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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猪
如今,慕容破和慕容淮虽然号称天武的嫡系后人,但比起慕容龙城来。这气魄真是没法比啊!连各为其主的道理都不懂吗?何况敬轩……敬轩现在虽然落败被擒,但东陵卫在各地还有三十万兵马呢!慕容家倘若真敢害了敬轩,他就不怕东陵卫的余部与他为难吗?”
叶迦南很认真地说:“爹爹,慕容家恐怕就是想到了这些,才不敢放白叔叔出来吧?白叔叔威望太高了。旧部亲信遍布天下,放他出来,他随时可以组织大军回来复仇。”
叶迦南能想到这点,叶剑心很是高兴。他笑道:“南儿,这你就不懂了。慕容家若是杀了敬轩,东陵卫自然会有受过敬轩恩惠的亲信旧部铁了心来为他复仇,那些野心勃勃之辈也可用为敬轩复仇的名义召集东陵卫;
但慕容家若是放了敬轩,把他赶离活京,败军之将的敬轩如同一条丧家犬,威风扫地,没了领头人的东陵卫也就成了一团散沙,那才叫真的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看到叶迦南的表情迷惑,叶剑心摆摆手:“其中的奥妙,我就不说了,你慢慢体会吧。我猜,你过去求情,慕容家该开出什么条件来了吧?”
叶迦南笑道:“爹爹明察,慕容公子正是那个意思,希望我们叶家能助他一臂之力。他虽然没明说。但我听出来了,只要我们叶家肯出来帮他,那白叔叔的事就绝无问题了。”
“慕容毅的格局太也太不懂事了。他不想想,就算他可以不给我们叶家面子,难道东平镇督孟聚的面子他也不肯卖?要是我,我今天就顺势答应了你放了白无沙,让我们叶家和孟聚都欠上他一个,人情。”
这是叶迦南今天第三次听到孟聚这个名字了,她顺势问:“爹爹,今天慕容公子也提到了,说是孟镇督托他向我们问好。他是什么意思呢?我弄不明白。”
叶剑心望了女儿一眼,淡淡道:“孟聚是北疆出名的悍将,东平东陵卫的镇督。此人心狠手辣,曾擅杀东平都督长孙寿,火拼了武川边军。他的武艺也很硬朗,据说曾单人冲破魔族的军阵,斩杀数十魔族兵将。”
叶迎南“哦”了一声,心中已总结出孟聚的形象:一个粗鲁、嗜杀的边关武将,一身风尘,满手血腥。不知为何。她心中微微失望:“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一介粗鲁武夫罢了。”
“当年,孟聚是你白叔叔一手栽培起来的边将,现在你白叔叔倒霉了,他是要来还这个人情了,倒也算他有情有义了。那么多人受过敬轩的恩,但现在他,七;,出头的却只有个边塞武心哪唉!”心
“爹爹,慕容公子还说,他得到消息,北疆的拓跋雄有意南下,他希望到时我们能助慕容家一同抵挡拓跋雄女儿看慕容公子的神色,倒象是很有把握我们一定会答应他似的。”
叶剑心淡淡一笑:“他当然有把握。南儿,拓跋雄是北疆的枭雄。也是我们叶家的大仇家。
你被重伤昏厥三年的事,就是他手下的部将所为,倘若不是我们有秘法,你早就一命呜呼了。当时为了迷惑外界。我们不得不放出风声。说你已经死了,所以你复出时不得不改名叶樟君这些事,你昏迷醒来后都忘了,我也没跟你说。
只要拓跋雄敢领北疆兵来洛京。即使慕容家不清,我们也要动手的一慕容毅到是算得很精啊,只要我们与他们联手对付拓跋雄,外边人不知道,会以为我们叶家已投了慕容家,慕容家顿时就声势大涨了。
嘿嘿,慕容毅这小子,实力不行。气魄不够,这种小花招到是玩得很拿手啊!”
叶剑心这么说,叶迦南听得一头雾水。
按照父亲以前的说法,自己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三年,醒来之后却把三年前的事都给忘了个精光。为了掩人耳目,家里面只好伪称自己已经身死,自己复出时只能以“叶棹君”的名号见人。至于自己为什么受伤、凶手是谁等细节,父亲当时却是半句话没说。
现在,父亲才很吝啬地艰难地透露了一点,说自己受伤是因为某个叫“拓跋雄”的仇家所为,叶迦南赶紧追问道:“爹爹,那拓跋雄与三年前的我有何仇怨?他为何要下此毒手。难道不怕我们叶家报复吗?三年前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剑心深深注视叶迦南,集久。他移开了目光:“南儿,时间不早了。你该去歇息了。”
叶迦南急道:“爹爹!”
“去吧,吃了东西就歇息了吧。爹爹也要进膳了。”
叶剑心素来威严寡言,象今天这般说上这么多话已是罕见了。眼见父亲板起了脸,叶迦南也不敢多问。乖乖地退了出来,心下苦闷:“这些疑惑,该去找谁请教呢?”
看着叶迦南听话地出去,叶剑心微叹口气。他踱步来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花园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少爷,您该用膳了。”
叶剑心没有转身,负手伫立:“徐伯。你放下东西吧。”
背后传来了悉悉索索摆放餐具的声音,过了一阵,徐伯恭敬地说:“少爷,准备好了。”
叶剑心转身回来正坐在餐桌前。但过了好久,对着满桌的菜肴,他却是久久没有动筷,眉宇间隐有忧色。
徐伯恭敬地问:“少爷,您好像有心事?可是为了白家少爷的事?”
“不是敬轩的事。我已出面。敬轩的性命决计是无忧的。”
徐伯巍巍地伏低身子:“那。少爷烦心的就是小姐的事了。”
叶剑心点头,他问徐伯:“南儿。她今天是不是问你什么了?”
“是的小姐今天问了北疆孟镇督的事,也问起拓跋雄的事。老奴觉得小姐好像很好奇,她对那三年的事很感兴趣。”
“哼!”叶剑心哼了一声,他轻蔑地骂道:“北疆那帮龌龊武夫,没一个好人!若不是那帮武夫,我家南儿怎会落到这个地步,甚至不能以真名集去见人!我叶家好端端的嫡亲女儿。却成了私生女,连我的一生清誉都被连累想到这事,我实在愤恨难平!”
徐伯帮叶剑心到了茶水:“少爷。请用茶,歇口气,事情急不来的。别气坏了身子。我们慢慢想法子就走了。”
叶剑心把茶一口饮尽,问:“今天南儿去见慕容毅,那时你也在吧?”
“是。因为小姐刚刚接触外边的人,老奴怕出了什么意外,不敢轻忽。她见慕容公子时,老奴是跟在身边的。但他们说话时,老奴不敢插嘴。”
“慕容毅那小子,对南儿是否还念念不忘?”
“老叔看来,确实如此。见到小姐时,慕容公子惊得呆了。今天说话时,慕容公子心神不定,几次偷眼看小姐。”
“嘿嘿,年青人啊!”叶剑心听的眉头一扬:“慕容毅那小子,看来倒是很念旧情啊南儿的反应如何?”
“这个”老奴看不出来。小姐看起来很平淡,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呵呵,女孩子家,总是要羞涩一点的。徐伯,照你看,慕容毅该对南儿很有兴趣?”
徐伯点头:“何止有兴趣。少爷,老奴敢拍胸口保证,三天之内。慕容少爷倘若不找个由头过来拜访您,老奴把眼珠子挖了去。”
叶剑心微笑着,却不说话。看着叶剑心微笑的脸。徐伯微微犹豫,深深一躬:“少爷。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叶剑心望了一眼徐伯,淡淡笑道:“徐伯,你服侍了我们家三代人了。虽然名为主仆,但我们都没把你当外人,就当是自家人一般。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就走了。”
徐伯巍巍颤颤地行礼:“那是少爷和小姐宽宏,老奴是万万不敢自大的。只是有件事,关系到叶家的命运,老奴如哽在咽。实在不能不说。倘若少爷您不高兴的话,你只管惩罚老奴好了。”
叶剑心沉下脸来:“徐伯,你说吧,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是。老奴斗胆揣测,少爷是想小姐重又许配给慕容家的公子吧?”
叶剑心不动声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倘若老爷没有这念头的话。那是老奴想得差了,虚惊一场;但倘若少爷真有此打算的话,老奴斗胆说一声,这事还得请老爷三思啊”姐是万万不能嫁给慕容公子的。”
叶剑心剑眉一轩:“徐伯,你继续说!我记得,以前南儿与慕容毅那小子也是有婚约的吧,那时可不见你说不好啊!”
“少爷,此时不同彼时了啊!那时。慕容家只是大魏朝的一户皇族。虽然出身高贵些,但也不是高不可攀的。
但现在,慕容家可是眼看着要登基上台了,慕容公子身为慕容家的嫡长子,可是很有可能继承大魏朝皇位的人!”
“少爷,这样一来的话,大魏朝的皇帝,怎可能入赘我们叶家?我们叶家的下一代可就是姓慕容了啊!我们叶家三百年的大族,难道要这样被慕容家吞并了吗?”
徐伯巍巍颤颤地跪下:“少爷。老奴卑贱之人,小姐的终身大事,这不是老奴该多嘴的大事。但这关系到叶家的传承兴衰,拼着被少爷您责罚,老奴也要拼命劝上一句:万万不能这样啊!”
叶剑心笑了。他扶起了徐伯:“徐伯,你多虑了。你这是老成持重之言,是真正为我们叶家考虑的,我怎会怪你呢?你先起来吧!”
徐伯被扶起来,他定定地望着叶剑心,讷讷问:“少爷,那?”
叶剑心淡淡一笑:“徐伯,你只管安心吧。这事,我自有分寸。”
“孟兄,思及当时情形,愚兄至今尤历历在目,如在梦中。
樟君小姐音容笑貌,几与迦南一般无二。若非亲眼所见,愚兄绝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一见之下,愚兄手足无措,进退失据,几乎失态。倘若不是迦南之死是愚兄亲眼所见。愚兄真要以为世上真有死而复生之事了。
说来惭愧,当夜,愚兄心潮澎湃。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当年,愚兄与叶家曾有白之约,只是迦南不幸横死,婚约乃终。今日,亲见粹君小姐颦笑嫣然,与当年迦南一般无二。吾实在难忍胸中思念,有意欲与公爷再续旧约。只是念及拙荆何氏对我亦是情深义重。当年愚兄危困之时,拙荆一意追随。甚至不惜与父母决裂。入门后。拙荆操持家务,辛苦劳累。无怨无悔,如此贤妻,愚兄亦是不忍离弃。
如今,愚兄深感天意弄人。
孟兄,如有空暇。请到洛京一晤;届时。愚兄亲自领你求见樟君姐。虽非迦南本人,然其音容笑貌一般无二,亦能告慰吾等思念哀悼之情
放下手中的信函,孟聚久久无语。
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晒在地板上绘出斑驳的图案,孟聚披着一身青色的官袍,站在窗前,望着盛夏的花苑久久出神。
北疆的盛夏,天气清明,微风徐来。花苑里茂密的草丛上,厚厚地盖着五颜六色的花朵,泛出迷人的香气。灿烂的野百合花,亭亭玉立的金盏花,正如丝绒锦绣,装饰着这迷人的花园,蜜蜂、蝴蝶、蜻蜓阙着五彩缤纷的翅膀飞翔着。
但这姹紫嫣红的季节,在孟聚眼中,却只剩深灰颜色。
自己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还是生了。慕容毅与叶迦南。他们还是再次见面了。
在慕容毅看来,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偶然会晤而已。叶家为了白无沙获释,派出了叶剑心的女儿来求情,这是仆很正常的事;但在知悉内情的孟聚看来,这事里面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叶迦南和叶锋君是同一个人,这件事,慕容毅不知道,孟聚却是知道的。
慕容毅曾经深爱过叶迦南,叶迦南也曾经对慕容毅很有好感一这些。叶家家主叶剑心都该是知道的。他明知如此,却还故意派叶迦南在慕容毅面前晃来晃去,给他们创造接触的机会,他到底安的是什么
心?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倘若叶剑心真的有心再与慕容毅联姻,自己该怎么办?
赶在慕容毅之前,争着向叶家提亲?
或者跟慕容毅坦白,说这位叶姑娘俺也看上了,为了成全兄弟义气。慕容大哥您就让小弟一让吧小弟会记得你好的?
孟聚觉得,如果自己这样做了。比起把叶迦南嫁给自己的可能一叶剑心和慕容毅倒是更有可能先联手把自己干掉。
孟聚苦思良久,眉头紧皱。苦思冥想了好一阵,他叹着气,动手提笔给慕容毅回信。
信里,孟聚先是高度赞扬了慕容兄弟见美色而不动的高尚情操,接着痛骂了一通那些无情无义的负心郎,尤其强调糟糠之妻不下堂既然慕容兄弟与嫂子仇俪情深,那万万不可为了一个外人而生出不快啊。为人不可不念旧情,倘若有人为了贪图美色而抛弃了结贤妻,那简直是禽兽行径。
孟聚声称,他平生最恨忘恩负义的薄幸男儿,这种人,他从来都是见一个杀一个”绝不姑息。
“古人云,君王不爱倾城色。又云。三千佳丽易觅,真情贤妻难觅。红粉窟是英雄冢,慕容兄肩负大业。大位可期,正是创建千秋霸业之时,万万不可贪婪美色、抛弃结妻,以失天下英雄之望!
弟每聚沥血真诚再拜!”
放下笔,孟聚把回信读了一遍。自己也觉得甚为满意。自己硬是把慕容毅的一往情深栽赃成“贪恋美色忘恩负义”提高到妨碍千秋霸业的高度上,又用“君王不爱倾城色”来告诫他,俨然铁骨铮臣。这么大义凛然之下,慕容毅想不惭愧都若慕容毅真是个爱江让不爱美人的情痴,这样都吓不倒他的话,那孟聚也实在没办法了。
孟聚把信又看了一遍,修改了下词句,动手誊写抄正。这时,门口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王九探头进来说:“镇督,赤城陵署的米镇督过来了,说是跟您预约好的,请问您可有空暇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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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第二百零七章 赤城
孟聚抬起头:“我这就过去。米镇督是贵客,你们不可怠慢了。”
王九应命而下,孟聚在桌前把信抄完了,这才施施然过去。
从相貌来看,没人会相信米欢是一位东陵卫镇督。他微胖的身材,有一张肉乎乎、很可亲的胖脸,笑容常开,眼睛颇为灵动——第一眼望去,谁都以为他是饭店的掌厨掌柜,偏偏这位掌柜穿着一身绯红的武官袍,让人很是别扭。
看到便装青袍的孟聚施施然从门口进来,米欢立即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抢先行礼:“这位想必就是‘勇武冠三军、威名传六镇’的孟镇督孟大人了吧?在下是赤城镇督米欢,久闻孟大人威名久矣,今日能亲见大人尊范,实在是三生有幸。”
米欢那两句恭维,居然还算有点押韵,孟聚听了不禁嘴角抽搐,拱手回礼道:“不敢不敢,米镇督,让您久等了。请坐,请喝茶!”
大家第一次见面,开始都没谈什么正事,孟聚说米镇督远道而来辛苦了,米欢则谦逊说哪里,不之客过来实在叨扰,然后又恭维说一路过来,看到东平这边市面繁荣,民生富饶,可见孟镇督治民有方,政通人和,只是没想到孟镇督如此年轻,当真是年轻有为啊。
孟聚又谦逊了一番,这才进入了正题:“米镇督一番辛苦长途跋涉而来,必是有要事指教于我,不知有何指点呢?”
米欢深深叹口气,脸色转为愁苦:“指教什么,那是不敢当了。孟镇督,大家同为东陵卫一脉,在您面前在下也不敢隐瞒什么。最近洛京生了大事,不知您可听到了传闻?”
大家都是同级别的官员,也不必耍什么高深莫测的官腔,孟聚很坦率地承认:“我确实也听到了一些消息,但不知是真是假。”
“唉,孟镇督,我派人去打探过了,确实是真的。”
接下来,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窗外吹来了清爽的夏风,空气中荡漾着不知名花朵的香气,浓郁又芬芳。
过了好久,米欢才重新开口:“孟镇督,说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我如同五雷轰顶,天崩地裂一般。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我不知道啊!”
他喃喃地重复着,可怜巴巴地望着孟聚。
孟聚同情地望着他,他知道,米欢此时表现出的彷徨应该是真实的。他也知道,这个看着很像厨子的憨厚胖子在赤城那边有着可以令小儿止啼的凶名,但再凶残的人,一旦失去了身后的倚靠,他的恐惧与常人并没什么区别——恐怕比常人更甚。因为他知道,失去了朝廷的庇护,仇家们随时可能将他撕成碎片的!
孟聚叹道:“谁都一样。听到消息的那天,我也是呆住了,整整一天没回过神来。谁能料到呢,这大白日里,竟会生这种事情,做梦都想不到啊!现在,白总镇生死未卜,这事实在让人担心啊。”
两人慨叹了一阵,米欢低声说:“孟大人,年初时,您来北疆上任之时,我接到过总署的一份密令。”
孟聚一愣,说起密令,他立即就想到了以前常听过的故事,某某统帅重兵的大将赴边疆上任时,皇帝总要颁布几道密令给他身边的人,让他们负责监视。当这位大将有谋反意图时,监视者们甚至可以先斩后奏。
难道当年白无沙也对自己下过这种命令,授权米欢监视自己?
孟聚胸中泛起一阵恶心感,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似的。他若无其事地说:“密令?这事我倒没听说过,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白总镇在密令里说,孟镇督您来北疆上任是带有特别使命的。总署命令,当北疆遭遇非常之变、无法联系上总署的时候,北疆事务,以孟镇督您为,各镇的东陵卫官兵必须全力协助您,由您指挥和差遣——大人,这事白总镇的手令,请您过目。”
接过那页手令,看到那行端正又清秀的文字:“……北疆一应军民事务咸由东平同知镇督孟聚临机处置,各镇陵卫官兵听令行事。”
认出白无沙那清秀的笔迹,孟聚心头如同一股暖流淌过,暖烘烘的。想到白无沙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却背着他与慕容家勾结,甚至还做了北府的鹰侯,孟聚感慨之余竟有些隐隐的愧疚。
“米镇督,我有个不情之请,白总镇的这份手令,您能给我留村吗?”
米欢欠身:“啊,当然。这份命令,本来就该由孟镇督您亲自保管比较合适。”
“呵呵,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事白总镇的手书,也不知他在洛京那边安危如何,万一生了不忍说之事……我也是留下点总镇大人的手书当个存想吧。”
米欢连忙又恭维了一番孟镇督重情重义的高贵品德,他很诚恳地说:“孟镇督,现在形势十分危急,我们与总署失去了联系,正与密令所说的一样,北疆陵卫群龙无。
您也知道,北疆边军一直都对我们东陵卫满怀敌意的,以前只是碍着朝廷不敢动手,但现在朝廷和总署都没了……孟镇督,您是白总镇指定的人,在下觉得,在这非常时刻,您该站出来,统领我们北疆陵卫。
这事关系北疆东陵卫数万官兵生死存亡的大事,您万万不可推辞。我先表个态:赤城东陵卫兵马唯您马是瞻,我们听您的指挥和差遣。”
孟聚连忙谦虚:“米镇督,您是前辈,资历和威望都不是完备能企及的。您说这种话,实在让晚辈无地自容了。何况,这也不合规矩,您是镇督,晚辈只是同知镇督,天下哪有同知镇督差遣镇督的事呢?”
“唉,孟镇督,这是非常时刻,可不是讲规矩和客气的时候了——要说规矩,咱们都是陵卫,总署的命令就是最大的规矩!总署既然有令,咱们一定要不折不扣的执行,谁敢违抗?”
孟聚淡淡一笑,心想现在总署被端了,白无沙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你小子装出这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蒙谁呢?还假惺惺说什么“总署的命令就是最大的规矩”,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兵马强壮才是真正最大的规矩!
老子若不是拥有三师九旅,估计老米你早把白无沙的命令拿去擦屁股了吧?
“米镇督,您收到的密令,我想北疆沃野、怀朔等地的镇督也该接到一份吧?”
“我想,应该是有的。”
“武川的江镇督遇害,这倒也罢了,但其他还有三镇的镇督,他们也该接到密令了……恩,现在,只有米镇督您来联络我。”
孟聚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无奈,米欢立即明白孟聚没说出口的意思:怀朔、沃野等地的东陵卫,只怕是已经投向边军那边了。
一时间,米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能讷讷地说:“孟镇督,我们赤城东陵卫来投,绝对诚心诚意,并无二心。”
“米镇督的诚意,我自然是绝无怀疑的。”孟聚顿了一下,问道:“从你们赤城那边,局势还算稳定吧?”
米欢点头:“暂时还行,以前,我跟赤城都督元正斌关系处的不错,但以后的事,那就难说了。”
“赤城东陵卫兵力如何?”
“赤城东陵卫下辖六府兵马,总共有官兵六千三百余人,斗铠两旅。”
米欢压低了声量:“孟镇督,真人面前不敢打幌,我们对外虽然宣称赤城东陵卫有六千多官兵,但其实真正的战兵只有两千多人,其余的都是文官、吏员和刑侦官,但好在我们的两旅斗铠还堪一战,所以边军那边也不敢对我们欺凌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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