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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贵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墨十泗
她转头,见着两人手上各提着两只食盒正朝这堂屋走来。
是君松和君华。
朱砂定定看着他二人,眉心微拧,君松和君华……
下一瞬,朱砂又转回头来看向翘着腿坐在太师椅上的小白,眉心拧得更紧一分。
君松在这儿,小白也在这儿,那丞相大人……在何处?
君松是丞相大人的随侍,为何没有随在大人左右?
朱砂蓦然觉得不安,遂问小白道:“白公子,丞相大人何在?”
谁知小白却是未理会她,而是看向正提着食盒走进堂屋来的君松与君华,笑眯眯道:“哎呀呀,四盒甜糕,小华华对我真是太好了,来来来,拿过来拿过来。”
君松与君华随即将手上的食盒拿到小白面前来,小白则是伸出手,从君华手里提过来一盒,抱在怀里后立即就将盒盖打开,拈起一块花型模样的甜糕就一口往嘴里扔,边嚼着边一脸满足地口齿不清道:“好吃好吃,不给你们吃我的,到桌旁和小阿离和小猪一块儿吃饭去。”
“我们又不是白公子,只对甜糕有兴趣。”君松小声道。
“嗯?小松松你说什么哪?”小白立刻挑眉道。
君松立刻改口道:“属下说白公子和小公子请慢用,属下稍后再用,属下和君华先行退下了。”
君松说完,立刻朝君华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和他一块儿退下,不然和白公子呆一块儿会吐血的。
“小松和小华不和阿离还有娘亲一块儿吃饭吗?”小家伙扯住了正要退下的君华的衣袖。
君华温柔道:“不了,小公子和朱砂姑娘吃就好,属下稍后再吃。”
“哦,那阿离和娘亲先吃了哦。”
“属下先行退下。”
这一顿饭,朱砂吃得食不知味,她心中有事,且还是让她觉得不安的事情,她想问小白,可小白一直在专心地吃甜糕,根本就不给她问的机会,况且在小家伙面前也不便问,以免小家伙担心害怕。
朱砂觉得这一顿饭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可偏偏,她急不了,只能等,慢慢地等,等小家伙吃完饭,等小白将那四盒甜糕完全下肚。
“小白,不要一次吃那么多甜糕哦。”吃饱了的小家伙站在小白身旁,伸出小手摸着他的肚子,一脸的认真道,“小白的肚子吃得胀鼓鼓的,要是被小白吃的多多甜糕撑破了怎么办?”
“小阿离怕小白肚皮破了呀?”小白伸手扯着小家伙的脸,笑问道。
“嗯嗯!”小家伙用力点点头。
“小白的肚皮可不会吃破的哟,所以呢,小阿离不用怕啊。”小白说着,将双手掌心都贴到了小家伙脸颊上,对着他的小脸又揉又搓的,一边道,“呐,小白现在想喝甜汤,想喝小阿离煮的甜汤,小阿离去帮小白煮一碗好不好呀?”
“那小白的肚子真的不会破吗?”小家伙被小白揉着脸,说出的话口齿不清。
“真的真的。”
“可是阿离不会煮甜汤呀。”
“喏,小华华就在屋外,去找小华华教你去,小白在这儿等着小阿离的甜汤哟。”小白说着,将小家伙朝外推了推。
“嗯嗯,阿离找小华教阿离!”小家伙拍拍小手,高兴地问朱砂道,“娘亲娘亲!娘亲要不要喝阿离煮的甜汤呀?”
小家伙问这话时,朱砂瞧见小白正笑吟吟地盯着她看,下一瞬只听得朱砂道:“嗯,娘亲也等着阿离的甜汤。”
“那,那娘亲和小白等等阿离哦!阿离这就去找小华教阿离煮甜汤哦!”小家伙很是雀跃,说完话后就朝屋外跑去了,边跑边大声道,“小华小华!教阿离煮甜汤好不好呀!”
小家伙离开了,堂屋瞬间变得安静。
小白将左手改为右手来撑着自己的下巴,盯着朱砂看,用一副懒洋洋的口吻道:“喏,我为你将小阿离支开了,想问什么便问咯。”
“哦,不对,前边你已经问过了,问那个瞎子在何处。”小白忽然笑得两眼眯了起来,“怎么,那瞎子才从你眼前离开没多久,你就开始想他啦?”
“……”朱砂眼角跳了跳,道,“朱砂只是想知道丞相大人可在府中。”
“哦?你是不是看见我在这儿,小松松也在这儿,所以想知道那瞎子若是在外边的话没人在身旁保护的话怎么办,怎么样,我猜得对是不对?”
“……”
“从昨夜开始,这相府的里与外可再没有什么差别,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府外,都不会安全,所以,你根本就无需在意那瞎子在府里还是在府外。”小白慢悠悠道。
朱砂不解:“何意?”
“连你都没察觉,看来小倾倾的障眼法用得很成功啊。”小白捏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地点点头,而后才又抬眸看向朱砂,接着道,“这么跟你说吧,这相府呢,其实就只有我、瞎子和阿离,小华华和小松松,看门的兼顾扫院中落叶的一个哑巴,就我们六个人而已,现今加上你,就是七个人而已,哦,还有就是一堆的鸟啊兔子啊什么的,那些什么所谓的影卫重重,不过是那瞎子制造出的假象而已,借以保阿离的安全,不过既然是假的,就总有会被识破的一天,喏,昨夜你和阿离受袭,始终都没有一个影卫出现,这不就是被识破了?”
“既然本就没有影卫守着这院子,有些身手的人可都能随意入得这相府来。”小白耸耸肩,“这不就等于这府内府外没区别么?”
“没有影卫……”朱砂震惊,“丞相大人他……”
“怎么,觉得不可置信?”小白笑笑,“没什么不可置信的,一个受天下所指的极恶之人,还有什么人心相向可言,这世上除了府上的我等几人,大约没人不想取他的性命。”
朱砂忽地站起身,动作突然得竟是撞翻了身后的圆凳,站起身后转身就要朝外走,却又因身上的伤痛使得她本当迅疾的动作变得迟缓。
“怎么,你这突然站起身来要往外冲是要去做什么,是去找小阿离,还是去找小阿离的瞎子爹?”小白看着朱砂的一举一动,嘲讽道,“若是去找小阿离,我想没有必要,小松松和小华华的身手保护得了他,纵是他们死,也会护得小阿离安然无恙,再说了,我在这儿,还没人敢闯进棠园来。”
“而若你是要去找那瞎子的话,就更不必了,就你现在这模样,你能做什么?莫说强劲的对手,我看便是小华华的十招你都接不了,什么都做不了人,急着去给人砍死么?”
堪堪走到门边的朱砂浑身一颤,僵在了门边,正要跨出门槛的脚如何都再抬不起来。
她没有再听到小白继续说什么,而是过了片刻后,她才动作僵硬缓慢地转回身来,看向面上没有笑意的小白,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来,问:“既是如此,为何君松不在丞相大人左右?”
“因为小倾倾让他留下,留在棠园,留在小阿离身边,当然,也包括我。”小白本想说“也留在你身边”,可他终是没有将这一句话加上,而是沉声道,“昨夜的来人,不知道等了多少日子才等得我不在这相府里的那短短时辰。”
朱砂微怔,随即问道:“这般说来,这些日子来,白公子一直都在相府,未曾离开过?”
“我有说过我不在府里么?”小白习惯性地挑挑眉,“不在府里的是小倾倾和小松松,可不是我哟,不过是没有出现在小阿离面前也没有让你察觉到我的存在而已。”
“嗯,看来小倾倾说的不错,你的身手还比不得我,不然怎会察觉不到我的存在,你说是吧小猪?”说到最后,小白又笑了,一副万事不关己的模样。
“哎哟,我说小猪,你别总这么一副不讨人喜欢的模样行不行?看着都让人生厌,反正你现在这情况就如同废人一个了,与其有心思挂心小倾倾的安危,不如想想你自己的,看看你,身上没多少处地方是不疼的吧?”
“……”
“行了,回来坐下,不用你瞎操心,那瞎子今夜不会死的,最多就是负伤回来而已,死不了。”甜糕吃得多了,喉咙干,是以小白边说话边给自己倒上一杯水,边喝边道,“倒是你,跟我说说昨夜的情况,说说你的发现,哦不,不用说你的发现,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即可。”
就算朱砂再如何不想回来坐下,可小白说的是实话,她此刻这模样,莫说保护丞相大人,若是有危险生,她怕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所以她回到圆桌旁来坐下,道:“白公子问吧。”
“昨夜来人几多?”
“十六人,分两拨,两拨受雇不同的人,前为十二人,后为四人,铁蒺藜为为后四人所发,前十二人均已毙命,后四人剩了一个活口,那一活口朱砂只来得及削其左臂,尚未来得及取其性命。”根本就不待小白多问,朱砂已先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他,神色与语气皆是冷冷,说话方式好似在禀报什么似的,令小白盯着她看的目光沉了一分。
“那依你猜想,这两拨人是受谁雇命,又是为取谁性命而来?是取小阿离的性命,还是……取你的性命?”小白微眯起眼,像要从朱砂面上探究出什么似的。
朱砂默了默,才沉声道:“两拨人均是为取阿离与朱砂性命而来,只是第二拨人……”
“只是第二拨人首先要取的,是你的性命。”小白接了朱砂的话,“我说的可对?”
朱砂沉默,少顷才点点头。
只听小白接着道:“第一拨来人,似乎并不知道你有身手,并且是不凡的身手,而第二拨人,显然是知晓你的情况,甚至——知晓你善用双刀,所以你双手上的伤要比你身上其他地方的伤要重,并且重得多。”
朱砂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上边缠满的棉布条,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我在小棠园的院墙顶上看见了那只被你砍下的左臂,看得出是一只女人的手臂,你既能将其左臂齐根砍下,那证明当时你与她离得极近,可看清她的模样了?”小白又道。
“当时朱砂与对方离得确实是近,但是夜色沉黑,且对方面上蒙着面巾头上裹着头巾,朱砂并未瞧得清对方面容,并且当时另一黑衣人欲对阿离不利,朱砂担心阿离便即刻折身到阿离身边是以朱砂只来得及将其左臂砍下而还未能取其性命。”朱砂沉声道。
“是么?那你看看这个东西,看看你可认识此物。”小白说着,从腰带里摸出一样物事,递到了朱砂面前。
那是一枚指环,木雕的指环,指环上没有任何雕饰,仅是一枚表面光整的指环而已。
只是这指环——
朱砂将这指环从小白指尖拿过,细细看着。
小白又重新捏上了自己的下巴,认真道:“除了我与小倾倾,曾见过你使双刀的人都已死在了你的刀下,这便是说,如今除了我与小倾倾以及君华之外,这世上不会有人知道你有身手,更不知你善用双刀,而这散下铁蒺藜的几人,却是知道你的情况的,死去的人不会说话,那他们如何会知道?”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些人,或许认识从前的你。”小白一瞬不瞬地看着朱砂,看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的瞳眸猛地睁大,很显然,她将他的话听得很清楚,“而你若是能从这指环里看出什么一二来,或许能找回你从前的记忆也说不定。”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
“我……”朱砂拿着指环的手不受控制地隐隐颤抖,“我见过这指环。”
“哦?”小白轻轻笑了,“那你——”
就在这时,小白的话被打断。
被小家伙着着急急的声音打断。
“小白小白!阿离耳朵好疼好疼!大家,大家今晚上好奇怪好奇怪!”小家伙急急跑过来,却又在跑到屋前廊下前猛地停下,站在院子里昂头看着夜空,睁大了眼,震惊道,“小白!天上,天上——”
☆、061、异象!
“小白!天上,天上——”小家伙站在院子昂头看着夜空,睁大了眼,双手紧捂着自己耳朵,震惊道。





绝品贵妻 第181节
小白本是浅浅笑着,在听到小家伙急急地叫唤耳朵疼时,他眸子里的浅笑倏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诧之色,同时站起身掠到了院子里的小家伙身旁,昂头看向夜空。
朱砂身上有伤,速度虽不及小白快,却也在小白之后来到了院中,同样地昂头看向苍穹。
秋雨下了又停,夜空中没有月光,亦没有星光,只有浓沉的乌云,大片大片地压在帝都上空,好似随时都会压下来将这一座城摧毁一般。
夜空并未有何异常。
既无异常,阿离小子又怎会这般震惊,小家伙并不是个无事也大呼小叫的孩子,他既这般着急震惊,这夜空,必定有异常。
朱砂再一次看向夜空。
这一次,她瞧清了,瞧清了——那大片的乌云。
不,不是乌云!
而是,是鸟!
成百上千鸟!乌鸦!
也并非夜空中一丝月光也无,而是被那密密麻麻成片而过的乌鸦挡住了!
朱砂之所以瞧得见这并非大片的乌云而是成群的乌鸦,是因为它们从上空飞过后她看见了浅淡迷蒙的月光,看见了月光下扇动的鸟羽,还有——
听到了乌鸦“哑——”的一声喊叫声。
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这般上千只乌鸦一齐出现——
朱砂此刻同小家伙一般,看着夜空,眼里尽是震惊。
这,这是发生了何事!?
而小家伙像是耳朵疼得难以忍受,小手死死捂住耳朵,扑到了小白身上,痛苦道:“小白,阿离的脑袋也好疼好疼,呜呜呜……好疼好疼,大家都在喊叫,好大声好大声,好痛苦好生气的声音,阿离难受,阿离难受,呜呜呜……”
“大家都要过来,乌鸦鸦们先过来了,大家平时都不是这样的呀,小白小白,阿离好疼,大家今天晚上都和平时不一样!”小家伙紧紧抱着小白,将脑袋一直往小白身上蹭,疼得他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阿离!”朱砂见着小家伙这般痛苦难受,也顾不得天上的异象,连忙在小家伙身旁蹲下身,抬手抚向他的耳朵,拧着眉关切地问道,“阿离怎么了?耳朵怎么会突然疼起来?”
“娘亲……阿离……”小家伙转头见着朱砂,作势就要朝她怀里扑来,然就在这时,小白一记手刀劈在了小家伙的颈后,生生将小家伙给劈晕了过去,朱砂连忙抬手扶住小家伙,同时震愕地抬头看向小白。
只见小白面色阴沉地收回手刀,淡淡道:“不用这么震愕地看着我,与其让小阿离这么疼着,还不如让他直接昏过去的好,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不知道,自然就不会疼了。”
小白说的自然在理,只是……
“为何朱砂未听到阿离说的‘大家的喊叫声’?”朱砂不解,这静寂得夜本就只有夜空上飞过的乌鸦方才的那一声哑叫声,除此之外,就只有静寂,哪里有其他东西的声音。
既没有其他声音,阿离小子又为何会说大家喊叫得很厉害?
“鸟兽心中的怒吼与悲鸣,你们人又怎么会听得到,你们人若是听得到,又怎会有那么多杀戮与冤孽?”小白声音沉沉,说的话,却是让朱砂觉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他说的究竟是什么,她正要再问什么,只听小白又道,“君家的人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听不到感觉不到的,他们能听到能感觉得到,所以,小倾倾和小阿离与你不一样,你觉得这夜是静寂的,于小阿离而言,却是前所未有的喧闹,闹得他根本承受不住。”
“他才四岁过半,当然还承受不了鸟兽心中的共同怒吼与悲鸣,若硬是要受,严重的,丢了性命,轻的,非聋即瞎,你说,我劈他这一记手刀对还是不对?”小白说完,微下头看向还半跪在地上搂着小家伙的朱砂,微微笑了起来。
小白爱笑,朱砂也见多了小白的笑,可从未有哪一次她觉得小白的笑是可怕的,然这一次,她在小白的眸中看到阴冷,可怕的阴冷,令她竟是不知回答什么才是好。
“你不是想要知道小倾倾在何处么?”小白抬眸,微转身,不再看朱砂,而是微抬起头看向夜空上那正渐渐远去的大片乌鸦,道,“它们所飞去的地方,就是小倾倾所在的地方。”
朱砂猛地抬起头,又一次看向那大片乌鸦,看向它们飞去的方向。
是城西的方向!
只听小白那前一瞬还一本正经的语气这一瞬竟说变就变,变成了一副抱怨的口吻,“不过,小倾倾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知道他惹得这些年兽吼叫悲鸣,我的小宝贝儿小阿离根本就还受不住吗?一不当心就会要了小阿离的命的。”
“还真又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暴怒了?自己不要命了还想连儿子的命也不要了?小东西,回来了看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小白愈说愈怒,可朱砂却从他的神情及话语里听得出,他对君倾的不放心。
不放心,可他却没有离开这棠园的打算。
朱砂无法完全理解小白说的话,但有一点,她很清楚。
那便是,丞相大人此时正身处危险中!
朱砂神色一沉,将小家伙推到小白身上,站起身就要往院子外冲。
可她才走到棠园院门后,忽有一阵凌厉的掌风直朝她身后袭来,她欲避开,可那掌风的速度却快她一步,一掌用力打在了她背上,打得她往前一个趄趔,砰的一声撞到了门背上。
朱砂这一撞到门背上,身后就传来小白的嘲讽声:“连我这放缓了好几层速度的一掌都避不开,小猪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去把命送给别人砍,还是去找小倾倾要保护他哪?得了吧就你这模样,你不是去保护,你是去给对方增加能将小倾倾砍死的机会。”
朱砂的双手抓在门闩上,抓得极为用力,使得她手背上的棉布条上有血色在慢慢晕开。
她没有动,没有执意地要拉开门出去,也没有转过身来看向小白。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将下唇咬出了血来。
只听小白又道:“行了行了,杵够了就回屋去吧,别一个二个都把自己当铁打的,非要等着自己身上流出一大缸的血来才觉得自己原来是个人而不是铁打的机甲?”
谁知朱砂还是不动。
小白拧起眉,“喂,我说小猪,你就这么挂心小倾倾?紧张得连自己这条命也不想要了?”
朱砂紧抓着门闩的手猛地一抖,没有说话,只是过了少顷后点了点头。
“为什么?”小白紧跟着又问,“就算你对我们小倾倾动情了,但也不过这短短两三个月的时日,就舍得为了小倾倾连命都不要了。”
“我……”朱砂将门闩抓得更紧,好像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般,张张嘴后又是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小白怀里抱着昏睡了的小家伙,忽地就凑到了朱砂身旁不过三寸的地方,险些吓朱砂一跳,道,“什么叫不知道?”
“我……”朱砂又是欲言又止,末了往旁退开一步,转过身来面对着小白,迎上他那探究的目光,将手移向自己的心口,这才又垂下眼睑,用一种近乎无力的语气道,“我不知道我为何会在想到丞相大人有危险时只想着他,而不是想着我自己,我不知道我为何愿意为了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命,我不知道为何每每想到丞相大人的时候就心痛难当,轻则如万千针扎,重则如利刃剖心后再狠狠的撒上一把盐的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痛楚,我……”
“在想到小倾倾的时候总会心痛难当?”小白将眉心拧得更紧,随之竟是毫不避讳地接着问道,“那你在想那个阿兔的时候呢?可也有这种心痛难当的感觉?”
“会。”朱砂微微摇头,面上并无羞耻之色,只有对这种心痛之感的无能为力,“只是痛感并不强烈。”
只有在梦中,丞相大人的容貌与阿兔的容貌重合在一齐时,醒来后她才会有心痛难当的感觉。
这下轮到小白沉默了。
他紧拧着眉一瞬不瞬地看着朱砂,好像要从她面上瞧出来什么似的,就这么沉默了良久,才听得小白道:“行了,带着小阿离回屋去吧,小倾倾那儿暂时还不需要你来费心,我说过,他还不会死,你要是相信他,那你现在需要做的,就只是等,而已。”
小白说完,将小家伙塞到朱砂怀里,转身便走,一边摆摆手道:“我困了,我要睡觉,小猪你可别吵我啊,不然我打你。”
“……”朱砂看着小白那还很是悠哉的背影,真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才是好。
而就在忽然之间,走开了一段距离的小白在一眨眼间突地又凑到了朱砂面前来,笑眯眯地对她道:“方才那枚指环啊,你再好好看看瞧瞧,指不定还有新发现呢,就这几日吧,我开始做答应帮你的事情,是不是觉得我可好了?”
“……”
“呿,没劲,一张不讨喜的脸,我睡去咯,我说过的,不许吵我啊。”
“……”
小白说睡,然这一整夜,他并未躺下,更未曾合眼,他坐在君倾卧房的屋顶上,坐了一整夜。
他在沉思,也在等人。
等君倾。
朱砂亦一夜未眠,待小家伙入梦后她便站在窗边,看着院门的方向,站了一整夜。
棠园里是安静的,然今夜的帝都,并不平静。
不仅不平静,甚至,百姓恐慌。
就在小阿离捂着自己耳朵跑来与小白说自己耳朵疼的时候,相府之外,街市之上,有路人惊骇的声音颤抖着响起,“看,看,天天天上!那那,那是什么!?”
“哪里有什么啊,不就是乌云而已?”
“不是!不是!你们再看一次,再认真看一看!”
“那那那——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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