,叛军,二皇子,神兵阁,重重疑团在卓玉成脑海盘旋
闻间,卓玉成双唇紧闭,沉默不语。座,道元人亦双眼微闭,不做声响。空旷的殿内,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分明,心瑶说完便立身一旁,不敢多言一语,气氛几乎令人窒息
思考良久,卓玉成收起脸的凝重,缓缓起身,抖了抖衣袖,朝道元人作揖行了礼。
“较之从前,如今你也还算沉得住气。”道元人睁眼轻言,顺手端起桌的清茶清了清嗓,随后道:“心若下了决断,便去吧。”
“既是疑云密布,那玉成便去扫一扫好了,只是有劳师祖借我几个人。”卓玉成对道元人的双眼,满面笑意。
“一百可够”轻捋胡须,道元人眯眼而语。
“只需三十。”三根手指立起,向师尊示意。
“五十。”嗯,仔细想来,凭这小子的实力,确实用不了百余人,那便减半好了。
“三十有一。”收起手指,背于身后,卓玉成再次开口。
“这如何还多了”道元双眼睁开了些,这小子作什么心思。
“多一个,稳妥些。”嘴角微扬,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也罢,便依了你,只是如今局势难辨,暗流涌动,你自己务必多加小心。”想到卓玉成将要面临的局面,道元人纵使心万千忧丝,亦只能化作一句小心。
见师祖忧心忡忡,卓玉成反倒痞痞地笑道:“瞧给您焦心的,莫不是怕这三十余人不还你了您且安心,一旦神兵阁危机解除,玉成立马让道友们回师门。对了,丹阳殿记得着人每日打理,玉成可不想回了师门,一片狼藉。“
”你这小子“道元人被卓玉成这耍赖似的态度,逗得哭笑不得。
”最后,还有一件事,劳烦掌教予我两张传音符,您也知道,如今以我的功力,已经画不出了。“
道元人闻言,立刻从袖掏出两张符纸和一个腰牌,交予卓玉成,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尽快出发。
道元的心情卓玉成自然是懂的,亦正因为懂,所以才不能多愁善感。
转身,踏着殿外一地落叶,迈步向前,枯叶在脚下嚓嚓作响,衬得气氛萧瑟。卓玉成心知,此去,便无回头路。
玄清宫广场央,卓玉成手拈符纸,指尖红光一闪,符纸便被点燃,微烁的火光顿时化作两道灵气,往一南一北飘然而去。
一双薄唇紧闭,眉宇间透坚毅,眼观灵气逐渐消逝,动身的时刻也将至了。
“少阁主,可还需奴婢准备什么”问话的,是心瑶,趁着空挡稍作梳洗的她露出一张白皙的脸庞,透着几分关心之色。
被唤之人闻言,稍微回了回神,从怀掏出一封信,递给少女言道:“你把信交给带队的陆师兄,让他们先出发吧,然后随我去丹阳殿一趟。”待心瑶接过信,卓玉成便移步前往丹阳宫。
行路间,心瑶不住地望向卓玉成,欲言又止,最后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问道:“少阁主为何只向掌教真人讨要了三十一人”
见这丫头犹犹豫豫半天,原倒是因此困惑,遂笑答:“玄清宫弟子大多在外修行,山只余外门弟子百人,内门弟子五十有余,武卫三十,若胜算要大,自是带武力最强一支,更何况,外门弟子多处于修行之,带他们去,难保不会折损”
“少阁主倒是个慈悲的人”心瑶笑了笑,盈盈双眸满是仰慕,心疑惑一扫而空。
“这评价,确是鲜闻。”卓玉成听着心瑶的评价,心莞尔,眼定在心瑶身片刻后方才移开。
“少阁主,见你神色悠然,似乎并不担心神兵阁的状况”想到神兵阁,心瑶内心又涌一阵担忧。
卓玉成自信一笑,眼眯成了一条缝:“那是自然,不过看胜的方法罢了”
“那胜了之后呢”见与卓玉成之间的距离略微拉开了些,心瑶连忙疾步跟,仰着小脸对着卓玉成的后脑勺问道。
“胜,便是忧虑之始”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眯着的眼逐渐张开,眼底,是瘆人的寒意。
“为何”娇小的身量令心瑶根本无法看到卓玉成的表情,依旧歪着脑袋提问。
“因为天道”天道无常,胜负之局看似定数,然,福兮祸兮,孰能言定。
话言半途,抬眼,丹阳宫已达。
诺大的宫殿,却是一个人也没有,风自大门吹入,呼啸的风声在殿内回荡,不觉有些清冷。回想当年,虽然丹阳一脉人也不多,但只要师父在,也足够了。心轻唤一声师父,脑海浮现出一抹身着黑红道袍衬的倩影。
“你在此等我。”卓玉成说完便留下心瑶一人,独自进了内室。
幽静的内室,一张精致考究的木桌立于室央,木桌,端端正正地搁着一张古琴,黑色的琴身修长而厚重,面七根赤色琴弦犹如流星划过夜空,琴头刻有一梧字,这琴名唤凤栖梧属于前代丹阳君殷曼。
卓玉成踱步来至琴旁,自怀摸出一块瑰丽通透的宝石,宝石里一道赤色火焰缓缓流转,宛若凤凰飞舞,栩栩如生,轻轻摩挲手的宝石,心思莫名。
感慨间,一阵劲风拂过琴身,拨得琴弦微荡,曲调别有一番风味。卓玉成侧耳倾听,手指亦随着曲调于空气划动,一脸陶醉的笑意似身入桃源。少顷,方抬手压在琴弦,止住了弦动,静静感知琴之意。不久便撤了手,原本带笑的脸,笑意更浓。
“天时既至,徒儿自不可辜负。”卓玉成轻道一声,随即将宝石小心翼翼收回至怀,顺手揽过凤栖梧。
不刻间,卓玉成已换一身便服,淡紫色的衣袂随微风轻扬,头发用精致的白玉小冠束起,好一个不染纤尘的翩翩公子手稍用劲,胯下马儿一声嘶叫,“驾”,一声叫唤后,便带着心瑶扬鞭策马往京城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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