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把盏问长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中雾
翠喜和张妈祝妈站在门口的巍峨汉白玉廊柱下,眼瞅着晓儿的摩登打扮。天上的蟹壳青已经变成了透明的碧蓝色。东边一轮鸭蛋黄似的朝阳正慢腾腾的升起来。那是一只小圆胖脸,像是正眯着眼偷笑。它慢慢的离开地平线,升到了高处。紧跟着,东边的天空上便被烧红了,虾子红的颜色弥散了一大片,灼人的眼。
晓儿的半边脸浸染着虾子红,红扑扑的,光彩照人。她的脸上涂抹着一层明晃晃的油,微微的发着亮光。翠喜觉得那亮光很刺眼。张妈低声道,晓儿昨晚上给汽车行打了个电话,要了一辆汽车,正等着汽车开来呢。
翠喜听到这里,立即转身回到了客厅里。她把沙发上的被褥收拾妥当了,送回到了下房里。等到她出来的时候,汽车已经来到了公馆门口。汽车司机竟然把晓儿当成了太太,毕恭毕敬的帮她搬运行李,然后点头哈腰的请她上车。晓儿真把自己当成了太太,款款的坐在了车里。
她故意摇下来窗户玻璃。翠喜看到,她的嘴正动着。她以为,晓儿是在低声骂她。她刚要开口说出不好听的。晓儿却吐出了瓜子皮。原来,她正嚼着瓜子。
那辆汽车开出了曹公馆的大门,上面传来了晓儿的破口大骂:“曹家的人都不得好死!”
那一声喊叫着实凄惨,简直把翠喜和两个老妈子都吓了一大跳。在楼上,曹太太早就被汽车声惊动了。这会儿,她正披着百合色的睡袍站在窗户跟前,眼瞅着楼下的情境。她听到了晓儿的破口大骂,恨不得能变成孙猴子飞到那辆车上、撕裂晓儿的那张嘴。
可是,汽车既然已经走远了。她的心里即便憋着一股子火气,也实在没有办法发泄了。她只好咬牙切齿的忘了。今天,正是槐园拍卖会的日子,她紧赶着收拾打扮了,吃了几口稀粥和鸡蛋饼,便要小厮备车出门。春霖和长安也已经收拾妥当了。春霖告诉母亲,他和长安也准备去看热闹。曹太太答应了,催促着俩人赶快吃早饭。
张妈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一句话都不敢说。翠喜躲在厨房里准备咖啡,时不时的朝着外面瞅一眼。曹太太倒也没有提起晓儿的事情。张妈的心里略微的松了松。
曹太太和春霖夫妇来到了穆氏拍卖行,看到那里面已经热闹非凡了。文彬安排的很周到,他特意把拍卖会的现场安排在了后园的草地上。草地正中的白色石头凉亭子里放着圆桌,上面摆着大红册子,拍卖锤,一簇鲜花。亭子四周围着一圈白色的木桌子,底下放着白色塑料座椅。气氛显得很轻松,而不是一般拍卖会的庄重和死气沉沉。
梳着油亮分头,穿着黑马甲的年轻服务生们颤颤巍巍的端着金漆托盘,把橘子水,热咖啡,冰镇香槟酒,草莓冰激凌,夹心巧克力,奶油长面包送到了男女嘉宾们的手里。甚至有教会的掌事嬷嬷和主管修女前来凑热闹。她们裹在黑白相间的光电绸袍子里,披着纱网头巾,说着俏皮风趣的拉丁文,手舞足蹈,专门和年轻的英俊们说笑。曹太太和春霖夫妇一路走来,觉得真热闹。
春霖对长安笑道:“我们就等着看热闹吧。看一看董槐园的玛瑙钗能卖出多少钱!”
长安正陶醉在周围宾客对她的艳羡目光里,她听到春霖的话,笑道:“我们还是专心的走路吧!”
春霖早已察觉到周围宾客们对他和长安的艳羡,笑道:“我们又出了一会儿风头!看来,我们真的来对了!”
曹太太款款的走在前面。她觉得,春霖和长安真给她争了面子。她见到熟悉的人,便说笑着上前,特意把春霖和长安介绍给熟人。每遇到一个熟人,她都要介绍一遍,真的是不厌其烦。等到文彬出现的时候,宾客们更热闹了。他专门把曹太太一家请到了上席,陪着曹太太聊着家常。
曹太太笑道:“真有你的!你竟然想得出来,把拍卖会办成了园会!这里真热闹,压根就不像是拍卖会,反倒像是相亲盛会了!你瞧,那几个修女们正和英俊们谈笑风生!”
文彬道:“其实,我这么安排是有道理的!我家女儿不是眼瞅着就要出门了吗她在我和内人跟前撒娇,非要在娘家办一次园会,邀请上流社会的名媛佳丽、杰出英俊们!她戴着那条珍珠项链,准备出风头呢!我想着,既然如此,还不如顺便把拍卖会也召开了!”
曹太太道:“原来如此!不知道千金什么时候出门子呢”
文彬笑道:“下个礼拜天!到时候,我肯定会亲自给您送去喜帖的!还望大嫂能赏脸!”
曹太太跟着笑道:“那是自然的!这几天,我正琢磨着该给千金准备什么样的贺礼呢!”
正在说笑,槐园来了。他竟然也穿了一套西服,戴着黑压压的礼帽,对来宾们不停的拱着手。文彬迎了上去,邀请他也坐在了上席里。他先是对曹太太鞠了一躬,随后才落座。曹太太脸上的笑显得勉强。她还在为许家相亲的事情气恼着呢。可是,今天毕竟是槐园拍卖玛瑙钗的大好日子,她实在不便多说赵家的事情。正好,文彬正拉着槐园的手,亲密的谈着拍卖会的收益分成。曹太太正好不用应付槐园了。她吃着蜜饯,眼瞅着周围息壤不休的宾客们。
文彬的待嫁女儿打扮的洋里洋气,戴着那条稀罕的珍珠项链,正和熟人家里油头粉面的少爷们说笑着。她的未婚
第49章 痞帅军阀的虐
等曹太太发言结束,司仪便开始正式进入了拍卖环节。文彬安排的亲信们首先叫出了狂傲的价格,带动了整场的情绪。那价格节节攀升,简直已经逼近极点了。槐园的心里倍觉紧张,他巴不得场上能爆发出更高的叫价声。他恨不得能站起身,热烈的招呼几声。
春霖和长安眼瞅着槐园的兴奋,简直觉得槐园实在太俗气了。曹太太四平八稳的坐着,看也不看槐园,冷眼瞅着澎湃着的叫价场面。文彬的心里已经非常满足了。按照刚才商量好的提成规则,按照目前的最后一次叫价,他已经可以捞到很大的一笔收益了。这会儿,他听到司仪还在蛊惑宾客们抬价,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弄到最后,真有财大气粗的宾客们开始较劲儿了。那价格一路盘升,刚刚停留一会儿,便被新出现的价格征服了。等到最后一次叫价结束之后,司仪高喊道:“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了!真的没有了吗难道真没有更高的价格了吗大家赶快抓住机会!还有机会!”
宾客们都沉寂着,场面一度变得非常的平静。那位喊出最高价的投机商等着拍卖锤定音的声音,可宾客们的身后却传来了一个高亢的声音。他高处了更高的价格!
所有人都纷纷的转过身,好奇的看着这位在关键时刻到场的商贾!可是,这人竟然不是商贾!他竟然是一个戎装在身的军阀!春霖和长安看到他的那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他竟然是卢懋琦!
那一刻,春霖道:“他怎么来了!”
长安瞪大了眼睛,想起那晚被这军阀威逼着弹奏钢琴时的窘迫,狠命的咬着牙关,道:“这只狗竟然又来捣乱了!你瞧他的那幅张狂模样,简直恶心死人!”
曹太太也冷眼打量着懋琦。在场的所有宾客们都眼瞅着他缓步走到凉亭里。他竟然一把推开了司仪,把那只红丝绒盒子拿在了手里。他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关上了盒盖,把金丝绒盒子放在了墨绿色的军大衣口袋里。在场的宾客们一片哗然。槐园愤然起身,跑到了懋琦的身边,喊道:“这位长官,不知道怎么称呼”
懋琦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精致的名片,送到了槐园的手里。槐园看着名片,得知这年轻人竟然是大帅的第一副官。他立即肃然起敬,道:“原来是卢副官!久仰久仰!”
懋琦道:“我刚才给出的价格可合适”
槐园吓得目瞪口呆,道:“合适!合适!真的合适!那简直是太高的价位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
懋琦道:“那就成交了!三日之后,大帅府的会计会把钱转给这家拍卖行!到时候,你就等着收钱吧!”
槐园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陪着笑脸道:“按照拍卖的流程,还要请卢长官签署文件合同!”
司仪在旁边笑道:“现在就请卢长官当众签署文书吧!”说着,便跑到穆文彬的桌前。
穆文彬被懋琦的气场震慑住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懋琦看。这会儿,他回过神,拿起了桌上的一份大红封帖子,里面夹着早已写好的拍卖文书,墨蓝色的钢笔字体,足足有好几页红笺。司仪掏出钢笔,在上面标注了那只玛瑙挂珠钗的最后叫价,让穆文彬签了名。紧跟着,他便捧着大红封贴,走到懋琦身边,笑道:“请卢长官签署文书!”
懋琦仔细的看完那几页红笺,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把大红封贴丢给了司仪,竟然朝着上席的方向走来了。穆文彬早就站起了身,正对着缓步走来的卢懋琦点头哈腰的迎候着。可卢懋琦却把凌厉的眸光投注到了姚长安的身上!
长安已经坐直了身体,眼瞅着懋琦的步步逼近。春霖早已经站起了身,恨不得能上前拦住懋琦。在场的所有宾客们都把目光转向了长安这里。懋琦走到了长安的身前。他还没有开口,春霖就吼道:“你干什么!”
懋琦看也不看春霖,对长安笑道:“我们竟然再次见面了!真是有缘分!”
长安凌厉的眸光迎着懋琦,一声不吭。她在心里早已把懋琦咒骂了好几遍。曹太太站起身,义正言辞的道:“这位长官!你和我家儿媳素不相识,你这么盯着她看,是不是有伤大雅!你可是大帅身前的红人,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大帅的形象考虑!”
懋琦照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长安,冷笑道:“我和你已经见过三次面了!这是第三次见面!我们每次见面都要引起波折!所以,我觉得很有意思!算是来这里问候一声了!你要是乐意,不妨给所有在场的宾客们弹奏一曲!角落里正好有钢琴!”
长安冷冷的道:“你这人实在太无赖了!我凭什么要给你弹钢琴除非你能拿着大帅的命令来,否则,你要是胆敢仗势欺人,我就给你说几句好听的!你即便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大帅的形象!这里的来宾都是上海滩上有名有姓的人物!要是把你张扬跋扈、不可一世的丑恶嘴脸宣扬出去,你还好意思在大帅府里当奴才吗!”
听到长安的话,曹太太,董槐园,穆文彬,以及所有在场的宾客们都吓了一跳。唯独春霖觉得长安说的很痛快!懋琦显然被长安的这句话激怒了。他把冷若冰霜的脸凑近长安,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都说了什么!”
长安愤然起身,昂着头,目光倔强,道:“我当然清楚我说了什么!你是不是要我再说一遍!那好!你给我听着!你即便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大帅的形象!这里的来宾都是上海滩上有名有姓的人物!要是把你张扬跋扈、不可一世的丑恶嘴脸宣扬出去,你还好意思在大帅府里当奴才吗!”
穆文彬立即从席面上跑了出去,挡在桀骜不驯的长安的身前,对目光凌厉如锋的懋琦赔笑说道:“卢长官,你肯定不会和一个弱女子一般见识的!长官既然已经拍下了这只价值连城的玛瑙挂玉钗,还不紧赶着回大帅府给大帅道喜大帅肯定正盼着能早些见到这件宝贝呢!”
懋琦一把推开了穆文彬,上前一把捏住了长安的下巴,道:“你简直大胆!竟然敢恶语伤人!”
春霖抓住了懋琦的铁手,可是他却敌不过懋琦的手劲儿。长安忍住痛彻,狠命的用脚跺了懋琦的脚背一下。他铮亮的马靴上面顿时留下了一个鞋印子。
春霖趁机一把推开了懋琦,喊道:“你怎么敢动身欺负一个女人你愧对身上的军装,亏待大帅府副官的身份,愧对大帅的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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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事后的愧疚到底为何
穆文彬眼瞅着宾客们的慌乱,简直气的面色铁青。本来,他打算在拍卖会之后邀请宾客们跳舞,让即将出嫁的女儿秀一段舞姿、出会儿风头。可是,卢懋琦的闹场,简直毁掉了这次的园会。
就在宾客们慌张走出的时候,一个年轻的人影反而逆着人群而上。穆文彬看到,那人竟然是赵沐阳。他想起,他从赵沐阳手里买下那串珍珠项链的时候,跟他说起过董槐园拍卖会的事情。所以,赵沐阳来看热闹了。这会儿,他竟然没有随着诸位宾客们离去,反而朝着穆文彬站得地方走来了。穆文彬不知道这小子还有什么事情。
赵沐阳走到上席前,对曹太太问候道:“长辈受惊了!”
曹太太正失魂落魄的眼瞅着宾客们的慌乱而出,听到赵沐阳的问候,打起精神,应付道:“你也来了刚才的那一幕,你也看见了那狗屁军阀实在是仗势欺人!”
赵沐阳把同情的目光转向曹太太身边的姚长安。长安照旧坐在那只镂空的白色塑料椅上,眼瞅着宾客们的慌张。春霖垂头丧气的坐在一旁,耷拉着脑袋。其实,拍卖会开始之前,赵沐阳早就盯住长安了。她知道那是曹公馆里的大少奶奶,曹春霖的太太。他冷眼打量着长安,当然是冷眼打量着她的相貌,觉得她实在是个标致的人物。另外,她周身洋溢出的气场也足以超越在场所有的女宾们。
沐阳不由得想入非非了。等到拍卖会正式开始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董槐园的那只玛瑙钗上面,而是继续远距离的观察着姚长安。他甚至都不愿意眨眼睛,一门心思、专心致志的瞅着长安的一举一动。哪怕她测一测头,撩一撩头发,都会被沐阳很认真的看在眼里面。从这里可以看出,沐阳和所有男人一样,都对漂亮的女人抱有很大的兴趣。另外,他又是一个喜欢想入非非的男人!
他在大学里学的是历史学专业,业余爱好考古。他觉得,长安的相貌和气质符合历史典籍里的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的特征。而那些蒙着尘埃的历史典籍里的绝代佳人们,偏偏又都诞生在战乱纷纭的乱世之中。所以,那些红颜们多以命运多舛的悲怆结局被史官们记载。那凝重的笔墨把她们绝代无双的倩影描募在了薄纱屏风上,成了经典的形象,一直流传到今天。
沐阳觉得,长安不会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她拥有绝代芳华的相貌,又正好生于军阀混战的乱世,偏又成了曹氏家族里的大少奶奶……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分明是准备成就乱世传奇!将来,那酣畅淋漓的笔墨定会把她的身影描募在薄纱屏风上,供后人评叹。
等到卢懋琦出现,搅合了拍卖会的时候,沐阳简直准备拍案而起了。他不是因为懋琦的张扬跋扈,而是因为他对长安的无理。长安是要成就乱世传奇的!她的经历定会跌宕起伏!懋琦的出现,如同推动了历史车轮的进展。沐阳看着下面的热闹,愈发的认同了心里的想法。可是,他却看不清楚,他在长安的传奇里起什么作用!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文彬和槐园在一旁和沐阳寒暄。文彬没精打采的把沐阳介绍给了槐园。他告诉槐园,他女儿稀罕的那条珍珠项链就是从沐阳的手里买到的。槐园冷眼打量着沐阳,心里冷笑不已。他从沐阳的身上嗅出了盗墓贼的味道。也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可是,他当然不会点破,何苦白白的得罪了人呢
当然,沐阳也觉得眼前的这位董槐园不简单。他刚才也随着宾客们见到了那只玛瑙挂珠钗,猜到那只古董钗肯定是从古墓里淘来的。这会儿,沐阳简单的和槐园说了几句话。槐园因为曹太太正在气恼着,所以也没有和沐阳深谈下去。他眼瞅着文彬,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曹太太。
曹太太站起身,坚强的笑道:“我们也回去吧!槐园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安心了。”说完,便昂首挺胸的往前走。春霖回过神,跟着起身,拉着还在发呆的长安,跟着曹太太缓缓的走着。文彬,槐园,沐阳跟着送了出去。一路上,长安和曹太太都觉得那片草地实在是太大了,走也走不完。境由心生,分明几十步就能够走完的草地,俩人竟然觉得走了那么漫长的时间,简直是遭罪。
等到曹家的人走出穆氏拍卖行之后,门口只剩下曹家的那辆黑色高级轿车了。所有的宾客们都散的不知所踪了。曹太太的脸上火辣辣的,是被她心里的怒火攻的!怒火攻心,她有些恍惚。虽然是深秋的太阳了,曹太太却觉得那日头简直比三伏天的毒日头还要毒辣!她逃进了汽车里,要小厮赶快开车。春霖和长安也早都坐在了车上。
文彬,槐园,沐阳看着曹家的汽车疾驰的开走了。文彬总算长舒一口气。今儿的事情实在赖不到他的身上,那都是卢懋琦闹得故事!
槐园的心里美滋滋的。他卖出了那只玛瑙钗,可以回家里耀武扬威的炫耀一番了。他哪里还能顾得上曹家的倒霉事呢!沐阳也跟着告辞了。回去的路上,他坐在洋车上,回想着姚长安的聘婷,心里又生出了无尽的幻想。
早上,曹太太和春霖夫妇去了穆氏拍卖行之后,春曦紧跟着就下楼了。他的眼圈有些发黑,分明是昨晚上没睡好的缘故。他独自一个人吃完了早饭,心里盘算着该不该去戏班子里找细烟。
昨天,曹太太惹了那一出,让整个欢喜月戏班子的人都知道了。他是不是应该缓两天再过去。可是,他转念一想,要是晚几天去,愈发的让戏班子里的人多想了。好像,他是因为惧怕家里,所以才不敢去戏班子了。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出了公馆,独自去了车库里,开着那辆备用的汽车出门了。
翠喜正坐在下房的床上发呆。她听到一阵车声,忍不住向窗户外面张望了几眼。她眼瞅着春曦开着车出去了。她回过眼神,心里惘惘的。屋里很安静,简直是死气沉沉的。空气里浮动着灰尘,发出了一股子霉味儿。晓儿早上走的时候,翻箱倒柜的折腾了半天,把屋子里造的不像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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