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宝贝你在哪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倾落九霄
莫姗杉闻言,难得任性地撇了撇嘴,不过她也知道,让自家高冷的小叔替自己跑腿,比做白日梦还异想天开,所以她要是想喝酒,就得自己认命地去拿酒杯。
莫姗杉拿了杯子很快就回来了,也不指望莫绍蘅给她倒酒,便不客气地自己倒了半杯,还很爽快地与覃桓昔干杯,满足地叹息道:“小叔的收藏果然无与伦比,难怪小叔每天睡觉前,总喜欢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一边欣赏夜景一边喝上两杯,太惬意了。”
覃桓昔赞同地点点头,转脸问莫姗杉:“苏漾呢?关翼怎么样了?伤势严重吗?”
莫姗杉想到苏漾,脸色有些担忧:“已经睡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她受了不小的刺激。关翼的伤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流了很多血,有些失血过多,沈叔给他包扎好后,他就昏睡过去了。苏漾其实心里很担心他,一直提心吊胆的,看到关翼没事,她才能真正放心。”
覃桓昔想起关翼,好奇地问:“这个关翼到底是什么人?”
“关翼是苏闻天培养的杀手。”莫绍蘅突然开口道。
“杀手?”覃桓昔非常惊讶,“那他现在怎么成了苏漾的专属保镖,而且苏漾对他……好像十分在意。”
覃桓昔说得很委婉,不过之前看苏漾对关翼别扭的态度,虽然嘴巴上十分嫌弃,眉宇间却布满忧心。他心里十分肯定,苏大小姐应该是动了真心,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苏漾心里有些恼火,像是在跟关翼怄气。
莫姗杉想了想道:“我只知道关翼是孤儿,苏漾的父亲捡到他的时候,关翼最多七八岁,后来就留在了苏漾家里,跟着苏漾父亲的手下训练,十几岁就开始出任务了,关翼很能吃苦,又有毅力,苏漾的父亲很器重他。”
覃桓昔想到那张平凡却坚韧的脸,这人的外表再怎么平淡,但他身上有一股独特的属于死亡的气息,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死去之人般决绝的人,一眼便知绝非泛泛之辈。
那样的人仿佛一滩死水,哪怕只是荡起一丝涟漪,恐怕也很难做到,即便是苏漾这种脾气暴躁的大小姐,想要打动他,估计也需要费一番功夫。何况越是这种人,就越有他固守的原则,墨守成规,顽固不化。
“苏漾读初三那年夏天,遭遇了一场绑架,对方是她父亲道上的仇敌,如穷寇困兽般不顾一切地想要报复。关翼为了救苏漾受了很重的伤,险些丧命,他脸上的伤疤就是那次留下的。从那天起,关翼就很少出任务,被派到了苏漾身边,负责保护她的安全。”莫姗杉说着有些感慨。
覃桓昔了然,初三正是花朵含苞待放的年纪,苏漾那样的身份,从小习惯了别人对她阿谀奉承,她要发脾气砸东西,别人就得将东西双手奉上,任她发泄情绪,然而那个时候也是她最为敏感的年纪。
苏漾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谁是真心实意地待她,哪些人又只是碍于她的身份,不敢有丝毫怨言,背过身去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若是这个时候,在她最脆弱无助的绝望之际,有个人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那么这个人便会如朱砂痣般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头,从此成为她生命里最与众不同、最无法割舍、最无法撼动和替代的存在。
“苏漾她……是真的很在意关翼。”莫姗杉说着叹了口气。
她和苏漾从小一起长大,就算莫苏两家是死敌,她和苏漾却情同姐妹,苏漾究竟是什么性子的人,她比谁都清楚。说白了,苏漾只是习惯了用傲慢掩盖内心的脆弱,她出生再好,那也只是一个刚满20岁的女孩子。
“我想重要的并不是苏闻天会不会赞同他们的感情,而是关翼本身吧。”覃桓昔直言道,“先不管苏闻天知道后会不会反对,就关翼的性子,恐怕也不允许自己喜欢上苏漾吧,在他眼里,苏漾是大小姐,是他拼死也要保护的任务目标。”
莫姗杉闻言苦笑:“这还不是最难的,难的是关翼就算真的喜欢上了苏漾,以他的性格也会拼命克制自己,他不会考虑是不是配得上的问题,他会觉得自己动了感情就是犯了规矩,他不能也不该拥有这份感情,苏漾气的也是他的这份顽固。”
覃桓昔能够理解,要是他遇到这样的人,自己已经放下了所有的架子和身份,只想不顾一切全心全意地与对方在一起,对方却因为各种莫须有的理由逃避。明明同样在乎着,还要拼命压抑,他一定会气得恨不得将人痛揍一顿,再掰开这人的脑袋,将那些足以气死他的固执理由统统揪出来丢掉。
虽然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在一起,也不一定能够在一起,人很多时候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一个人的一生也不是只有爱情,当两全不能其美时,必须舍弃的东西太多了,爱情也只是其中之一。
但是真当遇到一个愿意为自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人,他也一定会拼尽全力地去拥有,否则一旦失去时,那样的遗憾便是缠绕终身,一辈子也不得释怀。
第25章 小乌龟
莫寺源兴致勃勃地看着工作人员将一个大号玻璃水族箱抬了进来, 水族箱里已经布置好了白沙、假山、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鹅卵石和海草,待工作人员安置好水族箱后,他兴奋地小脸通红,手舞足蹈地跑向覃桓昔。
“桓昔哥哥, 我们快把小乌龟放进去吧。”莫寺源激动地捧起小巧的塑料鱼缸,鱼缸里有两只手掌大的巴西赤耳龟, 这个塑料鱼缸是买小乌龟时, 老板见他长得可爱,性格腼腆又很懂礼貌,破例送给他的。
小家伙为此高兴得不得了, 接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叔叔”, 逗得老板又多送了他两包龟粮。不过小乌龟住在这么小的鱼缸里不利于成长, 小家伙十分担心,覃桓昔便给他买了一个大号玻璃水族箱。
覃桓昔按住他蹦蹦跳跳的小身子, 接过他手里的小鱼缸道:“乖, 桓昔哥哥帮你把小乌龟放进水族箱里, 小源以后可要记得喂小乌龟,每天早上起床后, 给小乌龟喂一次, 晚上放学后也要喂小乌龟,记住了吗?”
“记住了!”莫寺源笑得阳光灿烂,攀着玻璃鱼缸,看小乌龟探出了脑袋,在鹅卵石上缓慢地爬行, 他又激动地惊呼起来,“小乌龟爬了爬了爬了,它们一定很喜欢新家,桓昔哥哥,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小乌龟起个名字呀?”
“好,那小源要不要试试自己给小乌龟起名字呢?”覃桓昔摸摸小孩的脑袋,鼓励小孩自己动脑筋发展想象力,莫寺源的性格虽然在慢慢转变,在他们面前也越来越活泼了,但是出门在外仍然有些拘束。
莫寺源当真歪起小脑袋,认认真真地思考起来,小嘴里喃喃自语着:“叫什么好呢?”
覃桓昔觉得心都要被自己的心肝宝贝萌化了,他蹲下|身一把抱住莫寺源蹭了蹭,眼睛余光瞥见女佣端着点心走了出来,抱起莫寺源道:“小源乖,起名字的事可以慢慢来,我们一边吃点心一边想。”
“覃少爷,点心已经准备好了,您和小源少爷一定饿了吧,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厨房还在准备晚餐。”管家含笑望着覃桓昔和莫寺源,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敬意。
“谢谢。”覃桓昔道了谢,将莫寺源放到椅子上,厨房准备的点心是几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包,一看就叫人胃口大开,他拿起一个小碟子,夹了一个放到碟子里,摆到莫寺源面前道,“来,吃包子,小心烫。”
莫寺源拿起筷子,乖乖地自己吃了起来。
莫绍蘅是真的把莫寺源教得很好,他曾听莫姗杉说过,莫寺源四岁的时候就能自己吃饭了,不吵也不闹,更不会挑食,厨房给他准备的营养餐,他都能很听话地吃完,也不会毫无节制地吃零食。
“有了!”莫寺源突然两眼放光,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用力一拍,发出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桓昔哥哥,叫它们妖王和不周好不好?”
莫寺源说着就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跑到水族箱前,招招小手示意覃桓昔过来。
覃桓昔无奈地轻笑摇头,走到莫寺源身边弯腰问道:“哪只叫妖王?哪只叫不周呢?”
“嗯……”莫寺源拉长了调门,仔仔细细地瞧着在石头上爬行的两只小乌龟,伸出小手指了指颜色较深,个头也稍微大一点的小乌龟道,“这只大的叫妖王,小的那只叫不周。”
覃桓昔摸摸小孩的脑袋,笑着赞赏道:“小源真聪明,那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妖王和不周,小源要是能把妖王和不周照顾好,等过段时间,桓昔哥哥就给你买一只小狗狗养好不好?”
“真的吗?”莫寺源豁然睁大眼睛,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他一直想要养一只小狗狗,以前姗杉姐姐带他出去玩,他就喜欢去宠物店看那些可爱的小猫咪和小狗狗,但是姗杉姐姐说他还小,要先学会照顾自己,才能更好的照顾小猫咪和小狗狗,否则它们就太可怜了。
“桓昔哥哥最好了。”莫寺源眼睛都笑弯了,咧着的小嘴乐得完全合不拢,他只是和桓昔哥哥说了一次,想要一只小狗狗,桓昔哥哥就记住了,桓昔哥哥果然最疼他了,他最最最喜欢桓昔哥哥了。
莫寺源越想越兴奋,一时控制不住,像颗小炮弹似的一头扎进了覃桓昔的怀抱,撞得正蹲着的覃桓昔往后退了一步,短短的小胳膊用力圈住覃桓昔的脖子。
覃桓昔哭笑不得地稳住身体,弯腰安抚心潮澎湃的小家伙:“好了,小乌龟的名字也起好了,我们快去把点心吃了,冷掉了就不能吃了。等你吃完了点心,该给小乌龟喂食了,待会儿还要写作业呢。”
“我可以先给妖王和不周喂食吗?它们来了之后还没吃过东西呢,一定饿坏了。”莫寺源眼巴巴地望着水族箱里的小乌龟,眼里充满新奇。
“好,那我们先给小乌龟喂食。”覃桓昔无奈,小家伙现在整颗心都扑在了小乌龟上。
覃桓昔拍拍他的小脑袋,俯身打开水族箱的柜子,从柜子里取出一袋龟粮和一袋干虾,递给莫寺源道:“小乌龟现在还小,一次不能喂太多,小源一定要记住。”
“那我给妖王和不周少喂几粒龟粮,再喂几只虾。”莫寺源打开袋子,抓了几粒龟粮丢进去,见小乌龟伸出脑袋,张嘴就把一粒龟粮吃了进去,他激动地直欢呼,“桓昔哥哥,妖王吃了。”
覃桓昔见着宝贝兴奋的表情,笑着摸摸他的头。
“桓昔哥哥,妖王和不周要冬眠吗?”莫寺源仰起头问,“小乌龟不是要冬眠的吗?”
覃桓昔笑了:“小源真厉害,平时教给你的知识都记住了,小乌龟确实需要冬眠,不过妖王和不周还小,可以不冬眠,只要我们把水温控制在妖王和不周适合成长的温度,冬天它们也可以活动和吃东西了。”
“太好了……”莫寺源拍着小手开心地不得了。
莫绍蘅带着齐丰宇和贺璟逸走进大厅时,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围在一个玻璃水族箱前,莫寺源开心地一个劲喋喋不休,夹杂着覃桓昔温柔清透的解释,他冷硬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格外温柔。
“再去买两只乌龟来。”莫绍蘅突然转头对齐丰宇道。
齐丰宇刚要招呼覃桓昔和莫寺源,蓦然听到莫绍蘅的声音,仿若被雷劈了般愣在了当头,脸上的笑容渐渐碎裂,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老大,您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有些耳鸣。”
“晚饭前回来。”莫绍蘅丢下一句话,快步走进了大厅。
齐丰宇一脸抽搐,指着莫绍蘅的背影,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贺璟逸抬起手腕,冷冷淡淡地道:“你还有一个小时,59分59秒、58秒……”
“卧槽!”齐丰宇被激得差点蹦起来,转身往外跑,边跑边咬牙,“死人脸,给我等着……”
贺璟逸镇定地放下手臂,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丝淡淡的趣味,气定神闲地抬腿走上了台阶。
“爸爸……”莫寺源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走进来的是莫绍蘅,赶忙飞扑上去。
莫绍蘅将脱下来的风衣递给管家,接住扑上来的莫寺源,低声道:“怎么,今天很开心?”
“嗯,开心!”莫寺源圈住莫绍蘅的脖子,用自己的小脸蹭了蹭莫绍蘅的脸,随即拉开距离直视着莫绍蘅的眼睛道,“桓昔哥哥今天给我买了两只小乌龟,我给它们起了名字,大的叫妖王,小的叫不周,好听吗?”
莫绍蘅:“……”
“噗……”莫绍蘅还没来不及回答,一道清亮的笑声自大厅门口传来,苏漾拉着莫姗杉走了进来,“小源,为什么要叫妖王和不周?你这颗小脑袋怎么想出来的名字?”
莫寺源不解地看着苏漾:“昨天看的神话故事书里的呀,苏漾姐姐没看过吗?”
“咳咳……”被一个六岁的小孩子鄙视了,苏漾表示很心酸,她上前一步一把抱过莫寺源使劲揉搓,“小屁孩得意什么呢?看我不挠你!”
“哈哈哈……苏漾姐姐,小源错了,再也不敢了……”莫寺源怕痒,哈哈大笑起来。
覃桓昔笑了笑,很自然地走到莫绍蘅身边,看着苏漾和莫寺源在大厅里你追我赶,莫姗杉在一旁提醒莫寺源注意脚下,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很不错,有值得信任的人和最重要的宝贝陪伴,还有性情直爽又很合拍的朋友。
不过他突然觉得莫绍蘅也是个很神奇的人,外人眼中的莫绍蘅是莫家雷厉风行的掌权人,踩着整个莫家的血r_ou_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同时又是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莫爷,在刀尖上流淌着鲜血走过来的阎罗。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不苟言笑,让人敬畏的可怕之人,却又有他独特的令人不由自主依赖的气场。除了自家宝贝特别喜欢这个爸爸外,就连莫姗杉和苏漾也是这般信赖着这个人,甚至更愿意待在莫绍蘅身边,也不愿意回去面对冰冷的家。
“笑什么?”莫绍蘅忽然沉声问。
覃桓昔一愣,这才惊觉自己竟不小心笑出了声,他一脸戏谑地望着莫绍蘅道:“我在想,莫叔似乎特别容易得到晚辈的尊敬和依赖。”
“晚辈?”莫绍蘅咀嚼着嘴里的这两个字,看着覃桓昔的眼睛,语调上扬,“你?”
覃桓昔愕然,莫名觉得有点吃亏,随即扬起下巴道:“我一向很懂得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莫叔是觉得我平时不够尊重吗?等我明天接小源放学的时候,需要给您准备厚礼吗?”
覃桓昔话音刚落,突然又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特别有“内涵”,他瞧着莫绍蘅意味深长的神色,转过身去道:“随便开个玩笑,莫叔千万别当着,我去辅导小源做功课了。”
莫绍蘅沉声一笑,心情十分愉悦,抬腿跟上覃桓昔的脚步。
第26章 调查结果
覃桓昔半垂着眼, 心境渐渐沉入小提琴悠扬的旋律中,也唯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真正地忘掉所有的一切,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小提琴发出的美妙音律, 没有激情的昂扬,亦没有悲天的怜悯, 有的只是沉静与平和。
莫绍蘅单手怀胸, 另一手端着茶杯,透过落地玻璃窗,俯首望着庭院中聚j-i,ng会神的覃桓昔。眼前的画面令人心旷神怡, 漂亮的少年用灵魂演奏着最美的旋律, 小小的孩童白嫩的双手托着稚嫩的脸庞, 专心致志地听着少年演奏,明亮的眸子透着孩子独有的天真无邪。
“突然觉得让覃桓昔当小源的家庭老师, 还真是值了, 这样的琴声听着真叫人舒服啊。”齐丰宇走到莫绍蘅身边, 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要是每天都能听到如此优美的琴声, 还能洗去一身的疲惫。
“呵……”贺璟逸轻哼一声, “肤浅!”
齐丰宇难得没有怼回去,只是翻了个白眼,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懒得和这个整天不怼他就浑身长刺的死人脸计较。何况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覃桓昔在场, 让他莫名觉得往日的言行举止有些不忍直视。
大概这就是覃桓昔与众不同的气场吧,人家毕竟是国际上都拥有超高知名度的天才小提琴演奏家。尽管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觉得这人与外界和记忆里的天才小提琴家出入很大,几乎颠覆了他对这个人所有的认知,但是覃桓昔终究有着别人望尘莫及的一面。
齐丰宇拿起桌上的文件袋递给莫绍蘅道:“袭击苏漾和关翼的人查到了,那个水哥嘴巴还挺硬,吃了覃少爷一子弹,除了最初吼了一嗓子,之后无论我们怎么询问,他始终没吭声。”
齐丰宇当时接到莫绍蘅传回的消息,赶到的时机掐得特别准,正巧看到覃桓昔堪比神枪手的一击。本来已是千钧一发的时刻,覃桓昔出手之快,竟超过了莫绍蘅,一枪便打中了水哥掏枪的手,子弹直接贯穿那人的手臂。
齐丰宇至今想起覃桓昔那张冷漠的脸庞,仍然感到毛骨悚然,明明应该是不问世事的音乐世家小少爷,那双修长的手更适合拉出最美妙的旋律,枪这种冰冷的武器与那双艺术家特有的手,方枘圆凿。
齐丰宇以为当时只是情势所逼,就算是不问世事的贵公子,当性命遭遇威胁时,也会懂得反抗。结果竟是他小看了这位总是以优雅贵气示人的小少爷,面对那样血腥的场面,还能冷酷无情地将那人流淌着鲜血的手臂踩在脚底下,恐怕他们这群世家子弟,没有人真正认识过这位天才少年吧。
齐丰宇忽然觉得后背有些y-in冷,如果这才是覃桓昔真正的性格,那才是真的可怕,这人可是欺骗了所有认识他的人,这些被欺骗的人中还包括素来j-i,ng明,把整个覃家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覃老爷子。
莫绍蘅接过袋子,抽出调查报告大致翻了一遍。
齐丰宇侧头瞄了一眼调查报告,耸耸肩道:“苏闻天底下的人抢了他的地盘,伤了他好几个兄弟,还引来了警察。对方只是小帮派,货和地盘丢了不说,十几个兄弟都被抓进去了,损失惨重,苏闻天那边虽然也被抓了几个,不过对他而言无关痛痒。”
齐丰宇说着耸了耸肩,本就是见不得人的货物,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想逃也逃不掉。说来也是这个叫水哥的倒霉,原本想偷偷摸摸地把货物弄过来,偏巧遇到了苏闻天的人,也不知道两方怎么一番交涉,竟然动起手来了。
莫绍蘅将文件丢回桌子上,皱眉道:“付则成也掺了一脚?”
齐丰宇轻笑一声:“人都说狗急了也会跳墙,本来水哥和苏闻天也没什么瓜葛,说白了一个小帮派,苏闻天还不看在眼里,但莫名被他的人害得这么惨,水哥就筹划了这场绑架。至于付则成也不过是想给苏闻天添堵罢了,给水哥送了点人过去,其实付则成心里很清楚,就水哥和这点人,根本动不了苏闻天,纯粹就是闲得蛋疼,不过……”
齐丰宇说着脸色有些凝重:“水哥因为苏闻天积了很深的怨气,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主要这次的目标也不是我们,再加上……覃少爷出手了,我们也不能扣留这些人太久,若是弄出了人命,覃少爷就很难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了。而且水哥还有一些人在外面,如今已经知道他人在我们手里,如果只是我们的人出手,倒也无所谓,若真把事情闹大了,对覃少爷恐怕有些影响。”
齐丰宇其实考虑的是覃桓昔的处境,这件事让他对覃桓昔重新有了认识,如今看来莫绍蘅对覃桓昔的态度也非同一般。既然覃桓昔不想让人知道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定然还想继续扮演覃家天才小提琴演奏家的身份,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选择尊重覃桓昔,目前还不能让覃家知道覃桓昔的这一面。
“你把人放回去了?”莫绍蘅皱眉问道。
齐丰宇有些头疼:“我们总不能把人一直扣留着吧?以什么理由?而且那些打手可都是付则成的人,那个蛇j-i,ng病最喜欢不按套路走,要是被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突然来了兴致,大张旗鼓地找我们要人,岂不是越闹越大了?他们的目标也不是我们,再加上又不能交给警察,一旦警察介入,覃少爷开枪的事也会被警察知道。放他们走,他们也不敢报警,毕竟水哥自己好不容易从警察的手里逃过一劫。”
“那你担心什么?覃桓昔废了他一条胳膊,你担心他找覃桓昔报复?”贺璟逸突然开口,冷笑一声道,“你觉得那人会是覃桓昔的对手?别太小看了这位文质彬彬的小少爷,这人狠起来不比我们手软。”
“明的自然不是覃少爷的对手,万一来y-in的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懂不懂?”齐丰宇冷哼。
“你倒是很关心他,或许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担心就显得多此一举了。”贺璟逸嘲讽道。
齐丰宇顿时咬牙切齿,半晌他放松了紧绷的表情,淡淡地道:“那你说,怎么处理那些人?”
贺璟逸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懒洋洋地道:“道上的事不归我管,那是你的事。”
齐丰宇恨不得将贺璟逸一口吞了,他刚要怼回去,只听莫绍蘅冷冷淡淡地开了口。
“明天开始,派人盯着姓水的,多派两个人跟着桓昔,别惊动覃家的人。”
齐丰宇稳了稳气息,点头道:“我知道了……”
齐丰宇说着,又看了看莫绍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好半晌才犹豫着问道:“绍蘅,要不要查查覃桓昔?我总觉得他和传闻中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我知道他对小源少爷和我们都没有恶意,只是……防人之心终究不可无,这个覃桓昔藏得未免也太深了,他等于是欺骗了所有人,我想就算是覃老,估计也不知道覃桓昔还有这样的身手。”
齐丰宇说完有些紧张地看着莫绍蘅,莫绍蘅对覃桓昔的态度,令他不敢妄下判断,也不好拿捏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但是事关莫绍蘅和莫寺源的安全,不怕覃桓昔故意伤害,就怕遭人利用。
齐丰宇头一次对自己看人的眼光产生了动摇,他觉得覃桓昔应该是没有异心,也没有图谋不轨,但一想到覃桓昔将本性隐藏得这么深,若不是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他恐怕一辈子都会把覃桓昔当成一个文弱无害需要人保护的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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