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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世子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晴时有雨
“少啰嗦,滚一边去!”骑尉毫不客气的推开了那妓人,而后亲自从手下那里抢了一盏灯笼提在手里。随即掀开了那厚密的轿帘。
他还未来得及细看,就听那几个抬轿子的护卫嚎叫一声,七手八脚的退出老远。那几个原本哭哭滴滴的素衣女子,也抱着包袱尖叫着惊慌失措的跑开了。
他们怪异的举止让骑尉心中直突突。定了定神才仔细的望了过去。轿子里直挺挺的坐着一位姑娘,她身上缠着许多的白绫。估计不是这些白绫将她身子束缚住了,她也不能僵硬的端坐在轿子里。那个姑娘眼眶内陷,面容枯槁,唇色苍白干裂。果然是一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模样。
这些都罢了。姑娘的脸上,手背上的皮肤几乎全部红肿溃烂,还布满了黄色的脓点,看着十分恶心。骑尉吓了一跳,忙收回灯笼,喝问道:“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难看?”
那个年纪大的妓人小心翼翼的挨近一些,极为忌讳的嘀咕道:“是杨梅疮!”
“杨梅疮?”骑尉怪叫一声,立刻摔了手里的灯笼跳出了老远。四周的光线越发昏暗了,可是就看了这么一眼,他还是觉得自己浑身都痒了起来。
这杨梅疮不但难看还传染性极强,并且还是致命的绝症。哪家妓馆若是有人得了这杨梅疮,整间妓馆都最少要封馆半年以上。
“我的爷!小点声,小点声......”
可惜,他的一声喝叫已经惊动了其他馆里的妓人。于是那些紧闭的后门纷纷被打开了,从各个妓馆涌出许多姹紫嫣红的妓人们。她们纷纷叫嚷道:“是谁得了杨梅疮?谁得了杨梅疮就自己爬出去等死,可别在这里害自家姐妹呀!”
“就是,就是,在哪里呢?”
那顶孤零零的青布小轿立刻成为她们的目标,有人大着胆子提起灯笼凑近去看,不一会惊叫声时起彼伏,让整条阴暗的小巷子都沸腾了起来。
“晦气,晦气,真是晦气,大人你快让她走吧!要是死在这里,或是传染给谁,咱们姐妹还怎么做生意呀!”
“就是,大人,你行行好。最多你下次来玩的时候,咱们姐妹都不收你的酒水银子。”
“大人.......”
这一片莺莺燕燕的声音把骑尉大人的头都给吵昏了,不过那个恐怖的杨梅疮患者的确是让他心生忌讳。他暗暗寻思片刻,随便点了几个下属,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玩意抬走。其余的人全部回去,一个都不能出去。”
这些官兵谁不知道杨梅疮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疾病,他们在黑暗中互相推诿着,谁都不敢上前去碰那轿杆。最后还是骑尉大人气不过,踢了其中一人屁-股蛋子一脚,才磨磨蹭蹭的出来四个人。摸黑将那顶轿子扛在肩头,晃晃悠悠的往巷子外走去。
骑尉还来不及细看,又被一群莺莺燕燕巧笑嫣然的团团围住。这个说:“官爷辛苦了,到咱们那去坐坐吧!奴家给你斟酒唱曲。”
那个说:“还是去我们那吧!新来的厨子做了一道鸳鸯双炙,那味道可是连宫里的御膳都不能比。”
“呸!说得你好像吃过宫里御膳似的。”
“怎么没吃过,老娘我以前有位裙下臣,就是御膳房的庖丁。”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被她们这么插诨打科,可怜的骑尉大人脑袋都大了。他不得不摆起官威大声吆喝道:“都回去,都回去,谁要是再敢阻止本官办差,全部都当做逃犯的同党一起抓回去。”
呼啦啦的,不用他再喊第二遍,所有的妓人又都全部摇摇曳曳的回了各自的行馆里,就像她们出来时一样那么突兀。
骑尉大人心中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他摸着后脑勺想了想,又开口问身后的下属:“你们可看清了,她们没人出去吧?”
有人上前,谄媚的道:“属下看的真真的,除了那顶轿子,没有其他人出去。”
提到那顶轿子,骑尉大人又生生的打了个冷颤,随即自我安慰道:“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几个都看严实了,再不许放一个人出去。”
“是!”(未完待续。)





医品世子妃 第二百四十一章 偷天换日
四个人抬着青布小轿在漆黑静谧的长街上从从容容的走着,这里已经距离那条繁华热闹,灯火辉煌的风月街有了一段距离。这样不紧不慢的走了许久,也没见有追兵上前后,众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右边一条小巷就是通往运河的岔路,轿子悠悠一转,拐进了那条小巷子里。过了小巷寻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小树林,那顶青布小轿终于晃晃悠悠的落了地。
采茵揉捏着自己已经红肿的肩膀,悄悄的吐了吐舌头,笑道:“可算是逃出来了。”
抬轿子的有四个人,除了郭承嗣,钟紫苑,采茵三人外,还有一个中等身材,五官端正,面容黝黑,看上去四十开外颇为稳重的男子。
轿子里立刻传出女子娇嗔的呼唤:“已经出来了吗?曾大哥,快帮我把这些白绫解开,勒得我都快要喘不上气了。”
“玉竹你别急,我这就帮你解开!”那个被叫做曾大哥的男子冲着三人憨厚的笑笑,然后利落的钻入轿子里。过了没多久就丢出了一推白绫,原本坐在轿子里死气沉沉的玉竹转眼就生龙活虎的拂开轿帘走了出来。
曾大哥小心翼翼的牵着她来到河边,亲手掬起几捧清水为玉竹洗去了皮肤上那些用胭脂猪油画出来的可怖痕迹,让她恢复了原来的容颜。
洗去伪装的玉竹大约三十岁左右,容貌只算得上是清秀,眼角也爬上了细细的皱纹,可是她爽朗的笑脸却让人看着心中十分的舒服。
钟紫苑对玉竹行了一礼,感激的道:“玉竹姐,谢谢你今天的鼎力相助。”
玉竹唇角一弯,浅笑道:“说到谢,该是我谢你才对。如果没有你治好曾大哥的断腿,治好我的女儿痨,我们哪里会有今天?说起来,你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才对!”
顿了顿。玉竹又笑道:“不过我从十二岁起就进了这条风月街,每天看着各个秦楼楚馆之间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像今晚这样所有人联合起来共同做一件事,我还是第一次见识!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贾大夫你一人有这种待遇。”
“这是我的荣幸!”钟紫苑抿嘴一笑,道:“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是玉竹姐赎身的好日子,倒是没有什么准备。”她想了想,从袖袋里掏出那柄雪亮的凤头钗,道:“这个就算是我送给你的随礼吧!”
见到那支精美的凤头钗。玉竹眼睛不由一亮,随即又不好意思的推辞道:“我怎么能收你的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钟紫苑笑吟吟的上前,亲手将凤头钗插入她的发髻中,随后对她身后的曾大哥道:“玉竹姐戴着它是不是很美?”
曾大哥专注的看着玉竹,也不知是在看那只钗,还是在看她这个人,直到玉竹的面上飞上一抹羞红,他才搓着手心呵呵笑道:“是很美,是很美!”
得到心上人的赞美。玉竹眼睛亮晶晶的。她也没有继续推辞,再次谢过钟紫苑后心安理得的收下了这只凤头钗。
采茵见状,索性也取下手腕上跟随了她多年的镂空凤头镯为玉竹戴上,而后笑道:“这只手镯与那凤头钗是一套的,既然要送,自然得送全了!”
玉竹一愣,正欲推辞。一旁的郭承嗣淡淡的开口道:“行了,你就收下吧!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
玉竹在风月场所混了这么多年,最会看人眼色。郭承嗣虽然没有表露过身份。钟紫苑也没有介绍的打算。可他那身粗劣的低阶士兵服,依然掩饰不住他身上所散发出来威严气势,往那一站不怒自威。玉竹居然不敢抬头直视,立刻怯怯的闭上了嘴。
钟紫苑有些抱歉的道:“现在的确不是叙旧的好时候。咱们还是在此分道扬镳吧!”顿了顿,她又道:“玉竹姐,最近这长安城里恐怕不会太平,你与曾大哥最好还是出城避一避!”
玉竹看了曾大哥一样,羞涩的道:“我们正有此打算,这长安城虽然富庶繁华却不是我们这种人的家。我们准备搬回曾大哥的老家去安顿。那里虽然只是一个小村子,却有山有水还有一间老屋。到时我们晨起牵着老牛一起耕田,傍晚伴着晚霞与清风一起回家,再生两个孩儿,日子一定会过得非常幸福!”
玉竹的描述让曾大哥面露向往,两人眸光下意识的痴痴缠在一起。再次对钟紫苑,郭承嗣行了一礼后,两人便携手飘然离去。
钟紫苑用一种极为向往的眼神遥送他们的离去后,才回头道:“咱们走吧!”
三人重新踏上了回宫的旅程,一路上多次与五城兵马司的人擦肩而过,幸亏他们身上穿的士兵服完美的掩饰了他们的身份,才没有被人发现。
其实也并不是五城兵马司全部的兵马都已经被朱毅掌握,只是郭承嗣已经不能判断出他们中谁是继续效忠朱显,谁已经被朱毅暗中收买。他索性谁也不信,只靠自己。
当有惊无险的与第五波官兵擦肩而过后,采茵不由钦佩的低声道:“幸好有这身衣服,夫人又及时想出这么个制造混乱,再偷天换日的好法子。不然咱们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在这行走,只怕早就被那些官兵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郭承嗣也颇为不解的道:“那些秦楼楚馆里怎会有如此多的军服闲置?”
钟紫苑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微笑,道:“因为以前我就常常看见,那些当兵的没钱喝花酒了,就常常耍赖脱身上的军服充酒钱。所以我猜她们手里一定都有这些被遗弃的军服,咱们拿来改头换面最为合适!”
郭承嗣闻言脸上有些发青,面色显然很不好看。钟紫苑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了,可这也没办法。不管是在军营里,还是在朝堂上,总有一部分人尸位素餐,得过且过的混日子。
此时已经远远能看见皇宫那巍峨的朱墙,红门,琉璃瓦。还有顶盔束甲,手持长枪在门口严密守卫的官兵们。
采茵不由惊喜的低叫道:“大人。咱们成功了!”
她话音未落,周围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皎洁的月光下,四周的屋顶忽然冒出无数的人影。他们的手里都持着弓箭。锋利的箭尖闪烁着幽幽寒光,对准了下面在一夜之间已经跑遍了大半个长安城的三个倒霉蛋。
钟紫苑心中一紧,立刻就被郭承嗣警惕的拉到了身后。
刑三缓缓的越众而出,他面色极为阴沉,没想到眼前三人居然能避过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逃到了皇宫前。仅仅只差一步,他们就会全线崩溃。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刑三才眯着浑浊的眼睛,冷冰冰的道:“郭将军,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要你交出那本账册,再跟我们去睿王府做几天客,咱们就可以既往不咎。不然我们这里有五十多支弓箭对准了你们,只需一声令下,你们可就会成为马蜂窝。”
郭承嗣紧紧抓着钟紫苑的手腕,面色变得异常难看。
采茵懊恼不已。她连连跺脚,极为不甘的道:“就差一步,就差一步而已!”
钟紫苑摇摇头,苦笑道:“不管我们怎么逃,最终目标都是这座皇宫。他们找不到我们,索性就在这里守株待兔,而我们这三只傻兔子就这么一头撞了上来。”
采茵悄悄的道:“要不我们躲到墙角下,有屋檐挡着,他们想射我们也没那么容易。”说话间,她的脚悄悄移动了一下。一支利箭立刻破空而出朝着她****而去。
好在采茵早有准备。她利落的将身子一侧,那支带着风声的利箭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采茵的背心里瞬间惊出一层冷汗。
刑三阴测测的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着刑三得意的老脸,还有那一片闪着阴森寒光的箭头。郭承嗣不由蹙起浓眉。他按了按藏在怀中的账册,偏头去看身后的钟紫苑。
钟紫苑回他一个苦笑,此刻她也浑身紧绷着,脑海里在飞快的转动着,一时却想不出能够脱身的法子。
刑三戏谑的看着他们,心中有种猫抓老鼠般得意。他清了清喉咙。再次道:“郭将军,你们已经无处可逃,还是将账册交出来吧!”要不是王爷下了死命令,必须活捉这位郭夫人,他又何必如此浪费口舌。一顿乱箭射下去,一了百了,不管什么账册都早就到手了!
郭承嗣似乎动摇了,他再次摸了摸怀中的账册,显得犹疑不定。刑三皱皱眉,正想开口再劝几句。却影影绰绰的瞧见夜色中又有一队骑兵,正飞快的往这边而来。
刑三一愣,围绕皇宫的这几条街,他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全是由效忠朱毅的头领带兵。这突兀出现的又是何方人马?
刑三心中大惊,这紧要关头可千万不能出岔子,他忙扬声道:“五城兵马司正在抓捕逃犯,前方是哪个营的弟兄?请暂且回避一下。”
就听来人哈哈大笑道:“我竟不知,堂堂二品的武显将军,何时成了五城兵马司抓捕的逃犯!”来人速度极快,说话间已经纵马来到了刑三面前。带头的,穿着一件黑漆漆的铠甲,头盔上的红缨迎风招展。他手里还持着一柄三尺长闪着寒光的宝剑。
刑三面皮抽了抽,心中暗暗叫苦,来人正是长公主驸马符思远。他带来的虽然只是长公主的护卫,却足足有一百来人。还全是骑着战马全副武装,气势汹汹的模样,看来绝对不好糊弄过去。
郭承嗣已经扬声笑道:“大驸马来的正是时候,可助我一臂之力,擒此欺君罔上,图谋造反的逆贼。”
刑三无奈的闭了闭眼睛,他已经顾不上朱毅的吩咐了,就见他手一挥,厉声喝道:“放箭!”
符思远也一挥手中宝剑,沉声道:“迎敌!”
他带来的侍卫似乎早有准备,每人的马背上都带着一捆削尖的青竹。侍卫们将青竹狠狠朝放箭的人群投掷过去,一下子就放到了一大片。那些没有被青竹掷中的,也在屋顶上待不住了,纷纷摔落下来。瞬间,喊杀声顿起,侍卫们与摔下来的五城兵马司的官兵们厮杀在一起。
月朗星稀,凉风徐徐。本该最威严庄重的皇宫门口,却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于是很快引起了宫里侍卫们的注意,并且开始快速集结。
刑三心中暗暗叫苦,时间拖得越长,对他们越不利。如果把宫里的侍卫们都引出来,自己这边也就别想活命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无比恼火,下手也越发狠辣。不多时,好几个王府侍卫就命丧在他的手中。忽而“当”的一声脆响,一柄宝剑格住了他劈出了一刀。那柄宝剑架开了刑三手中的钢刀后,连连挥动,步步紧逼,“当当当”一连几剑,瞬间将刑三逼得连连后退。
采茵横剑冷笑着,站在他面前。刑三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娇怯怯的姑娘居然出手毫不含糊。他冷哼一声,如发了疯般连人带刀对着采茵狠狠扑了过去。采茵不想跟他硬碰硬,身子轻盈的一闪,躲了过去。
谁知刑三的脚下并未停顿,他从采茵身边一闪而过后,脚下一顿居然纵身掠上墙头。飞快的掠出一丈多远后,他双腿再次一曲欲往屋顶掠去。他是心生退意,想要趁乱逃跑了。
谁知他刚刚攀附到屋顶,忽地痛苦的闷哼一声,又从屋顶滚落了下来。落地后,他欲翻身而起,却在一个踉跄后摔倒在地。最后不得不采取半蹲的姿势,警惕的瞪着一脸得意的采茵。而在他的右脚下很快就积了一小滩鲜血。原来在他右腿的膝弯处被扎进了一把匕首。鲜血淋漓,痛彻入骨,他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采茵娇笑着道:“风水轮流转,这一晚上又是打,又是追,又是杀的,你终于也有落到我手上的时候。”
刑三心中不由一紧,面上掠过一丝绝望......
混战中,符思远纵马到郭承嗣面前。他翻身下马后,急切的道:“你们两个骑着我的马去,宫门就在眼前,可千万不要放弃了。”
郭承嗣与钟紫苑闻言不由相视一笑,郭承嗣掏出怀中的“账册”慢悠悠的道:“多谢符叔的好意,不过这一切已经结束了!想必此刻皇上已经在翻阅那本账册,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
“啥!”符思远吃惊的张大了嘴。(未完待续。)




医品世子妃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交换
随后的厮杀又有了禁卫军的加入,那些蒙着面的黑衣人胆怯了,他们一触即溃四下逃散,刑三也在这场厮杀中被采茵给生擒。
一切都尘埃落地后,郭承嗣,钟紫苑,符思远不紧不慢的来到禁宫门口。
一名负责守卫的禁卫军头领立即上前,抱拳行了一个礼,道:“见过大驸马,武显将军。两位可是要进宫?”
郭承嗣淡然一笑,道:“不错,请大人派人去乾清宫回个话,我们想要求见皇上!”
禁军头领并未退下,他再次行了一礼,极为恭敬的道:“武显将军客气了,皇上早有吩咐,说是你来了不必回禀,可直接去乾清宫见驾。只是睿亲王方才有吩咐,想请武显将军先到宏德殿去聚聚。”
“宏德殿?”郭承嗣心潮有些起伏。宏德殿乃是朱毅出宫前居住的宫殿,那时郭承嗣,朱斐就是在宏德殿里陪着朱毅一起读书,习武,玩乐,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可今天郭承嗣好不容易才从朱毅手下的追杀中逃出命来,却被他邀请前往宏德殿,这未免是个天大的讽刺。
郭承嗣想了想,还是对钟紫苑道:“你与符叔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钟紫苑点点头,叮嘱道:“你要小心些!”
“知道!”郭承嗣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随即跟着那个禁卫军头领一起踏入宫门。
钟紫苑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担心的道:“这不会又是一个陷阱吧?”
符思远却淡然道:“不用担心,这大内的禁卫军始终都只效忠皇上一人。他们就像是一块铁板,不管这个木先生布局了多久,都是打不破的。”
宏德殿外,朱毅背负着双手站在宏德殿内,紧紧盯着大步而来的郭承嗣,他阴沉的眼神显得十分的复杂。
在昔日熟悉,今日却倍感陌生的宏德殿内,郭承嗣心中尽管百感交集。却依然面无表情。他冲着朱毅一抱拳,道:“见过睿亲王!”
如此生疏的称呼让朱毅原本就阴郁的眼神越发黯淡,他苦笑道:“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意就此不在了吗?”
郭承嗣沉默片刻后,道:“若是王爷肯就此收手。咱们再来论兄弟情意。王爷若是一直执迷不悟,妄想扰乱朝纲,图谋不轨,这情意不论也罢!”
朱毅面色渐冷,他倨傲的道:“本王也是先皇的嫡系子孙。这皇位本就是我朱家的,何来扰乱朝纲,何来图谋不轨?”他终于不再伪装自己的野心,倒是让郭承嗣感到一丝意外。
随即朱毅又冷冷一笑,道:“本王找将军来,是想给你看几样东西。”他说着,拍了一下手掌。立刻有个中年太监低着头,端着一个朱漆托盘从内室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来到郭承嗣面前。
郭承嗣定睛看去,就见托盘里放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羊脂玉佩。在昏暗的烛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芒。这对玉佩分开为半圆状,一块上面雕刻着飞龙,一块上面雕刻着展翅凤凰。若是拼在一起,就是一块龙凤呈祥的圆形玉环。
见到这两块玉佩郭承嗣面色大变,他猛地站起来,一双眸子如箭般狠狠射向对面的朱毅。
朱毅却似没有察觉,他若无其事的从盘子里拿起那块雕着飞龙的玉佩,细细在手里摩挲着,颇为感慨的道:“记得当年,还是本王陪着你一起去买的这对玉佩。做为送给镇国公四十岁寿辰的贺礼。镇国公极为喜欢,与夫人一人一块佩戴在身上,从未离身。”
“行了!你究竟想要怎么样?”郭承嗣冷喝道,他额角青筋毕露。双手更是紧紧握成拳头。
朱毅将那块玉佩又丢回了盘子里,淡笑道:“不用担心,本王只是请了镇国公贤伉俪到我的睿亲王府做客而已。等什么时候那本账册回到本王手里,本王自然会派人将镇国公及夫人好端端的送回去!”
郭承嗣沉默了。
朱毅微微一笑,又颇为感慨的道:“承嗣,其实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亲厚无比。我待你如何,你应该十分清楚。如今皇上已经病入膏肓,太医都说时日无多。真到了那一天,难道你觉得一个不满七岁的娃娃能够治理好这个天下吗?”
昏暗的烛光下朱毅的面容晦暗不明,瑟瑟的秋风吹着撑开的窗棂轻轻颤动着,发出沉闷的声音。偶尔有被风吹落的枯叶顺着窗户飘进屋里,打着旋儿落在窗下的紫檀案几上。区区几片落叶,却给这个奢华的宏德殿带来一片萧瑟的肃杀之气。
郭承嗣胸中沉甸甸的,如压上了千斤巨石。他紧紧的握着拳头,直到指关节隐隐发白,他才晦涩的道:“晚了!”
朱毅嘴角原本噙着一抹得意的微笑,欣赏郭承嗣此刻的煎熬。他已经笃定,有镇国公夫妻俩在手,郭承嗣根本就没有翻身的余地。直到郭承嗣嘴里艰难的吐出“晚了”这两个字,他嘴角的笑容顿时凝结了........
禁宫门突然大开,几个衣饰简朴的汉子说说笑笑的大步而出,他们正是在客栈里与郭承嗣换房间的那几个漕帮帮众。钟紫苑远远瞧见了,忙对其中一人招手道:“蒲舵主!”
蒲老二眼睛一亮,大步走了过来,一抱拳道:“夫人。”
符思远诧异的道:“这位是?”
钟紫苑忙介绍道:“他就是漕帮的蒲舵主,这次账册能如此顺利的送进宫,全是蒲舵主及漕帮上下的功劳.......”
原来当日郭承嗣中毒后,虽然钟紫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为他解了毒,可同时他也意识到朝中的局势已经到了何等紧迫的地步。他用飞鸽与朱显取得联系,同时也知道了段岭与账册一起失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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