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宋默然
黄潜善听到这话,居然心情大好,摇头笑道:“做大事,就要沉得住气。”
“我又不做大事!家里老爹念得烦,弄个一官半职的,一来自己有个前程,二来也不让老人『操』心。”徐卫“推心置腹”的说道。
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黄潜善不再为难,直接说道:“经枢密相公上奏,官家御批,由大名府牵头,夏津县协助,你徐卫主持,招募敢战之士,剿贼平『乱』。”
徐卫听罢,直想跳上桌去大吼三声“老子的机会来啦!”可他没这样做,而是问道:“不知是哪位枢密相公如此抬举我?”宋徽宗一朝,枢密使似乎是童贯那个宦官吧?这老阉人可是中国太监血泪史上的一大例外,一大传奇。以太监之身领军,拜相,甚至封王!足以让前代赵高,李辅国之辈,后代刘瑾,李莲英之流汗颜。
黄潜善对徐卫得知消息之后,首先想到的是谁抬举了他非常开心,回答道:“同知枢密院事,蔡攸蔡枢密。”
蔡攸?北宋六贼之首蔡京的长子?跟童贯一同领军攻辽,被打得鸡飞狗跳的那位?逃回东京还对宋徽宗说是保存实力,徐图进取的那位?
这么看来,黄潜善应该是蔡攸的人。否则,在枢密院没有正式下达命令之前,一个小小的知县是如何得知的?反过来说,既然黄潜善是蔡攸的人,那么他在这件事情上起了什么用?
答案马上就来了,黄知县见徐卫一脸感激之『色』,换了一副表情,亲切的说道:“徐卫啊,这次枢密相公提拔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没等对方应声,他自问自答道“我可没少为你疏通,那郑监押一席空口白话倒是说得轻松,能起什么作用?还不是我亲自写信给上头,极力的替你美言,说你年少有为,忠义两全,又是行伍世家出身,家学渊源,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龙,只差没把你夸成一朵花。就这么地,上头都还不放心,我四处托人替你说情,这才促成此事。”
徐卫不是傻子,黄潜善所言或许是真的。但绝不是什么主动替自己美言疏通,八成是他的上头交待下来,让他考察考察自己。幸好自己前几日对他十分礼遇,否则,他要是在中间使绊,这事就得给搅黄了。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况且这黄潜善还不是个普通的小鬼。
装模作样的再三谢过了他,高帽戴了一箩筐,听得黄知县十分受用,又卖了一个人情给徐卫:“等枢密院的公文下来,你就可以着手筹备。这么地,为了方便你办事,让梁横来替你办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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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二十九章 执照到手 正式营业
黄潜善没有吹牛,仅仅在两天以后,大名府传达了东京枢密院的军令,任命修武郎、梓州团练副使徐卫为“大名靖绥乡勇营指挥使”。命其“就河北之地,招募忠勇敢战之士,清乡平贼”。不设定额,朝廷管军粮,以厢军待遇折半付给军饷,武器装备全部自理,但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按斩级和俘虏的人头付给赏金,一人一级赏钱三贯。也就是说,一个乡勇若是能在战斗中斩杀或俘虏五个敌人,就抵得上一年的军饷。这看起来有些不合理,实则明确无误的表达了朝廷对这支杂牌军的看法,朝廷不会白养你们,想要钱,成,拿战功来换。否则,你这兵当得还不如种地。
靖绥营属厢军战斗序列,归大名府路安抚使司节制。大名府方面体谅徐卫的难处,准确的说,郑应郑监押体谅徐卫,通过关系从军械库中调集了一批老旧的装备供靖绥营使用。计有长枪一百七十条,手刀二百零三柄,盾牌一百六十块,掩月刀斩马斧等重型兵器五十余柄。
就这么一纸任命,丁点军饷,一堆破铜烂铁,就要徐卫拉起一支军队,替禁军去剿灭贼寇。要不怎么说宋代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经济最繁荣的朝代呢?皇帝老儿简直就是个『奸』商!徐卫甚至怀疑,当今天子赵佶该不会也是哪位哥们穿越过来了吧?要不怎么把雇佣军这一套玩得这么顺溜?拿战功换酬劳,这点子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怨归怨,活还得干,还要干得漂亮。
徐卫拿着一纸任命,押着十几车破烂回到了徐家庄。干的第一件事,不是告示乡里,招募士卒,而是举着他的任命状,站在家里客堂外,对那些赖在徐家不走的亲戚们发出了征召。地方不太平,朝廷下了令,要招募敢战之士,肃清贼寇。既然你们这些人都嚷嚷着要投奔徐家,成,现在给你们一个立功领赏的机会,加入靖绥营,为国效忠吧。军饷多少?不多,厢军一半!武器自理![]宋阀29
当即有不少人滑下凳子,招呼都不打一声,悄悄的偷出了徐府大门。剩下十几个年纪不大的泼皮无赖观望着,反正生活也没着落不是么?干脆跟徐老九当兵去,甭管能拿多少银子,反正朝廷管吃住。
徐卫招到了他第一批士兵,成分非常单纯,全是地痞流氓破落户。
几个弟兄看得直蛋疼,这帮吃货能当兵?能打仗?老子光着屁股在徐家庄绕三圈!见个女人我就叫娘!等会儿,甭说是女人,哪怕是头驴,掀起尾巴有个洞,老子也叫亲娘!
第二天,徐卫亲自书画了告示,没错,就是书画。告示上非常简洁,一把刀,一锭银,下面只有八个字“当兵吃饷,杀敌领赏”。命人张贴各处,广招勇士。又派杨彦领人去县里,张庆马泰去附近各村招募士卒。没等这三人回信,夏津县里那帮平日跟徐卫厮混的二愣子们扛枪提刀赶来助阵。啥话没有,就一句“九哥,弟兄们跟你来吃香喝辣了!”
徐卫一个不拒,照单全收。徐太公本来只想给儿子参谋参谋,一直不发言,但实在看不下去,你想组织军队,还是想去千牛山落草?这种兵能打仗?老子几十年就白活了。可徐卫似乎听不进去逆耳忠言,一意孤行,气得老爷子撂下一句“自己玩吧!老子不管了!”
过了两天,总算有好消息传回。张庆马二两个,在附近招募了两百多人!而且几乎全是青壮年农民。这就是徐卫派张庆去的原因。他考虑到,第一,夏津县今年遭了兵祸,又遇贼寇,许多农户被洗劫一空,日子不好过。第二,武城县被劫,许多人家都到夏津投奔亲戚。在别人家里白吃白喝总不是个事儿,正遇上徐九招兵,正好有个混饭吃的营生。
徐卫自己手底下有九十多名乡兵,还有刚招募的五十多个泼皮无赖,加上张庆马二招募的人员,将近四百人马。又等了三天,从县里及附近的村庄,又陆续来了七八十人。徐卫没再等下去,因为时间不等他,当即宣布“大名靖绥乡勇营”成军,他任指挥使,张庆为副指挥使,杨彦马泰皆为都头,又从徐家庄乡兵中,挑选三个补足五都头之数。都头之下,十人为一什,设什将一员,五什为一队,设队将一员,都选身强体壮之人充当。
靖绥营的编制,全部按照大宋禁军的制度编成。架子搭起了,队伍也充实了,下一步,似乎就是训练吧?徐卫似乎不这么想。
徐家庄外那片麦场,已经被靖绥营征用,搭起了数十个军帐。从即日起,靖绥营自指挥使以下,全部进住军帐,不得军令,严禁私离。
军营中央一处营帐内,一张木桌,几条板凳,徐卫召集都头以上军官议事,五名步军都头,单单少了杨彦。
“杨彦哪里……”一身牛皮甲,腰里挎着刀,威风凛凛的张庆一进来就问道。没等他把问题说全,外头就传来杨彦的声音。
“站住!哪里去?”
“嘿,杨大愣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啊,不认识我啦?我是,哎哟!狗日的!你打我作甚,哎哟,哎哟……”哎哟声响成一片,听得帐内军官们眉头紧皱,杨彦这是在干啥?打人玩呢?
还没弄明白,杨彦又扯着嗓子嚎道:“奉指挥使军令!无故离开营区者,赏军棍二十!谁还想出去?”
“老子要出去!看你敢把我怎地!”这世上从来不缺不信邪的人。
“左右!”杨彦一声怒喝,便有人轰然应声。“拿下!军棍二十!”
不多时,惨叫声大起:“哎呀!杀人啦!没王法啦!哎哟喂!亲娘哎,轻点啊!徐九,九哥,徐指挥使,我知错了,哎哟……”
帐内军官齐齐变『色』,徐九这回是玩真的?不是小时候过家家玩『尿』泥巴?
张庆望了波澜不惊的徐卫一眼,质疑道:“杨彦脑子里少根筋,可不会逢场作戏,下手又黑,要是真打出个事来,怎么收场?打几棍得了。”[]宋阀29
徐卫随口说道:“军法无情,打死不论,二十军棍,足额发放,童叟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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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三十章 当兵光荣 逃兵可耻
帐内众人听得面面相觑,这时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不是平头百姓,这回上了徐卫的贼船了!二十军棍打完,外头半点声响也没有,帐内的军官们甚至可以想像得到,此时,将近五百士卒,必定个个噤若寒蝉。或许还有不少人开始后悔,不该来凑这个热闹。
片刻之后,一身戎装的杨彦踏入帐中。这厮按压不住『性』子,早从破烂堆里捡了几样穿在身上,手里提杆破枪,一丝不苟,面无表情。向徐卫报告了方才的事后,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看他这副模样,也没谁跟他打招呼,因为结果只有一个,这厮肯定会说“严肃点!当兵呢!”
“好了,弟兄们!靖绥营组建完毕,各级军官也已任命。我不想多说废话,咱们战场上见真招。上头传话,前些日子咱们打跑的那伙贼寇,又重新聚集起来,窝在白马沟,劫掠村寨。明日一早,全营饱餐一顿,开拔作战。”徐卫起身,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咱们不是今天才组建完毕么?还没训练,就要打仗?帐内一片『骚』动,刚拉起一支不到五百人的队伍,就要开出去作战?这未免也太急了吧?
“队伍未经训练,与百姓无异,这就拉去作战,是不是……”张庆几乎要以为徐卫在开玩笑了。可军务大事,岂同儿戏?[]宋阀30
徐卫摇了摇头,肃然道:“我也没法,上头催得急,说是不养闲人。各位回去布置一下,明早进军白马沟。”
有人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徐卫那冷峻的神态,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当五名都头将指挥使的命令传达全营后,那此生瓜蛋子着实骇得不轻!那些个赖在徐家不走的泼皮无赖破落户,本想跟着徐卫,混个三顿饱餐,每个月还有饷银拿,等贼寇打来,咱喊几嗓子,拖着兵器往回跑就得了,没想到徐卫要主动去打仗!还有那些只是想来讨口饭吃的人,也开始动摇了,上回侵扰夏津县的贼寇可是好几千人马,咱不到五百人,凭什么打?别皇粮没吃几斤,倒把命给丢了,实在不划算。
最离谱的要数从县里巴巴赶来投奔徐卫的愣头青,他们听说徐卫在招兵买马,根本没往深处想,以为和从前一样,拉上一帮子人干架呢。可现在却是去打仗!虽然跟打架只差一个字,可实际上却是天差地。打架咱从没打死过人吧?而且起哄架秧子的成分居多,往往总是碰上两边都有相熟的人,说几句客气话就算了。不成不成,赶紧溜,徐卫这回是玩命,咱还是回去扮家家酒吧。
当天夜里,靖绥营至少有五六十号人半夜三更起来集体撒『尿』,哪料到徐卫派杨彦领着徐家庄二三十个后生,在麦场四周巡逻,个个扛着大刀,闪着寒光。看得人心惊胆战,想到逃跑无路,明天就要上阵,没『尿』的也撒了一裤子。
第二天清晨,天刚放亮,几百人都还梦着周公,忽然锣声大作!什将队将扯着嗓子各个营帐呼喝,吼得新兵蛋子们装着满脑袋糨糊,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你穿我的上衣,我扯你的裤子,『乱』成一团。
早有白天没球事,晚上球没事的徐家庄闲汉,远远立在麦场边上,看这『乱』哄哄场景,暗笑这哪是军队呀?朝廷官军不济,可人家样子至少装得像些,你这简直就跟草寇没啥区别。靠你们去打仗,真浪费老子交的皇粮,我拿去喂猪至少还长几斤肉吧。
徐卫穿戴整齐,提着把刀,出了帐篷,声传四方:“全营集结!”
他这一声吼,中气十足,全营都听得真切,效果是立竿见影的,那就是,更『乱』了……
好不容易几百号人全冲出军帐,被五名都头赶着集结完毕。徐卫站在石碾上,目光扫过这支军容不整的烂队伍,倒也没生气。
五名都头清点完本部人数上报后,徐卫训话道:“吃过早饭后,全部开拔,前往白马沟剿灭贼寇。”
虽然昨晚就知道了消息,但经指挥使亲口说出来,不少人还是吓得挤出几滴『尿』来。完了完了,这回歇菜了,我他娘的没事凑这热闹干嘛?要不然咱一开战就逃跑,你徐卫就算三头六臂,顾得了东,总顾不了西吧?
“你们都是自愿加入,没谁『逼』你们,但在临行之前,我再问一句,有谁想退出的,现在给我站出来!”徐卫此话一出,下面顿时议论纷纷。那些早怀去意的士卒互相商量着,赶紧走,迟一刻命都没了!
五名都头厉声喝止,这才弹压下来。
此时,那徐家庄的乡亲们几乎倾庄而出,把个麦场围得水泄不通,看徐九郎点兵。那些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走的人倒没事。可心里拿不住主意的,却顾忌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走不就证明自己胆怯了?以后还怎么做人?
偏在这时,徐指挥使又大声说道:“我靖绥营,要的是铁骨铮铮,剽悍敢战的爷们!不收胆小鬼,不留窝囊废!要走的,现在到我面前,放下兵器!立即滚蛋!”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那些摇摆不定之人听了徐卫的话,又看到这阵势,心想罢罢罢,硬着头皮上吧,横竖也没活路,说不定咱运气好,杀几个贼寇,领几两赏银,一家老老小也有口饭不是?
但也有那脸皮厚如城墙倒拐,早看破世俗,跳出人情的泼皮无赖,耷拉着脑袋走出队伍,来到徐卫面前,轻轻放下兵器,往庄里走去。短短一截路,走得是异常艰辛。原因无他,身前身后都有数百道鄙夷的目光,让他恨不能将头夹到胯中去。
“哎,这不是周家那三小子么?平时看他挺胆大的,怎么……”[]宋阀30
陆陆续续从队伍中走出些人,到徐卫面前放下兵器,饱受着上千人的鄙视,自行离开。县里或是从另处逃难过来的还好些,附近村庄来的人,都是乡里乡亲,谁不认识?被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直感一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甚至有人走到半道上,实在忍受不了,大吼一声“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想要重新加入队伍,徐卫却一口拒绝。今天连敌人一根『毛』都没看到,你就能脱离队伍,日后真打起来,同袍凭什么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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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三十一章 人头就是赏钱
当第七十四个人离开队伍之后,剩下的三百多人没有了动静。徐卫再度发问,并言明上了阵刀枪无眼,生死各安天命,一定要考虑清楚。这么一弄,又走了十来个,从这以后,无论他再说什么,也无一人动摇。
“最后问一次,你们都铁了心要当兵吃饷,干这刀口『舔』血的营生吗?”徐卫声若洪钟,振聋发聩。
“是!”三百余人齐声回答,声势震天。那围观的乡亲都骇了一跳,不久之前还『乱』成一团的烂队伍,这会儿总算有点模样了。
“好!这才是真正的汉子!既然你们都铁心留下,我徐卫决不亏待!来人!”一声令下,便有两个健卒抬着一口木箱过来,徐卫跳下石碾,上前打开那口箱子,从里面抓出一把东西,示于众人。这一看,直看得三百士卒两眼放光,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我知道,你们之中许多人迫于生计,才来投我徐卫。第一个月军饷,提前发放!”徐卫话音落地,士卒们立刻欢声雷动。太好了!家里正过得紧巴,都快揭不开锅了,没想到现在就能领到饷银!拿回家去,父母妻儿岂不欢喜?[]宋阀31
当士卒们拿着那白花花的足额军饷,心里底气陡增!干了!跟徐九干到底!娘的,不就是去剿灭贼寇么,怕个球,老子豁出命去,杀他几个,领那人头赏!
军饷发放完毕,三百人士气高涨,浑然不惧白马沟那伙遭瘟的贼,不少人盼着指挥使大人一声令下,大伙直扑过去,端了贼窝!那退出靖绥营的人,在场外徘徊着,心里不是滋味,眼睁睁看着别人领饷。早知道赌上一把,杀他一阵又怎地?
更让他们后悔的还在后头,发完军饷后,指挥使徐卫的一席话,让这些悔得肠子都青了的逃兵们真想一头撞死在地上。
“弟兄们!这点银子,只是小钱!现如今,那白马沟盘踞着千牛山贼寇残部,上头传话,计有五百余贼。咱们靖绥营饱餐一顿,立即开拔,杀一个,三贯赏钱!俘虏一人,赏金相同!敢不敢去!”
“敢!敢!敢!”士卒们高举着兵器齐声虎吼道!原本以为,千牛山那伙贼人又重新聚集起来,怎么也得千把号人吧?可没料到,只有五百!怕他个鸟!弟兄们并肩子上,剿了这伙狗日的!
五名都头好一阵没回过神来,多少人?五百?昨天晚上不是说……仔细一回忆,指挥使也没说那伙贼兵人数多少,只说是千牛山的贼寇。嗨,搞了半天,只有五百人!
张庆抬头看着徐卫,总算弄明白了他的用意。靖绥营组建完毕立即作战,还故意不说明只是千牛山贼寇残部,让士卒们心里害怕,那想来混日子,骗吃喝的人肯定要打退堂鼓。这么一来,把这些滥竽充数的人撵出队伍。剩下的人,都是铁了心要跟着他干的。这个时候,抬出白花花的银子来,激励士气。还不够,此时才说明白马沟那伙贼人仅五百左右,让底气陡增的士卒憋着一口气,恨不得『插』双翅膀变鸟人,飞到白马沟杀贼领赏。
正思量着,徐卫那极具煽动力的声音又传来:“弟兄们!徐卫我受朝廷之命,建军剿贼,承蒙众家弟兄看得起,投奔于我。别的我徐九不敢保证,军饷按时发放,赏银一钱不少!进军,我冲在前头!撤退,我护在最后!谁跟我在一个锅里吃饭,谁就是我的兄弟!谁跟我在一个战场上作战,谁就是我的兄弟!”
杨彦听得热血沸腾,激动难耐,扯起那破锣嗓子高吼道:“誓死追随指挥使大人!”
三百官兵,声入云霄,重复着同样一句话!突然爆发出来的喊声,竟吓得那围观人群中的孩子们哇哇大哭。大人们也是相顾骇然,这伙人真是不久前『乱』糟糟的杂牌军?
“太公!将门虎子啊!九郎他日,必重振徐家威风!”
徐太公其实一早就在场边,看着儿子这一系列动作,心里着实感叹。到底是我徐彰的种,天生带兵的料,就这么几下,愣把一群乌合之众,激得嗷嗷直叫。且不管这些人受没受过训练,战斗力有多强,仅凭这股士气,就是朝廷禁军恐怕也得为之侧目。
白马沟位于大名府夏津县与恩州清河县交界之处,附近人烟虽然稀少,但却是西进的捷径。东来西往的客商,为图方便,时常选择穿过白马沟进入清河县。从前天下太平,自是不说,但如今河北『骚』动,白马沟时常有强人出没。不久前,据说是一伙被官军击溃的贼人流窜至此,时常拦路剪径。这里是两地交界之处,地方官互相推诿责任,都不想管。后来恩州派出了土军弓手前来围剿,折了几十条汉子,败退回去。知州一怒之下,告上了朝廷。
这日,骄阳似火,毒辣的阳光烤得大地也快冒出火星来。那山林间,树叶都被烤得焉了,蝉虫拼命叫唤,扰得人心烦。其实,这荒郊野外,哪来的人?
别说,还真有,那沟前路上,一行人正顶着日头,行『色』匆匆。前头几条汉子,都脱了直缀拿在手中,只穿单衣,大汗淋漓,另一手提着朴刀,只顾低头赶路。后面跟着两顶凉轿,四个轿夫满脸通红,弓着腰,小步跑着。后头是五六个力巴,挑着担子,一闪一闪紧紧跟上。
看到前面有片树林,为首一个短须大汉回走几步,对着前面那轿子喊道:“夫人,前面有片林,进去歇歇脚吧。”
轿中一时没有动静,倒是后头传来一个女声:“赶了半天的路,大家也乏了,就歇歇吧。”听这声音,轿中人年纪应当不大。看这阵势,这行人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可那女子的声音又没有官富人家的娇气,倒显得干脆利落。
那汉子应了一声,赶紧引领着投那林中而去。却忘了一句古训,“逢林莫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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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三十二章 天仙还是狐仙
一行人进入林内,寻树荫之下躲避毒辣的阳光。那些轿夫正想脱了衣裳凉快凉快,却被带刀之人厉声喝止。轿夫们心中虽不快,但却不好得罪主顾。此时,那后面凉轿中的女子又说道:“随他们吧,娘和我不下轿就是了。”
轿夫们一听,心说这位小姐有副菩萨心肠,赶紧脱了衣裳,光着膀子拿衣服扇凉风。其中一个像是想起什么,四处一张望,面『露』疑『惑』之『色』。碰了碰身边的同伴,小声道:“刘四那些个吃货不会又偷懒吧?”
“噤声!”身边那彪悍雄武的汉子盯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那两顶凉轿。只见一名护卫拿出水壶倒上一碗凉茶,递入轿中。那轿里伸出一支手来接过,仅这支手,就看得几个轿夫眼神都变了。什么春葱白玉,宛若无骨都不足以形容这支手的妙处,几个粗鄙汉子绞尽了脑汁,最终想出两个字来,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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