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极冰
“我不懂,真的不懂!”
“说,你来这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红玫瑰生疑了,已经对我起了杀机。我这会儿要是从外面走廊逃是肯定逃不了的,那么多人没等跑下去就被打死了。可是从窗户逃,这是三楼呢,跳下去也是死。而且,我未必能从她手里逃开。
“我就是想知道我妈妈怎么死的。”我缩了缩脖子,还故作冷静道。
她冷呲了声,狞笑道,“她是被男人搞死的,好几个男人一起上,你很可惜啊,到死也尝不到那男欢女爱的滋味。或者,你现在如果需要我可以找人来满足你。”
这个该死的女人成功把我激怒了,可又如何,她拿着枪,而我手无寸铁。我怒视着她透着狂妄和残忍的脸,特别想扑上去把她撕得粉碎。
“她死的时候下边在流血,上面也在流血,好可怜哦,啧啧啧。”她还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作为中国人,你怎么这样残忍啊?”我故意道。
“呸,我不是低贱的支那人,我是大日本帝国的女人,我来这边是践踏你们中国东亚病夫的。”
红玫瑰狂妄得忘乎所以,她沉浸在踩踏我的快感中无法自拔。我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狠狠一脚踹向了她的下腹,紧接着抱着她的胳膊狠命一拧。
“轰!”
挣扎中,枪忽然就响了,不过是打在了地板上,所以声音特别的响。红玫瑰怒喝了一声,飞身一个侧踢踹向了我,活生生把我给踹地上去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想从窗户逃出去,她冲过来又是狠狠一脚踹在了我背上,我直接扑向了她的书桌,嘴里顿时一股咸腥味顺着喉咙涌了出来。
就这瞬间,我瞥到了微微开启的抽屉里那封信函,连忙迅速捏在手里,直接从窗口扔了出去。
“找死!”
她气急败坏地扑过来抓起我直接用枪托砸了我一下,而后抵着我的头狠狠甩了我一耳光,嘴里的血沫子都喷她脸上了。
我这次可能真的死定了,但这会儿我的心情特别平静,脑海里居然冒出来沈瑜的样子,她盯着我笑,笑我愚蠢,笑我傻。
“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一起垫背。”我咬牙道,抱着红玫瑰的手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她一吃痛,怒不可遏地又用枪托狠狠砸了我一下。“去死吧,小贱人,跟那贱货一样见上帝去吧……”
孽火 第772章 门第之别
红玫瑰狰狞扭曲的样子刺激到了我,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浮现出妈妈雨夜里倒在清风吟大门口的情景,那满身的血迹,那个踩在她脸上的田中佐野,以及那些丧心病狂的日本兵……一幕幕,接踵而至。
所以,在她朝我开枪的一瞬间,我倾尽全力掰住她的手腕稍微移开了些,那子弹生生从我耳际擦过,我都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灼烧感。
她没有打中我,顿时目露凶光,大喝一声举起胳膊肘又朝我胸口撞了下来,我避不开了,被她砸了个结实。疼得我喉间一热,又一股血气顺着喉咙喷了出来,溅了她一脸一身。
血溅到红玫瑰脸上时她下意识闪躲了下,趁这瞬间,我抬手也是一拳头直击她的胸口。她胸大,我仿佛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所以没什么用。但她还是疼得闷哼了声,随即咆哮着扑向了我,用手死死掐着我的脖子。
我用脚抵着她的身子,双手紧拽着她的手用力拉开,可根本无法拉开,她的手像一把铁钳夹在了我脖子上,越来越紧。看着她血迹斑斑的脸上那残忍到极致的笑容,生生刺到了我心坎里去。
我的喉骨像要被她捏断了,疼得无法呼吸。我想我大概真的会死在她的手里,这女人下手极恨,招招阴毒。
然而我特别不甘心,我根本不想死,尤其是死在一个日本人的手里。
挣扎的时候,我抓住了书桌上的台灯,毫不犹豫抓起台灯就往她的脑袋上狠砸,顿时把她脑袋砸出血了,那血顺着脑门滚。她疯了一样,一把抓起掉在书桌上的枪,直接对准了我的眉心。
真的无处可逃了,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自己脑浆迸裂的样子。
我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枪声响起,掀开眸子,才发现红玫瑰忽然间不动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得,好像瞳孔在慢慢涣散。
紧接着,她缓缓从我面前倒了下去,我这才看清她背上有个小窟窿在冒血,都是乌黑发臭的血。我抬头朝门边看去,却只瞧见了一道离去的暗影和一句压低了声音的话飘过来,“还不快走!”
是谁在救我?
我回过神来,连忙一脚踹开红玫瑰,急匆匆地追了出去,然而走廊上却并不见了人影。就连楼梯边守着的警卫也不见了,这走廊上忽然就空荡荡,冷清清的。
我小心翼翼走了过去,刚走到楼梯边就被一只手拽住了,拉着我直奔楼顶。这手长满了干茧子,粗糙而有力……
“峰哥哥?”我顿时欣喜若狂道。
他没应我,拉着我上了楼顶后,顺着房梁跑向了东边的房垛子边,这地方拴着一根长长的绳子,一直垂到了楼下。他探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楼下,随后一言不语地抱起我直接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靠着他身体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满身都是。这是褚峰吗?怎么身体瘦成了这样?
这地方是乐百汇的背面,是个小胡同,所以没有路灯。四下里很黑暗,我根本看不清这人的样子,但除了褚峰,谁会对我这样的好呢?
“从这里直走到底,再往东行五百米就有人接应你,快过去吧。”
他的声音很嘶哑,说完转身就走,也不告诉我他是谁。可我下意识就觉得他是褚峰,因为那只手的感觉很熟悉。
“峰哥哥!”我又喊了声,摸黑抓住了他的衣角,“你是峰哥哥吗?你是峰哥哥对不对?”
“我不是!”
他轻轻推开了我的手,转身迅速走开了,我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喃喃了一句,“峰哥哥,你不要洛儿了吗?”
他可能没听到,也可能并不在意,总之还是离开了。我在胡同里站了很久他也没有回来,于是就调头走了。
胡同走到底就能看清楚四周了,前边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汽车,而车边站着的正是秦承炎。
看我一出现,他飞快的跑了过来,一把拽过我就对我咆哮,“你去哪儿了啊?离开司令府为什么不跟我讲?你疯了吗,独自一个人去乐百汇?哪儿来的胆子你?”
看我不吭声,他又吼道,“说话啊,你手无缚鸡之力还想去那种地方,你是嫌自己活腻了吗?我跟你说了多少次遇事情要冷静,谁让你去那地方啊,你有能力全身而退吗?死在那种地方你是不是觉得死得其所啊?”
本身我心虚又沮丧的,所以秦承炎怎样呵斥我都没关系。可听到“死得其所”四个字时,我又想起了沈瑜的话,说我穿上妈妈的衣服活脱脱一个风尘女子,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股风尘。
大概,在他的眼里我也是这样吧?
我抬头盯着他那怒不可遏的脸,一字一句道,“是,我是有些不自量力,也很愚蠢。而你睿智,高贵,你的世界里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所以你以后不要再管我了,免得我的存在扎你的眼睛。我们两个以后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什么世交都是狗屁。”
然后我走开了,不想在他面前那样的狼狈,我们天生命不同,我不怪他轻看我。
“夕夕……”
秦承炎又一把把我拽了回去,我狠狠撞在了他的胸口,撞得头昏脑涨。所以我哭了,不晓得哪儿来的那么多委屈,感伤,哭得跟泪人儿似得。
他轻叹了声,捧起我的脸用指腹抹去了我唇角的血迹,看了许久,又把我抱在了怀里,“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是太着急了才会吼你。”
“你还看不起我……”我哽咽道。
“没有,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你,也不会看不起这世间活着的任何一个人,坏人也好,好人也好,冥冥中能遇到,这就是上天注定的。”
顿了顿,他又道,“我们先回司令府吧,回去看看你的伤,你脸色很不好。”
“不,先去乐百汇北边的位置看看。”
我记得红玫瑰领我上楼的时候是走了一个转角,而她的房间在走廊尽头,那么应该是靠着纳兰衣舍那一边。如果运气好,肯定能找到我刚才丢出去的那封信函。
有了那信函,根本无需再把妈妈的事情列上文案就能打败田中佐野。
秦承炎狐疑地看我眼,还是依言载着我往那边去了。这会儿乐百汇外面仍旧门庭若市,方才兴许是楼底下歌舞升平,所以没有人听到楼上的枪声。
再有,楼梯边的警卫也被处理了,这事儿暂时还没有曝光。
我们把北边的街道都要看完时,都没有看到我扔出来的信函,正有些心灰意冷时,瞧见转角的地缝像卡着一团白色的东西。我忙叫秦承炎停车,没等他停稳就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也顾不得胸口疼得钻心。
我如获至宝地捡起了地上的纸团,正是田中佐野写的那封信函。我紧拽着信函又往回走,却没注意到边上一辆飞冲而来的汽车,快得跟离弦之箭一样。
孽火 第773章 忍无可忍
“夕夕!”
“洛儿!”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撞飞的时候,有一道漆黑的影子如风一样地扑向了我,抱起我一个纵身滚向了路边,躲过了驶来的汽车。那汽车“呲”地一声刹在了路边上,久久也没人下车来。
我并未注意那辆汽车,而是救我的人,如此利落的身手,有力的臂弯,这不是褚峰还是谁?
他穿着夜行衣,把消瘦的身体裹得更细。俊朗的脸颊白得毫无血色,眼睛都陷进眼眶里去了。方才那个在楼上救我的人,不是他是谁呢?
我满身的血液像是瞬间沸腾了起来,开心,激动,都无法形容。
这么久终于看到他了,我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因为在内心深处,我也有想过他可能不在人世间了,只是我舍不得,不愿意去面对。
看到他的感觉,真好!
“峰哥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都成无家可归的野人了。”我鼻头酸溜溜的,眼睛好涩。被褚峰这样抱着,靠在他的怀里,我仿佛又找到了归宿。
他一言不语,把我拉起来又看了看我胳膊腿,见我没受伤,转头就快步流星地走到那辆汽车前,伸手拽过里面的司机“啪啪”就是两耳光抽了上去。
我愣住了,这才看清楚那车里的人居然是沈瑜,她可能想不到褚峰敢打她,都懵了。她也吓到了,煞白着一张脸,眼睛还在往秦承炎那边看,但他压根就没看她。
褚峰打了沈瑜两耳光过后又快步走了回来,脸上的怒气亦迅速散了下去,甚是宠溺地看着我轻声道,“洛儿,往后要小心些,知道吗?”
我点点头,重重吸了吸鼻子。
秦承炎也走了过来,眸光凌厉地看着我们俩,不,准确地说是看着褚峰,冷冷道,“褚堂主每次都出现得那么及时,让我都要误以为你是夕夕的真命天子了。”
“我如果不及时出现,洛儿方才怕已经被你的人害死了吧?”
褚峰讥讽地回了他一句,又瞥了眼汽车上的沈瑜,她没有下车,但那脸色十分难看,也十分狼狈。她一直盯着秦承炎,不晓得那眸光代表着什么意思。
秦承炎捏了捏眉心,讪讪道,“这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呵呵!”褚峰不屑地冷笑了声,又道,“秦大公子,我还是希望你把自己的人管好一点,下一次再被我遇到的话,就不是两耳光这样简单了。”
褚峰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这话可不是在吓唬沈瑜。我转头偷瞥了她一眼,发现她正阴森森地看着我,面色狰狞的样子完全已经斯文扫地。
活该!
我在心里忍不住骂了她一句,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如此处心积虑害我,即使我不计较,像秦承炎这样做事光明磊落的人也容不得她吧?
我且看看她如何为自己辩驳,之前她跟我谈的时候言词特别的冠冕堂皇,说为了秦承炎她可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没想到鞠躬尽瘁的是我。
我深深鄙视她这种臭不要脸的女人,会没有好报的!
秦承炎被褚峰奚落,脸色很少窘迫,沉默许久,才挑眉凉凉笑道,“褚堂主教训得是,确实是秦某教导无方。但我也希望你以后注意一些分寸,你应该明白有些东西不属于你,就不应该惦记着。”
他说着把我从褚峰面前拉了过来,又道,“夕夕,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咱们先回司令府吧?”
“我……”
褚峰都已经回来了,我还去司令府做什么呢?我始终觉得青龙堂才是我的家。
我眼巴巴地看着褚峰,想要跟他一起回去,他往乐百汇那边张望了下,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跟我道,“洛儿,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暂时先跟秦司令回去,我改天再来接你好吗?”
“……噢,好嘛,那你要快点哦。”我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
我也确实很不舒服了,胸口疼得像是要撕裂了一样,所以也没有坚持留在褚峰身边。他像是有什么事不足为外人道,而我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秦承炎把我扶上了汽车,上车直接就开走了。我转头看着路边上形只影单的褚峰,心里莫名觉得恐慌得很,他为什么这么久才现身呢,到底经历了什么?
在车上的时候,我问秦承炎是不是早就知道褚峰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但他一直没有回我,沉着脸把车开得很快。
我脑袋本就有些昏昏沉沉了,喉咙里不断冒出血腥味,好几次都被我硬生生给咽下去了。所以这样一摇一晃下,我就昏迷了过去。
恍惚间,我好像又听到褚峰在喊我,于是我忙不迭地回应着,“峰哥哥,我在这儿,洛儿在这儿呢。”
紧接着我又听到一个十分不悦的低吼,“你要再给我喊峰哥哥,我立马就去把他五马分尸了!”
然后我就安静了,静静地睡去。这一觉,我睡得特别的安心,仿佛沉在心头的那块石头被移走了。
醒来的时候,窗外阳光明媚,阳台边站着秦承炎,不再是一身戎装,而是穿着白衬衣,配的黑色西裤,透着几分洒脱,几分优雅,很是倜傥。就是他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一脸怅然若失。
全身还很痛,但不那么难受了,我坐了起来,冲秦承炎莞尔一笑,“秦司令,我醒了!”
“我看到了!”他睨我一眼,走过来在床边坐下,“好点了吗夕夕?想不想吃点东西?”
“我不饿!”我摇摇头,顿了下又道,“秦司令,我想回家了,在你这里都打扰这么久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只要说一声我义不容辞。”
“回家?”他脸一黑,“你已经把青龙堂当家了么?”
“当然了。”
褚峰与我而言,不光是救命恩人那样简单。早在很多年前,我和妈妈住的就是他的房子,所以即使他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晓得这些年他一直在默默关心我们。
不光如此,我在青龙堂也比较自由自在,而在秦承炎这边总觉得束手束脚,他比较讲究。像我这样一个野丫头,规则讲究对我来说就好比是酷刑。
当然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喜欢褚峰!
秦承炎见我答得那样干脆,眼底像是微微泛过一缕受伤,他蹙了蹙眉什么也没说,起身默默离开了房间。我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感觉自己像做错事了。
孽火 第774章 我在等你长大
起床后,我没在楼下瞧见秦承炎,想必他又在书房里忙了。龙一正在厨房里摘洗青菜,我看他皱着眉头一脸心事重重,就走过去帮忙了。
他睨了我一眼,把菜拿开了,“洛小姐还是去歇着吧,我自己来就好。”
“龙副官,为什么司令府都没有一个做饭的女佣啊?”
我在司令府前前后后也住了好些日子,好像从来都是龙一和龙三交替着做饭。他们俩做的饭虽然不至于难以下咽,但也绝称不上好吃。
像秦承炎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居然也能接受这样的饭菜,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龙一把青菜选好过后,又开始洗肉,爱理不理地瞄了我一眼,“这地方是男人的天堂,女人很碍事!”
“……”
我讨了个没趣,就灰溜溜走开了,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又道,“洛小姐,少爷在书房里,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他吧,他为你也做了那么多事,不比那个褚堂主少。”
“呃……”
他那么大个人,又那样的独断专行,还需要我的关心么?
我不知道龙一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在厅里泡了一杯参茶,端着就到楼上去了。秦承炎好像在给谁打电话,声音特别大,像在吵架似得。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滚出都城。是,我就是护着她怎样?这件事我会追查到底,如果我查到这事儿跟你有关系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安静了会儿,声音才又响起,“好了,你先写份资料递交过来,我先挂了!”
而后书房里面就静默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我以为他没听到,忍不住又敲了下门,他才又道,“进来!”
“秦司令,我给你泡了一杯参茶。”推开门,我很谄媚地对秦承炎笑道。
他正斜靠在椅子上,洁白的衬衣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了好大一片健硕的肌肉。这姿势摆得真风骚……我脸一红,捧着茶杯小心翼翼放在了他书桌上。
看到他面前摆放着田中佐野那封信函,捋得平平的,我忙问道,“秦司令,这个信函的内容够不够让田中佐野滚出中国了?”
“好像少了一页,我前后看了看,有些衔接不上。”
“啊?我看看行吗?”
他点点头,我连忙拿起信函看了起来,才发现这并不是红玫瑰给我看的那一页,难道是我扔错了吗?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有细看,就见得红玫瑰放抽屉里面就以为是那封了,却原来搞错了。
我懊恼极了,忙又道,“秦司令,我见过那一页信函,肯定还在红玫瑰的抽屉里,再去拿就行了。”
“没用了,褚峰已经把那地方一把火烧了,否则露出太多马脚又会牵连到你。”秦承炎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又道,“看来要从别的地方下手了,红玫瑰死了,田中肯定会狗急跳墙做出更离谱的事。”
我盯着信函下面的手印,想了想对秦承炎道,“秦司令,你能想办法摁出跟这一样的手印吗?信函的事情,我可以想办法。”
“嗯?”
“临摹,我看过那封信,记得到里面的内容,我按照信函写出来,你再弄个手印上去就行了。反正原件已经被烧了,谁也不会知道后面这份是临摹的。”
“你……可以临摹他的字?”他有些质疑我。
“也不敢百分百,我试一试再说好吗?”
我没跟他说,在学校的时候,我不但临摹过班主任的字,还有校长的字,每次她们俩不在学校,而我们有事情需要签字时,都是我帮忙。
书法和篆刻两样东西,是妈妈逼着我去学的,她说以后要靠这个光宗耀祖。而我问她是否祖上有人从事这个行业时,她却又三缄其口。
但所谓技多不压身,妈妈一番苦心我自是明白的。往后我就算摆个刻章的小摊,应该也能养活自己了。
秦承炎有些将信将疑,迟疑好一会儿才道,“那你试试看!”
想不到他还愿意给我个机会,我也当仁不让,坐下后拿起笔和信签纸就开始写。一边想,一边写,把在红玫瑰那里看到的一页信函挨个写了出来。
写好过后,我又把有些空白的地方点了一些墨汁糊开,跟秦承炎解释那一张信函上也是这个样子。他默默听着,没有说话打扰我,直到我全部完成。
“那张信函上是病毒的研制进度和投放范围,应该就是这些,你过目一下。”我把信函递给了秦承炎,用力伸了个懒腰。
他细细看了一遍,问我,“夕夕,你学过书房和篆刻?”
“嗯,是妈妈让我学的,不学还骂我呢。”
“那你晓不晓得,你娘亲当年一手漂亮的篆刻就无人能敌,书法的造诣也不输那时候任何一位书法大师。她是江南第一美女,也是江南第一才女,绝非浪得虚名。”
“……”
原来,妈妈逼着我学这个,是因为娘亲会。她从没跟我提及她,却把她身上具备的所有能力都一样样让我学了个遍,只是说往后会光宗耀祖。
光宗耀祖,可见妈妈从没有忘记过灭门的仇恨,她时时刻刻都想着我振兴洛家吧?只可惜我懵懂了十六年,当可以接受事实真相时,她已来不及说。
妈妈的一片苦心啊,我竟然到现在才明白。忽然间觉得心头好难过,十六年啊,我都还没有给过她一点安慰。
我垂着头,心头一阵阵发苦,发酸。秦承炎伸手把我散落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脑后,又道,“夕夕,你像极了当年的伯母,简直一模一样。”
“那我爹爹是做什么的呢?”我吸了吸鼻子,问他道。
他轻叹了一声,眸子里涌现一片追忆,“你爹是一位玉石商人,二十多年前声名显赫的江南玉石王指的就是他。他天生喜玉,能一眼就认出玉质的好坏,也能从玉原石中发现最好最值钱的玉,并且赌石从来没有失手,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又惊呆了,难道,我天生对玉的敏感竟是源自父亲的遗传吗?怎么会这样巧合呢,爹娘会的东西,竟一一体现在了我的身上,我是否真要背负振兴家族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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