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的宝贝儿
作者:仿生人类玩家
麦阳春打小招人喜欢,但他自认“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白雪就是那一瓢他心甘情愿溺毙的弱水。他想,这辈子,只有白雪才是他的宝贝儿。白雪: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江新桐打小招人喜欢,但他自认“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爱情?可笑。白雪负他?可以考虑。但是这个宝贝儿亲爱的乱叫一通的笨蛋是谁?白雪能是你的宝贝儿么?白雪:学长,你也在想什么啊!麦阳春和江新桐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那种。麦阳春看他不爽,他也看不起麦阳春。智商没得比,家境没得比,成绩没得比,样貌嗯……麦阳春被他逼在墙角,红着脸和耳朵,湿着眼神的样子,好像比白雪可爱。麦阳春:我不管,你离我的宝贝儿远点儿!江新桐:到底谁是你的宝贝儿?嗯?白雪:求求你们这对狗男男,秀恩爱就放过我吧!★情敌变情人,受追攻,受宠攻,弱强。★不要带脑子看的甜文。★麦阳春x江新桐,笨蛋别扭哭包攻x假斯文真禽兽受。内容标签:年下花季雨季欢喜冤家甜文
谁是你的宝贝儿 分卷阅读1
第1章白雪阳春
麦阳春打小就跟白雪一块儿玩,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他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一个男子汉,叫什么春,难听。妈妈就哄着他说:“白雪阳春,我就是希望我们家阳阳可以成为一个不肤浅、不世俗的人……哎,哭什么,不许哭!白雪阳春是一个成语,你看看,你跟白雪在一起呢!”
麦阳春就破涕为笑。
他小时候长得幼软可爱,白白嫩嫩的,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总是漾着一汪水,说话又绵又乖,撒娇耍赖一套套的得心应手,没人能扛住他的机灵劲儿,邻居街坊都特别喜欢他,包括白雪。
白雪和他同龄,比他小两个月,但是女孩子心思细腻,容易早熟。她一直把麦阳春当小弟弟看,有一块糖可以掰两半吃,过马路要牵手,帮他整理书包,一起偷偷溜进游戏厅打个酣畅淋漓,最后回家圆谎:在学校帮阳阳辅导作业。
这一切,都在初二那年生了变故。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去学校,等着红灯的时候,麦阳春突然说:“宝贝儿,我昨晚梦到你了。”
他向来没大没小,对关系好的都宝贝儿亲爱的一顿乱叫,管他男女人畜,有时候麦妈妈还敲他的脑袋:“小小年纪不学好!”
白雪当时正专心看着闪烁的数字,她闻言,便兴趣盎然地转头去看麦阳春,“梦到我什么了?”
麦阳春恹恹地,垂着头看柏油路。冬天的阳光微微探出来,轻轻地跃在他的眼睫、他的耳尖和他的肩膀。他明显微微抖了一下肩膀,耳朵透着盈盈的红色,白雪没有看清楚他的神色,也没听到他的回答。
麦阳春第一次不愿意和她共享秘密,白雪顿了顿,也装若无事,“绿灯了,走吧。”
青春期,总是能出现一些隔膜。
在这个尴尬的年纪,每个人都懂得了必要的生理常识,每个人都进入了发育,在拿起身体开玩笑的时候,语气里还会透着一股羞赧和自豪。
回家的时候,麦妈妈正坐在院子门口洗衣服,大门是开着的,白妈妈也倚靠在门框旁。白雪停好自行车,和麦阳春一起慢吞吞地往里走,就听到白妈妈说:“给阳阳洗内裤呢?”
“是啊,这孩子,傻劲儿,遗|还不好意思,把内裤塞进墙缝儿里,哎呦我的天哪!”
白雪愣住了。
麦阳春抿着嘴唇,猛地从白妈妈旁边挤进去,大叫道:“妈,您说什么呢!”
“阳阳回来啦。”
“谁让你碰我东西的!”
麦妈妈不悦地反问:“你长大了,你的东西妈妈就碰不得了?再说,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做过家务了,就光说洗衣服这块儿,你会吗?”
麦阳春噎得说不出话来,紧张地一回头,白妈妈依旧在门旁哈哈大笑,白雪却不见了踪影。
白雪……白雪……
昨晚的梦里,白雪温热的呼吸,水润的眼神,还有漂亮的嘴唇……
麦阳春慌了心跳,狠狠闭了眼睛,又睁开,气冲冲地回了屋子。
从此之后,他和白雪不知不觉拉开了距离,或者说是白雪不声不响地拉开了和他的距离。他们两个一起并肩的时候总要隔着一些距离,不能再手牵手,不能开不知轻重的玩笑,甚至有时候不能一起放学回家,白雪说:“我要参加社团活动,别等我了。”
麦阳春沮丧地趴在桌子上,想,应该是你等等我。
初三那年过得异常的快,麦阳春拼了命地学,想要追上白雪的步伐。他天生灵敏,却把聪明劲儿用错了地方,他微微转动眼睛,就能想出哄人欢心的法子。到了学习这块儿,他就算把眼睛转抽筋了,还是写不出一行字来。月考结束的时候,他拿着不及格的数学试卷,眼眶都红了,老师把他叫进办公室里,关切道:“你的努力老师都看在眼里,这一年是你初中过得最认真的,但是为什么成绩会上不去呢?”
他一听,眼泪就刷刷地掉下来了。老师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温声安慰他,越有人关心他,他就越委屈,最后忍不住低低地抽噎起来。
恰逢有人进了办公室,走过他旁边的时候还凝了凝脚步,又若无其事地绕过他停在了老师旁边。麦阳春觉得倍儿丢脸,不愿意抬头,恨不得把脸埋到胸口去,金豆子却还不争气地一直嘀嗒嘀嗒。
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去问那人:“新桐,你材料带来了吗?”
麦阳春眼睛里还凝着水,看不真切,整片视野都捧着雾似的迷蒙。他就听见那个男孩儿应了一声,说:“放在这儿了,您看看,可以的话我明晚上过来。”
“行,麻烦你了。”
“那我先回去了。”男孩儿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他,又绕过他出去了。
麦阳春期间也慢慢地压住了自己的小情绪,眼泪也干了,但是还小小声地打着哭嗝儿。
老师想了想,说:“不如这样吧,你和白雪不是一起长大的么,我跟她商量一下,让她给你补习。”
麦阳春怔愣了一下,突然有一种云雾被阳光拨开的感觉,心花怒放仅在那么一瞬。
白雪果然答应了。
他们放学一起写作业,白雪耐心地教他解题,给他细心地一步步讲解,从不会发脾气。他死死敛住嘴角甜蜜的笑意,好像回到了两人最初的样子,没有尴尬与隔阂的样子。
白雪在最后一次给他补习的时候,他放下笔,郑重地问她:“宝贝儿,我能不能和你一个高中?”
白雪愣住了,“为什么不可以?只有能不能,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选择。”
“你想去哪儿?”麦阳春追问。
白雪慢慢地说:“嗯……一中吧。上次隔壁班的朋友给我看了视频,有个高我们一届的学长晚自习的时候给他们演讲宣传,我觉着一中挺好的,而且又是重点高中。”
麦阳春脑子里没有什么普通和重点的概念。懵懂地应了一声,又埋头复习了。
中考结束,成绩应该是可以上一中的,他也把一中填在了第一志愿,一切都妥妥的。他像松了口气似的疯玩儿,每天都要出门,打球、逛游戏厅、压马路,连朋友都不胜其烦。他在家的时候总是东想西想,一下子想自己上不了一中怎么办,一下子想白雪会不会上了高中就和别人谈恋爱,心烦意乱得不行,索性自己出门遛弯儿。
回家的时候,妈妈正捧着一张硬纸,高兴地大叫:“阳阳,一中,你上一中啦!”
他一下子冲上去,抢过来仔仔细细地看,通知书上印着一中的校园风景,古典的小桥流水、明艳动人的荷花池、威严的校训碑、校长亲手写下的虬劲有力的麦阳春的名字。
“一中……”他喃喃,又开心,又难过,又心酸,所有情绪一并涌上来,从心底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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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上喉咙,又从喉咙渡进眼眶,他眨了眨眼睛,睫毛都湿了。
对面,白妈妈也扬声道:“小雪,一中,好样儿的!”
麦阳春转过头去,白雪也转头看他,扬了扬手里的通知书,脸上是明媚的笑意。
第2章是你情敌
麦阳春初中的时候人缘好是公认的,就算成绩平平,偶尔喜欢在课堂上捣乱,但凭着灵古怪的性子,连头疼不已的老师看他都会又爱又恨,索性睁只眼闭只眼每逢自习课起哄、提前逃学、体育课爬树被举报,老师就知道,得,又是麦阳春起的头。
流传至今的神话是,麦阳春领着他的兄弟翻墙出去上网的时候,被主任一把逮住,他当场举手投降:“我错了宝贝儿!”年级主任的反应不得而知,但麦阳春足足抄了两千遍宝贝,还当着全年级的面一字不落地念完了。
从此就有了个笑谈:整个年级都是麦阳春的宝贝儿。
上至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霸,下至无心去读圣贤书的学渣,在人群里,麦阳春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上了高中,也一如既往。
一中每个年级都有八个班,一二班是重点班,越往后的班级成绩越普通。一中虽然是重点高校,但也不乏踩烂后门进来的权贵子弟,比如麦阳春的哥们儿,林讯。
麦阳春成绩普通,进了个六班。白雪初中就名列前茅,也在预料之内进了一班。每层楼分设两个班,麦阳春和白雪隔了一层楼的距离。麦阳春喜欢去找白雪,一来二往,不久就两个班的人都知道了,偶尔还插科打诨,拿俩人来开开玩笑。白雪那儿一有什么动静,六班的人立刻给他通风报信。麦阳春表面制止,内心暗爽得不行。
已经距离开学半个月,军训已经结束了,适逢周末,学校准许休息两天。走读生当天傍晚放学就可以回家,住校生还得等到第二天。
麦阳春打着呵欠,跟林讯勾肩搭背地走出校门。
麦阳春在自动贩售机前停下,挑选饮料,“宝贝儿,喝什么?”
“随便吧,哎,刚运动完就喝冰的是不是不太好啊。”
麦阳春翻了个白眼:“装吧您就。”他按下可乐的按钮,从钱包里抽出皱巴巴的零钱,使劲儿给弄平整了再塞进去。
机子吞进了一半,又吐了出来。麦阳春试了几次,都如此重复。他头也不回地问:“宝贝儿,我这儿没零钱了,你那里有就给我几张。”
三张纸钱递过来,麦阳春刚接住,就听见后面的人冷淡地说:“用我的吧。”
麦阳春回了头,是个干净清爽的男生。白t恤,刷得崭新的球鞋,配上高挑清瘦的身体和俊秀的脸,还背着一把乐器,看起来就十足加分。
“谢了啊,兄弟。”麦阳春送了个开朗的笑容,就要毫不客气地把钱推进去。
不料被林讯扯住,力道大得把他整个人都拉了起来,林讯急哄哄地:“哎,阳子,我不喝了!”
麦阳春莫名其妙地看他:“我喝啊。”
“不行,待会儿回家吃饭了。”
林讯简直要急得跳脚,麦阳春又看了看那个男生,还是把钱还了回去:“不好意思啊哥们儿,下次见面我请你喝饮料好吧,我们先走了。”
男生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麦阳春也不再管他,顺着林讯往车站方向走。林讯表现得格外反常,他几乎要赶不上对方的脚步,简直是被拖着走,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干嘛啊,那是你仇人嘛这么害怕的?”
林讯哼哼道:“是不是我仇人我不知道,但绝对是你仇人!”
“……什么?”麦阳春一屁股坐在候车亭的栏杆上,“我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废话,因为我们没跟你说。”林讯心虚地眼神乱飘,“那啥,阳子,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峰子他们,是我告诉你的。”
“你绕口令呢?”
林讯一鼓作气:“行了,告诉你,刚才那男的是你情敌!”
“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新桐,懂吗?”林讯见他摇摇头,心下就明了,这人一点儿不清楚状况,只好避重就轻地道:“白雪不是参加了个吉他社嘛,江新桐是高二的,也在吉他社,就跟白雪来往有点儿密切。”
麦阳春立刻就眯了眼睛:“多密切?”
“一起练吉他,一起去图书馆,还有……呃……”
“还有?”
“他俩一起吃饭了!就在食堂!那男的还刷了白雪的卡!”林讯飞速说完,挥了挥手,疾驰而来的公交车刷地停下,“阳子你车来了,注意安全!”话音刚落,他直接扭头往自家司机的方向跑了。
公交车站离校门口不远,麦阳春站起来,往贩售机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已经空空没有人影。
司机催促着他上车,他摸了摸裤子里皱巴巴的那三张纸币,全塞进了透明的箱子里。司机奇怪地道:“你后边没人了啊,坐车一块。”
麦阳春没听见似的,直直往后走,挑了最后排的座位坐下了。他冷着脸往车后窗看,校门口似乎走出两个人,小小的两个影子,却足够让他辨认出轮廓。
白雪和江新桐。
他喜欢的人和他的情敌。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就病恹恹的模样,让麦妈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摸额头又翻箱倒柜找药的,他也一言不发,闷闷不乐地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醒的时候果然有点儿不舒服,鼻子塞住了,喉咙疼,说话黏黏糊糊又无力,麦妈妈一看,这是感冒了。
他昨晚洗了头直接睡了,电风扇还直直对着脑袋吹,加上情绪低落,感冒就如期所至了。
吃完寡淡无味的粥,又吃了药,还是昏昏沉沉,麦阳春刚要躺下,就听到门口麦妈妈说:“哎呀,小雪,你来啦!”
白雪温温柔柔地解释:“昨天阳阳忘拿作业了,他同学让我送过来。”
“行,给我吧,阳阳正病着呢。”
白雪闻言,犹豫着低声问:“他怎么了?”
“没事儿,小感冒。”
“我进去看看。”
“行,只能一会儿啊,别把你传染了。”
白雪一边走进来一边道:“放心吧姨。”
开门声响起,麦阳春赶紧闭了眼睛,背过身去,面对着墙睡。脚步声戛然而止,白雪在他床边站定,“别装了,我都看见了。”
麦阳春不理她。
白雪拉过椅子坐下,“怎么突然病啦,昨天找我不还活蹦乱跳的吗?”
“你管我。”麦阳春不高兴地闷声说。
白雪笑道:“怎么啦,我惹你了吗?”
麦阳春从鼻子里挤出哼声。
白雪知道,这是麦阳春自幼就有的习惯,一羞恼就骂人,一生气就不理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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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扭扭地让人滚蛋,又眼巴巴的想让人来哄。
白雪想了想,就说:“别不开心了,要不我回家把吉他拿来,给你弹一曲?这是我昨儿找人借的,今早千辛万苦背回来的,可重了。”
“……找谁借的?”麦阳春睁开眼睛,翻过身来,只露出一个脑袋,乌黑的眼睛径直看向她。
“学长呀。记不记得初三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有个一中的学长去隔壁班演讲宣传,就是那个。没想到这么巧,他就在吉他社,被社长分配来给我教习。”
“哦”麦阳春阴阳怪气地拉长音调,“你什么时候对吉他感兴趣了?”
白雪大大方方地道:“以前没什么兴趣,但是大家都进社团了,我寻思着也不能落单,就随便加了个吉他社,后来因为学长的指引也就慢慢有兴趣了。”
“哼,什么学长啊,装/逼/犯。”
听见麦阳春不满的嘀咕,白雪也失笑道:“怎么了,你们认识吗?”
“……你最近和他走得很近?”
白雪点点头:“是啊,放学都有社团活动的。你不是加了个篮球社嘛?”
麦阳春答非所问:“你给我说说那个学长的事情。”
“学长?”白雪愣住了,“没什么可说的吧,我们也不是很熟。”
“我不管。”
“哎,你可真是个小孩儿。”白雪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麦阳春眨了眨眼睛,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红晕,“我能误会什么?”
打太极呀?白雪也没追究,乖乖地耐心道:“我和他是普通朋友而已啦。他人很好,很有礼貌,成绩也很好,都是年级第一的,我觉得应该跟他学习学习,就问他借了些笔记。再加上他教会了我很多吉他技巧,给的帮助很多,我就请他吃了顿饭。你还有什么想听的?”
麦阳春眨眼的速度开始变慢,“还有呢……”
“还有什么?我们的接触就这些了。”
“我要听他的事情,从小到大你都没这么夸过我……凭什么啊……”
白雪看他眼神已经开始迷蒙,就放轻了声音:“学长以前是我们学校的,这个你应该知道?隔壁班主任,就是你数学老师,认识他,就在我们中考前请了他回来演讲,教学生一些心态调整和复习学科的方法……”
药效汹涌,困意爬上他的眼皮,重重地压住他的睫毛。麦阳春终于抵挡不住,陷入了睡眠。
白雪给他掖了掖被角,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第3章情敌见面
高一的晚自习可有可无,只规定了住校生必须周日晚上七点进教室看书刷题,走读生来不来都无所谓。想着白雪要走,麦阳春也跟着放下碗筷,“妈,我要去学校了。”
麦妈妈呵斥他:“去什么学校呀,看你病殃殃这样儿!明儿再去!”
麦阳春走到院子口,想看看白雪。白雪刚好从对面院子里走出来,背着那把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吉他,提着书包,向他笑着挥挥手:“阳阳,回去吧,明天再上学。”
麦阳春鼓着腮帮子,心想,连你也不懂我,便啪地一声关上了大门,扭头回去了。
麦妈妈拾碗筷的时候,还在那儿喃喃道:“奇怪,这次怎么病这么久,不应该呀?”
麦阳春一声不吭,回屋,反锁,进了浴室,开冷水,洗头洗澡。
出来的时候他依然懒得擦干头发,外面麦妈妈大声叮嘱道:“阳阳,你吃药了吗?”
麦阳春把药拆了一颗,用纸巾包住扔进垃圾桶里,“吃了。”苦不拉叽的,谁爱吃谁吃。
“别洗冷水!”
“知道了,正热着水呢。”一边洗一边出汗?
“别吹电风扇!”
麦阳春看着开了最强档的风扇,清了清嗓:“知道了。”大夏天的,能不开么。
“对了,你作业写了吗?”
糟糕,还有作业!
麦阳春认命地抽出被压在一堆漫画书下的练习册,“这就写。”
背后的时钟嘀嗒作响,不知不觉中就走了四格,已经九点多了,麦阳春看了看还剩大半的作业,再看看已经快被自己咬烂的笔头,索性啪地扔下笔,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小组组长作业的时候,麦阳春对着忘关拉链的书包使劲儿地掏,掏了半天也只有自己刚在校门口买的豆浆油条。
……昨晚好像忘记拾书包了。
组长揶揄道:“咋,阳子,交不出来?”
麦阳春咳了一声,好声好气地道:“宝贝儿,我前天生病了,昨儿还没好……”
“忘带了还是没写?”
麦阳春可怜巴巴:“我……都有……”
不登名是不可能的,他也没想要人为难,就乖乖地让人走到下一桌作业了。他视死如归地吃着早餐,校门口的油条真够硬的,他每咽下一口,嗓子就跟被磨破了似的发疼,直到被组长传班主任谕旨让出去罚站,他还是没吃完。
班主任是校领导,倍儿忙,压根儿没多少时间花在这个班上,这时候不可能过来巡逻。麦阳春也出了名的没心没肺,他干脆就拎着早餐,就着同学们的朗朗读书声,靠在教室外的墙上吃。
他正发着呆,细嚼慢咽,全然没注意到不知何时前边站了一个人。直到那人唤醒他:“同学。”
“啊?”麦阳春吞下嘴里的东西,“有事……”
话没说完,他就住了嘴。
面前的男生今天穿着校服,蓝白相间的普通款式,套在他身上,就像高级定制似的合身利落,他唇红齿白,眉眼如画,唇边的微笑冷淡又疏离,像拿量角器准确测量过似的,多上扬一分就太过热情,多下沉一分又不近人情,这样的弧度,显得温和、得体。
江新桐看见他,只微微挑了挑眉,“嗯,是你啊。”
麦阳春不想应他,一转周五傍晚那副平易近人、随性潇洒的态度,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儿?”
江新桐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学生会,检查早读情况,你为什么在这里?”
“罚站,不够明显吗?”他的语气仿佛带着刺儿。
“嗯,教学楼里禁止吃东西。”江新桐也没再多给他一眼,站在门口扫视了班级内部几圈,垂着眼睫写了几句,画了个钩,直接走了。
麦阳春也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了几步。江新桐回头,淡淡地问:“有事儿么?”
麦阳春当着他的面把手中最后一截油条塞进嘴里,含糊地说:“浪可耻。”话音未落,纸袋被他扔进了垃圾桶,他不顾嗓子几乎要擦出火花的疼痛感,得意地扬起嘴角:“你说对不对,学长?”
江新桐眯着眼睛看他,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回复,上了楼,只留给他一个高瘦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