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骠骑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十三层
“俺不管,俺不管,你我的姻缘也是天注定的,这是你亲口说的,你要是不回来,俺就守一辈子寡,教你这个负心汉羞一辈子。”张小花倔脾气上来了,开始伸出拳头胡乱捶打马迁安。
张大娘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拉过张小花,揽在怀里,重重地叹了口气,“闺女,别闹了,你楞子哥做的是大事情。
马迁安心里这个悔,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就被张家人猜透了,是他们太聪明,还是我太笨看来自己的情商并不高,一说话就露馅。
“孩子,你要去就去吧,不管干什么,要对的起良心,不要祸害老百姓。”张富贵是男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安定下来后,一定要托人捎个信儿,让我们知道你在哪,省得担心,啊”
张富贵说完这些,仰头“滋溜”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小心点啊,别老打头阵。”说完,也不看他,自顾自低头喝酒。
马迁安看这阵势,知道瞒不过了,心一横说道:“大爷,你们也小心点,俺可能会连累你们的,你们要是看到情形不对,赶紧走吧,隐姓埋名躲起来。”
听到马迁安这句话,老头没有流露出惊慌的神情,反倒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老伴儿,然后用食指在脑门上划了一个圈,张着口型不出声的对着老伴儿说:“这孩子傻了。”
不想马迁安看的懂口型,奇道:“俺不傻,您老真得小心点。”
“哈,还不傻”张大娘这会儿也憋不住了,“你爹没跟你说过当年还有你娘,俺们几个是干什么的”
“不是种地的嘛,干什么的”马迁安也是一头雾水,他哪里知道。
张大娘看了看张富贵,又看了看怀里的张小花,看张富贵不阻止,才开口道:“马老弟嘴还真严,倒了都没告诉儿子。”
“看他那憨样,谁敢告诉他啊!”张小花话里有话。
“干什么的”马迁安好奇死了,这里面有故事。
张富贵“滋溜”又是一口酒,喝完将酒杯一顿,眼中精光闪闪,哪里还看得出老实巴交的摸样,“年轻的时候,骑马打枪,杀人放火,我们是汤原有名的杆子顺风好!十个八个的都不够你大爷我收拾的。”
“威风!那叫一个威风!”张富贵精神抖擞,忆起了当年峥嵘岁月。
“当然,你爹比我还厉害点。”看着张大娘在那里撇嘴,张富贵气馁的加了一句。
当张小花的爹张富贵张老头背着手满意的看了看马迁安打回的一垛柴禾,走入屋里,冲小花娘使了个眼色后,晚饭正式开始。全文字阅读.
马迁安的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什么好听说什么,哄得老两口和张小花高兴的不得了。
“这孩子,这孩子,今儿个出息了,咋这么会说话呢。”张大娘不停的唠叨。
“那个,楞子啊,看到你今天卖力干活的份上,大爷我也高兴,你跟我唠唠,今后啥打算呐”张富贵用筷头点点马迁安,笑眯眯地问道。
“啥打算”马迁安楞了一下,随即灵机一动,“那啥,俺琢磨,俺这一身力气,老窝在这个小村子里也没啥出息,俺想上县里找个活干干,也好多挣点钱孝敬您老人家不是”
“那敢情好,不过,这兵荒马乱的,你可别挣不来钱再把命搭进去,你去年不是跟人家跑崴子,到了一分钱都没挣到,还差点没命,你都忘了”
张大娘不干了,说道:“老头子,瞎说什么,我看这孩子命大,十来个人不就他一个囫囵个回来了吗,其他人都还生死不知呢,对吧”
去年,跑过崴子这可是个新情况,马迁安还不知道这副躯体的原主人还干过这个事,得琢磨琢磨,利用一下这个信息。
“楞子哥,俺不想让你去,多险啊。”张小花舍不得马迁安走。刚刚现马迁安的好,还没热乎够呢,这就要走,真舍不得。
张富贵嫌张小花黏糊样,冲张小花扬了一下巴掌,“大姑娘家家的,多嘴八蛇的,一边去。”
马迁安冲着大家伙一笑,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大把钞票,洒在炕上,“大爷,大娘,俺跑崴子挣钱了,本来呢我想办彩礼呢,今个正好就说一说吧。”
那钱是杨靖宇给他的,一共132元零5角,刚才回家时他偷偷查过了。马迁安不知道这个满洲币值多少东西,一股脑拿了出来。
在两老震惊的目光中,张小花飞快的查了一遍,“一百三十二块,哎呀,楞子哥财了!”
“死妮子,快放下,那是你楞子哥的。”张大娘也乐得合不拢嘴,好大一笔钱哦。
“大爷,俺挣得多不多”马迁安意识到这笔钱不少,想问一下究竟值多少。
张富贵乐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不少,不少,能买三头壮牛,大爷我还真看走眼了,你不错不错。”
三头壮牛,马迁安飞快的心算了一下,大概值后世的人民币一万元左右。真不少,杨司令够意思,咱先不冲革命理想,就冲钱,俺也得对得起你不是
“行,小子长本事了,就冲你能挣这么多钱,小花给你我放心,我不拦着你,你要去县里就去吧,反正这里离县城也不远。”张富贵开了口,认可了马大楞子有本事。
“县里你有熟人吗到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可别犯倔,不行赶紧回来,啊”张大娘心疼马迁安,为他担着心。
“行,俺有熟人,也是跑买卖的,可不一定总在县城里。”马迁安给老两口打预防针,心想,我这一走,可没年月回来,指不定到哪呢,您二老可别老上县里找我。
张富贵一高兴,立马吩咐老伴,“他娘,把我过年剩的老酒拿出来,今天高兴,俺们爷俩喝两杯。”
“看把你啧儿的,小花,去拿酒。”张大娘笑眯眯的看着马迁安,自己不想动,指使张小花干活。
张小花清脆的答应一声,欢天喜地的就要下炕。马迁安拦住他,说:“小花,拿几块钱到杂货铺再买点酒,俺带上,明天就走。”
马迁安想起杨靖宇现在还在冰天雪地里,心里不得劲,明天带上两瓶酒给将军去去寒。
张小花求援似的看着张富贵,满眼祈望,一看就是舍不得让马迁安明天就走。
张富贵吧嗒一下嘴,没吱声,他没法挽留,这男人说话就得一口唾沫一口钉,话都说出来了,你能拦住吗再者说了,拦着他干什么早晚都得走。
“快溜的,磨蹭啥多买点!”张富贵一瞪眼。
张小花不情愿的扭身过来,只拿了一元钱。
马迁安大奇,一元钱能买多少酒赶紧张罗着把一张五元票子塞到张小花手里。张富贵见了,说道:“这孩子,刚说你能干,花钱可不能大手大脚的,一块钱能买五斤好酒呢,你还想买多少啊不兴这么败家的,你爹要是活着,还不得心疼死”
啊这满洲币购买力这么强劲没想到。
等张小花嘟着嘴走了,马迁安才收回眼光,郑重其事的把炕上的钱推给张富贵,“大爷,我拿十元钱,剩下的都给您留着打个酒喝吧。”
张富贵双手摇的像风车一样,说道:“这孩子,这孩子,说什么疯话,你挣得钱,当然得你拿着,我要算怎么回事儿呀我”
“大爷,您听俺说,俺呀,跟人做买卖不用拿本钱,干的是体力活,在外边也用不到这许多钱,交给您,俺也放心不是”马迁安不知道自己这么一走,干起抗联来,一旦被敌人查到底细,会不会给张富贵一家人惹来麻烦,所以为预防万一,得给他们留几个跑路的钱。
“啥买卖不用本钱你可不能连偷带抢,祸害老百姓啊。”张大娘夹了一句。
“放心吧,大娘,俺胆小,咋敢祸祸人哪。”马迁安心里好笑,我真的不祸祸人,被我祸祸的都不是人。而且,真的,大部分应该是体力活,杀鬼子,杀汉奸,不是体力活是什么
“他爹,你就收着吧,孩子说的也实诚,又不是他做买卖,孤身在外的拿那么多钱也不方便,再说,等今年入了冬,咱就把他和小花的婚事办了,那不就一家人了,别外道了。”张大娘到没那多生分,她认为马迁安和她闺女的事儿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就别扯那些里根冷儿,马迁安父母都没了,她就是娘,跟儿子还客气个什么。
“老娘们家家的。”张富贵嘟囔一句,也不再坚持。
“成,大爷我就不外道了,这钱留着翻一下房子,好给你成亲用。”张富贵开始安排这钱的用途。
马迁安心里苦笑一下,“大爷,您安排吧,俺不管了。要是俺没了音讯,你就别叫小花等俺了,要是俺闯出名堂来,就再说,好不”
“说啥呢啥叫俺不等你了,俺不识字,可俺心里清楚,定的娃娃亲,你想反悔不是有俩钱不知道咋得瑟好了”张小花一进门,听到了半句话,心里好不恼火,就马大楞子原先那个熊色儿,她都没说悔婚,这会儿听马迁安的意思,好像要溜杆子跑路抛弃她似地,由不得她不恼,不就是去县城干活吗,说的生离死别的。
马迁安这个郁闷,张小花机关枪似地乱放一通,哪跟哪呀。
张小花爽快,泼辣,长的又水灵,很对他脾气,要是处的时间长了,肯定日久生情,都不用说的。可是现在自己要去抗联,四面是敌,枪林弹雨,万一光荣了,不坑了人家姑娘了。
“楞子,你要去的地方危险”张富贵听出点味道,问道。
马迁安不吱声,低下头不看他们。
“那咱就别去了”张富贵小心翼翼的劝道。
“不,俺要去,有些事是上天注定的,由不得俺!”马迁安抬起头,含着一丝悲怆,缓缓的道来,语气无比的坚定与决绝。
听惯了马大楞子粗俗笨拙语言的张家人从来没听过这么有涵义、有哲理的语言,从来没有看到过马大楞子如此坚决的神情,一时间都愣住了。
“俺不管,俺不管,你我的姻缘也是天注定的,这是你亲口说的,你要是不回来,俺就守一辈子寡,教你这个负心汉羞一辈子。”张小花倔脾气上来了,开始伸出拳头胡乱捶打马迁安。
张大娘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拉过张小花,揽在怀里,重重地叹了口气,“闺女,别闹了,你楞子哥做的是大事情。
马迁安心里这个悔,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就被张家人猜透了,是他们太聪明,还是我太笨看来自己的情商并不高,一说话就露馅。
“孩子,你要去就去吧,不管干什么,要对的起良心,不要祸害老百姓。”张富贵是男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安定下来后,一定要托人捎个信儿,让我们知道你在哪,省得担心,啊”
张富贵说完这些,仰头“滋溜”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小心点啊,别老打头阵。”说完,也不看他,自顾自低头喝酒。
马迁安看这阵势,知道瞒不过了,心一横说道:“大爷,你们也小心点,俺可能会连累你们的,你们要是看到情形不对,赶紧走吧,隐姓埋名躲起来。”
听到马迁安这句话,老头没有流露出惊慌的神情,反倒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老伴儿,然后用食指在脑门上划了一个圈,张着口型不出声的对着老伴儿说:“这孩子傻了。”
不想马迁安看的懂口型,奇道:“俺不傻,您老真得小心点。”
“哈,还不傻”张大娘这会儿也憋不住了,“你爹没跟你说过当年还有你娘,俺们几个是干什么的”
“不是种地的嘛,干什么的”马迁安也是一头雾水,他哪里知道。
张大娘看了看张富贵,又看了看怀里的张小花,看张富贵不阻止,才开口道:“马老弟嘴还真严,倒了都没告诉儿子。”
“看他那憨样,谁敢告诉他啊!”张小花话里有话。
“干什么的”马迁安好奇死了,这里面有故事。
张富贵“滋溜”又是一口酒,喝完将酒杯一顿,眼中精光闪闪,哪里还看得出老实巴交的摸样,“年轻的时候,骑马打枪,杀人放火,我们是汤原有名的杆子顺风好!十个八个的都不够你大爷我收拾的。”
“威风!那叫一个威风!”张富贵精神抖擞,忆起了当年峥嵘岁月。
“当然,你爹比我还厉害点。”看着张大娘在那里撇嘴,张富贵气馁的加了一句。
铁血骠骑 第3章 勇往直前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张大娘就把仅存的一点白面烙了几张大饼,又把几十个苞米面大饼子和两个瓶装酒还有点盐巴一起塞入一条口袋里,直到再也装不下才停手,密密匝匝的足有二十斤。风云阅读网.大娘一边干着活,一边悄悄抹眼泪。
马迁安也早就来了,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
张小花在灶坑前烧着火,偶尔扭头看一下马迁安,满是不安。
“楞子哥,你干的是大事,俺不拦着你,你可得囫囵个的回来啊,可惜俺是个女的,要不然,俺就跟你走。”
张富贵在里屋抽烟,听到张小花的话语,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赫吐,小花,说啥呢别扯你楞子哥后腿。”
大家重新沉闷起来。
早饭后,马迁安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张大娘和张小花,跟随张富贵向村口走去。
保安村晚上宵禁,任谁也不让出去,早晨八点来钟才开寨子门。
警察李自强打着哈欠刚打开寨门,就见马迁安和张富贵向寨门走来。他看见马迁安还背了一个包袱。
“吆,老张头,哪去”李自强照例询问一下。
张富贵上前两步,递上一颗自制的旱烟卷,陪笑着说道:“嘿嘿,我不走,来送送大楞子。”
李自强摆摆手,不接那颗旱烟,“啥老破玩意儿,埋汰我呢我不受贿。”说的无比正经,可眼睛却瞄上了马迁安背的包袱。“大楞子,你跑崴子都回来一个多月了,咋看不见你孝敬孝敬我呢挣钱娶媳妇啊,不懂事儿呢你,孝敬孝敬我,我给你看着你媳妇,要不然让别人拐跑了咋办”
“俺孝敬你娘个头,俺孝敬。”马迁安骂骂咧咧,上前打了李自强一个爆栗。昨晚,听大娘唠嗑,马迁安知道了这个李自强是自己小时候玩伴,长大了处的还可以,平时两人就互相臭来臭去的,也就不怕他。
“俺崩了你。”李自强祥装大怒,作势要回屋拿枪。
“俺让你崩,俺让你崩。”马迁安一个熊抱,把李自强摔倒在地。
李自强哎呦哎呦直叫唤,赖在地上不起来,“伤了,伤了,赔我汤药费。”
马迁安蹲下来,摸出五角纸币,晃了一下,“别装了,这五角钱给你买点酒擦擦,俺回来病了半个多月你都不来看俺,还他娘的兄弟呢。”
李自强一把抢过纸币,滋溜一下站起来,“够哥们,你脑子让驴踢了,我过年时候还去你家了呢,你跟你媳妇不知道哪鬼混去了,没找到你。”
马迁安尴尬地看了一下张富贵。张富贵笑了一下赶紧打圆场,“得了,得了,大哥别说二哥,一个鸟德行。”
“你干啥去还跑崴子开通行证了吗”李自强问。
“开了,娘的保长挺黑的,要了俺一块钱,谁他娘的告诉你俺跑崴子杀头的事儿俺不干。”马迁安一瞪眼。自从33年开始,日本人占领绥芬河之后,大规模的跑崴子活动基本消失,但还是有零星的活动,冒的风险极大,利润很高。
“还瞒哥哥村里老驴子去年在绥芬河都看见你了,还骗我去年挣了多少,告诉哥一下,要是好挣,我也不干这破差事了,咱俩一起跑崴子咋样”
他娘的,晦气。马迁安暗骂了一声,“不是跑崴子,是在那拼缝,拼缝你懂吧胆子大的把货从老毛子那偷着弄过来,俺们老板就是买点货,不犯法吧你他娘的别听风就是雨,瞎咧咧让人知道,俺跟你没完。”
“得,得,我就是一说,看把你吓得。”李自强不屑地说
“虽说是拼缝,俺老板挣得也不少,不过你可干不了,你知道俺们老板啥人”
“啥人还不是一个鼻子俩眼睛,看把你能的”
马迁安压低嗓音,“告诉你啊,别乱说,俺们老板后台可是开拓团的大人物,你敢瞎说,俺们老板弄死你就像弄死一只蚂蚁,听到没”
“行行,德行,谁稀罕说,你咋知道我干不了”李自强不服气,“你能干,我咋不能干”
“熊样,你敢杀人吗俺们干那个的哪个不是刀尖上讨生活,你去,叫人吃的渣都不剩,还咋”马迁安一撇嘴,吓唬李自强。
“杀人,谁不敢似地,前几天我还参加围剿红胡子了呢,那冰天雪地的,老累了。”
“你打死人了吗”马迁安眉毛一跳。
“跑的像兔子一样,撵都撵不上,打个屁啊。”李自强泄气了。“那个大个子匪头,就这么跑。”李自强把双臂高高地摆在头顶挥动着,“那叫一个快,一转眼就把我们落下了,不过,我可听说了,大东沟那打死两个,听说是杨靖宇的警卫员,出来找粮的,还带着杨靖宇的章呢,你小心点,别碰上。”李自强也不算太坏,关心了一下马迁安。
张富贵听了,微微眯了眯眼眼瞄了一下马迁安,转头看了看天,说道:“别打屁了,赶快到县里找你那帮伙计吧。”
马迁安打着哈哈跟李自强道别,张富贵跟了出来。两人默默走了一会,张富贵道:“楞子,你不是见过杨靖宇吧”
马迁安站住,转脸看住张富贵,“大爷,您问了俺也不说,您自己个猜的,不算数。”
张富贵被顶的一愣怔,伸手打了马迁安一撇子,骂道“小兔崽子,你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拉什么屎,还跟老子玩里根棱儿,要是干不下去了,麻溜的滚回来,老子带你上关里躲躲,听到没”
马迁安知道,这老头是真关心他,不禁眼眶有点湿润。张富贵见了也有些黯然,“提着脑袋的活计,别那么玩命,咳,你看我这说的啥呀,你有种,老子要是再年轻点,也想干上一票,rb人真不是东西,好了,就到这里吧,保重!”老头紧紧拥抱了一下马迁安,然后放开他,背过身去挥挥手,“去吧,别给你爹和我丢人,还有,别忘了小花。”
马迁安目送着张富贵有些蹒跚的身影,咬了咬嘴唇,一跺脚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此一去,山高路远;此一去,冰天雪地;此一去,深陷敌围;此一去,枪林弹雨;此一去,抛头颅,洒热血,勇往直前不回还。
马迁安义无反顾,热血沸腾。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张大娘就把仅存的一点白面烙了几张大饼,又把几十个苞米面大饼子和两个瓶装酒还有点盐巴一起塞入一条口袋里,直到再也装不下才停手,密密匝匝的足有二十斤。风云阅读网.大娘一边干着活,一边悄悄抹眼泪。
马迁安也早就来了,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
张小花在灶坑前烧着火,偶尔扭头看一下马迁安,满是不安。
“楞子哥,你干的是大事,俺不拦着你,你可得囫囵个的回来啊,可惜俺是个女的,要不然,俺就跟你走。”
张富贵在里屋抽烟,听到张小花的话语,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赫吐,小花,说啥呢别扯你楞子哥后腿。”
大家重新沉闷起来。
早饭后,马迁安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张大娘和张小花,跟随张富贵向村口走去。
保安村晚上宵禁,任谁也不让出去,早晨八点来钟才开寨子门。
警察李自强打着哈欠刚打开寨门,就见马迁安和张富贵向寨门走来。他看见马迁安还背了一个包袱。
“吆,老张头,哪去”李自强照例询问一下。
张富贵上前两步,递上一颗自制的旱烟卷,陪笑着说道:“嘿嘿,我不走,来送送大楞子。”
李自强摆摆手,不接那颗旱烟,“啥老破玩意儿,埋汰我呢我不受贿。”说的无比正经,可眼睛却瞄上了马迁安背的包袱。“大楞子,你跑崴子都回来一个多月了,咋看不见你孝敬孝敬我呢挣钱娶媳妇啊,不懂事儿呢你,孝敬孝敬我,我给你看着你媳妇,要不然让别人拐跑了咋办”
“俺孝敬你娘个头,俺孝敬。”马迁安骂骂咧咧,上前打了李自强一个爆栗。昨晚,听大娘唠嗑,马迁安知道了这个李自强是自己小时候玩伴,长大了处的还可以,平时两人就互相臭来臭去的,也就不怕他。
“俺崩了你。”李自强祥装大怒,作势要回屋拿枪。
“俺让你崩,俺让你崩。”马迁安一个熊抱,把李自强摔倒在地。
李自强哎呦哎呦直叫唤,赖在地上不起来,“伤了,伤了,赔我汤药费。”
马迁安蹲下来,摸出五角纸币,晃了一下,“别装了,这五角钱给你买点酒擦擦,俺回来病了半个多月你都不来看俺,还他娘的兄弟呢。”
李自强一把抢过纸币,滋溜一下站起来,“够哥们,你脑子让驴踢了,我过年时候还去你家了呢,你跟你媳妇不知道哪鬼混去了,没找到你。”
马迁安尴尬地看了一下张富贵。张富贵笑了一下赶紧打圆场,“得了,得了,大哥别说二哥,一个鸟德行。”
“你干啥去还跑崴子开通行证了吗”李自强问。
“开了,娘的保长挺黑的,要了俺一块钱,谁他娘的告诉你俺跑崴子杀头的事儿俺不干。”马迁安一瞪眼。自从33年开始,日本人占领绥芬河之后,大规模的跑崴子活动基本消失,但还是有零星的活动,冒的风险极大,利润很高。
“还瞒哥哥村里老驴子去年在绥芬河都看见你了,还骗我去年挣了多少,告诉哥一下,要是好挣,我也不干这破差事了,咱俩一起跑崴子咋样”
他娘的,晦气。马迁安暗骂了一声,“不是跑崴子,是在那拼缝,拼缝你懂吧胆子大的把货从老毛子那偷着弄过来,俺们老板就是买点货,不犯法吧你他娘的别听风就是雨,瞎咧咧让人知道,俺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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