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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贵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墨十泗
渐渐的,她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说不出味道,像她从缕斋拿的安神香,却又不是。
虽不是缕斋的安神香,但却如那安神香一样,让她的心绪平静,催她入眠。
未过多久,朱砂便在这淡淡的熏香中睡了去,睡得平稳。
君倾在这时又走回到床榻边来。
他未曾离开。
他的右手里捧着一只镂空小铜炉,正有淡淡的白烟从铜炉里袅袅散出。
君倾将小铜炉放到了床头旁的小几上,而后坐到了床沿上。
他背对着床榻上的母子在床沿上静坐片刻后慢慢地脱下了鞋,重新躺回到床榻上来,躺在睡得香甜的小家伙身边。
然这一次他不是如方才一般仅是斜靠在床榻上而已,他是头枕着枕头,完全躺下。
他紧紧闭着眼,密长的睫毛微颤不已。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侧过身,面对着朱砂与小家伙,动作极为缓慢地抬起左手,隔着衾被将手轻轻搭在了已然熟睡的朱砂的肩上。
朱砂难得入眠,睡得正沉,并未有反应,君倾这才将身子往里挪了挪,尽可能地靠近他们母子俩。
君倾的身子寒凉,小家伙怕冷,便朝朱砂的怀里更缩近了些。
朱砂没有将他推开,反是将这小家伙更抱紧了些。
君倾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自己的身子凉着小家伙,也以免惊醒朱砂。
他只是微微低下头,让自己的额轻轻抵在朱砂额上。
他的手依旧隔着衾被轻环在朱砂肩上。
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拥抱他们母子。
“原谅我。”又是过了良久,君倾才稍抬起头,用冰凉的唇靠近朱砂的额,微颤着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怕朱砂醒来,君倾的吻未敢在朱砂额上久留,只是轻轻一碰,便离了开。
朱砂没有醒。
相反,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这一个月来最为安稳的一夜。
因为她没有入那个黑暗冰冷没有尽头的梦。
但她还是入了梦,入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梦。
梦里,是绿意盎然的春日,却是一个雨水湿漉漉的春日,一个满是绿意的小小山坳,那个小小山坳里,种着几株海棠树,花儿开得正艳。
她在花儿开得最绚烂的那株海棠树下避雨,她手上没有油纸伞,只能在海棠树下将就着避避雨。
忽然间,一只毛茸茸的灰毛兔子蹦跶到她脚边,看了她一眼,便窝在她脚边不动了,好似与她一样,遇着雨,走不了了,便将就在这树下避避雨。
“小灰。”她蹲下身,揉揉灰毛兔子的脑袋,浅笑着问,“阿兔呢?”
灰毛兔子动动球状的短尾。
她抬头看向前方。
只见前方的雨帘里正有一幢绰绰人影,撑着油纸伞,正朝这小小山坳的方向走来。
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她却是站起身,看着正慢慢走近的那人,笑得欢心。
然后,她将双手合在嘴边,对着那人欢愉地大声唤道:“阿兔——!”
她还未能看清那人的模样,便有一双小手在旁轻轻推着她,唤她起床。
朱砂睁开眼时,天色已大亮。
------题外话------
一起睡一起睡一起睡!满足姑娘们!哈哈哈~
本人大概今天要下乡,去三天,本人没有存稿啊啊啊啊啊啊啊!
☆、008、娘亲,亲亲了爹爹!
“娘亲娘亲,该起床了哦,不然太阳要晒娘亲的屁屁了哦!”小家伙阿离趴在朱砂枕边,用小手轻轻推了推她。
朱砂一睁眼,瞧见的便是错落过窗棂洒进屋子里的日光,有些昏暗,并不刺眼。
天亮了?
朱砂缓缓坐起身。
小家伙昨夜得了君倾与朱砂陪他睡,直到现在还满足不已,那双乌灵灵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欢愉兴奋,小身子趴在床榻上,双腿搁在床沿边上,双手交叠着搭在床面上,下巴则是搁在手背上,只见他小脑袋微微歪着,看着朱砂,一下又一下地轻轻踢着双脚,开心道:“阿离刚才看到娘亲笑了哦,娘亲睡着的时候在笑的哦,嗯……娘亲一定是梦到开心的事情了,所以娘亲在笑,是不是呀娘亲?”
“嘻嘻,阿离梦见爹爹的时候,小华说阿离会笑,因为阿离梦到了爹爹阿离好高兴好高兴呀,所以阿离笑了,那娘亲是不是也梦到了爹爹,所以娘亲也在笑呀?”说到这儿,小家伙笑得更开心了。
“……不是!”小家伙这一番话让朱砂的颞颥跳得更厉害了,她方才睡觉时……笑了?
“那,那娘亲梦到爹爹不高兴吗?”小家伙的小脸立刻变得有些委屈,“阿离稀罕爹爹,所以阿离喜欢梦到爹爹,梦到爹爹,阿离就会高兴就会笑,可是娘亲梦到爹爹了,娘亲觉得不高兴,那,那是不是娘亲不稀罕爹爹?”
“……”朱砂被小家伙这一番歪总结弄得无言,她极为想说她当然不稀罕他的爹爹,奈何看到小家伙那张委屈的小脸和他那双与君倾极为相像的眼睛时,她终是没有说出这会让小家伙觉得更委屈的话来,只好道,“我没有梦到你爹爹。”
“娘亲没有梦到爹爹呀……”小家伙眨眨眼,朱砂以为这小家伙不会再有这般让她尴尬又无言以对的问题时,谁知小家伙又执着地问道,“那娘亲稀不稀罕爹爹呀?”





绝品贵妻 第121节
“……”朱砂这会儿不止颞颥直跳,便是眼睑都在突突地跳。
而小家伙却不等朱砂回答,好像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似的,忽然从床榻上跳了起来,站在床边,开心地拍着小手道:“娘亲一定是稀罕爹爹的!不然娘亲也不会亲亲爹爹了哦!阿离也是稀罕爹爹才亲亲过爹爹的,小白亲亲阿离的时候也说是稀罕阿离才亲亲阿离的哦!”
“咳咳咳——”朱砂本是要说话,谁知她才一张口就听到小家伙兴高采烈的这一段话,竟使得她自己把自己给呛着了,直咳嗽。
小家伙见着朱砂忽然咳嗽,忙又爬到床榻上来,爬到朱砂身边来,伸出小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道:“阿离给娘亲拍拍背娘亲就会不咳了哦,阿离咳嗽的时候小华也是这样拍拍阿离的背的,爹爹也给阿离拍拍过的。”
朱砂很快顺过气来,然她一顺过气来便盯着小阿离,耳根滚烫地问小家伙道:“是谁告诉的你我,我……亲了你爹爹的!?”
这话于朱砂而言异常的难以启齿,好在的是面对的是一个小家伙小不点,这才让她不羞于问出这个问题。
“阿褐告诉阿离的呀!”小家伙还小,并不觉这话有何羞,反是笑得开心,还转了头看向床榻边,随之疑惑道,“咦?阿褐刚才还在这里的呀,是不是跑出去了呀?”
“……”此时的朱砂可谓是对那条失信的狗阿褐咬牙切齿。
“阿离,阿褐除了和你说,说了我亲了你爹爹,可还说了其他什么话?”朱砂紧盯着小家伙。
小家伙摇摇头,“没有了哦,阿褐只和阿离说了娘亲把爹爹给亲亲了,没有说其他哦。”
“真的没有?”朱砂一想到那日她俯在君倾身上覆上他的唇的情形,她便觉得双颊滚烫得厉害,这般可耻的事情若是让阿离小子都知道了,她可就是无地自容了。
“真的没有了哦,爹爹说,阿离不能说谎,不然爹爹就不要阿离了。”小家伙一脸认真。
“好。”朱砂这才舒了一口气,伸出手揉揉小家伙的小脑袋,叮嘱道,“以后不许再说这件事情了。”
“为什么呀?”小家伙歪歪脑袋,眨眨眼。
“阿离听不听娘亲的话?”这种事情,能和这小子解释?
“阿离听娘亲的话。”小家伙用力点点头。
“那就不要再问为什么,也不能再说这个事情,不管在谁的面前都不能说。”朱砂说得一派严肃正经。
“那可以和小白说吗?”
“不可以。”
“那可以和爹爹说吗?”
“……不可以。”
“那可以和娘亲说吗?”
“……不可以!”
“嗯嗯!娘亲放心,阿离记住了哦!”
“……”朱砂扶额,丞相大人那般清冷的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教出这么一个怎么也说不完话的儿子的……
可就算朱砂觉得头疼想要捏捏颞颥,也不能,以免小家伙有更多的问题来问,是以她飞快地将手放下,又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问小家伙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娘亲的话,小华说是快午时了哦。”
快午时了!?且还是……小华说?
朱砂忽然转头看向撒进天光的窗户,紧张飞快地扫了这屋子一遭,再低头扫了自己所在的这个床榻一遭,最后抓起还盖在身上的衾被来看了看,随即如这床榻上长着芒刺一般,连忙跳下了床,颞颥跳得厉害。
她想起来了,这是棠园,不是清心苑,这间屋子这张床榻,是阿离小子的爹的,而不是清心苑里她暂住的那间屋子那张床榻!
她竟是在丞相大人的床榻上睡了整整一夜!且还睡到了将近午时!
她还记得,昨夜她躺到这床榻上时,是与小家伙还有丞相大人一齐躺下的!
丞相大人待阿离小子入睡后便离了床,将他的床榻让给了她与阿离小子,接下来的事——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睡着了!
她竟然在丞相大人的床榻上与他的儿子一块儿睡着了!
这如何可能?没有缕斋的熏香,她根本不可能安然入睡,更是睡到了此等时辰。
可现下她就在这床榻上,还在丞相大人的卧房里,就算她无法相信,也不能不信。
朱砂懵了。
朱砂从床榻上下来,欲穿衣,发现没有她的衣裳,欲穿鞋,床前的踏板上亦没有摆放着她的鞋,她这才想起她昨夜背着小家伙过来时仅是穿了这一身里衣而已,她的鞋则是被雨水完全浸湿,可现下却是连她那双湿透的鞋子都没了踪影。
朱砂此时也顾不得有无鞋子,只想着快些离开这尴尬的地方。
然她的双脚才一踩到地上,小家伙立刻抱住了她的腿,着急道:“娘亲娘亲,娘亲的鞋子湿湿了,娘亲没有鞋子脚会冷冷的,小华马上就给娘亲拿鞋子和衣裳过来了哦,娘亲坐着等等哦!”
小家伙这么一抱住朱砂,朱砂才稍稍回过神,立时不走了,也未坐回到床榻上,而是在小家伙面前蹲下身,将掌心贴到他的额上,感受他的温度,问道:“头可还觉得疼?可还觉得难过?”
她昨夜是为了这个小家伙才从清心苑到这棠园来,亦是为了这个小家伙才留在这卧房里,才会顾不得礼数与他们父子躺在一张床榻上,她怎能急着走而忘了这个小家伙。
“回娘亲的话,阿离的头不疼疼了,也不难过了,阿离已经没事儿了,娘亲不用再担心阿离哦。”小家伙抱着朱砂的胳膊,一副乖巧的模样。
“那……你爹爹呢?”朱砂听着这屋里院里极为安静,除了她与小家伙,再无其他人的感觉。
“娘亲是不是想爹爹了所以要找爹爹呀?”小家伙眨巴眨巴眼,天真地问。
“……”
“嘻嘻,娘亲不说话,就是娘亲想爹爹了,可是爹爹好早好早就出去了,阿离醒来的时候也没有见到爹爹,是阿褐告诉阿离的。”小家伙抱着朱砂的胳膊不肯撒手,“爹爹还跟阿褐说了,说是阿离睡醒后不要吵娘亲,让娘亲多睡会儿,阿离没有吵娘亲哦,是阿褐跑来跟阿离说小华过来让阿离把娘亲叫起来了,阿离才叫娘亲的!”
小家伙说完这一番话时屋外传来了君华恭敬的声音:“小公子。”
“是小华来了!”小家伙开心一笑,松开朱砂的胳膊就朝屋子外跑去,边跑边道,“娘亲等等阿离,阿离很快就回来!”
朱砂慢慢站起身,低头看着自己只着一身里衣里裤的模样,觉得极为羞愧。
这般穿着,如何出屋去见人?
她昨夜过来时竟是连一件外衫都忘了披,好在小家伙的爹看不见,才省去了她的尴尬。
可她现下总不能这般出去见人吧?
朱砂觉着自遇到了这父子俩后,总会有让她头疼无奈的事情发生。
虽然无奈,却也未让她觉得嫌恶与不耐。
真是种奇怪的感觉。
“娘亲娘亲!”小家伙果然很快就回了来。
他回来时,抱了满怀的衣裳。
女子的衣裳。
“爹爹给娘亲的衣裳哦!”
“……”
*
“气死我也!为何我要送你进宫参加宫宴啊?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身手一流的公子哥,为何要陪你这么一个不好看还不讨喜的女人进宫啊?这简直就是让我的身份掉价哪!”身穿一袭绛紫色绸衫的小白手里打着一把油纸伞,边走边一脸不悦地哼哼,“要不是看在五百盒甜糕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哼!”
小白说完,这才嫌弃地看向走在他身旁的人一眼。
走在他身旁的,是朱砂。
今日的她,不同于寻日里的她。
此时的她,着一件青缎掐花对襟外裳,配一藤青曳罗靡子长裙,臂上挽一玉涡色披帛,长发拢起,绾成堆云髻,上簪缠枝钗与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一双红玉石滴珠耳坠,腕上一对白银缠丝双扣镯,肩上再披一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走在秋雨里,恍如一抹水烟色,若是稍不注意,她便会化在雨幕里一般。
此时此刻的她,走在雨幕里,远望去,本当给人一种恍如九天仙子入得凡尘来的美感,可偏偏,她走路的模样,足以让每个瞧见她的人扼腕叹息。
朱砂从未穿过如此繁复的衣裳,致使她每走一步都觉得艰难万分,总是踩到裙角,偏偏上天还在下着细雨,这繁复的衣裙曳在地上便更是让她苦恼,是以她果断将长长的斗篷披帛及裙子都提到了手里,挺胸直背迈着大步,走得直像个大老爷们儿一样。
这雨幕里,只有她与小白两人。
若换作平日里,朱砂听得小白这般叨叨,定只是听着什么都不说,可此时的她将她身上这一身衣裳穿好加上捣鼓这个发髻,她花了整整三个时辰,她心里本就窝了火,现下再听得小白这么一番叨叨,她便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愿意穿这身麻烦的衣裳!?那换你来穿,我保护你,立刻托高你的身份。”
本是一副抱怨模样的小白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挑眉盯着朱砂看。
“喂,小猪——”
------题外话------
哦呵呵呵~有没有觉得我们小阿离和阿褐简直就是神助攻!?
小白要对我们小猪说什么!
☆、009、你心里可有我们小倾倾?
“喂,小猪。”小白转过头来,挑眉盯着朱砂看,眼里没有笑意,反有些探究的味道,好似今次才第一次见到她似的。
朱砂直视小白的眼睛,对着他的视线,毫不客气道:“你才是猪,地地道道的猪。”
朱砂说完,将手里拢着的裙裳斗篷掂了掂,以免往下滑而沾到地上的雨水里。
小白不恼,反是挑眉笑了,“啧啧啧,我还以为小猪总是冷冷清清连笑都不会笑的,不曾想小猪你也会说玩笑话啊?”
朱砂收回视线,不再理会小白,只继续往前走着。
小白嘴角的弧度往上更扬了些,不介意朱砂的态度,而是走到她身侧,将脑袋稍稍往朱砂的方向凑去,笑眯眯道:“喂,小猪,我听说昨夜你是在我们小倾倾房里睡的,是不是啊?”
小白如此突然又直白的问话让朱砂险些将手里拢着的裙裳拖到地上的雨水里,好在她掂起得快,否则她这身衣裳当是白穿了。
小白将她的反应清楚地看在眼里,笑意更浓了,“你的反应已经帮你做了回答,啧啧,我还听说是你自个儿往棠园跑的,带着我的小阿离一块儿,在我们小倾倾的床榻上睡到今儿快午时才醒,是不是啊?”
“……”
“哟,我们小倾倾的棠园里可只有一张床榻而已,朱砂姑娘不会是与我们小倾倾共榻而眠了吧?”
“……”
“这没名没分的,可怎么睡得下去哟?”小白笑看朱砂。
“白公子误会了,朱砂——”朱砂实在无法忍受小白的言语,正要解释,谁知小白却悠哉悠哉地打断她道,“得,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想要掩饰事实,我可不想听你解释什么,我又不是小倾倾,还有这等耐心,我只消知道昨夜你的确是在棠园里睡的夜,就够了,其他的我可没兴趣知道。”
“……”
小白这般说,朱砂当真不解释,因为她知道,不论她说什么,小白都能将事实颠倒,将白的描为黑的,既是如此,她又何须多说什么,沉默即可。
只是,小白说的确是事实,她昨夜的的确确是主动去的棠园,且在棠园里睡了一宿,也与丞相大人共榻了,虽时辰不长,却也实实在在是共榻了,纵是她要辩解,过后这小白若是问了阿离小子,依小子那乖乖巧巧的性子定不会说假话,届时只会令她更尴尬,不如什么都不说,随他怎么说都行。
虽是这般想,朱砂心中还是不由叹了一口气,她昨夜怎的睡着睡着就睡得那般沉了,以致丞相大人何时离开的卧房她都不知。
她竟是在丞相大人的床榻上睡了整整一夜,可真是……欲让人觉得她与丞相大人之间什么都未有发生,怕是都无人相信。




绝品贵妻 第122节
小白都已知晓,那苏姑娘可也知晓了?
加上现下她又以丞相大人夫人的身份进宫赴宴……
朱砂对自己昨夜所做之事极为后悔,若是生了什么误会,也是她自己造成的,也怨不得旁人如何看她。
丞相大人又会如何看她?
不自知的,朱砂又想到了君倾。
秋雨打在伞面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只见又走在稍微前边两步的小白又稍稍往后边侧头,忽然就问朱砂道:“小猪,你心里可有我们小倾倾?”
朱砂被这突然的问题惊得愣住了,停住了脚。
她的心跳在这一瞬间蓦地加速。
她只是愣住了,竟没有即刻否认小白的问题。
小白似也不打算听朱砂的回答,他问完这个突然的问题时瞟了她一眼,便转回了头,不紧不慢道:“小倾倾有话让我转告你。”
朱砂这才回过神,提步跟上。
“今日丑时,安北侯府大夫人死在了廷尉府的囚牢里,她死前已成疯。”
朱砂微微睁大眼。
“她临死前,沈大小姐堪堪从囚牢里离开。”
秋雨哗哗作响。
朱砂看着雨水打在地面的积水里,漾出一个又一个圈。
无需多问,她听明白了小白的话。
看着积水里的雨水一会儿,朱砂慢慢抬起了头,将撑在头顶上的油纸伞稍稍往后移开,让冰凉的秋雨打在她的面上,落在她的眼睛里。
苍穹灰蒙蒙的,与这雨日一般,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雨水落在面上,朱砂微微闭起了眼。
丞相大人说过帮她,他未有食言。
他知道用什么办法最是能折磨人,折磨对方生不如死。
于大夫人那样顺风顺水了一辈子的人而言,让沈天亲自抓她入狱,让她遭受丈夫遗弃痛恨甚至要亲手将她送上刑场的巨大打击后再让她饱受牢狱之苦,让她由高处狠狠摔落到地后再一点点折磨她,折磨在囚牢里的她一点点绝望,绝望成疯,生不得,死不能。
这样本当是她应有的结局,生不得死不能才当是她最好的结局,可她又必须死,非死不可。
因为杀害素心的凶手,不仅仅是她一人而已。
是以她非死不可,且还是死在她最想不到的人手中。
二十年的养育之恩,终是抵不过自己的似锦将来。
就像二十年前的生身之恩,也抵不过自己的锦绣命途一样。
人心的黑白善恶,总是在一念之间。
“素心……”朱砂轻轻唤了一声那个疯傻却疼她爱她护她如命的女人的名字,而后缓缓睁开了眼,撑起伞,继续往前走。
她不是心善之人,也不是个好人,素心的仇,她要报,不管对方是谁。
就算是素心的生身骨血,这个仇,她也都要报。
她能将自己的生身母亲与养了她二十年的母亲送下黄泉,这样的人,已不是素心的女儿。
这样的人,已不需要对她留情。
“小猪。”走在前边的小白又唤了朱砂一声,却未转过头,“小倾倾的计划里,本没有这沈大夫人的命在里边,今夜的宫宴也没有你出席在里边,我这么说,你当明白是如何一回事才是。”
“朱砂明白,丞相大人恩德,朱砂必会报答。”她自然知道小白的话是何意,丞相大人是为了帮她替素心报仇,才会有这样一个计划,她若不知恩,她与沈葭又有何异?
“我见过你保护他。”小白语气严肃,“我相信你还会再保护他。”
朱砂默了默,亦是认真道:“白公子有何话,但说无妨,朱砂能做到的,朱砂不会推脱。”
“还不算笨,知道我想说什么。”小白在说正经话前仍不忘嘲讽朱砂一句,朱砂不在意,只是听着他往下道,“今次宫宴,任何人不得带随从,这便是说我不能在小倾倾身边保护他,你可知恨不得将小倾倾碎尸万段的人都多少?”
朱砂不语,因为她知小白会自己告诉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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