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宋默然
而远在滑州的斡离不,其境遇与粘罕比不起无异天壤之别。城内已全线断粮,女真兵、汉兵、奚兵、契丹兵、渤海兵之间,时常为争抢一点粮食而发生争执。当城中粮草被拨刮干净之后,士卒不得不杀马食肉充饥。祸事终于在正月十四发生,那金军有一万夫长,名韩庆和,本是辽东汉儿,臣事契丹。阿骨打起兵之初,他就投降女真。灭辽攻宋,他都参与其中,颇的金国上下信任。此时,滑州粮绝,杀马而食也撑不了多久,而粘罕大军迟迟不见踪影。有鉴于此,韩庆和及其子韩常于正月十四夜,以几天之前渤海兵殴杀汉兵一事为由,准备开城投降宋军。可因为部属告密,使斡离不预先知道消息,迅速逮捕韩家父子,斩于军前,枭首示众。一时,汉军人人自危,惶惶不安。
此事,对金军士气打击极大,只甩南征以来,还从来没有金军投降倒戈之事发生。事后。军中多指韩庆和父亲作『乱』一事与郭『药』师有关,原因就在于,据说韩庆和父子与部下商议起事之时,曾以『药』师自比。说郭『药』师当初背辽降宋。深得大宋皇帝宠信,手握重兵,镇守一方,自己此去,必被赵宋天子拜为柱国上将。
郭『药』师极力撇清,跪在斡离不的脚下痛哭流涕,大表忠心,声言与太子郎共存亡,同荣辱。绝无二心!二太子虽然没杀他。但遣人限制其行动,日夜监视,凡重要军务,『药』师皆不得参与列席。
郭『药』师一倒,与他有交情的战将忐忑难安,惟恐祸及自己。经这么一闹,斡离不预感到,自己的大限恐怕要到了。!~!
宋阀 第一百七十七章兄弟聚首
,神尾山下,赵宋历代君王搀寝!前,宋金两军激械比曰口
徐原尽展其才,排出了极为严谨的阵形,他居中指挥,徐胜领前军正与女真人殊死搏杀。签书相公李回弃城逃跑。军中一时无帅,各将均有遁逃之心。徐家兄弟一则晓以大义,二则祭出军法,这才镇住『乱』军。可即便如此。面对粘罕的百战之师,常捷军仍旧打得艰苦异常,更不用说金军两倍于己。
自北虏进『逼』巩县境内,宋金两军日日血战,拼到现存,三万余下常捷只剩两万不到。减员非常产重。徐原心里明白,照这么耗下去,今天之内,宋军就会溃败。可没办法,且不说背后就是东京帝都,便在身侧,历代先帝都安葬在此,若皇陵遭到金军挖掘破坏,这个罪名,身为武臣的他是绝对担不起。
“报!都统!金军攻势凶猛,我军箭矢将尽!”前军士卒飞马来报,徐原未作反应。他早就看到了,女真人已经撕开宋军阵前枪林,两军陷入混战。从他与金军交战的经验来看,但凡短兵相接之前,弓弩没能给对方造成重大损失的话,一旦捉对撕杀,宋军早晚必溃。
正思索着对策,忽然听得蹄声大作,主阵士卒一阵『骚』动,纷纷侧首西望。数以千计的女真轻骑飞驰而来!宋军缺少骑兵,以步兵弓弩为主,结阵在所难免。但无论哪种阵法,都是被动防御『性』质,只能等着对方来打。所以。最怕的,就是战事胶着时,被人袭击侧翼。步兵的阵形一旦混『乱』,想挡住骑兵的冲锋那是绝无可能![]宋阀177
所幸,他与金军在李固渡和酬大战数回,渐渐『摸』清对方套路。结阵之前,就已经防着这手,于两翼各置长枪手千人,刀盾重铠的猛士数百,背后再靠着神尾山,可算是天衣无缝。
但让他始料不及的是,侧翼袭来的这支金骑,是由金营小将活女率领,清一『色』的女真铁骑,极是骁勇。而且。金军骑兵咱不是没见过,人披甲不稀奇,可这支骑兵便连战马也挂着铁甲,面对如林般的枪尖视而不见,直冲过来!常捷军是当年童贯亲自组建,号称两河第一,可算精锐了吧?但一照面,便被人马具装的金骑冲的七零八落。刀盾重步扑上去,也丝毫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对方直突入中军而来。阵形一时大『乱』,军心立时动摇!身旁部将皆劝徐原逃跑!
“顶不住了!都统!撤吧,若迟上片刻,『性』命难保!”
徐原充耳不闻。突然瞥见『乱』军之中有一将,去了兜鉴,『露』出本来面目,挺一柄掩月刀奋力拼杀,刀落处,血肉横飞!不是四弟徐胜是谁?他这是故意让士卒看到他,以此激励士气!二叔生得两个儿子!
将牙一错,身为统帅的他一把扯下所披战袍,将胸前长须一捋,环视众将道:“陵寝俱在此处,若有闪失,百死莫赎其罪!今日之事,唯死而已!”
“都统为军中主将,不容有失!万一不测,国家损一柱石!”部将扯住他苦劝!说话间,右翼完全被金军打烂,中军主阵也是发炭可危!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但徐原心里很清楚。李回擅自弃城逃跑,回去之后。最多就是贬官流放,因为他是文臣。可如果丢了据县,失了陵寝。他和徐胜极有可能被处以军法,因为他是武臣!
“我意已决。君等勿需复言!再有劝退者,立斩!今日便是战死此地,然我有弟徐卫,必为兄复仇!”徐原说罢,命亲兵取来所使凤嘴具。部下受他鼓励,均表示愿追随死战。正在这时,那突入中军的金军铁骑望见帅旗,羽箭不断『射』来!
可怜这号称两河第一的常捷军,对着正面数以万计的金兵尚且可以抵挡,偏偏被侧翼袭来的骑兵冲『乱』了阵脚,一时之间,人马互相践踏,哀号四起。徐原突然脸『色』大变,因为他看到前军阵中,四弟徐胜栽下马去!
“杀!”妾帅一声大呼,四周将士虎吼呼应。
“祸事了!左翼有敌骑来袭!”这一声惊呼,听得众将官心惊肉跳!徐原急视之。果见左翼亦有千余骑风驰而来!本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追随主将死战到底的将士们此时心胆俱裂,萌生逃遁之心!
徐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巩县一丢,金军便可长驱直入郑州,继而进『逼』东京。滑州定然未破,到那时,前功尽弃,大宋,罢了,自己受诏统军前来。不可退却一步,然士卒有何罪过?眼下已成必败之势,莫如令其各自逃生吧。
“都统!看呐!正当徐原绝望点下欣喜的吼声饷胆二猛然睁开眼睛一看,徐原大惊!却见那左翼袭来的年余骑非但没有冲击,反而绕过宋军大阵,窜到正在步步推进的金军步兵身后,发起猛烈的奔袭!
有一将冲在最前面,身材极为长大。骑匹枣红马,使柄铁枪,一旦突入阵中,简直就如虎入羊群,竟能将金军士卒挑起一丈之高!其剿悍如此!所部骑兵,也俱是骁勇之辈!眼下。正面金军步兵方才和宋军交战,尚未展开混杂。
被这千余骑一卑杀,攻势顿时为之一阻!
“不对!都统,这是我常捷马军!”有部将大声吼道。
什么?常捷马军?常捷军自太上皇北还之后,被打散处置,分隶各将。现在自己率领的:万余兵马,就是从滑州调来的常捷精锐,还有谁手握常捷劲旅?
“那身长使枪之将,唤作杨再兴!这是姚平仲的援军!”常捷将士大声呼告。姚平仲?他不是在滑州折彦质帐下么?怎地跑到巩县来了?莫非朝廷怕我有失,派兵增援?
凡是战事胶着,又或是战事不利时,得到增援的一方,无论多少,往往都能恢复士气。眼下徐原大军见有马军相救,本来有心溃逃之卒尽皆转身再战。金军正面部队,非但不能推进一步,反而节节后退![]宋阀177
可从右翼突入的铁甲铁兵委实太过强悍,其人马俱披重甲,刀枪不能入。冲进阵中,神臂弓也派不上用场。从右冲到左,一路呈破竹之势,直恨得徐原牙痒!
“正面之敌退了!”
受援兵冲击,又遭常捷步卒拼死反攻,正面金军步兵终于不敌,开始溃退。部将建议追杀,徐原急止!下令将那金军铁骑团团围定。堵在阵中!可那千余重骑自左翼冲出之后。并不回身,调转马头往金军阵中而去。看来,他们也怕被围堵而丧失机动『性』。
“快!重组阵形!”松会一纵而逝,不趁这个机会再结成严阵,稍后金军必再复攻!”的名号还是有道理的,现在已过晌午,经历血战的将士们腹中饥饿,又很是疲惫。但徐原一声令下,士卒闻声而动。清理同袍尸首,迅速重组阵形。远眺千步开外,金军也做着同样的事情。集结骑兵,整顿步卒,看这模样,今天不拿下巩县誓不罢休。
徐胜满面血污,左肿还『插』着半截箭杆,打马到中军主阵,大声道:“徐都统,前军结阵完毕!”
徐原见弟弟身带箭伤,心中虽然关切,但居家为兄弟,出征为僚属。询不得半点私,遂道:“琴忱辛苦!”
徐胜抱拳一揖,也不多话,扯了缰绳便走,忽又停住,手指左翼道:“那部马军是何人麾下?若非他们驰援,今日危矣!”
徐原也觉得奇怪,那千余马军杀退了金军之后,便集结在大阵左翼保护。也不来通报军籍。当下便回答道:“据说是常捷马军,领军之将唤作杨再兴,据说是姚平仲部下。”
徐胜听得眉头紧锁,姚希晏?这不可能吧?别人不清楚,自己可知道姚平仲素来小觑我家九弟,常怀不满。他会来驰援我们弟兄?如果此事不假。那姚平仲此人,可谓是非分明。公私了然,称得起“豪杰”二字。
“看呐!又来援兵了!”阵中士卒纷纷大喊,语气之中难掩兴奋之情!众人侧首南望,果见如『潮』般的士兵涌来,骑马的战将不时呼喝指挥。因此虽人马众多,却不散『乱』。扛着丈长大枪的枪兵跑在前头,浑身重甲发出铿锵之声,震人心弦。随后,背弓带壶的弓箭手疾速而来。竟一眼望不到头!
再后,徐原大军将士们欣喜不已。排着整齐队列的重甲步兵,一手持盾。一手执刀斧,呼喝着整齐的口号,像墙一般推进过来。其声如雷鸣。其势若奔马,真个无坚不摧,无固不克!
“大哥,那,那不是杨彦么?”徐胜看到重步队伍旁,有一将身披铠甲。盔洒红缨,提条曲刃大枪,威风凛凛!
“哪个杨彦?”徐原问道。
“就是徐家庄的杨彦,九弟打小的玩伴!”徐胜大声叫道。
谁?九弟?徐卫?不用徐胜回答。因为答案已经出来了。紧随重步兵之后,一队人马不徐不急跟进,一柄大旗迎风招展,上面写得分明。“忠勇徐卫”!!~!
宋阀 第一百七十八章德高望重
庙关,在中国历吏,尤其是军事史有着举足轻重的地恤,制争『操』下令始建于建安元年。关城位置几经变更,到宋代。潢关已位于渭河南岸。此关首要特征。便是险!南有秦岭屏障,北有黄河天堑,“关门抚九州,飞鸟不能逾”。自往今来的枭雄豪杰,欲图关中地区。进而染指中原,潢关不能不取。
陕西宣抚使范致虚提五路大军进援东京,兵败于潢关之前,自此收拢兵马,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派人前往西京范围刺探消息,听说洛阳仍有金兵把守。遂止步不前。陕西五路大帅几次建议出兵,范致虚均不予理会。数千骑便能破我五路大军,还仗还能打么?主帅一懈怠,军心逐渐涣散。那逃亡之卒亦不归营,甚至有落草入伙,与河南群盗为伍者。五路帅臣极是宪心,但范家人手握兵权。无人敢指责于他。
除留数千兵抚潢关以外,范致虚将手中数万部队驻扎在渭河南岸,也不加紧『操』练,每日便于和尚赵宗印等高谈阔论,说的还都是经世救国之策,但就是不见进兵。时军中谣言四起,有称东京沦陷,二帝蒙尘者。刘光世等人请求追查此事,折杀造谣生事者,范致虚却已方才遭遇大败,若行此事。势必动摇军心,因而不准。
渭河渡口,三四十个兵丁聚在渡口处,抱着枪。悬着刀,或立或坐,人群中不时传出喧哗之声。原来,却是几个统兵官在赌双陆。有一人掷出了个“雁行儿。”引起同伴惊呼。正赌得欢喜,有士卒瞧见一艘船从北岸而来。报于都头知道,那都头输了钱,正烦心呢,也没空理会。等他翻了本,船已靠岸。下来六七个人,牵着马,都作寻常打扮。为首那今年在六旬左右,须发半白,一张布满风霜的脸上似刀掉琢斧刻一般。让人分不清哪是皱纹哪是疤痕。穿件灰袍,极是朴素。但身后扈从。俱是神情刻悍之辈,人人提着大刀。
“你几个打哪里来?又去哪处勾当?”一名都头捉刀问道,眼睛不时打量着这一行人。[]宋阀178
那老者没回答他的话,看到几十名士卒无精打采。军容不整,皱眉道:“你是哪一军的?你的上峰是谁?”
奇了怪了,这老头有『毛』病吧?我问你话呢,你到反过来问我?还这般口气?这不找死么?冷笑一声,下令道:“这几个从北岸来,可能是女真细作,先拿了。绑在一妾”。
士卒闻声而动。那老者背后几个侍从立时挺刀相向!都头大怒,一把抽出佩刀,厉喝道:“你等想作甚?”
那老人家看来是不想和他们纠缠,伸手往背后,侍从会意,取出一物递到他手上。老者将那物件一扔,直砸在都头脸上,一把捞住正当发作时,突然神『色』大变!这,这是金带!御仙花金带!拈一指重量,天!二十五两重!
一般来讲,官员可以从衣着饰物仪仗来区别品级。在宋代,文武大臣都有“束带”。而这二十五两重的御仙花带,是武臣能够得到的最高等级!那么,眼前这位老丈该是,,
众将士膛目结舌,那都头仔细察看金带之后,心生惧意,双手奉送,一边恭声问道:“没请教老大人是?”
身后扈从收了金带,那老者沉声道:“徐彰,徐天甫。
徐彰?徐天甫?这名字好生耳熟?在哪里听过来着?徐彰,徐彰,徐彰,那都头满脸『惑』『色』忽然凝结!徐彰!还在人世?
“记住,到军中领二十年棍徐彰盯了都头一眼,跨上战马,带侍从向潢关方向飞驰而去。留下那都头呆若木鸡,立在当场。
“都头,徐彰是谁?”有士卒问道。
但他妾马得到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那都头不知何故,暴跳如雷道:“天甫公的名讳也是你这狗嘴叫的?他在榔延攻城掠地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吃屎!就是我,,集他娘估计也还在吃『奶』!”说到此处,望着徐彰一行人的背影。欣喜道“天甫公尚在人世,此番西军有主了!”
渭河南岸,潢关之前,十里连营一望无际,随处可见炊烟袅袅,正当饭口,想是军中伙夫都在埋锅造饭。规模如此庞大的营寨,望楼上不见士卒,营门前不见拒马,营寨周边也不是巡骑。就这模样,谁敢相信是大宋最精锐的西军所在?
徐彰一行直冲营门,士卒正欲阻拦,恰逢一位武官外出。着了徐彰一眼,随即带了卫士继续出营,方走出七八。失然被像是被定住了然回头。眉头紧锁!不会吧删联化了?摇了摇头。继续往外走,没两步又停下来,不会。可能是他!
“大帅卫士见他神神叨叨,忍不住冉道。
这武官断然转身,疾步向前,士卒正在盘问徐彰一行,他奔到徐彰马侧,一把扯了缰绳,昂首仔细辨认!苍天可鉴!果然是他!不曾想,老大人尚在人间!你道此人是谁?嘟延路经略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张深!五旬开外,身长七尺有余,膀大腰圆,豹头环眼,令人望而生畏!可就是这么一位勇夫,此时却激动得难以自持。嘴唇抖了老半天。才挤出一句:“天甫公!”
四周官兵看的惊诧莫名,这老者是谁?什么来头?张大帅何以激动如此?有几今年纪较长的军官仔细回忆思索着“天甫”二字。天!莫不是从前廊延的兵马都枪辖,号称西军第一虎将的徐彰!几百人敢去劫党项八万大军,还杀得夏军鬼哭狼嚎的那位?夏军元帅甚至在佩刀上铸玄他的名字。发誓早晚有一天用此刀取他首级?
徐彰看了张深一阵,问道:“你是,,张五?”
“对对对!我就是张五!当年在老大人麾下作前军统制官的张五!”张深好歹是一路帅臣,可在徐彰面前,竟像今生瓜蛋子。“天甫公何以至此?”
“太尉奉圣诏。为西京留守兼陕西五路制置使,全面节制五路兵马,进京勤王!”扈从似乎也没有料到徐太尉在西军中竟有如此威望,一时间也颇感神气,大声宣扬道。[]宋阀178
太尉!苍天有眼呐!朝廷总算派了一个知兵识将的统帅来!这回西军有救了!嘟延大帅张深。原是徐彰老部下,从其调入东京任步军都虞侯开始,便断了音讯。这么些年过去,以为天甫公早已去世,不料竟在这危难之时重回西军。激动之下,亲自替徐彰牵马,直投中军大帐而去。军中将士见张大帅竟然干起了牵马坠镫之事,大感惊奇。纷纷尾随追看。互相探听着,那马背上坐的是哪路神仙?
至中军帐,徐彰下得马来,张深跑在前头替他掀起帐帘,只见偌大个军帐里,只有两人。一个着紫『色』公服,头戴乌纱。也就是五十六年纪,面容削瘦,几缕长须垂胸而下。未近身已闻书卷气。另一个,却是个光头和尚,穿直掇披袈裟,手里捏着念珠,也有五十模样。两人相对两坐。谈得正欢。
见张深引一群生人进来,那官员问道:“何事?”
张深并不回答。侧身让开,徐彰自扈从手里取过蜡书,高举过头,朗声道:“圣上诏命在此,陕西五路宣抚使范致虚听诏!”
范致虚与那和尚听得一怔,待回过神来,慌忙起身伏拜于地,帐中无论武臣士卒,尽皆下跪。
“制曰:自宣和始。金人两番背盟来攻,今已经荼毒两河,陷落西京。联念祖先创业艰难,所遗之基业,便尺寸之土不可让予北虏。今有范致虚统率陕西五路兵马勤王,然致虚书生意气,并不知兵。特命,太尉、侍卫亲军步军司副都指挥使、左威卫上将军徐彰,领西京留守兼陕西五路制置使,诏书到日,五路兵马均听节制!钦此!靖康二年正月。”
范致虚听罢。第一个。反应就是,徐彰是谁?从没听过这号人物,如何能统领五路大军?再者,听他官衔是太尉,那便是武臣,武臣如何能单独领军?这是有违祖宗家法的!官家断断不会下此诏书!莫非有诈?
想到这一层。范致虚并不受诏,起身直视徐彰,语气生硬道:“诏书拿来我看!”
当徐彰将那从蜡刃中取出的诏书递予他时,只见上头写得清清楚楚,下面盖的确是皇帝印垒。这是哪个『奸』馁之臣向官家进的言?怎能让武臣统兵?他要是提这五路西军,投了女真如何是好?想那金军刻悍异常,天下无敌,量一老卒,能奈其何?武臣掌枢府,知机务,统重兵,皆于国不利。如何能坏了国家法度啊。
岳当范致虚望诏兴叹时,徐彰又道:“官家还有其诏,即日起,请范大人随军参赞。”
“罢了。”暗叹一声,怀着忧国忧君的心思。范致虚回到帅案前,取了印馁交到徐彰手中,却一时不放,小声道:“徐太尉,范某可盯着你。!~!
宋阀 第一百七十九章徐家无赖
九弟!十弟!”说人声如奔雷那是夸张,但用在徐原,才上刚叫实事求是。徐卫还在军帐里聚部将议事,就听到外头传来大哥的声音。帐帘掀处,徐原徐胜两个一阵风似的旋了进来。经历血战,两人不免疲倦。但此时脸上却是一派喜气。
徐卫忙率一班战将迎上去,抱拳为礼道“见过两位都统。”
徐原一把拉住弟弟的手,紧了又紧,叹口气道“九弟,要不是你来援及时,哥哥今天可就苦了。粘罕那厮是非要打垮我不可,几乎把一大半的兵力压上来”作为西军干将,回想起这几日的苦战,他也不禁心有余悸。
徐胜问道“九弟,你怎地到了巩县?。
“两位哥哥走后,朝廷调我驻防京西。以待不测。但我考虑到金军势大,若两位兄长有个闪失,我手里这点人马又岂能挡得住?与其让金军各个击破,不如合兵一处,是死是活都拼一把!就算胜不了,也咬下粘罕一块肉来!因此上报京畿制置司,官家和枢相同意下来小弟这才马不停蹄赶来巩县。进入县境。我部下探得两军苦战,因此遣杨再兴率骑兵千余赶来相助。”徐卫解释道。[]宋阀179
徐原徐胜对视一眼,都面带笑容。老九带兵,越来越有模有样了,到底是咱徐家子弟,这骨子里流的就是武臣的血!
“九弟,你带来多少兵马?”这个问题,恐怕是徐原徐胜现在最关心的。
“我驻防京南时,有兵四万余,杞县一役折损不少。朝廷双从滑州分兵数千予我,现在马步军三万三。”徐卫回答道。
三集三,加上巩县驻军近两万,五万兵力,可与粘罕一搏!当下,徐卫又问金军兵力,得到的回答是,号称十万。
“不可能!”徐卫断然摇头,
“粘罕是从太原过来的,种师中扎在那里必然牵制其兵力。能有半数就不错了。”
半数?半数也是五万呐,可宋金两军的战力差距在那明摆着,说女真人以一挡十可能太过,但以一敌二是绰绰有余。倒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在场的武官们哪个没跟女真人交过手?且不说金军骑兵之可怕,便是步卒战力也极为强悍。而且百折不挠,即使战事不顺;女真士兵往往一而再,再而三地重组阵形。非把对趴下不可。这一点。正是宋军所缺少的。
“九弟,或许你听说了。今天粘罕用人马都披挂重甲的骑兵冲击我大阵,刀枪不入。很是棘手啊。”徐原说道。那支重骑兵今天可是给他留下了深玄的印象。
什么?人马都披重甲?莫不是,拐子马?好!老子等它不是一天两天了!历史上,金军往往用这
“拐子马”重骑兵冲击宋军步兵大阵,且每每碍手。可但凡听过岳飞的人相信都知道怎么破这拐子马。
“不错,确实头疼。如果不克住金军铁骑,这仗就难打了。”徐胜也深表赞同。
徐卫见两位兄长如此模样,宽慰道“这些上一物降一物,没有什么天下无敌。只要仔细观察,找出破绽,就必然有破解之法。我现在担心的是,金军士气正盛,反观我军。因李回逃跑重挫军心。若此时去硬碰硬,实在不划,算,得想办法杀杀粘罕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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