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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猪
就这样,孟聚一路直冲过去,撞翻了一个又一个帐篷,他无所顾忌地冲撞,所向披靡,无论是帐篷、房屋还是矮墙和栏杆,任什么都顶不住他一冲。谁都说不清楚,在那混乱中,到底有多少边军士兵当了他的脚下亡魂,又有多少人被他撞得手断腿折。他犹如一头在深林中横冲直撞的狂暴野牛,所到之处树木崩塌野草倒伏,只在身后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废墟和鬼哭狼嚎。
那队巡哨铠斗士一直追在孟聚身后,但孟聚的度太快,而且毫无顾忌,人也好,营帐也好,他只管一冲而过,摧灰拉朽。但追在他身后的铠斗士们不能这样,他们再悍也不能学者孟聚的样子踩着自己人的身体向前冲,一边跑还要一边顾忌脚下,束手缚脚的,几下就被孟聚甩得没影了。
好在孟聚一路猛冲,前面道上总有乒乒乓乓的碰撞声传来,一路上那些哀嚎惨叫的伤员就是最好的道标了,所以追兵们也不至于追丢了他的踪影。只是这个敌人委实让人丧气,他的度快得匪夷所思,跟在后面只能看到淡淡的一道影子,追着追着,追兵们都寒了心:看身法,看度,这样的高手,自己即使能追上去又能怎样?还不是白白送死!
心中生了怯意,众人虽然依然嚷得很响亮:“不要跑!”但脚下却是很隐蔽地放慢了脚步。





斗铠 二百一十九
复,呼啸的北风,漫天的大地苍在雪地中,申屠绝气喘吁吁地奔跑着。大雪茫茫,冰寒刺骨的风吹得他脸面麻木,他目光所及,前后左右都是一片白色的雪幕,一个人也看不见。
申屠绝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他只能大口地喘着气,喘气喘得跟牛一般,两腿跑得疼得麻木,胸中痛得像是有一把火在烧。但他不能停步,哪怕跑得再累再苦,他也绝不能停步,否则非常可怕的事情就会要生!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带有动人心魄的节奏,一步一步,毫不停顿。
一瞬间,巨大的恐惧充斥了申屠绝全身,他的心脏都快从嗓子里吐出来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哪怕死了也要跑,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是他在这世上听到的唯一声音。
“快跑,快跑!”
陡然,白色的耍幕被狂风分开了。黝黑恶魔身影从那白色的苍茫中浮现,地狱的魔王已经从通红岩浆的深渊中爬出来。
恶魔钢铁的身躯散着有如实质的恐惧和恶意,他手持血淋淋的战刀,身上流淌着粘稠的血液和岩浆。恶魔睁开了双眼,赤红的眼睛绽放出无穷的仇恨,他狞笑着逼近。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鲜红的脚印。黑色的刀刃出森冷的寒光,豹子的头颅狰狞地狂笑着。
低沉的呻吟犹如深渊传来的呜鸣:“申屠绝,拿命
一瞬间,申屠绝的身心牢牢地被恐惧感控制了。他失去了所有的勇气,无法动弹。无法语言。他唯一能做的事只有惨叫一声:“啊
“啊”惨叫声中,申屠绝猛然从床榻上坐起,冷汗淋淋。
他惊恐地盯着床榻前的油灯。大口地喘着粗气,半响没回过神。
又是这个噩梦。
自从靖安大战以后,申屠绝每天晚上都被这个噩梦惊醒,在噩梦里。他总是被那个穿着黑豹斗铠的恶魔追赶着,拼命地逃跑,却总是逃。
东平东陵卫的孟聚,那是申屠绝挥之不去的最大恐惧。
就着床头的油灯,申屠绝起身换了身衣裳,这时他才现,整个被铺都被冷汗浸透了,湿漉漉的,很不舒服。他叹口气。从床铺下面的行囊里摸了瓶酒出来虽然军中禁酒,但禁令肯定不会包括旅帅本人的。
自从靖安大战以后,申屠绝就落下了失眠的毛病了。只要一阖眼。他就会想到孟聚,想到那凶悍的追杀于是害怕得浑身颤栗。他开始酗酒,因为倘若不靠着烈酒,他晚上根本没法睡觉,所以,哪怕是行军出征,他都要随身带着烈酒。不喝醉的话,他压根没法睡觉。
“孟聚,孟聚!”
半瓶烈酒下肚,申屠绝顿觉浑身暖烘烘、飘飘然的,心情也随之舒畅起来。他咬着牙,恶狠狠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心中又是恐惧又是仇恨。
孟聚这个家伙,当真是自己命中的克星。若不是他,自己怎会落到这么凄惨的地步。因为数次败给孟聚。自己已经沦落为同僚口中的笑柄了,李赤眉那厮甚至公开嘲笑自己:“屠血豹?不如叫他“兔血豹。算了。”
更让申屠绝烦心的是,最近,元帅对自己的态度也是日益冷淡,远远比不上以前信重了最明显的一个表现,指挥这路前锋的统帅都将。元帅就选了赫连八山,而不是自己。要知道,自己本来可是元帅最看重的爱将啊!
想到自己很可能即将失去元帅的信宠了,申屠绝满心烦躁。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攻破延桑城,把东陵卫给打垮不,打不打垮东陵卫无所谓,只要把孟聚给杀掉就行!
申屠绝满怀希望:“只要杀掉了他,世上没了那个人,我就不会再做那个噩梦了吧?杀掉他,就再不会有人笑话我,元帅也将重新信任我了吧?”
想到这里,申屠绝恶狠狠地又喝了一口酒,眼睛通红。
这时,件面传来了一阵很大的喧嚣,有很多人在嚷着什么,其中夹着洪亮的轰鸣声申屠绝立即就听出来了,那是斗铠撞击的声音。
申屠绝眉头皱起,他高声嚷道:“来人!”
帘子被掀开,一个侍卫军官走进来:“大人?”
“你带人去看看,怎么回事。谁敢在营里驱动斗铠闹事?先砍了他脑袋再回来禀我!”
侍卫军官领命而去,申屠绝想继续睡觉,但那喧嚷不但没有平息,反而越来越大,其中还夹杂了惨叫和呼救声,申屠绝不禁纳闷。他重又爬起床,正要出去将那办事不力的侍卫狠狠惩治一番,门帘一掀,那侍卫军官已经再次出现在门口。这时,还没等申屠绝责骂,他先嚷出声了:“大人,大事不好了!敌人袭营,敌人正朝这边杀来了!”
申屠绝一惊,然后迅镇定下来。他喝道:“胡说,再去查清楚!”一敌人袭营的话。外围的巡哨肯定会先示警的。现在。中军和前营都没有接到警报,难道敌人是从天上飞过来的?根本不可能。
侍卫军官急道:“真的,大人,您可以亲自出去看!”
看着侍卫军官神色急切,申屠绝心念一动。他迅穿好了衣妥,拿起了佩刀,掀开门帘大步走了出去。
网从营帐里出来。申屠绝就愣住了。
遥遥望去,前营和中军中,大片的帐篷已燃起了大火,浓烟象巨大的蟒蛇一般盘旋在营帐周围。在远处,斗铠交战的轰鸣声依然不住地传来,夹杂着劈里啪啦的火焰声。惨叫声、怒吼声和叫骂声混成了一片。那通红火光的映照下,在那白蒙蒙的浓烟中,无数衣裳狼藉的士兵慌乱地奔走着、躲避着,到处都在嚷:“杀人了,杀人啦!”
“敌人在这边!快来人啊!”
“郎中快来啊,这儿有伤兵,救人啊!”
申屠绝茫然四顾,若说刚才他还有些半信半疑的话,这一刻,他的最后一丝怀疑都消失了:倘若不是敌人袭营,怎可能造成这么大的混乱!
这是怎么回事?敌人到底如何绕过多达四重的明暗
申屠绝沉声喝道:“今晚的执勤官杜林呢?让他来见我!”
“遵命,大人!”
一个亲兵应命而去,很快消失在大火、浓烟和乱兵的黑暗中。
但申屠绝等了好久,杜林没有来,那个亲兵也没有回来。
黑暗中,溃败的士兵潮水般朝帅营冲来,因为主帅营是大营中唯一保持秩序的地方,这里也没着火。所以溃兵都把这当做了逃难的庇护地。一波接着一波地过来逃难。他们一边逃,一边惊惶地高声嚷道:“敌人杀来了!”
“我们都要没命的!”
看到军队溃败如水,申屠绝看得愤怒,他举着火把,领着亲兵营过去,大声喝道:“我是旅帅屠血豹!我命令你们,拿起武器回去抵抗!再敢后退,统统杀了!”
但惊恐之下,溃兵哪肯理会什么旅帅,他们乱糟糟地嚎叫着:“让路。快让开,我们会没命的!”他们拼命往亲兵营的队列里面钻想得到庇护。
眼见如此,申屠绝目露凶光;他喝道:“给我动手,狠狠地杀!”
比起崩溃的前营和中军,主帅营是幸运的,亲兵们还有穿上斗铠的空暇。
听到申屠绝令下,亲兵们齐声应命,二十多具斗铠冲进溃兵群中大砍大杀起来,在全副武装的斗铠面前。丢弃了兵器的溃兵哪里是对手。他们还以为帅营是安全的,想在这边求得安全呢,不料求来的却是斗铠、大刀和铁锤,转眼功夫,溃兵就被砍翻了一大片,哀嚎声响彻营塞。更多幸免于难的溃兵被吓得狼奔承突,一哄而散。
驱散了一群乱兵,但营中的混乱局势并没有就此得到好转。一眼望去,到处是喧嚷,到处是火光,到处是浓烟,到处是混乱。申屠绝领着一众亲兵,奔走于大营的各处。忙着镇压乱兵,安抚士卒。但无奈这边刚刚平静下来,那边又闹了起来,黑暗中,像是有一个无形的魔鬼在与他作对似的,闹腾了好一阵,最后整个大营乱成了一锅粥。营管领也好,队正也好,没一个军官出来维持秩序,申屠绝直想破口大骂。
突然,申屠绝看到一个熟人慌慌张张地从面前跑过,他猛然窜过去,一把揪住了他,喝道:“杜林,你这混蛋跑哪去了!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兵马呢?”
杜林是屠豹旅第三斗铠营的管领,也是今晚的执勤官。见到申屠绝。这个魁梧的大汉嚎啕大哭:“屠帅,我的兵马给毁了,全给毁了!敌人太强了,我们没办法,我们实在挡不住他!”
申屠绝十分震惊:“什么?三营都被歼灭了?敌人到底有多少兵马?”
“一个人,他只有一个人!不,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我们是敌不过魔鬼的”杜林说得口沫横飞,但他突然住了口。
他恐惧地盯着申屠绝身后,突然怪叫一声,转身就逃,一转眼就窜入了那乱哄哄的溃兵群里,再也看不到人了。
见到杜林这番表现,申屠绝立即知道不妙,马上转身。
一具黑色的豹子从夜幕中猛然跃出,凶狠地追击逃避的溃兵们。黑豹所到之处,刀光闪亮,血肉横飞。屠豹旅的军士们哭喊着、哀嚎着。如同野草被北风摧倒一般被砍杀着,毫无还手之力,尸骸遍地。
看到这铠斗士,申屠绝脱口喊出:“孟聚!”
幕一眼他就认出来了,来者定然是孟聚。
在靖安大战时,孟聚曾经追杀他十几里路,对方的身形轮廓、姿势和气质早已无数次在申屠绝的噩梦中出现,在他灵魂深处刻下了最恐怖的烙印,以致他第一眼就认出对方来。
仿佛彼此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感应一般,在申屠绝现孟聚的同时。孟聚也看到了被亲兵们簇拥着的申屠绝。他出一声狂喜的呐喊:“申屠绝,不要跑!”
孟聚立即放弃了追杀溃兵,他以无可抵御的恐怖气势,朝申屠绝急地冲近来。
一瞬间,申屠绝被惊惧和恐怖凝固了,他冷般打着颤,就象被毒蛇盯住的老鼠一般,无法动弹,无法移动。
那可怕的噩梦,怎会突然变成了现实?
申屠绝并非怯弱之辈,他是一员身经百战、堪称出色的骁将,在与北胡兵马的交战中,他曾身先士卒地冲锋破阵,也曾以寡敌众地与北胡兵马近身厮杀。但此玄,出奇不意地直接面对灵魂具最恐惧的生死大敌。他丧失了所有的勇气,也忘掉了自己的武技,他只能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索索颤抖,哀鸣待死。
申屠绝崩溃了,但他的亲兵却大多是后来招募的,他们没参加过靖安大战,也不曾见识过“血豹”的恐怖传说。危急关头,申屠绝的卫队长大喝一声:“贼子安敢,吃吾一刀!”
他第一个冲了出去,举着大刀迎着孟聚疾冲而上。两具斗铠急地迎面冲撞,在那交错的一瞬间。卫队长猛烈地挥出长刀,尖锐的破风声中,两道雪亮的刀光划破夜幕,交错而过。
只听沉闷的“噗嗤”一声,一朵血花灿烂地绽放,两人错身而过,卫队长奔出好远,他依然保持着前倾的挥刀姿势,身形巍然。良久,只听“哐郗”一声,他手中长刀掉落尘埃。然后,他的人也随之倒下,身下很快渗出大片的血泊。
与卫队长错身而过,在那间不容的瞬间再电般抽刀杀了对方,孟聚前进的势头毫不停顿,一瞬间已经掠出四五米,但这时,又有两名铠斗士迎了上来,一个挥芥着铁锤,一个拿着刺枪,两名铠斗士左右夹击,雷霆万钧。
但比起他们,孟聚更快也更强,左边的铠斗士才举起铁锤,孟聚的战刀已如风一般刺透了他的喉咙,抡到一半的铁锤立即无力地垂下。没等另一侧的刺枪刺到,孟聚一个闪身,动作快得犹如电闪雷鸣,那个使锤的铠斗士已被他一把拽到了身前充当盾牌。
“使枪的铠斗士惊叫一声。但这时,收手已经是来不及了,他一枪将自己的伙伴捅了个对穿。与此同时,孟聚也出手了,干脆利索的一刀砍断了…删沧的胳膊。血如泉喷,那铠斗十惨叫声。当场昏厥了婶览;
接下来,又有两名铠斗士冲上去阻拦,但他们就如扑火的飞蛾一般。连孟聚的斗铠都没碰着就被杀掉了,孟聚又向申屠绝冲近了几米。
看着眼前的厮杀,申屠绝和部下们目瞪口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大家都知道,斗铠固然是一种威力巨大的兵器,但它也有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操控困难。
驱动斗铠不但需要雄厚的真气,还需要与斗铠之间的契合度。对于新手铠斗士来说,裹在数十斤的斗铠中,能走路不摔到就算很了不起了。
即使是经过钟练的成熟铠斗士,穿上斗铠打斗时,他也只能做一些最简单、最直截的动作比如直拳打人、挥刀砍人。
并非他们不愿使出更巧妙、更精彩的招数,但实在不能。因为与斗铠之间契合度的原因,铠斗士经常会动作变形,常常出现要打对方脸的拳头却打上了对方胸口,所以。有经验的铠斗士都喜欢用大型重兵器一比如佰刀、重锤,这种兵器,不管砸到敌人身上哪个部位,都能让对方瞬时失去抵抗战力。
也因为如此,铠斗士之间的对抗都是直截而简单的。双方摒弃了一切的花招和虚招,用最简单的招式来砍砸,力强者胜。战况往往十分壮观激烈:金属斗士们相互冲撞。刀斧砍研,火花四溅,轰鸣如雷,山崩地裂,声势惊人。
但换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最笨”的打法。南唐的开国大将、天阶冥觉师、天策府创始人兼大美女沈天策对此就十分鄙夷:“斗铠打架?没意思透了!不就是两个人拿着大铁块对砸,一直砸到有人没力气倒下吗?
但眼前生的一幕,那是完全不同以往的。孟聚不缠斗,不呐喊。他就如同黑夜中出现的幽灵,以间不容的距离,游走于刀丛剑林之间。却是毫无损。在他的打斗中。不要说斗铠的相互撞击,就是兵器相交的碰撞都很少。
孟聚以巧妙而敏捷的身法躲避开对方的攻击,同时凶猛而准确地反击。打击的都是敌人最脆弱又致命的地方,一击致命。
同样穿着豹式斗铠,但在孟聚面前,那些铠斗士就如同喝醉酒的人一般胡乱地挥舞着兵器,威力很大却是毫无效果,被孟聚以惊人的准确和迅捷游刃有余地杀戮着,毫无还手之力。
“世上竟还有这样的铠斗士!”
亲兵们看得目瞪口呆,惊叹不已。这样的打斗,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的概念。倘若来者不是敌人,他们就要为他大声喝彩了。来人的强悍不在于他诡异的度,也不在于他过人的力量,而在于他的精准一对斗铠准确的控制。
那个黑豹铠斗士以巧妙的身法,游刃有余地在漫天的刀光剑影中毫无损地冲近,看到这一幕,大家就跟看到一头大象踩在鸡蛋上跳舞一般震惊。
比起旁人来,申屠绝有着更深的惊骇。在一年前的靖安大战中,他还曾与孟聚交手过。那时的孟聚虽然也同样所向披靡,不过那时的他,还带有几分青涩和生疏,打斗起来只懂大开大阖地挥舞着亿刀,连人带斗铠地砍杀着虽然很威风很霸气,但那种打法实在太耗费真气和体力。无法持久。
很明显地,在这一年时间里。孟聚武艺已更上一层楼了,他对斗铠的控制技艺已达到了更高的层次。
眼看部下被孟聚接二连三地击到。申屠绝终于清醒过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卫队决计阻挡不了孟聚的。纵然他们排成厚厚的人墙,斗铠林立,依然无法阻挡黑豹的前进一当年魔族可汗整整一路大军都拦不住孟聚,自己怎么期待几个亲兵能做到?
一年前,自己就不是孟聚对手了,现在,对方武艺大进,自己就更加不是对手了。若让他靠近,自己决计难逃一死!
是战,还是逃?
倘若换了别的将领,这说不定还是个艰难的选择。但对申屠绝来说。因为他已在孟聚面前逃过一次了。当需耍再逃第二次时,他真是毫不犹豫。
就在集兵营铠斗士们震惊的目光下,他们的旅帅非常干脆地丢掉了火把,转身向后跑,迅没入了那片黑暗之中。
足足过了两秒钟,亲兵们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实,他们的领已经跑了!
立即,众人大哗:“大人跑了!”
“旅帅跑了!”
孟聚一步杀一人,轻描淡写得似不带丝毫人间烟火,对着这样的高手,亲兵们早已心寒丧胆。只是大伙感念着平时申屠绝厚待的恩遇。有他督战,还肯勉强拼死一战。但现在。既然申屠绝都跑了,大家跟了他也没多久,谁吃傻了愿为他去送死?
就在那一声声叫喊中,残余的亲兵们迅失去了斗志。当孟聚冲过来时候,再没有人出来阻拦,众人一声喊,一哄而散。
孟聚也没时间理会这群小卒子,他径直追着申集绝逃逸的方向,一路疾奔而去。
惊慌的人群纷乱如麻,被推倒的帐篷倒了一地,到处都是火光和厮杀。惊惶的边军士卒草木皆兵,把每个接近自己的陌生人都当做了敌人。孟聚一路奔过来,已听到了不下十几处乒乒乓乓的交战,到处都有人在嚷:“老赵,救命!这儿有奸细在偷袭我!”
“伍长,敌人!
“王八蛋,敢偷袭老子”
听到那纷乱的交战声,孟瑕心中好笑。今晚偷营的,只有他自己一人,也不知屠豹旅官兵们到处嚷嚷的敌人到底是些什么人。
今晚他本是冲着申屠绝而来。但却能顺手取愕了这么丰硕的战果。连孟聚自己都感到意外。
屠豹旅实在太嫩了。虽然申屠绝还算经验丰富的将领,但下面士卒的素质却是差得太远。或许摆开阵势正面对战他们还能顶上一阵,但在宿营时遇到偷袭,他们立即就乱了阵脚,不但士兵们慌乱,军官们也不懂得立威压阵。全旅上下几千人,就跟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
不过,这也是所有新建兵马的通病”六伍里缺遇有经验的骨干军十和核心组织度低,凝聚旧联;客易
散。
屠豹旅崩溃固然让孟聚高兴。但这样也是有利有弊,混乱中,孟聚追踪申屠绝就加倍地困难了。火光闪烁,浓烟弥漫。人潮混乱,几个转折之后,孟聚就失去申屠绝的踪影了。
孟聚四处张望,忽然见到申屠绝的背影在远处闪了一下,他急忙奔了过去,大喝一声:“申屠绝,你恶贯满盈,今日便是报应了!”
那人闻声停步,他转身过来,叫道:“呃?你在叫我吗?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
看着对方那完全陌生的面孔。孟聚心叫不好。他一言不地走过去。突然手起刀落,将对方砍翻在地,还踹上几脚,骂道:“活该。谁让你有事没事长得象那畜生!”
孟聚心情郁闷,四处张望。到处都是一片慌乱,黑暗中,人马纷乱如潮。
在这片再暗而混乱的人潮中寻找一个人,那是个根本不可能的任务。
难道这一次,自己又得无功而返了吗?
孟聚很不情愿,他在纷乱的大营中到处梭巡着,盼着能找到申屠绝的踪影。因为他穿的是大魏朝的制式斗铠,与屠豹营铠斗士的装备并无两样,混乱中,各营的秩序都乱了,也没人来盘查询问他,到是他不时拦住溃兵来喝问:“有没有见到屠旅帅?”
看孟聚一身斗铠气度威严,惊惶之下,士兵们都以为他是军官,压根没想到此人是敌人。可惜的是。孟聚接连问了好几波人,都说没见到屠旅帅。
找了许久不见人,孟聚不由也丧了气,一掠身子往外撤。
但他网抵达前营大门附近时。恰好碰到一路斗铠兵马正队列整齐地开进来。当头的一名铠斗士手上擎着大旗,借着火把的光亮,孟聚看的清楚,大旗上赫然有“赫连”两个大字。
孟聚立即闪身退后,躲到了一个帐篷后面,只露出一个眼睛窥探着。自己早该想到的,自己大闹了这么久,赫连旅的增援兵马也该过。
但出乎孟聚意料的是,赫连旅的兵马进来,屠豹旅好像并不是很欢迎。营中虽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但守在营门口的兵马却还坚守着岗位。他们挡住了进营的赫连旅兵马。
一个屠豹旅铠斗士张开了双臂。死死拦住了门口,他向赫连旅的队伍嚷道:“没有屠帅的手令,你们不能进入我们营地!”
回应他的是一片嘈杂的话语:“你们屠豹旅出乱子了,我们是奉赫连大人命令过来增援你们的!”
那军官依然死死挡住门口,喊道:“只是小乱子而已!我们屠豹旅自己能处理,不需各位多事!”
“这是赫连都将的命令!”
“没有屠帅的命令,天王老子也不能进来!”
两边你来我往地争执了一阵,赫连旅的队列中走出几个高大的铠斗士。当头的一个军官气度甚是威严。他喝道:“怎么回事?耽搁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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