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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主画风不对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木兰竹
现在只能寄希望公主所说的“时机”和自己所说的“时机”不一样了吗?李嬷嬷觉得自己前途还是很光明的,一定是很光明的,绝对是很光明的。
要说水珏心中想的是什么时机,实际上她自己都不怎么清楚。虽然被柳子怡的长相和气质给吸引了,又听了他的过往,觉得更有兴趣,但论什么喜欢和爱,自然是没有的。这就跟一男子路上偶遇一位得他眼缘的女子,就多想了一些而已。只是水珏能在这个世界遇到符合她胃口的男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这个柳子怡,在她心中算是进入了求娶的范围。
再怎么说,至少这张脸看着舒服,生活上应该也很合拍。既然柳子怡想要当女人,那么她就把他好好的当一个娇妻爱护。这一点她还是做得到的。
更重要的是,这种男人,水珏是不用担心他偷腥。要知道驸马虽然不能娶妾,但是在公主看不见的地方和某几个丫鬟暧昧也不是没有,如果出了公主府,要去听听小曲附庸风雅,也叫常见。反正公主府内没有妾侍通房,也没弄出什么庶子庶女,就算是重视皇家了。
而公主如果没有几年没有子嗣,那么驸马也是可以有通房的。只是不能摆酒扶成姨娘而已。
水珏一想到自己未来的驸马不守夫道,就有种拿着方天画戟把人劈做两半的冲动。别说她是大婧王朝的王爷,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不可能容忍自己头上顶着绿色的帽子。要是她的前世有这种男人,直接扒光了浸猪笼。
可惜转世之后,男女地位颠倒,浸猪笼的变成了女人,男人三妻四妾沾花惹草倒是正常了。水珏可以冷漠的旁观其他人,但是轮到自己,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水珏可能会下手废了那驸马,再隐秘的养些小厮排解寂寞。只要不弄得太大,不把风声传出府外,对她的声誉也没什么影响。只是她在这方面有洁癖,极其厌恶地位低下的爬床,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想找一个合拍的驸马的。
前世多少男人盼着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她居然真的能给的了这种在前世看起来如同笑话一样的婚姻,男人还不感恩戴德?
水珏想着,心里还是很憋屈的。
女人不能参政她忍了,女人生孩子她也忍了,但是要和很多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她实在忍不了。水珏总有一种自己不是在睡丈夫,而是在嫖青楼男子的错觉。
这对一个这方面有洁癖的人来说,睡一个千人枕的青楼粉头,实在是一件反胃的事。
综上所述,水珏对这个难得符合她心意的人,就更看重了几分。反正感情没有,处处就有了。就凭那长相,就可以让水珏很有兴致。
水珏的笑容越发深邃,李嬷嬷的冷汗也越来越密集。她感觉好热,快喘不过气了,要不要干脆直接从船上跳下去,在湖水里游几圈得了。
好吧,李嬷嬷好像快坏掉了。为李嬷嬷默哀。
王芝林还不知道自己引出了多大的麻烦。他总算打发走那群试探水珏身份,想要攀关系的人,满头大汗的进来休息。所以他才想在家里读书啊,那多清净。虽然他应酬干的不错,但不代表他就喜欢了。还是读书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啊。说到颜如玉,娘子现在在干什么?在陪儿子玩吗?我也好想回家陪儿子玩。儿子已经会叫爹爹了,还会爬了。拿个拨浪鼓在儿子面前摇晃,儿子就会扑哧扑哧的使劲爬,可让人稀罕了。
水珏看着王芝林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出声提醒:“王兄这是觉得陪着小弟太无聊了吗?”
“哪里哪里,这是我的荣幸。”王芝林立刻回过神,抹了一把汗珠道。
“那自然极好,之后几天也拜托王兄了。”水珏用扇子指着旁边的画舫,“为弟觉得那船头唱曲的不错,王兄何不邀来船上助助兴?”
王芝林的视线随着水珏的扇子移动,看着船头上穿的飘飘欲仙的两小倌,顿时腿软了。
公主,咱们换一个成吗?哪怕你换个红牌头牌,只要是个女的,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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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珏向来是把欢乐建立在别人(李嬷嬷和王芝林表示要跳下湖水游两圈)的痛苦之上。这几天她是玩的开心了,李嬷嬷天天回去都要念佛祖,王芝林天天回去都要念孔子。他们总觉得,很快就会被瑞王爷给撕掉吧?一定会吧?
水珏却没听到这两人心中的呐喊,她借着王芝林的名义,把心心念念已久的秦淮河上有名的清倌终于都看了个遍。这些人虽说烟尘气重了些,但只是逗乐子助兴,还是很值得的。水珏看得高兴,听的高兴,随手几个银锭子就赏出去了。这些清倌便表演的更加卖力。要知道水珏随手一个银锭子至少五十两,五十两都可以供乡下盖二十间瓦房了。而这种被邀到船上得到的消费,可以瞒过龟公老鸨自己存着。这些当清倌的,哪个想在那地方干一辈子。都想着凑够赎身和之后生活的钱财,早日脱离苦海。男人不比女人,青楼的里的女人只能找个人嫁了。而青楼里的男人拿着钱,虽然三代之内不可能科举,但找个不认识他的地方,做个小生意娶一房老婆是绝对没问题的。这个时代对男人可要宽容的多。
水珏也没只顾着玩乐。有了贾敏给的第一手的资料,水珏对金陵这些勋贵们的关系又有了新的认识,梳理起来金陵、甚至江南官场和勋贵们那一张庞大的关系网,也更加容易了。
这些大家族们彼此之间藕断丝连,拔出萝卜带着泥,只要理清楚甄家,其他家族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瑞王爷向来是一心向着皇帝,从不拉帮结派,但不代表其他人就不拉帮结派了。首先京城里的那两个兄弟还斗的正酣呢。当清明刚过,水珏就以给水靖的一封厚厚的家书,拉开了太子和勇亲王新的夺嫡大战。
一直处于势均力敌状态的太子和勇亲王,那平衡终于在一纸弹劾中被打破。众多大臣联名上奏,罗列甄家贪赃枉法、买卖官爵、吞并民田等数十条罪名,要求严惩甄家。
这弹劾还没有得到皇帝的回复,勇亲王一脉就煽动江南学子暴动,扯出江南秋闱考场徇私舞弊案。科举是国之根本,是大多数泱泱学子跻身官场的唯一途径。这科举徇私舞弊,向来都是被称作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这件事一出,甄家受到的弹劾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熄灭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徇私舞弊案上。
“为了保住甄家,大哥这是提前把底牌掀开了啊。”水靖叹息道,“可惜这张牌掀开的太早了,就起不了底牌的效果了。”
“对于勇亲王而言,失掉甄家的助力,比这张底牌重要的多吧。”王煜小声道。
“说的也是,没了甄家的支持,大哥的臂膀就断了大半。谁都知道,他的‘勇’字封号的水分有多大,那军功又是怎么得来的。”水靖心情颇好,“现在江南乱了,你说本王借此机会让父皇把珏儿叫回来,珏儿肯定不会怪本王吧?”
王煜低下头,遮住嘴角的抽搐。王爷你也知道公主已经快玩疯了啊?连召小倌唱歌跳舞这种离经叛道的事你都不管管吗?你带的是妹妹,不是弟弟啊!王爷你这么养公主,九泉之下的圣德皇后知道吗?
由于圣德皇后没有托梦,所以谁也不知道九泉之下的圣德皇后知不知道。水靖只是单纯想妹妹了,而江南学子的暴动虽然已经平息,但毕竟已经不安稳,他也确实放心不下他那娇弱的妹妹。一想着妹妹可能在攘攘人群中孤苦无助的面对暴动的学子,甚至可能跌倒啊受伤啊之类的,水靖就觉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整个人眼圈都黑了,很像前不久年节上蜀地某官员上供的瑞兽貘。
当王煜听到自家王爷的苦恼的时候,真的差点忍不住直接给他家王爷跪下来。不过作为一个王府管家的高超素质,还是让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建议王爷,大可以把他的担忧告诉皇上,皇上一定对王爷的担忧感同身受,说不准马上就把公主召回来了。





红楼之公主画风不对 第四十章
水靖一听,那在关乎妹妹上立刻就下降的智商顿时觉得有理,忙驱车进宫面圣。
皇帝正因为太子和勇亲王两的夺嫡大战搞得官场风云迭起民间人心动荡而大发雷霆,在听到瑞亲王求见的时候还满脸怒色。不过当看见瑞亲王那堪比后院瑞兽的脸,以及那万分担忧的神情,再听到瑞亲王那拥有详细场景的担忧,突然觉得,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啧啧,以前还没看出来,原来自己的四儿子居然有这么强大的想象力……嗯,强大而不靠谱的想象力。
是的,非常不靠谱。不靠谱的皇帝都快被逗乐了。水靖这是当学子是傻的,还是官兵是傻的,或者水珏是傻的?水珏好端端的在院子里呆着,周围有侍卫守着,暴动开始的时候,肯定官兵也守着。而且她只是个公主又不是管事的王爷,学子们也不会跑到公主这里来闹腾。难不成水珏还会自己跑到暴动的学子中间去?还孤苦无助,还可能被推攘受伤,四儿子这是话本看多了吗?
看着水靖那快要凝成实体的担忧,和眼睛周围严重的黑眼圈,以及越来越夸张的描述,皇帝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嘲笑刺激他。于是自认为是个慈父的皇帝干咳一声,严肃的对水靖的担忧表示赞同。江南现在实在是不安全了,水珏实在是太不安全了,应该立刻马上让水珏回来。
水靖松了一口气,感觉头都有点晕了。看来他这段时间实在是担忧过度。
皇帝见他脸色不好,立刻叫来御医,结果得到了睡眠不足营养不良忧思过重郁结于心等一系列让皇帝很无语的症状。他最近也是忧思过重肝火旺盛,四儿子最近也是忧思过重郁结于心,但是两人担忧的完全不一样。皇帝真想很不顾形象的抓着水靖的领子晃悠,难道他就一点也不担心官场不担心江南的局势吗?难道一想到江南的局势你就只注意你妹妹了吗?你这是养妹妹跟养女儿一样了吗?朕这个正牌父亲还没担忧到那种地步呢!
不过看着水靖难看的脸色,皇帝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让御医悉心调养,并许诺马上让一队侍卫带圣旨去把水珏护送回来,让水靖不用担心。
为了表示对水靖的关心,皇帝自然又是会顺手赐下一堆赏赐。这次皇帝在熟练的念着什么玉什么金什么布什么瓷什么画的时候,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把珍兽园里刚收到的瑞兽赐了一对下去,美其名曰瑞兽赐瑞王,天生一对。而且还专门让人带口谕给水靖,让他不用再担心水珏了,朕马上派人把水珏接回来,你不用再装作瑞兽逗朕开心了。
这谕旨一下,所有人都知道瑞亲王忧思在江南的妹妹,都差点跟貘兽一个样了。什么?没见过貘兽?山海经的画总看过吧?就是有两个黑眼圈的那种……
水靖看着那一对傻乎乎的小貘兽,嘴角直抽。以前怎么没发觉父皇这么具有童心?不过这貘兽挺可爱的,也很温顺,珏儿回来应该会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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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公主回京,也不是说回就回的。总要给人收拾行李的时间。所以水靖的书信是快马加鞭先到,过个十天左右,侍卫才会出发。即使路上很赶,也要大概过个十二三天,侍卫才会到达江南。
水珏接到水靖的书信之后,长叹了一口气,知道现在江南局势确实挺乱,不是任性的时候,便百般不情愿的让下人开始收拾行李,并和林家打了招呼,准备回程的事。
王芝林委实松了口气,他实在不想再陪公主邀小倌戏子上船游玩了,没见到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吗?公主也是,好奇心太强了些。
不过在去接林黛玉之前,水珏还要再去瞧一次金陵的夜市。这个要求比起水珏之前的行为,实在是太低了,王志林一反往常的愁眉苦脸,兴高采烈的主动当起了导游。所以说人的下限,是越来越低的。有比较,才会有幸福感。
或许是这些日子碰的壁太多了,金陵的官宦子弟们知道王芝林带的那位公子并不打算和旁的人相处,估计是私密来往之类,便歇了心思。这些人都是人精,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公子身份可能是京城贵人,即使不能结个善缘,也不会去招惹是非。
水珏乐的自在,“偶遇”的人少了,她的身份被拆穿的可能性自然就小了,玩的也就更尽兴了。还好她有分寸,最多只接王芝林的名义把人叫出来听听小曲,王芝林虽然时时刻刻心悬着,倒也没有太超过他承受能力的事。这人的承受能力,果然是锻炼出来的。
金陵繁盛,逢年过节才会举办的夜市,在金陵就比较频繁了,每个月都会借各种名目开一次。只看着金陵表面的盛况,实在很难相信这里盘踞着那么多蛀虫。实在是底子太好、表面太光鲜了。
水珏来看这个夜市,当然目的不仅仅是看个热闹。夜市这种东西,别说下江南之后她看了多少,就算是在京城,水靖也从来没拘着她。就算是皇帝,也是知道水靖经常把水珏带出去溜达。毕竟水珏年纪不大,只要做了伪装,皇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水珏要求最后再来一次夜市,是为了拿些东西。水靖在江南的人自然不止王先生。王先生是管理水靖产业的人,因着王府管事王煜的关系,至少在皇帝眼中,算是一半在明面上的。而还有人负责其他方面的事宜。这些人知道有其他的人给瑞王府办事,但互相之间不知道对方身份,只直接对水靖和水珏联络。这样最大程度上杜绝了瑞王府势力的暴露。
本来这些人的消息是通过特殊手段直接送达给瑞王府的,但是运气不好的是,传达消息的人因为受到江南科举案和甄家被弹劾案的牵连,不小心被关押起来,正在被调查中。虽然肯定人是能安然无恙的出来,但他手上的消息有很强的时效性,可不能等。水珏得到这个消息后,觉得自己亲自去拿,比派人安全性更高一些。而狱中的人虽然知道是直接送给水珏,但那人的家人都不知道自家老爷已经站队,也不知道是在传递消息。她们只是按照老爷的吩咐行事罢了。
夜市的时候,那一条街上的其他店铺也是会开门的。水珏一家店一家店的逛,手中的扇子点到哪,王芝林立刻掏银子出来买到哪。所以路过一家当铺的时候,水珏顺手买了一个雕工不错的青色玉石雕的小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待东西到手,水珏便没了游玩的兴致。不过就这样回去也太刻意了,于是她耐着性子把整条街逛完,杂七杂八的东西买了一大堆,王芝林这位在家里千娇百宠的大少爷,彻底成了抱东西和给钱的小厮。
逛了将近一个时辰,水珏看着王芝林快抱不下了,便终于点头准备回去。王芝林松了口气。再这么买下去,他就得雇人送回去了。真后悔思虑不周,只带了两个人出来。
接人的马车自然不能停在人来人往的夜市上,王芝林只带了一小厮去把车赶过来,其他人都留在公主身边守着。
夜市这一条街是沿着江边上,虽说已经没了元宵灯船□□的盛状,但秦淮河上还是时不时有着挂着华灯的画舫来来往往。这夜晚,碰巧是一些画舫营业的时候。
水珏正百无聊赖的欣赏着江面美景,突然听到一声叫喊,然后就是“扑通”落水的声音。
为防旁人打扰,水珏等待马车的地方较为偏僻寂静,很少有人经过。听见有人落水,水珏想着自己身份又没暴露,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便让一侍卫带着个嬷嬷前去看看,若真是有人不小心失足落水,既然自己听见了,那还是顺手救一下。
虽说水珏身边只剩一个侍卫,但婆子侍女还有不少,王芝林所不知道的暗地里的侍卫还有两个,再加上水珏自己武力高强,并不惧怕意外情况,所以侍卫离开也没关系。
不一会儿,嬷嬷回来禀报,确实有人落水,居然还是个熟人。落水之人,正巧就是水珏心中念过一阵子的柳子怡公子。
水珏心里大乐,出来拿个东西,还能碰上件英雄救美的好事?顿时不顾李嬷嬷劝阻,前去“安慰”可怜的落水美人。
李嬷嬷一听到水珏说“居然英雄救美了”,差点忍不住膝盖一软。谁是英雄?谁是美人?公主是不是带入错误了啊?好吧,柳公子确实挺美的,但是公主怎么能说自己是英雄?说美人救美人也比英雄救美好吧?不不不,好像重点不是这个……李嬷嬷完全混乱了,她跟在公主后面,用恶狠狠地眼神瞪着周围的丫鬟嬷嬷,威胁她们不可以把这件事说出去,就算是王爷问了也不行!
丫鬟和嬷嬷们都把头快埋到胸口了。这哪敢说?如果王爷生气了,遭殃的绝对不是公主,而是她们这一群下人。
水珏看到柳子怡的时候,那柳公子可比上两次见着狼狈许多。虽说已经入春,但人穿的还是较为厚实的,所以这一入水,就显得特别狼狈。虽说湿掉的外袍披风已经脱下,侍卫贴心的把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柳子怡身上,但他仍旧冻的直哆嗦。
水珏一皱眉,旁边丫鬟立刻把给她准备的大毛披风给柳子怡披上。这公主出去逛街,外袍披风什么的容易脏的衣服,自然是会多准备一套。
水珏出来扮的事男装,这准备的自然也是男装。柳子怡把水珏的衣服披在身上,啰嗦的幅度降低了不少。但湿漉漉的里衣仍旧让寒意一股一股的朝着骨头刺激,柳子怡的身体看着不是特别好,脸色已经青白。
“柳公子稍等一会儿,王兄已经赶马车去了。”水珏安慰道。看着美人如此脆弱的样子,水珏还是蛮心疼的。
“谢公子。”水珏并非压低了声音,所以一听就知道是个女孩。不过柳子怡仍旧呼唤做公子。他知道这人既然敢女扮男装出来游玩这么多天,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现在能暴露身份救自己,已经是自己需要千恩万谢的事。他也是从这个称呼侧面告诉水珏,自己是个感恩的人,不会坏她的事。
“柳公子身边的下人呢?”水珏环视了一圈,皱眉道。
“推柳某下水的,就是柳某带的两个下人。”柳子怡苦笑道。
水珏先是愣了一下,随机冷笑道:“那看来还是本公子的不是了,扰了柳公子自杀的兴致?”
这话一出,周围的下人侍卫皆惊讶了一下,然后随即退后几步。即使是别人家的事,那也不是下人们该听的。
柳子怡也惊讶了一下,然后脸色复杂的看着水珏:“公子怎么……好吧,公子聪慧,柳某惭愧。确实是一时想岔了,柳某已经清醒了,谢公子救命之恩,柳某不会再轻生。”
人在自杀一次之后,是很难鼓起勇气自杀第二次的,那濒死的体现,足以让人打消自杀的想法。除非那痛苦比活着的痛苦还难以让人忍受。
柳子怡显然不是这种人。
他在冰冷的水中,慢慢失去挣扎的力气的时候,过往的回忆像是走马观花一样在他脑海里显现。
实际上柳子怡对母亲、对大哥的感情并不如外人所想的那么深刻,他的报复也不单单只是为了报仇。母亲是难产而死,柳子怡从未见过听过母亲的音容笑貌。因为从小的下人都是姨娘派的,他甚至在十岁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更何况对从未见过、听过的母亲有何眷念。
而大哥和柳子怡的感情也并不好。柳家老大和柳子怡的年龄差距很大,柳子怡出生的时候,柳家老大已经在外做事,平时很少和柳子怡见面,而见到柳子怡,对其也只是厌恶和鄙视,似乎柳子怡一副女孩打扮、一副女气模样,是他自己的错似的。
后来柳子怡渐渐长大,不可能再让他关在家里不出门,性别之事也渐渐藏不住,柳家大哥才开始发力,怒斥姨娘的险恶用心,对柳子怡嘘寒问暖,还托人请了候缺在家的进士老爷给柳子怡上课。
柳子怡何等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明白,大哥不是不关注他,而是把他当做了打击姨娘、对姨娘致命一击的重要棋子、武器。
要怪就只能怪柳子怡天生聪慧早熟,又心思细腻敏感,大人那在小孩子面前连掩饰都显得敷衍的算计,让柳子怡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所以他还能对那个家,对他唯一的嫡亲大哥,有什么期待?
再加上本身的心理问题,柳子怡自求能有朝一日离开那个家,于是装着愚笨娇弱,实际上寒窗苦读,希冀有一天能逃出那里。那局势看着已经向着大哥倾斜,大哥还给父亲找来了新欢,那姨娘见见失宠,儿子也不如大哥能干,看着就要败落了。只要这家被大哥掌握,就算他再看不起自己,看在同母所出的情面上,只要自己低调点,再考取个功名,总还是有好日子过的。
但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姨娘会狗急跳墙,直接对大哥和父亲下狠手。还好父亲福大命大,并未被其得逞,但他老眼昏花,居然没发现自己是被算计了。
再这样下去,柳子怡知道自己前路凶多吉少,若姨娘掌势,死的就是自己。因此他只得反击,先借姨娘之子之手,故意弄断了腿,然后一直装作残废,暗暗收拢大哥和母亲的势力,再挑拨姨娘和新欢,让其争斗越来越激烈。
最后他成功了。活下来的是他,成为家主的人是他。
但是这又如何?他放眼所及,仍旧是鄙视厌恶的目光,他仍旧活在一个不接纳他的世界里。
或许是刚干了一件大事,或许是不用再提心吊胆,这人一松弛下来,就容易东想西想,更何况他本来心思就细腻。这想来想去,就想岔了。
至于水珏一听就听出他是在自寻死路,也是正常。他一个能隐忍着从最不起眼的废子,即使在别人眼中不正常,也能拉拢那么多人,最后让该死的人都去死,自己登上柳家家主之位,当然是有能耐的。一个有能耐的人,就算偶尔会看岔眼,但也绝对不会只带两个小厮,那两小厮正好要取他性命。
“公子若是在乎别人眼光,以公子的能耐,不让别人看出来也是容易的事。”水珏见不得自轻自贱的人,但看着这人眼神还算清明,并没有死志,知道他估计真是一时想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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