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极冰
可当小五把程婉卿背着我做的事情摆在明面上时,我才觉得自己跟她比起来,算得上是一个天使。
她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觉得天下所有人都背叛我,她一定不会。因为她陪我走了二十多年,那份情意不是“背叛”两个字能够改写的。
然而纵观我身边所有人中,只有她做得滴水不漏,令我没有察觉。
从我做第一笔捐赠的时候开始,她就在帮我处理关于慈善这一块的事物。因为这其中要涉及到方方面面,而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处理,就全权交给了她。她能力强,驾驭这些东西游刃有余。
她确实处理得不错,加上有甄允昊从中帮忙,我们的账面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岔子。我慈善家的光环,也等于是在她的推波助澜下才有的。
这么些年,她一直把最利于我东西摆在民众看得到的地方,所以我成了企业家,慈善家,而弱化了黑道的身份。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退去了魔鬼外衣,进化成了天使。
我们如此相辅相成,我善于决策,她善于执行,我一度认为她就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伙伴,甚至超越了红颜知己,人生伴侣的位置。我感觉她就是我的亲人,血浓于水的那种。
所以看到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我下意识就觉得是有人在陷害她,蛊惑她。然而事实证明,这就是她一手操办的,她的城府比我想象中要深。
此时的我就像一只被戳了洞的气球,精气神在瞬间全部外泄了。瘫坐在沙发上,我满脑子空白,是那样的心灰意冷。我又想起了那句话:看沧桑百态,论世事无常,最难懂的就是人心,人性。
和程婉卿相处了二十多年,我竟没看透她是那样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二十多年了啊,我他妈这都做什么了呢,把一只温润的小绵羊养成了白眼狼。
“老板,现在怎么办?”小五看我如此沮丧,走过来问我道。
我轻叹了声,让他给我准备鱼竿,到荷塘边去钓鱼。我现在能怎么办呢?难道对程婉卿也像对敌人那样的手段么?二十多年的情分,我如何下得了手?
正值深冬,户外寒风呼啸,呼出的气息瞬间能凝成一团雾气。小五放了个软垫在荷塘边的椅子上,又问我要不要放个暖手袋。我摇摇头把他打发走了,独自一人在这里垂钓。
荷塘里的荷叶早已经枯败,凄凄凉凉地泡在水里。仅有的几片还没枯死的叶子也都黄黄的,飘在水面上很扎眼。荷塘里面的杂物许久没有处理,看起来有些脏。
我把鱼竿插在岸边时,就裹着大衣蜷缩在椅子上,荷塘里倒影的我看起来十分落寞。一向自负的我,真真正正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连最亲近的程婉卿都背叛了我。
我实在是想不通,到底还是我做人太失败,不够魅力令人心悦诚服还是怎地?我他妈怎么就混到了这种地步呢?曾经我咳嗽一声都会有人哆嗦的啊。
我越想越生气,拽起鱼竿掰断直接就扔在了荷塘里,连带小桶也一脚给踹下去了。
“妈的!”我怒急地诅咒了声,胸口愤愤难平。
“老板,程小姐刚打电话来说,晚上公司有个宴会需要你出席,你要去吗?”小五又急急地走了过来,看了眼荷塘里的鱼竿又道,“你要是不想去,我就去回个电话。”
“去,怎么不去?”
无论如何,目前公司依然是我说了算,我倒是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最好是不留痕迹地平息这件事,我不想彻底撕破脸,那真的不好看。
再则,她在公司二十多年,所有运作都自成一体。如果贸然换人,未必会比她做得好。在用人的事情上,不得不考虑到其他的方方面面。
若不然,古代的大贪官和珅为何能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呢?总归他是有可圈可点的地方。
……
程婉卿来接我的时候,我正在穿衣服。大概是胖了点的缘故,西装穿在身上更有型。她在我身后静静看着,眼神迷离,却又复杂至极。
“驰恩,我来给你打领带吧。”
我刚拉起领带她就走了过来,接过领带看了看,笑道,“换那一条黑色的吧?跟你这衬衣更配。”
“好!”
我也没反对,站在镜子前等她给我打领带,她手法不熟练但十分专注,这领带打了至少有二十分钟她才满意,帮我整了整肩头,又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灰。
“你真的……是我见过最高贵儒雅的男人,举手投足那股贵气浑然天成。驰恩啊,这辈子谁有幸成为你的妻子,她一定会很幸福的。”
程婉卿轻叹道,手就搭在了我肩头没有移开,一脸委屈的神情。如果我不知道她背着我做的那些事,一定会因为她这番话感到愧疚的,可现在不了。
任何事都不是她背叛我的理由,因为我给她的已经足够。
我瞥了眼腕表,轻轻拉开了她的手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嗯!”
宴会在云庭国际大酒店的大宴厅举行,这是杜墨琛投资的产业,超七星酒店,在魔都绝对风骚的存在,没有之一。酒店室内设计是欢颜掌舵,我还是很有兴趣去看看的。
路上,程婉卿跟我说这次宴会就是业内一个交流会,是她以我的名义承办的。我听罢没有做声,但心里十分不高兴,她几时能代表我了?
“驰恩,对不起,我知道你最反感先斩后奏这种事。但如果不以你的名义,我恐怕邀请不到那么多的人。咱们公司最近有一个项目要开发,我想拉一些合作对象。”
“就是南区的那个项目么?”我瞥了她一眼道。
“你也知道?”她显得格外惊愕。
“你好像忘记了,项目部每做一次策划,都会提前送一份给我。”
我没有告诉她这其实是小五调查的时候发现的,这个项目是她个人想要拿下的,根本就没有跟我说。所以我才觉得愤怒,因为她把项目部的人都给笼络了。
程婉卿大概拿捏不准这到底是谁说的,眼神滞了下就没再提这个了,转了话题,说今朝她妹妹程千羽会来,还希望我到时候能给一个面子陪她跳一支舞。
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晓得她提到程千羽做什么。我记得她在影视圈发展得不太好,现在又直接被打回原形,开始接一些小商业活动了。
到云庭国际的时候,我意外地看到了费麒和杜南星,两人正往扶梯走。出于礼貌,我过去打了个招呼,才晓得是程婉卿把他们邀请过来的。
费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我,笑道,“秦三爷广发邀请函可是有什么项目要跟大家共享呢?”
“这事都由婉卿负责,她等会儿会跟大家说的,对不对婉卿?”我笑看了眼程婉卿,她微微红了脸,但点点头默认了。我看了眼费麒又道,“漠飞今朝怎么没来呢?”
“老板这两天很忙,让我带个话给三爷,如果有空的话一起聚聚,喝杯咖啡。”
“这个自然,咱们先上去吧。南星,杜老爷子来了吗?”
“爹地身体有些不舒服,就派我来做代表了。”
我们正说着,酒店门口忽然一阵涌动,我转头看过去,竟莫名出现了一大群拿着手牌的男男女女,手牌上都写着“女神千羽”。我狐疑地看了眼程婉卿,她脸更红了。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大奔护着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就驶过来了,直接停在了酒店门口。前面一辆车下来了两个穿西装的男子和一个小助理模样的女人,很嚣张地把门口围聚的人群驱开了一条道。
紧接着兰博基尼的门开了,程千羽风情万种地从上面下来了,穿着一身艳红的晚礼服,外面套了一件皮草大衣。她没有戴墨镜什么的,裸露着一张过于修饰的脸,还是很精致。
她一下车,边上的粉丝就挥舞着手牌狂喊起来,但很做作。这可能是他们谁安排的人,所以显得特别刻意。
程千羽迈着小碎步走进了大堂,一边走一边给边上的粉丝签名什么的,显得很亲民。这场面分分钟令我想笑场,程婉卿为她摆了这么大的谱,可算绞尽脑汁了。
我们四个都站在扶梯边,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尴尬。尤其是程婉卿,她大概是没想到费麒和杜南星都在这儿,共同目睹了一场看上去就很刻意的过场。
程千羽在大堂里逗留了好一会儿,那些粉丝才被保镖们赶走,全程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待粉丝一走,她转身大步流星地朝我们走了过来,一脸傲娇的笑容。
“秦先生,好久没看到你了,这两位是?”她把眸光落在了费麒身上,眼睛顿时一亮。“哦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漠飞身边那智囊费麒对吗?费先生你好,这个一定是你的好朋友杜南星先生了。”
“他是我的爱人。”费麒冷冷瞥了眼程千羽,蹙了蹙眉道。
程千羽怔了下,惊愕道,“爱,爱人呐……”
“千羽,你先上去吧,我们马上就来。”程婉卿看着气氛不太对,瞪了眼程千羽,又道,“今天来的都是贵宾,你要稍微注意一些。”
程千羽被训斥有些不悦,看了眼我就黑着脸上去了。她身后那小助理也跟了上去,还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我老觉得她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孽火 第707章 番外.心机婊
宴会上来的人果真是业界重量级的人,要么是竞争对手,要么是合作对象,看样子是程婉卿精心安排的。整个宴厅设置得十分大气,很适合高端酒会。
杜南星告诉我,整个酒店大都出自欢颜的手笔,选料都是她全权负责。这事儿我是知道的,我还让了一次材料给她,她的审美确实有独到之处,符合不少人的眼光。
宴厅里面有个小舞台,这会儿有个钢琴师在上面叹曲子。程千羽应该也有安排表演,她这会儿都顾不得跟我们寒暄,直接就进去后台了。
我跟前来的宾客照了个面后,就跟费麒他们一起去参观酒店其他地方了。欢颜的设计风格十分奔放,这用在超七星的酒店里在合适不过了。妖而不俗,很适合魔都这样的城市风格。
这酒店一共分为好几个板块,休闲、娱乐、商务以及住宿等。我们走到休闲区的时候,杜南星接了个电话先离开了,留下了费麒一个人。
我们俩转了圈过后,费麒叫住了我,“三爷,能借一步说话吗?”
“有事?”
我愣了下,因为和费麒很少接触过,他大多时候都是在暗中运筹帷幄,很少走到明面上来。我知道他和斯蒂芬两个人,是秦漠飞身边不可或缺的人物。
他点了点头,把我领到了边上的休闲酒吧里,这边环境很不错,清新淡雅中透着一股贵气。我曾经也开过酒吧,所以扫了眼橱柜上的酒,都是真品。
我们各自要了杯鸡尾酒,坐在了靠窗边的地方,这地方视觉还不错,竟能直接看到楼下大堂。楼中楼的装修设计用在超七星酒店,实在太大胆了。
费麒没说话,端着酒杯拧着眉沉思,闷了好一会儿才跟我道,“三爷,你有没有觉得程小姐有些不太对劲?前两天漠飞跟我提到说,她似乎在极力揽权。”
“漠飞还关心这个事?”
秦漠飞竟然也在关注程婉卿,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呢?我这一段时间都没跟他联络过,都不晓得他在忙什么。我自然不会认为他在关心我。
“不,他只是为欢颜而已。”费麒汲了口酒,道,“程小姐去找了欢颜,跟她提到了你的遗嘱一事,我个人觉得,那一份遗嘱有问题。”
“你见过么?”
“我自然没见过,但在纽约跟一个客户见面时偶遇到了她们俩,所以听到过程小姐和欢颜的对话,她似乎在诱使她签一份什么协议。”
“那是真巧。”
我笑睨了眼费麒,他始终是那温文儒雅的样子,心里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我怎会相信他是偶遇到程婉卿和欢颜呢,还那么巧合听到了她们俩谈话。
不过他既然没有别的恶意,我姑且就当这是真的了。我已经知道程婉卿有些小动作,所以这事儿也是意料之中,这遗嘱最终解释权在我手里,我并不担心。
费麒笑了笑,又道,“三爷运筹帷幄,想必这些事也是在你意料之中。我今朝找你讲的也不是这个,而是别的。”
“怎么说?”
“那边的人又在调查你,并且十分愤怒,漠飞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去了越南那边。”顿了顿,他压低了声音道,“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三爷证实一下,你……是否又重操旧业了?”
“你觉得可能吗?”
这事儿从费麒嘴里说出来,我倒是很震惊。到底那边的人又嗅到了什么气息,竟然怀疑我重操旧业了。原来秦漠飞缺席这宴会,竟然是去了越南。
我的下线都布局一网打尽了,还有什么人会在那边活动?难道还有漏网之鱼在借用我的名义犯事儿?但在黑三角那个地方,他们敢么?
即使我已经离开那地方了,但除我之外应该没有人敢接手那地方。所以秦漠飞去做什么?那边的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呢?我实在想不通。
费麒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又道,“三爷,正道确实不好走,但看在漠飞和欢颜的份上,你还是应该回头了。”
他竟然质疑我,我倒是好笑了,就斜睨他一眼不讲话了。不过我心里也犯嘀咕,费麒这样的人不会没点儿根据就乱来,所以他讲的肯定是发生过的。莫不是那人处事行径跟我一模一样,所以他们在怀疑我?
这事儿怕得从长计议,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瞥了眼腕表,道,“宴会应该开始了,咱们先下去吧。”
“好,三爷请!”
……
我竟然醉了,一杯红酒下去就醉了,头重脚轻地被程婉卿扶到了酒店客房就不省人事了。醒来的时候我衣衫不整,外套都丢在了卧室门口。
程千羽裹着浴袍静静地站在阳台边,凌乱的头发和绯红的脸蛋,都透着一股激情过后的暧昧。
看到她在卧室里,我自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倒也没有慌乱。作为一个曾经阅人无数的男人,不可能感觉不到自己会否有过生理反应。
我把衣服整了下,也套上了一件浴袍,再转身斜靠在床上看着她,她也在看我,脸上还挂着一丝羞涩的笑容。演员嘛,这样的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多一份则俗。
我摊了摊手,笑道,“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讨厌,你还问人家发生了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你喝醉了嘛。”
程千羽娇嗔着跺了一下脚,很幽怨地看着我。我微眯起眸子沉下了脸,就冷冷盯着她的脸。她一开始还很镇定,但没撑几十秒就有些慌了,讪笑了下又转身了。
“穿上你的衣服,滚!”
我又补了句,她身子颤了下,回头咬牙看着我。不过她很快败下阵来,灰溜溜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就走出去了,都没有在我面前穿衣服。
我心头一阵阵恶寒,一阵阵愤怒。这他妈一定是程婉卿搞的鬼吧,她这样处心积虑地叫程千羽来暗算我,就没想过我的感受?她真的疯了。
门外忽然响起了“砰”的一声关门声,可能是程千羽离开了。我起了床,走到浴室照了下镜子,脖子上被弄了几个吻痕,还有胸口和背上也被抓了几条指印。
戏做得够足的,这是要给我弄一个孩子出来么?
我似乎明白了程婉卿的初衷,她可能是想通过金飞更改我的遗嘱,我遗嘱里有特别说明过,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我有了孩子,那么以上几点作废。
所以我肯定,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想弄个孩子出来,不管是不是我的,只要让遗嘱作废就可以了。
她是想得到我的家产吗?可为什么不直说呢,如果她觉得她有这资格要这些东西,我一定会给。因为欢颜并非真得需要我的遗产,这不过是我的补偿而已。
而聪明的她竟然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夺取,太令我失望了。
我洗漱了一下,刚走出来就看到程婉卿在客厅里坐着,她看起来很不安,但眸光又是那样的坚定。我什么都没说,直接打电话让阿莎帮我送一套衣服到酒店来。
而后我就泡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不打算主动提程千羽的事情,免得怒急之下不给她颜面,伤到了她。我说过,我不愿意看到我们俩决裂。
程婉卿沉默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才走到我身边坐下,很纠结地道,“驰恩,对不起,我不知道千羽她那么喜欢你。当时宴厅里事多,我本是想让她照顾你的,谁知道……”
“你确定是她的自主行为么?”
我冷冷看着程婉卿,特别想一耳光抽上去。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又陷害起自己的妹妹了,以程千羽那样的脑子,能够想到做出那么多激战过的痕迹么?
程婉卿听我语气不太对,很惊愕地盯着我道,“驰恩,你竟然都不信任我了?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啊?我是那么爱你,我舍得把你拱手让人吗?即使那个人是我妹妹也不行。”
我没有回话,二十多年了,我是什么人她心知肚明,竟然还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还能说什么呢?戳穿她,让她彻底颜面扫地,再赶出公司?
我做不到!
二十多年的相伴,她就像我的影子,公司壮大到现在这规模她功不可没。还有她无数次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这些都是她给过我的温暖。现在她犯了错,我就要彻底否定她所有的好吗?
“驰恩,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指使妹妹来陷害你。你什么都不承认都没关系,有我在她不敢对你怎么样的。你要相信我,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
她哭了,抱着我的胳膊泪如雨下。我睨着她那张悲戚的脸,心里凉透了。
他妈到什么叫我不承认都没关系,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如何承认?我他妈一个大男人还弄不清楚夜里有没有上过一个女人吗?那是需要耗费精力的好不好?
而这些话我讲不出口,就看着她一个劲瞎说而无法去戳穿她。她都已经处心积虑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婉卿,为什么在你最需要脑子面对我的时候,你却没脑子里呢?我们俩相处了二十多年啊,你都不晓得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的底线在哪里?
她肯定是真的想哭,不是伤心,而是恐惧。她知道我在质疑她,但她必须扛着,否则接下来她安排的那个孩子又要以什么方式出现呢?
“好了婉卿,不要哭了,千羽如果出现什么事可以来找我。你放心,我一定会给她补偿的。”
索性我也装傻了,我就像看看程婉卿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遗嘱是我立的,律师是我指定的,这些东西我分分钟可以更改,真不懂她在坚持什么。
她听我如此一说顿时就没哭了,可能是给震惊了,看了我许久又道,“驰恩,为什么不是我呢?”
孽火 第708章 番外.心软
爱之深,恨之切!
在程婉卿之前,我并不晓得这句话有多严重,那种恨会到一种什么样的度。她用一种令人发指的方式给我诠释了什么叫“爱之深,恨之切。”
当我再一次被秦崇林找到问话的时候,才晓得她在利用我的指纹和曾经交易的进出账做手脚,营造出我又卷土重来的迹象。
那边的人暗中调查了很久,却始终无法查出真相,所以十分忌惮我。于是秦崇林才又一次出面找到了我,对我痛心疾首,因为他们一致认为这是我的干的。
确实,有我的指纹,我的口令,甚至我的签名。
秦崇林质问我的时候,我根本无言以对。我没法跟他说这是程婉卿做的,因为我晓得她做事的手段,她在我耳闻目染了二十多年,行事作风跟我如出一辙。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找不到为自己洗脱嫌疑的证据,那么我讲以人民的名义抓捕你。不管你多狠,多狡猾,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是秦崇林离开时讲的最后一句话,他跟我谈了很久,我却始终一言不语,就彻底激怒了他。他下最后通牒了,我若不从等于跟全中国的人为敌了。
其实我很清楚,他们要摧毁我分分钟能做到。因为在他们质疑我的同时,秦漠飞也在怀疑我,他觉得这样的事情除了我没人能做得出来。
再有,程婉卿一直是matthiola公司的执行ceo,她在明面上活动,形象始终正面。所以无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杰作,若非我对她太了解,也会蒙在鼓里。
在身边众多人当中,只有程婉卿能轻易拿到我的指纹和一切资料,而我最大意的地方就是当年让她来处理那些交易款项。二十多年了,她把我底细全摸清了。
想想二十多年前那个懵懂文静的女孩,我无法把她跟现在的程婉卿联系起来。我都不晓得是我逼得她转了性,还是她曾经就城府极深。
即使如此众叛亲离,我始终不承认自己是个极其失败的男人。亲情、友情、爱情,我似乎都没有真正拥有过,或许我也不配拥有这些。
日子就像煎熬,一天,再一天!
我又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觉得已经四面楚歌了。我不是不想解脱,而是找不到温柔一点儿的方式。对于程婉卿,我无法像对待敌人一样残忍。
似乎,我和程婉卿之间就剩一张纸没有捅开。以她的智商,不可能不知道我已经有所察觉她的小动作了,然而她并没有来找我,还在装傻。
她始终避开我不跟我正面接触,即使在公司上班她也会找借口出差,她在拖。但她仍然在处心积虑地找欢颜签字,她就死心眼地盯在了那遗嘱上,跟魔障了一样。
与此同时,程千羽那边的问题也出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她怀孕了,还两个月了已经。
程千羽怀孕这事儿是通过程婉卿告诉我的,这是她两三个月来第一次单独直面我。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就跟高爆手雷似得,一触即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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