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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帝国风云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猛子
江成之遗憾得咂咂嘴,“你何时离开?这里是冬窝子,老狼府又来人了,突厥人已经无法威胁到你,你想走就可以走……”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伽蓝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成之一眼,低声说道,“老狼府换人了,你不知道?现在老狼府姓长孙,已经不姓裴了。”
江成之不屑地撇撇嘴,“换人又怎样?他还敢清洗你?”旋即想到西北上层的复杂形势,想到留守府和西域都尉府都换了官长,如今且末丢失阿柴虏大兵压境,上层的纷争估计更加激烈。江成之脸上的神情不禁有些变化,眼里掠过一丝忧色。
伽蓝虽然是西北狼,是金狼头,一度曾官至从六品旅帅,但相比西北上层的那些权贵,伽蓝实在微不足道,不堪一击,如果上层权争牵扯到伽蓝这些昔年纵横西土的西北狼,那么其命运和前景就非常黯淡了。
伽蓝看出江成之的担忧,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答应你的事,自会做到,至于波罗球竞技,我更不会错过。你放心,我暂时不会离开冬窝子,我们就像当年在西海一样击败突厥人,勇夺头魁。”
江成之匆匆赶来,就是担心伽蓝走了,失去了再次称雄球场的机会。大隋卫士如果在大隋的疆土上被突厥人击败,就算是波罗球竞技,那也是一种耻辱。
江成之闻言大喜,站在四周的卫士们也是喜形于色,伽蓝旅帅能回来,能带着他们再一次征战球场,胜算大增。

深秋的冬窝子,阳光普照,在萧瑟的寒意中洒下一片温暖。
天穹高远而湛蓝,飘逸的白云仿佛在头顶上徜徉,美丽的胡杨林在秋风中发出轻快鸣唱。忽然,悠长大角激昂吹响,雄浑战鼓隆隆擂动,胡笳横笛筚篥一起奏起,热烈而欢快的乐曲伴随着遮天蔽日的猎猎旗幡,响彻原野,声震天宇。
绿洲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绿洲中间的草地被栏栅圈出,东西长约五百余步,南北宽约两百余步,这就是波罗球球场。波罗球源自波斯,流行于西土,是西土诸虏最为喜欢的游戏。球场的东西两端各设一高大木板,木板中间开一孔即为球门。门后设网囊,凡击球入网囊者即为胜出。
栏栅三十步外,又设隔栏,阻止好事者在激动之余冲到球场附近,同时也防止场内骏马失控伤人。
在隔栏之外就是观众了。从权贵到奴隶,各分等级,各置一地观赏比赛。今日冬窝子几十里之内的各族人等蜂拥而至,图的就是一个喜庆,赌的就是运气,运气好的话,今天或许就能赢得赌注,牵回几头牲畜。
蓝突厥、黑突厥、龟兹人、焉耆人、栗特人……西土诸虏在激昂的乐曲声中放声高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边的歌声尚未停止,那边大隋卫士们已经擂动战鼓,大角轰鸣,豪迈歌声冲天而起。
“巍巍秦关,莽莽秦川。苍苍明月,迢迢关山。同耕同战,浴血何年。锐士铁衣,女儿桑田。谁谓明月,照我无眠。天地同光,念日月之共圆。”
西土诸虏不甘示弱,朝贡使团的卫士们敲响了百面羯鼓,齐唱《耀日光》。
大隋卫士岂肯失了锐气,当即敲响金灿灿的黄铜铙钹,牢牢压制西虏鼓声,其雄浑歌声更是震耳欲聋。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深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歌声冲霄,鼓若惊雷,孤笳短箫回荡天穹。

东球门后,大隋帝国的赤金色大纛高耸入云,迎风狂舞,气势如虎。
西球门后,黑突厥人的五狼头黑色大纛也是凌空舞动,气势凛冽。
球场南侧的大隋球队区,一队队黄袍戎装骑士着黑色皮甲,执五尺偃月杖,蓄势待发。
球场北侧的黑突厥卫士则是黑袍绯甲,一个个长发披散,气势汹汹。

正南方向的大礼台上,西域都尉府都尉长孙恒安与突厥大叶护阿史那翰海端坐正中,鄯善郡丞与西域都尉府长史等官员则陪着莫贺设阿史那泥孰、龟兹的宝山王、焉耆的三王子等朝贡使节坐于东西两厢。
长孙恒安的身侧坐着两个少年郎,气质高贵,英姿勃勃,引起了阿史那翰海等人的关注,经介绍才知道是齐国公长孙晟的嫡子长孙无忌,唐国公李渊的次子李世民。
李渊虽官至大隋卫尉少卿,却名不见经传,西土人对其一无所知。长孙晟在西土则是声名烜赫,西土权贵对其十分敬畏。长孙恒安入主老狼府后很快就能在西土立足,与他父亲的余威不无关系。长孙无忌做为嫡子继承了齐国公的爵位,前途自不必说,将来还有可能继承长孙晟的衣钵,主掌大隋外事,这当然引起了西土权贵们的重视。
长孙恒安、鄯善郡丞、都尉府的长史等官员都用熟练的突厥话与大叶护等人亲热地交谈。长孙无忌和李世民听不懂突厥话,也懒得寻人翻译,他们根本不关心这些西土权贵,他们关心的只是大隋球队里那个戴着金狼头护具的老狼锐士,一个连寒笳羽衣都不敢轻捋其虎须的传奇人物。
在过去的几天里,他们亲眼目睹了盛行西土的波罗球竞赛,被这种对抗异常激烈的游戏深深吸引。同样是击球,但相比中土的蹴鞠,波罗球场面宏大,不但球场大,观众疯狂,歌声震耳,战马奔腾的轰鸣声更让人血脉贲张。波罗球的对抗性更是恐怖,甚至可以用惨烈来形容,每一场比赛下来,都有人流血伤残甚至当场死亡。
这就是西北人,即便是游戏,也充满了野蛮、血腥、彪悍和勇猛,大气磅礴,就算粉身碎骨也无畏无惧,一往无前。
金狼头就是这种人,恐怖的攻击力,挡者披靡无坚不摧的气势,每当他到了球场上,胜利也就不远了,但血腥和死亡也就扑面而至。
金狼头一战成名,他的故事一夜间传遍冬窝子,并迅速向孔雀河和蒲昌海一带蔓延。
过去,金狼头活动在黑暗里,他的传说仅仅流传于西土的上层权贵。今日,金狼头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在阳光下演绎自己的传奇。
那夜,寒笳羽衣告诉李世民,金狼头从黑暗里走出来,只有一个原因,被老狼府抛弃了。被老狼府抛弃的老狼一般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继续待在黑暗里,苟且偷生,直到死去,还有一种就是反抗,就是爆发,然后在爆发中粉身碎骨,轰轰烈烈的死去。
金狼头为何做出这种选择?老狼府为什么又要抛弃他?金狼头和老狼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世民的疑问没有得到答案。
寒笳羽衣骑驴吹笳,飘然而去,似乎去寻找答案,又似乎是去寻求援兵。一个一心求死的金狼头,其爆发力惊人,寒笳羽衣需要援兵。
“二郎,我们赌一局,如何?”长孙无忌笑道。
“好,你赌谁赢?”
“金狼头。”
李世民笑着摇摇头,“他已经连续打了五天,赛了五场,昨天还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差点被马踩死,你以为他还能赢?”
“他是狼。”长孙无忌笑道,“他的目标是夺魁,为了夺魁,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无所不用其极。”
李世民若有所思。








大隋帝国风云 第四十四章 波罗球
伽蓝拿着一根黄色丝绦慢条斯理地扎系披散长发,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熟悉的面孔。
从自己戴着金狼头护具,随同鄯善第一马军旅的卫士们,在冬窝子的绿洲上开始波罗球训练的一刻起,金狼头之名便在某些别有用心之士的操纵下,迅速传开。训练两天,比赛五天,七天时间一眨眼过去,不出意外的话,金狼头现身冬窝子鏖战波罗球场的消息已经传到楼兰古城,已经传到了铁勒九姓大联盟莫贺可汗的耳中。
老狼府与自己划清界限的目的已经达到,长孙恒安与莫贺可汗的新约定恐怕即将达成,突厥人和铁勒人的奸计正在一步步推进,接下来就看自己能否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落入陷阱。
长孙恒安骄横自负,他有强大的西北军做后盾,即便西北局势失控,也不至于兵败如山倒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他有自负的本钱,他根本不认为自己的策略会失败,但突厥人和铁勒人要考虑,他们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唯恐一失足成千古恨,因此最大的变数不是自己能否落入陷阱,而是突厥人和铁勒人如何利用形势的变化互相算计对方以谋求利益最大化。
伽蓝看到身穿火红裘袍的阿史那苏罗在一群卫士的保护下,驻马立于礼台左下方的草地上,正兴奋地与突厥人一起放声高唱《英雄乐》。
两年时间不到,苏罗就变了,不管是长相还是心智,都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稚气未脱、倔犟骄傲的小女孩,而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了。
自己已经看不透她,虽然知道她此次随大叶护出来,名义上是在出嫁之前最后看一次西土,但实际上就是在寻找逃离牙帐的机会,甚至想万里迢迢去中土寻找父母,而她把实现梦想的全部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她终究还是孩子,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她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无所不能的西北狼,自己该怎么办?再一次欺骗她?彻底背弃自己的诺言?
苏罗说要掌控她自己的命运,这句话已经暗示了很多,而她确实也这么做了。这几天她认识了驼队中所有的人,尤其和紫云天的悍贼们往来密切,与阿史那贺宝更是多次密谈。自己不想干涉她的事,大叶护和莫贺设就在她的身边,不管她想干什么,最终都逃不出这两人的控制,除非这两人故意纵容她,或者有意利用她。
一想到大叶护和莫贺设可能会利用无辜的苏罗,伽蓝就感到莫名的惊惶,他仿佛看到自己被突厥人的套索套住了,不得不随着突厥人的脚步而前进。
伽蓝的目光离开了苏罗,继续在人群中寻找。今天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西行、傅端毅、布衣、江都候已经悄然离去,带着薛德音和薛家几名青壮,还有部分天马戍卒秘密赶赴楼兰古城。石蓬莱、石羽和栗特人也走了,带着司马夫人和薛家的一群老弱妇孺先行赶赴蒲昌海。大巫和凌辉也不在了,他们带着部分紫云天悍贼和几名薛家年轻子弟已经从婼羌城方向渡过且末水,正日夜兼程赶往白龙堆魔鬼城。
伽蓝看到了礼台上的大叶护,长孙恒安,然后看到了坐在长孙恒安身边的两个少年郎。
谁是李世民?谁是长孙无忌?今天他们为什么公开出现?寒笳羽衣又在哪?自己把驼队一分为四,把薛家一分为三,就算楼观道发现了,派人追踪,短期内也无法追查到薛德音,更严重的是,自己在冬窝子公开露面,其后必有凌厉杀着,楼观道考虑到自身利益,不可能不关注,一旦他们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薛德音和薛家老小就极有希望顺利抵达魔鬼城。

“呜呜呜……”百只大角同时吹响,声震天宇。
“咚咚咚……”战鼓擂响,地动山摇。
五彩缤纷的旗幡齐齐舞动,猎猎之声连成一片,蔚为壮观。
“轰……”球场四周上万观众放声欢呼,一时间滚滚声浪如海啸一般惊天动地。
伽蓝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向身后,与楚岳、魏飞、阳虎和阿史那贺宝做了个攻击手势。
在过去的五场比赛中,金狼头护具只有一个,但佩戴金狼头护具的人却连续更换。伽蓝的内伤并未痊愈,无法在激烈的比赛中长时间坚持,而其对手都是西虏,无不重点“关照”金狼头,为此只能采用轮换的办法,几个老狼轮番上阵,到了关键时刻才让球技最为出众的伽蓝出战。
今天大隋卫士的对手是黑突厥,如果赢了,他们将迎战最后一个对手蓝突厥,所以这一场只能赢不能输。
“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伽蓝高举偃月杖,纵声狂呼。
“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剑!”
大隋鄯善鹰扬府第一马军旅的百名卫士们放声狂吼。
烈火嘶鸣,直立而起。伽蓝挥动偃月杖,声嘶力竭,“杀!”
“杀!”卫士们纵声怒吼。
“轰……”隔栏放倒,二十名卫士在震耳欲聋的杀声里,跃马冲进球场。
“轰……”球场栅栏放倒,黑突厥人风驰电掣,呼啸而入。
两队各据己方球门五十步外,一字列开。
球场中央,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木球放在一尺高的木桩顶部,异常醒目。
礼台上,一杆黑色令旗上下挥动。
大角、战鼓、横笛胡笳、震耳歌声,齐齐停止,球场上迅速陷入静寂之中。
红色令旗举起。
两只大角骤然吹响,激昂号声霎时传遍绿洲。
两队左右两翼,各有两名卫士当即催动战马,向对方半场纵马飞驰。
伽蓝紧蹬马镫,贴附在马背上,做好了冲击准备。烈火四蹄抓地,全身绷紧,随时准备腾空飞起。
伽蓝左右两侧各有四骑,也前倾身体,斜举偃月杖,蓄势待发。
球场很安静,只有两只大角在响,只有八个骑士在飞奔,密集的马蹄声如雨点一般猛烈敲击着地面,气氛令人窒息。
八骑交错。
礼台上突然竖起一杆红色令旗。
“呜呜呜……”百只大角同时响起,“咚咚咚……”百面战鼓同时擂动,“轰……”上万观众同时欢呼。
绿洲在这瞬间轰然爆发,风云变色。
“杀!”伽蓝一声大吼,烈火腾空而起,如一道燃烧的烈焰,又似一支厉啸的火箭,急速狂奔。
与此同时,一名黑突厥卫士骑着一匹黑黝黝的战马,也如闪电一般射了出去。
鼓号如云,吼声如雷,人们疯狂的叫着喊着,声嘶力竭,球场骤然间爆燃,气氛霎那间炙热到了极致。
瞬间,烈火疾驰五十步。
“烈火,爆,爆……”伽蓝一头撞到马颈上,厉声嘶吼。
烈火一声虎嘶,骤然加速,四蹄如风,泥草四射,庞大身躯几乎贴着地面飞了起来。
“杀!”江成之一拳砸到马背上,呼啸而出。八骑高举偃月,如狂飙一般席卷而去,如雄鹰张开的双翅紧紧追随在伽蓝之后。
对面半场,黑突厥也是八骑杀出,如风狂卷。
“击!击!击!”球场四周的人们纵声叫喊,忘情欢呼,炙热的气氛再度高涨,震耳欲聋的吼声直冲云霄。
“爆!爆!爆!”伽蓝状若疯狂,猛催战马,两只眼睛更是死死盯住那颗红色木球,手中偃月斜举向天,全身力气集中在长杖上,准备做出凌厉一击。
对面的黑突厥卫士如伽蓝一样,也是疯狂叫喊,其准备击球的姿势也与伽蓝一模一样,因为全身的力气都濒临爆发的边缘,他的神情十分狞狰,一双眼睛更是凸起如牛,望而生畏。
近了,近了,近了……朱红的木球就在眼前,拳大的木球正在呐喊,它睁大双眼迎接即将到来的惊天一击。
“烈火……”伽蓝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爆!”
喊声未止,伽蓝的拳头已经砸下。烈火吃痛,昂首激嘶,燃烧的火焰腾空而起,它飞了起来,越空而过。
马到,声到,“爆!”伽蓝一声雷吼,偃月发出刺耳啸叫,凌空击下,正中朱球。
“嗡……”朱球受击,冲天而起,厉啸飞出。
黑突厥卫士如风卷到,偃月杖雷霆击下,但就差了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他没有击到球,一杖击空。
朱球飞向了黑突厥的半场。
“烈火,快,快,杀过去!”伽蓝激动地直身而起,疯狂地挥舞着偃月杖,连声吼叫。
“上!上!”江成之也是兴奋若狂,厉声狂吼,“杀进去!杀进去!”八骑骤然加速,一路咆哮着冲进了黑突厥的半场。
七名防守黑突厥卫士拼死阻挡。
八名飞驰中场的黑突厥卫士急速掉头,死命追击。
伽蓝和十二名大隋卫士前后突击,左右并进。
观众疯狂了,欢呼之声如惊天波澜层层掀起。球场上战马如龙,蹄声如雷,偃月如虹,带起阵阵风雷。
朱球下坠。
率先杀进黑突厥半场的大隋左前卫即刻减速,偃月横空,准备凌空击球。
黑突厥卫士飞马而至,根本不看球,偃月杖高举,雷霆击下。
“轰……”观众发出巨大的惊呼声。
大隋卫士措手不及,被黑突厥人一杖击落马下。
“轰……”前声惊呼未止,后声惊呼又起。
那名黑突厥人刚刚抬头找球,就被从左后方飞驰而来的大隋卫士一杖击飞,在空中连翻数个跟头,轰然坠落。
两名队员退场,从南北两个球员区火速冲进两骑,急速补缺。
朱球就在落地的霎那,大隋人一杖击起,直飞中路。
伽蓝飞马杀到,两个黑突厥人左右夹击,两柄偃月杖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大隋帝国风云 第四十五章 进球
伽蓝大吼一声,偃月杖厉啸横扫,矫健身躯随杖而动,在马上做出一个高难度的规避动作。
黑突厥人的两支偃月杖一支被伽蓝凌空阻截,一支擦着伽蓝的背脊划空而过。
烈火从对手的夹击中冲了出去,伽蓝手中的偃月杖借力反弹,再度凌空击出,正中呼啸而至的朱球。
“啪”一声响,朱球变向,斜向飞出。
江成之拍马赶到,用尽全身力气抡起偃月杖,对准朱球就是雷霆一击。
朱球直奔球门而去,狠狠地砸在球门挡板上,“咚”一声坠落地面。
“好!”
叫好声冲天而起,突厥人击掌相庆,大隋人却是惋惜不已。
冲在最前面的大隋卫士策马狂奔,竭力想抢在黑突厥人之前补上一杖,但防守的黑突厥人比他更快,一杖击起朱球。朱球再度腾空,一路飞旋直射大隋人的半场。
伽蓝紧勒战马,烈火陡然刹住,直立而起,在怒嘶声中就地调向。因为惯性,伽蓝从马背上飞了起来,但他紧紧抓住了鞍鞒,腾空的身躯随马而旋。烈火前蹄落地,伽蓝一杖击向地面,下坠的身躯借此一击之力骤然弹起,再度落回马背。烈火腾空飞起,人马合一,风驰电挚一般卷向自己的半场。
江成之和一帮大隋卫士各显精湛马术,即刻调头,飞驰而回。
黑突厥人也是纷纷调转身形,如咆哮怒虎,扑向大隋人的半场。
“好!”
观众被骑士们精湛马术所震撼,无不放声叫好。
三十多匹战马在大隋人的半场夺路狂奔,为了争抢击球点,双方球员大打出手,偃月杖已经变成了武器,你来我往,各出奇招。
一名大隋防守卫士率先卡住了击球点,但他失去了速度,还没等抬头寻球,黑突厥人就冲了过来,连人带马直接撞了过去。大隋卫士眼疾手快,不待双方相撞,他已经从马背上腾空跃起,凌空扑向对手。两人抱成一团,轰然坠马。
十几步外,又一名大隋卫士疾驰而至,手中偃月杖更是高高举起,但尚未发出全力,一柄偃月杖从天而降,狠狠打在他的杖柄上。两杖相击,拦腰中断。
黑突厥人抢得了先机,下落的朱球就在眼前。大隋人急红了眼,一声怒吼,偃月杖直接砸在了对方战马的马腿上。战马痛嘶,骤然加速,然后失去平衡飞了出去,一头栽倒。但这名大隋卫士也未抢到球,他的偃月杖尚未举起,就被一名黑突厥卫士一杖扫落马下。
朱球落地。双方数名卫士混战一起,人仰马翻,最终那朱球不知被谁打了一杖,从人缝里钻了出来,再一次腾空飞起,恰巧越过一名黑突厥人的头顶。偃月追上,凌空一击。朱球骤然加速,如利箭一般射向大隋人的球门。
“咚……”朱球砸在了球门挡板上,距离网囊近在咫尺,险之又险。
大隋后防卫士抢到朱球,不做丝毫停顿,一杖击起,直传正在远处调头回转的伽蓝。
伽蓝一边纵马飞驰,一边转身挥杖,凌空相击,把朱球横传左路。
黑突厥人打马后撤,拼命回防。
朱球落地,飞滚,大隋卫士飞马而至,偃月杖厉啸而击,朱球高高飞起,带起一片泥土和枯草。
比赛刚刚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双方球员酣呼鏖战,异常激烈。
短短时间内,双方激战六个回合,朱球六次砸在球门挡板上,谁也没能把朱球打入网囊,但如此高的射门率,如此恐怖的攻击速度,以及让人眼花缭乱的精湛马术和让人窒息难当的攻防节奏,还是让观者大感刺激,一个个兴奋若狂,叫喊声欢呼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震撼天地。
战马体力不支了,卫士们也是气喘吁吁,虽然不断有人退场,有人补缺,但球队的整体攻击力急骤下降。
黑突厥人在第六次攻击无果后,一次性换下十名卫士。
伽蓝和江成之连打唿哨,带着十几名卫士飞速退场,而楚岳和魏飞则带着一群卫士杀气腾腾地冲进了场内。

礼台上,长孙恒安和阿史那翰海等人虽然矜持的保持着风度,不像普通观众那样放纵自己的情感,但从严峻的表情上看得出来,大家都很紧张。
西土的波罗球向来以彪悍著称,之所以未能在中土风行,除了受限于马匹和骑术外,最重要的还是自诩文明的中土人无法接受这种野蛮而残酷的搏斗。某种程度上这就是打仗,不管是西土诸虏之间还是汉胡之间,只要到了球场上,那就是打仗,容不得怯弱和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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