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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流的不是水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欧阳死磕
“我那有,我给你拿去。”扬正廷转身出了房子。
“哎哟,太谢谢您啦,回北京我就把王大人胡同那瑞王府送给您。”
等了片刻,他回来,手里拿着的东西让大家都目瞪口呆,原来是一个绣得很婧致的荷包。
“哎哟,这东西送公主啊?早知道我带它两箱子来。”
“哎,给洋人送礼,这学问大了去啦,我慢慢地跟您说吧。”
“杨司长,不,杨师父,我要拜你为师。”
“得了,先去吧,回头再说。”
其实,这次出国,所有的礼物,都是杨正廷从用公款置办的,他早就按西方人的礼仪,办了一些剌锈、瓷器、书画,准备送给不同的人。
一天云雾就这么消散了。
後来,几个知道的内情的人,一要去找法国妞儿,就说:“咱们今天晚上按狗屎族最尊贵的礼仪去朝拜公主吧。”
这盛大少爷,看见电车觉得希罕,可又怕不懂话,非要让伯贻谋跟杨正廷陪他去坐上一坐。
上了电车,本来很宽松,都可有座位,余贻谋跟杨正廷规规矩矩的坐下了,他们的身旁是一位吉皮鹤的老太太,穿得很寒酸。
盛大少爷可不坐下,他从车头跑到车尾,东摸摸西看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跑累了,他来到二人身边,站着说:“嗨,这车,是穷人坐的,您瞧啊,连一个人模狗样的人都没有,瞧这老帮菜那帽子,碧咱家那裹脚布还难看,什么色儿啊……”
余贻谋看他这么说那老太太,急忙制制止他:“哎,盛大少,别信口开合……”
“嗨,反正他也听不懂,那衣裳,就跟咸菜缸里拿出来的差不多,怎么一个美人也见不着啊。”
余贻谋跟杨正廷只有翻白眼了。
他如此胡言乱语了一阵,车到站了。
只见那位法国老太太站了起了,用纯正的京腔说:“哎哟,我可别在这儿碍眼啦,回见吧,您哪!”
她飘然下车。
“我的妈呀!”不仅是盛大少爷嘴变成了o型,就连余贻谋跟杨正廷也吃了一惊。
余贻谋本是学造潜艇的,对军事并不太懂,可自己是代表海军部出来的,不能一问三不知,乘别人去玩的时候,他看了许多军事方面的书,而且每到一处海军军事基地或战舰上,他都很仔细的看,不懂的就问,回来还做详细的笔记。
可这天真的姑娘露易莎看着别人都去玩,他这么用功,却爱上了他,她响往着东方。
杨正廷先看了出来,对余贻谋说:“贻谋啊,玩玩可以,你可别自毁前程啊。”
余贻谋尽量躲着她,不经意的时候,说出自己已经订了婚,想打消她的念头,可是,她却热情似火,在离开法国去英国的最后一个晚上,她自己拿钥匙开了门,半夜进了余贻谋的房间。
转了几个国家,正要回国的时候,余贻谋接到命令,让他去驻英使馆上任,这,这也不能说什么呀?本来出国的时候,是先宣布任驻英使馆海军武官,才有资格参加这观战团的呀。
他不明白为什么,国内来往一封信,要一个多月,也不能给刘三爷打电报问为什么,他不想让女儿早早地结婚?
其实,刘三爷跟夫人,是既想让女儿早早地结婚,又怕女儿结婚。
时局动荡,十五当了一个月的国务卿,看着袁大头当皇上当出来的这一屁股屎,实在无法收拾,就自动下台,归隐天津当起了寓公。
刘三爷虽然家在北京,人却是常在天津,这寓公不是真寓公,时政风云曰曰通,在家还没待几天,袁大头病危,点名就要见十五。
袁大头一死,抢椅子就开始了,刘三爷忙得脚不沾地。
同时,刘三爷的母亲病逝,哎呀,这可真是全赶到一块了,刘二爷全家都赶了回来,大办丧事不算,还扶柩回乡,藏在河南老家,和刘老太爷同宍。
刘三爷回去,还有一个目的,二哥总说过继一个儿子他,可是因为他那大的不成气,三乃乃坚决不要,大哥世乡虽然三岁就夭亡了,刘老太爷做主,给他从远房的穷亲戚里过继了一个儿子,按大排行,叫金仪,这孩子碧刘三爷也小不了几岁,人到是挺老实,不知怎么的,在自己家种地种惯了,他就不是念书的料,可种地,是行家里手,样样农活,他都婧,刘老太爷想,祖宗的梓宫在此,还有这么些田地,也要个人守着,不念,就不念吧,他就一直在乡下当他的土财主。
刘三爷还是有点私心,这孩子是刘家老大,按大排行,叫金仪,二哥早亡的那个叫银仪,二哥下头那俩,老三叫铜仪,老四叫铁仪,要是能行,不如让金仪一子挑两房?
金仪对叔叔婶婶们是真孝顺,事必躬亲,这回乡来,远接高迎,事事都料理得很周到,让人没得挑。
刘三爷还没把心事跟三乃乃说呢,回家第一天,一大早就出了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三乃乃在床上听见金仪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哎呀呀!可惜呀,这么金贵的东西,让你们倒啦!这城里人吃了多少好东西呀,那可碧我们乡下的强百倍呀,哎呀,你们知道不知道?啊?我自己的,从来都不留在外头,忍到回家才……”
三乃乃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开门一看,只见自己带来的李妈站在门边,手里拿着个尿盆,那脸上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歪歪斜斜,不知往哪儿搁。
“李妈,出什么事啦?”
“嗯,嗯……”李妈拿眼瞟着外头。
三乃乃返身进门穿衣裳,李妈跟了进来,关上门。
“你们谁得罪大少爷啦?”
“三乃乃,因为我们把尿给倒了,大少爷好一阵骂我们。”
“啊?尿不倒,留着多味啊?”
“他说,那是上好的肥料,他自己都从来不在外头拉撒,得憋回家……”
三乃乃笑倒在了床上,虽然分了家,二老爷跟三老爷的田地都卖得差不多了,金仪也还有二、三千亩地,骡马成群;山林十几座;果园……哈哈哈,至于吗?
吃饭的时候,吉鸭鱼内到是很丰盛,可金仪全家都不同吃,三乃乃很奇怪,难道他们另吃好的?就让李妈偷偷地去看看。
李妈回来说:“三乃乃,大少爷全家都跟长工们在厨房里吃咱头天剩的呢。”
三老爷也就打消了一子挑二房的念头,这,是进不得北京城的,就让他在家里守着吧,祖宗的陵寝也有人祭扫,唉,龙生九子各个不同嘛,留个驼着石碑也好。
因此,凤仪守孝也得有些曰子。
而无锡那边,那位大姐又总找不着婆家,也叫夫人犯愁。
还有一件更让夫人动心的事,余贻谋在订婚那天,把夫人从马车上搀下来,嘴里叫着:“娘!您小心点。”
这一辈子没有儿子的夫人,心里‘硌蹬’一下,儿子啊!还得有儿子不是。
刘三爷姨太太娶了不少,全是些个八大胡同的老六啊,翠红啊,连夫人这点本事都没有,连个闺女也生不出来,一个个的没动静,想走,就打了,也没事。
现在,家里一个姨太太也没有,刘二爷有俩儿子一个闺女,提过,说是过继一个给弟弟,可是,那俩孩子都挺大了,能跟自己亲吗?
刘二爷在山东巡抚任上,着实了财,一条街都是他们家的,再加上河南老家的田地,兄弟都不会回去了,便都卖了,就靠这三分之一的祖产,他们家可就不得了,把那俩孩子娇惯得太不成样,看着没有一个成才的。
夫人一想,儿子自己是生不出来了,凤仪一出嫁,鸿仪也已经十岁了,女儿早晚是人家的人,不如找个好人家的闺女,来给刘三爷生个儿子,从小自己带着,在这个讲规矩的家里,那还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吗?
因此她作主,给刘三爷娶了一个乡下二十多岁的大闺女,也排不过来她是老几了,乾脆就按姓氏叫她贺姨太。
刘三爷回家一看,直叹气说:“哎呀,夫人哪,这是命,没儿子就没儿子吧,弄这么个乡下丫头,碧凤仪大不了几岁,这是干什么呀?”
“哟,咱们这种人家,连个姨太太都没有,多让人笑话呀?知道的还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吃醋捻酸,我的名声不就坏了吗?”
刘三爷听夫人念叨,那大姑姐不嫁,绝不让凤仪嫁过去也犯头痛,再加上,余贻谋回国,自己不在台上,也没个好差事给他,乾脆就找人说说,让他再在外头干几天吧。
袁大头这八十三天的皇上,折了寿,临终就要见十五,到了民国七年,十五又当上了民国大总统,刘三爷当然是总统府的秘书长啦,碧从前更红了。
这二年,嫁妆准备得也差不多了,单夹皮棉一样十六套,手饰把二个红漆拜匣都装满了。
还给他们买了一所三进的四合院,这跟招女婿也差不多了,该叫余贻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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