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神鉴
作者:花落城郭
笑神鉴,《笑神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玄幻小说小说,免费提供花落城郭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
笑神鉴 第一章:屠狗阵
大雨稍晴,狂风渐止,一轮曜日穿过薄薄的乌云投射在一片山谷之中。山谷两边怪石横生,犬牙交错,异常险峻。
谷中有一方深潭,方圆大约几十丈,潭边浅浅稀稀立着几棵黑色小树,高不盈丈。
潭水渐渐归于平静,潭边一棵黑树却有了动静。黑树之上,一只瘦弱的小手轻轻拨开树叶,露出一张肮脏的小脸来。
这个男孩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衣衫褴褛,可能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关系,两颊深陷,下颚尖削,两道春蚕似的浓眉斜斜飞入鬓角,他的眼睛却是异常明亮,清澈见底,在这张普通的小脸上好似画龙点睛的一笔,让整个人一下变得生动起来。
他的个子也不及同龄人高大,动作却很敏捷。男孩凝神观察半晌,轻轻的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畜生总算走了“再待了片刻,终于轻轻跃下树来。
刚落到地上,就因为刚才与野狗搏斗时扭伤的脚踝,疼的打了一个趔斜。他顾不得这点伤势,背起藏在树后的竹篓和鱼竿,一瘸一拐的奔出谷去。
离山谷七八里有一个小山村,几十户人家,因为远离县城,地处荒僻,几乎家家都是一贫如洗。破旧的小街道上,村民三三两两的在道边闲聊,每个人都是一脸菜色,连平日看似嚣张的家犬,都仿佛饿的只剩半条命了,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男孩穿过街道,往家走着,“陈笑”,一道喊声让他停下了脚步,陈笑扭头一看,原来是同村的小胖墩。
“王闯”,陈笑点点头回应道。
小胖墩长得虎头虎脑,一双狭长的眼睛,笑的已经眯成一条缝儿:“笑哥,又去山里了”
“嗯,碰上只野狗,纠缠了半天才脱身。”
“野狗笑哥你真牛x碰上野狗还能回来”小胖墩眼冒金光。
“你以为呢,我还能打败它不成那可是一只成年野狗,我爬到树上才躲过它的攻击”陈笑淡淡的道。
小胖墩不以为意,一副马屁拍到底的架势:“那也是笑哥厉害换我就挂了”
这个小胖墩王闯,从记事起就是陈笑的跟班,虽然他比陈笑还大一岁,却一直以陈笑马首是瞻,一声声笑哥叫的顺口至极。王闯的家里是村中唯一的产粮大户,村里的男丁十有八九都是他家的长工。
陈笑虽然和他是好朋友,但是他一直谨记母亲的教诲,从来不在王闯身上捞好处,这也是王闯看重陈笑的原因之一.
王闯忽然一副神秘的样子,凑近陈笑的耳边,谄媚道:“笑哥,你知道吗听我爹说,王山县的陈大当家,要来我们这里了”。
陈笑眉头轻轻一皱,随即装作漠不关心的回道:“他来这里做什么”
王闯道:“听说咱们这里有宝贝,被县里的神学士占卜出来了,他们是来找宝贝的,听说三天以后就到。”
陈笑哦了一句,也不想多停留,告辞了王闯,满腹心事的回到家中。
这个村庄叫蛮牛村,山王县是离此地八十余里的大县城。
陈笑却从没去过,从母亲的只言片语中,陈笑大概猜到,在年幼时,母亲是带着他从王山县来到这里的。具体是什么原因,陈笑却不清楚。
山王县的陈大当家,本名陈赫阳,据说在县城比县太爷的权势还大,不仅家中良田千倾,腰缠万贯,而且他本人还是已经迈进精元境的高手。在方圆几百里已经是所向无敌。
修炼之道,重在元气,纳天地之元气修炼自身,大成者可不破不灭。在东神大陆这个位面,修炼者共分九层,陈笑曾听村民谈起,精元境已是第三层高手,在他们村庄所属的蓝王帝国,都可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陈笑却对这个陈大当家不太感冒,因为小时候每次在母亲面前谈起这个当地的风云人物,他总能感觉到母亲似乎有些不开心,所以自从那以后,懂事的陈笑就不在母亲面前提起这个人了。
“娘,我回来了。”陈笑整了整衣衫,迈进小院。院子不大,一大半种着青菜,从院门口进房间只有一条窄窄的小路。
“这么晚,饭都凉了。”房里传出母亲关切的声音。还没等陈笑进屋,房里走出一个女人来,大约三十岁的年纪,身上是麻衣粗布,身材却很匀称, 相貌清秀,不施脂粉,柔和的眼中满是对儿子的宠溺之情。
她正是陈笑的母亲霜清桦:“怎么了笑儿身上这么脏,今天没打到鱼么“
陈笑怕母亲担心,没敢说遇到野狗的事儿,只说风雨太大,躲雨一直到现在才回来。匆匆换了身衣裳,胡乱扒了几口饭,出了家门,向村后走去。
村后大约两里地,有一座孤山,占地几百亩,树林茂密,野草丛生。陈笑钻进树林,兜兜转转一会儿,来到一块大山石前,他拨开一堆野草树枝,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
陈笑猫腰钻入洞中,洞口很狭窄,圆圆的洞里却很宽阔。洞顶的山石已经被人为开凿过,下午的几束曜日从上面洒落下来,里面的情景也可以一览无余。
这洞里好像一个杂货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堆满角落,有破破烂烂的一床被子,几只破碗,生锈的柴刀,几条粗麻绳,竹子和树枝做的弓箭,一把木头椅子,还缺了一条腿。烂了边的斗笠 ,一堆圆圆的石子,鹅蛋大小,还有许多说不出名字的奇怪物件。。
这里是两年前陈笑打柴时偶然发现的,当时这儿就有一些他不认识的物件胡乱堆放,这两年来陈笑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把喜欢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每天打鱼打柴后,他就会来休息片刻,再锻炼锻炼身体,虽然陈笑没有修炼的法门,但他也梦想着成为陈赫阳那样的高手,这样母亲就不用每天操劳家里的起居饮食了。
两年前他刚进洞的那天,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当时洞里赫然有着一具骸骨,把他吓的脚软头昏,等回过神来,他胆战心惊的观望半晌,才确定这是死人。
这具骸骨盘地而坐,头骨下垂,两只手却拿捏着奇特的姿势。
奇怪的是洞里其他东西都是年久腐朽,脏兮兮的,唯独这具死人骨头却洁白异常,给人一种更为诡秘的感觉。
陈笑不敢多做停留,逃回家中,两三天后,强烈的好奇心才促使他壮着胆子又来到这里。
他不敢挪动这具骸骨,只好用一块破布将其盖住,好在尸骨是靠洞边而坐,并不影响陈笑的行动。
今天陈笑来这儿,并不是休息的,他要想办法干掉那只野狗家里贫困潦倒,除了青菜就是杂粮,而且还上顿不接下顿,打鱼砍柴是陈笑唯一能为母亲减轻负担做的事。
山谷却被野狗发现了,如果每次去打鱼还要提防这个畜生,以后家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陈笑沉思良久,心中有了主意,他将角落的柴刀,麻绳和木箭拾起,又拿了块黑色石蛋揣在怀中,说来奇怪,陈笑也是无意中发现,这黑色石蛋带在身上,很不容易疲劳,做什么体力活好像比平时更加省力省时,不过时间久了,石蛋就不管用了,需要换块新的带在身上。
他把木箭用柴刀削了又削,顶部已经很锋利了,然后把几枝木箭每隔三寸穿在粗麻绳上,紧了又紧,柴刀别在身后,钻出洞来。
陈笑用枯草和树枝掩了洞口,打了一捆柴,回到家中。
晚饭后,陈笑告诉母亲去找王闯玩耍,拿了藏在角落的东西,径直奔向山谷。
到了谷口,他蹑手蹑脚的潜入谷中,确定没有危险后,他在谷口摆了许多枯草,以防野狗无声无息的突然闯入,枯草以做预警。
此时正是日落西山之际,谷中寂静无声,陈笑借着淡淡的月光,开始布置他的屠狗阵。
足足忙了一个时辰,才算大功告成。陈笑小心翼翼的出了谷,到家已是亥时,和母亲告了晚安,宽衣而卧。
竖日,陈笑起了个大早,吃罢早饭,捡了几块锅巴,抹了一点酥油,又来到谷口。他知道野狗的特性,如果昨天在这发现有食物可捕,今天它一定会再来逛逛的。
陈笑把锅巴沿着谷口向谷内洒下,一直来到黑树前,手脚并用上了昨天那棵树,隐藏好身形,开始静静的等待。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就在陈笑开始渐渐焦急的时候,谷口传来杂草摩擦的声音。“来了”陈笑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
一会功夫,只见谷口走进一只大狗,这大狗长嘴竖耳,体型彪健,一对菱形的小眼中射出两道凶光,猩红的舌头,两排尖利的獠牙足有寸长。
陈笑知道,在野兽中,不乏有实力强横的存在,听路过的县里人讲,它们有的通了灵性,有的甚至还能修炼,变化人形。野狗在兽界中不过是垫底的地位,所以它们往往都是性情多疑,谨慎小心。
野狗目光四射,感觉没有危险后,才开始寻找刚才吃到的那种食物,酥油的香气很容易被它嗅到,它伸出舌头卷起地上的锅巴,一咕噜就咽了下去。每隔十几丈就有一块沾着酥油的锅巴,就这样野狗渐渐的靠近树下。
当最后一块锅巴进了嘴的时候,野狗已经进了圈子,树上的陈笑手里轻轻一拉,异变突起
笑神鉴 第二章:受伤
野狗后身的泥土飞溅,一截绳套从泥中飞起,向野狗的后腿套去
野狗机警,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绳圈在它腿下还未收紧之际,它已向前串去,绳圈擦着野狗的后爪套空。
这时陈笑手中的第二根麻绳已经拉紧,麻绳中间一截埋在土里,一端绑在对面树干上,陈笑这端在树杈上绕了一个圈,绳头紧握在手中,拉紧时麻绳中段已破土而出,上面削尖的木箭也指向野狗。
野狗因为突遇变故,向前串出的力量太大,身子腾空,等发现埋伏时竟是已躲避不了,其中两根木箭斜斜插入了它的脖子和左前腿,伤已及骨这不是木箭刺它,反而是它主动飞蛾投火一般冲向木箭。
野狗嗷的一声惨嚎,蒙头转向的又向前冲出,木箭反而刺的更深了,但是陈笑和野狗的力量差距悬殊,野狗拼命挣脱时,陈笑手里的绳子已是把持不住,只能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陈笑连忙抓住了旁边的第三根绳子用力一拉
在野狗前冲的身前,一把柴刀忽又破土而出,刀尖斜着向上,野狗怎么也想不到还有第三层埋伏,而且它疼的发了狂,竟然直直的又撞向柴刀,柴刀直入野狗腹部半尺有余
野狗又是一声哀嚎就地翻滚,折腾了半晌,终于渐渐没了动静。
陈笑又等了很久,眼见野狗毫无声息才跃下树来,狠狠的瞪了死狗一眼:“敢跟小爷抢地盘,真是活腻了”意得满满,竟完全忘了昨天被它撵上树时的狼狈劲儿。
陈笑开始收拾工具准备回家,明天就能安安全全的钓鱼了,还打了这么大一只野狗,去王家应该能换很多米面吧,陈笑心头暗爽。
就在他准备拔出木箭和柴刀,收拾绳子的时候,异变又起那之前毫无动静的野狗突然串起一张大嘴直奔陈笑咽喉咬来
这畜生原来还没死透,阴狠狡诈的它知道是中了人家暗算,竟留着一点气力躺着装死,趁偷袭它的人接近时再暴起突袭。
陈笑哪里会想到这畜生这么狡诈,毫无防备时眼看就要遭殃。情急之下,他只能伸出左臂略作抵挡,野狗一口叼住陈笑的左臂摇头狂甩,想把他摔倒在地,再做致命一击。
陈笑手臂吃痛,疼的直抽冷气,但他苦于手攥空拳,又被野狗晃得站立不稳,难以拔出插在野狗身上的木箭和柴刀。
陈笑暗想“今天我的小命不保了要是让我娘知道了,还不得伤心死”他手忙脚乱中忽然摸到胸口有硬物,原来是那块黑色石蛋,他顾不得细想,伸手摸出石蛋用力的朝着狗头砸去。
野狗被砸更加狂躁,这一人一狗就在山谷里开始了殊死搏斗。
陈笑也不记得砸了多少下,手臂的伤痛也渐渐麻木,终于野狗因为之前伤势过重,逐渐没了气力,最后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陈笑累的瘫坐在地,好半晌才稳了心神向左臂望去,只见小臂上已被撕的皮开肉绽深可见骨,身边没有止血之物,只得撕了片衣角勒紧伤口,简单包扎一下,他顾不得疼累,急忙忙起身奔往山洞,他这副模样可不敢让母亲看到。
他受伤在前又失血不少,一路上跌跌撞撞,到了山洞已是晌午。
进了洞中,他四下寻找,却没见可应用之物,包扎伤口的衣布早已被血水浸透,没有办法只能用盖住骸骨的旧布再次简单包扎了伤口。
在这儿两年了,陈笑对骸骨已不是当时那样畏惧,甚至有时候还会清理一下周围的地面和旧布。毕竟娘说过死者为大嘛
陈笑累得急了,靠在骸骨旁边的墙壁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洞中归于平静,他的伤口又慢慢渗出血来,一滴一滴的跌落下来,有巧不巧的竟滴在洁白骸骨的左手骨上,这具尸骨却犹如饥渴良久一般,竟把鲜血吸的一颗不剩。
半个时辰后,骸骨好似吸饱了鲜血一般慢慢起了变化,一层淡淡红光萦绕在上又逐渐内敛,从头骨和脚骨处洁白减退,取而代之的是普通的灰黑色,左手的食指处却流下一滴滴乳白色液体缓缓蠕动,渐渐形成一个如帝王宝珠般炫丽的白球,在白球圆润时,食指也终于不再滴液,整具骸骨已变成普通尸骨般灰暗丑陋。
这白球好似活物,沉默半晌之后,仿佛找到归宿一样凌空飞向陈笑的左臂,钻入旧布附在伤口之上。
陈笑的左臂伤处泛起莹莹白光,良久之后才消失不见,连着消失的还有那颗白球,而他的伤口好似被仙法祝福,魔法加持过一般,竟然恢复如初,先前的血肉模糊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陈笑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醒过来时看洞顶曜日,已是过了午时,感觉伤口并不疼痛,轻轻掀开旧布查探伤势,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我的手臂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全都好了难道刚才做了一场梦“
他细细一想感觉不对,如果是发梦,怎么会有包扎伤口的布头而且上面血迹如新,苦思良久也琢磨不透其中道理。
陈笑摘下旧布,站起身形就准备出洞,他目光四下游动,却一下又愣了下来,“这骸骨。。。”明明之前是洁白无瑕,现在却灰暗丑陋,这又是怎么回事
接连的变故让他应接不暇但又毫无头绪,只能暂时不做理会,现在时候不早了,还要去山谷将工具和野狗带回,免得夜长梦多。
陈笑回到山谷将工具带在身上,用麻绳和树枝做了个简易的托架,拖着野狗回到村里。说来也怪,经过和野狗的搏斗,受伤流血又来回奔走,他却一点没觉得饥饿疲劳,好似身上有用不完的精力。
下午的曜日异常炙热,村民们都已回家纳凉,村路上不见半个人影,陈笑将野狗拖到一扇朱门之前拍门等候。这是王家,在村里算是首屈一指的大户,家主叫王振,也就是小胖墩王闯的父亲。
静候不久朱门旁的一个角门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王大叔,是我。”陈笑颇有礼貌。
这个王管家一看是他也笑着点头:“陈少爷,来找小少爷的”
其实陈笑哪里是什么少爷,不过因为和王闯的关系,王家人待他都很客气,“我不找他,刚才看到一条野狗被什么陷阱困住了,我顺手将它宰了,拖回来看看王叔您要不。”
“哦”王管家脸露异色,毕竟陈笑长的瘦弱,说打死一条野狗,就算野狗被兽夹夹了也不是易事。
他向台阶下望去,果然是一只野狗,看体型还是成年的,走到近前看血迹皮毛的样子确是刚死不久。
王管家点点头,扭身对陈笑道:“老爷早时还说,好久没个野味尝尝鲜了,你稍等片刻。”
说罢抓起野狗的头皮拎了起来,这一入手管家心头又是一动,这畜生少说也有六七十斤,却被年幼的陈笑杀死又拖着进村,小少爷这位朋友还真不简单,他也不多言,拎着野狗进门去了。
又过片刻,管家拎着一个米袋出来递给陈笑,又拿出10个铜币一并给了他,陈笑掂掂分量,袋中足有一斗米的样子,揣好铜币给管家道了谢,这才离开王家。
他却没有立刻回家,穿过家旁一条泥泞小路,来到一座茅草房前轻轻扣门。
屋里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谁啊”
“是我,莫爷爷。”话音刚落房门就开了,差点撞到陈笑的鼻子。
“小丫头,你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陈笑的声调略带责备,却掩不住脸上的关爱之情。
“陈笑哥,你来啦”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看样子年纪比陈笑还小些,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珠,圆圆的耳朵,小巧的翘鼻和微噘的小嘴,给这张小脸又添几分灵动。扎得高高的马尾上绑着一块碎花布,一身粗布的兰色衣服已经显得短小,还有几块补丁,小姑娘却不以为意,蹦蹦跳跳拉着陈笑进了屋子。
屋中摆设异常简陋,除了做饭的灶台和几只破碗,只有一张缺了角的木桌子,几只青竹扎成的竹凳。
屋子的东南有两个土炕,炕下的柴火已渐渐熄灭,只有零星的火星闪烁。左边的炕上坐着一个老人行将就木,生命仿佛炕下减止的柴火般慢慢消失。老人头发花白满脸堆皱,一双眼睛竟是盲的,只有白白的眼瞳不见黑色。
陈笑进了屋后先问莫爷爷声好,和小姑娘嬉闹片刻,这才把手中的袋子放下,“圆圆,看我带什么来了。”
圆圆好奇的打开袋口一看,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加圆了,“陈笑哥,你哪来这么多米”
陈笑故作神秘的小声道:“刚才遇到一只野狗,我想着能换些米面,就伸手一指,那畜生就死了,拿了它去王闯家换的白米。”
圆圆一脸不屑的样子,并不理会他的自吹自擂,眼睛还在盯着白米。
“别看了,一会眼睛再掉里拔不出来了。”陈笑调笑她:“快去拿个袋子。”
圆圆忙不迭的找出家里的破旧米袋,陈笑也不小气,一股脑儿的把大半白米倒进袋中,又拿出3个铜币交给圆圆,看着圆圆眼中冒出的小星星,陈笑心里说不出的愉悦和满足。
笑神鉴 第三章:圆圆的麻烦
陈笑又与圆圆闲聊片刻,准备起身告辞了,中午就没回去吃饭,家中母亲一定也等得焦急。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叩响房门,声音急促。陈笑皱了皱眉,又坐了回去,圆圆也心头忐忑,过了一会才不情愿的开了门。
门外大摇大摆走进一个家奴打扮的壮汉,要不是青衣小帽出卖了他的身份,看他的表情姿态,活脱脱一个来体察民情的朝中大员做派。
家奴大马金刀的一屁股坐在竹凳上,目光斜视,看看圆圆又瞪瞪陈笑,最后才对炕上老者轻蔑的笑笑:“这药钱拖了半年,今天我家少爷说了,要么还钱,要么交人”
陈笑知道,去年入冬时莫爷爷突发急病,浑身滚烫,皮肤通红如血,连续几日昏迷不醒。
家中没有钱粮,村中又没有药铺和郎中,圆圆情急之下不得已才去了隔壁的赵王村求药。
赵王村有一家药铺,老板赵大财是个靠捞偏门出身的恶霸。据说起先是蓝王帝国一个边城的地头蛇,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因为一次酒后误事,得罪了当地权贵,才逃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到了这里他也是稍加收敛,但因为积蓄不少,就在这附近人口最多,占地最大的赵王村开了当地唯一的酒楼,药铺和当铺,收编了一些市井混混做家奴打手。
赵大财有个独生子名叫赵蛇儿,年方十五,从小娇生惯养异常骄横,整日游手好闲欺凌村民。
偏偏附近十里八村的没人惹得起他爹,所以邻里乡亲见到他如畏蛇蝎,避而远之。
圆圆求药,本来药铺伙计是要撵人的,但那天赵蛇儿刚巧在药铺拿药,见了圆圆清纯灵动的样貌竟起了其它心思。
举手一挥,圆圆就得到了自己需要的药材,同时得到的却是更大的麻烦。
白纸黑字,圆圆佘药后欠了赵家药铺六个铜币。爷爷的病逐渐好转,赵家也没急着讨要欠款。
可就在一个月前,赵蛇儿派家奴来催账,圆圆家里没有劳力,全靠陈笑平时的接济勉强撑着,哪里来的闲钱还给赵家。
圆圆就求告多缓些日子,赵蛇儿心本不在这几个铜币,一来二去就露出本来面目,要圆圆入门给他做个童养媳。
圆圆哪里肯从,就这样拖来拖去,赵家来人的口气也是越来越恶劣,甚至渐渐有了强抢民女的苗头。
这家奴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陈笑遇到过两次,也清楚其中缘由,不得已只能从中周旋。
这奴才怎能把小小的陈笑看在眼里,言辞中冷嘲热讽充斥着羞辱挖苦之意。看今天这架势家奴定是来者不善了。
莫爷爷好似耳背,并没回话,壮奴的脸上渐渐有了不耐之色,陈笑只能接过话头:“赵家大哥不要生气,这药钱我帮她还。”
说罢从身上摸出六个铜币递给壮奴。壮奴看也不看,一抬手就将铜币打落在地,怒道:“你当我们赵家是要饭的”
陈笑眉头皱了皱:“赵家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壮奴冷冷看了他一眼:“六个铜币是半年前的帐,我们赵家外借钱粮,逢五抽一利上滚利,这半年多时间,欠账已经涨到一个多金币,我们少爷仁慈,多了不要,只还一个金币就行。”
一个金币就相当于十个银币,一千个铜币,别说金币,就是银币陈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就是把他们打包卖了,也不值这个价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