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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炉点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七麓雪

    沈业横眉一展,哈哈笑了两声道“何意在下对执剑山庄敬仰已久,昨夜见苏庄主爱女被困酒楼,遭贼人恃强欺辱,这才出手相助,今日在此自然是想将她亲送家门。”苏绿幻挑挑眉,满脸都是不屑。

    曾静凑近苏绿幻面前,口中轻轻咦了一声,道“怎的,苏姑娘似是不能言语一般”苏绿幻眼睛眨眨,眉毛挑了一挑。

    沈业故作惊诧地回道“哦,是吗那定然是昨夜贼人太过凶悍,伤及了姑娘真气,此刻怕是在调息内力,不便开口吧!”真是睁眼说瞎话!苏绿幻气愤难当,只是无奈此时双手不能动弹,喉咙不能发声,不然她定要大闹一场,看看这沈业还能否如此涎脸涎皮。

    她此时满腔希望全部重托曾静夫妇,心道他二人定然是忌惮此间西域暗卫,这才迟迟不敢动手。反正眼下无法离开,不若真像沈业说的那样,调息片刻,待会动起手来,自己必不能生生拖了二人后腿。她闭上双目,沉气丹田,呼吸吐纳,耳边交谈之声,渐渐小了下去。

    那矮人双臂交叠,凑近苏绿幻扫了两眼道“我瞧着不像呢”

    “哦,你这矮子,也能瞧出名堂。”曾静嘲笑道。

    谁知那矮人儿哼了一声道“老子不叫矮子,老子有名有姓,叫做谭长。”三人听罢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瞬间激荡全厅,飘然向外。

    沈业道“你这侏儒,名字倒是取得不错,可惜呀你长不了。”

    谭长道“老子是长生不老的长!”

    这谭长年方三十,身高不长,心机却重,昔年曾凭不烂三寸从昆山七侠习的一路摄魂之法,据说以此骗的一妻九妾,对他死心塌地,情深不渝,一时竟引为武林奇话。

    百方笑道“的确是长生不老的长,不然为何寻常男子皆越活越大,你却越活越短呢。”此语一出,厅内再次沸笑如汤。

    谭长长眉立蹙,双腮鼓起,恶狠狠地道“老子身高虽短,本事却比诸位强了百倍不止。”

    沈业一双狐狸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阁下的本事难道竟是这携手共进,鞍前马后之功那在下这点子微末功夫确实是望尘莫及。”

    那谭长听出此话中羞辱调侃之意,顿时气冲斗牛,喘了两声粗气道“我乃一时不查,这才给了他二人可乘之机,他奶奶的,吃饱了撑了非要我改邪归正,只娶一个老婆,老子风流倜傥,貌比潘安,对一妻九妾个个情深似海,轮得到你们瞎做主。”

    曾静一听,气的一拍桌子道“你既然娶了老婆,自然该一心一意对人家好,可又弄来那么多貌美小妾,当真是当我们女子都是好欺负不成。”

    谭长一听,眼睛咕噜噜转转,转头对着百方道“百兄怎么说”

    “这”眼看曾静一双厉眼寻来,他急忙道“这定然是你做的不对,若是真的情深似海,自然该跟人家一生一世一双人,收的什么小妾,你回去就得将那九人送走,不然我们夫妇就一辈子像个陀螺一般困住你,让你一个也见不到。”

    谭长眼看百方如此窝囊,当下心头邪火灭了一般,矮小的身子向着苏绿幻蹭了蹭道“眼前美人即是这凤凰翎的新主吧,不若我来施展**,为诸位问出所在如何”此话一出,面前三人俱是一愣,曾静转头对上百方双目,俱是精光闪动。




谭长程畅
    苏绿幻此时正在调息,乍听此话,心头一跳,但她之前寄希望于曾静夫妇,却迟迟未等到二人表态,心道“莫非连爹爹都看走眼了,这夫妇却也是沽名钓誉,为了这金锣矿山和七麓诀连脸皮都要了。”她此刻体内乱窜的真气已被清除干净,终于可以静下来心细想一番,“这秋影安短短两月不见,未曾想到功夫居然提升如此之快,真气初时平缓,然仿若蜉蝣一般在体内各大经脉游走,渐若惊涛,这种功夫跟鬼荼在杏林外恶斗西域暗卫所使得却是如出一辙,幸好她修炼时日尚短,真气尚不凝聚,若然是再过几个月,我怕是想将异种真气逼出体外都没那个本事了。如今看来这曾静夫妇二人也定是不肯助我逃脱了,更有甚者,二者说不定俱是为了剑诀和宝藏而来,我可得想个办法逃脱才是。”

    沈业嘴角上扬,轻轻笑了笑道“你这矮子当真是口不择言,什么凤凰翎,我与苏姑娘同行一路多时,怎的我却不知”

    那谭长展开双臂,从凳子上跳下道“沈业你可真是只老狐狸,怎的这般胆小,竟怕极了他贺兰堡主不成。”说着,他抬起下巴瞄了瞄远处,压低声音道“不若我们四人联手,将这十几人杀了,问出宝藏地图,平分宝藏如何”

    沈业眼中凌厉的光芒乍现,冷冷说道“小子忒坏,口舌无忌,什么凤凰翎,你若是再说下去,我保管叫你这摄魂之法失传于此。”

    曾静撇撇嘴,道“贺兰堡主的确神功盖世,可惜远在天边,眼前这十几人就算有通天之本领,怕也抵不住这矮子的摄魂之法,到时候我三人在旁侧联手,何愁大事不成。”

    沈业低头端起茶杯,刚欲抿上一口,谁知一抬头放眼瞧去,眼见那十几暗卫已然吃饱喝足,正在舒展周身,他心头跳了一跳,放下茶杯,压低声音道“可惜呀,这凤凰翎中的东西已然被人取出了,此刻这把凤凰翎,不过是一柄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罢了。”

    说着将怀中的短剑径直放到了桌上,三人一听,同时伸手去抓,那谭长圆目一瞪,瞳孔霎时竟变成了浊黄色,此刻曾静离他最近,偶然四目对上,霎时间浑身,仿若被千万根针尖同时射入体内,全身剧痛,却又不知痛在何处。

    百方大吼一声,起身照着曾静肩头一拍,转头怒道“你这矮子,当真是贼心不死,竟然还想对我二人施展这摄魂之法。”可一手对着曾静输送内力,一手仍是死死握住短剑一端不肯松手。

    曾静此刻恍若大梦方醒,抻出天地剑哗地一剑挥出,百方玄黄刀同步而出,剑挑刀砍而去。那谭长机警灵活,身形一闪一纵绕了过去。三人方位一换,三手仍是秤不离砣。此时只听到咚咚几声脆响,沈业扭头一瞧,那十几个西域暗卫竟然齐刷刷倒在了桌上。

    那机灵的店小二从内堂走出道“如今却是两个对两个,平手了,不知沈门主心中可有了主意”

    谭长道“师弟,你来的正是时候。”

    那小二上前抱拳道“众位,本打算让各位吃好喝好,未曾想几位竟然一菜一汤未动,真是令我程畅失望呀,不过看来倒也不是人人都似你们这般,还是有人喜欢我做的饭菜的。”这时众人眼前一花,一条蛇皮色的鞭绳一晃,竟将苏绿幻套在了中间,紧接向后退去。

    烛影剑刺啦一声,斩断鞭绳,接着咣当一声,放下长剑,扶起苏绿幻重新坐了下来。程畅道“如此美人和宝藏,看来沈门主还真是看的紧。”

    谭长急道“师弟,这凤凰翎在此,还不过来助我。”

    “师兄,这沈业制住这丫头这么久,怕这凤凰翎早就空了。”

    曾静转头去瞧沈业,率先放手道“这人说的倒也有理!”

    沈业笑道“我早就说过了,只是诸位不信。”周围静默片刻,突然曾、百、谭、程四人飞起向着苏绿幻而来,沈业一掌拍在方桌,身子弹起,右手执剑扣在苏绿幻肩头道“众位若是再前一步,这丫头的命可就没了。”

    此时谭长双手早已被解开,他对着程畅、曾静、百方道“不若我们三人联手,杀了这沈业如何”

    曾静道“只是若然伤到苏姑娘性命,那咱们今日不是白忙一场。”

    百方笑道“这苏姑娘现下可是个宝,沈门主怕是比我们更加珍惜吧。”话一出口,几人或是挺剑或是舞鞭或是举刀,尽快攻击而来,沈业惊恐,急忙举剑戈挡。

    这曾静天地剑斜刺向他肩头,他一边对付二人一边将苏绿幻推出阻挡,曾静心下不忍,登时将剑撤了回来,如此几次,几人相斗既不得利,也始终分不出个胜负。

    正待这时,突然门口一个女子声音飘然而入,未见人,先闻声,那女子道“这么多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当真是无耻之极。”

    苏绿幻睁眼一看,却是在封刀大会,陪同韩竹镜入执剑山庄的那名女子,她今日却是一身女装打扮,干净利落,眼若星河,腮如红粉。紧随其后,韩竹镜和一个面色柔和的男子一同走入,寻了个相对舒适的角落坐了下来。之前那女子继续开口道“沈业身为一门之主,居然为了苟延性命,不惜金蝉脱壳,诈死而降,如今沦为这武林盟主的走狗,替他嗜杀无辜,残害同道,这盟主手上可是并未沾染半分鲜血,做人蠢到你这份上,也真是让我等开了眼界。”

    此话出,周围一静,那曾静、百方、谭长、程畅四人操着奇怪至极的眼神盯着他,不屑地神情跃然在目。沈业咬牙切齿,仿若遮羞布一朝被人揭开一般。

    那女子继续道“曾静、百方,当日在执剑山庄,两位还是锄强扶弱的大侠姿态,今日为了这宝藏和剑法就原形露了出来,当真是不信不义之辈。”

    那二人一听,当下手上动作停下,互相看了一眼,神色微露尴尬。

    韩竹镜身旁那位面善公子开口道“哎,师妹,切莫如此说话,这曾静神侣许是想救苏姑娘,这才与两位江湖闻名的败类连了手,谁都知道他二人可是最重情意,不若我们出了这个门,将二位此等义举传扬出去,二位怕是侠名更加远播呢!”

    曾静一听,提剑就欲出手,百方拉住她道“不可,这人武功深不可测,当不能意气用事。”

    当下抱拳道“三位进来不久,怕是对我二人有些误会,我夫妇二刃的的确确是正在救助苏姑娘,只是眼前敌我未明,唯恐伤及苏姑娘性命,这才想要假意与这两位合作,刚沈业以苏姑娘挡剑,在场众人瞧得清楚,我婆娘可是一连撤了几剑,若是我二人以归气神功联手,刀剑合璧,岂有不破他沈业烛影剑法的道理,待救了苏姑娘,自然决不能让她落在此毁花二贼的手上。”这百方反应真是快,细细想去,竟真的毫无破绽。

    只是可怜谭长和程畅,明明是合作,却白白担了这骂名,程畅当下甩袖道“两位英名一世,却也这般反复无主。”

    他二人当日并未在封刀大会邀请之列,自然不知道韩竹镜的龙蛇功难以为敌,还道这二人反复无常,既想存世侠义之名,又想夺得这破天富贵和上乘剑法,不由得对二人更加鄙视。既无两大高手相助,谭长和程畅,既无胜过沈业的把握,又无挑战眼前众多高手的胆色,当下恨恨地收起长鞭,坐了回去。曾静和百方,相互对视一眼,既不肯离去,却也不肯提早出手。

    韩竹镜右手纸扇,并未打开,敲了两下桌面道“四位既然放开了手,不若我来问问沈门主的意思,这人你是交还是不交”

    此话一出,沈业哈哈大笑两声道“小子狂妄,当日就听闻贺兰堡主差点败在你小子手上,我倒想瞧瞧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说罢,将烛影剑横空刺去,韩竹镜身边一男一女,身形一闪,内力吐出,烛影剑竟然连近身都不能。

    紧随着沈业足尖轻点,凭气一跃,右手握住剑柄横扫而开,只听一句清冷男音道“你二人让开。”接着一道白光一闪,一转,嗖的一声,软剑从腰间取下,弹跳着向着烛影剑奔去,二剑相击,那软剑仿若龙蛇一般盘索而上,叮的一声,刺中了沈业右手手腕,接着一抽一转身,一掌照着他头顶劈了下去,沈业急退,沿原路撤了回去。

    在场众人无一不惊,谭、程二人更是目瞪口呆,谭长转向程畅低声说道“这软剑功夫真是太俊了,若是换作我二人,怕是早就没命了。”当下不由得四目交换,弯腰从大门悄悄逃了出去。

    曾静、百方本就心有忌惮,当下再次证实,不由唏嘘,他二人就算刀剑合璧也必然不是眼前三人对手,刚欲离开,突然惊道“这谭、程二人哪去了”

    百方略一思忖,对着场中几人道“我夫妇二人还须尽快截住此人,免的再有无辜女子入他二人之手,韩公子,沈门主,再会了。”

    沈业斜眼飘去,瞪了他二人一眼,当下执手一揖,也不言语。

    待二人走后,韩竹镜道“沈门主的功夫,在下也早就想领教了,只是不知您的神功比之贺兰堡主又如何”比武一事,沈业早就全部知晓,当时只道是贺兰堡主一时不察,可今日寥寥几招,却已深知,自己绝非他的对手,况且西域暗卫如今昏迷不醒,自己却无必胜把握。他思忖半晌,恨恨地出了口气道“韩公子就这么让沈某放了此女,怕是沈某也不好交代吧。”韩竹镜眯起眼睛道“沈门主顾虑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当下右手一扬,他身边的一双男女,立刻上前抽出了长剑,只听得快若闪电的十几声脆响,地上顿时血流成河,伏案休息的十几暗卫无一幸免,全部匍匐倒地。沈业背脊发凉,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隔着不近的距离,几乎可以听到他两排牙齿上下交错磕绊的声音。待过了很久,他起伏的胸膛终于稍稍归于平静,当下将苏绿幻推出去,说道“天弗门与海漕帮世代交好,这人既然是黑蛇长老要的,那沈某自当有成人之美。”当下将人向前一推,趁着眼前三人分神之际,飞速地从大门飞了出去。



贺兰山堡
    “师父,你要去救我们的小师娘”范潇小声问道。只是他嗓门一向偏大,是以就算压低了声音,还是有丝丝声响飘入众人耳中。

    “咳咳,范潇,别胡说!”颜慕白有些心虚,转头去瞧福伯和麻婶,只见二老神色不愠,接连转了个身子,装作听不见这边动静。

    “颜师兄,我们师兄弟不如分开找,想来小师妹和玄月姑娘这会应当在一起,还须尽快将她们寻回来才是。”紀楚说道。

    颜慕白点点头,道“那咱们就在此分开吧,谁若是先找到了人,就想办法通知对方。”他沉吟片刻,对着二老道“福伯,麻婶,您二位是跟我一起还是”

    福伯抡起袖子哼了一声道“幻丫头的事情还是我们执剑山庄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好。”麻婶脸色铁青,似是喉咙发出的声响“正是。”颜慕白当下微微有些尴尬。

    紀楚道“颜师兄别介意,幻儿这段时间过的不是很开心。”颜慕白点点头,心中苦痛,惆怅万千,他顿了顿转头问范潇几人道“范潇,你们是回镖局还是有别的打算”

    范潇道“既然已经通知了师父,我们也就放心了,只是丛显的事情,我们还须尽快帮师父你查清楚,我寻思不若我们走一趟九万大山,去当地打听打听,或许能查到那人踪迹也说不定。”

    “此举太过危险,还是罢了。”

    “我们只是打探,也不做什么,师父放心。”颜慕白见他主意已定,而自己确实一时走不开,又一心想弄清自己的身世,心中犹疑再三,无奈点了点头。

    贺兰山堡,山势不高,山石重叠,层峦起伏,几座大山相拥,岔口间青石排列成的小路若隐若现。盘道艰险,巨石峰岩常有穿插期间,坎坷曲折,如此环境,僻静悠哉,如入无人之境,远远望去,屹立不倒的山脉绵更不绝,若隐若现,仿若挂在天边的。待到最高的一座峰峦之前,三叉山汇成一条曲径通幽,狭长的栈道沿着山体蜿蜒攀索直达山上,顺着走到头,大约过了一两柱香,未见大门,却有一座宫殿巍然耸立跃然眼前,只是一半仿若悬在半空,低头望去,那下方竟然是陡坡崖下,接着再绕行数米,一道不算宏伟的大门映入眼帘。

    自当日与紀楚范潇等人分开后,颜慕白一路打听,终于在离平方镇不远的一小镇寻到了那些西域暗卫的踪迹,借此推敲,寻到了贺兰山堡。他当日并不知道韩竹镜等人后来去过,只道是沈业和众暗卫起了争执,这才狠下毒手。既然沈业效力于贺兰山堡,那他便一路追寻而来总是没错,不成想沿途却并未寻到二人踪迹。他在山下盘桓几日,心中疑惑颇多,只好寻了个由头,易了容想要进来查看一番。此刻在山堡门下弟子带领下亦步亦趋,向着门内走来。

    他环视一周,山堡此刻空旷宁静,几进院落却无护卫巡视。他心头疾跳,正在遐想中,只听到那门下弟子冷冷说道“到了,今夜你就在此休息吧,我们盟主忙的很,你可且得等着呢!”颜慕白谦逊地抱拳回了一声“是”。那弟子即将转身之际继续说道“我再提醒你一句,比武过招生死由命,你既然前来挑战,死了就别怪我们山堡规矩严苛。”

    颜慕白眼睛转转,将用灰布缠住的火破抱在胸前道“多谢小兄弟你的关心,不过你们贺兰堡主就算再神功盖世,也未必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须知在下这飘渺神功,已经一路破了宁夏五侠的铁锁银阵,又击退了江南三窟,这八位可都是江湖响当当的人物,请贵堡主尽快腾出手与我过招吧,在下可是等扬名立万这一天等了甚久。”那弟子哦了一声,显然并未听过这些侠客的名号,很不耐烦地说道“那便随你。今夜你且休息吧,明日我自会通知堡主。”颜慕白目送他走出客院,心道“谁让你主子非要摆出一副侠济苍生,包容天下之态,那这江湖规矩,上门挑战,你还能拒之门外”

    天色肃穆,黯淡死寂,山石沉睡,树影婆娑,远处似有山兽的吼叫之声。一间红瓦灰墙的大屋中,简单陈列了几样家具,一男一女飞快地入门,前后脚走了进来。女子面容高傲,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邪笑,边走近边开口说道“爹爹,怎么样,你可想清楚了”语调冷冽,神态怡然,显然稳操胜券。贺兰希澈抬起头,双眼深陷,额头密汗不断地往外沁出,他双拳紧握,口边似是血迹未干。颜慕白眉头皱了皱,将屋顶的瓦片整片掀了开来,想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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