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年
作者:半边荷叶
疏年,《疏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疏年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
疏年 第一幕 移生脉
雨秋是千年幻化的狸妖,百年前与凡人平君共结连理,情投意合,意与之相守白头。直到有一天,疯道士方术士的到来,一切发生了改变...
那年,秋风萧瑟,紫杉树下,生命将终结的时刻。移生脉搭在两人中指间。
“雨秋,此移生脉将耗尽你千年修行!此后,你将堕入轮回,重走畜生之道,你可犹豫”牡丹花后十娘活了三千年之久,这起死回生术世间知者少之又少
此刻,十娘最想的便是听到小狸语气中的一丝犹豫,便即刻亲手切断这移生脉!
苍白的长发掩盖了泪流满面的雨秋,颤抖的身体诫告她气数将尽。她恨,恨世人不容二人存活;她笑,在她闭眼后平君将苏醒,重走轮回路;她悲,在她绝望的时候陪在身边的竟是这样一具冰冷的尸体,对她的无助不管不顾
“十娘,来世他可安好”
“凡人轮回皆有天命,即便他入轮回,来世也不记得你!”淡漠的回答回荡山谷
十娘心苦,百年前无忧无虑的艳狸坠入爱河不能自拔,毁了自己平生修行
“十娘,小狸来世再报你恩德...小狸肯求十娘护他福祸!”挣扎着半跪起身
“你这又是何苦!糊涂!!!他乃凡人之躯,怎可与我等共享天伦臭道士伤你二人之时,你就应该知道,这世间的规规矩矩都是不许人妖相恋,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你还没有反悔之心!”拂袖转身,颤抖的身躯隐藏在冷风中,指甲快摄入皮肉之中,紧紧咬着牙,真想立刻离去,不愿看见小女受这割肉剔骨之痛,却又挪不动半步,最疼爱的小女怎可如此糊涂!
“十娘,就当小狸最后一次求您了...咳咳...”一口鲜血喷出,移生脉的作用力反噬着她的生命力
“十娘,您不可以这么狠心呐...,你若不答应与我,小狸怎能放心得下...十娘...咳咳咳...”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又一口鲜血晒出,扑通一声落地倒在血泊之中,远远望去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莲花,与紫杉交相辉映
风,更大了...似嘲笑这对苦情人
十娘急忙转身抱着小狸,她深知这移生脉的厉害之处,移生脉是将一个人的命数强行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死人便可重入轮回,即刻转世,继承她千年修行且不再受万劫不复之苦,此等邪术本是妖界禁术用来偷取他人修行提升自己修为之用,受术之人必受割肉剔骨般的煎熬!十娘也未曾想到自己竟然亲手用在小女身上!她怎能不心苦!移生脉完成之时,也便是小狸堕入轮回变回妖狸再无半点修为之时
来不及细思,十娘运气传入小狸体内,这并不能解救她,仅仅只能暂时延缓痛苦
小狸努力推开十娘“十娘,别白费修为了......小狸做孽,自当相还...只是,平君无罪啊!...十娘...平君他...,无罪...”
世人不解人妖何恋,不解韶华白首,不解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如何相守。术士重伤二人之时,没人记得这可怜的狸妖耗费自己修为解决黎明百姓,是妖即是祸深刻腐朽人心中,平君闭眼前见到的是他们带着恐惧的双眼,恶狠狠地要求术士除掉自己的爱人
“罢了!罢了!我答应你...你且听好!这块玉你收好,十年后,它会指引你来狐仙谷寻我!”
十娘缓缓摇头,抬头望天心里默默念叨“雨扇,难道你早知道小秋有此劫难吗...”
古珏,一阴一阳,性可固魂守魄,可保尸万年不朽,十年一轮回,逢血红满月时,可让人脱胎换骨起死回生。此物不祥,其功效远远不止这些!千年前,曾一度引起妖魔相争,此玉乃是雨秋父亲雨扇用性命换来交付与十娘,在雨秋遇难之时用来化解灾难。也好在如今知道此物的妖魔已不存世间。只是此物凡人不能受用,否则何苦小狸受这苦楚!最最痛心也许是十娘吧!如若她早去一步,也许就是另一番结果了
“十娘......”小狸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缓慢地闭眼
“傻孩子!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这换来的教训实在是沉重,希望你能有悔悟,不再犯这般糊涂!”十娘温柔抱着带着余温的身躯,同时催动体内真元,抹去了雨秋脑中对平君的所有记忆
“方术士!你伤我亲儿之事,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一抹泪倾城,冷珠坠芙莲,尤可寄生死,千年化痴缘。冷风带走了一切,留下的仅仅是三道光影,一道入苍天落凡尘,一道破幽森坠渊泉,一道倾峡谷隐险岩
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洗刷尽了这里发生的一切,空气中带着花蜜和雨水的香甜,谷中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狐仙谷风采依旧,夜间舞动的萤火,河底飞驰的游鱼,以及随风飘杨的翠叶,无不诉说着这仙境传奇...明月已经渐渐升高,狐仙谷幽深处传来阵阵光晕,一闪一闪,霎时间光晕化作一团穿破云霄落在泉水边,一只白色的狸猫抖抖身躯,原地打着圈,好奇地追着那毛绒绒的尾巴,咂咂嘴,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迷城内,篝火窜动,急促又整齐的脚步声打破夜间的宁静
“报”
噔噔噔二十名士兵跟在身后,齐刷刷行列两边,一小将三步并两步进入军营中“何事如此惊慌!”声如闷雷,铿锵有力,魁梧的身躯缓慢起身,无一丝一毫惊诧,久经沙场,百战百胜的他不畏惧任何时候的外敌来犯,苛刻要求军中士卒不能有丝毫扰乱军心之举,此刻小将来得如此慌张,确是有违军规之意
“将军!璐府飞鸽来急,末将不敢怠慢!”
“夫人!”璐将大步前来,取走书信,军中能急报璐将的事除去大敌入围外,便是璐府来书。璐将长年征战在外,手握三十三万禁军,这可是接近都煌城禁军一半的兵力,璐遥城便是当今朝圣的心腹大将之一。即便如此有权有势也放心不下家中爱妻,所以府中有任何书信必将先行报告!
“遥城,你出伐前,我已怀胎一月,那时准备告诉于你,却见你接报前去迷城,恐你分心便没有告诉你。近些日,胎动较大,寻大夫看说应该是个男孩,明日也许就会降生。我为璐家留后了!盼你早日归来,为孩留名。妻,芸萱”
璐遥城舒展浓眉,算算日子,离开都煌已经过了半年有余,迷城与都煌城相距八百里地,以飞鸽速度怕也要一天的脚程,也许就是今天吧!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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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年 第二幕 鬼道长夫
都煌城百年前原本是香火传承之地,城中硕大的石像记录下了这个百年神迹的往来。石像高约八丈,背后附有木梯直达顶端,上面有栅栏可容十人并立而行,石像顶处可观煌城半数地域,而雕刻的究竟是哪位将丞已经不得而知,传承到今,已经有五百年之久,经历五百年的风雪依旧挺拔屹立,无不令人惊叹工匠的鬼斧神工
都煌城西北方向五百里外,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碧波涌现直达天际,不是年迈的马匹引路还是莫要前行,数百人受了这美景的欺骗落入沼泽一命呜呼
五百里外全是戈壁滩,除去荆棘和胡杨便再无活物,如果遇见活物还不如落入沼泽来得痛快。迷城便在这戈壁滩之后,迷城终年流沙不断,飞沙走石,城中随处可见各种野兽的枯骨,若起了沙暴能让人迷失方向,不是被黄沙淹没就是渴死在往返的路途中,在这荒凉的戈壁滩中有一祭坛,祭坛四周刻有龙纹石壁,也许这是曾经繁华的迷城用来求雨所用
十万兵卒便是扎营在这祭坛附近,领命来此处并非为了抵抗外敌,而是数月前传出一次大沙暴使得迷城显现原型,迷城中有大量财宝,这对任何一个城主来说都是必争之地
璐将带着十万禁军驻扎此地数月为的就是下一次沙暴来临
“将军,要变天了!”军营内一身着黑袍之人站在璐将身旁,腰间挂着鲜红麒麟玉,从没有人见过他的模样,璐将也只见过其似长在脸上的梅花面具并未曾目睹他的真容
十一年前璐将救了他的性命,为报恩德,从那之后便隐匿于璐将身后,也从此成为璐将心腹,不单军师,亦是良友,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方。此人名足旬能计谋、测星云、懂御阵,璐将这些年能够百战百胜,足旬功不可没
“这一天,终于来了!让我看看这迷城究竟有何秘密”璐遥城露出久违的浅笑,好事成双,前日刚接家书得知孩儿出世,今日便得知沙暴将至迷城诡幕显出
“只是...!璐将...!”
“旦说无妨,你我二人无须吞吐”足旬一向老练深沉,从不见他踌躇,如今谈吐犹豫,怕是有事发生
“璐将,昨夜我观星辰变幻。北斗移位,白虎星落入此地,紫薇星也...不详之兆...白虎现世,必有恶灾,此行只怕是...无一生还”
璐遥城抬眼望去,足旬所言他极为重视,从未失算“军师所言,当真!”内心泛起波澜,十万禁军,无一生还!
“足旬,你已随老夫十年之久,长年征战在外,一身神力却辅佐老朽,怕是委屈了你的身份。你也该离开老夫了,老夫年迈已高,这十万禁军怕是带不回去了...!老夫亦不能丢下这些生死士卒,若此时回去,落个罪名,只怕会祸及家人。大限将至,日后,恳请军师护佑老夫妻儿周全,我那赤子成人之时,你便可离去,遥城感激不尽”不等足旬回答便急切低首恳请
“足旬不敢受礼”慌扶住璐将“若非当年璐将所救,足旬尸骨未寒,早让豺狼吃了腐肉,我的命是将军救下的...只要足旬活着必护佑璐公子周全”
“不能见到赤子了,真是可悲可叹!你告诉芸萱,我领命在外暂且回不去,让她莫要担忧,赤子署名璐芸。你去罢!”
足旬深知多说无益,以足旬之力可保璐将全身而退,但以他的理解,十万禁军的性命对璐将来说尤其可贵,即便是死也不会独自苟活
营外,足旬微微皱眉,这天象分明是双煞之兆,白虎降临,紫薇落地。不单单是璐将有难,璐府中也将受到恶人陷害,保护了璐将,璐将便失去妻儿,究竟是何人所为,手段竟如此歹毒!
双手运气,脚底生风,似雾似云,伴着阵阵尘土,阵法以足旬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将迷城十里地团团围住,鬼魅身影频频晃动,消失在黑夜之中...
半个时辰后,苍穹惊变黑云压境,继而狂风大作,云层之中泛起阵阵苍雷
璐遥城心惊!那苍雷闪烁间,一个人影立在空中,再闪雷时已经不见踪影,雷声越来越大,越靠越近直逼军营而来!!!
“报!将军,沙暴!沙暴来了!”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士卒见到此情景,声音里也分明透露着害怕
璐遥城紧握拳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风暴之后,刚刚立在天际之人在那沙暴之中缓步走来,只看见那人手中持黑龙纹理布番,弱不禁风之态却又丝毫不受风雷影响,不!应该说是他在操控着这些风雷!
一双巨大的血红双眼朝着密集的军营这边飞奔而来,“妖怪妖怪啊!”不少兵士已经吓倒在地,这已经是凡人所不能抗拒的力量!风雷并进拍打着阵法
嘭嘭嘭嘭似一口铜钟贴耳猛敲,不少人瞪大双眼,口鼻流血。那血红大眼刚接触到外围之时一排巨石凸出挡在面前,猛力反噬血使得红眼怪化作血雨四散开来
“哦玄机阵”御土接木,吐气成兵,刚刚挡下一击的便是这玄机之术,来者单手举番,轻轻一挥,沙浪汇聚一起,又一血红大眼从地上凭空窜出,嘭嘭嘭嘭雨点般打在这阵法之上
“捏造十里玄机,施术者又不在其中,还能挡我如此杀机,此人非比寻常。若非提前计谋好了一切引开了他,不然想拿下这十万精魂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玄机阵可幻化所有东西为自己所用,可攻可守,施术者坐阵其中可以一敌百,可眼前这玄机阵没有施术者坐阵,且威力并没有发挥到极致,想来那人应该是旧伤未愈,不出半柱香,阵法必破
“列阵迎敌!”一声闷雷凭空炸响,咔嚓来的明明仅一人,这鬼神之力却让人不敢上前
“装神弄鬼!!”璐将一咬牙使出泰山压顶之力手握一口大刀飞身挺出,迎向那血红双眼,刀身白如皎月,环绕着森森寒意,刀风如箭直逼要害
贴近身才发现原来这血红大眼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蛟蛇,这一刀震开巨蛟,却未能伤及要害,反力让璐将虎口发麻,缓身用力,一脚踢中蛇眼,鲜血崩出,蛟蛇受疼扭动硕大的躯干猛撞而来,这一撞却是撞开了阵法
“不好!”璐将心惊!
“一群蝼蚁”一个黑影急闪,再出现时已见纤细幽黑的手整个穿透了璐将心脏,双眸凸显血丝霎时间失去光泽,肌肤如同缩水一般眨眼间只剩下枯骨,血肉全无,一代名将在超越凡人的力量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将军!”惶恐中的士卒已不知所措,万人之中取将性命不说更是在一瞬间使大活人化作枯骨,这不是妖怪是什么黑影将枯骨重力一扔,目光中带着得意冲进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挥手间便是一片人头落地
“若不是你们贪婪,又怎会落入我的圈套,哈哈哈”
黑龙番挥动,沙浪漫天,十万禁军瞬间被淹没,魂番直直插入尘土中,一颗颗淡黄色的珠子从刚埋进沙尘的枯骨嘴里钻出化作缕缕青烟没入他口中,越聚越多,烟雾也越来越浓,远远望去宛如十余民家炊烟袅绕。待最后一丝烟雾没入他口鼻中时,幽黑的双眼渐渐鲜红,不见了纤细瘦小的身躯,取而代之的是身体强健的人,其面容竟是璐遥城!无论身形还是眼神都如出一辙
“哈哈哈...”仔细打量着这具身体“魂琀摄魂聚魄之法果真好用!雨扇!我鬼道长夫又回来了!”
璐遥城的记忆一一浮现在长夫的脑海
“足旬!”微妙的狠意自心底涌出
“此人到底什么来历跟随璐遥城十余年,璐遥城竟不知此人来自何处!若不是设法引开,以先前没有恢复的躯壳与他相斗,今日死的也许就是我了!也罢,待我炼化这十万精魄再来夺你性命,你身上不为人知的秘密倒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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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年 第三幕 御土接木,吐气成兵
琉璃瓦下丹红曳,子规掠空,追问何为切春已入夜,拂晓寒风复重叠。凌风瑟瑟,秋水南下,入夜的林风城静得让人呼吸都能听见,街上少有人来往,这一排排的灯笼独自晃动淡淡薄光打破了墨黑的宁夜
吱呀!
“谁!”
芸萱刚哄着孩儿入睡,此刻深夜怎会有家奴开门
“璐夫人”来者身披黑袍,看不清其面容,腰间血红麒麟玉散发着微光,微风拂起头上衣角露出了带着梅花面具的男子
“什么人!胆敢夜闯璐府!”芸萱眉头紧蹙,孩子刚降世不久,恐士卒惊扰孩儿休息便调离了院内看守,但璐府可畏是把关重重,整个璐府都有重兵看守,这个人能来去自如,不好对付!
“为钱财而来!我给你钱财,你速速离去,我可当作没看见你”璐夫人刚生下公子气数并没有恢复,深夜家中遇生人还能有这份冷静和睿智不愧是将军的夫人
“夫人莫惊!在下足旬,璐将麾下军师,奉将军之命回来保护公子和你”
芸萱轻轻为孩子垫了被褥缓慢起身“遥城!他人在何处为何不见他归来”
“将军带话,公子署名璐芸。长年在外,对你顾护不佳,惭愧,以此名怀念于你。将军有军令在身,暂时不能归来,还请夫人莫要担忧”
啪啪
足旬微微低头“夫人还请好生歇息”话语未完,人已消失不见
“遥城,你可安好!”回头望了一眼熟睡的璐芸...
屋顶上,足旬闭气凝神搜寻着周围的气息,刚刚那微弱的嘈杂声怎么可能躲过他的锐耳,闪动身影至城外追去,想来那人也惊觉自己被发现了。虽然算计到近日会来璐府,不曾想到来得竟如此之快,若晚回一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还想走”黑袍抖动,杀意散开,足旬拦在身前。抬眼见到,一黑纱遮脸之人,半裸肩臂,黑龙纹路尽入眼帘,此龙纹似乎见过
“呵呵呵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引你来此,就是为了取你性命,夺你修为”面对这黑袍人毫无忌惮
足旬,身法如魅正拳突脸,裸肩之人嘴角轻佻,迎了上去,贴近身时,狂风大作,周围树叶莎莎作响,大片树叶掉落,这猛烈的攻击被一一化解,两人不相上下。足旬回身驱力,树叶化作无数利刃密如雨下
“御土接木,吐气成兵,玄机阵!”不知什么时候中了足旬的阵法,这周围的任何事物都皆可伤他性命,黑龙眼闪动,一股黑色气息环绕在身硬生生抗下这无数利刃,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你是何人派来!”足旬踏步向前,缓缓逼近,每靠近一步,杀意便更进一分,叶刃也渐渐刺进他的身体
若不能脱离这玄机阵,怕是要把命留下了。“你这无名小辈,告诉了你,你也不识得”强忍疼痛,暗自计谋着如何脱离阵法
“你若说出,也许我可以放你一命”树叶已尽数逼入他的体内。忽然,肩臂上黑龙眼凸现朱红,“哈哈哈哈...放我一命只怕你没这本事”背后一阵剑风呼啸而来,足旬侧步躲避
又来一人!!!
“哼!你就这点能耐”一身着锦秀褐袍之人立在半跪在地的裸臂人旁,似怒非怒打量着他身上这无数的剑伤,伤及他身体的竟是树叶
“莫要讥讽,我只是在试探他的实力罢了,此人除了会御阵之外好像并不会其他,而且,这玄机阵法并没有发挥极致。想必是从别人那偷学而来,如果真是玄机阵,只怕是堂主你也未必能脱身罢”裸臂男子站立起身,黑色气息化作烟雾环绕着,那入骨的伤痕竟然愈合了,他本身没有多大实力,靠着黑虎印的恢复能力引足旬至这里,好配合后援除掉他
“玄机阵”褐袍男子缓缓转身,脸上青经抖动,直视足旬,血麒麟,梅花印“果然是你!傲庄老七足旬,你竟然没死!御土接木,吐气成兵这玄机阵法奇幻莫测,除了傲庄庄主和傲庄老七之外,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人习得”
此刻有人认出他来,杀意漫天而来,傲庄是尘世间最擅长隐匿的派系,杀人不眨眼。而傲庄门徒更是绝不允许留任何蛛丝马迹在人世间,即便尾随璐将十几年也不曾显露世人面前,尘世间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恐怕也仅有璐将及其夫人了。此人识得足旬身份,定是十几年前与傲庄灭门有过牵扯之人,这二人不能留!
“奎木狼,今日若不除掉他,恐怕我们都得留下性命了”
褐袍男子已经察觉到异样,氛围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一股莫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原本潮湿的空气竟慢慢变得干燥起来,脚底湿润的泥土也缓慢凝聚成一块一块的硬土
“傲庄七秀,随便一个都是恐怖的存在,以前也只是听闻傲庄被灭门,未曾想在这里遇上了老七!七秀里,老七实力最弱,他活着,那其余六人想必也...!!!现今他虽有旧伤未愈,也万万不可大意。这璐府里到底是何许人物,居然有傲庄的人在背后撑腰”褐袍男子大手一挥,自手心集结一团黑气幻化成巨大的屏障,包裹着二人,仅一刹那,黑夜被气流照亮,如同激流冲撞着一块巨石,强大的气浪散开来
嘭啪
周围树木被齐刷刷推倒,坚拔的树木此刻间显得普通刚发芽的嫩草,随着风浪左右摇晃
“堂主!”奎木狼吃了一惊,这足旬一直在隐藏实力,这撼天拔地之力与先前自觉实力相当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愚蠢!”褐袍男轻哼一声,奎木狼刚入尘世,哪里晓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早知是傲庄的人也不会就这般糊涂地闯进来,只是眼下自己也踏入这玄机阵中,玄机阵内所有事物都可为他所用,不除掉施术人或者远离阵圈根本无力脱身,略微思索,脚底生风,借着这强大的冲撞力迅速往后退去,这一略微减力竟是被生生推出十丈之远,衣服上挂着零星破洞,甚是狼狈
“奎木狼,你怎么还不出手!”
怒火中烧,自己运气护着二人已是费力,这奎木狼竟是半点作用不见,瞥眼见时才发现奎木狼四肢错位,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脸庞,若不是裸臂上的黑虎印记,都快认不出来
死了!
“如此说来,派这样一个只会拍马屁的人随我,只怕是被鬼夫当作了诱饵,鬼夫果真好心计”
不过,这十丈已在阵法之外,嘴角流露一丝得意,果断出手双手迅速合十平地起身,一个转身掠过足旬一击
这应该是脱离玄机阵了威力已不如先前那般猛烈,掠空单掌劈向足旬,靠近足旬身时被一股力量抓住不能动弹,掌风已经打出离他的心脏仅差二指距离,但这二指距离再也不能使力更进分毫
“十几年前,傲庄...灭门时...你可在场!”一字一句如雷贯耳,气势咄咄逼人
“在不在,又如何难不成你想报仇真是笑话”
应话之时,趁足旬略微分心,体内元气凝聚手掌,幻影化实手掌直直逼进足旬心脏处,足旬略微移步,肩处鲜血淋漓,褐袍男子整个手掌插进肩内,若不是刚刚的那一挪动,此时手掌穿透的便是心脏了!
“离尘剑”
面具之下,足旬怒气冲天,褐袍男子被无形之力抛向空中,密集的树叶雨点般洞穿着他的身体,切断了他的手足经脉,随后被重重的砸在地面,身体在地面不停翻滚,滑出十余丈远的地方,褐袍男子如同青虫一般在地上蛹动,这十余丈距离,在玄机阵外兴许可以趁机逃离,刚蛹动两下,便发现足旬已到身前,瞳孔之中流露出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