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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婚为鉴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湜沚
孟学致和赵素秋只听孟黎说林一白在郊外有个别墅,没想到面积这么大,装修得又这么有格调。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林一白比他们想象得有钱得多。不过倒也没表现出任何异样,放了行李之后,各自洗脸洗手,稍作休整之后来到客厅与林一白闲聊。
林一白已经泡了茶,见他们下来,殷勤问到:“不休息一下吗?我怕时间来不及,定的是七点的位置。”
赵素秋一笑,说:“没关系,平常也没有午睡的习惯。”
林一白又问:“饿不饿?先吃点点心吧?”他平常一个人住,家里从来没有零食。这次为了迎接孟黎爸妈,特意准备了些果铺、干果之类,用以待客。
孟学致也坐下,说:“不客气,喝点茶就好。”
林一白虽然学历不高,但是见多识广,和赵素秋、孟学致天南海北地聊,倒也不觉得初次见面尴尬紧张。
他加了两次水,看看时间,便说:“怕路上堵,我们现在出发吧。”三人便往外走。
等他们到饭店时,孟黎已经到了。伸长脖子往门外看,一看见熟悉的她爸妈的身影,便跑过去,一手揽一个:“终于来啦!”
四人坐下之后,服务员拿菜单来点菜。孟黎让给林一白点。他正推辞:“看叔叔阿姨喜欢吃什么……”手机响起来,他看一眼,表情陡然紧张,对孟黎说:“你们先点,我出去接个电话。”
一直到菜都上上来以后,林一白才走进来。
“不好意思,有点事,讲太久。”他在孟黎旁边坐下。孟黎看他表情奇怪,似乎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问:“有什么事吗?”
林一白在她耳边,十分小声地说:“我妈病了,我得回去一趟。”
☆、第四十九章
林一白是真的挺着急,回去之后定了最早一班飞机。孟黎也很担心,帮着他收拾行李,关切地问:“电话里到底怎么说?严重不严重?”
林一白的眉头皱得拧不开,声音焦急:“也没说清楚,只说摔了一跤,又因为腿脚本来就不好。现在已经在住院了。”
孟黎尽量安慰他:“反正你也有时间,回家之后多住几天,等阿姨彻底没事了再回来。我爸妈这边我去解释,你不用担心。”
林一白却突然有点欲言又止:“其实……”他叹口气,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下去,说到:“我把房子钥匙还有车钥匙都给你。让叔叔阿姨接着住,你也在这里好好陪陪他们。本来还想好好尽尽地主之谊的。”
孟黎想了想,却说:“明天我还是帮我爸妈定酒店吧。毕竟你不在家……”
林一白立刻打断孟黎的话,还掏出钥匙递给她:“我的家就是你家。你们放心住,要是情况不严重,赶得及的话我回来再带叔叔阿姨出去玩。要是来不及,下次你回家,我和你一起去,认真上门拜访一次叔叔阿姨。”
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孟黎其实还没想那么远。听林一白这样说,不知怎么回事,心里有点迟疑。她觉得现在的状态就挺好,如果要再进一步——结婚吗?她从来没想过,也不觉得做好这样的准备。便说:“等你回来再说。”
两人说完之后,林一白又去向赵素秋和孟学致辞行。表达不能陪伴的遗憾,请他们放心住在家里。
赵素秋和孟学致表达了对林一白妈妈病情的关心之后,也提出要去住酒店。在林一白的再三坚持之下才不得不作罢。几人互道晚安,各自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林一白就去了机场。走前到孟黎睡的客房道别。孟黎要起来送他,却被他拦住:“太早了,你再睡一会儿。等我回来。”说完以后在孟黎额头上亲一下,就出门了。
——————
一个星期几乎转瞬而过,孟黎觉得她都还没来得及和她爸妈好好说上一回话,就得帮他们收拾行李,送他们回去。
期间,和林一白打过几次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她妈妈是去菜市场买菜时,雨天路滑,摔了一跤。再加上本来就风湿性关节炎严重,腿疼到不能下地走路。他得多待几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信号不好,电话那头时断时续的。林一白匆匆说完就挂了电话。
为了送她爸妈去机场,孟黎特意请了半天假。下午三点半的飞机,孟黎十二点回到林一白家。孟学致做了几个菜。三人一起吃完午饭就要出发去机场。
吃饭中间,孟学致对孟黎说:“我和你妈还是那句话,不管什么人,只要你喜欢就好。”
孟黎低着头,正伸出筷子夹香肠。便说:“林一白对我挺好的,人也细心。但我还没往更长远的考虑。先处着吧。”
孟学致和赵素秋交换了一个眼色,还是赵素秋先开口:“人呢,身边还是需要一个伴。如果你觉得他不错,就不要想着以前遇到的挫折,而要相信他。”
孟学致也问:“他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将来的计划?”
“暂时还没说到这些。”
孟学致其实心里有隐隐的担忧。林一白外形不错,经济条件也好,年纪还不大。这样的男人,条件太好,反而让人担心。不禁说到:“其实性格最重要,其他的,什么条件都是其次。”
孟黎不想让她爸妈太过担心,故作轻松地一笑,说:“哎呀,你们就不要操心啦。我挣这么多,将来就算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赵素秋看了孟学致一眼,没说话。她最担心的就是经过顾容之后,孟黎对结婚这件事失去信心。她一想起自己和孟学致迟早要走,最后这世上就剩了女儿孤零零一个人,想起来心里头就酸涩得厉害。总归要看着她再成个家,自己才能放心。
便说:“有机会你带林一白来家里玩儿几天,多了解了解。”
孟黎答应一声,扫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一点。于是赶紧放下碗筷,催促到:“说得都忘了时间。这儿离机场不近,我们得赶紧走。”
赵素秋还想收拾一下碗筷。孟黎立刻拦住:“回头我再来收拾,您别管了。先去拿行李吧。”
孟学致和赵素秋拿了行李在门外等孟黎。她最后在屋里检查一遍,以防落下东西。走到客厅,正要出门,突然听见强劲的电话铃声——想要穿透耳膜一般。
她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一个白色的座机。踌躇了一下,但又担心是水电煤气之类的通知电话,便走过去,接起来。
叽里呱啦——完全是她听不懂的方言。于是用普通话问了一句:“你好,请问找哪位?”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是一个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诧异的问句:“林一白住这里的?”
“是,但他现在不在家。您是哪位?我帮您转达。”
“我是他妈啊。打他手机怎么老是打不通?等他回来,你叫他给我回个电话。”说完就挂了。
孟黎抓着电话筒,半天没反应过来。那么中气十足的声音,怎么也不像不能下床的病人。况且林一白不是回家去看他妈妈了吗?电话里又怎么会说等他“回来”?
“小黎?怎么了?走呀。”赵素秋在门口催促。
孟黎来不及多想,赶紧跑出去,锁了门。心里跳得擂鼓一般。
上车之后,孟黎不说话,紧紧抓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心里翻江倒海般涌起万千问题。
赵素秋坐在副驾驶上,侧头看看她,说:“开车要专心。想什么呢?表情怪怪的。”
“啊?……哪有?”孟黎随口遮掩过去。又说:“我有假期就回去看你们。你们平常可得照顾好身体。尤其是我爸,少喝酒!”
孟学致在背后嘿嘿一笑:“现在喝得少。你妈可以作证。”
办了登机牌,托运了行李之后,孟学致和赵素秋要去安检口排队。孟黎进不去,嘱咐几句后,抱着她妈,眼眶突然红了。身边是来来去去的人,全是行色匆匆的样子。
她像是害怕被人看见一样,深吸几口气,才放开她妈,说:“到了给我打电话。”等孟学致和赵素秋进去之后,她一直站在外面看着。直到过完安检,再也看不见背影,才转身往外走。心里空得丢根针都能听见回音。
——————
从机场出来以后,孟黎回到林一白家里,收拾了中午的碗筷,又稍微打扫一下。才动手整理她这几天放在这里的行李。一边把卫生间的瓶瓶罐罐往化妆包里装,一边想起白天接到的哪个电话。
尽管脑子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心里却隐隐浮现出一句话:“林一白说谎了。”
为什么要说谎呢?
既然他不是回家看他妈妈?那么他到底去了哪里?又见了谁?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像气泡般浮起。甚至对于林一白从前的一切,孟黎都忍不住打上一个个问号。
她突然觉得,她真的并不十分了解他。
越想越气闷,忍不住拿起电话,一冲动就拨了林一白的号码。
电话倒是通的,他接得也快。
“喂?小黎?”
电话里的背景音很嘈杂。间或还有几句听不懂的方言。
“你在外面?”
“嗯,在医院。”
孟黎心里一紧,很想问一句“真的在医院吗?”忍了半天没说出口。只问:“你妈妈情况怎么样?”
“好多了,再有几天就可以出院。不过医生说要定期来复查,还开了不少药。”
这么逼真的话。难道都是编的?!孟黎捏着手机,食指抵住手机后背。感觉到坚硬的屏幕压在耳朵上方,突然让她头疼。
那句“你妈下午打过电话,说你手机打不通,叫你给她回个电话”在舌尖上来回滚了好几遍,到底没出口。
她只说:“我爸妈下午的飞机回去了,我也收拾了东西,一会儿就回我那里。”
林一白丝毫没听出孟黎语气中的异样,只关心孟黎的去留:“你可以先在我那里住着,不急着走。我过两天就回来。”
“我回去住比较习惯。”
林一白仍不放弃,语气变得有点深沉:“我想一回来就看到你。”
可是孟黎却十分冷淡:“这里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不方便。”
林一白总算察觉到一点异样:“没事吧?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好?”
孟黎现在没心思质问林一白的行踪,便说:“嗯,有点不舍得我爸妈而已。先不说了,我整理下东西,准备回去。”





以婚为鉴 第40节
林一白想逗孟黎开心,哄她:“乖,不要不开心啦。我一回来就来陪你。等你放假,还跟你一起回去看你爸妈,好不好?”
孟黎不明白,林一白怎么能表现得这么镇定自若。他说的这些话,真的都是他心里所想吗?
突然她就想起和顾容结婚时。那时候,顾容也是这样,一切如常地跟她吃饭看电影,每天抱着她睡觉,说爱她。可是背地里却和姜婉密切来往。他周旋于两个人之间,不管面对谁,都有一副情真意切的面孔。
经过这些事,孟黎才发现,人
想起这些,孟黎不禁微微发抖。
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嗯”一声,示意知道了,便挂上电话。她将手里放在洗脸台上,看见镜子中她自己的表情,冷淡、平静,像一张纸。
☆、第五十章
林一白觉得奇怪,孟黎对他的态度陡然变得冷淡。几次问起,她却只说太忙,很累。可是隐隐约约的,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样。
那天,处理完所有事情,就迫不及待定了回帝都的机票。他在一个小县城。距离最近的机场开车也得三个小时。上高速之前有一段特别破的路,坑坑洼洼,一路颠簸。终于到机场,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
好不容易登机之后,按时起飞,他盘算着再两个小时到帝都。算上打车时间,应该六点半能到市区,还能赶上和孟黎一起吃晚饭。
大概是这几天在医院照顾病人实在劳心劳力,一上飞机就睡着了。等他一觉醒来,瞥了眼手表,竟然已经六点半!飞机怎么还在半空?!
问了旁边人一句,才知道大概跑道不够,下不去,飞机还在盘旋。此刻更加归心似箭,叫了空姐过来,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下降。
不想,刚问出口,就感觉到了飞机降落。因为气压变化,耳朵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
一下飞机,他迫不及待给孟黎打电话。
“喂,我刚到。这一路累得够呛。在飞机上也没吃东西,饿死了。我现在回家放行李。你过来找我,好不好?”
他跟孟黎一周多没见,想得挠心挠肺,恨不能立刻见着,腻在一起说说话。可又没力气再穿过大半个帝都去看孟黎,于是希望她能过来看自己。
然而,孟黎的语气里却一点也听不出兴奋和期待:“我下班刚回家,还有点材料要弄,不想出门了。”她一方面很想问清楚林一白到底是去做什么,为什么要撒谎;一方面又想从这一切事情中逃避出去。
林一白本来满心期待,却遇上孟黎这样冷淡的态度,不由得也心中有气。忍了半天,克制着没发作。挂电话之后,赌气回他自己家。放了东西,洗把脸,越想越不对劲。一把抄起车钥匙,风风火火地出门。
——————
孟黎听见门铃响,凑在猫眼上朝外看了看——是林一白。
她打开门。脸上笑容有点牵强:“你怎么过来了?”
林一白一眼扫到餐桌上放了一个还没扔掉的泡面盒,便问:“你宁愿吃泡面也不和我出去吃饭?!”
孟黎无话可说,低头进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林一白跟进来:“到底怎么了?!这几天我就觉得你怪怪的,有什么你直接告诉我!”
孟黎双眼盯着并未打开的电视屏幕,一手按在沙发扶手上。纤长的手指在雪亮的灯光下泛着白。半晌她才说:“我在你家接到你妈的电话。她说打你手机打不通,叫你回来了给她回个电话。”
她侧过脸,认真地盯着林一白的眼睛。
“你去哪儿了?”
“见的又是谁?”
为了问出这几句话,孟黎已经设想好千万个可能。此刻就像等待宣判一样,等林一白说出最终答案。
林一白一震。原来是这样。他长长叹了口气,在孟黎身边坐下。很认真地说:“我没有骗你。确实是我妈病了,我去看她。只是不是我亲生的那个,是我前女朋友的妈。”
孟黎不禁讥诮一笑,说:“还顺带和前女友见个面,叙叙旧,是吧?”
……
没想到,林一白却沉默了很久,才说:“见不到了。她去世了。”
“肺癌。”
……
孟黎愣了几秒。本能地道歉:“对不起……我……”
心里却像有冰凉的水蔓延开。如果说林一白有几个前女友,她一点都不吃惊。谁还没有点过去?她只是没想到,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前女友。而且他愿意将她的父母视作自己双亲,想来感情是十分好的。
突然间心乱如麻。
林一白低声说:“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其实以前也想过要跟你说,但总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今天,索性都说清楚吧。”
——————
她叫苏沅。我们是大学同学。军训完就在一起了。你也知道我家条件不好,生活费都得靠自己挣。她家在县城,父母做点小生意,条件也不好,但总算比我好强。那时候我们谈恋爱,最奢侈的就是去食堂吃个小炒。她还老抢着刷卡。
后来我开始打工,渐渐的去社会上做生意。一路全是她陪着。大学毕业,开了两年酒吧,我想来帝都闯荡。她二话没说,就陪着我来了。
我在外面谈业务,闯市场。她负责财务。生意很快有起色。条件越来越好,我却越来越忙。几乎每天都在外面有应酬。那时候,觉得回家吃顿饭都是对她的赏赐。
有一天,她跟我说腰疼。我也没放在心上,甚至没送过她去一次医院检查。她喊疼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们都以为是腰间盘突出。我因为忙,叫司机陪着她去医院看了几次。
大概治了一年多,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到后来,她疼得走不了路。我才终于觉得不对劲。带她到医院做了个ct。
林一白的声音突然有点哽咽。眼睛里像罩上浓雾。声音空落落的。
我拿到片子。不用医生说,你一眼就能看出来,腰上的骨头全都黑了。人在那个时候,因为太害怕,反而麻木,什么都不敢想。我跑到医生办公室。医生说,这个怕是要去专门的肿瘤医院看看。
肿瘤!
我没敢告诉她实情,只说以防万一去看看。肿瘤医院的医生看了片子,说,骨头上的癌细胞不像源发的,像转移的。
你知不知道,那时候,医生的每一句话,都像断头台上的刀。每说一句,刀离脖子就近一寸。
后来做了全身ct。查出来,肺癌晚期。转移到骨头。
那一年,她才二十六岁。
我知道她早两年就想结婚的。可我一直觉得生意还不够稳定,挣得还不够多,总觉得有无穷无尽的时间等着我似的。等我觉得一切都合适,给她最好的婚礼。可是其实,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那时候,我想,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治好她。
可是医生说,做手术已经没有意义,就算放化疗,也只是拖时间。三个月、五个月,不好说。
公司再也顾不上了。天天耗在医院里,给她用最好的药。你知道,现在有种进口的药,不会掉头发。我想让她看上去好一点。
可是放化疗太损身体。她吃什么都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因为腰部以下完全不能动——坐都坐不起来。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坐起来。这样我就能推着轮椅,带她去晒晒太阳。后来因为不能动,小腿上的肌肉全部萎缩。
她还笑着跟说我:“你说我怎么跟韩剧女主角一样?”
从查出病因,到去世,三个月。
到最后,我们也没结成婚。我买了件婚纱,和她一起下葬。
她是独生女。这辈子,我总归要替她尽孝。她的爸妈也就是我的爸妈,我要给他们养老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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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林一白的后背不禁有点僵。双手一直放在腿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未动。直到现在,于他而言,那仍是伤筋动骨的一段回忆。是他的隐形残疾。
他的人生轨迹,完全因为苏沅而改变。
苏沅去世之后,公司维持了一年多,他就没有心思再做下去。那时候,如果不是总以为忙,就不会忽视苏沅的健康;不会到晚期,甚至转移才去医院!如果他能够对苏沅再多一点关心,也许不会是这个结局。
这是他不会好的伤。
于是卖了公司,做点投资,聊以度日而已。感情上,却始终再无法接受第二个女人。
“只有这些。苏沅之前,之后,我都再没有其他女人。直到你出现。”
孟黎能接受林一白有过去。她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刻骨铭心的过去!一辈子的念想,无法磨灭的记忆。
那甚至都不是过去与回忆,而是一段将永远存在于林一白生活里的现实。那些经历成就了现在的林一白。
因为孟黎一直没说话,林一白不禁黯然:“你是不是不能接受?”
怎么接受?接受他心里始终给另一个女人留着位置?
又怎么不接受?毕竟那是已经去世的女人。
孟黎好像被赶紧一条死胡同。理智告诉她不需要计较。林一白也没在意过自己的过去。说计较,太小气,太不识大体。可是心里却无法做到完全坦然。像有一根刺,一个芥蒂。
她没有不自量力到想去问自己在林一白心中有多少分量。活着的,总是没办法同死去的作比较。
然而她也并不怀疑林一白对她的感情。如果他不够认真,没必要向自己一五一十如此坦白。
只是,人的感情,总归有限。想起他不能全心全意,总是心有不甘。
孟黎站起来,说:“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林一白谅解,他不可能要求孟黎当即接受。也起身说到:“那我先回去。”眼睛没看孟黎,睫毛微微下垂。章文他们都告诫过他,这事千万不要跟孟黎说。哪个女人能接受你心里有颗朱砂痣?!
可是,说了,他一点不觉得后悔。他因为爱过苏沅而骄傲,也因为没能陪伴到老而遗憾。苏沅,是他的璀璨华光,不是不能见人的污点。他想,坦承,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孟黎负责。
“你不是没吃晚饭吗?我还有一碗方便面,吃了再回去吧。”孟黎说完,转身去厨房。
林一白站在沙发边,双手突然微微颤抖。心里腾起希望的暖意。他也想身边有个伴,有人相陪。他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女人,接受并理解他对苏沅的一切。也许他永远都忘不了苏沅,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照顾孟黎的心,以及被照顾的渴望。
孟黎拿出一个铝制小锅,倒了烧开的水进去。然后放入面饼。拿一双筷子搅啊搅的。锅中咕咚咕咚冒着水花。面条很快变软。她用筷子捞住面,将锅里的水倒掉,过一遍冷水之后,重新加入热水。再放入调料,还磕了一个鸡蛋。
方便面浓烈的香气立刻盈满室内。
林一白循着香气过来。孟黎恰好端着小锅出来。她把面放在桌上,说:“你吃,我看会儿电视。”
两人交错而过。手跟手之间相距不过五厘米。
林一白突然说:“我对你是认真的。我真的想照顾你。”
孟黎的鼻子突然一酸。她相信。可是……
☆、第五十一章
周舟伸出纤长手指,慢腾腾地搅着瓷杯里的咖啡。幽幽地叹口气:“你说,生活怎么就不能十全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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