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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朕止渴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月满朝歌
梁荷颂心里情不自禁抖了三抖!盛妃的狠辣,她是见识过的,而且她潜意识确实很挺怕她。
“皇上若是怀疑臣妾藏了什么,进去搜就是了……”盛妃说着,眉目、身姿娇嗔而动,妩媚而又有些使小性子的负气。
梁荷颂又抖了三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是了,她现在在皇上的身子里。
盛妃啊盛妃,你要撒娇、使气的对象已经被你给捉了,命在旦夕。她梁荷颂,可只喜欢男人,不吃这套!
搜长春宫的同时,梁荷颂又让人去搜了梁书敏、梁书蕙姐妹的四宝斋,结果竟一无所获!没有人!
没有人,那,皇上去哪儿了?梁荷颂不禁暗暗着急。没有厉鸿澈,她这皇帝当不稳啊!摸了摸凉飕飕的脖子,吞了吞口水,梁荷颂想起了早朝上那盛大将军满面络腮胡、浓眉怒眼的模样……
长春宫没有,梁荷颂只能先回乾清宫等着消息。孝珍太后看着,她顶着皇上的身份,总不能暴走吧!
而此时芳歇宫,最隐蔽的那间密室里,阴湿又寒冷!墙壁上两盏油灯照着四壁,黑黢黢的,不是很明亮,照着六个凶神恶煞的老少宫婢,瞧着如同鬼魅般恶毒。
这六人中,为首的中年姑姑正是梁书敏屋子里的方翠珠方姑姑。吃过饭,酒足饭饱,六人都充满了劲儿,撸了袖管儿,又拾掇起银针、辣椒水,步步逼近已经折腾昏迷过去的“梁才人”,也就是厉鸿澈。
厉鸿澈因着刚开始挣扎反抗,被绑住了双手、双脚,丢在地上。
“哗啦”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厉鸿澈一身濡湿,生生从昏迷中被冻醒了过来!
“梁才人,这可都天黑了,奴婢们估摸着你睡了这么久,也该睡醒了。”泼他水的姑姑哐啷丢了水盆。
“老,叼,奴……”
厉鸿澈被溺水、抽鞭子、扎针折腾了一下午,已经气若游丝,吐出这三个字。身子虽弱,但眼神却如狼眼一般可怕,盯得方姑姑后背发毛,害怕之后越发激起要收拾厉鸿澈的狠心,抓起三根银针就往厉鸿澈背上一顿胡扎!
“你还敢骂我?哈啊?你可知你已死到临头了!太后娘娘已经默许了让盛妃娘娘处理了你!你骂我奴才?呵,好啊,可在咱们这帮奴才眼里,你就是一条任宰任杀的畜生!连人,都不是!”方姑姑说着又扎又掐。
厉鸿澈只死死盯着她,痛也不吭一声!都怪梁荷颂这这女人的身子实在太弱,连这麻绳都挣扎不开。若是换做他自己的身子,这群叼奴早就被他打得满地找牙了!
可恨!
被折磨的人不喊疼也不叫唤求饶,方姑姑只觉虐待起来实在不痛快、没有成就感,打骂得手软也不解气!她咬着门牙咧嘴骂着,手里也没停歇。“怎么不求饶、不叫唤,哈啊?如今你倒是长硬气了!老娘今日就不信还将你治不服帖!看我怎么收拾你……”
折腾一阵,方姑姑实在累了,粗臂一挥让宫婢端来辣椒水。
“给我浇,给我灌!看你怕不怕……”
“……”火红的辣椒水泼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直钻心底!厉鸿澈血红了眼睛,盯着这群奴才!有四个是敏才屋里的,另外两个宫婢他也认得,是蕙贵嫔屋里的。蕙贵嫔温婉贤良,难道也与敏才人一般同流合污?究竟,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从前这些奴才在他面前无一不是恭顺胆小的如同鼠狗,谄媚地奉承,却不想对着地位低一些的嫔妾、不受宠的嫔妾,如此凶残丑恶!敏才人,和这群叼奴,竟然都是这等让人恶心的模样。更可恶的是,他竟然不知道指望谁来救他!真可谓求救无门。
可恶的梁荷颂,这般久了还不来救他。她这会儿是不是做皇帝做舒坦了,想要任他死活了……
方姑姑又气又奇怪。
“从前一扎下去就眼泪哗哗地流,这回往死里折腾竟都不吭气儿,也是奇了怪了……”
“……”
原来,这群老叼奴已经不是第一次对梁荷颂干这种事了。厉鸿澈张口,嘴角就流出一丝血来。想怒斥,可喉咙被辣椒水呛了,火辣辣地疼,哑得说不出一个字儿。他是男人,尚可忍耐,可若是梁荷颂那柔弱无用的女子,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承受这痛苦,该是如何的光景……
厉鸿澈光是想想,就觉胆寒。是否,她也如此求助无门过。而他当时贵为天子,对她之处境,全然不知……
一宫婢提醒方姑姑道:“方姑姑,还是留她一口气吧。太后娘娘交代咱们拷问的事,还没有问出来呢。”
方姑姑眉梢一挑。是了。她光顾着折腾这贱人了,竟忘了正事。于是她一挥鞭子,“啪”一声抽打在梁荷颂面前。“说!究竟是谁指使你在口脂里下毒、毒害皇上的?!”
娘的!他就是皇上!……
而这会儿,梁荷颂正在乾清宫里焦头烂额,想着到底厉鸿澈被藏到了何处!





饮朕止渴 第11节
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人!皇上难道已经被弄死了,埋地下了,所以皇宫哪里都找不到?梁荷颂来回踱步冥思苦想。地下,对了,地下室不就是藏匿人的好地方吗!可,若是地下室,那必然是十分隐秘的,恐怕也不好找啊。
梁荷颂正焦急,忽见那影子婆娑的窗台上跳上一只黑□□儿来,一双眼睛在夜里发出绿幽幽的光亮,如同两簇鬼火一般,直直盯着她!
又是它!
梁荷颂忙上前去,可那猫儿一下跳出窗去,跑出一段距离,又回头看她。梁荷颂突然有种莫名的直觉,于是追了出去。那猫儿又跑了一段距离,回头看她。这举动,倒是像是在引她去什么地方!
梁荷颂忙叫上康安年,领带了两个侍卫,跟随在那诡异的黑猫儿身后。
猫儿就这么一路,跑跑停停,最终将他们引到了一处透着股阴寒、腐烂气味的宫殿!梁荷颂仰头一看——“芳歇宫”!
心头一沉,梁荷颂心底如同被利器凿得“咚”地一闷痛!芳歇宫在这后宫里,可就意味着不死即残啊!拖进这里的人,必须是太后首肯下懿旨的。可方才孝珍太后并没有说……
一双鬼火似的绿眼又朝梁荷颂看来,是那猫儿有停下回头来看她了。梁荷颂忙跟上去,她身后康安年暗暗心惊,也默默跟着。他是奴才,皇帝是他主子,他当然只认皇帝。
……
地下室里,方姑姑抽了梁荷颂一顿鞭子,严刑拷问,把自己累得半死,却没有问出半点话来!她这般嚣张,也是因为得了上头的意思,这梁才人过了今夜审问不出结果,那就秘密处死了,丢在废弃宫殿里,便说她因为毒害皇上怕被追究,畏罪自杀的!
动了动酸疼的胳膊,方姑姑踹了脚已经气息微弱的厉鸿澈。“贱人,死鸭子嘴硬,打得老娘胳膊都酸了!”“罢了罢了,天也快亮了,准备砒-霜兑水,灌她喝了,毒死了省事。”
厉鸿澈身子虽快不行了,但神智却很清明!他还从未遭遇过如此无力、任人凌虐的境地,若是死在这几个歹毒奴才之手,他堂堂九五之尊,只怕到地下也无颜见列祖列宗!
梁荷颂,那混账女人……到底还记不记得他……
视线迷糊中,厉鸿澈见面目狰狞的方姑姑以及随从宫婢,端着白惨惨的盛了砒-霜水的瓷碗逼近。接着,自己的头发被提起,下巴也被捏住逼迫着张开了嘴……
厉鸿澈已经闻到了水碗里飘来嘴边的砒-霜气味……
“哐啷”一声,地下室的木门被一脚踢开,与此同时,一声怒吼!
“住手!!!”
厉鸿澈只见个明黄的龙袍影子,一脚踢飞了宫婢手上已经端到他嘴边的□□水碗!接着恶毒的方姑姑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刀光一闪,方姑姑捏着鞭子的右手已经被砍了下来!“啊!!”
得救了。厉鸿澈只觉自己从地上被抱了起来。
“怎么样了,皇……你别死啊……”皇上,皇上!梁荷颂心头无声的急喊着,手足无措,连抱厉鸿澈都不知道如何下手!他浑身染着血水,不知哪里有伤不能碰,或者说,究竟哪里是完好的能碰。
天啊,他是九五之尊的皇上啊!若是他死了可怎么了得!还有还有,若是他死了,那,那她的身子也就完蛋了!
厉鸿澈张了张嘴,嘶哑的喉咙里模糊的发出几个音:“蠢货……怎么,才来……”
梁荷颂咬唇,眼泪差点掉下来。“臣……朕来晚了,是朕来晚了……”
厉鸿澈沾血的眼角,一狠,嘶哑地低声警告:“不许……哭……”
说完,便昏死了过去!
梁荷颂忙拭去眼泪,瞟了眼一旁的奴才。还好,没有人注意到。
7.猫咪会说话??
懿宁宫中。
这会儿天光已经渐渐有了亮色,外头模模糊糊能看见些影子了。门开了,贺舍姑姑从外头进来。她脸色有些白,略带凝重。孝珍太后正坐在榻上,闭目捏着串佛珠,一个珠儿一个珠儿的过着圈儿。
“太后娘娘。”贺舍轻声。
孝珍太后轻轻睁眼,见她进来,给了左右伺候着的宫女眼色,让都下去了。屋里只有她们二人。
贺舍姑姑到底是宫中老人,到不至于慌乱,上前道:“方才皇上领着康安年和两个侍卫闯进了芳歇宫,救走了梁才人,亲自一路抱回了乾清宫!”
孝珍太后拇指理佛珠的动作突然一顿。“那现在除此之外,皇上可有其它动静?”
“事情才发生,倒还没有传出大动静来,不过听闻皇上已经派了康安年,带人将四宝斋的人都禁足了,恐怕一会儿得了空就要审问、发落。只怕此事不会善罢甘休的。”
“芳歇宫地下室如此隐蔽,皇上是怎么找去的?”孝珍太后皱眉。
“这奴婢倒不知道了,恐怕,是阴差阳错。那梁才人命真是硬得很,三番两次都死不了。”
贺舍见孝珍太后皱眉又有焦心之色,宽慰道:“太后娘娘也莫太担忧。左右办梁才人这事是盛妃主动来向太后提的,提得也委婉,太后首肯得也更是委婉。再说盛妃娘娘这次也做得周到,并没有用自己宫里的人,都交给梁家姐妹去做了。要查,也追究不到太后娘娘这儿。若有人胆敢扯到太后娘娘,便再治她个污蔑大罪,不怕她不闭嘴。”
“哦?”孝珍太后寻思了寻思,“没想到盛妃这回倒是聪明了一回。”
说着孝珍太后叹了口气,只觉糟心。“皇上向来以国家社稷为重、以大局为重从不将儿女之情放心上,这次却因为这梁才人如此慌张、不惜与盛妃闹僵!看来,这梁才人,终究是个祸水啊……”
“太后娘娘苦心,奴婢跟随太后娘娘这么多年,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贺舍握住孝珍太后冰凉的手,“娘娘莫忧心,后宫女子无数,三年一选秀,这梁才人也不过是河中一粒小沙子。”“您瞧瞧这后宫中的女子,谁还没有个一时的得意?便由她折腾一回也无妨,依皇上薄情的性子,她也折腾不了几日。”
孝珍太后点点头。确实如此,皇上性情冷淡,心中除了江山、除了天下,连他自己,他都不爱。想到这儿,孝珍太后也放心了些。
“哀家这番大费周折、借刀杀人,也只是不想因为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才人,影响了我们母子的关系。”
“太后娘娘说得是。毕竟皇上不是娘娘亲生孩子,眼下十九王爷又还年少、贪玩,此时确实不能让您和皇上生间隙。请恕老奴直言,太后行事其实急了些,梁才人之兄是翰林掌院学士梁烨初,是左将军尉迟斌那老家伙提携的手下。与奸佞之臣有牵连的女子,在后宫里是不可能长久得宠的。就算太后不治梁才人,皇上也不会让她长成大树。倒是咱们的淑贵妃,乃黎大学士之女,书香门第、文采出众,性情也温婉通达,人儿也长得极好,才是真正的皇后之人选。梁才人,根本不足为惧。”
“你说得在理。只是哀家没想到皇上这次会如此较真,他往常可是除了淑贵妃、盛妃几个稍微上点心,其它的女人根本如同物品摆设一般,看都懒得多看两眼。”孝珍太后起身来。“闹出这么大动静,哀家也不能不去看。此番看来,皇上护那梁才人护定了,眼下哀家倒是不宜强词处死了,免得伤了母子和气。”
孝珍太后自长春宫回来之后,便一夜未眠,身子也是乏累得紧,又酸又僵。贺舍吩咐婢女进来搓弄了一番,才带了暖手炉,跟着孝珍太后去乾清宫,无奈乾清宫已经被皇上下令封了门口,没有圣上允许,谁也不得入。除了孝珍太后,已有别的机灵些的妃嫔前来探望了,不过都被拦在了外头!
看来,这回皇上是真动火了。
真是,大出人意料!
而乾清宫里头,大半个太医署都被召了进去。今日入冬,格外的冷,乾清宫里烤了两个火炭炉子,还是觉得那凉气儿从门缝、窗户缝里往里头使劲儿钻,冷得很。
梁荷颂掖了掖被子,伸手探了探厉鸿澈额头。他还烧着。她自己这副身子,她清楚,进宫前在府里被哥哥照顾着,简直是无微不至,要什么有什么,吃穿用度一律都是顶好的。是以,这副身子是娇贵得紧。这下受了这么大一番折磨,这么重的伤,恐怕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
皇上,可有他一番折磨好受了。




饮朕止渴 第12节
梁荷颂怜惜地顺了厉鸿澈额头边儿的碎发。
“皇上,太医说了,没有伤及内里,只要高烧退了,就不会有大碍。皮肉伤看起来重了些,不会伤及性命的。”康公公上前道。
她不是忧心他性命,她是心疼她的身子啊!这身上到处是针眼、鞭伤,要是留疤了可如何了得!梁荷颂真是心碎。
陆公公在一旁静默站着略有些胆战心惊。到底这梁才人还是他亲自送回去的,尽管她应当是在他离开之后。皇上如此动怒,迁怒他未照顾好梁才人也是可能的。
满屋子伺候的奴才,无不胆战心惊!
梁荷颂重重的呼出口气,眼底生怒。恨文一条性命,就被这样断送了!这回她若不收拾了梁书敏姐妹,她便将“梁”字倒着写!
“康安年,吩咐御前侍卫总管,将四宝斋蕙贵嫔和敏才人,带过来,朕要好好审问!”
康公公抬了抬眼皮,略有些吃惊,但还是平静恭顺的回禀道:“皇上忘了,前御前侍卫总管李延廷突患了心疾已经病逝,新调任的总管须得下月初才能上任。”
康安年本还想说还有副总管可以用,却听皇上吩咐道——“那便你带人去捉了来。”
梁荷颂将下人都打发了下去,打算与厉鸿澈独处一会儿,静静的顺一下气儿。她一介弱女流,遇到这等事还要在人前装出皇帝、男人之态,可真是让她提心吊胆的!
窗户处又传来“喵”的一声,梁荷颂一个警醒!这声音她记得,定然是那黑猫。忙打开窗户,梁荷颂往外一看,可不就是那只诡异的黑猫么?
此时正是清晨,虽还未日出,却已经天光大亮!黑猫儿躲在矮树枯枝丛后,警戒地探出半个身子,瞪圆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她,观之神情,对她是十分戒备!现下是白天,它眼珠没有冒绿光,倒是没显得那般瘆人。
顾了窗外左右,见无人,梁荷颂低声唤它,见无效,又拿了两块带肉末末的糕点摇晃着哄诱它过来。
可黑猫儿十分冷静,不但不领情,反而炸开了毛,呜呜、嗷嗷地警告着。样子凶煞得紧!它估摸着以为她要拿那东西扔它了!
“不识好歹……”梁荷颂没了耐心,随手抓起窗台上的一只什么东西扔过去,想要赶它走,免得它在这儿叫唤得吵。
梁荷颂本不是有意扔它,自是没有打中。却不想,那猫儿竟然从枯枝后走了出来,缓缓走进她扔它的东西。
那东西不过是一柄珠钗,约莫是哪个嫔妃落在这儿的。
不要吃的,竟对这女子的珠钗感兴趣!难道连猫儿也贪恋美-色不成了?梁荷颂被这只古怪的黑猫勾起了兴致。这乌漆墨黑的一团小东西,一举一动都好似有它自己的想法似的。好生奇怪。梁荷颂暗暗腹诽,静观它到底要做什么。
那是一柄双眼点翠的金身、七彩尾羽凤凰钗,尽管有些发旧了,但落在枯枝中也难掩其风华。黑猫儿低头凑近凤凰拆,嫩红的三角小鼻子鼻孔一张一翕,仔细的嗅了嗅。
梁荷颂看了一阵儿,只见它围着钗转了一圈,嗅了一圈,又伸出黑爪子掏了掏凤凰钗。这奇怪的猫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黑猫儿,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何老是围着我转?”
并没打算得到回答,梁荷颂本就是感叹似的自言自语。见那黑猫儿还在掏弄凤凰钗。“还是做猫好,整天不担心吃喝,也无人敢扰烦,蠢蠢笨笨地也是无忧无虑。”
梁荷颂失了兴致,打算关上窗户免得冷风进来凉着了龙床上的皇上厉鸿澈。可就在她关窗的瞬间,她听见一个细细的声音。低,冷,带着漠视。
“无知的丫头片子,竟敢说哀家蠢笨。”
谁在说话!!梁荷颂脑海中一个电闪雷鸣,忙开窗四望——没人!除了这黑猫儿,没有其它任何一个长嘴喘气儿的动物!目光落在黑猫儿上,梁荷颂睁大了眼睛。
“不必怀疑,是哀家在说你。”
这一回,她是真真切切地看见了、听见了,那黑猫微微凸出来的嘴儿,一张一合,吐出了这句话!天啊……她这是,遇见了什么!!
“砰”一声关上窗户,梁荷颂惊大了眼睛,背靠着关上的纸窗,心头咚咚咚地跳得厉害!亲娘啊,她,她她这是做梦?狠狠揪了自己大腿一把,梁荷颂疼得皱了眉头。要是做梦,她也该醒了吧……
“果然是个蠢笨的丫头,若不是哀家,你们早死了……”黑猫儿轻蔑鄙夷的声音,从窗户外传来。
8.升臣妾当贵人吧
这两日发生的离奇事情还少么?多这一件也不奇怪了。梁荷颂“哗啦”拉开窗户,那地上已经没了黑猫儿的影子。
梁荷颂张口想唤猫儿,可开口又突然顿住了!似乎像唤畜生那般唤已经不合适了。那猫儿,还,还自称“哀家”?
“它……救了我们?”
梁荷颂低声自言自语,还没来得及想透彻,便听门外有小太监细声禀告:“皇上,冯侍卫来求见您了。”
冯侍卫?她这会儿功夫还惶恐未安呢,哪有心思见个小小侍卫!“不见!朕不是说过,任何人不得来打扰么?”
接着,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又响起小太监的声音。“皇上,若皇上今日不见他,那往后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啥?这简直是赤-裸-裸又娇滴滴的威胁啊!梁荷颂先是一动气,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是冯辛梓侍卫?”
“正是。”
梁荷颂咽了咽口水,赌气似的瞟了眼龙床上昏睡着的厉鸿澈,偷偷白了一眼。“不见!”
屋外终于安静了。
那冯辛梓的大名梁荷颂听过,生得貌美无双,传言比女子还眉,说是侍卫,实际是皇帝男宠!那恩宠和地位,恐怕比之盛妃也是不差的!
“皇上,您的男宠来了,不过臣妾可是没有功夫应付的。”梁荷颂心情十分不好。“哼,果然昏庸好-色……”真是,没想到女人争宠就罢了,没想到连男人都来分杯羹!后宫里做个嫔妾,怎就这般难。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声音尚还虚弱,可是却带着慑人的冷意。她竟如此乱想!还男宠……
梁荷颂吓了一跳,乍见床上的“她”,也就厉鸿澈,睁开了眼睛。虽然是她的眼睛,可是眼神却冰冰冷冷的,现下很是不悦。
噗通一声,梁荷颂跪在地上,心惊胆战。糟了,她刚才的自言自语肯定被他听见了!完蛋了完蛋了,她真恨不能剪了自己的舌头……
“皇、皇上,臣妾……臣妾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眯了眯眼睛,厉鸿澈坐起身来,冷冷瞟着梁荷颂。
“你现在顶着朕的身子,就不要动不动的下跪了,免得让人看见了生疑心。”他对她不屑地哼了声。“若是让人知道皇帝成了个不识字的笨蛋,只怕立刻就有人上奏将你废了!”
“是,皇上说得极是,往后还要请皇上多多提点臣妾,早日各自回归原位。”




饮朕止渴 第13节
烦心的看了梁荷颂一眼,厉鸿澈道:“朕原本以为你不来救我,欲借敏才人之手将朕除了,好自己安安稳稳地做皇帝呢。”
“臣妾不敢。”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若是各归原位,她梁荷颂的小命还握在皇上手里啊!不,是一直都握在他手里……
“量你也不敢。”
一只玉手伸过来她面前,梁荷颂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厉鸿澈。他亲手扶她,示好么?
“看在你这回还算忠心的份上,若他日各回各位,朕便饶你一命,既往不咎。”
梁荷颂心下一喜。
“谢皇上隆恩!”
这女人,初初他以为她大字不识、蠢笨不堪,而后他竟发现,这女人倒像是只狡猾的玉面狐狸,花样不少。瞧,这会儿她眼珠转来转去的,不知又在盘算什么。
“你又在谋算什么?”
“臣妾不敢。”她抿了抿唇,才否认了有抬头小心试探道:“皇上,这番臣妾一得知皇上有难便马不停蹄的搜救您,一宿都没合眼,确实是尽力而为之。臣妾在想,若是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或者什么的,臣妾也一定尽忠尽责保护皇上您。”
“恩……”这还差不多。
“那,他日皇上回归龙身之后,能否再恩赐臣妾一些,小小、小小的恩典?”她比划着小指头梢儿,意思是真的很小的恩典。
奸臣窝里出来的,果然贪。厉鸿澈皱了皱眉。“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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