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公主画风不对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木兰竹
水珏嘴角含着笑,把毛绒团子取下来,抱怀里揉搓了一番:“开个玩笑,哥哥不觉得很可爱吗?”
水靖敲了一下水珏的额头,转头道:“你就是林御史的女儿,叫……林黛玉,对吧?”
林黛玉跟救助似的看了水珏一眼,在水珏对她点了一下头后,才反应过来,立刻行礼道:“臣女林黛玉,请瑞亲王安。”
“得了,在府中别那么多礼节,在外面做好就成了。”爱屋及乌,水珏一手调·养的小女孩,水靖看着也还是勉强能入眼,虽然比起自己妹妹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完全是云泥之别,但给妹妹做个伴读,还马马虎虎,“本王收拾一下,就出门。妹妹饿坏了吧?”
“哪能。”府里多得是零嘴,水珏怎么可能饿着自己,“哥哥才是,忙的昏天黑地的,父皇太欺负人了。”
“别乱说。”水靖虽然嘴里这么说,神情却不是这么回事。他伸手刮了一下水珏的鼻梁,“你也去换一套,穿厚实点。晚上夜风还是挺凉的,别着了凉喝苦药又不乐意。”
“我哪能这么弱。”水珏冷哼一声,还是乖乖去换了身厚实的衣服,并且吩咐嬷嬷给林黛玉也加了一件衣裳。
这一行人,才悄悄的驶出瑞王府,朝着春满楼去。
红楼之公主画风不对 第四十七章
去酒楼吃饭,一行人自然都穿的便装。水靖也不骑马了,坐在马车里和水珏聊天谈笑。林黛玉陪着坐在车里,脸上忍不住有些羡慕,心想公主和王爷兄妹感情真好啊,虽然她见的人不多,但是从未见过如此相处的家人。
所以,王爷和公主都是大好人。目前还是小孩子的林黛玉莫名其妙就得出了这个答案。
“京城和江南无论是气候还是其他的,都有很大不同,你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说,不要客气。”水靖看着福气乖巧的林黛玉,也挺喜欢,便叮嘱了几句,“珏儿虽说是找你来当伴读,实际上只是找个玩伴,小孩子,吃好玩好就成,不要太紧张了。”
“哥哥,黛玉是我来教的,你可别插手。”水珏插嘴道,“功课是必须完成的,别听哥哥的,偷懒就不要你了。”
“珏儿,别吓着黛玉了。”水靖拍了拍黛玉的脑袋,“珏儿只是嘴比较厉害,别在意。”
“哼。”水珏冷笑。嘴比较厉害,前几天打趴几个侍卫的是谁?
林黛玉忙道:“功课一定会完成的。黛玉吃的很好,玩的也很开心。”
“这才对。”水珏洋洋得意的看着水靖。
“好吧,我不说话。”水靖在嘴上打了个叉,惹得水珏笑个不停,林黛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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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楼并不在热闹的街道上,而是在临近城边上立着。春满楼不算是单纯的酒楼,那里有山有水也有住宿的地方,若用后世的话来说,相当于一个度假山庄。这其实是水珏的产业,店面是圣德皇后的嫁妆。其他人不知道,但皇帝是知道的。所以水珏经常来这里休憩,,皇帝只当水珏巡视产业来了。
不过就算这不是水珏的产业,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说什么。
水珏在这个酒楼自然有自己专属的房间。那是一处小阁楼,凌空架在湖水上,从窗外看到的景色十分宜人,又和其他阁楼隔着一段距离,不会被其他人打扰。
真正的东家来吃饭,自然是掌柜的亲自来照顾,并且吩咐厨子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务必让东家们吃的开心。
富贵人家都讲究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比如这一道烫青菜,看似清水中码着几颗翠嫩欲滴的小青菜,但是那汤,是从头天晚上就开始熬制,用老母鸡、鲍鱼、菌菇、火腿等食材放入砂锅小火慢炖,再反复吊成如同白水一样的清汤,再放进新鲜的青菜烫熟后端上来。看着寡淡,实际上滋味浓厚,用材奢侈。
水珏挑了一筷子,品尝后笑道:“我还说什么新菜呢,这不就是上次川菜厨子做的那个开水白菜吗?换成开水青菜,就是新菜品了?”
“也算是新菜品吧,白菜和青菜,滋味总是不同的。”水靖也笑了,“不过还是白菜的滋味好些。”
“汤的味道还不错。”水珏喝了一小碗汤,“这个厨子的功底还是不错的。”
林黛玉倒吃不出那么多感慨,只是觉得味道浓厚,和讲究食材原味的江南大不相同,初次这么一尝,倒也觉得不错。不过一想想以后每顿饭都这么吃,就有些愁了。
水珏瞟了林黛玉一眼,虽然林黛玉极力掩饰,但毕竟年纪还小,她还是看出了些端倪,不由笑道:“想吃清淡的吩咐厨子做就是,你院子里也有小厨房。堂堂瑞王府,还能亏待你不成?”
“黛玉不敢。”林黛玉忙站起来道。
“坐下,扭扭捏捏的看着烦人,我是这么教你的吗?”水珏不满道。
黛玉忙又慌慌张张的坐下,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水靖笑道:“珏儿,你也别太苛刻了。黛玉才几岁?”
水珏这才收起了不满之色:“得,我慢慢教。反正不要在外面丢我的脸就成。”
突然有些后悔一时冲动了。算了,比起贾敏手上的消息,养个小孩也不算太亏,大不了没耐心了就丢给嬷嬷。
水靖倒没有水珏那么苛刻,他看着林黛玉倒是挺满意的。虽然比起自家妹妹差的太远,但比起同龄其他女孩儿还是顺眼的多。不愧是妹妹教导过的,水靖想着。
爱屋及乌,水靖对林黛玉倒没有带上对林家人和贾家人的偏见,便开导了林黛玉几句。林黛玉看着水靖和蔼的样子,又见水珏已经没了不满之色,心里松快了许多。水靖和水珏在自家人吃饭的时候,虽然礼仪良好,但并没有食不言的习惯。水靖和林黛玉在餐桌上一问一答,倒也显得融洽。
水靖也从林黛玉口中,把自己妹妹在江南的行踪以及林家后院的情况打探的差不多了。
水珏夹了一块肉,掩饰住嘴角的抽搐。自己这哥哥真是黑,套小孩子的话也不脸红。
一顿饭勉强算得上是吃的开心。小二撤掉了桌子上的残羹剩炙,换上了一桌茶点,又叫了说书人来给水靖水珏逗乐子。这说书人说的是最近新编的故事,说书功力也不错,听着倒是蛮有趣。
只是水珏听着听着,就觉得耳熟。这被批好命的大家小姐为拯救家人入宫为仆,最后因容貌倾城和品德端正招来几位王爷争相爱慕,从而引发一系列爱恨情仇什么的……水珏表情古怪的看着自家哥哥。
“看我作甚。”水靖给水珏剥了一碗瓜子仁,递到了水珏面前。
“呵呵。”看你做什么,你还不知道?水珏才不相信自家哥哥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呢。这么阴损的招数,肯定是哥哥想出来的。可怜那在宫中还算得上老实低调的贾宫女,她已经快被留言逼死了,她自己知道么?
说书人在社会底层,自然是不知道上面的事。所以他真的只是得到了新故事来讲讲,并不知道真的有个被批好命的贾宫女的故事。若他知道了,给他一万个单子,也不敢编排皇家。
这好命的女子被一干皇亲贵族争抢的香艳故事,跟好命的公子被一干公主小姐争抢的香艳故事一样,都是大家爱听的。反正只要按上前朝或者很久以前,就不会惹得大老爷们不快。这故事的文采和情节又都十分出众,成为大街小巷说书人新的热门,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事。
林黛玉还不知道在血缘上算得上自家表姐的贾元春出了什么事,她只是单纯的对故事感到好奇。等说书人说完故事领完赏出去后,林黛玉才好奇的询问公主,这故事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因为这只是故事而已,宫女要是真和王爷传出什么爱恨情仇,还不立刻被杖毙?”水珏拒绝了水靖继续为她剥瓜子的动作,这吃瓜子,不就是享受嗑瓜子的乐趣么,“就跟那些个为爱奔走的大家小姐一样。且不说大家小姐有没有机会见到外男,就说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谁家嫡出小姐会去想给贫寒书生当个妾?若是某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对着王爷相爷倒是有可能。不过即使是庶女出了‘奔者为妾’这种事,那一家子女眷的名声就都没了。”
林黛玉暗暗咂舌:“那说书人还说什么?”
“因为那些个自己没用的贫穷书生,总希望有貌美如花身份高贵的女人哭着闹着求着嫁给他,还奉上大把资源,让他能够封官加爵。说白了,不过是无用之人的白日梦而已。”水珏边磕着瓜子边道,“看个乐子就成。”
“那这宫女被王爷们争抢,岂不是女子写的?”林黛玉瞪圆了眼睛,“这可真……”
“噗……”水靖一口茶喷出来,“咳咳咳……”
水珏瞟了水靖一眼:“说不准真的是女子写的。”
怎么,难不成这本子不是哥哥某个谋士写的,而是哥哥自个儿无聊写的?哥哥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如此爱好,她怎么不知道?
回去问问?不过哥哥肯定不会承认吧。水珏想着。
就在这三人就着说书人和戏曲中常见的故事——比如西厢记之类讨论的开心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嘈杂声,让水珏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出去看看。”最近很忙,难得有时间和妹妹聊天的水靖的神情更是不满,“到底是什么人撒野。”
小厮连忙领命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冯将军家的公子喝醉了在发酒疯。”
“我们这这么偏僻,发酒疯也发不到这来吧。”水靖冷哼。
小厮解释道:“冯公子中途去外面更衣,回去的时候因酒醉走错了地。小二把他拦下来了,现在正发酒疯呢。”
“拿王府的令牌,打发出去。”水靖本想直接把人扔进水里冷静一下,但想着最近朝堂局势不怎么样,冯将军又是勋贵中难得中立的,便放过那小子一马。
小厮忙领命出去。
而门外喝醉了的冯紫英闹腾起来的时候,和他一同来的几人已经叫人出来寻找,生怕这位醉鬼出了什么事。而那冯紫英走错了地还不依不饶的非要往里闯的事也很快被传了过去,随行的公子哥中,唯一没怎么喝醉的卫若兰忙跑了过来,深怕冯紫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要知道这酒楼背后有很硬的后台,许多乱来的王孙公子都被请了出去,屁都不敢放一个,而在这里吃饭能单包一个阁楼的人,也绝对不是普通人。
曾经有个富商想要单包一个阁楼,被拒绝后闹腾,可是直接被官府的人拿了去的。
虽说以他们家的家世不惧怕什么,但毕竟现在朝中局势紧张,太子和勇亲王掐的跟乌眼鸡似的。他们这些中立派战战兢兢,深怕被抓住了什么把柄,就逼得自家老子无奈站队去。
这次出来喝酒,也确实是在家里关太久,憋得慌了。冯紫英又向来是个豪放纨绔的性子,这一放风,就喝醉了。只是冯紫英喝醉了,也有小厮陪着去更衣,怎么就走错路了。卫若兰想着,那酒都化作冷汗冒出来了。
而那冷汗,在看到瑞亲王的令牌的时候,就冒的更多了。连喝醉了的冯紫英,都吓醒了。
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家里出了内贼,冯紫英就不是纨绔,而是傻子了。
不过还好瑞亲王并没有追究,连见面的意思都没有,于是这两小的慌慌张张之下,在门外大声赔罪之后,就急忙跑路了。后来在听小二说,瑞亲王还带着女眷的时候,就更加吓得腿软。瑞亲王带的女眷,当然不可能是宠妾什么的,只可能是他的宝贝妹妹。要是他们冲撞了长兴公主,别说瑞亲王会扒了他们的皮,连皇上都可能直接降怒吧?
这群偷跑出来的公子哥们也顾不上被家中长辈们责骂,都匆忙跑回了家。冯紫英自然是被冯唐将军打了一顿板子,还被罚在祠堂里跪着反省。冯唐将军去找那个小厮的时候,已经找不着人了。自家下人中出了吃里扒外的,冯唐将军以及其夫人简直气得快要晕了过去,狠狠的把家里整治了一番。
而瑞亲王的事他们还没想好对策,就有瑞王府的人挨个来打招呼,希望他们不要大声宣扬。不然虽说这些人并未见得长兴公主真颜,但传出去,也对公主名声不好。
这几家立刻守口如瓶,只私下送了赔礼。
不过没几天,几位冯紫英喝醉酒冲撞了长兴公主的流言还是传开了,惹得瑞亲王勃然大怒。
这有胆子编排公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了。再一联想水珏最近得罪的人,就不难想象是谁了。
水珏高坐在椅子上,底下掌柜的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这位公主殿下可不是传闻中的那么好脾气,酒楼里混进了奸细,掌柜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这王爷公主都是乔装来酒楼吃饭,那酒楼还是自家产业。就算瑞亲王为了尽快打发冯紫英走,拿出了王府的令牌,但和瑞亲王在一起的还有女眷,那女眷应该就是长兴公主这种事,怎么可能从小二口中传出去?
再说了,冯紫英和卫若兰都不是蠢蛋,这种事自然守口如瓶,冯家更是把这件事捂得死死的,深怕被追究,怎么可能往外传?王府的人就更不可能。
若是设计此事的人往外传,也不会传的如此有板有眼,如同亲眼所见。
明显是在场的小二有人被收买了。
掌柜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时候,两小厮拖着一个浑身血迹的人走了过来,将人扔到了地板上。
水珏身旁的李嬷嬷冷声道:“你以为出卖了王府,跑路就成了吗?拿公主的消息还赌债,你胆子很大啊,皇家都不放在眼里是吧?”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那小二跟个血人似的瘫在地上,只重复着这几句。
“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怎么可能饶你。”李嬷嬷一挥手,那小二惊恐的看着酒楼里所有干事的人,都被领进了这个院子里跪着,一脸惧怕的看着自己。而后,又有小厮领着几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堵了嘴的人进来,跪在自己旁边痛哭流涕。
那小二立刻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磕头:“求公主饶过小的一家……求公主饶过小的一家。”
“你知道,编排皇家,是个什么罪?”水珏微笑着,终于开口道,“谅你也没这个胆子,为了银子跟皇家作对。你开口不开口都无所谓,本宫都查的出来。本宫费这些时间把人都找齐,就是给你们提个醒。”
“不要以为,吃里扒外,是一件容易事。”公主轻声细语道。
跪着的人看着小厮把那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型的小二的嘴封上,再拖着那几个人来到水池边扔下去。他们就看着被绑着的人在清澈见底的水池子底挣扎,那恐惧的神情深深的印在了他们脑海里。
“别人家的承诺,都别信。不要以为做出了这种事,还真的有谁能保得住你们,知道么?”水珏环视了一圈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的人,“本宫这些日子在江南呆着,哥哥又太忙,看来是对京城里人疏于管教了。好在本宫已经回来了,以后会多给你们提个醒的。”
水池子里渐渐没了声息,而院子里也鸦雀无声。
“姑娘看着了吗?背主是没有好下场的。”吴嬷嬷对扒着门缝偷看的林黛玉小声道。
林黛玉气一短,吓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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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公主的流言没传两天,就被压了下去。人们疑问道,长兴公主体弱,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这长兴公主自回京之后没多久,就再次病倒,每日都可以看见御医的马车来往瑞亲王府,就是传流言的那一日,御医都去了瑞亲王府。这病着的公主,怎么可能大晚上去什么酒楼?都知道瑞亲王对长兴公主爱护有加,怎么可能不顾长兴公主的身体把人带出来?
再说了,若是瑞亲王带出来的,那瑞亲王身边怎么可能没个侍卫小厮,就算冯紫英喝醉了冲撞到门口,也会被侍卫小厮拦下来吧。这王府的令牌一出,给冯紫英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往里面闯,怎么也不可能冲撞的到公主。若是公主自己出来的,就更不可能,别说瑞亲王府当天还召了御医,长兴公主拖着病体怎么独自跑出去。就说王府边上的人看着瑞亲王回府的,瑞亲王在府里,怎么也不可能让长兴公主独自出去。
而冲撞了公主这么大的事,冯将军府上也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个赔罪都没,更不符合常理。
于是民众们纷纷传言,这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空口编排公主的声誉。都知道公主除了体弱之外,温婉贤淑,被皇帝多次称赞,宠爱有加,为当朝皇女中唯一未大婚而封公主的。谁这么恶毒?
后来又有传言,普通老百姓自然不可能有胆子乱传公主的坏话,甚至乱传冯将军府上的坏话都不可能。要知道冲撞公主,冯紫英可是会被问罪的。而冯紫英是冯将军独子,这简直是害冯将军全家。所以嘛……呵呵,不可说不可说。
水靖在留言差不多压下来之后,就给冯将军递了消息,两个人一起跑到朝堂上哭。一个哭自己妹妹声誉受损自己不活了,一个哭有人想害死自己儿子不活了,一个王爷一个老将军,把朝堂弄得跟灵堂似的,哭的一个比一个大声,把满朝文武官员弄得哭笑不得。
不过这计谋确实是粗暴又恶毒。若不是民众们没被煽动,公主的声誉真的受了影响,瑞亲王这么爱护妹妹,肯定会迁怒冯紫英。到时候瑞亲王一脉,说不得就会和冯将军那一脉中立勋贵掐起来。这朝堂,就扰的更乱了。
只是这朝堂中的事,居然牵扯到一个和朝堂之事毫无关系的羸弱公主,实在是令人齿冷。
虽说天家无亲情,但长兴公主何其无辜,她的善良朝臣也都有所耳闻,都知道她为了修复兄长们的关系的所作所为。某些人不但不领情,反而陷害于她。虽说这声誉对于受宠的公主而言,真不算什么。但是好歹是个女儿家,总会被恶心到。
皇帝怎么会不知道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水靖带水珏出去吃饭的事,提前知会过。遇到冯紫英的事,第二天水靖进宫的时候就把这个当笑话说给皇帝听了,还笑道冯将军府御下不严,连独子都被算计,这下肯定好长一段时间睡不着觉。结果没多久就有流言传开。还好水靖处理得当,水珏又向来名声好,才没被算计了去。
皇帝看着跪在朝堂上涕泗横流的冯将军和自家四儿子,那火气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真是反了天了!先是明目张胆的和宫女传暧昧的事,又是算计长兴和中立派,真当自己死了吗?
皇帝本想等着两个儿子斗的两败俱伤再出手,他自诩为仁慈的父皇和仁慈的皇帝,不想亲自出手收拾那群混账。但现在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无论是科举案还是甄家贪污案,都不再压了,责令刑部严加处理。
而那个对外面消息一无所知,从入宫开始就在偏远宫殿当女吏的贾元春,则被皇帝随意赐给了一个正准备外放的小官为妻,远远的打发走了。说起来,皇帝也是仁慈了。若是其他宫女,就直接打死了算了。但已逝的贾老国公对皇帝有救驾之恩,贾母又和太后有些交情。再加上皇帝知道,这事纯粹是自己两个儿子惹出来的,贾府纯粹被牵连。若是因为自己儿子的蠢事赐死一个勋贵的女儿,不就显得自己太凉薄?所以在水靖的劝说下,皇帝打消了直接让贾元春暴毙的想法,改为将贾元春赐婚。
一个宫女被两个王爷看上这种事,也只敢在最上面的一群人中流传,其他人是不知道的。而且这种事,也没有点名道姓。所以迎娶贾元春的官员,并不知道这件事,对皇帝赐婚的宫女,只当做是对自己的赏识,所以对贾元春倒挺尊重。再加上官员外放,若不是朝中有人,基本上再难入京,所以他最终也不知道自家妻子有这么个香艳故事。
而贾元春也是个能干人,居然不惜自污,把自己好端端的嫡女身份,说成是良妾所生,记在主母名下的嫡女。主母因不喜自己,竟不顾自家脸面,把自己送进宫里当宫女。还好皇帝顾及贾家脸面,才让她在宫中担任女吏。儿女不说父母之过,但夫妻连心,自己还是把娘家的事告诉了夫君,不然主母贪得无厌,说不得就会找着名目问夫君指手画脚。
贾元春知道,自己那夫君也是庶出的,曾经受够了主母的虐待,所以不会嫌弃自己的身份。再说了,嫡女和记在主母名下的嫡女,其实差别不是特别大。自己又是以宫中女吏的身份赐婚,不明白其中缘由的夫君绝对会因为皇恩而对自己高看一眼,所以稍稍自污也没关系。她只怕再和贾府有所关联,毁了她拼了命才得来的脱离泥潭的机会。
在宫中打磨这么久,贾元春的心智城府自然深厚。那官员果然不但没有看不起贾元春,反而因自己以往的经历对贾元春感同身受,夫妻两感情深厚许多。后来见贾元春虽说和娘家不和,却和江南林御史家多有书信往来,知道贾元春还有个姑姑撑腰,对贾元春就更加好了。
而贾元春本身容貌不错,气质谈吐又是国公府繁盛的时候教养出来的,自然不差,手段在宫中养的也十分厉害,很快就拿捏住后院和她夫君的心,没多久就有了身孕,诞下一儿子,过的很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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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的日子啊,都是自己过出来的。”水珏让红玉替她整理贾元春的书信,慵懒道,“贾元春可是对贾府恨之入骨了吧。你说贾家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思?”
红玉小声道:“或许是真以为能攀上某个王爷?谁知道呢。”
水珏微笑不语。
这贾元春也是被荣国公府千娇百宠出来的嫡小姐。只是女儿家再得宠,都比不上儿子。为了那个含玉而生的弟弟,将当时仅十三岁的女儿狠心送进宫中当宫女。从尊贵的小姐变成伺候人的宫女,也亏贾元春能熬得住。可就算这样,贾府还不放过贾元春。一个宫女,虽说只是传出单被一个宫妃看中,有意指给某王爷的消息,倒也算福气。但是不止一个看中,还传出了生辰八字,那就是笑话了。一个女人惹来两个儿子争夺,还是宫女,又不是戏曲小说,皇帝怎么可能不发怒?之前忍着,是想看看这件事到底有谁参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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