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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极冰
两人吵了许久,秦天印怒了,放话道:“好,你很能是不是?还把大哥叫来教训我了。那你想办法给我弄个儿子来继承这家主之位,那这事儿就算了了,否则我只有再找几个夫人生了。”
沈瑜听罢一跺脚,气得拿起笤帚就往二姨太院子里跑了,打得那二姨太哭天抢地。
我瞧着很是唏嘘,也挺同情沈瑜的。在秦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里,没有子嗣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而偏偏她找遍了各种各样的郎中,求子不成,倒是落了一身的病。
只是我想不到的是,她无奈之下来找我了,求我。说如果我和秦承炎生了孩子,先过继给她粘粘喜气,往后她兴许就能生了。
我没同意,因为我腹部受过伤,怀孕的概率不高,能生个一男半女就算很不错了。万一我就那么一个孩子,过继给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瑜最后都跪下求我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她说了句令我纠结的话:“大嫂,如果我去外面找个孩子来,那秦家的基业不是要落在别人的手里了吗?你看堂弟他们老是花天酒地,哪一个像挑大梁的?”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没松口,不过还是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等以后真有了孩子再说。
我把玉器行的生意交给了旺生和小铃铛,没事就跟着秦承炎东奔西走搞开发。我很黏他,跟他苦苦耗费了那么多年,就特别珍惜现在的日子。
抗战胜利过后,江南一带的贸易也被拉动了起来,形势喜人。感觉我们已经远离了硝烟战火,活在了太平盛世中了。
47年秋的时候,我再一次怀上了孩子,把秦承炎乐得不行,他深怕我出什么意外,立即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带着我回了都城大宅子里。
沈瑜第一时间找到了我,旧话重提,于是我把这事儿告诉给了秦承炎。他思来想去,答应把孩子过继给他们,但如果是男孩,生下来就立家主之位。
我估计他也是看到秦家眼下的子嗣中没有能力出众的,那不如把期望寄托在我们的孩子身上。所谓虎父无犬子,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会出类拔萃。
漫长的孕期中,秦承炎寸步不离地陪着我,把曾经没有过的浪漫都补偿给了我。记忆中,他许下的诺言从来就没辜负过我,有夫如他,我已经很满足了,这大概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吧。
他早早给我们的孩子取了名字,若是男孩儿就叫秦斐然,女孩儿就要秦诺西,甚好!
……
后来,杜明熙带着瞳瞳去国外生活了,远离了这个令他伤怀难受的都城。
他走的时候留了一封信给我,只有短短几句话:进不敢相恋,退无法相忘,愿各自安好。
我还是真心希望他这一生能遇到个真心相爱的女人,把他凉薄的性子温暖起来。
至于褚峰和乔灵儿,他们坚持到了抗战胜利,成了杭州政府的要员。两人后来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褚宁秋。
乔灵儿还特地打电话过来,让我加油,他们不准备还玲珑血凤给我们了。我都没有告诉她我生了个儿子,让秦承炎把“褚宁秋”三个字写在了秦家族谱上,并列为秦家长媳。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都城上下一片沸腾。
承炎应政府邀请出任了要职,专门负责投资开发这一块。都城的金门世家在他的领导下,形成了一股中流砥柱,成为了建国初期都城最强势的经济洪流,这一股经济风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至于我,因为生斐然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身子骨忽然间变得很弱,成了个药罐子。承炎怕我陪不了他一辈子,完成不了他的许诺,就在他事业最如火如荼的时候离开了,带着我满世界遨游。
我们去了美国,英国,法国等。但我最喜欢去的地方还是庙宇,我喜欢烧香拜佛,去许愿。因为这一世不够我和承炎缠绵悱恻,我还想要下辈子,下下辈子。
(全书完)
ps
宝贝们,本书完结了。我知道很多很多遗憾,真的对不起,实在太匆忙,我尽力了!





孽火 第970章 苍天饶过谁
夜里下雪了,我刚准备休息,就听到了月吟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凄厉得跟鬼叫一样,可能是她的病又发作了。我避开小铃铛偷偷溜过去看她了,她披头散发地在院子里乱窜,鞋子都没有穿。
月吟发疯的时候认不得人,见人就咬,就抓。秦天印都不会过去伺候她了,和沈瑜远远站在院墙边,一脸的叹息。
院里的丫头和护卫一起把月吟抱住,用绳子捆在了院子里那棵枯黄的梨树上,要等她这股子疯劲过了才放。
“放开我,放开我!”
她咬着牙拼命地挣扎着,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仿佛能把人生吞了。才一个多月的折腾,她已经没个人形了。
真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月吟落得今天这地步,算是她作茧自缚,怨不得不人。
我看了她许久,心头冲天的恨意居然因为她那样子而消除了不少。她这样活着比死更凄惨,就让她这样苟活着继续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
秦天印让边上的沈瑜去帮月吟擦擦唇角的污垢,她走过去看了她一眼后,又满脸厌弃地走开了。
“天印,我先回房了。”
沈瑜走出来时看到了我,眸光冷冷从我脸上扫过后,呲了声,“怎么,你也是来看热闹的么?”
“看到她这样,我心里确实很舒坦!”
“呵呵,回头别人看你落魄的时候,想必也是这种心情。你要知道,这风水都是轮流转的。”
“对啊,风水轮流转,应该也轮到你身上了吧?”
我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她的小腹,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眸光瞬间变得阴鸷。我凉凉一笑,转身走开了。
秦承炎还在南院那边忙碌,我也没回院子,就悄悄走了过去。他在书房里埋头忙着写东西,烛火印着他俊朗的侧脸,感觉都有些不太真实了。
我痴痴看着,心头莫名的热血沸腾。住进秦家大宅子这么久,朝夕都能看到他,真的很幸福。
就是觉得他太完美了,完美令我自惭形秽。所以我准备先离开他一段时间,等和杜明熙的婚姻解除了再回来。
不过这件事我还没有跟他说,也不晓得他同不同意。
我在院子里看了秦承炎许久,才又蹑手蹑脚地走开了。想到了偏院里的千秋子,就忍不住过来看看了。她这些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老老实实住在这里,很是安分。
她已经快五个月身孕了,行动都迟缓了许多,不晓得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还是心情太压抑,她看起来病恹恹的,一脸苍白。
我进去的时候她还没睡,坐在床边织毛衣,是小孩儿的。
我打了个招呼,“千秋子,在忙呢?”
“也不是特别忙,你怎么过来了?”
她有些受宠若惊,忙站了起来,这战战兢兢的样子实在让人唏嘘。可能她真的没什么依靠了,为了孩子她放下了所有自尊。
我跟她说了明天可能要走的事情,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离开。她思来想去很久,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起走!”
“那边的条件没这么好,你要考虑清楚。你若不走,还是可以在这院子住下去,炎哥哥和秦家的人都不会赶你走的。”
“我跟你走。”她很坚定,我也就没阻止她了。
我们俩聊了一会儿,她提到了驻扎都城的那些侵华日军,跟我说了很多个对不起,怕我反感撵她走。
其实我也没那么讨厌她,比起那些丧心病狂的日本人,她反倒更像一个受害者。
那个民族可能也有极个别凤毛麟角的好人,我总不能一竿子扫翻了一船人。我让她先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从后院的小门离开,这样秦家的其他人也不会有二话。
回屋时,房间里的灯亮了,窗上映着个挺拔的人影,轮廓分明,是秦承炎。我急急地走了进去,看到他正站在窗边愣神,就悄然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这感觉好真实,我仿佛触电了一样满心悸动。
他没动,双手握住了我的手,柔声道:“手怎么如此冰?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就是外面转了转而已。”我把头埋在了他背上,瓮声瓮气道:“炎哥哥,我跟你说件事儿好吗?但你要答应我不可以生气。”
“什么事?”
“我想暂时离开这儿,等我和杜明熙的婚姻解除了,再回来你身边,或者……你把我娶回来。”
他一怔,立即转过了身盯着我,“你说什么?要走?”
我怯懦但很坚定地点点头,“你等我,最迟半年我一定会想办法解除婚约,我不想顶着个杜夫人的身份跟你在一起,要堂堂正正的做你的妻子。”
“傻丫头,我不在乎那些莫须有的名节!”他捋了捋我发丝,又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但我在乎,我一定要摆脱那个身份,要不然我如鲠在喉。”
他不会晓得这些日子我有多煎熬,走哪儿都觉得有人在看我。尤其二夫人和她女儿看到我时那不屑的眼神,还有故意让我听到的讥讽,令我倍感难堪。
这也就罢了,宅子里还有人针对秦承炎的风言风语,这我就受不了了。他为这个家族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可以受那千夫所指。
而遗憾的是,我无法理直气壮地反驳他们,因为我和杜明熙的婚约确实没有解除,那些指着我们的话句句都属实。
当然,这不是我非得离开的理由。我还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想利用杜明熙在都城的势力把玉器行的名气和销路打开。
洛家没落得太匪夷所思了,我不甘心。
秦承炎说娘强势归来是想重振洛家,那说明她做了充分的准备,只是一切都还来不及做。
她利用帛画和鬼玺搅乱了金门世家的视线,至少证明洛家在玉器那一块儿依然立于不败之地,要翻身也不是没可能。
而这些事儿,光是靠我一己之力是做不到的。杜明熙母子都欠我们洛家的,我要一点点把失去的东西都讨回来,连本带利!
秦承炎看了我很久,仿佛在探究我那些话的真实性。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埋下头,狠狠地吻住了我。
我踮起脚尖热情地回应着他,索取着他唇齿间的滋味。
ps
谢谢宝贝儿打赏,爱你!




孽火 第971章 畸形的繁荣
秦承炎很尊重我的决定,没阻止我离开秦家大宅的想法,还派了秦家的暗卫去杜公馆保护我。
我和千秋子坐着杜明熙那辆超级豪华的马车离开时,看到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太太姨太们都出来观望了,纷纷议论我被扫地出门的事儿。
我在宅子里的时候有秦承炎压着他们不敢说,我走了,那些人还不得添油加醋说个天翻地覆。
其实我很没所谓,以前的皇宫里的私密事儿都肆意传播,挡不住悠悠众口,何况是普通人家呢。
流言虽然可畏,但都止于智者,所以不要听就好。
小铃铛骑着银闪带着阿黄,紧跟在了马车后面,嘴里哼哼着小曲儿,很快乐。她现在是乔灵儿手里的小联络员,隐藏得滴水不漏,都不会跟我说太多那边的事儿。
我寻思找个时间去看看乔灵儿,回来都城这么久,也都没有机会见到她和褚峰,挺想念的。
杜公馆并没有受战争的影响,还是老样子,里面布置还是当初我离开时的样子。就是下人们和护卫都只剩下了两三个,其余的死的死,逃的逃了。
我把杜明熙那间主卧室安排给了千秋子,让她感受一下他的气息,她竟特别的感激我。老实说,我觉得她也挺可悲的,爱上了杜明熙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注定要一辈子受苦受难。
我把事情都安排好过后,就和陆剑去法租界的玉器行了。齐怀玉,齐怀远和旺生都在,三人守着这惨淡的生意,就像是守住了一份期盼和惦念。
看到我回来,他们都激动到不行。我也很激动,因为我才晓得齐家兄弟俩本就是洛家的人,还是当年爹很信任的左右臂。
我准备利用杜明熙的资产大批量采购玉石了,眼下都城局势虽乱,但有钱人却不少。这一股邪风可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再有,有秦承炎在身后为我保驾护航,我胆子贼大。
于是我把他们三人召集到了后院,简单说了一下我的打算,准备开春之后就开始着手玉器一事。
“怀玉叔,怀远叔,谢谢你们还一直跟着洛家。往后洛家崛起,少不得依仗你们两位,若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尽管跟我说就是。”
“大掌柜的,看你说得,我们从小就在洛家做事,是洛家老爷子教会了我们识玉,雕琢玉石。不管洛家做什么,我们兄弟俩甘愿抛头颅洒热血,万死不辞!”
“两位叔叔言重了,千万别提死不死的,我们大家都要活着,活着才能振兴洛家啊。还得麻烦怀玉叔联络一下洛家参股的那些玉矿,过些日子我们可能要大量进货。”
“这是必须的,当年大当家在世带着我走南闯北,去过的矿山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和夫人过去的时候也都安排好了的,只等大掌柜你一声令下就可开采。”
“如此甚好,我们从长计议!旺生,你以后就负责店内的账目,其余的事物我和两位叔叔会处理。”
……
都城的氛围越来越诡异了,战乱的硝烟可能让市民们压抑得太痛苦,所以在沦陷过后不久,十里洋场就又恢复了往昔的纸醉金迷,甚至更繁荣。
各行各业也开始复苏了,轻工业、房地产、金融业、娱乐业都在短时间里迅速发酵,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瞬间形成了一个十分畸形的蓬勃景象。
全国各地的有钱人、文人墨客都集中在了这个城市,我仿佛觉得自己活在了一个太平盛世下。
想当然,我们的藏玉阁也借了一把顺势东风,开始风生水起了。
齐怀玉联络了洛家位于西域的各个矿产点,大大小小加起来竟不下于十几个矿。有的矿处于封闭中,有的是半开放,但都能联系得上。
我在地图上把这些矿都用红笔串联了起来,瞧着竟然是一副似曾相识的图像。我盯着这线路图看了许久,顿时恍然大悟:这竟我最开始在褚峰手里看到的那副帛画上的样子。
那幅画虽然篆体字,但每一个字之间都有一笔是刻意连起来的。当时我只沉醉于那个俊秀的字体,压根也没想过字与字之间还有这样的联系。
似乎,娘拓的所有帛画中,唯有褚峰手里那一幅才是真的跟洛家的玉矿有联系,其余的都是糊弄人的。我想可能是娘逃离的时候才把那帛画给了褚峰,而他并不晓得这画代表什么意思。
现在这些玉矿都开起来了,矿山的工人都是当地的人,远离战火的他们依然保持着对矿业的热忱,干得如火如荼。
齐怀玉和齐怀远兄弟俩对玉都十分有研究,两人相辅相成,一个远赴西域,一个镇守都城,很快把生意都活络了起来。我们从西域直接运送的玉原石回来,还有镖行押送,数月下来都没有出什么问题。
我们在法租界里有一个规模蛮大的玉器作坊,但都做定制加工。除了玉器行一批玉器之外,其余的原石都存在了哪儿。
我在报上买了一个版面,专门介绍玉的种类和玉的好处,当然是说得天花乱坠。然后有不少有钱的阔太就来我们这儿定制玉器,要什么样的就做什么样的。
齐怀远的玉雕技术简直登峰造极,坊间的那些阔太太一传十十传百,我们藏玉阁的名声很快就传播了出去。
我毫不夸张地说,现如今玉器行的月收入比得过一家中型企业的年收入。所以,江南玉器世家洛家逐渐风生水起,而我作为洛家的后人,也从默默无闻开始走进了那些有钱人的眼睛里。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秦承炎。
他带领金门世家在都城以及周边的城市大力投资建筑业,把被战争摧毁的房子又陆陆续续地建造了起来。而与此同时,他们在报纸上的所有房地产广告都用我去做封面。
我戴着昂贵的翡翠项链、手镯以及耳环,不但给他做了广告,同时也给藏玉阁做了广告,一举两得。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这种行为潜移默化地把我和秦承炎的关系慢慢公布了出去。坊间流传最多的就是我和秦承炎、杜明熙三人间扑朔迷离的恋情,传得神乎其神。各种版本都有,甚至还有一女侍二夫的流言都出来了。
我没有急着去处理和杜明熙的关系,在等他的孩子出世,准备用不争的事实来结束我们的关系。
然而我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千秋子会出事。




孽火 第972章 报应
千秋子生孩子这天,雨下得很大。
她是早上凌晨发作的,在房间里痛苦呻吟,我听到声音跑过去看她时,那床单上一大片殷红的血,滴滴答答的。她捧着肚子在无助地挣扎着,那张病恹恹的脸越发苍白了。
我吓坏了,忙让小铃铛去喊之前就约好的稳婆,顺便也打了个电话给秦承炎。我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就把孩子的衣服都找了出来,准备等会换上。
千秋子把我叫了过去,泪眼婆娑地紧拽着我的手道:“洛小姐,我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但请你别怪我,这段日子我一直深受良心的苛责,我想我的报应来了。”
“什么事你说?”我一愣,狐疑道。
“我知道你不爱明熙君,但他真的很爱你,他为你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落得今天这个地步,并不怪他。”她说着眉峰一紧,死死咬着唇捧着肚子呻吟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顿了顿又道:“你的孩子不是他故意给你拿掉的,是因为我把你踹在地上时孩子摔坏了,不得不拿掉。”
“什,什么?”
其实我信了她的话,因为当时杜明熙也说了我这孩子恐怕留不住。只是,亲耳听到她这样说,我心里还是有种五味陈杂的滋味。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我确实恨你,可我没有要伤害你的孩子,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别恨我,我已经得到报应了,我在很早之前就生病了,只是舍不得这个孩子,屏着一口气不想放弃。”
千秋子哭得很伤心,那脸越发白的没有颜色,感觉她可能真的快……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很难受,堵得发慌。
她吐了口气下又道:“洛小姐,请你不要再怪明熙君了,也请你原谅我的过失好吗?我好痛,我感觉我可能活不下去了,所以无论如何请你保住我的孩子,请恕我自私的把这件事交给你了。”
“好了,你别这样说,稳婆马上就过来了。”
在这种节骨眼上,我竟没办法去恨千秋子,虽然我杀她是轻而易举的事。但看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我想她可能有一些预感了,就连忙下楼招呼陆剑准备马车,把她送到玛利亚医院去。
我们在去医院的途中,千秋子一直拉着我的手,求我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个孩子,把她抚养长大。
看她奄奄一息的样子,我没办法说一个“不”字。
果不其然,千秋子一语成谶,她没能下得来手术台,产后大出血,就那样生生痛死在了手术台上。
她生了个女儿,特别瘦小的一个孩子,瞧着皱巴巴的。医生把孩子交给我的时候,很是唏嘘地说,千秋子的身体其实早就不行了,若非为了这孩子,她恐怕早就死了。
我想起了她在寒风中苟且偷生的情景,想起了她生前跟我讲的那些话,无法再去计较更多。
襁褓中的这个孩子是她和杜明熙共同的孩子,我一定会善待的。
我把千秋子暂时寄放在了玛利亚医院的太平间里,我问陆剑如何处理她的尸体,是随便找个地方安葬了,还是烧了送去杜家的祖坟地,也好让她有个归宿。
他冷冷睨了我一眼道:“贝勒爷认定的夫人只有你一个人,弄一个莫名其妙的日本女人去祖坟作甚?万万不可!”
最后我思来想去,还是做主烧了千秋子,和秦承炎一起把她的骨灰撒在了东海里,她若在天有灵,想回家也可东渡回家,想留着也可以留下。
而后我们俩在海边站了很久,都心事重重。我问秦承炎,千秋子这样的女人值得我们去同情吗?
他叹了声道:“每一个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谁也不知道来这世界要怎样过一辈子,所以人之初性本善。至于过后形成了形形色色的人,那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环境所致。”
我把千秋子说的事儿告诉给了秦承炎,包括跟她在香港打的那一架。
“我一直以为是杜明熙容不得我们的孩子才故意让我滑胎,看来我是错怪他了。炎哥哥,我前两天给他写了信提了孩子的事儿,但是被莫名退回来了,我和他的婚约可能还会拖上一拖。”
“没事的,有你的地方对我来说就是天堂,只要你还在,我就一直在。”他很无所谓地搂着我,举目望着大海,“许你的一辈子才过了一点点呢,还有很久很久。”
“是我耽误了你。”我靠着他的肩头,心头十分不安。
我本打算请律师处理离婚的事儿,但现在日本人强势占领了都城除租界外的全部地区,说不得一手遮天,但我要跟杜明熙离婚却是很难。
我给娘打了电话过去,想让她从侧面劝劝杜明熙,但她爱莫能助。也不晓得杜明熙在那边忙一些什么,就是不回都城来,就这样跟我耗着。
他从来不亏待我,银行的钱随便我挥霍,隔三差五就会差人从国外带一些珠宝首饰过来。他为我做了很多事,知道玉器行在发展中,利用了他所有人脉帮我打通出口的渠道,以至于我们藏玉阁还能接到海外的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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